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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出轨之母第二部】(1-13全) 作者:jiyongjun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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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桀桀桀!小子,又见面了。」

  混沌的空间,莫名的地界。那位屡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杀人凶手又一次来到了
我面前不远处。操着他那低沉地嗓音,邪恶地冲我招呼道。

  我神色畏惧地望着他那模糊地身影,牙关发紧,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想说
什么?」

  「桀桀,不要紧张。」他伸手摸着下巴,语气深悠:「你现在还有用,不到
最后,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听了他的话,我长出了口气。稳住心神的同时又道:「你说的最后,是什么
时候?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子,你有点健忘啊!」低沉地语调再度传来,凛然带有一丝阴狠:「已
经跟你讲过了,不记得了吗?嗯!」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瞬间,上次跟他讲话时他所说的那句话浮现在我
的脑海之中。再联想到跟其有关的一个个噩梦,以及被他所杀害的男人跟女人。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连话也不愿再说了。

  空气几乎凝固了。我看着他缓慢地盘坐在地上,双肘支在腿弯,两手交于胸
前。那对会发出幽光的眼眸,就这么冰冷地和我对视。这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
眼神,除了此人,我重来都没有见过。害怕?不,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害怕。
因为,他的目光似乎在告诉我:「你连害怕的资格也没有!」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

  「什,什么?」我已被这种气氛惊吓得头皮发麻,心下怔怔,就连回答也显
得有些迟钝。

  「佛曰:『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
盛。』《圣经》里则是说世间有七种罪恶:饕餮、懒惰、贪婪、傲慢、淫欲、嫉
妒、暴怒。我在你眼里所看到的,就是这些。」

  讲到这儿,他闭上了那双仿佛能刺穿我身体的清冷瞳眸,静静地继续盘坐。

  「是,是吗?」我嚅嗫道,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可他却好象可以听到似得,说话声再次响起:「你恨你的母亲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迟疑了。他怎么知道我妈的?哦,对了,他的面容虽
然无法辩清,但我曾经肯定过,他绝对是我认识的人。嗯,现在应该试探一下。

  想到此,我调整了下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组织着措辞,小心地说
道:「我为什么要恨我的母亲呢?她十月怀胎,幸幸苦苦地把我生下,又养育了
我这么多年。另外……」

  「这些就能成为她不守妇道,与自己儿子的同学淫乱的理由吗?」话还没说
完,他的这句反诘就在我的耳畔,石破天惊地炸响。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地眨动眼皮,心脏更是「砰砰!」直跳。真的假的?
他竟然也知道我妈和海建的关系?

  好象是为了验证我的怀疑一样。很快,他便给出了答案:「你妈叫沈绣琴,
是不是?她现在是不是表面上和你的继父过得很美满,但暗地里却和你的好友,
那个叫柳海建通奸?」

  我无语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带有神秘色彩的杀人恶魔竟会如此了解
我妈的近况。

  「近况,近况!对了!」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随即,我便大声
地对其嚷出了一个名字:「夏!天!洪!」

  面对我这突兀地叫嚷声,他无任何反应,甚至在我仔细地观察下,连身子都
没有摇晃一下。

  「果然如无炎所讲的那样,这人真的是很冷静。」惴惴不安,心里直冒寒气
的我此刻犹豫了。原本以为,他在听到这名字的情况下至少会有丁点的动静。可
出乎我的意料,他这毫无反应的举止实在是令人费解。再如何讲?怎么问?

  「你真不是夏天洪?」好久,我才鼓起了余勇,硬着头皮再度问道。

  「小子,你的问题太多了!夏天洪?是谁?你的另一个好朋友吗?」他显然
有些不耐烦我无休止的提问了,语气中透着阵阵让人感到森寒的气息,阴冷的眸
子更是再度开阖,幽光连闪,仿佛就在提醒我:「别惹这家伙!他可杀过人!」

  又一次被其惊吓,噤若寒蝉的我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但内心里,我却产生了
一丝明悟。如果刚才他还是一言不发的话,我还不敢下判断。可如今他的这番表
现……

  「桀桀桀!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你心中所
想象的那个人。如果你还要再问的话……」就在我皱眉思索,略有所悟的时候,
他的话音又起。同时,其人也慢慢地起身,飞快地消失在这混沌地空间。只余下
那阴气十足,但也诡异无比的声音在四周回荡:「XXXXXXXXX,这是我
的QQ号码。有空加我吧!桀桀桀……」

  是梦?又是梦!梦中的恶魔也有QQ号?世界真是奇妙,虚幻与现实交相辉
映。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才能分辨哪处是真,哪处是假?

  「同学们,今天我主要讲的内容是关于汉代的辞赋。首先,要了解汉赋,我
们势必要先讲一下赋的起源。赋,起源于战国,既是由楚辞衍化出来的,也继承
了《诗经》讽刺的传统。关于诗和赋的区别,西晋时期的文学家陆机在《文赋》
里曾说:『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

  宽敞而又明亮的阶梯礼堂内,一位年纪三十多岁,刚升职为讲师的男子正滔
滔不绝、唾沫横飞地对台下一百多位学生论述着他所要教授的知识。当然,这百
多位学子当中就包括我们寝室的四位。

  大二开学已有半个月,我们同室的四人每天上该上的课,吃该吃的饭,睡该
睡的觉,一切都按部就班。除了「黄蜂」偶尔去泡泡同个专业的大一学妹,我周
末跟理查德学英语外,剩下的空闲时间几乎就没有迈出过寝室一步。

  因为大二了,校方按照规章制度允许我们把电脑带到寝室。于是「黄蜂」跟
「秀才」在开学的第一天下午就一同去市区的电脑商城,各自配了台组装电脑。

  至于无炎,那天去买电脑之前「黄蜂」就劝他一起去。说什么买三台就可以
便宜多少之类的。但他对此毫不动心,十分直接而又淡然地拒绝了「黄蜂」的建
议。我呢,则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光明正大地放在书桌上,免去了大一
时每天偷偷摸摸、爬上爬下地藏匿电脑之苦了。

  不过最近的我不仅学习英语,每天清晨时跟无炎的训练也变得比以往要更加
刻苦。这是我自己对无炎要求的,原因无二,那个冷血的杀人恶魔时常在梦中折
磨着我,考验着我的神经。我再也不想出现面对他时所会产生的那种惶恐无措感
了。下次?如果下次他还敢出现,我一定要留住他,问明心中所有的疑惑,哪怕
是在梦中!

  这些想法我没有告诉无炎。只是日复一日的随他悄悄离开学校,在附近的双
龙山顶努力练拳。对着拳靶,对着树干,我一次次地出拳、踢腿、挥肘、提膝。
拳肘肿胀,几近见血;膝腿酸麻,疼痛难当;便是这样也不能迫使我停止。仿佛
只有这近乎于自虐似得练习,才能驱散我内心的软弱跟焦虑。

  无炎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我的异常。但他没有问什么,除开给了我一瓶药
酒,并细致说明其用法之外,该怎么样还就怎么样。

  我俩现在可说是有了一定的默契。对于凶杀案的事情一直守口如瓶,也没跟
「黄蜂」以及「秀才」提及。

  可开学后没几天,那件凶杀案就通过各种各样地途径跟渠道在校园内流转了
开来。年轻,充满好奇欲的大学生们怎会对这案子不感兴趣?一时间,仇杀说、
情杀说、劫财杀人说、甚至江湖大侠为民除害说等奇谈怪论充斥于学生们的言谈
当中。甚至在校园网的BBS上都有人在发贴讨论。其势看来,大有一发而不可
收拾之态。

  整座学校都这样了,我们寝室当然也不会例外。身为寝室专职「包打听」的
「黄蜂」很快便把杀人事件传到了我们的耳中,并大谈特谈。可他跟「秀才」怎
么也不会想到,这间寝室里剩下的两人,便是当夜凶杀案的亲历者。

  还有,自从上回那杀人恶魔给了我他的QQ号以后。我便将其加进了自己的
QQ里。那QQ号名为「刘休龙」,等级不高,只有一个太阳。除了这些,就无
任何其它的资料了。而且此QQ从我加进它后也一直没上线。我几次试探着留言
都毫无反馈,委实叫人气懑。

  「妈的,又干了件傻事!他会真把自己的QQ号给我吗?」此刻,本来就没
多少心思听课的我一想到自己十分有可能被他耍弄。内心便更加地愤恨起那位神
秘莫测、来去无踪的杀人恶魔。

  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让心情平和些后。我扭动脖颈,朝自己身边望去。
一旁的「黄蜂」正低着脑袋,和什么人发着手机短信;他旁边的无炎虽然看起来
正襟危坐、一脸认真;但熟悉他眼神的我知道,这时候他肯定是在神游物外。要
说四人之中真花下功夫在听课的,也就是坐在最外侧的「秀才」了。

  「嘿嘿!痴人一个!」看着那小子极为正经的听课样子,我不禁在暗地里笑
骂道。

  下课以后,我们四个起身离开礼堂,一边闲聊一边朝寝室楼走去。因为这堂
课讲了汉赋,于是乎精擅与此道的「秀才」成了四人中话茬最多的。而且很快,
这闲聊便成为了他个人的「脱口秀」。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
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
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
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
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这是他在大庭广众下朗声诵读三国时期大才子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

  「遥想当初卓文君听琴的那种感觉是何等美妙!那恐怕是传说中互相倾慕的
男女之间最让人心跳的一次隔屏感应,那无疑才是真正的千金难买啊!」从那篇
西汉司马相如所作,并备受汉武帝青睐的《上林赋》为引,渐渐谈到司马相如和
卓文君共同演绎的史上第一个私奔故事。

  他讲得激情澎湃、说得眉飞色舞,带框的眼镜在其眼旁不时上下摇晃,黝黑
的脸上更透出腾腾红光。这份挥洒自然的作态真是让我们三人也各感无奈,怎么
一谈起这些,他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呢?

  三个面有苦色的听众,一个兀自笑谈的黑脸书生。况且四人里的其中一个面
相阴柔不说,还留着头如少女般顺直乌黑地长发。这样的一个奇怪组合可想而知
回头率有多高。

  「那人可真逗!」

  「哇噻!长头发的那个好帅啊!大几的?」

  「哼!充什么大头蒜!」

  「靠!这傻B又在卖弄了。」

  「何军,回寝室啊?」

  「胡峰,吃了没?去我们那儿打牌啊!」

  「哎呦喂!这不是顾大秀才吗?呵呵,当道吟诗,雅,大雅!」

  一位位或陌生,或熟悉地校园男女从我们身边经过。好奇、惊讶、不屑、讥
讽、问候、嘲笑。各种言论在我们四人的耳旁忽重忽轻的掠过,就像那万花筒一
样,影射着我们,也同样折显出他们各自的人性本色。

  刚到寝室,四人中最无城府的「黄蜂」便率先朝脸上还带着笑意,神情愉悦
的「秀才」发难了:「喂!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把这毛病改改。每次你这样,
我们仨不在就算了,一在准保被人家当成动物园的大猩猩看待。多别扭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理那些俗人作甚!」原本还乐呵呵的「秀才」一听到
这话,脸上的笑意立马便消失了。嘴里更是这么斩钉截铁的回敬道。

  「对,他们是俗人。可别忘了,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比谁高雅?拜托
你了,不要在大街上卖弄了。自己的快乐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口齿
伶俐的「黄蜂」自然不会被其吓倒,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你,你,哼!竖子不足与谋!」

  「我是竖子!你更只是个酸丁!」

  「我,我招你还是惹你了?」

  「你招惹的是大家!」

  「我……」

  他俩就这么斗着嘴,谁不肯服软。我和无炎对视了一下,各自摇首,苦笑不
已。相处了一年,他俩还是这副德行。一遇上「秀才」让我们仨难堪的事,「黄
蜂」就会跳出来跟他掰扯掰扯。而「秀才」也不会轻易认怂。两人斗到最后谁也
说服不了谁,结果便是:两相罢兵,日后再战。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看着彼此梗着脖子,斗的脸红耳赤的那俩
家伙。尤感好笑的我在心中默念了句李清照的诗词,随后拿起烟盒,站到了阳台
之上。

  没一会儿,无炎也来到了我的身侧。知道他不吸烟的我玩笑似得把烟盒递到
其面前,他则笑着晃了晃手指。随后便道:「那英国佬英语教得还行吧?」

  「他普通话讲的比我还溜,母语会差到哪里去。」回话的同时,我的大脑中
快速地浮现出理查德眼中那一抹悄然而逝的目光异色,以及我妈那婀娜撩人、俏
兮倩兮的魅力形象。另外,还有那一张张不堪入目、淫糜秽烂的艳照和胖乎乎,
总是对我露出微笑的海建。

  母亲的不贞、暗藏色心的外教、原本交厚,现在却背着自己跟母亲通奸的好
友。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让我的内心一直都有着牵挂跟苦恼。但这些还不是最让
我揪心和焦虑的,最让我揪心和焦虑的,是那位能穿梭于虚空、杀人于现实、阴
谋画计、以图不轨的杀人魔。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这世上,真无事吗?


                第十章

  恼归恼,惧虽惧。可我妈交代下来的英语学习还是不可忘记。这不,又到了
周末。练完搏击的我洗了澡,吃罢早点以后,就和寝室的另外三位作别,出发去
了城东北面。

  也不知我妈怎么想的,我学英语的地方被其安排在她和吕国强住的别墅里。
而且理查德对此毫无异议,欣然接受。这个授课时严谨认真的英国男人在对待女
人上可跟严谨完全搭不上边。

  每次过来他都会带一些个或外表精美、造型别致的工艺品;或实用价值高的
器物。如景泰蓝、古铜镜、针线包、折扇等等。而我妈对他如此的友好客气更是
渐渐习惯,每当中午时分,烹饪完一桌美味佳肴的她便会上楼请在客房上课我以
及理查德下去用餐。

  至于吕国强,周末的时候他有时在,有时外出。即使在,他也不会在吃饭时
对理查德显而易见地奉承、夸赞我妈厨艺跟美貌的话语面带不愠、斤斤计较。

  每次都会一脸笑意的聆听,偶尔甚至会附和上一两句理查德的赞美之词。一
到此时,被夸得秀面晕红的我妈便会双眸生色、笑靥如花。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的千丝媚意,万种风情,真叫人目眩神迷,心摇神曳。

  此番景象,今天再一次发生在我眼前,且更变本加厉。因为,吕国强不在。
用过午餐,当我妈准备收拾碗碟之时。坐在椅子上的理查德却止住了她的行为,
伸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两张印刷精良的票据,放在桌上。然后口中跟我们母
子慢慢说道:「夫人,何军。今晚能否请你们赏光,共同和我去看演出?」

  没等我妈有所表示,我抢先一步,拿起了桌上的票据。细看之下才明白这是
今晚在东州市立大剧院演出的美国贝尔蒙特合唱团演唱会门票。

  我拿着票据捏了捏,未作回答,而是偏身看向我妈。

  「理查德先生。」见我看她,秀发垂肩、素颜淡服的我妈便微微低首,神情
略有一丝尴尬:「国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等他回来家里没人的话,他
会担心的。要不,嗯,要不就让小军跟您去吧!我就算了。」

  「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我也有约会。」等我妈讲完,我连忙也扯谎拒
绝道。

  「哦,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理查德的眼中掠过一阵失望,然后故作洒
脱的耸着肩膀:「今天将是我人生中极其灰暗的一天。一位美丽优雅、含蓄高贵
的女士跟她的儿子竟拒绝了一位绅士的邀请。唉!」

  我转过了身,不去看他这样惺惺作态。可我妈却被逗得捂嘴轻笑,柔美地笑
声如划过耳旁,悦然动听,竟使我在心头产生了一缕无法捉摸的涟漪。

  我都如此了,理查德更不是神仙中人。热情洋溢,满是恭维讨好的话语更是
连珠而出:「夫人,您的笑声太美了!有如那清晨站在树梢上鸣叫的百灵雀!感
谢上帝!能让我在中国邂逅如此成熟、如此具有东方气质之美的女性。」

  「好了好了,理查德先生。」被这溢美之词弄得再度有些发窘的我妈张开其
丰润地朱唇,笑语盈盈道:「您可别在夸我了,每次我都被您夸的无地自容。在
我们国家,比我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我实在当不得您如此的赞誉。」

  「不,您错了。」坐直身体的他摆了摆手,随后一脸认真地讲道:「你们东
方人就是这点不好。要知道在我们欧洲,赞美别人是非常普遍的。而且,美好的
人与事物都是应该得到赞美。这不应该受到制止。而在你们东方,根据我所知道
的,讲究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你们每个东方人都希望自己低调、
内敛、谦虚。时间一长,人性中那最美好的东西都被抹杀掉了。」

  「我对此有不同的见解,老师。」不知怎的,我终于无法再忍受他的喋喋不
休了。暗中吁了口气,等其示意我开口后就道:「我们东方人强调整体性和综合
性,这在我们东方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是已经被认可的了。而在你们西方,则重
视个体性。这是你们西方独特地历史进程所造就的,原因我不细说您也明白。另
外,东方人的思维方式中经常会有意会性,而你们则是直观性。」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思考了下后就继续道:「举例说来,我们东方人在有
些文章或在生活当中喜欢用暗示,或者喻古论今。这种含蓄需要你去意会,正所
谓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就与你们西方人的直观性不太一样。我想,一方水土养育
一方人,两种文化差异并不能分孰优孰劣,这只是两种文化中所产生的教育氛围
及社会制度影响下的不同表现,各有好坏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根本性问题。」

  「啪啪啪!」只见理查德双手相交,连拍了数下。深凹地眼眶内,那双碧眸
泛着丝狡诘地光芒:「讲的真不错。何军,我没想到你对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已经
有了自己的一番见解。虽然这种见解不是第一次听见,但从像你这样年轻的中国
人口中说出来的,我真还就是第一次。」

  话音刚落,他又转首,神色异常温柔的对我妈道:「我认为,您很幸福,拥
有一个这么睿智、优秀的孩子。每位母亲都应该感到幸福,您觉得呢?」

  「睿智?优秀?这是说我?」听到这些,我不由自主地咧了下嘴,苦涩地笑
着。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我妈那极为恬美和熙的说话声:「谢谢您这样夸奖我
的儿子!您讲的不错,我不但幸福,更为他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我嘴里的苦涩更加浓烈了,强作笑颜的同时心里暗道:「得了吧老妈,你真
正感到幸福的原因是你既有丈夫,又有情人,现在还被一个洋鬼子仰慕。我这个
半大不小的拖油瓶实在当不起作为你幸福的源泉。」

  十多分钟以后,我跟理查德又回到了楼上的客房继续上课。他教得很认真,
而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他便发现了这种情况。于是就询问着我:「怎
么,有事吗?」

  「哦,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精力无法集中。」我拍了拍昏沉沉地脑袋,
回答道。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格斗练得太狠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
原因。我时常都会产生这样的倦怠感。

  听到答复,理查德笑了。笑声很轻,像是从喉咙的深处里钻出来的一样,幽
蓝地瞳孔更是灼灼的凝视着我:「来,去躺到床上吧。你累了,孩子,你现在需
要的,是休息。」

  带着磁性的嗓音传进我的耳中,仿佛充满着魔力。于是,我从椅子上起身,
慢慢地来到床边,躺下,并合上了双眼。

  「睡吧,睡吧。睡醒了,又会是个生龙活虎地好小伙。」在我渐渐睡去的那
一刻,耳边依然荡漾着他的呢喃。

  但我的嘴角,仍微翘着……

  「梦?又来到梦里了?」

  浑身感觉松弛,就好象一团棉絮地我一脸讶然,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奇怪,
明明睡着的我,再这时却站在了连接上下楼层的阶梯拐角上。而楼下客厅中,此
刻所发生的场面,又让我想大声呼喊。可偏偏就是这么诡异,无论我如何张大嘴
巴,声音却总也划不破空气中那四处游走的气流。

  至于楼下的场景,对我来说,可谓既熟悉而又陌生。皮质柔软、色调雅亮的
宽大沙发上。穿着淡青色圆领长衫、灰色居家棉裤的我妈竟被那翘着二郎腿,神
情惬意地英国佬拥簇在其自己的怀抱里!

  看上去很是慌张的我妈此时非常紧张自己的处境。理查德的大腿已经靠在了
她那一双包着棉裤,修长丰盈、香滑白皙的美腿之侧。一只可以轻松握住篮球的
大手,则捉着她的玉手。我妈想轻轻挣脱,却被握得更紧了。另一只大手更是向
下探去,隔着棉裤,在大腿上轻柔地把玩。

  「美丽而高贵的夫人,刚才我跟您说的事情。您相信吗?」

  没一会儿,一边说话的理查德同时移开了正把玩我妈大腿的那只手。但没有
收回,而是环住了她的腰肢,慢慢从腋下上提,侵犯着她的胸侧。刹那的功夫,
便揉上了她大半个乳房。

  脸色绯红、神态慌乱地我妈本能地闪躲。却在不经意间和他的身体簇拥地更
加紧密。无奈之下,她只好急忙用胳膊和身体死死夹住了理查德的大手。眼角含
羞,有些哀求似的轻语道:「理查德先生……」

  「叫我卡尔!」只见理查德忽然开口,一脸带笑的纠正着我妈对他的称呼。
手却没有松开。

  「卡,卡尔先生。」我妈偏了偏螓首,脸上的红晕丝毫不减,甚至还有那么
一些恐惧:「我,我不清楚您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他真的是那种
人?」

  「是的,我的夫人。」他的回答非常简单。同时,那只揉在我妈乳房上的大
手,更是干脆放肆地从衣领口伸进,在里面兴风作浪了起来。

  「哦!」在其狼手的大肆亵玩下,根本无法摆脱的我妈低吟了一声。脸上的
红潮更加泛滥,连其光洁地额首,都能瞧见一层细密晶莹的香汗。

  「您现在知道了。」过了一二分钟,理查德继续亵玩的同时,大小适中的嘴
唇也凑到我妈的颈侧:「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回忆一下,他是否有令你疑
惑的不平常之处。比如说,这间别墅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是不让你接触的?
以及他为何总是要频繁地去外地参加什么大学之间的学术交流,而且身边,每次
都要带上关丽?」

  我妈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开始显得困惑。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就连轻微地
抵抗理查德的亵玩把弄的动作也渐渐停止了。很快,她便垂下了螓首,一双玉手
捂着秀靥。语气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颓唐:「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我,我又错
了?」

  见到她这副神情,理查德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正不停作恶的大手也没安于现
状,而是选择继续下探,五指着力,一寸寸地拉下我妈的裤围,然后顺着继续前
进,最后进入了她紧闭的大腿内侧。

  「您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手指不住施坏的理查德言语飘渺:「我以上帝的
名义起誓,我并不是故意中伤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但同时,我刚才所说的每句
话,都是事实。」

  「那我,我该怎么办?」此刻的我妈放下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身下正遭受
着侵犯的她失去了抵抗意识,双眼无神,容颜失色,甚至连脑袋也在无意中贴住
了理查德的肩膀。话语中所体现出来的不安跟迷茫,明显至极。

  「请夫人您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您跟您的孩子是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能是我妈显露出来这副软弱无力、凄楚可怜地神色所致。理查德的回话的速度
很是干脆,但同时,他盯着我妈的目光中又透着点儿令人心悸的感觉。

  话说完,这个英国男人便伸出了在我妈身下使坏的大手。上身侧了侧,接着
用另一只手勾住我妈的下颚,轻轻抬起,并再度操着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悠然
道:「夫人,安心些。您这样,又怎么能跟我合作呢?」

  接下来,他的嘴便十分缓慢地向我妈的朱唇靠近。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唇瓣
就触碰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那双大手也攀了上来,环住了我妈的脊背,轻柔地
爱抚着。

  刚一接触,我妈就好象恢复了意识一般挣扎起来。可身小力弱的女子怎能摆
脱这近一米九、身材健壮的男人呢?于是,紧闭双眸的她逐渐逐渐被这英国男人
的娴熟吻技引动了体内的勃勃情欲。在唇齿相互松开的刹那更是在其耳边低低娇
喘,浑身瘫软。婀娜丰腴地身躯,则在他怀抱中微微地律动着。

  「我的东方维纳斯。就让我们在这里先开始第一次合作,身体上的合作。可
以吗?」理查德看着我妈的这副表现,满脸都是笑意。

  我妈羞赧地低垂螓首,不敢面对他。但身子却已伏在了他的胸间。见此,理
查德的大手便摸上了那圆翘丰润的臀部。在那儿揉摸着、磨蹭着。须臾片刻,又
伸手上移,滑进了她的衣衫内,感受着其胸前高高悬挂的两颗熟透的香甜木瓜。

  老练的调情手段,高超的温存技法。只过了一会儿,理查德就让我妈这个过
来人吃不消了。彻底的放弃了仅剩的抵抗念头,淡青色圆领长衫、灰色居家棉裤
在他大手的动作下掉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

  随着理查德的牵引,我妈躺在了沙发上。他则站起身,脱下外套以及贴身的
汗衫,再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皮带,褪掉裤子。露出了那根早已坚硬,白种人
独有的硕大阴茎。然后,他俯下身体,压住了我妈。一双大手解开了她的墨绿色
蕾丝胸罩,同时,嘴唇也攀附在了那一对饱满的乳房上,含着它们,来回舔舐。

  虽然双方都已袒露相见,但理查德却没有着急,他遏制着自己的欲望,慢慢
感受着我妈那滑如凝脂地肌肤,微带香汗的娇躯。

  可身处迷乱,无法自拔的我妈则耐不住欲火了,伸手下探,摸到了理查德的
阴茎,那里早就彻底挺立了。我妈那本就红晕的俏脸此时神色更显娇羞,微闭着
双眼,青葱白嫩的纤纤玉手颤抖着捞起那雄壮的男根,手指轻抚着。突然,她睁
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理查德,轻启朱唇,语气坚定的道:「我可以给你,但是
你说过的一定要算数。」

  很快,已经欲火焚身的理查德便显出了原型,只见其急急忙忙的举起一只手
「我向上帝发誓,一定说道做到,如果做不到的话,让我就……」一只白嫩的纤
手掩上了他的嘴,把他下面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我,我信你!」

  我妈说完,娇羞的伸出一只手搂住理查德的腰,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他的怀
里。另一只手勾住墨绿色蕾丝内裤裤腰,缓缓褪下臀部,大腿,小腿,慢慢把一
只金莲小脚掏出,正要把它从另一只脚上拿下。理查德已经迫不及待的分开妈妈
的双腿,一手揪着阴茎,顶到我妈那已有点湿润的阴唇上。

  「唔!」我妈娇呼了一声,伸手撑住理查德下压的身子,羞急的道:「等一
下,等一下!」

  理查德诧异的看着身下的我妈,而她则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解释道:「你,你
没带,没带避孕套。」

  「我的维纳斯,别难为我了,我哪有呀?」说着话的理查德作势又要压下。

  我妈急忙推开他,用手指了指沙发旁边的柜门:「那里有。」

  理查德极为郁闷的挺着阴茎,拉开柜门,拿出一盒避孕套。「这么小,能行
吗?」

  「不会呀,这是大号的呢!」我妈的语气显得有些雀跃,无法探知她的内心
此刻在琢磨什么。

  眼见理查德手忙脚乱的折腾着,连续弄破了两个避孕套。见他这副猴急的模
样,我妈竟:「扑哧!」一笑,酡红着脸,娇羞的招手示意道:「拿过来吧,我
来。」

  她拿过避孕套,看着已经伸到眼前的粗大阴茎,有点发呆,嘴里也迟疑着:
「这,这太大了吧!」但说归说,她的纤纤玉手还是捉住了那根壮硕的阴茎,慢
慢往龟头上套去,忙了半天,连龟头都没套住。

  「我的维纳斯,别带了,我等不及了。」

  我妈的俏脸上,细密的汗珠此刻更加明显:「怎么这样呢?可能,可能不够
滑,你等一下!」说完话,她便张开丰润的朱唇,对着龟头吐了口唾液,又用手
在龟头上抹开,然后再次套了上去,可结果却是再次失败。

  这下理查德的耐性终于丧失殆尽,只见其一把扯开我妈的纤手,一下将她推
倒压住,还没等我妈反应过来,巨大的龟头便向蜜穴内塞了进去。

  「啊!」我妈痛苦地娇吟了一声:「疼呀,轻点!」

  「呼,真紧啊,我的维纳斯,我要让你尝尝我们英国男人的美妙滋味,你一
定会喜欢的!」

  上面的理查德孔武有力,身体极有规律的挺动着。下面的我妈则轻声地、略
带痛苦地呻吟着。乌黑地大波浪发四下垂散,白皙丰盈,细汗粼粼地肉体,在光
线的作用下更是显得媚意四射,让人心动。

  十几分钟后,理查德从那淫水涌动的阴户里抽出泛光的阴茎。拍了拍我妈潮
红密布的脸蛋,示意她起身。按着他的要求,我妈双手扶着沙发的上沿,膝盖则
跪在其刚才躺着的地方。翘臀高耸,等待着他的再次插弄。

  理查德单手捋了捋阴茎,用它在那圆润的翘臀上滑动了几下,然后便挺腰送
臀,再次没入那消魂的蜜穴。

  「嗯……嗯……嗯……嗯!」意乱情迷之中,那轻灵悦耳的呻吟声,又重新
响起。此时的我妈,只是一个追逐自身宣泄蓬勃欲望的中年艳妇。她似乎忘记了
自己是个有夫之妇的事实。就这么热切地迎奉着一个外国男人的索求。

  百十个回合下来,双方就领教了彼此的厉害。理查德体格健壮,精力旺盛,
进出强劲有力,刚猛异常;而我妈则从最开始的忍受到逐渐适应,蜜穴开翕,蓬
门大张,汩汩的淫水顺着两人的缝隙流淌了出来,点点滴滴,径直落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就见双手正握住我妈腰肢抽送不止的理查德放弃了忍耐。屁股摇
摆的频率渐渐增快,嘴里发出的急促喘气声更是如同老牛一般。

  终于,这个英国男人在其强烈地快感刺激下,在我妈体内喷发了。随之相伴
的,是我妈那白皙丰腴的肉体颤栗似得痉挛,以及其朱唇里发出的绵绵春吟。

  这是梦?还是真的?

  等我醒来下楼之时,理查德已经驾车离去。我妈则要求我留了下来。按她的
话说:「学校的食堂菜做的并不怎么好。现在外面又流行传染病,在饭店里吃不
安全。难得来一趟,吃完晚饭再回学校也不迟嘛!」

  看着她平静,略带温柔的神情;一如上午的穿着打扮。答应留下来的我不禁
心生疑窦。下午的那个梦是咋回事?理查德真的跟她……

  好多好多的悬念萦绕在我脑海中,像一从沉厚地迷雾,笼罩着我的心头。

  强压内心的困惑,我跟她闲扯了几句。接着,她便告诉我要去超市买晚上要
用的食材,随后匆匆地换鞋,离开了别墅。

  百无聊赖下,我打开了客厅里的大背投电视。刚一在沙发上坐下,手指就沾
到了一小团湿滑。我拈起看了看,又凑到鼻子间一闻。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

  「国,国强。嗯,我想明天回家一趟,我妈病了。」

  晚餐的时间,我和我妈,还有刚回来的吕国强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吃着饭。还
没吃几口,我妈就言辞怯怯地向吕国强提出自己的请求。

  「嗯?刚才她怎么不跟我说?」我内心对这个消息十分疑惑,连伸筷拣菜的
手都缩了回来。抬起头,看着我妈,等待解释。

  「伯母没什么大碍吧!要我跟你一块儿去吗?」吕国强不像我一样怀疑她的
话,言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刚刚我弟弟打来电话,说我妈早上不小心摔了一交,
手骨折了。」讲到这儿,眼神稍微有点闪烁游移的我妈捋了下额头的秀发,抿了
抿嘴后接着道:「我回去照顾她两天,大后天就回来。你工作忙,就别去了。」

  「那好吧!这样,明天去的时候把上次人家送我的老山参给伯母带去,让她
补一下身子。」说完,吕国强便又端起碗筷吃了起来。同时还热情地招呼着我。

  见其如此的作态跟说词,心头又起波澜的我一边朝嘴里扒饭,一边含混不清
地对她假意问道:「那我呢?要不要去?」

  「你也要上课的,等国庆节你再去。」她边回答,边拿汤匙给我盛了一勺子
油光鲜亮的虾仁。而做这些之时,她的眼睑始终低垂,没有与我对视。

  嘴里嚼着虾仁的我虽表面平静,但心底里,却生起了一股愁怨加杂的恼人情
愫。我十分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嘭!」一颗躺在路边,无人问津的弃石被我一脚踢起,飞向远处。

  用过晚饭,我未作停留,直接离开了别墅。天色已渐趋暗弱,心思杂乱,百
感交集之下,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迎着弥漫的夜色,沿着马路的边侧,亦步亦
趋,缓而又慢地朝前行去。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都没有多
瞧一眼。只有那些小小的石块、以及被人扔掷在路边的空瓶,才被我当作了发泄
物。

  「呵呵,还睿智、优秀?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又踢开一个空瓶
子的我想起中午时理查德的褒奖,不免暗自菲薄。是啊,就算我聪明,能看出他
人对我妈的觊觎之心又如何?理查德不还是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甚至在吕国强
面前对我妈讨好、献媚吗?还有,知道我妈她跟海建通奸苟合又怎样?我敢去戳
穿他们吗?

  还有一件事更加地让我感觉到疑惑跟不解。为什么吕国强对理查德如此明显
的不怀好意视而不见?甚至还有那么点儿纵容的态度?一个男人,正常地男人,
如果没有其它的用意,会这样平白忍受那令人尴尬地事情吗?另外,下午究竟发
生了什么?怎么我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我妈跟理查德……

  「忠诚是友谊的桥梁,欺骗是友谊的叛徒。」满肚子疑问和郁闷的我边走边
念叨着这句大一听课时偶然得知的印度谚语,怅然若失。随后,便麻木地咧开嘴
角,伸手摸进裤袋,取出烟,以及……

  「!我怎么到了这儿!」

  一直低着头在行进的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因感到身体疲倦而停住了脚步。
可猛一抬头,视线里竟出现了我永远都不愿意再忆起的地方——那次凶杀案的现
场!

  秋夜,徐徐凉风「呜呜!」地吹动,划过树林中茂密地枝叶,以及我那汗毛
直竖的面庞。周围还是如上回那样万籁寂静。我紧绷着身子,艰难地扭转着僵硬
地颈项,四下张探。

  四周无人。见此,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正当想将头转回,然后离开之时。蓦
然,一声悠远,但极为阴冷地说话声从我脑后发出,并透过空气,传入了我的耳
中:「小子,又见面了。」

  心,加速跳动了;嘴,陡然张开了;手,紧紧攥握着;脚,禁自颤栗着。

  「是他!杀人魔!」听出是谁的我内心在无边的惊恐填充下,什么要将他抓
获,什么要问他个水落石出,统统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连转身去面对他的勇
气都提不起来。此时我最想要做的,就是立即逃跑!

  如此的念头驱使着我放弃了使用从无炎那里学到的搏击术。迈开刚才还在发
抖的大腿,惶急地向前逃去。可令我绝望的是,刚跑了几步,我的后脑便被一股
劲风扫到。

  「嗡!」的一声,大脑中一片轰鸣,海一样的眩晕感刹时间疯狂吞噬着我的
逃生意志。在此危急关头,遭受击打的我拼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又朝前蹿
了两步。

  但现实非常残酷。意志终究没有战胜生理上的痛苦。脑后巨痛的我还是晃悠
着、踉跄着向前扑倒。摔在了这片荒凉、静谧、杂草丛生的地方。耳中最后听到
的,还是那杀人魔令人不安的冷笑声。

  「终于轮到我了。要死了吗?」当无边的黑暗快要笼罩过来之时,即将昏迷
地我不禁恍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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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海听风(2010-12-4 22:27): 通过
               第十一章

  「呜!死了?没死?我,我这是在哪儿?」

  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后慢慢地,慢慢地,神经中枢内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终于使我那懵懂模糊,像要飘走地意识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它提醒着我:这是在
真实的世界里,而不是在梦中。

  我睁开了眼睛,喉头蠕动,呼吸粗重。眼前此刻还是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
清。身子好象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上似乎是被条状的东西捆着,不能动弹。

  好一阵子,我的双眼才逐渐恢复了视力。抬起还在发懵的脑袋,左右环视。
周围很暗,如墨碳浇淋一般的黑暗。

  但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还是隐隐绰绰的显出了一个飘忽的身影。如果不是
刚才适应了会儿,我的眼睛现在根本就无法见到。那个身影很低,应该跟我一样
就坐在椅子上。而且,相隔这点距离,周围又很安静,我竟然还是不能听见那身
影的呼吸声。难道,是我此时的呼吸太重?还是……

  「你醒了?」就在我再度脊背生寒,惊怖不定之时,那身影终于传来了一声
阴沉询问。

  「是,是你!」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我的话音中还是带着那无法掩饰的
恐慌。身子更是不安地扭动,好象这样,就能让我挣脱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

  一边扭,我一边强捺住自己心底的慌张,不时抬首,偷眼观察。此时的他并
没有想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的意思。他只是坐在那儿,无声无言的坐在那儿。只
不过,他的身影却变得飘忽了。

  挣扎了几分钟,见毫无效果。内心深处颓然之中的我于是摊在了椅子,合上
双眼,胡思乱想。两个多月前的凶杀之夜、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梦中恶魇、被掐死
的女人、身有毒瘾,受其要挟,不得不与之合作的女子。这一场场、一幕幕普通
人或许一生都经历不到的事情。此刻正快速地、而且是轮番地在我脑海中显现。

  「我早已说过了,你现在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他在我的回忆进行到最
后时,竟心有灵犀地开口了。

  「那怎么你还要打晕我,将我拉到这儿来?」也许是怕极而愤的关系,双腿
还在兀自颤栗的我话语中却带上了一丝狠厉。

  「你想跑。」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疑问的我,稍微直了直被束缚住的上
身,犹豫着,略带小心地问道:「你瞧,我现在都被你抓来了,逃不了了。我也
不想逃,只不过我想跟你问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上回在梦中,多问了一个问题就让他勃然发
怒。此刻我这样,岂不是要惹得他更加令人惧怕吗?

  可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预计。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冷冰冰地给了我想要的答
复道:「好,看在即将要用你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他的此番表态让我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了很久,我才
嚅嗫道:「死掉的那一对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桀桀!」听了我的第一个问题,他并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冷酷地笑了
会儿,才森然回话:「他俩?一对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罢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很简单,挡了我的财路。」

  说完这句,他停顿了一会儿,直到我以为他不再会为此作言,想问出第三个
的时候才再次出声:「而且,你跟这事儿,还有点间接的关系!」

  「什么!」听闻此讯,大为震惊的我不禁张大了嘴。真是奇怪了,我跟那一
对男女素不相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了间接的关系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说话声继续传来:「我,还有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先
后知道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很值钱,不是十几万、几十万那样的小钱。往最少
估算,它就值数百万。而且不是人民币,是英镑。」

  「我跟那个女人在知道这个能改变我们一生的消息后,随即就开始谋划,争
取拿到那笔钱。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曾想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更令我窝火
的那程咬金还是被那该死的贱女人给引进来的。」

  「是不是那个死掉的男人?然后你们分赃不均,窝里反。接着你就设计在那
晚弄死了他俩?当时你就在我们的附近?」这时已大致明白那对男女被害缘由的
我将自己的推断给讲了出来。接着,我喘了口气,继续问道:「可我还是不太清
楚,为何你每次杀人或做别的什么坏事我都能梦见?还有,我和这事到底有什么
关系?」

  面对着这两个疑问,他选择的是回答后面的那个,而且,此番答复更是让我
震惊地无以复加:「因为,我所得知的那个值钱消息,与你母亲的现任丈夫吕国
强有关!」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吕国强?他到底怎么了?消息跟他
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对了,下午梦见的理查德和我妈的那事儿,似乎矛头也指
向于他。内心中原本就没有消散的疑惑此时更是愈发的厚重,好象乌云一般,层
层片片,挥之不去。

  但他可没管我此刻的内心平静与否,继续释放着在我耳中听来那如同晴天霹
雳般的话语:「那天你对我叫了句什么夏天洪。我离开后一查,桀桀,真是不查
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母亲还真是个情史辉煌的女人啊!」

  「夏天洪、陈凯、钱明远、江子辉。哦,还有那个你妈卖保险时陪睡过的吴
忠发,加上以前的初恋,现在又变为老公的吕国强,还有偷偷来往的小情人,你
的好同学、好朋友柳海建。另外,我猜那洋鬼子,也得手了吧?啧啧,短短三年
多,足足七八个男人!」

  「够了!」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我浑身发抖。听不下去了,再也听不下去了!
潜藏于心底很久的耻辱跟悲愤就这么被一个陌生而狠毒地人随意地诉诸口外。再
懦弱的男人都会有一种想上去拼命的感觉。

  我艰难地拧着腰,脚掌尽力踏地,以此来挪动与我连在一起的椅子,一点点
向前移着。我想要看看,这个阴狠似狼,诡诈如狐的家伙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
就算死,也都要记住他!

  正当我托拽着椅子,呼吸粗重,蜗行牛步之时。他那在黑暗中的身影也显得
更加混沌了。与此同时,他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的熊熊怒火瞬间化为乌有。而生起
的,却是彻骨冰寒!

  「如果不想你母亲被我卖到南非,去做个被黑鬼千人骑、万人压的性奴。你
就给我停下!」

  依其所言,我停下了。可身子抖动地更为剧烈:「你,你不能那样做!」

  「照我吩咐的去做,你母亲就没事。」他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非常不情愿但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口中同时
颓然道:「我答应你,千万别伤害我妈。」

  他见我屈服,同样在黑暗中微微颔首。接着道:「既然这样,你首先要为我
做三件事。第一,想办法搞到吕国强办公室的钥匙。」

  「我,我,嗯,我有他家里的钥匙。」不知怎的,我将这个我心中藏了许久
的小秘密给抖了出来。

  这是我对任何人都没讲过的,早在我妈跟吕国强结婚后不久,我便在一次去
我妈办公室的时候悄悄拿走了她所拥有的别墅钥匙。当天在开锁店配了一把后又
神不知鬼不觉的趁她回去前把原版钥匙放了回去。虽然有了它,但我一直就没怎
么用过,始终将其放在自己寝室的储物柜里。

  「桀桀!」他听后一笑,之后竟满不在乎的道:「你有他家的钥匙,我就没
有吗?」

  我再次被他的神通广大给震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些啥。

  他也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继续吩咐道:「你给我记住,我要的是他办公室的
钥匙。第二,还是钥匙,不过是那个叫理查德的洋鬼子家钥匙。你也要想法子弄
到手。」

  关于这个我到是毫无异议。因为我自己也想弄清他跟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点点头,算作答应。也不管他在黑暗中能否看到。

  「第三。」讲到这儿,他看起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但片刻后,阴沉,但搀
杂着些许揶揄味道的话音再度响起:「那便是你的长项,跟踪偷窥!」

  当一个人心中的隐私被人毫不避讳的刨开,揭露,会是什么感觉?

  「跟踪谁?」我也懒得多言了。他知道我以及我妈这么多的事情,显然反抗
是非常不明智的。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那个春心荡漾、风流多情的母亲了!」

  身处黑暗中的他忽然晃了一下,感觉十分奇怪。可没等我返过神,他却又开
口了:「去跟踪她吧!就像你以前干的那样。了解她的行踪,拍下点照片或别的
什么。如果有录音和录象的话,那就更好!」

  「可我只有相机,没有其它的设备。」我强调了一句。

  「等我离开后,那些东西会放在你面前的。」

  「小子。」他阴冷如锋的目光从我眼前骤然掠过,「记住我的话,这三件事
你可以自行决定先做哪件。我不会来催促,但要是下回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毫无
进展的话……」

  「我不会食言的!」心怀恐惧的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出声保证。

  「桀桀桀!那就好。你把眼睛闭上,我要走了。」得到我的保证后,他慢悠
悠地说道。我则赶紧将眼睛闭上,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他的话:「小子,
当心你身边的同伴,他可不是个普通货色。还有,有什么另外事情的话,我会在
QQ里联系你的。」

  十秒,十五秒,二十五秒,四十秒。直到心中默念至一分钟,周围也再无动
静之后,我才小心地睁开了双目。抖了抖原本被束缚的臂膀,神奇而诡异的事情
又一次在我眼前上演。那条状的物事早已脱落,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

  随即,我弯腰探手,把脚上的束缚给去掉。手拿着这两团实际上是布条的东
西,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庆幸与自己的大难不死,哀叹与他口中关于我妈的事实
情况,惊悸与他的杀人目的,恐惧与他的凶恶要挟,怀疑与他最后的那番提醒。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愈来愈扑朔迷离了……

  「藤蔓植物,爬满了伯爵的坟墓,古堡里一片荒芜,长满杂草的泥土,不会
骑扫把的胖女巫,用拉丁文念咒语啦啦呜,她养的黑猫笑起来像哭。」

  铺着沥青的公路绵远而又蜿蜒。如果放眼望向两边,可看遍枫林尽染,秋叶
萧萧的绚美景致。可此时的我,并无丝毫闲情逸致去观察那些美好的秋日气象。
连挂在耳边的MP3中周杰伦所唱的古怪歌曲《威廉古堡》也没有让流露出一丝
会心的微笑。全部的心思,则都集中在了距离我侧前方大约一百米远,那辆我妈
驾驶的大众波罗轿车上。

  那位杀人魔先生的心智真是让我有一种高山仰止,自叹弗如的无力感。昨天
晚上,也就是他离开后,当我走出他囚禁我的地方时。竟发觉自己方才所呆的地
方是离学校不远,仅仅二公里左右的居民聚集区内的一幢住宅楼里。我和无炎两
人幸幸苦苦地在市郊周围找了个遍,他却闭过了我俩以及警察,潜藏在此。灯下
黑,这便是灯下黑。

  「跟踪,唉!又要跟踪了。不过……」我一边暗自感慨,一边紧握方向盘,
开着车远远的跟在我妈后面。

  瞥了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东西。不得不说,他为我准备的行动工具还是不错
的。既有三块偷配钥匙专用的钥匙模,更有一台松下的便携式摄像机、三支钢笔
式的针孔摄录机、一台华硕笔记本电脑、若干个录音笔、U盘、一柄仿制的美式
SOG匕首,以及用于乔装的大号墨镜、假胡须跟一套衣服、鸭舌帽、挎包等。

  从他潜藏处拿上这些东西后,我并没有回学校,而是选择在一辆蓝黑色二手
普桑车上留宿。当然,此车也是他留给我作为代步工具的。

  联想起晚上我妈与杀人魔各自的话语,我遂决定了第一件要干的事情。虽心
烦意乱,但我还是将这些设备一一经行检查,确定完使用方法后假寐了数小时。
待得天色微明,换好衣物,乔装整毕,跟「秀才」发了个让其帮我在上课时喊到
的短信后,我就驱车赶往别墅。并在一个我妈驾车必经的路口等到了她,一路跟
到现在。

  从东州跨省到我原来的家乡县城,实际路程花费时间大概就五个半小时。由
此,我们母子各自驾驶着轿车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先后进入的县城。

  我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看着她开车在县城内的马路上缓缓行驶,像是在寻找
着什么似的。大约二十分钟后,她便在一家极为普通的旅馆门前停下了车。随后
开门,走了出来。我则在离她停车的不远处把车停稳,隔着贴好膜的车窗注视着
她。

  云鬓挂簪、画影描眉的她今天穿着浅蓝薄纱料的套裙装,曼妙丰腴的身段在
套裙的衬托下显得还是那么婉约怡人;秀丽洁白的细脚上蹬着双闪着银光的半高
跟鞋;修长的大腿则包裹着一层肉色丝袜;胸口显露的那根铂金项链,更是在这
秋日爽利地阳光下,闪烁出绚烂的耀人光泽。

  不过与此相反的是,扮相虽是这么成熟靓丽,但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忧
虑。黯然、哀伤、怅惘、甚至惊惶,这些情绪在她的眉宇间都隐现了出来,被我
尽收于眼底。

  「老妈,对不起了,原谅我。」举目相望之中,泛起浓浓悯意的我等她进入
旅馆二十多分钟后就携带上装着摄像机等物品的挎包,下了车,佯作散漫地向旅
馆行去。

  来到门口,我谨慎地扫了一眼前台,见已无她的身影后才迈了进去。前台此
时的服务员是位面相老成,神情悠闲的中年男子。他看见我也不起身,只是懒洋
洋地道:「开房啊?有卫生间的一百,没有的五十。」

  「师傅,跟您打听个事儿。」摘下墨镜,故意捏着嗓门,变调说话的我笑眯
眯地凑到前台。一边说话,一边递了根我早上买的苏烟过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子看我态度和气,就接了我的烟。然
后道:「什么事啊?」

  我摸了把粘在上颚的假胡须,面露讪笑,语气低深:「您看,能不能把二十
分钟前进来的那个女人的房号告诉给我啊?还有,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她先出来
一下。」

  「这怎么行呢!」中年男子话音提高的同时又狐疑地瞧了我一眼。脸上全是
警惕的神色。

  「呵呵,不满您说。」我向前探身,嘴将将靠在其头侧耳语道:「刚才进来
的那女人是我妈。我爸怀疑她在外面偷人,伤心了。我气不过就想来拍点以后离
婚打官司时用的东西。没什么其它的意思。」

  「得了吧!」本来微微欠起身子的他一屁股又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满脸不
信道:「瞧瞧你自己的样子,都三十郎当岁的人了还冒充人家才三四十岁人的儿
子。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号的呢!」

  「妈的,曹雪芹讲的还真不错。『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拈着假胡须,看着自己那太过于成熟沧桑的着装打扮。心中腹诽不已的我感叹着
此刻在这儿上演的人生诙谐剧。这世道,说真话的都被诬成了虚佞小人,讲假话
的到都被捧为诚实郎君。

  「男人四大宝,酒色财气。我就不信你不就范!」稍作感慨后,我的大脑就
急速地运转起来。而且很快就有了以上的对策。于是,我伸手探进挎包,同时再
次凑了上去:「呵呵,师傅,您这儿一共有多少间房?我想今天全部包圆了!」

  「嗬!」中年男子的脸上泛出了一丝惊奇,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这
儿加在一起可有七十多间房,包一天怎么着也得八千多块!」

  「啪!」一茬厚厚的百元大钞就这样被放在了前台上:「这里刚好是一万,
不信您数数。」

  中年男子冲着那茬百元大钞咧嘴瞪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过没多久,
收下那一万元的他言行跟举止就朝着让我满意的方向发展了。腿脚麻利了不少,
脸色跟语气都有些叫我恶心的谄媚。但我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客气地跟他闲扯起
来。

  「嘿嘿,你是干那行的吧?」还没扯几句,他便悄悄地比画了一个拍照相的
动作,然后略带猥琐地问道。

  此时我做了冲他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接着又在他
跟前耳语道:「反正您刚才说了,现在开出的房才不过七八套。我想了想就这么
办,等会儿您去电表箱那儿拉电闸。然后再烦劳您去那女的房间里请她出来先等
会儿。理由吗,就说检修一下电路好了。等您把她诓出来,我在潜进去放设备,
弄好后通知您。您在把电闸拉上,这样您看行不?」

  「行!」中年男子的目光里竟然透出了一丝精光。不知是受到那一万元的刺
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数分钟后,计划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中年男子拉下电闸后,我跟着他上了
我妈所开房间的三楼。一路上,不是没有客人出来跟他交涉。但在他和我的劝解
下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里等待电源的重新接通。

  来到我妈的房门前,我便听见了里面的说话。不过不是当面谈,她是在跟什
么人打着电话。

  「还没应完聘吗……再过半小时……哦……我在老地方……停电了……等下
去问问服务员……嗯……瞎说什么呢……嗯……快点……好的……待会见。」

  不仅我听见了,中年男子同样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在里面的话音还没落下时
他便一脸意淫,语带低俗地悄声对我说道:「这女的我注意过,长得可真他娘的
漂亮!已经前前后后在我这儿开过好几次房了,今天她开的是钟点房。嘿嘿,每
次都是一个胖子样的小年轻来找她。而且,几乎次次清理他们房间的时候,那床
单、毛巾、浴巾上都他妈湿淋淋、骚烘烘的!」

  我没有理会这个认识不到半小时就对我称兄道弟的家伙嘴里的污言秽语。直
到里面话音刚落,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敲门,自己则快速地躲进了安
全通道内。

  敲门后,我妈开了门,随即也跟中年男子抱怨这无缘无故的停电。而这中年
男子的表现实在是对的起我那一万元的好处费。只见其态度诚恳、满脸堆笑、好
话说尽、善语用绝。最后就连原本有些不高兴的我妈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接着,中年男子便趁机提出让我妈先离开房间一下,以便他检查电路。我妈
没有多想,拿着自己的坤包以及房卡就出了门。中年男子则邀请她去前台稍坐,
她也没有拒绝,随即迈着仪态优雅的步子,下楼去了。

  见她的倩影从阶梯上消失,我让中年男子站在楼梯口望风,自己赶紧进入了
她的房间。房间内的装修很是老旧,不怎么大。摆着张双人床、两床头柜、一根
挂衣架、一张会客圆桌、两把圆椅、一套组合书桌以及一台电视。

  左寻右找下,能够装置钢笔式针孔摄录机的缝隙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组合
书桌那应该放棉被的小隔子现今空无一物。而且原本做为把手的金属拉环也已掉
落,只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见此,我随即开始了装配工作。没花几分钟,一个隐蔽地摄录系统就出现在
我的眼前。为防止被他们无意之中打开小隔子进而发现这东西,我又在中间贴了
两层透明胶带。

  大功告成下,我推出了房间并对中年男子示意去开电闸。自己则从安全通道
处下楼。完成这一切的我,心底里顿觉无比的疲惫。因为我十分困惑,这样做,
究竟会是的什么结果?

  「就让老天来决定吧!」悄然溜回普桑车内的我,点上了烟,在云山雾照中
默默等待着。

  二个半小时后。

  顺利取回摄录机,并和中年男子告别的我把车开到了市郊的一公用停车场。
然后下车,步行进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在里面开了个包厢,坐定。等服务员端
来我点的茶水,施礼告退之后。我便将挎包里接下来所要用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将摄录机与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连接好,再插入耳机,进行操作。没过几秒
钟,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看起来还比较清晰的画面。我瞥了眼时间栏,此段视频
时间全长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刨去开始的十几分钟我妈等待的画面,这样实际偷
录下的火辣场景很可能也只有一小时左右。

  放置摄录机的圆孔几乎跟床持同一水平线。所以,房间内靠床的那侧全都可
看的一清二楚。画面刚开始,重新进入房内的我妈将她下楼所买的两瓶饮料、还
有坤包和房卡都放在了圆桌上。然后走进卫生间,可能是梳洗了一下。出来的时
候发簪就已经在她的手里了。一头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波浪发垂分着,斜披在两侧
肩头。

  「怪不得刚看她离开的时候没带那玩意。原来开始就被摘下了。」

  我一面回忆从车窗后窥见的她驾车离开旅馆时的情景,一面继续紧盯屏幕。
只见其打开电视,好似心不在焉地半倚在床头上看着。见此,我操作着电脑上的
触摸键盘,小心的拖动的时间栏。

  很快,在十三分钟左右的时候,画面中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我也记得,
当时,我那个自小交好的好朋友柳海建,是怎样急急忙忙地从出租车上下来,然
后一路小跑,风风火火地进了旅馆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外婆?」

  我甩了下脑袋,揉了揉眼睛。随后开始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我
妈起身,去给海建开门。门当然是开了,可画面中并没有马上出现他俩的身影。
只有那关门声与说话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来啦!先进来,别让……嗯!」

  耳机的音量被我调到了最大,这样做才让我听清楚里面「吧啧吧啧!」的唇
舌搅拌声。我明白,这是他们在门边的位置激烈地拥吻着。

  近一分钟的时间,他俩就在那儿唇舌相依、交颈相绕。直到海建的话音传来
才告一段落。

  「阿姨,又一个月没见了!我每天都想你,可憋死我了!」

  「嗯!阿姨也想你!」说着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就出现在画面之中。而且,
他俩这时的形象也让我产生些许口干舌燥的感觉。

  只见我妈下身的套裙已被海建高高撩起,裙摆缠绕在她的腰上。性感的黑色
蕾丝内裤露了出来,跟其白皙圆翘的臀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让我有点愕然
的,海建的手指,这时候正拨开了内裤,拉下后游进了她的翘臀缝隙内,在里边
不停抠摸。

  而我妈呢?她只是形态优雅的站着,脸蛋红润,秀目微闭。双手紧紧的环绕
住海建那有些臃肿的身材。娇嫩地朱唇更是与他的口舌继续纠缠,充满情欲的热
吻着。

  在如此激情的催发下,海建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抱着我妈在床上滚倒,
他一边吻着我妈的脸颊,一边心急火燎的褪着裤子。

  「去洗个澡吧!瞧你身上的汗。」我妈娇腻地对其建议道。

  「不,我现在硬的就快爆炸了。」半俯着身体的海建手脚并用,连蹬带拉的
拖下了内外裤,手不停地捋着他那根虽短但粗的阴茎:「不信你看!」

  画面中的她被海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能瞅见她仰起玉颈,同时伸出一条
藕臂。那芊芊嫩手在海建裸露的裆部揉了揉。顿时,就使得他身子一激灵,连上
身的衣服都顾不上除去,便一下子伏身,压在了我妈身上。不仅如此,他的手也
极为娴熟地弄开了套装的前襟。一对丰满挺拔、挂有黑蕾丝胸罩的乳房霎时间就
弹了出来。

  「嗯!轻点!真是个孩子!」一句轻飘飘,近乎于梦呓般的呢喃声,从我妈
的口中发出。但她紧接着的下一句话,瞬间就点燃了海建胸中那已燎原的欲火:
「那就快来吧!」

  几乎同时,海建分开了我妈的阴唇,屁股朝前,用力的一挺,阴茎便尽根而
入。她呻吟了一下,修长的,还穿着银色高跟鞋,包裹着肉色丝袜的大腿顺势抬
起,缠在了海建的腰上。性感惑人的蕾丝内裤,则淫荡地悬在了她的脚踝上。

  海建就这样压在我妈地身上,屁股剧烈地挺扭,阴茎快速地在其阴道内出入
着。耳机里此刻回响的,都是他俩臀肉相碰的「啪啪!」声以及双人床「咯吱咯
吱!」声。

  「阿姨,我爱你!我爱你!你太棒了!」身处蜜穴之内,纵情驰骋,快慰愉
悦的海建嘴跟手都没有闲着,一边舔吻那丰挺的乳房,一边探手摩挲着我妈那条
肉色丝袜,感受着她大腿上传导来的缕缕滑腻质感。

  「嗯……嗯……用力……用力……嗯!」由于被海建压着,此刻的我看不见
我妈的任何表情。只能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的轻吟媚呐。

  「射了!我要射了!啊!」四五分钟后,海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加快
了抽送节奏。紧过了几秒,他就在这忘情叫喊声中将阴茎死死地压进阴道,不由
自主颤抖着,爆发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累了吧?」脚上还挂着高跟鞋,丝袜裹腿,裤荡踝骨的
我妈兀自喘息道。柔柔地语调中微露着一丝不满,但绝大多数还是浓浓的关心。

  「嘿嘿,这不是憋的太久嘛!一时没控制住,没控制住。」退出我妈体内的
海建翻身侧卧在她的身畔,并伸手搂着那盈盈半露的香肩。

  「去洗澡?」半分钟后,喘匀了气的海建跟我妈提议道。

  没听清她说了啥,就见其起身,慢慢地从头到脚脱去身上的衣物。一具充满
成熟女性无限魅力的丰盈胴体随即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不光是我,画面中的另外一人,我的好友海建也是看的有些目光呆滞:「真
美!阿姨,看了那么多次不穿衣服的你。我还是没看够,真想一辈子就这么看着
你!」

  「贫嘴!快洗澡去!一身汗酸味!刚才差点没把我熏死!」这时的她离摄露
机的位置只有几步之遥,所以当时其娇嗔薄怒、俏兮倩兮的媚冶神情,被我一览
无余。这样的她跟下午刚从车上下来时的那个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她实在是大
相径庭。

  接到命令的海建当然是从善如流。眨眼的功夫,他就脱去了上身的装束,跟
着我妈一同进了卫生间。画面暂时又无他俩的身影了,只余下衣物鞋袜在地上或
是床边静悄悄地陡立着。

  「哗哗!」的流水声渐渐在我耳边响起。几分钟后,就听见海建对我妈要求
道:「嘿嘿,阿姨,这样洗不干净的。还是用老方法吧,你的咪咪我好久都没用
过了。上次阿军在旁边不方便,这次你总该满足我了吧!」

  我妈似乎没说什么话,但卫生间里还是传出一声拍打肌肉的声音。海建也没
在说话,只是那憨厚地笑声,从里面飘出,飞进了我的耳中。

  许久,里面都没有什么大的响动发生。但海建明显加重的喘息声,似乎能说
明些问题。

  见此,我便又将时间栏朝后拉了下。刚一结束操作,一阵清晰的肉体撞击声
以及两人粗喘浪吟的淫糜之声,跟还在流淌的水花声一块响起。三者相互交融,
矛盾而又和谐。

  「啊……嗯……哦……用力……嗯……使劲……哦!」我妈的呻吟,显得既
淫荡又风骚。而海建的呼吸,除了粗重,似乎还带着点亢奋至极的味道。

  我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然后又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舞,一边听着耳机里
真实上演的有声版H文。也许是已出过一次精,这时的海建明显生猛了不少。不
光时间持续长久,就连他在我妈体内冲击,回荡出来的「砰砰!」声都比第一次
时响亮。

  「啊……你……你又要……又要……玩我那里……嗯……慢点……轻点……
嗯……好……嗯!」这段大概过去十五分钟后,我妈那既娇且糯的说话声又一次
在我耳中回响。

  「那里?哦!」心领神会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放在平滑地桌面上,「喀
哒喀哒!」的敲着。

  「呼,呃,呼,呃,我,我快了!快了!阿姨!」

  时间又流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卫生间里的响动越来越大了。不过这声响的
主要来源不是我妈,是海建那近乎狂澜般的抽刺声,还有他嘴里逐渐加重的叫唤
声导致。

  这时的我妈呻吟声已渐趋低沉,显得有气无力。只有那激烈地碰撞声,才能
证明里面的交媾,还在继续……


               第十二章

  桌子上的茶水还留有些许余温。我半躺在柔软的沙发座上,口中用力嚼着随
茶水附赠的坚果。心底哑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一万,花的还真他妈的值!」好半晌,我才小声地咒骂了一句。

  让我始料未及的事就这么发生在我的眼前。一段刚刚新鲜出炉的激情视频,
除了开头的那二十分钟以及海建与我妈在卫生间里做完爱,洗干净身子后出来讲
话的最后几分钟画面外。其余的时间,竟只起到了录音的作用。

  「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费电,我当时还不如在床底塞个录音笔好了。听到的
东西也不会那么没头没尾。」咽下嘴里的坚果,我喝了口茶。思索片刻后便又打
开了视频,再次开始看起那最后几分钟的画面。

  这几分钟的画面,与先前录下的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卫生间性爱相比,就显
得比较和风细雨。长发披散,前胸垂链,身裹浴巾,双颊留有淡淡嫣红余韵的我
妈摇曳着丰盈的身段,从卫生间内款步而出。来到床前,慵懒地侧躺下去,跟已
经在床上的海建两两相对,搂作一团。

  「阿姨,你脖子上怎么有个吻痕?我刚才好象没亲过你那儿吧?」很快,正
拱着身子,像肉山一样耸立在我妈身畔对其手口并用,爱抚不止的海建便似乎发
现了我妈身上的异样。随即出言发问,话语中甚至还带那么点妒忌的味道。

  「哦,这,这是阿强他,他弄的。」原本平躺着娇躯,任凭海建在其身上采
撷恣弄的我妈在听见这话后,不由地抖了一下。解释的语调里也似乎有些牵强的
意味。

  但在我看来,这时的海建根本没听出那解释有什么不对劲。嘴一边咬开我妈
披在胸口的浴巾,舔舐丰乳;一边还在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好了,别抱怨了。毕竟,我和他是夫妻嘛!」胸前丰乳受其吻弄之下,呼
吸急促、语带颤音的我妈忙不迭推了他一把。随后便稍微地支了支身子,抚弄了
下挂在自己颈上的项链,螓首倚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停下动作的海建。

  「怎么了?刚才我就是那么一说,没啥别的意思。阿姨你别生气啊!」被看
的摸不着头脑的海建马上联想到了另一层意思。随即开口道歉。

  「没,阿姨我没生你的气。」我妈低首,幽幽地叹了口气,额前的几络乌黑
的秀发自然下垂,遮住了她的眼睛以及精雅的容颜。不过很快,她便把目光转向
了他:「能帮阿姨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能做的我肯定帮。」后知后觉的海建一脸茫然道。

  我妈侧过头,脸部完全正对着摄录机的镜头,那柳眉微蹙、眼神带忧的表情
尽露无疑:「是这样,待会儿我就要回村子去看一看我妈。毕竟这次来见你我就
是找的这个借口。我这儿有份东西,你先帮我保管一下。」

  倏地一下,画面迅即在那一刻闪没。关键的对话,就这样因为摄录机电源耗
尽,停止运转的关系而不得而知。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要如此神神秘秘到县城来,还交给海建?」我揉着
下巴,心里不停猜测着我妈的意图。这样的疑问已经太多了,它们像一根根蜘蛛
吐出来的细丝一样,将我的思维死死地禁锢着。凭我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从地
方入手,更谈不上什么揭示真相。

  困惑迷茫地情绪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但即便如此,我竟然还是继续操作着
电脑,将视频制成影音文件、复制拷贝,弄完后将这东西连同我先前拍摄的十几
张他俩分别进入跟离开旅馆的照片,一块儿存入了电脑。

  做完这些,自感身心疲倦的我在沙发座内蜷成一团,并闭上了眼睛。我此刻
只想睡觉。因为,太累了……

  晚上九点,县城内一家无照经营的黑网吧内。

  在咖啡厅睡了一觉后,我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当然,这也得感谢那位杀人
魔没有到我的睡梦中来进行打扰。于是,自幼生活在县城,非常了解此地哪有黑
网吧的我从咖啡厅出来后,连饭都没顾的上吃,就第一时间驱车赶到了这儿,准
备跟其联系。

  「你在吗?你说的三件事,我已经干好一件了。」

  坐在黑网吧的一台电脑前,已登陆QQ的我运指如飞,快速地在对话栏里打
打出了一行字。

  今天实在是个让人感到意外连连的日子。自从QQ里有了他那个名叫「刘休
龙」的Q号以后,一次也没跟我聊过的他,竟给我回复了:「哪件事情?」

  「第三件。」我没多话,言简意赅的给了回答。

  等了一会,我才在对话栏里看见他的第二行字:「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鬼使神差下,我竟敲出了这两个字,作为回复。

  「看着自己母亲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伙偷情,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迟疑着,不愿作答。但手,依然在键盘上。

  「我对你说过了。你的事情,你母亲的事情,我大部分都已知道。你在我眼
里,毫无隐私可言。所以你不要在我这里做任何掩饰。」对话栏内他打出的那些
文字字里行间都透着股阴深玄秘。

  「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害怕,可我仍然咬牙敲打
出了这行字。

  几分钟后,忐忑不安,生怕如此回答会惹其发怒的我却等来了一句他前言不
搭后语的问话:「想知道你母亲此刻在何处吗?」

  坐的脖子有点僵硬的我伸出右手捏着颈后,左手则在键盘上敲出一个问号。
用其表示不解。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就让我的脊背又一次生起了阵阵寒意,甚至连瞳孔,都
下意识的收缩了:「你不知道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可我却知道你此刻的位置!告
诉我,你旁边靠右的位子上是不是坐着个穿校服的中学男生。发型平头,校服背
后是不是XXXXXXX这几个英文字母?」

  刚才坐下来开机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过我身旁的情况了。他说的一点都不
错,在我身侧靠右的位子上,坐在那儿玩网络游戏的,正是一个他所描述的中学
生。而学生校服背后的那七个英语字母,他讲得更是万分准确!

  惶恐之下,我猛然站起,举目朝网吧四周来回扫视着。妄图寻觅到一些蛛丝
马迹。但很可惜,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所有的客人都专注与面前的电脑,没
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偷瞧我。到是身处服务台的网管看见我起身,以为有什么事,
随即从那儿向我走来。

  我对他摆了下手,示意自己无事。等他走开后,我坐回到位子上,飞快地打
着字:「你在跟踪我?」

  「不是我在跟踪你,是有人在这么做,恰巧我知道罢了。」很快,他就给了
我答案。

  「那是谁?」我接着发问。

  「做你应做的,不问你该不问的。机缘一到,一切都会揭晓。」回完这段模
棱两可、其意深涵的话语后,他的QQ头像就变为了灰色。

  我呆滞地靠在位子上,无力感和恐惧感在我心里持续着,并蔓延开来。应该
选择相信他?还是不信?好象暂时,还没有答案吧?

  十分钟后,下机结帐,离开了网吧的我开着车,心怀警觉地在城内行驶着。
凉爽清明的秋夜,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大
地,在它们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雅致,那么的幽静。

  但我,一个胆小、怯懦,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与人淫乱而不去阻止,甚至还
帮恶人录下画面,为虎作伥的猥琐男人。却对这美丽的夜景,丝毫不感兴趣。

  因为,杀人魔刚才的话,让我生出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感觉令我很不安
心,内心也十分希望马上就将这个跟随,并泄露我行踪的家伙给揪出来。可兜了
很长时间,东探西寻的我还是无法觉察出有哪辆车是故意在我车后尾随。也许,
是那家伙跟踪的本领比我高明吧。

  「这事能去告诉无炎吗?」把着方向盘的我眉头紧皱。

  刚一在心里涌起这念头,脑海里便回想起那杀人魔的话:「当心你身边的同
伴,他可不是个普通货色。」

  「我也知道他的不平凡啊!可现在,我还能信谁呢?」内心闪过此念之后,
我谓然一叹。随后,一打方向盘,车身一转,便朝以前在县城念书时去过的一家
酒吧方向驶去。

  在社会的大舞台上劳累了一天的男男女女,此刻都脱下了各自的伪装,集结
与此,在一位着装怪异、话语粗俗的DJ蛊惑下纵情释放。彼此的身体在舞蹈中
肆意摩擦和游离,每个在场的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跟随音乐起舞。整座酒吧,就
沉浸在这狂乱嘈杂的氛围之中。

  也不知从何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场景跟气氛。四周的人们疯狂着、迷乱
着。而我自己则端坐与一旁,看着他们尽情欢娱的畅快模样。思绪,也会随着这
样的景象不段飞扬、飘荡;心情,甚至会比宁静时更为坦然些。

  不过今夜,我发现了一位似乎与我有相同看法的人。是位女人,她几乎跟我
同时进入了这间酒吧,并在我坐定后不久,便在不远处随之落坐。一直冷眼凝视
着我,久久不散。

  这个女人,穿着素雅,一双平底休闲鞋,满头乌黑的长发用发带束着,随意
地斜披在胸侧。不染半点脂粉,却容颜清秀。特别是她那双细长如线,妖柔邪魅
的眼睛,让我在凝视她的时候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荒谬感觉。

  我目色携疑的在她身上不断游弋,与之对视。她却在十多分钟后冲我一笑,
伸手指了下酒吧的门外,示意我出去。

  我微微颔首,随即便跟着她走出了酒吧。到了室外站定后,我就忍不住心下
已有的惊诧,嚅嗫着,对其发问道:「你,你是,无炎!」

  「我就是跟踪你的人。」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那极其谬然的问题。
而是言语清冷地跟我表明她的来意。

  听见她的话,以及她的神态之后,我便打消了内心的疑虑。无炎说话声虽有
点傲气,但更多的是澹泊,是能让人油然心生的,那种君子之交的如沐春风感。
可这个女人,先就性别不论,全身上下所散发的冰冷气质,便跟无炎的平常神态
迥然相异。

  定了定神,我接着就问她:「为什么要跟踪我?谁叫你来的?是不是他?」

  她笑了,嘴角边刹那间绽放出来的魅惑笑容,让我目眩神迷:「演技不错,
真是干那行的材料。」

  「嗯?你什么意思?」我愕然而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而我,你或许知道一点,或许一无所知。」她敛起了
笑意,继续说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恳求你别再跟着我,
无论你是谁派来的。」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她音调冷凝,语带双关。

  说到这儿,她沉默了会儿。接着扭过身子,缓缓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还
对我示意道:「跟我来,带你去看出好戏。」

  面对这祸福难知的邀请,我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攥了下双拳之后便跟上了
她,一同朝前而行。

  走到一处巷口,我就听到了从巷子里传出来阵阵清晰可闻的拳打脚踢声,以
及被打之人的痛苦哀求声。

  「躲在这儿。」就在我略微被这声音搞的愣神之时,她便轻巧地靠近了连接
巷子的拐角,并小声的对我说道。

  我依其所言,蹑手蹑脚地跟她躲在墙角,一同向内探去。只见离巷口处大约
二十多米的地方,只见三个着黑西服、穿黑皮鞋,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的大汉,
正对着一个倒在地上,翻滚不止,哀声连连的家伙围殴。

  此外,在他们身旁不远,一个看起来是那三个大汉同伴的男人用左手按住了
一个身材略显矮肥,脖子上挂着根金链子的男子,使其无法动弹。不仅如此,这
大汉的右手还不停地用力挥舞,扇那个胖家伙的耳光。

  「哎哟!哎呀!各位老大!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呀!」
被揍倒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这时已完全吓破了胆。蜷缩着身子,一边尽量躲避大汉
们的拳脚,一边哀号着求饶。

  而那个被人按跪在地上,遭受耳光之苦的胖家伙,却显得强硬了许多。趁着
打他的大汉换手间隙,语带狠戾地说道:「他妈的有本事今天你们弄死我!不然
你们没好果子吃!老子的姨父是这儿的县委书记!你们……」

  「啪!」又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将其原本要接下去放的狠话全
都给打回了肚子。

  之后,打他的那个大汉朝地上吐了口痰,接着扭了扭脖子,嘴里阴阴地道:
「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又怎么了?他妈芝麻绿豆大的官,老子又不是没见过。记
住,哥几个是过江龙,不怕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三流家伙。有能耐,等哥几个走
了,你在把我们给翻出来啊!」

  「大东!马本亮!怎么是他俩?」借着皎洁的月光跟昏黄的路灯,再加上视
力不错的关系,此时的我早已发觉正被那四个看上去就是黑社会的大汉殴打的两
人是我认识的。他俩一个是要挟、淫亵、玩弄我妈的纨绔子弟——县委书记之子
陈凯的同班同学兼死党,一个还是陈凯的亲戚。

  这两个挨揍的家伙不但知道我妈被陈凯淫弄的事实。其中之一的大东,更是
亲眼目睹过那令我倍感耻辱、伤心痛苦地奸辱场面。所以,此刻见到他们被打,
我心中升起的,绝对是非常解恨的快意感。

  我回首,瞧了眼跟我一起在窥探的女人。她依旧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看着,丝
毫没有那种女人所特有的胆怯。

  「她到底是不是……」刚暗想到此,那边厢传来的,其中一个大汉的威胁声
就把我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小子,今天是我们然哥给你个小小的警告。如
果你再去东州骚扰纪小姐的话。下次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了!各位大哥!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被打的口鼻流血、
满身污垢的大东忍着疼痛,赶紧支起身子,跪在地上作揖,并表示着遵从。

  「还有你!死胖子!」那个威胁声又指向了还被按着,难以起身的马本亮。
「你小子别嘴犟!你的底我们然哥是知道的,仅靠你那当县委书记的姨父就想跟
我们掰腕子,想都别想!如果你不信的话,然哥还托我转告你:『来多少人到东
州找事儿,砍多少条膀子扔回你们县里!黑的白的都奉陪到底!』」

  或许是这些人所体现出来的浓浓煞气,也可能是此话戳破了马本亮内心最后
的依仗。只见这家伙顿时就如同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一样萎蔫了下去,再无厥词
出口了。

  见到两人都服软了,四个大汉便相互打了个眼色。随即朝巷子的另一个方向
走去,在那边巷口登上一辆已等候多时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究竟,嗯?」正当他们离去,而我想回头跟那女人问个清楚的时候,却
发现她已然遁去。只有其刚才所处的地面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奉
命行事,并无害你之心。XXXXXXXXXXX,我的手机号,有情况务必与
我联系。切记切记!」字条的末尾,有一个英文落款「W」。看上去,像是她的
代号。

  我揣着它,悄身回转,离开了现场。一边走,一边还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
今天的一切都太让我迷茫,那些人和事似乎一下子都摆在了我眼前。

  首先,我妈交给海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其次,这神秘而来又飘然而去,
长相,特别是眼睛跟我的同学赵无炎十分相象的,代号为「W」的女子,又是何
方神圣?再有,这个W让我看这出以前的仇人被别人殴打的戏,又有什么样的含
义?

  「大东、马本亮、然哥、纪小姐,大东、然哥、纪小姐,大东、纪小姐,纪
小姐!」突然,我仿佛眼前一亮。是啊!大东不是以前跟纪晓梅勾搭过吗?那大
汉嘴里的纪小姐,十有八九便是此人。要不然的话大东怎会遭此横祸呢?

  「纪晓梅啊纪晓梅!你可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心中默念此语的我在夜色之中踟蹰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映照着我,渐行渐
远。


               第十三章

  「无炎,你有同胞姐妹吗?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三日后的晨曦,练完搏击的我终归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重重疑问。在赵无炎正
要迈步离开双龙山顶之时,肃声开口,对其发问。

  在我看来,这一切怪事的接连发生,并不是毫无关联的。这点赵无炎也亲口
对我承认过。

  但是,我恰恰忽视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一个多月前他赵无炎不跟我提
起那件暑假初所发生的,我俩亲历的凶杀事件。或许,我会逐渐逐渐把那件事淡
忘掉,不再想起。事实上我也差点就做到了。但正因为他赵无炎的关系,我又不
可避免的忆起了那事。此后的荒诞事情,更是随之连串发生。

  还让我难以理解的是赵无炎的所谓调查根本就是虎头蛇尾。到目前为止,除
了还未开学的那些天以外,他便似乎停止了寻根问底,探究真相。每天除了早上
教我练搏击,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了学校里。

  这几日的苦思冥想,使我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我虽不知道他怀的是何
居心,但我感觉的到,自己现在就像头被看中的猎物,正一步步走向猎人们为我
编织的陷阱。而他赵无炎,或许便是那群猎人中的一个!

  「哦?为什么这样问?」

  狭长的眸子,柔和的面部轮廓,眼神淡然而从容。他看上去,丝毫没有那种
被我揭穿谎言后应该产生的错愕感。

  「你自己心里清楚!」见突然发问没有效果,我便加重了语气。

  他笑了一下,随后盘腿坐在了泛黄的草地上,挥了挥手,示意我也坐下来。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来问我。」当我坐在他身侧时,他便仰首望天,嘴
里悠然而道:「我这人,很简单。谁拿我当朋友,我就认他做朋友;谁拿我当兄
弟,我就认他做兄弟;谁把我当敌人,那我就认他为敌人。你说,在你心里,拿
我当什么?」

  「兄弟。」我默然半晌,才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那好。」他侧过了头,目光如熙的凝视着我:「既然你认我做兄弟,兄弟
之间就应该无秘密可言,还望你把前几天的事情讲出来吧。如果你说出来,我也
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你看出来了?」面对他,我真是有种自惭形愧无力感。好象什么事情都逃
不过他那双近乎于妖邪的眼睛。

  「这不难看出。」他捏着自己的额前的一络头发:「你那日一夜未归,第二
天大清早又发短信给『秀才』,回来后这两日整天脸色阴郁,愁眉不展。可想而
知,在你身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唉!」我长叹一声,又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才苦笑道:「你真无愧与你
的绰号啊!」

  「说吧,别误了上课。」他正了正身子,做洗耳恭听状。

  接下来,我便将几天前所发生的一切像竹筒倒豆般,如数讲给了他听。这里
面甚至包括了我以前不愿透露,也耻于透露的关于我妈的事情。

  慢慢地,我的话语越来越多,情绪也开始有点儿激动。话题被逐渐扯开,我
妈那些令我或是伤心、或是难过、或是愤怒的淫乱往事都在我的讲述下一桩桩,
一件件的传到了无炎的耳中。甚至三年来,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没有隐瞒。

  我无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一开始的下定决心,质问他赵无炎所谓
何人,所谓何来;到现在的尽情袒露自己的心声。这前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
间隔。

  「也许,我真的需要人来分担些自己的压力吧!」一边对其讲述,我一边在
心底深处默念道。

  近一个小时后,我说完了话,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

  「没想到。」赵无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无论男女,都会为此沉醉的微笑。但与
之相反的是眼神里孕育的那一缕惋惜:「我没想到,这三年来你是这么过来。我
更没想到的是你母亲,她竟会是那样。」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你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我苦笑着,即使他一身普通打扮,在学校里行事低调。一年多下来,我也已
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位同龄人决非自己这种放在人群中就会没有区别的凡人,这点
眼光我自信还是拥有的。

  「好一个不同!」只见他再次抬头,仰望着万里晴空,虚无缥缈道:「世人
笃信梦,魏武帝曹操曾梦见三马同食一槽,因槽与曹同音,唯恐被马儿吃掉。故
此,凡见名字有马者皆避之,甚至取其性命!梦,终归是梦!人,何必沉溺在梦
中。」

  「可梦由心起,境由心生!」说出了那么多许久埋藏在心里的话,顿觉轻松
的我见其转移了话题,便按下了追问的心思,随着他的话头谈论道。一时间,我
们这两个年及弱冠的青年也不再顾及迟到与否,彼此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
畅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知已感,渐渐地荡漾在我们彼此的胸中。

  「你真的没有兄妹姐弟?」下山的路上,好奇心再起的我又问了他。

  他微微摇首,未置可否。反而出言问我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继续
执行那凶手的命令?」凶手这两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我点了下头,然后道:「事情虽离奇古怪,但我已锁定了几个方向。我母亲
一个,纪晓梅一个,以及吕国强跟那个英国佬他们两个。而这四人除开纪晓梅,
其他三人都是那凶手交代我要注意的人。我母亲那头暂且可以先放放,但英国佬
和吕国强那头我是一定会盯住的。」

  「那纪晓梅呢?我来帮你?」他继续问着。

  「好啊!」我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小子别有用心呢!把我推进火坑
里,自己却优哉游哉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定了啊,要是被那什么然哥的人
给揍了可别怨我啊!」

  「然哥?哼哼!」他嘴角边顿起一抹傲然矜笑:「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这事情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代号呢?」等他说完,我又微笑着发问。

  「代号?」他一怔,低头想了半天,才再度抬首,笑容灿烂道:「就叫『蓄
鬼行动』吧!」

  听见他如此表态,我也笑了。笑声中,包含了一切。

  夜色正浓,苍天寥寂。可繁华似锦的东州,在这暗夜的映衬下,却显得更加
璀璨。

  与无炎倾心相谈后的当天中午,我便接到了我妈的来电。在电话里,她让我
一块儿跟其参加晚上在市文化馆举行的书画展览拍卖会。我向她问明了缘由,这
才知晓原来晚上的拍卖会上有一幅吕国强的作品要参加拍卖。故此吕国强除了叫
我妈跟他一起去以外,还想邀请我去参加。于是乎,心中另有打算的我当然不会
拒绝这番好意。十分痛快地在电话里答应了下来。

  「吕国强,要找你麻烦的人已经出招了。你呢?」此刻,已坐在拍卖会现场
的我一边偷瞧着身边的吕国强一边心生暗意的冷笑着。

  而在他身畔端坐的我妈今晚身着一袭淡黄色的法兰绒连衣裙,配上那在她胸
前荧荧闪烁的铂金项链,黑色丝袜和同色的长筒皮靴,顿显出其妩媚而优雅,成
熟而大方的动人气质。我也不时的观察到,在现场的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
暗怀色心的男人们正不住的偷偷打量着她。

  但我妈并没有注意,她的神色还是像那天在县城时一样,忧愁而自怜,惆惘
而怅然。似乎周围的一切她都不想在乎。只是偶尔还跟我以及吕国强进行几句言
不由衷,心不在焉的对话。

  「嗨!我亲爱的吕!噢!还有高贵的夫人!晚上好!」

  「老师,师母。我来了。」

  拍卖会即将开始的时候,两个对我来说应十分关注的人竟相携为伴,联袂而
来。一个是我的外语家庭教师,英国人理查德;另一个便是吕国强的女学生,我
一直想见,却仅在油画中领略过其人风貌的关丽。

  不得不说,关丽的真人比油画中的她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美丽。柔顺黑亮
的及肩秀发,衬托出江南女子的似水温婉和窈窕柔弱;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清雅
水嫩,不施粉黛的脸庞,加上其灵动的大眼睛,雪白晶莹的肌肤,修长轻盈的身
材,得体的装扮。这一切,都让我在心底不禁为其赞叹。

  「怪不得我妈上回抱怨啊!此女的确称得上冰骨玉肌,花容月貌。有她时时
陪在吕国强身边,裸身伴其作画。嘿嘿,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呦!」一面赞叹,
我还一面龌龊的幻想着。

  看完吕国强温和地跟关丽以及理查德颔首招呼,并请他们坐下的动作后。我
便站起身,佯装礼貌的跟理查德客气道:「晚上好,理查德老师。」

  「你好,我最亲爱的学生。」他淡淡地笑着,话虽冲我,但那双拥有着蓝色
瞳仁的眼睛却始终盯视着我妈。

  此刻我妈举止稍显局促,十指紧握两侧的座位扶手,眼神慌乱,举目游移。
显然,是这个英国人的到来所致。

  「好戏又要上演了。」早已判明两人关系的我低头暗道。上次在别墅里所发
生的那神奇而又虚幻的一幕,绝非什么梦境,而是真实的。

  不然的话,为何我能在客厅沙发上发觉交合后所遗留的污物?还有我妈为何
要在第二天匆匆赶赴县城,把一样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交给海建,托付其保管?这
里头的门道……

  想到此,早有谋划的我便立刻站了起来。对理查德讲道:「老师,您就坐我
这个位子吧。我待会儿想早点回学校去。」接着,不等他回答和我妈的表示,我
就离开了原本紧挨我妈的那个位子,坐到了一旁离他们四人远,但跟出入口近的
地方。

  理查德见我如此,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对我颔首称谢,之后就坐了下去。我
妈等他坐下后,更加地显露出其不安的情绪来。她看了眼吕国强,但见其一直跟
关丽交谈,没在意这边的情形,便赌气似的转过了脸,垂下头一声不吭,任凭理
查德安坐与此。

  拍卖很快便开始了。不过我并没有去多加关注,所有的精力都被集中在了那
并排而坐的四人。当然,为了不引起他们,特别是我妈的怀疑,表面上我还装出
了一副疲懒的模样,假惺惺地斜靠在座位上,做闭目休息状。同时,手里还握着
支事先准备好的钢笔式针孔摄录机。

  才过了十多分钟,就见靠在我妈身侧的理查德右肩轻晃,看似在低下抚弄着
什么,实际上也肯定是在我妈身下揉捏。而我妈的身子也正随着他肩头的律动微
微地颤抖。为了不使她另一侧的吕国强有所察觉,我妈还时不时的跟他说几句什
么。吕国强呢,他看上去好象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拍卖会上,一副心无旁
骛的专注样子。就连关丽略显亲昵地把身躯斜倚在其身畔的举动,都没去顾忌。

  我冷眼窥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里却愁肠百转,怨结千丝。这一幕荒唐
且可笑的滑稽剧,要是放在外人身上发生,绝对能使我得到感官上的极大享受与
心理上的无限刺激。可事实偏偏不遂我愿,如此的闹剧在我母亲身上发生。还真
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继续吧,继续你们这荒唐而又丑陋的一幕吧!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躲在黑
暗里的人,正准备对你们动手?老妈呀老妈,您还真是让您的儿子不省心啊!」

  内心暗暗感叹的我在下一刻就见到理查德的进一步举动。他此时已伸出手,
偷偷从后方挽住我妈的腰。半侧着脸,面带淫笑的暧昧动作让我妈身子一颤,不
由地看了看另一边的吕国强。在确定其没发现他们不寻常的姿势后,她才松了口
气,放弃了无谓地挣扎。

  只是这个英国佬的手并没有老实的意图,而是轻柔的揉捏起我妈的腰肢。随
后慢慢滑到她那圆翘的臀部上,隔着裙子,开始享受其翘臀上的那份完美触觉。

  我悄然地环顾了下四周。会场里的人都各有各的事情,没人跟我一样在观察
别人的行为。有人真心实意来竞买自己心仪的字画,正在不停叫价,有人是拍卖
方提前布下的「托儿」,正随着拍卖师的暗中授意哄抬价格。还有些人正感受着
拍卖现场那热火朝天的气氛,看的两眼放光,一脸激动,只有少部分人,包括理
查德在内,正动作淫邪下流地玩弄着各自身边的女子。

  没多久的功夫,他的手就把我妈弄得脊背紧绷,单手捂唇,颤抖地幅度也逐
渐增大。但她不敢往吕国强那边靠,所以只能用一侧的肩膀死命地夹住那只作恶
的狼手。红晕密布的秀脸还半转了过去,眨着那雾气迷蒙媚眼,示意理查德快点
停下这已快让她崩溃的举动。

  理查德怎会放过她呢?只见其在我妈头侧一阵耳语,然后便站起了身,迈步
朝出入口而去。看见他过来,我连忙藏起了摄录机,并闭上了眼,等他过去后再
睁眼看去。这时候的我妈还继续端坐在位子上。只不过关丽在吕国强另一侧的轻
偎娇昵之举被我妈收入了眼底。她一怔,顿时就想说些什么,但可能是记起了别
的什么,随即回过了头,默然无语。

  五分钟后,我妈便好似想清楚了什么。一下子就从位子上起身,连招呼都没
跟吕国强打,拿着自己的坤包,急步朝出入口走去。

  我被她的此番举动给弄得微微一愣,赶紧起身,来到她身前询问道:「妈,
你去哪儿?」

  「哦,没事儿,妈去趟卫生间。」眼圈微红,泫然欲泣的她见我提问,忙不
迭的抹了下眼睛,同时回答道。

  见她作此掩饰,早已明白怎么回事的我再也遏止不住胸中积郁已久的邪火,
转身就想往吕国强那里冲去。猝不及防的我妈没有拉住我,顿时也顾不得此地是
公共场所了,急忙赶过来并大声喝止道:「小军!不要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几步蹿到吕国强身前的我趁他还在惊愕的时候便使出了
跟无炎学了近五个月的搏击术。一记势如雷霆的上勾拳,猛然打在了他的下颚。

  「砰!」、「唔!」接连而来的两声闷响,让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
我这里。

  「啊!打人啦!杀人啦!」也不知是那个家伙这么一通乱吼,顿时让四周乱
作了一团。而身处事件最核心之一的关丽,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基本上还是
非常镇定的。摇着躺在其身上,昏迷过去的吕国强连声呼唤。我此刻也被惊惶失
措的我妈给死死的抱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这下可咋办呀!」我妈那略带失声的语调里,透
着对我无限的舔犊之情。

  被她抱住,无法用力挣脱的我叹了口气。正想跟其说话之时,便看见理查德
又从出入口那儿走了进来。见到此番景象,立马就张大了嘴,脱口而道:「怎么
了?」

  「这个杂碎!」见到他这个罪魁祸首那副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原本已有些冷
静的脑子再度热血上涌。双臂渐渐用劲,同时手掌上翻,捉到了我妈相交在我胸
前的一双芊手,捏住虎口,猛的一按。霎时就听见她:「哎唷!」的一声惊叫,
双手立时松开。

  「哦,我最亲爱的学生!你被魔鬼附体了吗?」理查德看着我向他急行而来
的暴怒样子,到是一点也不惊慌。除了微微侧身,将手插进裤袋以外,其它什么
举动都没有采取。脸上更是有一种戏谑地表情。

  「够了!」

  「啪!」就当我快接近那个英国佬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娇叱。同时,左
脸还挨了一下清脆的耳光。极度震惊的我手捂刚才被掌掴的地方,呆呆地望着眼
前那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胸脯上下起伏,面容哀凄,双目噙泪的我妈。

  「妈!你……」就在我出离地悲愤,开口便要质问她时。就见其摇了下头,
花容惨淡道:「孩子,你快走吧!回老家县城去避几天风头。这里的事情妈妈会
处理的。」

  「我那高贵的夫人以及亲爱的学生,不用害怕。走,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有
什么事,去我那里说,OK?」

  不知不觉中,理查德已悄然来到我们母子的中间。伸开双手,把住了我俩。
那精光四射的碧眸里所涌现出来的,尽是狡诈与淫亵。

  「操你!」我刚骂出口,并抬臂想将其推出我们母子相处的范围之时。脖颈
一侧就传来一阵冰凉地刺痛。下一秒开始,我的大脑便开始恍惚了起来,周围的
人群在我的视线内变得非常模糊、散乱。

  「中招了!」即将快昏过去的我眨巴着眼,最后看了下我妈。她此刻早已倒
在了理查德的臂弯里,人事不省。显然,她也被下了药。

  「非常抱歉各位,这个疯狂的年轻人是我的学生。他有点轻微地狂躁症,我
现在把他带走。不打扰各位继续了,再见!」

  昏迷前的最后一刹那,我耳边荡起的,便是他的这句话。

  「哦……哦……快……来啊……快干……干死我啊……啊……啊!」

  「呜!怎么,怎么回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苏醒的我听见了一阵非常
清晰的女人叫床声。而且,这声音对我来讲实在是太熟悉了。

  迷瞪了好半天,我才回忆起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甩了甩仍有些懵懂的脑袋,
等视线聚焦,恢复正常后才向声音所在的方向望去。

  「呜!」我刚要张嘴怒呵,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嘴巴被贴上了胶布。四肢跟
躯干当然也没有幸免,全都被理查德用尼龙绳捆在了一张椅子上。而且,跟上次
被杀人魔束缚时有所不同。为了防止我悄悄解开绳子,他还特别将我的两根大拇
指并排贴住,另用一根鞋带死死绑牢。

  几天之内,两次遭人挟持束缚。试问谁还能有好心情?更何况,现在我眼前
的景象,又是那么的淫糜不堪。

  在我身前大约四五米间距的席梦思大床上。只见我妈潮红密布的俏脸上水光
粼粼,秀发飘舞,身子毫无尊严地半趴在那儿,撅着那圆翘的臀部,一前一后的
尽力运动着。两颗浑圆而又饱满的乳房则被一双大手使劲蹂躏着。此刻,她口中
所发出的那抑制不住的欢吟,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一声媚似一声。整间房里回荡
的,都是这种声音。

  「呵呵,我最亲爱的学生,怎么样?看到你的母亲臣服在我的身下,那么愉
快的叫着。这种奇妙地感觉一定非常不错吧!」这时候在我妈身后猛烈抽送的理
查德见我已醒,随即淫笑着问道。

  我浑身颤抖着,椅子随之与地板摩擦,「吱吱!」的发出声响。同时,我的
嘴唇还在不住地左右拱弄,想借此把胶带取下。

  「呵呵,看看你这个表面优雅,内心却潜伏着无穷性欲的淫荡母亲吧!」当
我还在努力挣脱嘴上的胶带时,理查德突然停止了抽插,拔出那根壮硕,淋满我
妈淫液的阴茎。单手一抓,便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下,将阴茎送到跪在他跟前的
我妈唇边。

  我这时终于看清了我妈的脸。面色通红不说,丰腴艳冶的娇躯也同样是殷红
一片,黑紫色的乳头高高顶立,细密涔粼地晶莹汗珠散布与全身,结合着光线地
照耀,分外让人痴狂。

  下身的私处随着阴茎的暂时脱离正淌出一股股白浊的精液。不仅如此,她此
时双目中所绽放出的迷离艳芒全都指向着那根硕大无比的雄根阳茎。除了手扶其
根,张嘴吐舌,吞含吸裹那如蘑菇状的龟头外,甚至连就在她面前不远的我都没
多看一眼。明显揭露了这时候的她状态极不正常。

  理查德被我妈高超的口交技术弄的不停怪叫,还弯下腰,伸出大手,在那对
饱满丰挺,不失弹性的乳房上捏摸掐拧。

  性欲处于极度亢奋中的我妈一点也不在乎他如此的粗暴,反而更加卖力的张
大鲜红的唇瓣,将阴茎深深地套进自己喉咙里。香舌轻律,唇齿游弋,螓首拼命
地埋向理查德的胯部,在其阴茎、睾丸之间来回穿梭,挑弄迎奉。骚媚入骨、放
浪无忌的呻吟喘息声更是不绝与耳。

  我垂下了头,不再看着这一幕。可唇腔内的牙齿却不受我的大脑控制,被咬
的「咯咯!」直响,心里同时还默默地叨念着什么。

  很快,耳边就再度响起了理查德那淫邪骄狂地说话声:「我亲爱的学生。你
不用这样子颓丧,因为你的母亲在与我做爱前已被我喂下了一种药效非常好,我
经常在你们中国女性身上使用的迷情水。而且,这也是她当面同意的。目的,是
为了得到我的谅解,希望我能够原谅你刚才在拍卖场内针对我的无理举动。」

  话音刚落,他便拽起了我妈,将她推到衣柜边顶住。然后一手提起我妈的右
侧大腿,另一手紧环其腰;强健地腹部一拧,屁股一送;霎时,又把阴茎插进了
那已经湿泞狼藉地阴道里,再次发动冲击。

  「啊……啊……好爽啊……继续……干我……干我啊!」我妈在他的抽送下
几乎是狂乱的呻吟着,原本那条还站在地板上的修长美腿这时也身不由己地往上
跃动,最后竟盘在了他腰上。理查德见其如此媚态,干脆上身前压,双手环抱,
将她彻底地挤靠在衣柜上猛干。还张嘴与其激烈地热吻起来。

  「嘭嘭嘭!」衣柜在他俩的共同作用下被撞的震动连连。激吻过后,理查德
继续埋首操干;而被其顶干的长发飞舞、乳摇臀晃的我妈则依旧淫浪地呻吟着,
那音调高抑曲折,连绵悠长,实是叫人春心大动。

  「性爱真是上帝最伟大的发明!看哪!我把你的母亲干的多么舒服。她现在
连自己儿子在身边都不知道!啊!中国女人真是好啊!你知道吗?我的学生,在
你没有醒之前,我已经在你的母亲身上射了三次!你明白吗?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吗?」

  此刻的他显然再度要达到喷涌的峰顶。胡言乱语的同时兴奋的面容扭曲,挺
身重重的压着我妈,双手握住那对丰满的双乳肆意的搓揉着,每一下都把阴茎尽
可能深的送入阴道之内。我妈更是被他这种近乎与野蛮地抽刺感染的恣意吟叫,
纵情贪欢。

  二分钟不到,在理查德高速的抽插中,我妈的淫叫声猛然的比先前加更为高
亢。阴户那边一阵阵地抽搐,好似水泵一样蠕动着。而他也在最后的冲刺下死死
的顶住了我妈的娇躯,颤栗着,喊叫着射出了精液。

  「老鬼,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唉!」正当他刚刚射完精,我身边就
传来的一阵突兀之声,刹那间就让原本还在感受着高潮余韵的理查德僵住了赤裸
的身子。

  「你他妈的也不快点来,害的我妈白白便宜了这英国佬!」已挣脱了绳索,
活动着四肢的我一脸不忿道。

  「没办法,这家伙很警觉,刚才他开着车带着你们绕了这么多圈子。害我差
点就跟丢了。好不容易进来了,我还要观察计算这小区里摄像监视器的数量,找
一条监视盲区。这都要时间。」

  身处阴影中的人一边说话,一边显现了出来。不错,他正是赵无炎。今晚所
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俩经过精心策划,并最终实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别动!理查德老师。」长发绑扎,身着暗蓝色城市作战服,脚蹬黑色高帮
牛皮军靴,手持一把通体黝黑的美制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瞄准着理查德的赵无炎
眼神冰冷,神情相当肃穆:「把你妈打晕,弄过来。」

  我听到后,缓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后,看了眼还躺在地板不停扭摆,浪叫
不止的我妈。随后俯下身,一掌击打在她的侧颈,使其昏迷。接着又抱着她来到
了外面的客厅,放在沙发上,并拿来被子给她盖好。

  做完这些,我回到了里面。看着还赤着身子一动不动,目光惊疑不定的理查
德。须臾片刻,接过无炎随手扔过来的匕首的我便笑了,那笑声非常阴冷:「我
最亲爱的老师,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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