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月的广州，有些像被情感所抛弃的怨妇，总是在都市钢筋水泥架成的缝隙
里，浅斟低唱。而持续的高温又让人感到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太阳公公总是
把他最炽热的爱奉献给地球上忙碌奔波的人，让他们汗流浃背，每天都似在泡桑
拿。为了迎接我们伟大祖国的节日，公司高层经过几个小时的会议，决定趁着这
大好的时光，打着喜庆节日的幌子，狠狠把消费者的腰包掏一掏，以让公司财务
的口袋鼓起来。九月二十八日在上班时，张部长才对我说，公司决定在郑州搞一
个重大的促销活动，要我写一个促销方案，在下班时交给他讨论，如果方案通过
，需马上飞到郑州，作前期的准备工作。为了完成张部长交办的任务，我绞尽脑
汁苦思冥想挖空心思，终于按他的要求写了一份策划方案，并获得一致的通过。
下班时张部长便与我飞赴郑州，因时间紧急，我来不及与刘烨说明什么，便收拾
起简单的行李直奔机场。
到了郑州，忙于与代理商联系活动场地以及人员安排的事宜，一整天都没有
时间停下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稍稍有休息的时间，我本想打电话给刘烨，但
不知为什么，她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害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心惊胆跳的瞎猜
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因为实在是困了，就和着衣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凌晨
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我吵醒，拿起一看，原来是刘烨打过来，我一惊，
忙问她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过了一段时间沉默之后，刘烨才幽
幽地说：「汤蓝，你不在家，我感到有些害怕。」
「没事，我在这里忙过了十月一日的国庆节便立马回来。」听到刘烨的话，
我在心底暗暗地笑了一下，胆小鬼！
「你在的时候，一切都似乎很平常，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晚上回来，感到
房间有股阴森的味道，心里挺害怕的。」
「你如果实在是害怕，就把灯打开。」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女孩子，只好教她
最笨拙的方法。
「可把灯打开了，我又睡不觉了。」电话那头，刘烨的声音有点可怜兮兮的
感觉。
「要不，我们聊聊天吧。」我实在是没撤了，看来为了让她不再孤单，只得
牺牲一些电话费了。
「好呀！」刘烨一听兴致便来了，我在电话这边能感觉到她在那边的高兴劲
。
我绝没料到刘烨这么能说，整整半个小时，我只听到那边的声音有如滔滔江
水绵绵不绝，而我只能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刘烨从今天的生活谈起，一直谈到与
我合租房子前前后后。每个细小的细节，她都记忆犹新，让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记
忆力。说起对我的第一印象，刘烨的措词十分的尖锐，她说，汤蓝第一眼见你的
时候，我发觉你是贼头贼脑的，以为你一定是满肚的坏水，特别是那两个眼睛，
盯着我的时候有些急色，当时，我就想，坏了这下可得落入虎口了，但后来还是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租了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觉得你还可以。
电话那头，刘烨说起这段事时开心的大笑起来。我听后，只有暗暗地傻笑了
，心里想，我只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在猎物没有上钩之前，善于伪装罢了。
「好了，汤蓝，我有些困，不谈了。」
「好的，好好休息吧！」
「嗯，你也是一样，汤蓝，我……我……有些想你。」最后的一句话刘烨似
乎是费了很大劲的费，才说出来。而我在听后，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鱼儿终于
上钩了！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做梦，我用力的在手上拧了一把，那感觉生痛的。放
下电话，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推开窗，一阵晨风吹进来，我抬头一看，经过
漫长的黑夜等待之后，拂晓的黎明终于冲破重重的阻碍，向人间撒向一缕阳光，
原来阳光是这么美好的。
回到广州的当天，我便接到了付盛的电话，他说他已经搭乘火车到了广州火
车站，要我去车站接他。对于他这个时候来广东，我感到非常地奇怪，在电话问
他原因时，他显得非常地疲倦，只说一句我们见面再谈，便挂了电话。
我与付盛同为湖南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俩人同级同班并且同一个寝室，
他睡上铺我睡下铺，并我谓之为「睡在我上铺的死党。」。在学校几年我们做事
基本是一致的，大一大二打球偷学校的桔子吃，岳麓山脚下的那所学校，在中文
系与数学系教室楼后面有一块空地，校工便在此种上了桔树，经过几年的疯长，
在我们入学时刚好是开花结果的时期，一般晚上，我与付盛都在晚１０点钟左右
爬上树，在树上吃半个小时，然后哧溜地跳下来，黑夜里往往把树下拍拖的高年
级同学吓得落荒而逃，而我们却在哈哈大笑中满意而归。大三大四的时候却是逃
课与追女孩子，大三的时候，付盛要死要活地喜欢上了隔壁班学文秘的益阳女孩
燕子，可他胆子小又死要面子，怕那个女孩当面拒绝让他下不了台。这个时候，
我充份的发挥了策划的潜能，又是帮他订玫瑰花、又是指导他写情书，最后不得
不充当他与燕子之间联系的信使，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不但没有促使他们「有情
人终成眷属。」，反倒把自己陪了进去。
在经过几天的是要友谊还是要爱情的痛苦抉择之后，我只得忍着挨燕子的一
记耳光之后，陪着付盛在操场上唱「同桌的你。」。
毕业之后，付盛凭着关系进了株洲市的一个事业单位，并且找了当地局长一
个蛮漂亮的千金为妻，其事业前景与婚姻都令我羡慕不已。而我，因为家里世代
为贫下中农，翻开族谱，从曾世祖开始找一直找到现在，都找不出一个有权有势
之人，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走后门的这个想法，卷起行李在父母无奈的目光逃
离了曾生我养我的故土，一路南下，来到这传说中满地是金的广东。
才隔一年没见，付盛便急着来到广东，并且听他的口气满是无奈，让我满腹
疑团，是什么原因让他抛家弃妻来到这里呢？想到这，我顾不得在家休息，披上
衣服，打个的，一路直奔火车站。
第六章
广州火车站一直是社会犯罪率的高发地区，也是一个让外人谈之色变的藏污
纳垢的处所。在前几年广东的各大媒体都对火车站的各种现象进行了揭露，或躺
或卧的各种晚期梅毒或艾滋病患者、群集或散居的抢劫抢夺盗窃诈骗疑犯、制假
（票）贩假（票）及倒票的黄牛党、贩毒吸毒、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组成一幕幕
触目惊心的黑暗现象。这几年，经过政府的严打整治，社会的治安情况稍有好转
，但吸毒、票贩、抢劫的事情还时有发生。所以一般情况，人们是不愿经过这一
地区，因为一不小心，说不定自己便成为犯罪份子的目标了。
当我火燎火燎的一路从广园路赶到火车站时，付盛已在那里等侯多时，看见
我他有几分惊喜，用力的用手挥动着：「汤蓝，我在这里。」，然后，一路小跑
向我奔过来。「老同学，很长时间不见了，真的想念你。」在我与他握手的时候
，我明显地感到付盛的手有些颤抖，一年时间不见，付盛真得变化很大，从前英
俊的他变了一副模样，满脸倦容目光呆滞，衣冠不整，一副落泊江湖的模样，这
就是在大学才华横溢的他么？
「走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可找着一个喝酒的人了。」看到付
盛这样，我不忍再问什么，拉着他便走「付盛，你的行李呢？」
「别提了，现在我可是真的倒霉，行李就在给你打电话的那一刻，只一转眼
的功夫，放在我脚下的行李箱就不翼而飞了。」
「这就是广州火车站的地方特色，在这一带，你必须千万小心，不然，就得
损失财产了。前段时间看报纸上说过，有一个外地来穗探亲的老人，在火车站打
个市内电话，就花了１６０多元，他妈的，真黑！」说起火车站我也是心有余悸
。
「这么厉害？」付盛有些不相信。
「这座城市有其繁荣的一面，也有其阴暗的一面，你呆久也就慢慢能感受得
到了，不说这些了，走。」我说完拉着付盛上了公共汽车。
一路上，看着两边飞驰而过的豪华小车、洁净的街道与独具特色的建筑，付
盛赞叹不已，说内地城市与南方开放城市相比，确实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广州
，迎面扑来的是繁忙的气息，不像内地，一切都了无生机死气沉沉的。
我听了只有无奈地笑了笑：「付盛，你第一眼触摸的是这个城市的表象，当
你真正溶入这个城市时，才会发现揭开表象之后，深藏在底层的，是大多数像我
们这一群无根的漂泊一族。」
「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上这个城市了，所以，我会不顾一切手段去实现我的
梦。」付盛说这句话时脸上露出斩钉截铁的形态，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看付
盛时竟有几分陌生。
刘烨见到我的老同学来也很热情，在付盛刚进屋时，又是端茶又是切水果，
忙得不亦乐乎。看到刘烨忙碌的身影，付盛有些诧异，在刘烨进厨房的时候，偷
偷地问我：「你的女朋友？」
「不是，一般朋友，不过，可能以后会成为女朋友。」
「什么？不是女朋友你们就住在了一起，汤蓝，真有你的，你们的观念也太
超前了吧。」听我这么说，付盛有些不可思议。
「你想到那里里去了，我们现在是同吃同住不同床，也就是广州现在流行的
异性合租。」看到他的样子，我有些好笑。
「呀……」
「你们老同学很长时间没见面，多谈谈，我就没有时间陪你们了，得去上班
了。」刘烨说着端过来一盘水平，放在桌子上，解下围裙，拿着包对我们说一声
就走了。
晚餐时候，我因懒得动手去张罗什么，便拉着付盛去了广园新村旁边的黑天
鹅饺子馆，叫了几瓶酒与一些菜。在餐桌上我才问起一直想问又不好问的事：「
付盛，你为什么想来广东呢？」
「唉！别提了！」听到我问话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喝了几杯啤酒之后，付盛似乎有些醉意
，我想拿住他的酒杯，付盛推开我的手说不要管我，今天在朋友面前让我好好的
醉一回。我拿过湿毛巾递给他，他擦了擦，仗着酒意，他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这一
年的遭遇。
自从进了那家事业单位之后，确实让付盛兴奋了一阵子，现代化的办公条件
，丰硕的报酬以及别人羡慕的眼光，都让他感到有几分自豪，并且娶了当地税务
局长千金古月蓉为妻。这样的就业条件这样的家庭背景，当时，确实是令人妒嫉
，而付盛也是踌躇满志，力求干一番事来出来，因此，他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以便在此实现自己的梦想。然而好景不长，在第二年，因为是一个「红火。」
的事业单位，各级行政领导都因为关系而把亲朋好友都往企业送，碍于情面，单
位的领导只好听之任之，凡是上级领导介绍来的一律接收。这样，单位机构雍肿
，人浮于事，后国家对单位进行精简，决定分流一批人员。因为付盛的岳父与单
位的领导有些矛盾，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付盛给涮了下来。
突然从紧张充实的工作中退出来，付盛有一点茫然失措，整天无所事事，他
找岳父托关系把他搞进税务系统，可他的老丈人对这个农村来的女婿有点冷淡，
当初在自己的女儿找付盛作男朋友时，他就有些不同意，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女
儿今后一定会吃苦的。但那段时间古月蓉正与付盛爱得要死要活的，自己苦口婆
心地劝过女儿几回，都遭到女儿的坚决反对，为了不伤父女关系，也只得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让古月蓉与付盛结了婚，所以一直以来对他对付盛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次付盛要求自己凭着关系把他搞进税务系统，这位局长大人当时心里就产生
一种反感，认为这是没有能力的表现，所以就没有答应。
在岳父那里吃了个闭门羹之后，付盛郁郁寡欢地回到家里，本想把这事与古
月蓉说说，但从小便娇生惯养的妻子不但不关心付盛的事，反而要他陪着去游乐
场玩，这个时候这种心情，付盛那还有心情去玩，当时，就没答应。古月蓉听了
，把包往地上一扔，便哭了：「好呀！姓付的，现在就没有心情陪着我了，你说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你说呀！」
望着蛮横不讲理地妻子，付盛一时气从心来，用力摔开她的手：「你别烦我
了好不好！」就因为这一句话，古月蓉当天便回了娘家，这一呆就是几天，在气
消之后，付盛准备去岳父家赔礼道歉，把妻子接回来。本来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是
很正常的事，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吵吵闹闹过后也许会更恩爱呢。
可当付盛提着礼物去岳父家时，情况就有些不妙，明明屋里有人叫了几声，
他们都不开，就让付盛傻傻地站在门外，那一刻，付盛感到一种莫大的侮辱，把
东西往门上一摔，掉头便回了家。
过了几天之后，没料到古月蓉自己跑回来了，让付盛一阵惊喜，忙出门来迎
接，古月蓉看见付盛有些冷谈。在屋里坐了几分钟之后，古月蓉才抬起头来对付
盛说：「付盛，我们离婚吧！」
「什么？」付盛一听大吃一惊，就因为吵了几句，古月蓉便提出离婚也太草
率了吧！
「这几天我听了父母的一些意见，我自己也考虑了一下，我们这样下去，真
得没有什么幸福可言，现在趁着还没有小孩，早点分开，也许对双方都会有好处
的。」
「蓉，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父母的。」听到古月蓉的态度很坚决，付盛的心
里有些伤心。
「不管是谁的，我都打定了主意，我这次来一是告诉你这件事，二是来拿一
些东西，反正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由你了。」古
月蓉说完起身走进房间收拾自己的衣服。
「蓉，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付盛有点不甘心，追上去问了一句。
「没有。」收拾好行李，古月蓉走出了门。
几天之后，付盛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结束在株洲的一切之后，付盛逃似的离
开了这个伤心之地，来到了广东。
第七章
付盛在广州呆了几天之后，便去了南海盐步的一家内衣厂，任职广告策划。
天龙招待所的华飞与老李也搬出去了，华飞终于如愿以偿进了一家电器公司任销
售总监，听说混不错。而老李却在天河一家民办学校，谋到了一个饭碗，重新又
拿起教鞭在误人子弟，并且经过几个月的情感酝酿，现阶段已到了开花结果的季
节了，在老李搬出去以后，他与苟蓉便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屋，过起了两人世界
。也许是爱情有滋润，也许是多年的夙愿今朝终于功成，老李这段时间脸上总是
堆着笑容，好像年轻了几岁，郝仁在经过几个月的等待无果之后，打道回府了。
生活就这样忙碌起来，经过前段时间的忙碌奔波，我们几个曾像无头的苍蝇
一样，为了生计在都市的钢筋水泥中乱窜，终于找到了位置，进入正常的人生轨
道，而渐渐溶入广州这座繁华城市的紧张生活。上班下班，挤公共汽车，疯逛商
场与各娱乐场所，生活似乎就在这无声的岁月中流逝，有些在改变着，有些又在
循蹈着前人所经历的一样，就像亘古不变的情感与爱情。
从郑州回来之后，我与刘烨单独面对面时，双方都没有以前那种坦荡的形情
，而变得拘谨起来。好几次看到刘烨那明亮的双眸时，我都想说些什么，可话到
嘴边的时候，又生生地吞了下去。这其一是我到今天也还没有弄明白，我喜欢刘
烨是情欲多过情感，还是情感多过情欲，或者说是二者都兼之。其二是对于刘烨
我除了知道她是杭州人之外，了解她多少，包括她的过去与现在从事的工作。每
次当我问起她的工作时，刘烨的脸色都会变了，最后往往是吞出我在酒巴当领班
之外，再也不说其他了。看她有些为难的样子，我也不好追问什么。
日子就在这期盼与等待中渡过，就像法国作家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所描
述的一样：人生就是一种等待，一种痛苦无望的等待，但也正是在这种等待中保
留着一点点无济于事的慰藉和生存的力量。每天在早晨中等待，在暮阳中失望而
归，而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人生也许都是虚无的，只有当你去真实地触摸
一样东西，才感到彼此的存在，比如感情，比如男男女女的恋情。
南方的天气往往是变化无常地，就在冬天也不例外。这天，一场突如其来的
狂风暴雨打乱了刘烨的生物钟，也拉开我们关系向深一步发生的滥觞，因为下雨
无法行走，刘烨打个电话，向酒巴主管请了个假，就没有去上班了。这也是我们
合租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晚上有时间在一起。刘烨的兴致特高，亲自下厨做了一
桌丰盛的晚餐，并且摆上了一瓶古绵纯，说是了为了庆祝两人能在茫茫的人海中
相识。几杯酒下肚之后，我与刘烨都有些不胜酒力，而面露出红色。在醉眼朦胧
中看刘烨更是另一种风情：淡淡若离的眼神、有些玩世不恭的形态，三三两两披
撒的头发，婉如晚霞映红的红腮，似乎在倾诉着，又似乎在渴望什么。在汤蓝与
刘烨眼神的对视间，双方都在等待那场千年预约的激情。
关于男女之间的情事，我们的主人公汤蓝是从初中的时候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的。那时，班上正流传着手抄本的《少女之心》。虽然学校是明令禁止，但并不
影响这本书的流传，许是出于青春期对异性的慕渴，汤蓝所在的班上男生几乎是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读过一些，更令男生惊讶的是，班上有几个胆大的女生都略
读了一下，也是从那时起令这群情窦初开的男女，第一次明白性爱是如此的美妙
。那个偷偷摸摸的样子，在今天广州街头到处可见初中生模样的男女在人潮如涌
的行人面前深吻是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值得怀念。
吃过晚饭之后，刘烨敲开汤蓝的房间，汤蓝如预期想像中的样子打开门。门
一开，我们的主人公当时是热血沸腾，刘烨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修长的身材
、洁白的肌肤、高耸的双峰若隐若现。第一次拥着这鲜活的躯体，我们主人公汤
蓝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无数次在梦里设计过的镜头，今天就这样明晰地摆在眼前
，一时，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刘烨这一晚表现的非常地大胆，熟练地引导着汤
蓝在爱的灵欲中畅游。最后，双方都是在极度的疲倦之中沉沉睡去，在倒下的一
刹那，汤蓝多年的梦就这样清晰地浮上来。
第八章
华飞来找我时，我正躺在刘烨的怀中，静静地享受着她女性青春的特有芳息
。不知为什么，近期我对男欢女爱是越来越痴迷，心想如果每时每刻都这样抛弃
世事的繁扰，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厮守是多么的惬意与自在。但这样的想法是奢侈
的，每天睁开眼时，我不得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不得不面对公司的你虞尔诈勾
心斗角，并且这种生活在我当上公司广告部的经理之后，更加明显。公司那个死
胖子总经理李于，自我一坐在经理这个位子之后，就像已婚的女子为了防止偷猩
的丈夫一样，死死的盯住我，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全部在他的视线监视之
中。在公司多次非正式场合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汤蓝，你的这个名字特
不好，时时让人想起有贪婪之嫌，小汤，公司是看重你的学识与工作能力，可你
一定要洁身自好呀，哈哈！」，听得我当时心里是火冒三丈，恨得把他的舌头从
嘴拉出来，用力地缠着他的脖子三圈，再狠狠地一拉。可心里这样想，表面上我
的还得现示出谦逊的样子，连连点头说是是，我一定牢记您的教悔，在说这话时
，我自已都觉得他妈的活得真窝囊。这个家伙，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路从
小办事员做出，扶摇直上，一直做到总公司，现在一个月拿着三万元的大洋，享
受着公司住房与小车，却屁事不干，专会在董事长面前打小报告，弄得公司所有
的人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可骂归骂，李于却一直稳坐着总经理宝座，表
现出一帆风顺的样子。上次公司为了市场销售的需要，决定在全国范围内播放企
业形象广告片，以进一步提升企业形象，扩大市场的份额。为了制作广告带子，
我顶着烈日，联系了几家广告公司，在比创意价格之后，最后选定了一家颇有实
力的４Ａ公司，可正准备签制作合同时，李于横手插一手，说广告创意与价格方
面都存在许多问题，硬是把这家公司推掉了，最后，却是与他有着几年交情的一
家广告公司承揽了这笔生意，拍摄报价是１１万，我想至少有２０％的回扣流进
李于的口袋，看得我们整个广告部的人直骂他：贼黑！
记得有一本书上说，性爱是放松身心的最好方式，自从我与刘烨同居之后，
我才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简直就是至理名言。每天下班之后，做爱，成
了我们的一道必修课，有时，刘烨在凌晨回来时，我都会在睡梦醒来，和她撕扯
一番，疲惫的心也只有在这刻，才得到彻底的放松，有时，我常在想，白天我混
得灰头灰脸像个鬼，而晚上接爱刘烨的爱抚之后，才变得有点像人，而我，对刘
烨在肉体的依赖也越来越深，陷入其中有些不可自拔。
于飞看见我与刘烨如此缠绵有些意外，忙说：「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吧！
」
「哪里，没料到于总会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看到于飞，我也
非常地高兴，平时，因为忙，尽管同在一座城市，也难得见一面，没料到他今天
会登门来访，我揶揄了一下。
「看你，越来越贫嘴，是不是刘烨教的。」
「于飞，你哥俩就不要把我扯进去了。」刘烨忙端过来一杯茶，「你们聊，
我去上班了。」
「好好！」
「于飞，有事吗？」等刘烨走后，我问了一句。
「没事，过来和你聊聊，很久不见了，挺想念你的，便过来瞅瞅，没料到你
小子现在醉倒在温柔之乡了。」于飞说着捶了我一拳。
「好，那今天我哥俩就好好聊聊，走，去酒吧喝酒去，平时，想喝都找不到
主，今天可有一个伴了。」说完我拉着于飞便走了出去。
太阳城酒吧是我住处不远的一家有名的娱乐休闲场所，这几天听说有一帮辣
妹在表演，引得各方客流如鲫，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们找了一较为安静的地方坐
了下来，叫了一扎啤酒，这里的服务员都贼靓，害得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心猿意
马的，送啤酒上来的时候，服务员的胸一低，里面的春光便一览无遗，我狠狠地
在她的臀部捏了一下，服务员尖叫起来，于飞看了我一眼：「怎么，手中捧了一
个，还这么贪。」
「不敢，只是乐一乐罢了，来于飞，为哥们干一杯。」
「来，今天要好好喝一杯。」于飞说着拿起了酒杯，不过，今天我看于飞好
像没有以前那么爽朗，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几杯酒下来，我的头便有些昏了，不过这段时间是我纵俗过度，还是其他原
因，有时疲倦的很。
「汤蓝，你对哥们说句实话，你与刘烨现在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在谈恋爱
。」于飞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盯住我。
「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作为朋友好奇问一问。
」「那……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我原来是想尝尝同居的感觉，不过，我现在
发觉我是真得喜欢上她了。」我自己都觉得有点醉了，有些吐字不清。
「汤蓝，如果你是逢场作戏，我不阻挡你，但如果你是真得在谈恋爱，我劝
你一定要慎重，我发现刘烨并不适全你。」「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一听就
来火了。
「别动火，哥们，我只是做为一个朋友，劝你一句。」「你……你今天来这
里，不是为了喝酒，就是……为了这个事。」「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汤蓝
，趁着现在你还没有陷入太深，及早抽身，这样，对你对他都会有好处的。」「
你喝不喝酒，不喝就滚，我不想听……听你这此乱七八糟的东西。」「汤蓝……
」
「喝不喝，不……不喝给我滚。」「我只是这样劝你，你听不听随你了。」
「滚……」
第九章
星期天早上起床，因为昨日残余的酒精还在麻醉着大脑，使我的头昏沉沉的
，痛得厉害。披着衣服我坐在床头点了一支烟，身边的刘烨还在熟睡之中，可能
是因为是性格使然，她睡觉都不安稳，像个小孩子似的横躺着，一头乌黑的头发
凌乱地散落在床沿边，雪白的胸部半遮半掩地裸露在外，脸上还留有一丝的微笑
，是昨晚做了一个好梦还是其他，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们俩个都喜欢这种
境界，这种因为在这座冷漠的城市中寻找的相依温存。
「刘烨不适合你。」不知为什么，于飞的话在我脑海中又想起，他为什么会
平白无故的说句话呢？难道，刘烨真是……我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我的猜测是真
的，我该如何去处理呢？说实话，在我内心深处，即使她真的是从事那一行业，
我都不是十分的在乎，人各有各的活法，只要她以后找一个正当的工作就可以了
，但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亲人朋友，以及一切世俗的眼光呢？
晚上，刘烨照常去上班去了，我一个人闲着无聊，正准备去购书中心转转，
这时，付盛一个电话打来，说他人已经在中山八路了，要我准备去迎接他，放下
电话，我暗暗骂道：这小子越来越油了。半晌之后，付盛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
看他这个急样，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正问他的时候付盛一拳打了过来，「没事
，就是过来玩玩而已。」看到我迟疑的样子，他连忙解释了一句。
「走，出去放松放松。」付盛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怎么，来这里就为了放松？」
「你不知道南海那个鬼地方，偏远的很，我在公司呆了几个月，都快疯掉了
。」说完，付盛也不理会我，就走出了门，我看他这样，也只好跟着他出去。
广州的夜色，与白天的喧哗相比，显得有几分宁静，街上行人匆匆，与繁华
都市的车流形成一道风景线。在南方，为了生计，每个人都像机械一样，每天不
停地周转着，也只有当夜晚来临时，匆忙的人才能有一片刻的安宁与优闲。走在
车水马龙的街头，付盛有些兴奋，他说他真得喜欢南方这种夜色，喜欢这种夜幕
下的繁华，我看他这个样子，笑着打趣：「你不是喜欢这个夜色，是你的荷尔蒙
在作怪，而这个夜幕又为你寻找机会提供了保护吧了。」
「古人都云：。」食、色、欲「也，何况你我凡夫俗子呢？其实，生活就是
这样，前几天，我收到一条信息，说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去享受；工作
就像轮奸，你不行就让别人上，社会就像自慰，所有的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解决。
汤蓝，经过一段痛苦的婚姻之后，我他妈的，真得想开了，现在来到广东，我会
一边努力的挣钱，一边享受，什么理想，什么抱负，去一边吧！「
「付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颓废了。」
「这也许是被现实生活磨练出来的吧！不过，按现在的经济逻辑思维，我一
边努力生产物质，一边消费物质，这样一来，也拉动了内需，说实在的，对促进
经济的发展还起到一定作用呢？」
「歪理。」
「兄弟，不说这些废话了，我今天带你去玩玩，我请客。」付盛说着拉着我
便走进了一家夜总会。
一踏进夜总会，便有一股粉香之气迎面扑来，昏暗的灯光下，等待客人的小
姐一字排开，看见我们来了，便像苍蝇嗅到臭味一样，一窝风地围了上来。我一
时手足无措，倒是付盛显得镇定自若，像久经沙场的样子，与小姐们调起情来，
这个身上摸摸，那个亲亲，忙得不亦乐呼。看着付盛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我
心底突然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就这是在学校时一身正气富有爱心才气的那
个付盛么。在大学几年，第一个发起成立校刊的是他，第一个带头捐款给湖南凤
凰的贫困学生也是他。那时的付盛，充满着朝气与活力，用笔用心地在描着自己
的蓝图。可才毕业几年，他为何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究竟是环境改变了人，还是
人改变了环境呢。
「想什么呢，是不是怕刘烨？放心，男子汉大丈夫，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
」付盛看见我坐在那里，便叫了一声。
「没，没什么！」我随声应了一句。
「没什么就好！出来玩就玩个痛快吧！来，小姐，好好招待我这位兄弟。」
付盛说完便搂着一个小姐上了楼。其他的几位看见付盛走了，便过来围住我「来
，老板，这里的你随便挑一个。」，一个面露着淫态的小姐缠着过来，两眼冒着
饥渴之情。望着这张职业性涂满粉未的脸，我从心底产生一种厌恶，用力地推开
了她，走出了门。
刚走出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晃过，我定了定神，一看，那个背影很
像刘烨，难道她真的在做这个职业。我在心底暗暗愿上天保佑不是她，又忍不住
心中的好奇之情，便上前走了两步，只见那个女子被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抱住，看
不清她的脸。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揉揉捏捏的亲密无间，最后，一头钻进一辆出租
车，扬尘而去。
第十章
付盛在广州玩够之后，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南海，走时拍拍我的肩说：「兄弟
，人生无常，该享受的时候及时行乐，生活你看透之后，就是他妈的这么一回事
。」
「付盛，我刚刚好像看见刘烨了。」我还没从猜测究竟是不是刘烨的思维中
跳出来，无意之中说了一句。
「什么？你看见了刘烨了，在哪？」
「好像是从另外一家夜总会出来。」
「……」这回弄到付盛感到惊讶了。
「我……我怀疑她在……在做小姐。」
「管她是干什么的，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呗！要不，我去查一下，
探清情况之后再联系你。」付盛说着就拍拍我的肩，走了。
生活就像这天气一样变化无常，一场秋雨无声无息地降临在南粤大地，一直
处在高温的南方，突然变得有些寒意，城市的街道两边的树叶也渐渐地散落下来
，眼帘映入的是一切萧瑟景像，就在我为情感的事无尽苦恼之际，工作中的困难
也接踵而来。在十月份，全国的工商行政部门加大对虚假广告的打击力度。这天
，山东的代理商突然传来一份急电，我公司的保健品宣传册与影视广告存在夸大
产品功能的虚假信息，当地工商部门全面查封广告，代理商的销售额也急速下降
，他希望公司能提出补救措施。
对于公司的广告宣传政策，我一直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认为必须要对消费
者负责，真实地传递公司的产品信息。可董事长与总经理可能是看到三株一年有
几十个亿销售额，有些眼红，为了扩大公司的销售额，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不惜
学习三株夸大产品功能，最后传来传去保健品能包治百病。为此，公司不惜花钱
从网罗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充当消费者，随着一批所谓的专家教授，在全国
的各代理处现身说法，说自己得了什么病，在各个医院医治都无效，最后，喝上
了某某口服液之后，竟然神奇般地好了。对于这种急功近利的短视行为，在公司
的行政会议上我多次提出反对意见：「公司如果想走品牌路线，如果想创知名的
品牌，就必须要诚信经营。」
「汤经理，公司现阶段是创业阶段，为了扩大经营，为了给公司创造更多的
利润，我们就必须运用一切手段，来扩大市场份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总经理李于那双鱼眼有点恶狠狠的样子，盯着我。这是他自创的以为是一个绝妙
之计，看到有人反对，自然万分的不高兴。
「公司在创业阶段就更要扎扎实实……」
「好了，这是公司高层定下的经营策略，有什么问题，公司承当一切责任，
你们认真执行就可以了。」李于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论耍计谋，年轻人一定斗不过年老的，特别是在事业单位呆过的人，这是我
多年来职场生活总结的一个经验。李于就是这样一类的人，也许在政府职业部门
呆久了，对一些权利的斗争他已是驾轻就熟了。「永远跟老板走、老板永远是对
的、永远要迎合老板的心事。」这是李于的三句有名的名言，也正是凭着这几点
的生存之道，李于一路平步轻青，混到了人生的事业的最高峰期。对此，他对自
己的成功有些沾沾自喜，常常在会议上贯输着他的人生哲学，有什么样的领导就
有什么样的下属，在李于手下混得比较好的都是一些跟屁虫。一直格守着「安能
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我在一堆以媚俗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
入，也成为总经理李于的异已。所以，对此他定的这个广告宣传方式，尽管我反
对，但还是得按李于的意愿去做，除非想打包走人。
带着事后补墙的心态，我与销售部经理一同赶赴山东，见到了山东省总代理
王熹，一交谈，情状比我们想像中还严重，山东省各代理店都要求向总代理退货
，甚至有些大的商场要求全部撤换我们公司的保健品。王熹见到我们来了，像溺
水中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样，尽管稻草在实际意义上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最起码
在心理上还是有一定的安慰作用。
销售部张经理在抵达山东当天之后，就下到各地市了解情况去了，而我与王
熹则直奔当地的工商部门，看看还没有补救措施，一脸横肉的刘局长看见我们来
，一脸的怒气，大骂我们扰乱了当地的市场秩序，当官的真得有官样，刘局长一
开始说就没完没了，一口官腔让我们听起来实在是不舒服，但为了息人宁事，我
们不得不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乖乖地坐在那里，任刘局长给我们上政治课，半
个小时之后，意味未尽地刘局长终天止住了舌头，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他像作总
结一样，给我们下了结论：一是接受罚款，二是必须真实地在当地作广告宣传。
走出大门，我心里直骂娘：「李于这个老狐猩，捅出了这么一大个漏子，现
在要我们来补，他妈的。」我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堆口水，王熹一看我这样，以
为我生刘局长的气，便安慰我说「那里都是这个样，还好事情还一丝转机，只要
我们交了罚款，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一我狠情过后，我们还有勇气说爱吗？
回到王熹家里的时候，张经理也回来了，一看到我们便说：「下面市场真得
很混乱，各地区的代理商的信心都动摇了，准备转做其他公司产品了。」
听了张经理的话，我也把今天去工商局的事告诉了他，他也松了一口气：「
事情还没有严重到绝境的地步，只要努力化解，还是有希望的。」
「是的，要不，我们立即召开各代理商会议，把问题讲清楚。」
「好的，老王，你通知各代理商明天集中开会。」张经理转身对王熹说了一
句。
「好的，我立刻去办。」
……
忙了两天，终天把山东各代理商的事搞定，当天，我就准备回去，因为我急
于想知道刘烨的事。张经理想去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景，便在山东多呆了一天，到
第二天才回。
回到广州的第二天，付盛便急匆匆地从南海赶来广州，我一看他的样子，便
紧紧地抓住他手臂，狠狠地问：「付盛，你跟我说实话。」
「汤蓝，放弃吧，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付盛摇了摇头。
当多日的猜测，一旦变成事实时，我感到一阵昏眩，天地就这样模糊地跳起
来。
第十一章
从山东回来，我没有回到与刘烨租住的那间曾温馨的出租屋，而是在同事的
家呆了几晚，在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该不该就这样与刘烨断了，这样一想，
心乱如麻，为了静静心，我一个人偷偷地爬上了白云山，坐在山峦，晚风徐徐吹
来，天空繁星点点，似乎在关注着芸芸众生，抚摸着为生计而奔波的人们，脚下
的霓虹如彩带，缠绕着南方这座繁华的城市，广州，今夜你又安慰着多少的不眠
之人，而又有多少间窗是为了匆匆忙碌的人而开着的。望着高耸入云的中信大厦
，往事像尘封已久的碎片，就这样随思绪而漫延开来。
病床之前，是刘烨常伴的形影不离。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因为暴食，加之
烟酒过度，凌晨五点，我突然之间得了阑尾炎，一下急得刘烨手足无措，刚下班
的她，顾不得疲劳，硬是用瘦小的身躯，背着我一路小跑，走到了离我住所一公
里之外的广州医学院的急诊室（在公路上邀出租车，司机一看是一个病人加之路
途不远，都不肯载人），好几次，我看着她吃力的步伐，都要求要下地自己走，
但她死活不同意，看着痛得大汗淋漓的我，边走边安慰：你忍忍，马上就到了。
到了医院，因为是凌晨，病人少得可怜，整个医院冷冷清清，静寂的可怕，刘烨
几乎是用哭腔把医生拉来，挂号找医生，等忙完手术之后，刘烨竟疲倦的趴在病
床上睡了，抚摸着她光洁的头发，一股温馨从心底涌出，漂泊在外的我，第一次
深深地被感动着，为这份默默的关怀与爱。
人生路上督促我前进的是刘烨的默默支持。也许是人在南方，对于生存的艰
辛有更加迫切的体会，为了不被社会所淘汰，我重拾起久违的课本，准备报读研
究生，刘烨听了我的想法之后，比我还兴奋，马上制订了详细的计划，也是从那
天起，她承包了一切的家务，每天洗衣做饭，忙不亦乐乎。而我只有幸福地任由
她支配，什么时候要看书了，什么时候该出来散散心，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领
导下进行，我从现实的苦恼中，也仿佛看到了将来成功的曙光。也正是她的帮助
下，我一步一步地从公司的小职员爬到了广告部经理一职。
闺中缱绻的是刘烨靓丽的身影，在与刘烨同居之后，我们也与其他的恋人一
样，憧憬着婚姻憧憬着未来，好几次，刘烨都绵绵地躺在我的怀里，望着说：「
汤蓝，你说我们未来会怎么样！」
「将来会有一个老头子，牵着一个老太婆，走在夕阳的余晖下，老头看见前
面有一靓女走过，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树上，摔了一跤，
老太婆连忙扶起老头子，边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边嗔着「瞧你，都老头了，还
不正经。」。」望着怀中有些调皮的刘烨，我无限柔情。
「你如果这样，我不捶扁你。」刘烨一捶便打过来。
「好了，说笑呢。」我用手在刘烨的腋窝指了一下，刘烨怕痒，哈哈笑起来
。
「汤蓝，在外漂泊久了，我总想找个人依靠，好让疲倦的心得到片刻的安抚
，现在我找到了，希望这是一生一世的。」，笑过后，刘烨幽幽地说了一句。
「不管怎样，要面对多少风雨，我都会在你身边。」我怜爱地用力搂了搂她
。
「将来我们努力赚钱，买一幢很大的房子，然后生一个孩子，就这样幸福地
生活着。」
「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就想生孩子，你羞不羞。」我用手括了括她的鼻子。
「你坏……」
就在我任思绪飞扬时，手机清脆的铃声，把我拉回现实，电话那头刘烨急匆
匆地说：「汤蓝，你在那，我听说同你一起去山东的张经理都回来，而你是不见
人影，把我急死了，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突然听到刘烨的声音，我有一点手足无措。
「你在那。」
「我在公司加班。」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我撒了一个谎。
「那我打电话到你公司，怎么没有人接？」
「我在广告拍片，没有在公司。」
「哦，这样，那要注意身体呀！」
「好的。」挂完电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天，我该如何面对！
到了第三天，我还是决定与刘烨说清楚。刘烨看见我回来了，非常的高兴，
连忙张罗着准备去做饭。
「已经吃过了。」我阻止了她。
「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差太辛苦。」刘烨关切地问道。
「我不要你管，刘烨，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夜总会当三陪小姐。」
「你原来就是为这个。」刘烨的脸在那一刻，急剧地发生着变化，由最初的
喜悦、惊愕，最后变成苍白。空气在这一刻也似乎凝固了，静寂的就是一根针掉
在地上也听得见，任由墙上的时针在滴滴哒哒转动。
半晌，刘烨才抬起头，有些悲凄地望着我，坚定的说：「是的。」
「为什么？」我大声地叫起来，我多么希望她能说不是的，那怕是真的，我
也不希望她亲口说出来，就是欺骗我也好，可残酷的现实还是狠狠地击碎了我那
层薄薄的心理防线。
「不为什么，我穷，我穷怕了。」刘烨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穷，穷就是理由，你为什么不用以手，用劳动去赚正当的钱，你说呀。」
我用力地抓住她手臂，好像要把她拧碎才甘心。
「你放开我，去赚正当的钱，我凭什么，一无技术二无知识，汤蓝，你知不
知道我刚来广州是怎么过的，整整三个月，我都没有找到工作，绝望中我想过自
杀，你知不知道。」刘烨说着用手掩着脸哭起来。
「这就是你的理由，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
「汤蓝，不管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即使我是干着这卑鄙的职业，可我对你
的感情是真诚的。」
「感情，你他妈的少给我提感情。」
「汤蓝……」
「贱货，你给我滚。」气极的我失去理智，一个耳光拍了过去，清脆的声音
划过沉沉的黑暗。刘烨捂着脸惊愕地望着我。几分钟之后，刘烨疯似的冲出了门
。
我像赌了红眼的赌徒一样，在人潮汹涌中张牙舞爪地企图捞到什么，而在潮
退时却输得只剩下一个像僵尸的躯壳。是我么，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望着
空荡荡的屋子，我一遍又一遍地追问自己，四周无语，只有黑魇像巨大的幕布一
样向我袭来，刘烨，我曾经的深深爱过的人，这一次，是不是就真的是无声地告
别了。
第十二章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想到拥有的珍贵，我原以为刘烨的离开，这段创伤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化，就像一生中会遇到许多的人与事，一切都随风而去
在岁月中湮灭，沉积于心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我绝对没有料到，在某种程度上，
刘烨竟如此强烈地占据我的心灵，好几次，在下班后，潜意识中刘烨都会像过去
的日子一样，在阳台上等我，看见我回来了，似小孩子一样满脸笑容迎面扑来，
与我欢笑与我分享快乐分担忧愁。然而逝去的终归是逝去了，望着空荡荡地房间
，往昔的一切都只能在回忆中寻找。
自从刘烨离去以后，每天下班之后，我都依赖性地躺在床上，从被褥中寻找
她的余香，每晚都早早地睡觉，希望在梦中能与她相遇。也许我们是真的缘尽了
，尽管我拼命地想，但往往梦与愿违，我不但没有梦到她，反而恶梦连连，在各
种险境中游离。
经过几天思索之后，我想换一个环境，一切从头开始。
老李这个时候来找我，让我感到十分的意外。
晚上九点时，房门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我呢
？莫非是刘烨，想到这，我心里一阵激动起来，以直于开门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门一开，却发现是老李，我有些失望，老李看到我十分的高兴，一进屋便用力
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兄弟，很长时间没见了，你可好？」
「还……还好吧！对了，老李，这么晚还过来，有事吗？」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兄弟我目前遇到了困难，想请你帮帮忙。」老李
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递给我一支烟。
「什么事，快说吧，我们兄弟还这样吞吞吐吐的。」看老李那欲言又止的样
子，我有些急。
「苟蓉现在有了小孩，她家里在催我们结婚呢？」
「结婚？好呀！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吗，人生一大喜事，看你还这样
愁眉苦脸的样子，老李，说真的，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我还有些羡慕你们呢，不
像我，想结婚都找不到对象。」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刘烨，不免有些伤感。
「你不是说笑吧！刘烨呢？我看你们蛮相配的。」老李惊讶地望着我。
「黄了，唉！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们的事吧！」为了避免陷入更加伤感
之中，我连忙岔开话题。
「年轻人在一起，难免会吵吵闹闹的。说我们结婚的事吧！现在苟蓉是天天
缠着我吵。有时想，结婚？我们拿什么结婚？」
「去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吗。」
「我也这样想呀！可你不知道，我那个未来的老丈母娘，第一次去她家的，
在得知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穷教书匠的时候，一双势利的眼几乎要把我无形地拧碎
，说真的，如不是我们已经既定事实了，苟蓉的肚子已明显地大起来的话，当时
，她的母亲就会把赶出去。」，烟雾迷漫中，老李说着时显得格外的沉重。
望着已人到中年的老李，我竟有些悲悯起他来。记得在年少时，家中的父母
与学校的老师，一直教导我们，要诚恳为人，做人诚诚恳恳脚踏实地，才能实现
自己的人生目标，可现在放眼社会，混得比较好，拥有丰富的物质的，又有几个
是真正靠做实事而发家的。进入社会之后，活生生的给我们上第一堂社会的课，
就是如何削尖脑袋去钻营，去获取丰硕的物质，有能力的凭能力，没有能力的凭
阿谀奉承，而有时，会拍马反而比有能力的活得更好。我眼前的老李，或许是从
少受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人书。」的影响，使得他在学习上一直刻
苦努力，而对如何钻营是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因而在生活一直郁郁不志。
我想，如果不是为了娶老婆，他也许就这样一辈都呆在家乡，庸碌终极一生。来
到这个物欲横流的南方，什么婚姻、爱情、亲情、友情，又有那一样不是建立在
物质基础之上，可这些对于不善钻营的老李来说，是一道道更加难以跨越的坎，
在现实生活的压制下，老李也越来越憔悴不堪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想到这里，我问了老李一句。
「这就是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我的丈母娘给我下了一个指标，结婚可以，
但必须先把房子搞好，不然，居无定所，你拿什么来结婚。」
「你想买房？」我暗地吸了一口气，在广州市买房，一个平方少说也要五六
千，如果单凭老李一个三仟大洋，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干上十几二十年。
「星期天，我与苟蓉去番禺的洛溪新城看了看，房子挺好的，也不是很贵，
三千多一平方，我们打算供一个七十多平方算了，首期要七八万，我们的钱不够
，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向我借钱？」听到这里，我的口张成了「Ｏ。」字形，这几年，虽说每个
月的工资有几千，但常常是多少就花多少，从没想过存钱，所以一下子听到老李
想借钱，惊了。
「你……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也知道你的处境，可我确实是走投无路
了，才开这个口。」老李以为我不肯借钱，有些急。
「我有一定会借给你的，只是我手头确实没有钱，这样吧，我这几天去想想
办法，过一段时间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这……」老李的表情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一种失落之情深深地印在脸上
。
「我过几天一定筹备一些钱给你！」看到老李这个样子，我于心不忍，只好
先安慰他，过几天去公司借一点看行不行。
「好，也只有这样了，兄弟，我真的希望能帮我一把。」临走时，老李用力
地握了我手，然而默默地掉过头，走了出去。
走时，老李的脚步有些蹒跚，瘦弱的身子被灯光拉得悠长悠长。生活有时真
得像一杯酒，在物质的重压之下，品出的全都是苦涩的味道，望着老李渐渐消失
的背影，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几天之后，我向公司借了一些钱，加之到付盛那里拿一点，凑足了二万。当
把钱送到老李的手中时候，老李紧紧地握着我，声音有些呜咽，眼中晃动着泪光
。
人，有时候真得需要朋友的。
第十三章
自从刘烨走后，我就喜欢上了酗酒，企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已，也藉这个机会
来放纵一下紧绷的神经，但越是这样，我越沉溺痛苦之中不可自拔，每次酗酒之
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更加疲倦不堪，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也
不知道今后的情感生活会怎样，说真的，在这些日子里我对生活有一种绝望，有
一种鲁迅先生所说「梦醒之后无路可走。」的绝望，我也尝试着去找刘烨，但自
从那次吵架之后，刘烨就像在这座城市彻底消失一样，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她
的踪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存心躲着我不想见我，还是去了其他的城市。在这种
情况下，我唯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让工作的重压来麻木我悲痛的心。
公司的文员小马，不知从何处得知我与刘烨分手的消息，这几天，跑我办公
室跑得格外的勤快，不是拿文件给我签，就是帮我端茶送水，对于小马，我一直
心存戒备，这个女孩子太功于心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能不惜代价，
包括自己的肉体。自从我当上广告部经理之后，她常常借故往我这里跑，有时，
如果，我一个人在加班，她也一定会留下来，穿着性感的衣服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不是柳下惠，也是不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只是那时我，一心扑在刘烨的身
上，对小马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对于小马的挑逗只好装疯卖傻，由她去，小马
在试了几次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也只好悻悻地收了场，但自从知道我的情况之后
，这段时间，小马又活跃起来，也许，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新机会的开始。
这天，公司因为要配合新产品上市准备搞一个大型的促销活动，为了赶方案
，我在下班之后，还呆在公司准备加一个通宵的班把详细的方案搞出来，以免那
个死总经理又在背后说我闲话。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办公室突然想起了脚步
声，我一听感到奇怪，心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呢？正想着，一阵浓浓地Ｃ
Ｄ香水味迎面扑来，门一开，小马走了进来，看到我，故作惊奇的样子：「呀！
汤经理，这么敬业，晚上还在加班？」
「哦，是小马呀，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我随便问了一句。
「我把东西忘在办公室了，过来拿，看见你的办公室还有灯，便过来看看，
没料到我们的经理大人还在为公事操劳，真得挺佩服你的。」小马说着便挨着过
来。
「别……」我刚想说叫小马不要动我的东西，一回头，我差一点吓呆，血管
的就像要喷张一样，浑身燥热起来，我不知道小马刚刚在路上是不是穿着这身衣
服走过来，而此刻，当她面对我的时候，简直就是要夺男人命的妖精，上身穿着
薄若蝉丝的衬衫，里面竟然是真空上阵，红色的乳晕若隐若现，随着她的摆动而
微微颤动，好像呼之即出，白嫩的皮肤清晰可见，下身套一条短之不能再短的超
短裙，大腿只要稍微动一下，红色蕾丝花边的三角内裤便清晰可见，一时，我感
到好像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样，瞪大眼傻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股
欲望从心底直冲上来，恨不得来个饿虎扑食，把小马搂在怀中。
小马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我那急色的样子，还是不好意思，连忙走过
来说：「汤哥，你辛苦了，我帮你来松松骨，放松放松一下。」，「别……」
「怕什么，办公室又没有其他人。」小马说着用手便在我身上游走起来，在
她的手指触动我的皮肤那一刹那，一种麻酥感觉漫过我全身，下身也急剧彭胀起
来，脑袋因为刺激而一片空白，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而此刻的我，就像在斗牛
场斗红了眼的牛一样，不容得小马再说什么，站起来便用力抱住小马往沙发走去
，小马也许是深谙挑逗之道，一边挣扎一边用拳头打着我：「看你急的，放下我
，放下我。」，小马这样的动作越发激起我体内的荷尔蒙高涨，我几乎是疯狂地
撕掉她的衣服，把头深深地埋在她尖挺的双乳之间，一股少女的幽香充斥着我的
双鼻，在经过我的爱抚之后，小马也放弃了一切做作，和着她的呻呤，我野蛮地
进入了她的体内……
当我在极度的虚脱中微微睁开眼时，小马已穿好衣服，静静地坐在旁边仔细
地凝视着我，望着她满足的微笑，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记得有一本书上说
过「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了男人，也就拥有了世界。」，小马也许是高明的
猎手，一步一步地设计好陷阱，等待着猎物的上钩，当发现猎物不肯轻意跌下陷
阱就俘时，不惜以身作诱饵，引猎物上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个猎物就是我
，只是这个猎物换来的代价是什么，是婚姻，还是金钱，我不得而知。
小马看见我醒了，用手轻轻地拍拍我的脸，笑着说：「平时看你斯斯文文的
，没想到，在床上也是这样的野蛮，男人好色，我看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刚才几乎把我拧碎了。」
「……」我一时无语，微微地闭上眼睛，在一那刻，我愿就此这样永远地睡
下去，抛开尘世间的一切，包括功利包括情感。
「好了，我要走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你呢？回不回去。」小马看到我这样
，以为是刚才急风暴雨式的疯狂，把我兴奋的虚脱了。
「你先走吧，我就在这里睡一晚算了。」
「好，明天见。」小马说完用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拎起了包，看着
她换衣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小马一切早就准备好了，极有心计地备了另外一
套衣服，用包提了过来，穿上外套之后，小马又用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心
满意足地转身走了出去。
小马走后，我一下子又睡意全无，披上衣，我整理好沙发，点了一支烟，走
到窗前，拉开先前因为做爱而遮上的窗帘，向外望去，午夜的城市已经静静地进
入睡眠之中，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之外，静寂地让人窒息，我猛
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然后，用力把烟蒂抛向空中，很快，它那微小的亮
点便被黑夜吞没，空气中残留的味道也在慢慢散去。
刘烨，今夜你栖息在那个城市，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叫了一声，回首，四周无
语，唯有繁星点点，用她那并不光亮的光束，在抚摸着这座城市中难以入眠的夜
人。
第十四章
钱真他妈的是罪恶之源，这是我看到付盛搂着高佳丽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在
心底狠狠地骂道。自从去了南海那家内衣厂之后，付盛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把公司的董事长哄得团团转，对他的话是言之听从，并且很快地把他升为市场部
经理，主管广告与销售方面的工作，付盛在事业上得心应手之时，爱情的幸运之
神也随之为他打开大门。用付盛自己的话说，就连哄带骗就与公司新来的文员高
佳丽对上号了。高佳丽来自湖南桃源，毕业于常德师专，学的是文秘专业，今年
才二十来岁，俗话说：「桃江出美人。」这句话用在高佳丽的身上是一点都没错
。佳丽的身材丰腴而不肥胖；皮肤白皙透露出青春的气息；高高的个子，脸上的
小洒窝，好像写着少女微微的羞郝，波浪式的头发，让健康与活力尽显无遗，全
身均匀的搭配，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来之笔。
高佳丽如果找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走在街上，肯定会引无数羡慕的目光，金
童玉女谁不仰慕，可与付盛走在一起，这就难免引起人们的异样目光。付盛的样
子显老，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人问他有没有三十，那时二十多岁的他听到这一句话
，气得当时就准备冲过去，幸亏有旁人把他强拉住，才免得一场干戈，这几年，
经过社会的风风雨雨，把他磨练的更加沧桑，与高佳丽走在一起，实在是不相匹
配，可付盛对此毫不在乎，年龄的差异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恋情。
走进门时，付盛看到我惊咤的目光，笑嘻嘻地把我拉到一边，搂着我肩膀说
：「不要问了，我知道老弟你想问什么？这年头，有钱什么搞不定的。」
「我看你这个家伙，是在拐骗人家女孩子。」我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是不是羡慕我呀，老弟，我早就说过，对待生活不要太认真，该放的就放
，该玩的就玩，现在刘烨走了，你是不是寂寞难耐，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女孩子给
我解解渴。」
「去你的，一点正经都没有。」
「我是说真的，现在刘烨也离开了，其实对种女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旧
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你找一个新的女孩子，你的心就不会这样闷闷不乐了。
」
「怎么，你今天来就没别的事，是说媒来着。」
「我把你的情况与高佳丽说了，她说她有个同学，也蛮好的，想介绍给你认
识，佳丽你过来一下。」付盛说着转身叫了一声高佳丽。
「嗯，来了，什么事呀，瞧你们聊得这么久。」高佳丽从沙发站了起来。
「你忘了你今天的任务了。」付盛用手在高佳丽的脸上拧了一下。
「放开，讨厌！」高佳丽挡开付盛的手，转头对我说：「是这样的，那天付
盛把你的情况和我说了，刚好我有一个好友也待字闺中，现在来了广州，我把你
的事和她一说，她好像蛮感兴趣的，所以，就想叫你去看看。」
「谢谢你们，可我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对于相亲，我一直持反对的态度
，面对面的等价交换，实在是对爱情的一种亵渎。
「怎么，难道你真得还是放不下刘烨？」付盛有些恼怒的我的执着。
「也许吧……」
「今天如论无何，我都要把你拉去见见她，不见面，你怎么知道没有那种感
觉。」付盛说着硬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随着付盛他们一起，来到了中山八路，也就是高佳丽好友的暂住地，那个女
孩初看到我，就明白我来的意图，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双手紧紧地拧着衣角。
「小娜，怎么啦，不欢迎客人呀，也不打声招呼。」高佳丽走上前去搂着她
调侃，一面望着我笑。
「你好！」小娜被高佳丽这一取笑，更加紧张了。
「你好。」望着她腼腆的样子，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为什
么，我想起了在学校的初恋，想起了那一段携手四年的恋情。在那段青葱的岁月
，我们经历过一切的海誓山盟，经历过一切的悲欢离合，但最终难敌现实的残酷
，毕业后，她留在学校，我为着远大的抱负来到了南方，而爱情也在离校的前夕
，于彼此的泪光中结束。
「来来，不要全都站在这里了，进屋去坐吧。」付盛看见我们都很尴尬，忙
过来打破这沉沉的气氛。
准确地说，小娜确实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子，文文静静清纯的样子，相信
让每个男人见到她都会心动，但对于我来说，或许是刘烨已经整个占据我的心灵
，使我无法移出足够的空间，来接受一段新的情感。在小娜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与小娜聊了几句，我借口有事，便准备告辞，付盛见我这样，忙追过来问我怎么
样，我摇摇头：「老同学，真的谢谢你的热心，可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很乱，实在
是没有兴趣，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昨天的种种都已成为过
去，最重要的是抓住今天明天，作为老同学好朋友，在这个时候，我们是真得希
望能帮你什么。」付盛用力的拍拍我的肩。
「我知道你的心，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朋友，我也感到欣慰，可
我现在是心乱如麻，如果我想通了，我会与你再联系。」送我到台阶的时，我让
付盛留步，去陪高佳丽与小娜，付盛本来还想说什么，看着我急于想走，也就不
强留，摇摇头朝我挥挥，走进房间。
走在中山路，因为临近节日，到处都是在搞促销，满街挂着「跳楼价。」「
大出血。」的海报，让你看得触目心惊。现代的商家也真是精灵的很，明明是变
法子掏消费者的腰包，却偏偏装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样子。不过，消费者看多了，
也就习以为常，尽管你装着可怜兮兮的，也不会招来多少的同情，那家天天挂着
「最后三天，亏本大甩卖。」的商铺，尽管破音响喊着天摇地震，也没有多少人
光顾，只见那老板望着街上如鲫的游人发呆。
就在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晃过，刘烨！
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并且快步走过去，那个人见有人叫，不但不停留
，反而加快脚步匆匆离去，转眼间就走到了马路对面，看着她就快要消失了，我
急得几乎要跳起来，恰在这时，又偏偏碰上个红灯，可为了要追刘烨，也不管这
么多了，我迎着车流就走向马路，可刚走到马路中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砰。」的一声巨响，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天地间忽然旋转起来，「出车祸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四周的人流纷纷地朝我这边涌过来，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刹
那，我好像看见了刘烨那张急得变形的脸……
第十五章
恍若在梦中，又恍若于人间的某月某日某时，迷迷糊糊中，我原来一直在追
赶刘烨，可她总是与我若即若离的，我快走几步，她又加快了脚步，我停留片刻
，她又在前面的风景处等我。沿途风景如画，路上时而坎坷时而平坦，一个叫时
光的老人，看见我走得艰难，问我在追逐什么，我一愣，是呀，我在追逐什么，
是在寻找那海市蜃楼如烟花般的繁华，还是在等待那灿烂后的永恒。老人见我一
脸的迷惘，微微笑着说道：万物循道而生，循道而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物亦如此，人亦如此，年轻人，好好抓住拥有的！老人说完之后便飘无踪影，
在似懂非懂之时，回头望去，刘烨已在更远处了，我一急，一路狂奔过去，没料
到，一脚跌进万丈深渊，刘烨，我大叫一声，两手乱舞，却抓不住任何的依靠，
而身体急剧向下坠落……
醒来时，我大汗淋漓，努力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床头掉着一个
氧气瓶，一根长长的细管插在我的鼻孔中，手脚全都用医用胶布绑住，我想抬起
头，可试了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软绵绵的无半点力，刚动
一下，因为触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从心底冒出，痛得我「哎哟。」地大叫起
来，听到叫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我的眼帘，趴在床上打盹的刘烨几乎是神经
质地跳了起来，望着我半是泪水半是惊喜地说：「汤蓝，你终于醒来了……」
「刘烨……我。」我想握住她的手，可现实的无情打碎了这个愿望，除了无
力地放在病床沿上，我的手根本无法去做什么。望着我急切的眼神，刘烨哭着扑
倒在床上，抚摸着我的脸：「汤蓝，你醒来就好了，现在什么也别说，是我对不
起你，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们不相遇，如果我不急于逃避你，也许你就不会这样
了。」
「别……别这样，你看……看我现在不是还是人间吗？也许，大难不死，必
有后福呢？」我本来想安抚刘烨一下，可望着悲痛欲绝的她，不知为什么，我的
眼睛湿润了，人间，真正最难舍弃的是真情，当遭遇过世间的悲欢离合之后，刘
烨，我们的感情会和好如初么？
后来，当回忆这段往事，刘烨总是定定地盯着我看，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
汤蓝，那一次，我真得以为你就这样走了，你知道吗，当你送到医院时，已经进
入了深度的昏迷状态，瞳仁渐渐地扩大，心动微略，医生已经通知我，要我作最
坏的打算。在手术室主治医生动手术花了四个小时，才把你从鬼门关给暂时抢回
来，手术后我问医生，是不是手术成功你便平安无事了，医生摇摇头，没有给我
一个明确地回答，只是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而你却整整昏迷了三天，那三
天，对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与死的考验，意味着我从此之后可能要背负着内
疚的伤痛生活着一辈子。在医院短短的三天时间，对我来说比三年，三十年还漫
长，恐惧、悔恨、无助时时吞噬着我，白天，有你的朋友付盛老李华飞轮流来看
望你，我还有丝丝的安慰，而当夜晚时，整个医院都静寂下来，我感到总有一种
死亡的氛围笼罩着我们的房间，害怕的我只有时时地盯着你的心率电波看，当有
时的电波趋于平缓时，望着面无生机的你，我唯有祈祷上苍，能保佑你平安，同
时，心里也暗暗地想，经过此次的浩劫，我的心也死过一次，过去的我已经把她
埋葬，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从头来过。
在我醒来后第二天的下午，小马从公司偷偷地溜了出来来看我，她刚推门进
来时，刘烨正好用手抱着我的头，让我斜躺着在喂汤，小马一看此情景，先是一
愣，继而把带来的水果往地下一摔，指着刘烨大吵大闹起来，引得其他病房人都
过来围观，一时，我的病房就像菜市场一样，好不热闹。护士小姐一看这个阵势
，慌了，连忙跑出去，不一会儿，主治医生带着病院的保安冲了进来，拉住小马
的手往外走，「小姐，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你们有什么事，等病人伤痊愈出院了
，再谈好么。」说着不由小马再说什么，强拉着她走出了病房。其他病房的人一
看没有什么好戏看了，也就渐渐地散开了，极度的喧嚣过后是静寂可怕的沉默
，经此一闹，刘烨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呆了十几分钟，然后，伏
在椅子上抽泣起来，而我只有内疚的用目光望着她。
因为无法忍受医院死气沉沉地氛围，在伤势渐渐地好转之后，我提出了离院
，在家休养。刘烨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之后，帮我办了离院手术，接到了她的住所
，而在我治疗这段时间，刘烨是寸步不离的陪伴着，有时，看着我苦闷，她会拉
着我的手，说起她的童年，她的家庭，有时，她也会讲一些笑话给我听，逗我开
心。我因为一直有看报纸的习惯，她就买来报纸，一段一段地读给我听，有时，
看到一些热点问题，她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治疗的日子是清静而又温馨的，在
刘烨的精心照顾之下，我的伤好的很快，慢慢地可以下床自由活动，看到逐渐康
复的情形，刘烨会像孩子似得笑起来，搀扶着走出去，散散心，但在有时，突然
笑过之后刘烨会变得格外的沉默，好几次她想问我什么，可望着我眼神之后，她
又匆匆转过头，我明白她是想问起在医院那个大吵大闹的女孩子，想对她说明一
切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刘烨看见有几分为难的表情，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可在背
后我常常听到她长叹的声音。
这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刘烨说明一切，经过这一次生与死的经历之后，
我也慢慢地变得成熟稳重起来，明白该想拥有的东西自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刘
烨听完的我与小马的事之后，没有责怪什么，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汤蓝，
我们都有过痛苦的过去，你今天能说出来，我很高兴，这证明你是真诚的，过去
的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重要的是我们的明天。」
「你真得不放在心上。」我笑着拧了她一下。
「有一点点，你忘记了女人最爱吃醋么，不过，以后这类错误不许再犯了。
」
「我一定谨记，对了，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呢？」
「什么事？」刘烨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看你急得，我是问你离开我住所之后，去了那里。」看着她的样子，我怜
爱地把她抱在怀里。
「哦，原来你问这个事，说起来话长，说真得，那天从你的房间出来时，我
伤心的几乎想去死，但当站在天台上准备往下跳的那一瞬间，我又犹豫了，就这
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有点不甘心，站在天台上想了一阵，最终我没有做傻事，
同时，我也暗暗地下定决心，不管怎样，我必须得重新站起。后来，我搬到了中
山路这边，辞掉了夜总会的工作，准备找一份正当的事来做，汤蓝，你知道吗？
在这段时间我还偷偷地跟踪过你几回呢。」刘烨说着冲着我调皮一笑。
「什么？你跟踪过我。」
「其实，我是难舍那份情感，我知道你对我的成见很深，包括你与你的朋友
，可我……」
「好了，别说了，一切都别说了。」我知道刘烨想说什么，可到今天，只要
刘烨能在我身边，我就一切都满足了，去他妈的什么世俗的眼光，让他去见鬼吧
……
我完全康复之后，刘烨也放下了心头的的重担，又变得开朗了，现在已在芳
村那边找了一份工作。我的情感与生活，在偏离正常的路线许久之后终天又回到
了轨道。然而，上苍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我以更积极的心态投入生活与工作中
去时，偏偏又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降临在我的头上，这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封从
本市寄过来的快件，打开一看，我惊呆了……
第十六章
曾说过「红颜祸水。」，往往把君王因无能而丧失国土的责任推到君王身边
的宠妃，如纣王身边的妲已、唐玄宗身边的杨贵妃，历史的描绘把男人沉溺于女
色，毁坏自己的事业的根源归咎到女人身上，而往往忽略了男人的劣根性，那就
是每个男人，都不可能面对如花的女色而镇定自如，真如传说中的「柳下惠。」
一样美人坐怀而不乱，难怪前期香港的著名影星面对绯闻时，对媒体的追问，有
些无奈的表示「这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打开马亚男寄过来的快件，我从心底涌出一丝的寒意，一种恐慌之情漫过全
身，马亚男竟然把那晚我们俩欢娱的样子全部用相机拍了下来，相机可能是临时
放在办公室的某个地方，拍得角度不是很好，有些地方很朦胧，但我与马亚男在
沙发上的激情之态却尽收相机之眼，照片上的我格外的丑陋，赤条条的姿态有些
疯狂，但无可否认，当时的我们都在尽情地享受着偷情的刺激。看着照片上的马
亚男，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女人突然感到害怕起来，敢于把自己与男人偷情的
情节，用照片记录下来，最起码来说，这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或许在她认为
，自己付出了肉体，就一定想获取报酬，只是，对于一个漂在南方的我，她到底
想要什么，我感到迷惘。
早上一到公司，马亚男便急急忙忙赶到我的办公室，笑眯眯地说：「汤经理
，我寄的东西你收到了？」
「你是什么意思。」看到笑得有些阴险的马亚男，我没好气地对着她吼了一
句。
「哎哟，我的大经理，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想留个
纪念，当哪天你喜新厌旧的时候，也好回味一下。」
「你……你……无耻之极。」
「哼，姓汤的，别给你脸不要脸，我无耻？你别忘了，是你玩弄我的，怎么
，现在又厌恶我了，告诉你，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可大可小，你自己掂量，
搞不好我要你身败名裂。」马亚男恶狠狠地盯着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番
话。
「好好，我不与你争，事情现在已发生了，你说，你想怎样解决。」看着马
亚男有些歇斯底里，为了在办公时间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只好压低声音。
「这种态度还差不多，那天去医院，看见刘烨温柔的抱着你，看来你们的感
情还不错嘛！是不是现在又和好如初了。」
「我们的事你不要管，快说，怎样解决这件事。」
「什么？你们的事，汤蓝，现在可就不是你们的事了，我可告诉你，我与你
可是第一次，你可要对这件事负责。」
「马亚男，你他妈的也别把我看成三岁小孩子了，其实什么事你我都心知肚
明，我承认我犯下了错误，可你要纠缠到我们的情感中，我也明白地告诉你，那
是门都没有！」面对马亚男丑恶的嘴脸，我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与刘烨的情感坚如磐石，可是，我的汤经理，如果我把这些照片
给总经理看，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你可想好呀！」
「你……」，都说女人难缠，到今天，我才真正的领会到，但也无可否认，
马亚男是聪明的，她的这句话正击中了我的要害，对于广告部经理一职，我是倍
加珍惜的，这是我在苦苦追求之后才得到的，所以，不想轻易放弃。
「看你急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我想如果现
阶段不是刘烨的出现，你还不是回到我的怀抱。」马亚男说着用手暧昧地在我身
上捏了一下。
「别在办公室这样，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去
办，办完了我们的事也就算清了。」我厌恶地推开她的手。
「汤蓝，在你的心目中，我就真得这么讨厌。」马亚男突然哭了起来。
「你别这样好不好，现在是在办公时间，你是不是想现在就让那个死胖子炒
我的鱿鱼。」看见马亚男这样，我有些急。
「你明白就好，既然这样，你就不能这样对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这里闹了，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再好好谈谈。」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我实在是手脚无措。
「嗯，我今天就不和你说了，不过，以后，你必须答应我提出的所有条件。
」马亚男说着走了出去。
看着马亚男消失的身影，我伏在办公桌上，痛苦的拧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又
一遍地在心底问自己：汤蓝，你这次是怎么啦，你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你该怎么办！可正是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我以为又是马亚男返回来了，拉开
门便愤怒地叫道：「你……」，刚要说话时，却发觉原来是总经理秘书胡清，她
看到我的样了，有些惊愕：「汤经理，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没事，只是昨天睡眠不好，对了，有事吗？」看见是胡清，我缓了缓了语
气。
「是这样的，十点钟公司有一个高级会议，董事长也会参加，总经理要我通
知你，会议的主题是明年上半年公司的产品销售与媒体的运作。」
「哦，我知道了。」
「那你准备一下吧！我先走了。」胡清说完把会议通知单放在我桌上，转身
走了。
公司行政管理上是实行总经理负责制，除了战略决策需由董事长亲自制订之
外，平时的大小事都由总经理说了算，因此一般情况下董事长不会来公司，除非
是重大事情，这次亲自参加会议，可见是非同小可的，刚才被马亚男这么一闹，
我几乎气昏了头，现在听胡清说要开会，我打了个激棱，面对董事长，我可不敢
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准备资料，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心情一团糟，理不出半点
的头绪出来。
会议因为董事长的参加而显得有些严肃，各部门的头头都正襟危坐，董事长
一脸的威严坐在主席台上，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坐的各位，使人不寒而栗。此
刻，对于一切以追求利润为目的资本家他来说，心情是十分的不好，年初定的五
仟万销售目标，眼看到了岁末，实际的销售才三仟万多一点，离目标还相差甚远
，而前段的山东风波，也影响了全国各地代理商的信心，下半年的市场销售一直
疲软，看来，今年是无法完成伍仟万的销售指标，所以，来到公司，他有些失望
与愤怒。
总经理李于面对董事长一脸的谄笑，用他那固定的讲话模式有些激动的向董
事长作报告，李于不愧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尽管他心里也明白今年的销售目标
没有完成，他负有主要的责任，可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从市场疲软中找因素，
大谈前半年因为ＳＡＲＳ的影响，尽管我们的销售量有下降，可比起我们的竞争
对手，我们的产品的销售量还是算满意的，这主要归功于董事长的在经营决策上
的正确指导，以及公司整个领导班子的共同努力，当然，李于也不失时机的夸大
他的功劳，到最后，他话锋一转，严厉地指出，今年的目标无法完成最主要的还
是产品研发、销售、广告部工作不得力，才造成我们工作失误，一下子，就把责
任全推到我们几个部门的身上了。听得我们几个极为气愤，这家伙，一直就是采
取这种策略对待公司的同事，对于老板他会极力地讨好，而对于下属，则采取打
压，有功劳是自己的，有责任就是下属的。
我与销售的张经理刚想说话，便被李于抢过了话头，边带头鼓掌边对董事长
说：「欢迎董事长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意见，来来，大家欢迎。」，我们一看这样
，也不好再强抢着说了。
「诸位同仁，我今天来心情是十分的沉重的，尽管市场存在着许多的变数，
你们可能说是因ＳＡＲＳ的影响才造成我们的销售目标无法，可你们想过没有，
我们的市场除了华南华东地区的销售量较好之外，西南市场的销量一直在走下坡
路，而东北市场却是一片空白，这说明我们在销售渠道的建设、市场的开拓、广
告促销的力度、新产品的开发都存在许多问题，我先说说产品开发方面，尽管我
们投入了巨资，可每年开发出来的新品都是可怜的几种，并且没有新的买点，现
在是差异化营销时代，在同等同质同价的情况下，消费者肯定会选择知名品牌的
产品，所以，没有好的买点，就无法打开市场，这是我们在研发方面的不足；在
销售渠道的建设上，一直无法在全国各地找到有经济实力，有较强经营意识，有
广阔渠道的代理商，给我们的网络铺设带来诸多不利因素；而在广告宣传方面，
我们的店铺设计、媒体广告宣传、新产品包装、市场吵作都没有鲜明的特色，吸
引不了消费者，特别是在品牌推广方面，我们的力度一直都不足，无法塑造一个
强劲的品牌，综合以上几个因素，才造成我们的销量一直提不上去，在这几个方
面，我想请以上几位主管好好检讨一下。这几天，李总也与我谈了许多，我也明
白你们的困难，但有困难，并不表示我们的工作就无法开展，我请各位来，也就
是解决困难的，不然，我养你们这帮人干什么？在这里，我也说一句私人的话，
我知道近期有些同仁在感情遭到挫折，在此，我也说明一点，我们公司是追求效
益的，在工作中绝不允许带私人的情感进来，我可不允许因为个人情感的纠纷而
影响工作的，这一点，希望大家明白，也一定要遵守，散会后，请各位好好检讨
一下……」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心里直想骂娘，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碰上这样的事，真
他妈的倒毒，特别是那个死总经理，把我个人的私事都抖给了董事长，看来，你
不仁我就不义了，突然，我心中涌出一种恶毒想法后的快感……
第十七章
星期天李棋打电话给我时，我正爬在刘烨的身上与她共赴云雨，正要达到快
乐的颠峰时，突然被一阵电话声打断，沮丧的我心底直想骂娘，早不来晚不来，
他妈的偏偏在要进入状态时打过来，真是不识时务，电话响了几声，我们停止了
动作，懒得去接，我以为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在响了几声，如果没有人接肯定就
不会在打了，另外也等自己喘口气，好卷土重来。可电话像追命一样，一定要等
人来接才罢休，听到那一首熟悉的「祝你快乐。」的铃声，我恨不得从电话里伸
出手，把另外一端那个可恶的家伙，用绳子缠住他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好让
天下太平。刘烨看见我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地推推我：「你就接呗！」
「喂，那位。」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接听手机。
「汤蓝呀！怎么不接电话呢？我今天搬了新居，准备举行一个酒会，华飞他
们都在，现在叫你们也一块来。」李棋完全没有听出我的不爽，一打开话闸，便
没完没了。
「哦，就这事呀！我今天有点事，没办法过来了。」
「不管有天大的事，你们都要过来，我这次能搬新居，还得感谢你呢！」
「这样……」
「别婆婆妈妈了，快点过来，我们等你。」李棋不等我再说什么，便放下了
电话，听得出，他今天的精神很亢奋。
放下手机，望着刘烨洁白的肌肤，以及那睡意朦朦的样子，我扑上去，又准
备动作。刘烨推推了我：「李棋叫你呢，今天我刚好想出去走走，就去他那边看
看吧。」刘烨说着便起身穿了衣，我也只好罢休。
中国什么都缺，惟独就是不缺人，这是我在广州坐公交车时深切体现的一点
，因为是星期天，出门的人特多，在站牌等车时，眼前慢吞吞而过的公交车，每
辆都是挤满着人，人挨人的就像是沙丁鱼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也就是在这
车上，才真正体现了人人平等的原则，管你什么绅士淑女，管你什么流浪汉，一
到车上，就原形毕露的，有座位的抢座位，没座位的抢占一个好位置，乱轰轰的
。因为人特多，我与刘烨是硬塞上去的，在这一点上，我也特佩服公交车的司机
，只要是不挤死，只要是不挤爆车厢，他也就听之任之，能塞多少就是多少。这
样，从广园路挤到洛溪城，我已是一身的臭汗，刘烨也是筋疲力尽，坐了一趟车
，比我们做爱还辛苦。
到了李棋的新居，已是１２点多，李棋与苟蓉正在忙里忙外，不亦乐乎，看
见我们来了，点点头示意我们先坐下，华飞坐在一堆人群中，高谈阔论，看见我
与刘烨依然在一起，有些诧异，拉着我的手悄悄地说：「怎么，汤蓝，我看你们
可是拆不散的鸳鸯呀！上次听李棋说你为此还出了一次车祸，我本来想去医院看
看你，可偏不凑巧，公司派我去北京出差，现在好了吧！」
「谢谢你，现在好了，你呢？这段时间怎样！」
「还是老样子，混日子。」
「哦，对了，华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行不行。」看到华飞，我突然
想起公司的胖子总经理的事，华飞鬼主意多，何不请他出出主意呢。
「什么事？只要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华飞说着做了个为朋友可以两肋
插刀的姿势。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公司的那个死总经理，总是与我过不过去。
」
「哦，原来是这事，你想怎么样呢，是想找人把他教训一顿，还是怎样！」
「那样太明显了，我也只是想出出这口气，不要明着搞他，我想不露声色地
。」
「要不，你也学学《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里的陈重一样，暗中去盯梢，
如看见他去嫖娼，就通知他老婆与派出所，闹得个他家里天翻地覆。」
「这样，我看不行，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也就是说他暗地里做了些什么？」
「这个人也有些好色，但嗜财如命，我想他在公司可能搞个一些贪污的动作
，可我找不到把柄。」
「如果去查，肯定是很困难的，这样吧，我想想还有其他办法没有，到时，
如果有办法，我再通知你，你等我的消息。」
「你们俩个在这说什么悄悄话，来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新居。」刚好
在这时，李棋忙完了，看见我与华飞在一起，忙于走过来，拉着我们的手去看看
的房间。
李棋买的这套房子座落在广州番禺的大石镇，二室一厅，结构布局采光性都
还可以，靠近北边，在阳台上能望见一波江水，风景无限，房间面积不是很大，
但通过室内设计师的精心设计，合理地利用空间，显得精巧而温馨，刘烨是边看
边羡慕，听到我们的夸张，李棋有些疲倦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连连说感谢你
们这些朋友们的支持，我才有今天，谢谢！李棋是容易感谢的人，也是一个实在
的人，说着说着眼中便闪烁着泪水，华飞一看气氛有些不对了，忙把他拉进客厅
。我与刘烨站在阳台上，刘烨显得有些心事，望着碧波荡漾的江水不发一语，我
用手扶着她的肩问她怎么了。刘烨没有回答，半响，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羡
慕他们，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安身之处，不像我，现在还在到处漂，过着居无定所
的生活，汤蓝，说真的，出来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想有一个家，在无助的时候
，有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怎么，欣赏别人的房子，欣赏出一番感慨了。」我笑着用手拍拍的肩膀。
「你们男人不比女人，男人可以四处漂泊而无牵无挂，可我们女人就不同了
，也许是天性使然，在这座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家，对于我们来说，永远是精
神安慰与依靠的场所。」
「要不，我们也在这边买一套算了。」
「现在？我们无名无份的，还是过一段时间吧。」
「怎么，就想步入围城了。」
「讨厌！」刘烨说着就用粉拳打过来。
「我是说真的，我们年龄也不大了，如有时间，我们先回去一趟，和双方的
父母商量一下，等元旦就结婚算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是我逼你呀！」刘烨狡洁一笑……
从李棋家回来之后，我与刘烨便约定有时间回去看看，在征求父母的同意后
，便在家里把婚订了。那段时间，刘烨快乐的像一只燕子，脸上洋溢着全都是幸
福的笑容。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底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随着
回家日期的临近越来越沉重，那就是我与马亚男那夜的风流事，一直横亘在我的
潜意识中，特别是那天在办公室她对我说的一番话，更是深深地印在我心底，我
知道马亚男是个说得出便做到的人，有好几次，我想把马亚男说的那番话说给刘
烨听，可看到她高兴的表情，我又不忍心破坏她此时的快乐，只好闷在心里。
无数次，望着黑沉沉的夜晚，我在心中问我自己：「在我与刘烨的情感中，
马亚男到底会做会什么举动。」，四周无语，惟有天际的星星一如往常地在默默
关注着芸芸众生。
第十八章
就要回家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从心底涌出惶惶之情，一种近乡情怯的感
觉漫过全身，出门一转眼就是几年了，当初的豪言壮语雄心万丈已在世故的磨练
之中荡然无存，故乡，只是在南方这座忙碌的城市稍有片刻闲情之时才会在心头
闪过的一丝思念，此时此刻，家中忙碌的双亲，是否还在为生计而奔波着；是否
会在村口的那株槐树下，眺望着那条羊肠小道，盼望着远方的儿子熟悉的身影出
现在自己的眼帘之中。
沉思中，思乡的心情在这时变得越来越沉重。
因为是第一次去见未来公婆之面，刘烨对此行是非常的重视，早早几天就做
好了准备，除了给父母买几套新衣服之外，在得知我的母亲有风湿病之后，特地
抽空去了一趟中山医院，咨询医生，买回了一大堆的治风湿病的药，看来她是真
正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准媳妇了。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我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痛，
好几次对她说：「不要搞得太隆重了，家里的双亲只要看见我们平安地回去，就
是两手空空，都会欢喜的。」
「看你说的，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平时在外，难得有机会孝敬他们，这次有
机会当然要好好补偿了，况且你母亲又有风湿病，我想，她平时肯定会因为心痛
钱，而不会去就医的，这次我们回去，你说，难道不应该想这些吗。」刘烨说着
，用嗔着的眼光盯着我微微一笑。
「好好，我知道我说不过你，随你了，不过，我父母如果看见我带回去这么
一个贤慧的媳妇，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看你，就知道贫嘴，对了，你回去的事，你们公司知道吗，要不要向总经
理请个假。」
「哦，你不说，我还真得忘记对那个死胖子说了，这样吧，我明天向公司请
个假。」
「就是粗心，明天一定记得去说，早点下班，我去买些菜，也算是为我们饯
行了。」
第二天上班时，我把工作对部门的人员作了简单的交代之后，就直奔总经理
的办公室，准备向他请假，总经理不知在给打电话说什么，鬼鬼祟祟的，神态有
些不自然，看见我来了，便连忙挂了电话，冲着我说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汤
经理，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与刘烨想回家一趟，顺便把婚订了，所以准备请几天假。」
「嗯，那好呀！你工作安排得怎样。」说话的时侯李于脸上露出几分疲倦。
「都安排好了。」看见他这个模样，我心中有些奇怪。
「也是，年轻人有时也真该回去看看父母，我同意你请假。」
「谢谢！」我丢下二个字，转身就准备溜。
「等一下，汤经理。」就在我准备走时，李于突然叫住了我「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了，你走吧。」李于刚想说什么，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冲着我挥了挥手。
走出总经理的办公室，我正在为李于今天的态度而纳闷，正边走边想，快要
到拐弯处时，无意中抬头一看，只见马亚男正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用无比怨恨
的目光在盯着我。望着她那随时都有可能像火山一样爆发的样子，我的心一凛不
寒而栗，忙低下头，装着无事的表情，快步走过她的面前，一路冲进办公室，就
在我快要坐下来时，马亚男也同步跟了进来，用几乎是讽刺的口吻对我说：「汤
经理，恭喜你了，这么快就要与刘烨回去订婚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听了马亚男的话，我倒惊讶她获取信息的速度
。
「怎么，怕我知道啊，汤经理，你可别小瞧了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的
很。」马亚男说着，用手搭在我的肩上。
「马亚男，你这样的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承认那晚是我太冲动，
与你有了那层关系，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负一生的责任，这事我希望能好好地解
决，不然闹翻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越是看到她我越是冲动，自然心中也
有些恼火。
「看你紧张的，我也没有说什么呀，不过，我倒劝你要慎重，不然，我把那
些照片寄出去，对你的事业与爱情可都没有好处哦！」
「你……」我一下子被马亚男点在软肋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急，这样吧，反正你也快要回老家与刘烨订婚了，我又不企望什么，毕
竟我对你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好聚好散，今天晚上我们再聚聚，也算是我最后的
一个愿望吧，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一定要来，不然，你会后悔的。」马亚男说完
，走出办公室。
望着马亚男渐渐消失的背影，我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打电话给刘烨告
诉她，我今天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要晚一点回去，刘烨听后有些失落，半响，
才幽幽地说：「好呗，你忙你的事吧，我等你回来。」
当我赶到马亚男约定的地方之后，马亚男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看见我来
了，连忙站起来叫我坐下，然后叫服务员上菜。也许她心中是有什么苦痛，还是
有其他原因，我不得而知，但今天，马亚男喝酒的样子，却有几分的吓人，四川
出的那种古绵纯，就是我这个喝酒的男人都有些害怕，而她却是一口气喝下两杯
，我想劝劝她，但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想想也得随她了，喝了几杯之后
，马亚男突然叭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望着这个善变的女人，我一时真的是手足无
措，哭了半晌，马亚男才抬起头，含着泪对我做出几分笑容：「汤蓝，我是不是
真的很贱，有时，明知你心中没有我，可我还是像飞蛾扑火般的靠近你。」
「马亚男，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但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我们都
忘记过去的事吧，或许，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看见马亚男哭成这样，我又于
心不忍，只好用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哭了「没事，我只是心中压抑的太久
了，有时想哭都找不到对象和地方，今天，你就让我好好地发泄一下吧来，喝
酒，人生难得几回醉，干！」马亚男说着，又举起杯，我刚想夺下她手中的杯子
，她却用手一挡，一饮而尽了。
「出来这么多年了，过惯了在办公室里尔虞我诈的生活，我心中真的好累，
女人，图得是什么，不就是找一个好丈夫，有一个和蔼的家，可我就不明白，现
今的社会，找一个好男人，就比中彩票的大奖还难，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马
亚男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马亚男，你别喝了，你都喝醉了。」
「没，我没喝醉，来，你也来喝酒，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喝酒
了。」话还没说完，马亚男一头载在桌子上，呕吐起来，望着有些醉意的她，我
有几分无奈，只好叫服务员买单，搀扶着她叫了一辆的士，送她回家。
马亚男租住的房子在五楼，为了扶她上去，我是累出了一身的冷汗，爬到五
楼时已是气喘嘘嘘，把马亚男放在床上，脱掉她的鞋子，帮她盖上被子，一切安
顿好了以后，我正准备起身回去，刚准备站起时，却被马亚男一把抓住，嘴里喃
喃地说道：「汤蓝，别走，陪我最后一晚好么。」说完，便解开身上的衣服，露
出身上红红的胸罩，张开着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雪白的肤肌在灯光的照耀下
，格外的耀眼。
「马亚男，你真的喝醉了，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下吧！」女人，其实
是脆弱的，平时，在公共场合不管她多么的厉害、多么的坚强，但在褪去那些表
面的浮华，露出真实的面目时，才能深深地体会到女人脆弱的一面，而此刻，马
亚男就是这样，说实话，平时看到马亚男的那付面孔，我非常讨厌，可今天当马
亚男以真实地心灵坦露在我面前时，我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对她的怜惜，女人，
在这南方这座容易迷失自己的城市里，寻求生存寻求自己的感情是一件不容易的
事，望着有些可怜的马亚男，那晚，我没有再坚持什么。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五点，打开门时，只见刘烨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脸上挂着泪珠，看到她这样，我心一惊，连忙跑过去，抱住她说：「刘烨，你怎
么啦！」
「没什么，你，你是去找马亚男了。」刘烨冷冷地推开我的手「啊……」
「我原来以为你们早就断了，没料到你们竟然还在一起，汤蓝，你太令我失
望了。」刘烨说完，哭着跑进了房，「刘烨，你听我说……」
我连忙追过去，但刘烨用力把门一关，便把我隔在了外面，「砰。」的一声
巨响，我只感到一阵昏眩，天地就这样旋转起来。
第十九章
自从那晚知道我在马亚男家过夜之后，刘烨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
，任我苦苦相劝，都无动于衷，看着她常常挂在眼帘边的泪水，我一阵阵心痛，
同时也为自己与马亚男再次纠缠在一起而懊悔不已，人们常说：「哀莫过于心死
。」，这次，刘烨是不是对感情已是心灰意冷呢，想到这，我突然从心底生出一
丝的寒意，难道我们的情感也会像那首歌唱的一样「只是为何当初，你是不听所
有纷纷扰扰流言之中漫天风雨，你会选择了我；只是为何如今，我们不顾一切追
求真爱坚持底下苦尽甘来你会放弃了我。」，毁在我的手中？
遭此变故，我原本计划回家的打算也搁浅，倒是家里的父母在电话里一遍又
一遍的催我，怎么还不启程，看着刘烨的样子，我只好搪塞着：「因为这几天没
有买到车票，可能要推后几天才能回来。」心急脾气暴燥的父亲一听是因为这事
，在电话里就冲着我大骂起来：「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用，当年你老子我，身上
没有一分钱，硬是爬上一辆运媒的车，从山西到了湖南，现在你们有钱，选择出
去的交通工具也很多，怎么就这件事，你都办不好，真丢我们汤家的脸，我早几
天就发贴请乡亲们来我家坐坐，现在因为你们的耽搁，把我的计划全搅混了，所
以不管怎样，你们明天就是走路，也要赶回来，你听到了没有。」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我，被父亲这样一责怪，脸上是白一阵青一阵，感觉心中
有一股怒火在向上窜，可面对威严的父亲，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只好
在口头上含糊地答应了。放下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我闷闷地点上一支烟，狠狠
地抽了几口，或许是抽得太猛了，呛得我大声咳起来，差一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
可能是我的咳声惊动了刘烨，也可能是刚刚父亲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她，已
经两天没起身的刘烨，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她的这一举动，我有些惊愕，
连忙跑过去：「刘烨，你……」
「刚刚是不是你家里来了电话。」两天没有吃东西，刘烨的声音有些虚弱。
「是的，父亲在催，说都对亲朋好友讲好了，现在说等我们，。」我一看刘
烨的态度有些变化，连忙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一件衣。
「这样，为了免他老人家失望，我们还是明天回去吧，不过订不订婚，我现
在倒要慎重考虑了，汤蓝，这次回去，我现在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你。」
「好……好。」听了刘烨的口吻，我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天落了下来，她能
答应陪我回去，说明她还没有完全死心，到时，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下，说不定
还会有峰回路转的机会呢。
第二天，坐在车上刘烨还是默默无语，两眼望着窗外，看着随列车的奔驰而
不断变换的景色。
「烨，你能不能原谅我这次的过错，下次保证不敢再犯了。」我边说着边递
上一瓶水。
「你今天和我说实话，你和马亚男发生了这些关系，是不是因为我的过去，
你为了心里平衡，才这样做的，还是你已经喜欢上了她。」
「喜欢她？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烨，你也知道，上次是因为你的离去，
我才在极度的悲伤之下，与她发生了关系。可是……唉！有些东西，你一陷进去
，就很难得挣脱掉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还真的很难与她摆脱这层关系了，汤
蓝，我可告诉你，虽然我过不耻的过去，但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要我一辈子生活
在这个阴影下，我情愿一辈子不嫁人。」刘烨说着，又伏在列车的茶几上低声地
抽泣起来，引来周围众多关注的目光。
「烨，别哭了，你如果总是这样，我的心会无一刻的安宁，你知道吗，我为
什么会再次找马亚男，是马亚男有我的把柄，我才不敢不从呀。」到了今天，我
知道没有必要再刻意去隐瞒了，也许，说出来对她对我都会好一些。
「把柄，什么把柄？」刘烨一听到这，惊疑地抬起头，望着我。
「是这样，我们上次在一起的时候，马亚男把过程都用相机拍了下来，威胁
我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会把照片寄给你与公司，你也知道，工作对我来说
，我看得比生命还重，我苦苦经营，才爬到今天这个位子，所以我不想轻易地失
去。而你，是我情感唯一的归宿，如果要失去这两件东西，我情愿失去生命。」
「呀！你为什么以前不和我说。」，听到这一句，刘烨惊讶的口像一个Ｏ型
一样，半天合不拢。
「我是真的怕失去你。」
「怕失去我？汤蓝，难道你这样瞒着我，就对得起我。」，刘烨说着用忧怨
的眼神盯着我，而眼中又含有泪花。
「我……我真得没有办法呀！」说到这里，我痛苦地用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
发，狠命地撕扯起来，为什么，面对情感，我是这么的软弱无力，为什么？为什
么？在心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审问着自己。
「那，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是这样不清不白的下去，还是怎样？」半响，在
沉默许久之后，刘烨幽幽地丢过来一句话。
「烨，我现在只有乞求你原谅我，这次回到广州之后，我一定会与马亚男说
清楚的，就是闹翻了，我也不会在乎了，烨，说真的，我是希望今生今世都能陪
在身边，工作失去了，我可以重找，要是一份情感失去了，就不会再有了，烨，
你原谅我么？」说着，我用力地把刘烨的手紧紧握住，那种感觉，就像生怕失去
她一样。
「看你，把人家的手都弄痛了。」刘烨低声地说了一句。
「烨，你能不能原谅我这次。」
「嗯，说真的，那天看到你又去找马亚男时，我的心是如刀割一样，恨不得
马上离开你，但我实在是舍不得这份感情，特别是历过那次生与死的考验之后，
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了，可我是一个女人，对于爱情
，我是自私的，我不希望有其他女人来分享我的东西，所以，汤蓝，你不知道那
一刻的我心有多难受。」
「烨，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我会好好对待这份感情。」
「希望你是真诚的。」
「会的，我会的，刘烨，你真的肯原谅我了。」那一刻，我几乎高兴地跳起
来，用力地抓着她的手摇了起来。
「看你……」刘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窗外，一切的景色都变得美好起来，被阴云笼罩几天的太阳公公，此刻，也
偷偷地露出了脸，用它那温暖着阳光普照着万物。
第二十章
我与刘烨一回到家里的消息，瞬间就在偏僻的乡村炸开了锅，人们就像看稀
奇古怪的事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我的家，把刘烨团团围住看个不停，害得刘烨
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慌张几分钟之后，马上镇定下来，
拿出我们从广州带回去的糖果热情地招待着乡里乡亲，看着年轻靓丽而又贤惠的
刘烨，母亲在别人的称赞声中笑得合不拢嘴。但是父亲，却显得有几分的沉默，
一直坐在旁边闷闷地抽着烟，我见父亲好像有几分不乐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
连忙从人群堆里走了出来，从口袋拿出一盒５５５牌香烟递了过去：「爸，您好
像有什么心事？」当近距离这样看着父亲时，我才发现父亲真是老了，几年不见
，从前身体硬朗的他，在岁月的风雨的压迫下，身体已微微有些驼，脸上的皱纹
已变成了古铜色，而头发已经快全白了。
「来，狗子，陪爸说说话。」父亲看见我走过来，接过我的烟反复看了几眼
「这烟恐怕很贵吧！尽管你在那边工资较高，但不可事事太浪费，出门在外，也
要懂得以节俭为本。」（狗子，是我的小名，从小到大父亲都一直这样叫我，也
只有父亲这样叫，我才感到十分的亲切，尽管我已长大成人，可在父亲的眼中，
或许，我永远都会是一个小孩）
「爸，我知道，这烟也很便宜。」为了免父亲多心，我只好撒了一个谎。
「嗯，狗子，本来看见你带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回来，我应该高兴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一种预感，也许，我们汤家会留不住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我一惊。
「可能是我想多了，可我总感觉，凭我们家的条件，这样一个女子，不会安
心的。」
「哦，原来这样，爸您真是多心了，刘烨不会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您是刚
接触，可能认为她这样，不会接受农家出身的我，刘烨真的不是那种人，接触久
了，您就会知道。」
「唉！但愿她能如你所说的。」父亲长长地叹了一气。
「呀！桂叔，是不是看见儿媳妇，不好意思呀！俩父子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桂叔，汤蓝，一起过来。」邻居家的快嘴秀莲，看见我们在这边，大声地叫了起
来。
「爸，走，过去看看吧！」看到秀莲在叫，我忙拉起父亲的手，走了过去，
刘烨看见父亲走了过来，连忙迎上来，有些羞涩地叫了一声「爸。」，父亲本来
想伸出手说欢迎，但一想想又不对，只好硬生生地把手拉了回来，搓着手，有些
尴尬地说了一声「欢迎。」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一看这种情形，突然大笑起来，害得父亲与刘烨都有些
不好意思，各自走开了，乡村，也因为有我与刘烨的回来，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在家住了几天，我与刘烨把婚订了，因为要回广州处理公司的事，我打算提
前回去，在这几天，母亲已经与刘烨聊得十分开心，在母亲的心目中，已把刘烨
当成了自己的媳妇了，常常拉着刘烨的手对我说：「汤蓝，平时看你做事都冒冒
失失的，就是这件事做得非常的好，帮我找了一个好媳妇，以前，我在家总是和
你爸唠叨，说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找朋友，现在我放心了，但我告诉你，
以后不可欺负刘烨，要好好对她，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定饶不过你。」
「妈，看你说的，媳妇还没过门，就不帮儿子帮媳妇了，妈，你也太偏心了
，刘烨，你是不是给妈灌了什么迷药，看把妈乐的。」我听了妈的话感到好笑，
便指着刘烨笑了笑。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这几天陪妈说说话而已。」刘烨也笑了。
「汤蓝，你还别说了，妈这几天吃了刘烨带回来的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
药物的作用，现在风湿病竟然好了一些，腰腿都不痛了，就凭这一点，妈可以说
，刘烨比你强。」
「好了，我不说了，妈，我向您保证，好好对待你这个儿媳妇，总可以了吧
！」
「嗯，这还像样，刘烨，你也听到了，以后要是这个小子敢欺负你，你告诉
妈，妈帮你出气。」
「妈，你放心，我们要外面会懂得爱护对方的，我相信您，也相信汤蓝！」
刘烨说着拉着妈进了房间。
要回广州的先天晚上，想到儿子与儿媳这一去，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母亲
一直流着泪，对我与刘烨是千叮嘱万叮嘱，而刘烨看见妈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气氛相当的沉重。我看见她们喋喋不休，便偷偷的溜
了出来，准备找父亲谈谈话，但找遍了屋子，都不见父亲的影子，心感奇怪，正
在纳闷之时，只听大门吱地一声，门一开进来了三个模糊的人，等他们走近时，
我才看清，走在前面的是父亲，后面跟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大约五十多岁，一付
典型的庄稼人的模样，女的二十多岁，１米６的个子，上身穿着一个红色的Ｔ恤
衫，下着一件紧身的牛仔裤，一头短发，戴着一幅眼镜，文静又充满着青春的气
息，这样的一个人在我家乡也是算是一个美人儿了。
我正在打量时，父亲看见我，连忙介绍说：「狗子，这是你富贵叔，这是他
的女儿汤敏。」
「你好！富贵叔。」我听了父亲的介绍，连忙上前握了握那人的手。
「哦！汤蓝侄儿，几年没见，你长得越来越有富态相了，来，敏儿，见过堂
哥。」
「汤蓝哥。」汤敏怯怯生地叫了我一声，显得有些陌生。
「狗子，你富贵叔得知你从广东回来了，特地赶了十几里的山路，过来看看
你，汤敏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穷，考上了学校，都没有去读，这几年在家里一
直闲着，你富贵叔想要你带她去那边，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
「这……」我一听就犯难了，现在的广东，就是大学毕业的，找工作都难，
况且她还是高中毕业的。
「汤蓝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敏儿这孩子命苦，要不是前年她娘得
病死了，害得我欠了一屁股的债，我也不会让她失去读大学的机会。」汤富贵看
到我有些迟疑，急了，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哽咽起来。
「狗子，你富贵叔命苦，这次你能不能帮帮他，带敏儿去广州看看。」
「好好，我先带她去那边看看，至于能不能找到工作，我不敢打包票。」看
到父亲一直在说，为了不违他的意，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谢谢！那敏儿就先呆在你这里，走时也好带上她，。」汤富贵看见我答应
了，脸上才挤出一丝的笑容。
「先进屋坐坐吧！」我见他们还站在那里，便招呼一声。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敏儿这妹子就交给你了。」富贵说完便朝我们挥挥
手，走了。
第二十一章
汤敏第一次到广州的情形，不亚于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兴奋不已，从出
广州火车站起，她的嘴就没有停过，看着都市的摩天大厦，以及车水马龙的街道
，她不是问这就是问那，对她来说，南方的繁华在第一眼就已经深深地征服了她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眼前飘过的摩登男女，生出无限的羡慕之情，不禁自言自
语地喃喃道：「要是生活在这里多好。」我与刘烨听了不禁相视而笑，是呀，对
初次接触这座开放的南方城市的人来说，就好像是在风景优美的地方邂逅一个美
丽的姑娘一样，充满着极度的诱惑，然而，随着慢慢地深入了解，揭开罩在这座
城市繁华的霓虹之后，才会发现，表面的现象下又掩盖着多少为生存而苦苦奔波
的人，以及被现实无情击碎梦想的辛酸泪水。
回到广州的家里，刘烨像卸下一身的重担一样，把行李一放，高兴地大呼一
声：「啊！终于解放了。」便一头扎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了，趁着汤敏去上洗手间
的时候，我也一下扑在刘烨的身上，一双手火撩火撩地从她的衣襟下伸了进去，
握住她柔嫩的双峰，低声地说道：「是呀，都好久没有和你好好亲热了，现在回
到自己的家中，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看你急色的，快走开，被汤敏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刘烨被我的举动吓
坏了，忙推开我的手，正在这时，汤敏在洗手间走了出来，我只好悻悻地站了起
来，汤敏显然是看见我趴在刘烨的身上，脸一红说：「烨姐，我睡那一间房。」
「对了，我带你去。」刘烨说着带汤敏进了另一间房。
把汤敏安顿好之后，我早早地吃过晚饭，准备好好的与刘烨亲热一番，可正
当我拥着刘烨走进房间时，不适时宜的手机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恨得我真想把
这可恶的东西摔掉，一接听，原来是华飞打过来的：「喂，哥们，与娇夫人回来
了，我现在正在蓝月亮酒吧，赶快过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讲吧，我今天辛苦了，想早点休息。」正在兴头上的
事被人打扰，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快过来，是不是丢不刘烨呀，叫她一起过来吧，我有要事要相告的，是关
于你公司总经理李于的事。」
「李于的事！什么事？」一听是李于，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托他帮我调查他
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你过来就知道了，我等你。」于飞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我回头对刘烨说：
「于飞找我，你去不去。」
「华飞找你。什么事？要不你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刘烨躺在
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是关于死胖子李于的事。」
「嗯，对了，华飞不是任销售总监吗，要不，你把汤敏带过去，看看能不能
请他帮忙找一份工做。」听到这里，刘烨连忙翻起坐身，把汤敏叫过来，让我带
过去。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与汤敏去了。」说完，我在刘烨的脸上吻了一下
，帮她盖好被子，带着汤敏走出去。
蓝月亮酒吧位于环市中路，异国情调的装修、闪烁的霓虹、笔触细腻的裸体
女郎的壁画，它给人的印象是暖昧的，也是一个声色犬马的场所。每天一到晚上
，便有一班辣妹，穿着三点式的服装，站在台上跳着钢管舞，那挑逗的身材、极
富感染力的姿体语言，以及时不时做出一些下流的动作，常常是引得台下的看客
口水直流，也正为这一些，这里也常常是一些寻求刺激人的理想场所，这其中就
包括华飞，华飞在当上电器公司的销售总监之后，可以说是有一种「春风得意马
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豪气，每个月有七八千大洋落入口袋，而老板也特
别器重他，还时不时小恩小惠的宠着他，从而使华飞更加得意，俗话说「富贵思
淫欲。」，华飞在解决生存的必要前提——经济问题之后，心中那颗不安份的心
又跳动起来，常常是光顾广州的各种娱乐场所，以满足自己那颗好色之心。有一
次在喝酒的时候，他可能是有些醉了，看到我对刘烨是念念不忘，用手指着我说
：「汤蓝，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一个死脑筋，为了一个刘烨就要死要活
的，男子汉真没出息，你看我，一个人过多潇洒，想女人用钱买一晚就可以了，
她给肉体、我给钱，公平交易，完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欠谁的，你知
道吗，我上次在那个酒吧，碰上一个被台湾佬包起来的少妇，她因为空虚，我邀
请她喝了一瓶红酒之后，就跟我上了床，你不要看她们平时多么的正经，可一到
床上却极度的淫荡，就像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害得我都有些受不了，所以，这年
头，什么感情，都他妈的见鬼去吧，还不是都是为了欲望。」。我听了只有微微
一笑，人各有各自的活法，谁也无可厚非，但纵观华飞在南方的这段时间，可以
说就是一部淫乱史，也许，人在南方，因为浮躁而丧失了理智吧！
从贫因的农村突然来到这座繁华的都市，汤敏显然还不大习惯，走进蓝月亮
的酒吧，在闪烁的霓虹与狂乱的人群中，汤敏格外的紧张，一直紧紧地抓住我的
手，生怕走失一样，我本来不想带她到这个地方，但为了工作，也没有办法了。
华飞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独自饮着酒，看见我们来了，用手挥了挥，大喊一
声：「汤蓝，我在这！」
「哦！」我应了一声，朝他走过去，华飞看见我带着一个陌生的姑娘，有些
惊讶，等汤敏坐下之后，他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一脸奸笑地朝汤敏呶呶嘴：「
怎么，汤蓝，换口味了。」
「看你说的，狗嘴里吞不出象牙，她是我们家乡的，想出来找一份事，所以
，我特地带她来，是想问你能不能帮忙。」看到他这么油，我用力地打了他一下
。
「这你放心，这样一个美人儿，要找工作包在我身上。」
「只是帮她找份工作，你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呀，不然，我饶不了你。」看
到华飞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放心，放心，咱哥们谁跟谁呀，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我明天就安排去
我那边上班，只要有我在，没有谁敢动她一根毫毛的。」华飞说着，用力地拍了
拍胸脯，一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贼鬼的，把我拉坐来说：「来，汤蓝，坐
下来饮酒。」
重新落座之后，我对汤敏说：「来，汤敏，见过飞哥。」汤敏一听我介绍，
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你好，飞哥。」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华飞说着伸出手，用力地拉着汤敏的手，一双贼
眼死死地盯着汤敏的高耸的胸部，我看到他这个贪婪样，便狠狠的用眼睛朝他望
了望，华飞看到我的凌厉的目光，才意识到什么，忙松开手说「别客气，坐坐。
」
「华飞，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叫我来，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你上次不是托我帮你查查你们总经理李于的事吧，也活该
这老鬼倒霉，你回家之后，你公司又准备拍一个广告片，刚好找了我朋友开的远
航广告公司，你知道那个死鬼的胃口多大，一开口就要３０％的回扣，他妈的，
就你们公司这次报价１２万的广告费，他就准备私吞了３万多入口袋，我就叫朋
友在付款的时候，要求他写了一张字条，签名接收，没料到那个李于真的中了计
，写了一张收条，我便复印了一份寄到你们公司董事长那里，你明天上班，便有
好戏看了，哈哈！」
「真的？」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平时对李于恨之如骨的我，不知为什么，
此刻，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骗你干什么，你明天回去就知道了，来，干杯。」华飞说完，得意地举
起了杯。
这时强劲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华飞喝完酒之后，站了起来，对我说：「汤蓝
，我能不能请汤敏跳支舞。」
「汤敏，你陪飞哥跳支舞吧！」我朝汤敏点了点头。
「我……我不会跳的。」汤敏面对华飞的邀请，有些迟疑。
「没事，不会跳，我教你，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这……」
「走。」华飞说完，便拉着汤敏走进了舞池，望着舞池里疯狂的男女，我突
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困惑：「汤敏，你会抵挡南方的各种欲望吗？」
第二十二章
几天没上班，一回去就好像变了样，工作氛围异常的沉重，我一看阵势不对
，忙拉住销售部的张文经理：「老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公室死气沉沉的，
没有一点生机。」
张文朝四周看了看，用手指了指总经理的办公室，悄悄地对我说：「李于犯
事了，现在董事长派人来这里查帐，嘿嘿，只怕这次这个死胖子要倒霉了。」
「他？犯了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贪污，有个广告公司把李于的贪污证据寄给了董事长，董事长大发雷霆，
看来，李于真的是难逃此劫了。」张文说着，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也是他罪有应得，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
「嗯，等着好戏看吧，对了，等下再聊，我有事要处理。」张文说着拍拍我
的肩，走进他的办公室。我正在开门进办公室时，恰好总经理李于也正从办公室
出来，看见我，李于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恢复了常态，朝我勉强的笑了笑：「汤
经理，回来了！」
「哦，是李总呀，我今天刚回来。」几天不见，李于一下子也变得苍老的许
多，面露疲倦之色，两个眼睛已深深地陷了进去，并且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看
来，这几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回来就好，有许多工作要做呢？对了，你与刘烨的事办得怎样？」到了这
个时候，李于还能镇静自如，这一点我倒深深地佩服他，姜还是老的辣。
「办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汤经理……」李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像有话想说但又欲言又止。
「有事吗？李总。」
「是这样的，你走了之后，公司发生了一些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办
事太认真，太讲原则，所以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对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李于说着用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仿佛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似的，反问
了一句。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免于这个老狐狸从我这里发现什么，我装着
无事的样子也追问了一句。
「嗯，没什么，没什么，我有什么事会处理不好的，只是有些人眼红我的职
位，难免会说三道四的，汤经理，我是十分看重你的能力的，好好干！」李于说
完用手握了握我的肩，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刚回办公室，还没坐下来，公司里的几个女孩子就鱼贯而入，一窝蜂似的
涌进我的办公室，会计甄玲是个大嗓子，进门之后，就冲着我大喊：「汤经理，
恭喜你和刘烨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我们今天来是讨喜糖吃的，现在恭喜
的话已经说完了，快拿糖来吃。」说着，就把双手伸到我的面前，其他人看见甄
玲这样，也一并上前，把我团团围住，看到这个阵势，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
早有准备，不然这种场面真的没法应付的，忙从包里把刘烨准备好的糖果拿了出
来分给她们，拿着糖果她们也就散了，但我一看，人群中竟然没有马亚男，平时
她可是最爱凑这种热闹了，今天不见她呢，我感到奇怪，就喊住了走在最后的甄
玲，问道：「甄姐，今天怎么不见马亚男呢？」
「你说马亚男呀，她今天请假了。」甄玲嘴里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
「请假？她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生病了吧！不过，这段时间我看马亚男总是郁郁寡欢
的样子，不知是为了什么？从前总是嘻嘻哈哈的，现在沉默了许多，并且平时还
一个人偷偷地躲在一边流泪，唉！这孩子，也不知是怎的了，现在是经常请假，
对工作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趣。」
「哦！怎么会这样呢。」
「汤经理，要不你有时间找她谈谈，作为一个领导，也要对下属关心关心一
下的，我还有事，要出去工作了，你不知道，现在公司是暴风雨快来了，所以，
我们也得小心点，不然，饭碗难保。」甄玲说着，走了出去。
马亚男怎么啦！
望着甄玲的背影，我暗暗地想道，要不要给她一个电话呢？正准备拿起电话
，打给马亚男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听，原来是刘烨打过来的：「汤蓝
，你下班之后，直接来天河城算了，我和汤敏在逛街，汤敏明天就要上班了，我
准备帮她买一套衣服。」
「好的。」放下电话，我打消了给马亚男打电话的念头，就让她安静地休息
！有些人有些关系，当断的时候就断了吧！
女人可能是天生爱逛街的动物了，这是我陪刘烨与汤敏逛了一趟天河城之后
，发出的感叹，自从进了天河城之后，刘烨就像葛朗台进了金库，看到闪闪发光
的金子一样，兴奋不已，有时明明没有去买那些东西，可只要看到店铺装修的豪
华漂亮，而摆设的商品又诱人，刘烨也要拉着我们进去走走，并且，一扎进出就
不想出来，这样买了一件衣服，刘烨就花了二个小时，害得我陪着她走来走去，
两个腿都发酸，而她们还是一点倦意都没有，不是我坚持抗议，说不定会逛到什
么时候呢，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女性的韧性。
走出天河城，已是华灯初上，我与刘烨正要横过地道口，坐公交车回去时，
突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在我们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下来一个满脸横肉，
脖子上戴着拇指粗项链的中年男子，看见刘烨便上前来搂抱：「哈哈，小美人，
好久不见你，我还以为你离开广东去外地发展呢？」
「呀，你……」刘烨显然被对方的举动吓坏了，连忙后退几步，躲过那人伸
过来的手。
「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就记不起我了，难怪人们说婊子无情。」那个男
子一看刘烨躲开了，又走前来。
「你他妈的是谁？」一听到那人叫刘烨婊子，我的气就上来了，冲上前去用
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哦，原来找了个小白脸，难怪这段时间不见你去夜总会上班了。」那个人
看看我，听到我骂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笑着脸对刘烨说。
「汤蓝，我们走。」刘烨一看我的脸发青，连忙拉开我，准备走。
「慢着，刘烨你今天再陪我一夜，我给你一万，怎么样？」那个男人说完，
用手拦住了刘烨。
「你卑鄙，走开，汤蓝，我们走。」刘烨几乎哭了。
「你们先走，我今天来教训这个「死人个含家铲。」。」我一急，用半生的
粤语对那个人吼道。当着汤敏的面，他妈的竟然把刘烨的事全抖了出来，我简直
是被他气坏了，说完，挥手就朝那人的鼻子打过去，只听「砰。」的声，那人的
脸上便开了花，鼻子也肿了起来，鲜血直流。
中国人好像永远都喜欢看热闹，随便那里发生什么事，只要闻到讯息，便会
像蚂蚁嗅到糖味一样，瞬间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这不，我们这一吵闹，看热闹的
人也围了上来。
「好呀！呢个捞仔，竟敢打人，睇你今日点死。」那人吃了拳，看看我，自
知不是对手，嘴里吞出一句话，坐上车匆匆开走了。
「汤蓝，我求你快走。」刘烨显然是意识到什么，哭着拉住我，匆匆向地下
通道走去。
我们刚走出地道口，便见那辆宝马车跟了上来，后面还多了一辆面包车，面
包车吱的一声，在我们身边急刹车停了下来，门一开，冲下四个手持铁棍的彪形
大汉，刘烨一看，脸都变得苍白起来，尖叫一声：「汤蓝，快跑！」我看阵势不
对，连忙往购书中心方向跑去，可刚跑到维多利的广场，便被他们追住了，冲上
前的那个，扬起铁管就朝我劈了过来，我用手一挡，一阵钻心的痛瞬间便漫过全
身，我的左手被打断，可这还没完，后面的那个又是拿着铁管打过来，正中我的
头，我的脑袋被挨了一记，眼冒金花，一股带腥味的热流慢慢地从头顶流了下来
，眼一昏，我便被打倒在上，朦胧中，只见刘烨疯似的扑了过来……
第二十三章
刘烨总是对我说，这一生我欠你二条命，都是因为我而起，一是你为了追我
，而被车子碰撞；二是你为了保护我，而遭人打成重伤，两次都是九死一生，幸
亏阎王爷还不想收留，而放你一马，也让我有一个补救的机会，不然，我今生可
就要背负着良心的责备这样过一辈子，所以，汤蓝，如果这一生我们能永远在一
起，我会用毕生的精力来爱你，以弥补上苍对我的惩罚，如果，我们分开了，那
么，这一生注定我要用眼泪来偿还欠你的情债。
也许真的是我的命不该绝，又或许是上苍看我在世间的一些情还没有了结，
而宽宏大量地放我一马吧！当我在天河城被送到华侨医院的时候，我身上全都被
鲜血染红了，虽然伤势严重，但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硬生生地把我从鬼门关给
抢了回来，也幸亏那人的棍法不准，如果稍微再向左边偏一点，也许我当时就一
命呜呼。
同在医院的汤敏在我刚醒来时对我说，汤蓝哥，你那天真是吓人，脸色白的
像一张纸，就是刘烨姐与我扶着你，我们身上的衣服都被你的鲜血染红了，那帮
人真狠，就在你被打倒在地之后，刘烨赶紧去抱你，而那帮人到这个时候还不肯
罢休，又在刘烨姐身上打了几下，刘烨姐那时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任由铁棍打在
身上，只是紧紧的抱着你，哭喊着你的名字，直到警察来了，那帮人才扬长而去
，最后是警察把你们送到了医院。当时我也是被你吓怕了，到了医院医护人员直
接把你送到了急救室，我与刘烨姐坐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我看见刘烨姐手也在
流血，就劝她也先去包扎，可刘烨姐固执的坐在那里，那儿也不肯去，嘴里喃喃
地说道：「如果汤蓝没有抢救过来，我也没办法活了。」，我听了是惊恐万分，
也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你能抢救过来，就在我们焦急地等待的时候，一个医
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刘烨几乎是飞奔过去，紧紧地抓住医生的手问你的情况，
那个医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病人正在抢救之中，现在急需输血，而医院的血源
不足，问谁是病人的亲属，刘烨姐焦急地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如果需要，血可
以从我身上抽。那个医生听了，用疑惑的口气问，你身体这样单薄，行吗？刘烨
是用毫不可拒绝的口气说，医生救病人要紧，我行的，抽我的吧！医生看了她几
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带她去抽血了，过十几分钟之后，刘烨姐脸色苍白的
走了过来。汤蓝哥，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刘烨姐的时候，我简直吓坏了，她的
脸色和你刚送进医院时的脸色一样，白的吓人，她一走到我身边，我扶着她在椅
子上坐下来，她疲倦地靠在我身上，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她也昏了过去，吓得
我大叫起来，连忙叫医生，把她也送进了病房。那一天，就我这二十几年来，遭
受最恐怖的一次，我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当一个若要离开人间时，就会变成一
个影子，来向亲人告别，我坐在那里的两个小时，边望着前方，心中边祈求，千
万不要让我看见你的影子，幸亏，那天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不然，就这一辈子都
见不到你了。
我睁开眼，发现刘烨不在病房，便问汤敏：「刘烨姐呢？怎么不见她？」
「她呀！去警察局录口供了，听说警察把这件事立了案呢，现在正在抓那几
个打人者。」
「哦！她去多久了。」
「大概两个小时了吧！刘烨姐你回来了，汤敏哥醒过来了，正在问你呢，正
说着你回来了。」汤敏正说着，发现刘烨回来了，忙站起来。
「汤蓝，你醒了！」刘烨看见我醒了，走到病床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脸
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汤敏看见这样，知趣地走出病房。
「嗯。」我微笑着，也用手握了握她的手。
「汤蓝，对不起，都是我害得。」刘烨说着，哭了起来：「要不是我，你也
不会弄成这样。」
「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算了吧。」我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刘烨可能是因
为太伤心了，伏在病床上抽泣着。
「对了，你刚刚去是录口供吗？」
「是，听说已经抓住了一个，郭警官特地打电话教我过去，叫我把详细的打
人过程告诉了他，并作了记录，他说一定会抓住那个幕后指使打人的主角。」
「这样真的便宜了这帮王八糕子。」说起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我就气不打
一处出。
「汤蓝，这次等你的伤好了，我打算换一个地方，你说好不好。」刘烨边说
着这抚着我的脸。
「不在广州呆，你准备去哪里。」我明白刘烨的心意，但说实话，就这样离
开广州，一方面我舍不得，另一方面我又不甘心。
「我想去深圳。」
「去深圳，你想得可轻巧，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万一一时找不到工
作，到时我们岂不要流落街头。」
「我也不知道，可在这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
「汤蓝，你怎么不说话了。」刘烨看见躺在那里不作声，问了一句。「我知
道你舍不得这份工作，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再这样在这边呆下去，说不定还有
第二次第三次会遇到这样的事，万一你有什么差错，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你容我想想吧。」听到刘烨这样说，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躺在床上长长
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先过去，等在那边安顿好了，再叫你也过去。」
「可你一个人去，叫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没事的，经过了这么多，我也学会了坚强。」刘烨说着，有些凄然地对我
笑了笑，那笑容背后却藏着深深的忧愁。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之后，我渐渐地康复了，医生说再过几天，手上的
伤口就可以拆线了，等拆完线，再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汤敏看着我
慢慢康复了，并且有刘烨在陪伴照顾我，知道她呆在这里也没多少，便去华飞那
边上班去了，所以，这段时间只有刘烨在陪着我，连续几十天的操心与劳累，刘
烨明显的消瘦了许多，好几次，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在忙里忙外，心痛地叫她注
意休息，可刘烨看我渐渐地康复，好像什么也不顾了，对我说：「只要你能完全
康复起来，我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出院的那天，刘烨特地把我们的房间全部打扫了一遍，并且在房间放了几束
康乃馨，使整个房间充满了家的温馨，在出院时，张警官带着四仟元来看我，说
这是打人者赔偿的医药费，我问他：那个人现在怎样处理。张警官说我们会按规
定处理，说完便匆匆地走了。
后来，我听人说，那人在警局交了一笔钱之后，便于当天释放了，南方，就
是这么现实，只要有钱，便能通行无阻，钱权能渗透到这个繁华都市的每个角落
。
第二十四章
董事长突然光临公司，让李于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董事长
这个时侯来，明显地是针对他贪污的事，所以，这几天全公司的人都看见李于忙
里忙外的，不知在准备什么。
在董事长来的先天晚上，李于破天荒地第一次请我到谭鱼头酒楼去吃饭，酒
过三巡之后，李于突然把酒杯重重的一放，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小汤，这是我第一次与你在一起喝酒，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今天请你过来，不
为是别的，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李总，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如果把我当成自己人，不妨和
我说说。」从这次李于单独请喝酒的情形来，我已经隐约的感到不妙，是不是李
于这只老狐狸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呢？那一刻，我的心诚惶诚恐，如果凭我的经
历，来对付这只老狐狸，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汤，你知道董事长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吗？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搞我。
」
「呀！这会是谁呢，我这段时间都不在公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知
道言必失，所以尽量装懵懂。
「小汤，你真的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李于用凌厉的眼光盯着我好一
会儿，让我不寒而栗。
「哦！我上次去公司的时候，听其他同事说，董事长这次派人来查什么。」
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如果还说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让李于以为我在骗他。
「我上次也对你说了一点，是有人在举报我，说我在公司广告制作上有贪污
的行为，这分明是信口开河，简直是在破坏这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嘛！」李于说
这话的时候有些像赵忠祥的语气，我听了心里感到好笑，但表面上还得装着挺同
情他支持他的样子。
「李总，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你帮我分析看看，谁的嫌疑最大。」老狐狸又在试探我了，「这个我猜不
着，不过，李总，请你相信我，我自从进了这家公司，李总你在各方面都给予我
关照，对你这些恩情，我是没齿难忘的，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始终都相信
你，也绝不会去伤害你。」为了能在关键的时候保住自己的饭碗，我不惜违着自
己的意愿讲话。
「好，好，有你这样的好部下，我也心满意足了，来，咱们干杯！」
「干！」我说着，举起杯一干而尽。
「小汤，你看是不是姓张的那个小子呢，平时，暗地里他对是牢骚满腹，上
次他申请全体销售部的销售人员要拿销售提成的１０％，我没批，可能是因为这
事他才会对我怀恨在心，搞这些小动作来暗算我。」
「不可能吧？」
「对，就是他，我越想越感到不对劲，你没看见这次董事长回来，他的心情
格外的好吗，哼，想跟我斗，这小子还嫩着，到最后才知道真正是鹿死谁手呢，
嘿嘿！」李于说着突然冷笑起来，那感觉，阴森森的。
「来，来，李总，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能安全过这一关的！」
「好，小汤，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李于看着我的态度，非常地满意
。
董事长一来，我们整个公司都忙碌起来，为应付董事长的可能会提问题或许
会来检查的项目而准备着。这天，几天没来上班的马亚男也赶回了公司，看到马
亚男，我倒不自在起来，在心中总有一丝的内疚感，可马亚男这次却表现得非常
的平静，让人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要是从前，依她的个性，在得知我与
刘烨回去订了婚，她肯定会跑到我的办公室大吵大闹，但这次她好像什么事都没
有发生一样，出奇的平静，看到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冲我点点
头，说汤经理你回来了，便去忙碌了。她越是这样，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不知
她的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秘书胡清来通知我，董
事长要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叫我准备一下。
公议因为有董事长在场，变得非常地严肃，大家都各怀心思，生怕一不心说
出什么不得体的话，会影响自己的职务，个个正襟危坐。
在会议上，李于是先发制人，当董事长一坐下来，便站了起来，有些声泪俱
下的说道：「各位同仁，今天的这次会议是一次不平常的会议，也可以说是一次
有关于我李于自我批评的大会，自我进入公司以来，接过董事长交给我的这个重
担起，我就常常告诫自己，要「严律待已，宽恕待人。」，但工作嘛，总会得罪
人的，特别那些怀有私心的人，当看到自身的利益受到损害地时候，就会狗急跳
墙，去诽谤别人、去中伤别人。前段时间，我公司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事件，有人
拿着一张破收据便去董事长那里告状，说我李某如何如何，在此，我在这里向董
事长及诸位同仁说声，我李某做事从来是光明磊落的，凭自己的良心做事，拿自
己应得的酬劳，绝不会做对不起公司、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来。从这件事来看，
可以说我们公司的某些人，心态不正，不是一心为工作而是挖空心思去搞一些小
动作，这种行为是卑鄙的，也是那些一心为公司发展的人所唾弃的。我常说，我
们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在一起，应当亲如自家的兄弟姐妹，这样才
能把公司搞好，而不是你去猜疑我去中伤你，如果任这种风气继续漫延下去，将
会严重地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因此在这里，我也重申一点，这种情况公司是绝对
不允许的，也是要坚决打击的。」
李于的口才极好，这一点公司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经他这么一说，自己
反倒是一个受害者了，董事长本来坐在那里一脸的严肃，被李于的一番话说得自
己好像有些动心。在李于说完之后，他反过来问我：「汤经理，你对这件事有什
么看法？」
我一看现在的形式又偏向于李于，这个时候如果与李于唱对台戏，只是招致
自己打包走人的后果，为了自己的位子，我也只好顺水推舟，去成全李于，想到
这，我连忙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我完全认同李总刚才说的这番话，大家或
许心中总有这样的疑问，认为公司在广告投入比较大，动则几万十几万，就认为
这其中会有猫腻，就会胡思乱想，认为广告操作人员会怎样怎样，其实，现在的
广告业竞争也是步入白热化状态，其市场价格完全是透明的，绝不会像以前那样
会存在暗箱操作的情形，这次发生这件事，或者是公司有些同事，心中有些不平
衡，才会做了这莽撞的举动，又或者是广告业其他同行，认为我们把这笔广告业
务给了远航广告公司，而凭空捏造一些事实来，照现在这种情形来看，就是有人
伪造李总的签名都有这种可能，今天董事长也在这里，我希望公司能慎重的对待
这件事，不然，如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这们这支团队，就会完全没有凝聚力与
团结心了。」
我说到这时的时候，发现李于脸上露出了赞许之情，而董事长也频频地点头
称是。在我说完之后，董事长像征性对开会的人员说，各位同仁还有什么意见，
其他的人员一看这种阵式，为明哲保身，也都不开口说话。
散会后，李于把董事长请到了办公室，两个人在那里谈了半个小时，最后，
办公室的人员都看见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从这种情形来看，李于已经把这
件完全搞定了。
李于的收据风波终于在他的极力的维护下渐渐地平息下来，董事长在公司呆
了二天之后，认为没有什么问题，带着满意的答案回去。经此一劫，李于也收敛
了许多，并且把我视为心腹，向董事长极力推荐我的工作能力，在此后不久，便
把我的工资涨了５０％．而销售部的张文，在后一个月内，被李于以工作能力不
强为由，炒了鱿鱼。
走时，张文给我道别，心情十分的沉重，眼睛在望着我的时候，含着泪花，
本来他还想同我说什么，但想想又没有说了，只是拍拍我的肩，默默地背起行李
，走出公司的大门，望着他有些蹒跚的步伐，我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内疚之情：
兄弟，在弱肉强食的南方，为了我自己的生存，有时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良心。
第二十五章·刘烨离开广州
刘烨离开广州一自从那次被汤敏无意识中说是婊子之后，刘烨沉默了好久，
任我怎样的劝说，都无济于事，整天流泪，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按她的意
愿送她去深圳。走的那天，天下起了小雨，广州的街道因为小雨的淫浸，有些凉
意，提着一箱行李，我从广园路打的送她去火车东站坐车，而汤敏也因为那天的
吵闹之事，在第二天便搬出去住了。
快上火车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刘烨突然抱住我大哭起来，人的一生要经过
无数次的惜别，有为亲情的、有为爱情的，每次的离别都是那么刻骨铭心，望着
伏在我怀中这个我深爱的女人，一种无法言明的伤感就这样漫过我的全身，「多
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
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亲爱的人，前途漫
漫，你一个人去深圳，又如何去面对各种险恶的环境，在那一刻，我真的感到，
多叵的命运，作为生命的个体，有时真的无法去预测和掌握什么，我只有扶起刘
烨的头，轻轻地帮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汤蓝，你要尽快来找我。」
「嗯。」不争气的眼泪，在忍耐多时之后，终于如山洪一样爆发出来，谁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任你是铁打的男人，也不得不流
泪。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重自己。」刘烨帮我理了理衣领，凄然一笑。
「我会的，你也是一样，在那边孤单一个，千万要注意安全。」
「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
「汤蓝，我爱你！」刘烨说着用嘴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一步一回头的挥手
向我道别，登上列车。
「呜。」的一声，列车在人们的送别声中缓缓的开动，挥手之间，我的视线
再次模糊起来，而我的爱人，也正在渐渐地离我远去。
回到住处，一个人面对冷冷清清的房间，倍感孤独，无聊中，我点燃一支烟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是汤敏回来了，也懒得去开门，我不是
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但对于汤敏说的那句话，却深深地印在我心里，这一生可能
永远都不会忘记，有时，语言的伤害远比肉体的惩罚更让人刻骨铭心，何况是一
个曾经受伤的人。
敲门声是一声紧接着一声，吵得我的心更加烦，无奈我只好懒洋洋地站起来
去开门，门一开，却是许久不见的付盛，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漂亮而又显得有
些轻浮的女人，付盛一进门，就给我一拳：「哥们，敲了这么久还不开门，是不
是正在我刘烨做爱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哈哈！」
「是你，你这家伙跑到那里去了，这段时间连个人影都不见，一见面，就没
有正经话说，这位是……」
「哦！我忘了介绍，这是我在上海出差的时候碰见的，和我睡了一晚之后，
便要跟着我来广东，叫她孟苗吧！来，孟苗，这是我铁杆的兄弟汤蓝。」付盛说
着转过头对那个女人叫了一声。
「你好！付盛你他妈的嘴上留点德好不好。」孟苗朝我点点头之后，便冲着
付盛骂了起来。
「在我哥们面前，还装什么，对了，汤蓝，怎么不见刘烨呢？」付盛看见我
房间空荡荡的，有些奇怪。
「她去了深圳。」
「去深圳，汤蓝，你不怕她给飞了。」
「看你说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我的脸色有些阴沉。
「哦，不好意思。」付盛一看我的脸色，才知道我的心情不好，连忙赔个不
是。
「没事的，我只是最近比较烦！」
「这样，你一个人在家也很闷，一块喝酒去，咱兄弟也很久没有在一块喝酒
了，今天刚好趁这个机会聚聚！」
「不了，你们去吧！我想静静。」这个时候去喝酒，我实在是没有兴趣。
「走，出去走走就好了。」付盛说着连拖带拉的把我拽出了门。
走出门时，付盛径自走近一辆停靠在我楼下的一辆宝来车前，用遥控一按，
车门便打开了。我一看感到奇怪，这小子才几个月没见，那来钱买车呢？「哦，
这是我前段时间买彩票，赚了一些钱，再加上向老板借了一些钱，才弄得这样一
辆破车。」付盛看到我疑问的目光，有些自豪地冲着我笑了笑。
「花了多少钱。」望着这辆锃亮的小轿车，我多年的轿车梦在此刻又涌了上
来，来广州之后，挤了几年的公共汽车，每次看到人挤人的镜头，我就心生畏惧
，但又没有办法，为了那几斗米，我不得不去上班工作，上班就得挤公共汽车，
所以，在挤车的时候，我常想自己要是拥有属于自己的车多好，但每个月光凭那
份工资，要圆那个轿车梦还很长很长的。
「不多，才十几万而已，汤蓝，你要不也弄一辆试试。」
「不敢想，凭我那份工资，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还很难。」
「要不，你也去买彩票试试，买一期的钱不多，万一碰上了，中他几十万几
百万，就可以买更高级的车了。」付盛说着，把车开上了广园路。
「我没那种运气，不试也罢。」
「汤蓝，不是哥们说你，我发现你现在活着真他妈的累，有时，如果你放开
点，反而还会过得更好，我以前就说过，我来这边一边拼命地赚钱一边花钱，这
样没有负担的日子，我反倒觉得舒服，来，孟苗你帮我按摩按摩。」付盛说着在
孟苗的身上摸了一下，孟苗便像猪一样地叫起来，打了他一下：「死鬼，开车都
不正经，在你老同学面前丢人现眼，你不怕撞车呀！」
「咱与汤蓝，谁跟谁呀，还要你这个骚货来说，汤蓝，你说是不是。」
「好了，我知道你们俩个的感情深，好好开车吧！」孟苗又打了付盛一下。
「遵命。」付盛一踏油门，轿车便像箭一样朝前冲去。
一走进酒吧，付盛便与孟苗搂搂抱抱地走在前面，倒把我晾在了一边，我真
后悔不该来，但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跟着他们走进去，酒吧里的
女郎妖艳而性感，看见我们来了，马上围了上来，走在前面的付盛转过头来问我
：「汤蓝，要不要找个小姐解解闷？」
「不用了。」
「现在你真的变了很多，是不是因为刘烨，男人嘛，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
」
「真的不用了，我今天来是陪陪你。」我冲着他摆了摆手。
「也好，今天咱们就喝酒吧，小姐，来两瓶红酒。」
几杯酒下去之后，付盛与孟苗就有些醉意了，这时强劲的音乐声响起，付盛
从口袋里掏出两粒像药丸一样的东西，自己吃了一粒，给孟苗也吃了一粒，稍刻
两个人的眼睛便变得有些迷离，面色也渐渐地红润起来，并且呼吸急促，孟苗拉
着付盛便走进舞池，随着音乐便摇头晃脑地跳了起来。
望着舞池里丑态百出的付盛与孟苗史，我无聊地举起了杯，可不知为什么，
咽下去的却全是苦涩的味道，南方，你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第二十六章·父亲命丧流言
汤敏走了已有几天，在这段时间她既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打电话给我，这样我
不由有些担心，虽然气归气，但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气消之后，我又不禁为她
的安危担心，打电话给她公司，公司里的人说她出差去了，没有办法，在晚上的
时候我只好试着给华飞打电话，作为领导与朋友，他应该知道汤敏的去向，可打
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接，正在纳闷准备挂线的时候，对方却接通了电话。
「喂！那位？」华飞可能是在睡梦中刚刚醒来，接听电话时声音含糊不清。
「我，汤蓝，你这个家伙死到那里去了，电话响了这么久都不接。」
「……」华飞听见是我，半天都没有说话，显然是有什么事。
「哦！是汤蓝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半晌，华飞才回
过神来。
「我问你，汤敏是不是在你那边。」我的语气有些严厉。
「汤敏……汤敏是在这里！」
「好你个华飞，这事我跟你没完，叫汤敏来听电话。」
「这……这？」
「你啰嗦什么，快叫她过来听电话。」
「好的，你等等！」
「汤蓝哥……」
「汤蓝哥，你还好意思叫我哥。」我没料到汤敏竟然这么快就与华飞同居了
，气不打一块出。
「汤蓝哥，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该对刘烨姐说那些话，可我自己的感情
之事，你就不要干涉了好吗？我也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
自己怎样处理的，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让我走下吧，不管明天是祸是
福，我都会自己承担一切的。」汤敏说着说着，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你这么草率就与华飞住在了一起，你到底了解他多少，汤敏，我是替你担
心呀！」汤敏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作为一个旁人，我也不好再强制什么
了，可我了解华飞的为人，如果他是认真地去对待这份感情，我无话可说，可华
飞会珍惜这段感情么？
「谢谢你汤蓝哥，也替我向烨姐说声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是无意的，至于这
份感情，我会自己有分寸的。」汤敏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有些无奈，可也没有办法，也是，路只得自己走，其间的酸甜
苦辣悲欢离合也只得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正在我自己一个在默默的想着汤敏事情的时候，电话又想了，我还以为汤敏
打过来的，忙拿起一看，却是家里打过来的，这么晚了，家里还打电话过来，肯
定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一种不详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我一接听，电话那头却是母
亲的声音：「汤蓝，你父亲病了，赶快回来。」
「父亲病了，妈，父亲是得了什么病？」我听母亲的语气不对，不由十分焦
急。
「你不用问那么多了，现在就马上赶回来吧。」
「妈，父亲到底怎么了？」母亲不说，我更加担心。
「……」母亲没有说话，而是在电话那头抽泣起来。
「妈，你别哭了，我马上赶回来。」听到母亲的哭声，我感到大事不妙，忙
说我连夜就赶回去。
「好的！」母亲说完便匆匆地挂了电话，放下电话，我忙联系在深圳的刘烨
，刘烨一听父亲病了，也感到非常地意外，叫我一个小时后在火车东站等她，她
马上就赶到广州。
在火车东站我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刘烨从车站出来，看见刘烨
我没有多说，拉着她直奔火车总站，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当踏入家门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
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家里已经临时布置成灵堂，在大门的最正端平时摆
放神龛处，被一块长长的白布蒙住，手写的「声容宛在。」贴在上面，父亲生前
的照片已经放大，摆在灵堂的正中央，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冥纸、香，几个道
士正在旁边吹着锁呐，那有些凄凉的声音，在宁静的乡村传得悠长悠长，也让人
更加的伤心。而我的父亲，则穿着寿衣寿裤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因为要让家里唯
一的亲儿子见上最后一面，母亲没有把棺材盖盖上。回到家时，母亲正在旁边点
着香，看见我们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立即哭着跑了上来，抱住我便大哭起来，
刘烨叫了一声「妈！」可不知母亲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其他原因，母亲没有回
应刘烨，而是对我说：「汤蓝，见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
望着静静躺着的父亲，一种无法言喻的巨痛，让我伤心不已，伏在父亲的棺
材上，我的泪如雨下，我敬爱的父亲呀！你为什么不让儿子见你最后一面呢，为
何你操劳了半生、辛苦了半天，来不及享受半点清福，就这样匆匆地离我们而去
呢？族里的亲人看见我哭得伤心，怕我因为舟车劳顿，如果再伤心过度，会急出
什么病来，因此，纷纷地过来劝我，既然老人已经仙逝，也要节哀顺变！可望着
为我操劳半生的父亲突然的离开，叫我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人总是这样的，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平时，我们总是借口忙，
没有时间，一年之中，难得有时间回家一趟，即使回去了，也是来去匆匆，而难
得有时间陪陪孤独的老人说说话，在老人归去时，才后悔莫及，怪自己当初怎么
不多陪陪父母，怎么当初父亲在世的时候，不多尽一份孝心，而当此刻，后悔又
有什么用呢。
按老家的风俗，如果老人西去，一般在家里停留七天，便择吉时下葬，在这
七天之内，我几乎是没合一眼，就这样陪着父亲的最后一程，有时，看着父亲的
肖像，朦胧中，往事又一幕一幕的翻过来。
父亲因为从小家贫，没读过什么书，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去离家三十多里的
小镇上挑碗泥，挑一担一百斤，而那时挑一百斤才８分钱，一天挑１５担，和一
块二角钱，可以说，父亲是踩着血印渡过他的少年的，也许是受尽没有知识的苦
，在成家生下我时，父亲便发誓，不管家里如何贫困，他也要把我培养成读书人
，也正因为如此，使我在家境不管是如果的窘迫，当其他同龄孩子一个因贫困而
辍学在家务农的时候，能安安心心地坐在教室，接受知识的熏陶，而我也没有辜
负父亲的期望，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一路都是以优异的成绩走过来的，为此，
这也成为父亲惟一自豪的一点，当有人夸他的儿子读书成绩这么好，将来一定会
有出息时，父亲那张布满苍桑的脸才有一丝笑容。
我考上大学，因为每期的开销比较大，家里的经济也越来越拮据，为了能让
我在学校里体面的读书，已经五十多岁的父亲，肩上的负担便更重了，为了能时
不时寄一些钱给我，他常常是凌晨五点多便起床，挑着自家种的菜去小镇上卖。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当听说我在学校病了，父亲连夜坐火车来开长沙，敲开
在师大的宿舍门时，我还在睡梦中，父亲看到我十分高兴，连忙问我的病好了没
有，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皱巴巴地钱说，听说你病了，我与你母亲都不放心，
所以我连夜赶了过来，身上带的这是早几天卖菜赚来的钱，不是很多，因为走的
比较急，没来得及向别人借，只有有多少便带了多少了，现在看见你病得不重，
我也放心了，这些钱你就买些营养品吃，读书是件伤脑筋的事，你要保重身体。
我留父亲在学校里的食堂吃饭，父亲说现在看到你无妨，我也放心了，家里
还有事，要急着赶回去，说着父亲便走了，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再望着手中那
叠留有父亲体温的钱，我的眼睛也渐渐地湿润起来，为有这样一个父亲，为这样
一份亲情而感动着。而今天，这一切都成了一种永恒的回忆……
第二十六章父亲命丧流言
当安葬完父亲之后，我的心才稍稍地平静下来，正想问母亲，父亲究竟得了
什么病，为何会走得如此的匆忙的时候，却被刘烨悄悄地拉着走出去。这几天，
因为一心为父亲的去世而伤心，反而忽略了刘烨，这几天的忙碌，刘烨也憔悴了
许多，看到她，我感到她的眉目间好像隐隐约约地藏着什么事，走在屋外的路上
，一直默默不语的刘烨，突然反过身来扑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我以为她是为父
亲的过世而伤心，忙安慰她不要太伤心了，刘烨听了摇摇头，盯着我说：「汤蓝
，你知道我这几天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吗？自从这次踏进你家门起，我遭受了许多
的冷淡与白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几天看到你格外的伤心，我才默默的
忍受着，没告诉你！」
「什么？」听到刘烨这番话，我是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是为什么？这次我发现你的亲戚包括你的母亲对我的态度与上次
相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有时对我不理不睬，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似的，这
几天，我真的承受着双重的痛苦，一方面是父亲的去世而伤心，但你家人对我的
态度更加使我痛心。」
「刘烨，你可能想的太多，这段时间因为父亲的去世，大家都很伤心，才没
有心情理你。」
「不是的，凭我的感觉，好像你父亲的死与我有关一样。」
「这怎么可能！」
「可能是我的直觉。」
「好了，不要多想了，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说着把刘烨拉
回了家，刘烨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我又忍住了。
父亲的去世，最伤心的恐怕是母亲了，才几天，她好像老了许多，头上的白
头发也更多了，我本想问问母亲，但又怕引起她的痛处，就没问了。母亲几次想
对我说什么，但看见刘烨总是跟在我身边，就摇摇头也不想说，让我感觉到怪怪
的。
晚上因为睡不觉，我披着一件衣服，到院子里走走，发现二叔家的灯还亮着
，便冲着里面叫了一声：「二叔。」
「嗯，是汤蓝吧。」二叔显然还没有睡，听到我在叫，便要进来坐坐，走进
二叔的房子，二叔正坐在桌边抽着闷烟，看见我来了，二叔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
「汤蓝，这么晚了，找我有事么？」
「没事，因为睡不觉，刚好看见你家灯亮着，便过来了，想随便聊聊。」我
说着，递给二叔一根烟。
「汤蓝，我看见你有心事，是不是想问你父亲的事？」二叔接过我的烟，重
新点上。
「是的，究竟是什么病使我父亲走得如此匆忙呢？」
「说来话长呀！汤蓝，其实你父亲的死，与你有直接的关系。」
「什么？与我有关。」听到这，我大吃一惊！先前刘烨的话又在我耳边想起
，莫不是真的是因为我与刘烨的事。
「是呀！汤蓝，你上次在广州是不是与别人打架了。」
「是呀！但这与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暗暗奇怪，上次我在广州与
人打架的事，家里为什么会知道。
「是汤敏打电话回来的。」二叔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便补充了一句。
「二叔，你快告诉我，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被二叔的话弄糊涂了
。
「你在广州被人打的当天，汤敏便打电话告诉了你父亲，说你在广州那边与
人打架了，并且躺在医院伤得不轻，当你父亲得知你是为了与别人争女朋友的事
，并且得知你女朋友是一个三陪小姐之后，气得差一点要吐血，你也你道你父亲
爱面子，当得知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姐时，你父亲格外的伤心
，你也知道，你父亲一直把你当成一种精神支柱，他常说他这一生没有什么得意
的事，惟一让他自豪地就是把你培养成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所以，他一直希望
你能有出息，在外面风风光光，也好光宗耀祖，可没料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出
来，可想而知，你父亲当时的心情是怎样。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你女朋友是三陪小姐的事，被村里的
长舌妇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不到两天的时间，村里的人便全部知道了，当时，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你是贪人家的相貌；有人说你肯定是贪人家的钱，所以，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你家便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乡亲们的风言风语
，使你父亲更加觉得没在颜面去面对人，所以，从知道刘烨身份的那天起，你父
亲便很少出门，平时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喝酒。那一天，不知是为什么，你父亲
的脾气大发，在房间里面摔东西，吓得你母亲赶紧过来叫我，去劝劝他。我走过
去时，你父亲已经把门关上了，任我们怎么叫，都打不开门，只听见你父亲在大
喊大叫，我知道你父亲脾气暴躁，也不敢怎样，只好坐在门外劝他，刚开始时，
里面不定期还有动静，可过一会儿就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怕有什么意外，便撞门
进去，进去时，简直把我吓坏了，你父亲一个人躲在椅子上，已经昏了过去了，
旁边还放着两个空酒瓶，我上前一看，发现你父亲已经昏过去，便叫人，准备把
你父亲送到医院去，可到半路，你父亲便断了气，后来医生说你父亲是死于心脏
病突发。汤蓝，这可是你造成的，你如果不找一个这样身份的女孩子，你父亲也
不会死，你可知道，他是被你活活气死的。「二叔说完后，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水，又猛吸了一口烟。而我，已是泪流满面。
这时，只听门外有脚步声，我连忙起身开门一看，只见刘烨含泪跑了出去…
…
第二十七章·马亚男怀孕
马亚男怀孕一父亲的突然去世，对我与刘烨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特别
是刘烨，在得知父亲的死是她导致之后，整个人都好似变了一样，神情恍惚，回
到广州之后，她再也没有去深圳，而是整天躺在房里，那儿都不去，我本想劝劝
她，可等我一开口，她便哭泣起来，弄得我的心也挺烦的，也只好由她了。说实
话，对于父亲的死我感到非常地内疚，特别是听了二叔的一席话之后，我更加痛
苦，但若要我为此事而放弃刘烨，我也万万做不到，因此，在家时尽管面对母亲
的责问，我也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母亲看到我这样，知道儿子大了，有些事已由
不得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我们快回广州。
早上去上班时，几天没见人的马亚男，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就这样面无
表情的坐在我眼前，望着神情有些憔悴的她，我感到奇怪，同时也心存疑问，难
道她不死心，想死缠烂打的缠着我。
「汤蓝，我有件想和你谈谈。」我刚想问她，她倒先开了口。
「什么事，马亚男，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事我们下班再谈好不好，再说现在
是非常时期，你不要有事没事都往我这里跑，被其他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汤蓝，你太自私了，就知道为你着想，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如果不是有
急事，怎么会凭白无故地往这里跑。」马亚男一听，大叫起来。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多不好，万一被李于听到了就麻
烦了。」我正说着时，恰好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听到敲门声，我的心一
惊，连忙从抽屉拿出纸巾，叫马亚男擦干眼泪，然后急急忙忙跑过去开门，人们
常说越是怕鬼越是会遇见鬼，在这个时候，我最怕的就是李于，虽说我们现在的
关系不错，但在办公室里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是利益的竞争，万一有什么把柄
落在李于这个老鬼的手里，说不定那天说把我开了就开了。但这个时候偏偏又遇
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李于。李于看见马亚男在我的办公室里，先是一愣，
然后露出疑问的表情说道：「哦，马亚男也在这里呀！」
「嗯，是这样的，我叫她过来，是想请她帮我打一份文件。」看到李于那充
满疑问的眼神，我连忙解释道，并对马亚男说：「马亚男，你先回去，我等下再
叫你。」马亚男听了，神色有些不自然，走到李于面前勉强的装出一丝笑容，冲
着李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她怎么啦！好像不大对劲。」李于看着马亚男匆匆地走出去，好像察觉了
什么。
「可能是我刚刚指出她工作的失误，有些情绪吧！对了，李总，你找我有事
吗？」
「也没有什么，得知你父亲刚刚去世，特地过来看看你。」
「谢谢李总的关心，对于突遭此噩耗，我是很伤心，但我会化悲痛为力量，
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说这话时，我自己都感到像背台词一样，有些虚伪。
「好，这样就好，我也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不打扰了，好好工作吧
！」李于说着意味深长地拍拍我的肩，满意地走了。等李于走后，我惊出一身的
冷汗，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好久才回过神来。
李于刚一走，马亚男的内线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有些恼火，气愤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婆婆妈妈的。」
「下班后，你在门口等我，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马亚男本来想说什么，
听了我的话，便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我骂了一句，把电话狠狠的一摔，「砰。」的一声，电话应声
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
下班时，为了免得别人看见我与马亚男在一起，引起非议。我在办公室等到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马亚男在焦急地
等待着，看到我来了，她埋怨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害得人家等得好久！
」
「亚男，我求你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现在这样子，如果让公司其他人看
见了，我们该怎么办，再说了，我那天已经说好了，现在各走各的路，谁也不欠
谁的。」
「汤蓝，我真的没料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缩头缩脑的，你还像一
个男子汉吗？」马亚男看见我这个样子，大叫起来。
「走、走，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吧！」女人有时候真的是难缠。
走进一家叫绿茵阁的咖啡厅，我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坐下：「亚男，你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还得赶回去呢？」
「汤蓝，你就这么讨厌我，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何必理我。」亚男把包往桌
上一摔，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现在你有事就说吧。」说着，我叫了两杯咖啡。
马亚男听了没有说什么，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医院的化验单递给我，冷冷地
说：「你自己看看吧！」
「这是什么？」望着化验单上的一些奇怪的符号，我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我……我怀孕了。」
「这……这怎么可能。」初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就好像是睛天霹雳。
「难道这件事我还会骗你么！汤蓝，如果当初我是爱你的话，那么，现在我
对你非常地失望。」马亚男的神情有些冷漠，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的
。
「亚男，你先冷静一点，这事不是儿戏，你突然对我讲这件事，我真没有一
点心理准备，只是感到很意外。」我看马亚男不像是在说笑，知道大事不好，这
个时候发生这样一件事，对我与刘烨的情感，对我的工作，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
击，但如果这个时候把马亚男惹怒了，事情只会往越来越坏的方向的发展，所以
，现在最关键的是稳住马亚男的情绪。为此，我只好先安慰她，等她的情绪平静
下来之后，再看看她的意思，以求这件事能圆满解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找你，没料到你竟然这样的一个态度对我，汤
蓝，你太令我伤心了。」马亚说着哭了起来。
「对不起，你也明白我现在的处境，突然遇到这件事，我的心也乱了，所以
，说话的语气可能是恶劣一些。」说着，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可这样马亚男哭
得更厉害了，搞得我手足无措。而我的心情在那刻也格外的悲伤起来，我不知道
，这是不是上苍对我游戏人生的一种惩罚，而让我接二连三的遭受一连串打击。
「亚男，要不我同你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你也知道，就现在这种情形，如果
把孩子生下来，对你我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等马亚男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之
后，我试探地说出我的想法。
「打掉，不，我绝不会就这样把一个生命扼杀，对你来说，你为了不负这个
责任，当然想把孩子打掉就了事，可你知道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所以，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就去扼杀一个生命，即使是做未婚妈妈，即我的处境是
如何的困难，我都不会把孩子打掉。」
「亚男，你听我说。」
「够了，汤蓝，我今天算是彻底看清你的面目了，你放心，我今后绝不会再
来找你，过去的一切苦果，我自己去承担。」马亚突然变成一种心灰意冷的样子
。
「亚男！」
「你走，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亚男硬把我推出去，我想再转身对她说
说，只见马亚男已拿起包，飞快地走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站在大街上，我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冷冷的街道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和匆
匆归家的行人之外，整个街头都显得格外的萧条，我抬头望望天，满目触及的都
是苍桑的树杆，原来，不知不觉中，秋的萧瑟已经漫过整个季节。
「喂，老板，要不要坐车。」出租车的司机，看见我独自走在那里，便冲着
我叫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用力地冲着他挥挥手，那人看了几眼，摇摇头开车走了，
可开了几步远，他又倒了回来，从车里伸出一个头「老板，今天是我最后一趟生
意了，这样吧！你去那里，我打个折给你算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说着又向前走去。
「来来，这么晚了，又这么冷，来吧，花几个钱，坐车快些。」那个司机不
屈不挠。
「广园中路。」我还从来没有遇见个这样的出租车司机，看他执着的样子，
我不想再说废话，便一屁股坐进去。
「老板，在那里高就呀？」车开动不久，司机因为耐不住沉寂，便与我说起
话来。
「什么高就，还不是为了混饭吃。」我不想搭理他。
「我一看老板就是一脸的富态相，应该比我们混得好，其实，人啦！谁不是
为了混口饭吃！」
「……」我懒得理他，闭着眼睛躺在后座上不说话。
「这样吧，老板，我看你也累了，放一首音乐给你听吧！」说着，他打开了
车上的收音机，传来的却是小刚那首熟悉的歌：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
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现坚决如铁昏暗
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
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
已经幻灭听着听着，我的眼睛又渐渐的湿润起来。
「老板，到了。」半晌，司机的声音把我从迷糊中惊醒，「哦！」
我应了一声，起身开车门，正准备掏钱的时，司机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老板，今天算是交一个朋友，不过，老板，我看你今天的神情不太好，才送你回
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遇到挫折与困难，但不管怎样，路还得走下去，
好好保重！」说着，不等我说什么，便开车走了，而那句「路还得走下去。」在
这静寂的夜空，飘得悠长悠长。
第二十八章·刘烨又回到从
刘烨又回到从前的生活方式一回到家时，只见屋里黑漆漆的，我一看大吃一
惊，以为刘烨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把灯打开，灯一亮，才发觉刘烨一个人蜗在沙
发里，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我回来了，沉思中的刘烨才微微地抬起头，
冲着我望了一下说：「回来了！」
「回来了，刘烨，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我走上前去，用手在她的额
头上探了探。
「没事，我只是心情比较烦，才在这里静静地坐一会儿。」刘烨推开了我的
手。
「吃饭没有？」看到刘烨的样了，我有些心痛。
「不用了，我不想吃，你吃了没有？」
「我也不想吃。」自从从老家回来之后，不知为什么，我的食欲大减，有时
就是一天不吃什么，也不觉得饿，而刘烨这段时间也和我一样，只是她变得越来
越消瘦。
「刘烨，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在沉默许久之后，我点燃一支烟，想起马
亚男今天对我说的那番话，我不想再欺骗刘烨什么，也许该来的总会来，该失去
的总会失去。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几天我一个在家里想了几天，也想通了，就是
什么事，依我现在的心态，都会坦然面对。」刘烨说着，从我的手中也拿过一支
烟，点燃吸了起来。
「是马亚男的事！」
「她今天又来找你了。」刘烨弹了弹烟灰，然后吐出一圈圈的烟雾，但在那
一刻，我突然对刘烨感到十分的陌生，此刻的刘烨，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么？
「嗯！刘烨我对不起你，每次我都想拒绝与她交往，可每次面对她的时候，
我的心又不自主地没法拒绝。」
「汤蓝，我们走到这一步，谁也别跟谁说对不起了，也许从一开始，我们的
相识相恋便是一个错误，如果你不认识我，你也不会遭受如此多的打击，也不会
失去这么多。」
「烨，你别这么说好么？尽管我们遭受如此多的不平，可我从来没有怨恨什
么，能与你在一起，就是遭受世人的唾弃，我都不后悔，我也相信，只要我们过
了这一关，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如果这个时候，你说这样放弃的话，我就真的一
点希望都没有了。」听了刘烨的一番话，我感到害怕，好像她就要离开我一样，
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只是遭遇了这么多，我也想通了，但不管怎样我对
我们的感情还是会珍惜到最后一分钟，你还没说，马亚男今天找你有什么事。」
「这件事有些棘手。」一说马亚男，我的心也冷到了极点。
「别吞吞吐吐了，快说吧！」刘烨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上次我在她那里，现在她说她怀孕了。」我艰
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啊！」尽管刘烨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大吃一惊，脸上也发生
了剧变，先是白色最后却变成了紫色。
「刘烨，对不起！」看到刘烨的样子，我内疚地低下了头。
「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半响，刘烨才回来神，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地
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想等她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再和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
把孩子打掉，到时再补偿她一些钱！」
「你以为就你想得这么容易，汤蓝，你到现在还不了解女人。」刘烨叹了一
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不知刘烨是故意这样，还是被风吹的，只听「砰。」
的一声巨响，门关着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不管人遇到什么，生活总还得继续，尽管，我与刘烨的情感已发生了些许的
变化，尽管我现在已是心灰意冷，可为了生计，我还得每天坚持去上班，以换回
那几张纸钞，可一回到公司，我又不得接受另一种的折磨，那就是马亚男的肚子
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起来。
她的这一变化，在办公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成为办公室那些长舌妇茶余
饭后的谈资，人们纷纷在猜测，她这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每当人们在谈论
在这件事的时候，我总是借口有事走开，而马亚男对些议论好像蛮不在乎，每天
从容地上班、从容地面对办公室里那些询问的眼光。有时，有人问她：「亚男，
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有了呢，是不是在外面搞一夜情而留下
的证据呀！」马亚男听了这些，不恼也不怒，从容地说：「我在等那个没有良心
的，等哪天自己良心发现了，来找我呢？」说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冲着瞟了瞟
我一眼，那凌厉地眼神，常常让我毛骨悚然。我也曾找过她好几次，每次都是苦
口婆心地劝她，希望把孩子打掉，甚至有些时候说到情深处的时，下跪求她，但
她好像是铁石心肠一样，不管我是哀求还是威胁，都无动于衷，坚持要把孩子生
下来，这下我就没有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肚子慢慢地大起来。
刘烨渐渐地变了。
刘烨性格的转变，是我最不愿见也不愿接受的事实。在连连遭受到我的父亲
因她而去世，而我又与马亚男余情未了，并且马亚男怀上我的孩子的打击之后，
刘烨变得有些玩世不恭，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方式，每天晚上，在我下班之
后，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自己做好饭菜等我回来，然后就静静地看着我狼吞
虎咽大块朵颐，一脸幸福地笑着，而是精心地打扮一番出去，晚上喝得醉熏熏地
回来。我看她这个样子，十分的伤心，想劝劝她，可我刚一开口，刘烨便抓住我
的手：「汤蓝，我的心情十分的苦闷，我努力地想做一个好人，做一个能让人接
受的体面人，可这个社会呢？回报我的是什么，是冷漠、是世俗、是白眼，说实
话我现在真的累了，也想开了，你就让我好好地醉几回吧！」
「烨，不管世人怎样看我们，我们都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你就不要再自暴自
弃，好不好，烨，你也知道，为了我们这段感情，我失去了太多，但我最不想的
就是失去你，我知道你心中苦闷，我知道你在意我与马亚男的事，可那都是以前
发生的事呀！烨，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你，来折磨我，好不好！」望着醉
得一塌糊涂的刘烨，我抓住她的肩大叫起来。
「你别管我了，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刘烨的声
音有些歇斯底里。
「烨……」
「对不起。」刘烨稍稍地平静下来之后，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你让我安
静地想一下好不，我累了！」
刘烨说着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点燃一支烟，有些颓废地站在那里，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人从心底
产生一丝的寒意，冬天真的来了么？
第二十九章·汤蓝的放纵生
汤蓝的放纵生活一也许是受到付盛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己的精神
已接近绷溃，总想在绝望中找到一个支撑点，所以自从那天听到付盛说自己是因
为买彩票中奖实现了自己的轿车梦的消息之后，我也迷上的卖彩票，每期都会从
那并不宽松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送给我楼下的出售彩票的王丽华，以使自己
成为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拥有自己的房子、车子。
自小我就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总想出人头地，总想高人一等，可当时在
那个偏僻的乡村，在那个贫脊的环境里，要实现这个愿望，没有别的出路，惟有
努力学习以博取功名，于是当同龄的孩子在完成学校的功课出去玩耍时，只有我
还在捧着书本，每天都埋在书本里，接受那种填鸭式的教育，后来，皇天终于不
负苦心人，使我成为村里唯一一个跨进大学校门的农家子弟，而我也在别人的夸
张声中想像自己的飞黄腾达。然而，现实总是无情的，当学校一掌把我推进社会
时，茫然四顾时，我才发现，现实并不等于理想，要想在人材济济的南方，实现
自己的梦，是何其艰难，何其的不易。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人一踏入这个染缸，总会染上各种贪欲，包括情欲，也
包括物欲，而在这些贪欲的背后，往往是道德的沦陷，理想的丧失，自从来到南
方这座物欲的城市，人的基本工功能，就是拼命的赚钱，为了钱，我有时不得不
昧着自己的良心，背负的虚假的面具游离在各式各样的人之间，做着表面上冠冕
堂皇而实际龌龊的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然而，当放下虚
假的面具时，有些感到做人真累，因此，也似乎只有钱，才能弥补自己的空虚的
心灵，也似乎只有钱，才能成为支撑自己走下去的惟一理想，仿佛只有物质才能
满足自己那颗虚荣的心，在这种环境的感染之下，我的心也变得颓废起来，特别
是我十分珍惜的这段爱情，在经过无数的曲折磨难快要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有情
人终成眷属。」之时，却又要扼杀在生活的种种欲望与无奈之中。因此，放纵，
此刻以成为我绝望心灵的一种理由。
卖彩票的姑娘叫王丽华，来自陆丰，中专毕业之后，无所事事的她随着亲戚
来到广州，在南方人才市场溜了几圈之后，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便来到这
家私自买彩票的店，做起一个月拿着八九佰的轻闲事，当得知我每个月拿着五六
仟，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便变得爱昧起来，看我时，眼中明显地含着一种欲望、
一种暗示，平时看见我走来走去的，有事没事都要找我谈谈，并且，在说话之时
，还时不时用高耸的双峰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蹭得我心痒痒的，而我自从刘烨
变了之后，生活也变得更加的迷靡，对于这样一个送上门的姑娘，自然是不肯舍
弃，如果说，原来在都市的各种诱惑中，我还坚持，是为了心中那份神圣的情感
，而当情感遭到玷污之后，心中则生出一种报复！
这天，刘烨又出门去了，无所事事的时候，我溜到了王丽华的住所，王丽华
看到我，先是有些意外，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地红润了。有些害羞
地问我：「汤蓝，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有点想你，所以，过来看你！」我的眼神有些色，看她的时候，眼睛恨不
得立刻把她的衣服剥掉一样。
「讨厌！老没正经，你不怕你那位知道了，把你给阉了。」王丽华笑着打了
我一下，看样子，她好像也没有拒绝我的意思。
「唉！别说她了。」听了王丽华的话，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
了刘烨，脸上也全没来时的那种笑容。
「怎么啦！」王丽华看到我的脸色的变化，有些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我有些扫兴，准备走人。
「好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王丽华
说着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隔着那层薄薄的衣裳，我能感受到她高耸的双峰带
过来的青春气息。刹那，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刚刚的种种不快，已抛到了
九霄云外，连忙反转身抱住了王丽华，用嘴吸着她的舌头狂吻起来，那样子有如
久未逢雨露的枯草一样，急迫而有些狂乱。
自从我与刘烨遭遇到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人都变得有些心灰意冷，好像对
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就是性爱都是一样，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与刘烨现在都是
分床睡，就是偶尔两个人睡在一起，都是草草收场。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厌倦了
这种生活还是刘烨的性情发生了变化，我们俩在一起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一种和谐
的激情，也使我作为一个男人丧失了对性的一种基本要求。而今天，当王丽华一
个陌生而又充满诱惑的胴体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时，往昔与刘烨在一起的那份
激情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记得以前在书上曾看过，女人对性爱的过程重在前戏，因此，在吻着王丽华
的时候，我的一只手也一刻都没停过。从她的衣襟下面伸进去，轻轻的握着她的
那对丰乳，在我的手触摸的那一刹那，王丽华像触了电一样，全身微微地动了一
下，嘴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声，双手把我搂得更紧了，脸上也因某些渴求，而
变得了红色。
偷情的愉悦让我们都变得更加疯狂，我几乎是粗暴的撕破了她的衣服，强制
的进入了她的体内，可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其他的原因，急匆匆地动了几下，
便一泄如注，害得我有些沮丧地躺在床上，王丽华却用几乎是轻蔑的目光无神地
望着我，望着她那不满的神情，我无奈地穿上衣，准备走人。
「就这样走了。」当我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王丽华冷冷的抛过来一句话。
「还有事？」我一愣，转过身问她。
「怎么，把我这里当成是你发泄的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听了王丽华的话，我有些吃惊。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也不会想要你承诺，更不会去告诉刘烨，拆散
你们这对鸳鸯，若要说谈情感，找你这种男人我会没有安全感的，不过，我还是
准备与你做朋友，今天我们已经建立了这种关系，我也还想维持下去，只要你想
来，我随时都表示欢迎，所以，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这种良好的开端，你也应该表
示表示。」
「哦！原来是这样！」我听了王丽华的一番话，才明白过来，连忙从口袋里
掏出一叠钞票，在她的眼前晃了几晃。
「你也太俗了吧！我如果收了你的钱，那我们就是纯粹是一种性交易了。」
王丽华用手接过钱数了数，然后又塞回我的口袋。
「你……」看着王丽华的举动，我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在逛商场的时候，看到有款项链，挺漂亮的，要不，
你那天有时间陪我去看看！」
「这……」
「怎么，不方便吗？是不是怕被你女朋友知道，你们这种人呀，又想贪腥的
，又没有胆量！」
「好吧！等那天方便了，我再找你。」有些女人沾上容易，可是要摔手又是
一件麻烦的事，比如马亚男，比如我眼前的王丽华，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也
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堕落了，就彻底的堕落吧！
「这样才对嘛！」王丽华看见我答应了，十分的高兴，用力在我的脸上亲了
一下，我的脸上顿时印一个鲜红的烙印，只是，那红色有些耀眼，印在我的脸上
，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嘴的怪兽
第三十章·汤敏迷失在都市
汤敏的父亲从家里打电话来时，我才知道，汤敏已经与华飞分手了，得知这
个消息，我没有太大的惊讶之情，本来我就不看好她们之间的这段情感，分手是
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们的爱情会如此短命。从认识到同居，直到分
手，一连串的事在短短的几个月之中发生，简直是像深圳速度了。
汤敏从华飞那里搬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到我的住所，这让我不免有些担心，
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因此，在接到她父母的电话之后，我连忙赶到华
飞的公司，华飞正在开会，看见我来，微微地点了点头，叫他的助理要我先坐下
。
等了将近２０来分钟，华飞才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我，华飞好像早有心里
准备，而我一看到他便来气，抓住他的衣领向前一拉，厉声地问道：「你这个狗
杂种，竟敢玩弄我的朋友，我今天跟你没完。」华飞被我用力一拉，打了个趔趄
，差一点摔倒，听了我的话，他连忙说道：「汤蓝，你别激动，先把事情弄清楚
再说好不好。走，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谈。」
我一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在用关注的眼光看着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
好随着他走进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华飞先递给我一支烟，搬过一张椅子让我
坐下。依我现在的这种心情，哪有时间去等待什么，所以，走进办公室里，把门
一关，便又追问他「现在把汤敏怎么样了？」
「我是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的！」半晌，一直坐在那里抽着烟的华飞突然抬
起头冲着我说了一句。
「什么？你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那么，按你的意思，反倒好像是汤敏的
不对了。」听了华飞的话，我有些意外。
「你说对了一半，汤蓝，你有时候看人不要总是用有色眼睛去看好不好，你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个故事么，看任何事与任何人都不要凭自己的主观意识，
而是要凭客观事实。」
「什么故事。」？
「就是我上次对你说的，有一个老师，特喜欢一个学生，又特别讨厌另外一
个学生。一天上课时，特喜欢的这个学生捧着书本在桌上睡觉了，而特讨厌的那
个学生也不专心听课，那个老师一看，大怒，连忙叫那个特讨厌的学生站在黑板
前，指着特喜欢的那个学生对特讨厌的学生说：你真是劣性不改，上课时都不专
心，你看看人家，连睡觉了都在看书，现在你也犯了这个错误，好像因为我以前
花天酒地，所以，负心的一定是我，你这样的定论，对我实在是不公平。」华飞
说到激动处，竟冲着我叫了起来。
「这么说，你好像成了一个无辜的人了，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你不了解汤敏。」华飞在发过火之后，心情又稍稍地平静下来，重新点燃
了一支烟，用力地吸了几口，然后好像有些疲倦的仰身躺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
盯着我。
「我不了解汤敏？难道你就比我更了解她。」我有些恼火。
「你知道，汤敏为什么会离开我吗，是为了钱，是为了我无法满足她无穷的
物欲，汤蓝，你不要把汤敏想象单纯了，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才发觉
她其实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华飞，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了华飞
的不明不白的话，我更加着急。
「汤蓝，我对你说过，我这次对待汤敏的感情是认真的。自从遇到汤敏之后
，我确实欢喜了一阵，在南方漂流了许久，习惯了在胭脂粉里的逢场作戏，你不
要看我原先的风流浪荡，那是看惯了那些女人的丑态，因为在这边，没有所谓的
爱情，有的只是无穷的贪欲，所以，我也就破罐乱摔，终日周转在声色场所。可
自从遇到了汤敏之后，第一次看见她单纯的没有欲望写在脸上的样子，我就深深
地被她打动了，说实话，哪个男人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安稳的归宿，所以，当
你说要我帮汤敏找一份工作的时候，我是满心的高兴地答应了，因为，在当时，
我就认定她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也是我苦苦的寻觅之人，所以，当汤敏露出要与
我谈恋爱的意思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整整几天我都睡不了
觉，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可随着彼此的深入交往，我才发现原来我错了，不知是
受南方这座城市风气的影响，还是其他的原因，汤敏也惹上了通常一般女孩子的
坏习性，那就是挥霍无度，刚开始时，我也尽量的满足她，她想买什么，就是跑
遍广州城，我也要帮她买到。在金钱的作用之下，我们渡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可汤敏每天都是花钱如水，你也知道，虽说我在这边的薪水也还可以，可我毕竟
不是大款，薪资来源也是有限的，所以，当我所存的钱所剩所几的时候，汤敏，
也就对我越来越冷谈了，开始时，我还以为是她的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向公司
请了几天的假，陪她去云南走了一趟，可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我就问她是怎么一
回事，你猜她怎么对我说。」华飞说到这顿了顿，仿佛十分憔悴，起身拿过杯子
，倒了一杯水。
「她说了些什么？」听到华飞说到这里，我原先的怒火也渐渐地散去，不免
同情他的遭遇，同时，也为汤敏有这样的一种个性而暗暗吃惊，看见华飞去倒水
，我拿出一支烟递给他。
华飞接过我的烟，点上，吐出一缕长长的烟雾才接着说：「汤敏见我问她，
也没有什么反应，沉默了许久，才对说我「华飞，我原来以为与你谈爱，便找到
了幸福，可接触了这段时间，我才发觉，原来你根本没有办法给我幸福。」，我
听了十分奇怪，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并且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凭什么说我
无法给她幸福呢？后来，我才明白，汤敏所说的幸福，便是要有丰硕的物质基础
，才能有所谓的幸福的爱情。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没有再作什么的努力，也对她
的思想感到十分的失望，在过后不久，汤敏便离开了我的住处。」
「那她现在去了那里？」
「怎么，她没有告诉你？」
「现在汤敏是怕了我，她那还敢来找我，这次不是她父亲说她与你分手了，
我还蒙在鼓里呢？你快说，她现在到底去了那里？」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人说，她现在找了一个台湾人，好像在白云区那边。
」
「呀！」
「所以说，你也和我一样，并不了解汤敏的内心想法，都被她外表所迷惑了
。」
「那你现在知不知道汤敏的所在地方，我一定要去找她，如果依她现在这种
作法，迟早会毁在自己的手中。」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汤蓝，你也不要太白费心机了，就算你找到她，你
又能怎样，难道，你能改变她的意识。」
「你不要管这么多，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就算劝说没用，我也尽了这
份心了，也算是对带她出来，有一个交代。」
「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我去帮你问问，看她具体在那个方位。」华飞说
完，起身走过去打了个电话，过来时递给我一张纸条：「你按这个地址去找找，
看能不能找到她。」
「你不去吗？」接过他写的纸条，我问了他一句。
「我就不去了，免得再生费折。」
「那好，我也就不勉强了，华飞，以前是我不对，希望你不要见外。」我起
身准备告退。
「没事，咱们谁跟谁呀，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也知道你是为汤敏
好，所以，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华飞起身开门，把我送到门外。
坐车找了许久，才在白云区的一座豪华的房子找到汤敏，开门的是一个保姆
模样的人，听说我是来找汤敏的，用疑问的目光盯着我看了许久，并且仔细盘问
我的底细，当听说我是她哥哥时，才把我放进屋。汤敏正在做面膜，看见我来了
，有些意外，连忙起身过来叫我坐下，当汤敏走近时，我才看清是她，一个多月
没见，她的变化真的蛮大的，从前模样单纯的她，清秀的面孔已经荡然无存，取
而代之的倒像是一个时髦的摩登女郎，脖子耳朵手上，全部戴上厚重的白金饰品
，腥红的唇膏抹在嘴上，使五官看上去极不协调，一根细细的吊带低胸短裙套在
身上，使高耸的双峰好似要呼之欲出一样，充满着庸俗的性感，整个人活脱脱就
象走在街上揽客的妓女一样。
「汤蓝哥，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汤敏看见我，有些害怕，细声的问
了我一句。
「汤敏，你还有脸来问我，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了，上次与华飞谈恋
爱，我就反对，没料到你现在更离谱了，竟然跟着一个台湾人了，汤敏，你真丢
我们汤家人的脸，现在，我无法向富贵叔交代了！」看到汤敏变成这样，我有些
无奈也有些气愤。
「汤蓝哥，你想骂就骂吧！我知道这样做丢人，可我真的是穷怕了，看看我
家里，穷的是一贫如洗，如果不是因为穷，现在的我正安心地坐在大学的教室，
捧着书本，如果不是因为穷，我妈也不会死的这么早，可在那穷困的日子里，有
谁想过我家，有谁愿意帮我们，所以，在这次我爸要你带我来广州时，我就下定
了决心，不管怎样，我都要混出个人样来。可来到这里，我一无学历二无技术，
想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是难上加难，现在既然我有青春这个资本，何不把它换
成物资呢。女人，有时想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至于爱情，我没有那种奢
望，看看你与刘烨姐，当初是历尽千辛万苦，终天走到了一起，可现在又成了什
么？所以，我也想通了，趁着现在青春还在，就要狠狠地赚一把，我知道我做得
这些事，你看不起我，可不管你怎样的骂我，我都要感谢你，在南方，也只有你
才这样的关心我！」汤敏说着，眼中流出了泪水。
「那你就打算这样过下去。」我看汤敏的样子有些可怜，心也有些软了。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现在我还年轻，还有些姿色，所以他才
会看上我，等玩腻了我，他肯定便会把我甩了，但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也就没
有回头的机会，所以，我现在也在努力积蓄一些钱，一来把自己老家的房子修建
一下，帮我爸找一个伴，二来也为自己今后的生计做一些准备。」
「那你这样的，被你父亲知道了，肯定气死了。」
「我也管不那么多了，这几年拼命地赚钱，然后再寄些回去，至于以后的路
怎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既然这样，你为何当初会选择与华飞谈恋爱，你知道华飞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突然想了华飞，想起了华飞在诉说与汤敏的恋情时，脸上的那种痛楚。
「我知道他恨我，现在也无谓了，至于他认为我花了他的钱，我到时会还给
他的，汤蓝哥，这个屋子的主人快要回来了。」汤敏婉转地在提醒我，要我离开
。
「好的，那我就走了，汤敏，不管你现在的心态怎样，我都要劝你一句，自
己的路，自己好好把握！」说着，我起身准备离开。
「汤蓝哥，谢谢你，我在这边没有什么亲人，如果你不嫌弃我，就常来看
看我吧，另外，也请你原谅我，那次因为你被人打伤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家里时
，无意中说出了刘烨姐的情况，才造成你们现在变成这样，对不起！」在送我走
出那扇厚厚地大门时，汤敏有些内疚地说道。
「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汤敏你好好保重自己。」
「我会的！」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无意中看见，汤敏的脸上又挂着两行泪
水。
回到市中心，又挤身于都市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依然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与人流，目光触及的依然是富丽堂皇的地方有绅士淑女的身影，在过着一掷千金
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形成强烈反差的却是缠着行人索要钱财的流浪乞丐，这就是
南方，这就是我视为第二个故乡的城市。
第三十一章·为了结马亚男的情而四处奔波
回到家时，刘烨正躺在床上睡觉，看见我回来了，她没有作声，只看了我一
眼，就准备睡了，我见她这样，以为她又有什么事，就问候一句，刘烨摇了摇，
样子十分的疲惫地说：「你今天去了那里？」
「去看汤敏了，刘烨，你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她现在是彻底的堕落
了，成了一个整天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想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现在就这样堕
落了，我十分地痛心。
「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也对她的事没有兴趣，不过，她不是与华飞在拍拖
吗？现在怎么又变成了金丝鸟。」
「她与华飞分手了，现在被一个台湾人包起来了。」
「呀！这样。」刘烨听到这，感到有些意外。
「这也许就是他妈的生活！」
「人各自有自己的价值观，也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如果她认为这样
是快乐的，也无可厚非的。」
「可路有千百条，她就为什么要选择这条呢？我想，这还是她的虚荣心在作
怪，想靠走捷径寻找幸福，可她又知道，往往选择这条路的人都是自取灭亡的。
」
「……」刘烨听了我的话，好像又勾起了心中的往事，半天没作声。
「烨，我想过几天，我们找马亚男谈谈，看看能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我
知道刘烨又想起了马亚男的事。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沉思中的刘烨抬起头望了望我，表情有些无奈。
「她现在这个样子，无非是想捞些什么，我想，看看能不能给她一些钱，要
她把孩子打掉算了。」
「这样也好，也算是做最后一次努力吧！」刘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把马亚男叫到了我的办公室，马亚男挺着肚子走进来
时，故意大声地对我说道：「怎么，现在终天良心发现了，想找我了。」，这句
话一说出，便引得办公室其他人都围过来看，我一急，把她一拉，赶紧把门关上
，气匆匆地对她吼了起来：「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在这里干了！」
「你神通广大，那用怕什么，最近不是与李于打得火热么，你放心，有他给
你罩着，你就放心安安稳稳地坐着你的经理宝座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对于
李于，你必须防着点，他不是省油的灯。」马亚男对我的态度有些恼火，说出来
的话也含着讥讽的味道。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想和你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事。」
「怎么，又想出什么歪主意了，汤蓝，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想把孩子打掉，
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要钱，还是想与我结婚，马亚男，你想过没有，现
在我们的关系这么僵，即使我们结了婚，你我能保证我们今后会幸福吗？你这样
做，何苦呢，离开了我，说不定我们各自的生活都会过一些呢？」我几乎是苦苦
地求她了。
「你这句还像个人话，你以为我想这样，想这样挺着一个大肚子，作为一个
未婚女子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汤蓝，我就是不服气，我这样做，全都是你逼的
！」
「好了，我认错还不成，今天我请你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
样的解决。」
「你想怎样？」
「要不，你把孩子打掉算了，我赔偿你一些钱，也算是一种补偿。」
「你准备赔偿多少？」马亚男有些心动。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我想先知道马亚男的想法。
「算我的青春损失费，最起码得八到十万。」马亚男狮口大开。
「八到十万？」我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马亚男也太贪了。
「怎么？嫌多呀，要不我也不和你商量，等小孩子生下来再说吧。」马亚男
作势要起身离开。
「别，别，我这不和你商量吗？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谈，马亚男，我也知道
我现在的情况，如果凭我现在的经济实力，要想偿还你说的这笔钱，不知道要到
猴年马月，要不，就这样算了，我一次性付给你五万元钱，以后就各走各的路，
谁也不欠谁的。」这种方式，我觉得有点像菜市场的讨价还价的感觉，可为了把
这件事圆满解决，我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那好吧，等我再想想，想好了再打电话给你。」马亚男说完就走了
出去。
下班的时候，我坐在车上准备回家，马亚男打电话过来，说基本同意我的说
法，不过，那笔钱必须在十天内付清，并且得陪她去医院做人流，我点头答应了
。回家与刘烨一说，刘烨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嗯地一声，又梳妆打扮一番出去了
，我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怪怪的。
为了筹集这笔钱，我想起了久未联系的李棋。前段时间他买房子借了我二万
元，因为不缺钱花，加之我想他刚刚买了房子，小孩子又快生了，肯定没有钱还
的，我也就没去催他。现在因为要偿还马亚男的那笔钱，所以，想过去问问他有
没有。坐车到洛溪新城李棋家的时候，只有李棋的妻子苟容一个人在家。苟容看
见我的到来，有些意外，连忙边打招呼边要我进屋坐下：「汤蓝，你可真是稀客
了，很久没有来这边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那里！那里！只是最近比较忙，才没有时间来你这边，对了，李棋呢？怎
么不见他在家。」
「他呀！不像你们，没有什么能耐，每个月就靠那点死工资，又要供房，又
要养家糊口，所以，现在白天上班，晚上开着摩托在洛溪城这边接客，唉！」苟
容说着递给我一杯水。
「谢谢！那他真是太辛苦了！」
「辛苦倒还在其次，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安全，上次下雨天，他载着一个客
人去大石，因为路滑，加之他的技术也不很熟练，在拐弯的时候，摔了一跤，躺
在医院里二天，光是药费就花了二仟多，汤蓝，你不知道，没有钱的日子是怎么
过的，有时我想，依我们现在的情形，当初还不如不结这个鬼婚呢？对了，你找
他有事吗？」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他。」看李棋现在的这种情形，不要说要他还二万，
就是拿出二仟可能都困难，所以，看到他家这种情形，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要他还
钱了。
「要不，你等等他，他可能在十二点之前会回家。」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他吧！」说着我起身离开。
生活是残酷的，在贫富二极分化的当今社会，富人们往往是一掷千金生活过
得奢侈，而在社会底层生活的大多数，却往往终日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着，从李
棋家出来，我的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论才华，李棋并不比华飞与付盛差，可就
是因为李棋太老实，不善于吹牛拍马，才弄得现在这种有些凄惨的处境。
「老板，要不要坐车。」我正在低头沉思时，一个摩托拉客者，从旁边经过
，问了我一句。
「不用，李棋！」我抬头一看，刚好那个人也在看我，四目相对，才发觉那
个拉客者是李棋。
「呀！汤蓝，原来是你。」李棋看见是我，也有些意外。
「现在干起副业了。」我笑了笑。
「那里，还不是因为穷，被生活逼的。」李棋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我，还
是十分的高兴，把摩托车放好，拉着我说「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了，走走，去
我家坐坐，咱们也很久没聊聊了，刘烨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不了，我刚刚从你家里出来，你不在，我就打算回去了。
」
「哦！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你！」
「汤蓝，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的那笔钱，我可能一时还无法还给你。」李棋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不要紧，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老朋友许久没见面，过来看看你而已。
」为了免得李棋脸面放不下去，我只好撒了个谎。
「那这样吧！我今天不做生意了，我们好好聊聊。」李棋拉着便要往他家里
跑。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等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这样，我送你去车站坐车。」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来来，上来，我们谁跟谁呀，就不用客气了。」李棋强把我拉上了车。
到站时，我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元钱给他，李棋一看，连忙摇头，硬把钱往我
的口袋里，口中说道：「你如果这样，就不是朋友了，我虽然贫穷，但还是明义
，如果收你这个钱，我成了什么了？」
我一看李棋的脸都急得变了颜色，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好作罢。车开动时
，李棋目送我离开，在晃动的那刹那，我发现，李棋那张布满苍桑的脸，有如人
生舞台上常常出现的因感动而伤怀的情景，情真而悲伤！
第三十二章·付盛
我原先也犯着与大多数同龄人都在犯的错误，那就是没有什么积蓄，总以为
自己现在赚钱容易，不需要为将来作什么准备，赚一分就花一分，生活中挥霍无
度，而只有当困难真正来临的时候，才意识到，某些时候钱的作用真是法力无边
的，没有钱是寸步难行。
从李棋家讨债空手而归，使我有些茫然，在短期内，到那里去筹备钱去结束
与马亚男的那段风流债，向人借，现在人人经济都比较拮据，虽说平时希冀去通
过买彩票，达到从无产阶级向有产阶级的转变，可那毕竟是水中月、镜中花，玩
玩可以，当不得真，穿衣吃饭还得靠每个月那些微薄的工资，但仅靠工资，要想
一下子拿出几万元钱来，也是困难的。
眼看离马亚男规定的交钱时期是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在实在是
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想起了同窗好友付盛，不知道他哪里能不能借一些钱。下班
后，我想打个电话给刘烨，告诉她我去南海一趟，电话响了许久，家里的座机都
无人接听，我想可能她又出去了，忙打她的手机，一接听，耳边传来一阵阵强劲
的音乐声，不用说，刘烨肯定又是迪厅泡吧了！不知为什么，在那刻，我突然从
心底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悲伤，在我为钱而四处奔波时，她竟然还有这种心情去玩
乐，这是不是表明她现在对我的一切都不在乎了。电话通时，我没有说什么就挂
机了。
记得有一次与朋友聚会说起等人时，朋友曾打过一个生动的比喻，当一个美
丽的姑娘坐在你身边，你会感觉到十分钟就像一分钟那么快，而当六月天你坐在
火炉旁时，你会感觉到一分钟会像十分钟那么慢。现在坐在车上，我也正如六月
天坐在火炉旁一样，因为心情的不好，加之广州的交通十分的拥挤，在下班的高
峰期，公交车简直是走一步停三步，气得在我心底直骂娘。这样一路走走停停，
到南海付盛所在的内衣公司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公司已是空无一人，我问守门
的保安，才知道付盛租住在离公司较远的一处出租屋，保安得知我是来找他们的
付经理的，倒是特热情，一路带着我去找付盛。
走进付盛租住的房间，门是微闭着的，付盛的女朋友高佳丽正在厨房里忙碌
着，付盛一个人躺在床上，脸朝着里面，听到有人敲门，高佳丽从厨房里探出一
个头，问道：「谁呀？」
「是我，汤蓝！」我边说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是汤蓝，快进来坐。」高
佳丽一看是我，连忙用毛巾擦了擦手，过来招呼我，躺在床上的付盛听见是我来
了，也连忙转过身，准备坐起来，在他的脸对我时，我才惊讶地看到，付盛已经
变了样，脸色苍白，已经明显地消瘦了下去，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有些呆滞。
「付盛这是怎么啦？」我转头问高佳丽。
「别提了。」高佳丽怕我们的谈话被付盛听到，把我拉进了另外一间房，话
音未落时，泪水便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快告诉我，付盛这到底是怎样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这是自己造孽呀！汤蓝，你不知道，付盛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被摇头
丸害得，我先不知道他在吃这个，等我知道时，已经迟了！」高佳丽边说着边用
手擦着脸上的泪水。
「那你没送他到医院去治。」我完全没有料到，摇头丸的危害竟然这么大，
那次看到他与孟苗在吃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闹着玩的。
「你不知道，付盛死要面子，现在就是这样了，他还要硬撑着，怕去医院治
被人传出去，让人看笑话，汤蓝，你去劝劝他吧！现在或许只有你的话他才能听
，我本来想打电话把他的情况告诉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不好麻烦你
，现在你来了，就拜托你去劝劝他。」
「好的，我试试看吧，不过佳丽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相信通过医治，会慢慢
好起来的。」
「嗯。」
出来时，细心的高佳丽已经把脸上的泪痕全都擦干净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
笑容。付盛已坐在椅子上，看见我出来了，冲着我笑了笑：「佳丽已经全部对你
说了。」
「嗯。」
「汤蓝，这次我真的是被这可恨的小药丸害死了，不过，这也怪我，当时是
因为无聊，才去寻找一份刺激，一上瘾了，才真正意识到它的危害性，可这时已
经太迟了！」
「付盛，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也不要太灰心了，安心地去医治吧
！为自己，也为爱自己的人，你不像我，即使输得一干二净，也还有一个深爱你
的人！」
「你放心，我现在已在努力地把它戒掉，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一定要到生
死关头的最后一刻，才明白一些本来就浅显的道理，我原为每天花天酒地，才算
得上洒脱地过日子，这几天，我也每天都在想，想想自己的过去，真的是荒诞可
笑，其实现在才明白，平平淡淡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才是真，对了，你现怎样了
，这段时间被这件事一闹，都很少与你联系了。」
「唉！别提了，我现在的烦心事也是一桩接一桩，有时，我真的怀疑，我们
这些人是不是都病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偏离正常的轨道。」因为是老同学加老朋
友，在付盛面前，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就把马亚男与刘烨的事都和他说了。
「你这些事也确实是棘手，依我说，如果当初你能听从我的劝告，找我给你
介绍的那个女孩子，也许现在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汤蓝，现实生活容不下你们
这种爱情的。」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处境，再说也没有用，有时，我真想就这样躺下去，再
也不要醒来了，免得去面对。」说到这，我有些心灰意冷。
「汤蓝，你可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呀！挺一挺也许就会过去的。」付盛以为我
有什么念头，有些焦急。
「这只是说说而已，你放心，不管这个结局怎样，我都要去面对的。」
「要不，我这边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一些钱给你。」
「不，不，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你的病治好，我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看到付盛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他再去为我的事操劳什么。
「没事，谁叫我们是死党呢？」付盛又想像往常一样，打我一拳，可手无力
，只好抓着我的手紧紧地握住。
「真的不用了，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我今天先走了，有时间再过来看看你
。」
「那好的，不过，如果你那边实在没办法凑齐的话，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说完，我同高佳丽打一声招呼，起身离开。
走出付盛的家，都市的霓虹又如往常一样，在城市的夜幕中绽放出绚丽的光
芒，想想我与几个朋友的处境，我不禁仰头向天一问：这座城市的人们，你到底
怎么啦！又何个个都要被黑魇吞没呢？
第三十三章·刘烨含恨离开
眼看离马亚男规定的交款日期是越来越近，害得我是焦头烂耳，连最亲的朋
友都借到了，贫困的贫困、生病的生病，跑了几天依然未筹得一分钱。而马亚男
却是穷追不舍，每天在上班的时候，都要过来探听一下消息，在得知我未准备好
钱之后，她不怒反笑，有些阴阳怪气地对我说：「我的汤大经理，平时看你在公
司呼风唤雨的，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可丑话说在前
面，这次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没有钱给我，你就不要怪我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的好不好，我现在不在凑钱吗？看你那势利样，活脱脱一
个市井小人。」看到马亚男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恨不得就此一拳打过去，让她
永远不要说话，也许天下就此太平了，但这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就像我平时在无
计可施的时候，心中也这样忽显的一个念头，找人把她做了一样，真正要触犯法
律的事，我还是不敢去做，毕竟我还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中渡过。
「怎么，嫌我烦，那你赶快把钱给我呀，我把肚子这个孽种做了，我们也就
谁也不欠谁的了。」也许现在的局势已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即使我发怒，马亚
男也不恼，继续阴一句阳一句的对我说。
「亚男，求求你了，让我安安静静地工作好不好，钱我会想办法的。」为了
不影响工作，我只好低声下气求她了。
「好，我也不打扰你了，你赶快想办法去借钱吧。」马亚男说完一扭一扭地
挺着肚子走了，望着她那个丑样，我把手中的文件夹重重地往桌上一摔，大声地
骂道：「他妈的！」
正在这时，李于推门走进来，听到我在骂人，一愣，不解地说：「小汤，你
在骂谁。」看到是李于，我的心一惊，连忙走上前去说：「没，没骂谁，我这是
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小汤，你不要骗我了，刚才我进门时，看到马亚男从你办公室
走出去，是不是在骂她，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公司里
都不允许骂人，有事好好商量嘛！」李于的领导派头十足，对我说话也打起官腔
。
「确实是在自言自语，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骂人，也许您听错了。」
「好了，我也不和你争这件事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好好和你谈谈。」李
于说着，在我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用凌厉的目光盯着我。
「找我谈谈，什么事？」听到他这句话，我不寒而栗。
「这几天，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小汤，你们年轻人对待自己的情感，有自
己的看法，虽说这是私事，我们当领导的不好插手说什么，但现在双方当事人都
是在公司，我们就有这个责任，如任这股风气发展，我们不加此制止，那我们这
里也就不是一个办公的地方，而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场所了，小汤，你也知道董事
长最不喜欢的就是办公室的男女有私情，这样一来影响双方的工作，二来也影响
工作氛围，况且你们还不是一般的恋情。」
「李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公司里已经知道我与马亚男的事了。
「这我就不明说了，反正我想你也是明白人，我一说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实事对你说吧！董事长也知道了这件事，他非常地不高兴，昨天找我去那里谈
了一下午，依他的想法，当时就想找你与马亚男一起去他那里谈谈，是我在为你
们力争，说你在工作上的成绩与能力，他才网开一面，给你们一次机会，所以，
我今天来想劝劝你，尽快处理自己的感情一事，好调整心态，回到正常的工作状
态中去。」
「好的，谢谢李总您的关照，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听了李于的话，
我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个时候，失去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是一次毁灭
性的打击。
「那好，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好好干！」李于叮嘱我一句，转身走了，而
我在看到他离开之后，许久才回过神来。
回到家时，刘烨没在屋里，对于她现在这种行为，我也见怪不怪了，现在每
天晚上她几乎是天天跑出去，有时要凌晨才回来，我每次想和她说说时，我才一
开口，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依她现在这种情形，我想她也许真的是在乎我与马
亚男的事，才导致这样，也许，我与马亚男的问题解决了，她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平时，她在晚上出去以后，在十二点的时候，都会告诉我，几点钟会回来，
可今天，我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她还没有回来，这不仅让我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忙打电话过去问她，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您拨的电话已停机的声音。那一刻我的心
都凉了半截，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我连忙穿上衣，准备出去找她，
可在刚拿起衣服，才发现床头柜上留着一封信，忙拿起一看，刘烨那写得秀气的
字映入我的眼帘。
汤蓝：
亲爱的，我此生最爱的人，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因为，在你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去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城市。请
你不要伤心，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学会保重自己。
或许从我们开始认识的第一天，便是一个错误，你我本来是属于不同类型，
不同等次的人，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份正当的工作，而我，却是道德人家
唾弃的为人所不耻的三陪女，在那肮脏的地方，出卖着自己的青春，出卖着自己
的灵魂。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让我们这两个本不应该相恋的人走到了一起
，并且彼此爱得是如此深彼此的伤害是如此的深，才导致今天的这种结局。
汤蓝，说起来，你也许不会相信，自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像自己已
找到停靠的港湾一样，认定你是可以托付终生，与我携手相伴的人，所以，你说
要我与我一起合租房子，我是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凭我的直觉，我感到你会是
正直有上进心的人，而我，说实话，在这种风月情场呆久了，看尽了人生的各种
丑态，早就心生厌倦，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结束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和你
在一起，开始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想，这种快乐，是
我今后再也不会有的了，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把那段快乐的时光收藏起来，写进
我的私人日记里，现在，当我翻开时，我会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一字一字地看，想
把你我走过的分分钟钟都永藏在心中，要知道，这段幸福是再也不会有的了，所
以，我每次看完之后，我都会大哭一场，恨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绝情，不让我终
身都拥有这种幸福。
自从你接二连三的遭受到因为我被人打、父亲因为我而死的打击之后，我是
每天都背负着沉重包袱，时时活在内疚之中，如果我没有从前这段耻辱的生活，
如果我不是一个三陪女，你也许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了，可事实终究是事实，
那段苦难的岁月，已深深地写在我人生的履历上，有时，我想，这个社会、这些
人，为什么不对那些过去有过不堪经历的人一份宽待、一份包容，好让这些人能
重新站起来，过上正常的人的生活，追求像正常人那样的幸福与快乐。可这个社
会，回答我们是什么……（此段刘烨没有写下去，但我在看时，感觉到刘烨的心
情是怎样的，因为泪水已经打湿了信纸，使这段文字都已经模糊不清）
经历过这段时间，我知道，横亘在我们爱情之间，是当今的社会道德体系，
以及那永难改变的世俗眼光。我也曾想改变世人对我的看法，努力地重新清白的
做人，可这个社会，是不会给一个曾经犯过错误的人一个改过的机会的，那段耻
辱生活就像一条永恒的烙印，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身上了。所以，不管你怎样的去
改变，世人总会用既成的目光来看我。
在此情况下，我天真地以为你会不在乎我的过去，会用宽阔的胸怀迎接我伤
痕累累的心身，然而，我错了，你与马亚男发生的事，不亚于在我原已破碎的心
上，再狠狠地划上一刀，让我有些绝望，也使我明白，你不是属于我个人的。今
天楼下那个卖彩票的王丽华又跑过来找你，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你欠她的钱，
我看她的眼神，我就明白了，你不是欠她的钱，而是欠她的情，那一刻，我以无
力再去计较什么，我装着相信她的话，按她的意思，给了她三仟元……
我们俩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也许都是我的错，为了不让你我再这样痛苦下去
，我选择了离开，尽管我十分舍不得，可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增加你的痛苦，何不
让我悄悄地离开，这样的结局，或许对你来说，又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我曾说过，如果这一生我没法陪你到老，共同走过人生这下半辈子，我会用
眼泪来偿还你的情、你对我的爱，以及我内疚的心，现在看来，这一句真的成了
谶言了。记得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李煜的词：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当时看着看着的时候，我的眼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人间总
是有这么多的情愁，现在想想，这些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吧！是人，都逃不
脱被情困的时候，这也包括你、包括我。所以，以后当下雨的时候，一定是我在
哭泣！我知道这样对我有些不公平，可谁叫我欠你的情呢？
写到这里，我真的写不去了，因为我实在没法平静下心来，所以，可能有些
地方写得太潦草，太没有章法，但不管怎样，这都是我表达心意的惟一一种方式
。所以，汤蓝，你看完这封信时，就把它烧掉吧！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因为，这
次我离意已决，我不想看到我在你身边，给你带来如此多的痛苦，尽管我是爱你
的，今生今世，如论我在天涯海角，我都会祝福你的，我最亲爱的人，也希望我
离开之后，你能找到幸福！
爱你的人
刘烨含泪草于１２月１５日
看完信，我疯似地跑到火车站，希望能找到刘烨。可能是天也为我们这段情
感而哭泣吧！在我走出门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小雨打在身上，有些冷意，而
我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坐在车上时，我是
心急如焚，我多么希望今天的火车都晚点，好让我找到刘烨，这次如果能再找到
她，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管它世俗的看法，管它众人的指责，都让
他妈的见鬼去吧！
尽管我想是这样想，可有些事不是以我的意识为转移的，赶到火车站时，我
从售票点一直寻到候车室然后再到广场，可茫然四顾，那里还有我最爱人的身影
，望着广场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无语地跑在地上，任雨点打在身上，抬头看看天
，对它大声地喊道：刘烨，这次你是真的离开了我么？四周无语，只有来来往往
的人们，看到我奇怪的行动，有些好奇，纷纷地围上来，像看疯子一样地注视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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