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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大明英烈淫香录】(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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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天威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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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拖了很久才完成第七章,非常抱歉,但实在是挤不出太多的时间来
写文,第八章还要稍待几日。

  虽然写得很辛苦,但祇要有人喜欢,便于愿已足。在此感谢一切拨冗阅读的
朋友!更感谢曾热情回覆支持的几位兄台!当然也感谢林彤兄和「风月」网管诸
兄的爱护和支持!(因不擅简体,故祇在「风月」一家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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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洪武十年的冬天,气候异乎寻常地寒冷,凛冽的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大街两
旁的店铺皆关门闭户、打烊歇业,偶有匆匆赶路的行人,也无不扯起衣襟掩面避
风。整座应天城都冻僵了,死一般的沉寂。

  严酷的天气使人们像冬眠的动物畏缩深藏,中书省也因此办公半天,大部份
官员均于午后散归。中书右丞相汪广洋早朝罢便迳直返回府中,躲进暖阁饮酒消
寒。

  厅房内一字儿排下三个火盆,炽烈的薪炭将房间烘得暖气融融,檀降麝末散
发出阵阵馨香。汪广洋半闭着眼斜靠在太师椅上,怀中拥着小鸟依人般楚楚动人
的侍妾腊梅,享受着温柔乡的旖旎风光。

  屋外寒风怒号,室内温暖如春,惬意的氛围使他遐思悠悠,回味着自己坎坷
却不无欣慰的人生宦途,说不上应该自悲自怜抑或自矜自得……

  洪武三年,正当他仕途得意,官居左丞之时,遭下属杨宪、刘炳上书诬告弹
劾他「宠妾虐母」,大失人子之道,致使朱皇帝怒罢其官,敕令流放海南岛。

  他在毒虫猛兽肆虐的热带丛林中苦苦煎熬了一年,洪武四年八月朱元璋查获
杨宪、刘炳制造冤狱、诬陷忠良,降旨诛杀二人,并为遭其谗害之大臣翻案。汪
广洋也获赦归来,官复原职。

  然而好景不长,洪武六年正月朱元璋因欲废除先哲孟子配享之祀,遭人反对
而心中不快,迁怒汪广洋,责他怠惰无能,办事不力,再次罢其左丞相之职,黜
为广东行省参政,二次贬往南疆。

  十六个月之后,洪武七年四月,朱皇帝因李善长年迈,刘基病归,一时找不
出拜相之适当人选,又想起了远在粤东的汪广洋。一道圣旨将他召回京城重作冯
妇,入主中书省三度拜相。

  自此他勤劳政事、小心谨慎,且特别着意与中书省的实力派人物胡惟庸建立
亲密友善的关系。近年来他多次得到皇上的嘉奖,今年八月他得了场大病,朱元
璋竟然手书敕谕以示慰勉,他感激涕零,连病也好得快了。

  他曾二起二落,如今年屇花甲终于迎来了一生中的峥嵘岁月,太平丞相,富
贵风流!

  腊梅款款温存,在汪广洋油光滑亮的脑壳上细数那不多的头发,时而揪起一
绺梳成小辫子。他捉住她的玉手,眯着眼睛在她粉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又胡
闹了,我仅剩的几根头发要被你弄光了。」

  「老爷风流成性,爱宠太多,一个人拔几根,到妾手中已成溜光蛋了!」腊
梅挣脱纤手,又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胡噜起来。

  汪广洋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说:「这可是胡说,自你来后我再也没
去沾花惹草。你那么狐媚凌厉,骨髓都快被你榨干了,哪里还能应付别人?」

  腊梅羞红了脸,用手指往他的秃脑门上戳了一下,娇嗔道:「你是老和尚念
经,有口无心!」说着,她又在他头上拔下一根白发,痛得汪广洋颤动了一下肥
胖的身躯,叫道:「我的心肝宝贝,手下留情,拔光了就真的成了老和尚。」

  「那才门当户对,和尚皇帝用你这和尚宰相……」腊梅拍手笑道。汪广洋连
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斥道:「什么和尚皇帝,不可妄言取祸!」

  腊梅撒娇地在他怀中扭动着身子,说:「你身为当朝宰相,也这么怕事?」

  汪广洋将她推开,正色道:「我宽和自守,八面玲珑,不多说一句话,不多
管一件事,也不得罪一个人,为的是安享后半生。但你却口没遮拦,言不知轻重
的,迟早为我惹祸!」

  腊梅是遗留在汪广洋身边唯一的侍妾,他对她万般宠爱,从不厉声斥责,今
日遭此奚落,令她羞忿难当,哭着跳下他的膝头,跑去扑倒在绣榻上。汪广洋看
着腊梅哭泣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像吃饭嚼着沙粒,崩得牙痛……

  但他也有难言的苦衷,自大明一统天下之后,皇上便喜怒无常,高兴时赐你
高官厚禄,不顺眼时一道谕旨就杀了你,还要抄家籍没。这几年坏了多少功臣名
将?廖永忠、黎思鲁、程文辉……哪一个不是为了一句闲话或一件小事甚至无缘
无故地惨遭杀身之祸?就连辅弼皇上攫取大明江山的刘基,在病中亦未能幸免,
遭皇上猜忌而被逼死,他汪广洋又有几个脑袋敢得罪皇帝?他供职京畿,随侍君
侧,如履薄冰,不得不留心自己与身边人的每一句话,以防无妄之灾。

  他半卧在床,一面轻轻抚摸腊梅的身躯,一面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再
动气了。我有我的难言之苦,迫不得已才这样说,你食鲜着锦享尽相府富贵,切
不可口不择言,要知道,『祸从口出』啊!」

  腊梅嘟着嘴,嘤嘤啜泣道:「人家祇是说笑一句,你便虎着脸了,没情没义
的。」

  汪广洋为她揩去粉脸上的泪痕,将手伸进裙内摸索,那光滑柔美、弹性十足
的年轻肉体使他欲火难禁,他搂紧了她说:「我对你的情意有多深天地知晓,七
年前只为迷你这身白肉,被人弹劾『宠妾虐母』,流放海南,丢了乌纱帽不说,
险些连性命都赔上,我可曾有过一句怨言?还不是为了宠你!」

  腊梅听他一番话,满面红润,破涕为笑,睨了他一眼,说:「你呀,色字当
头,百无禁忌。平日遇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唯独见了女色连身家性命也不顾
了,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若那把刀是你,我倒愿做刀下之鬼,死了也甘心。」汪广洋笑嘻嘻地回答
道,又伸舌往她香腮上一阵乱舔,胯下的物事亦勃然竖起。

  「老爷勿言不祥之语,我既不是刀,老爷也不能死,人家还要与你快活百年
呢!」腊梅急忙掩住他的嘴。

  她深深知道汪广洋对她的恩爱,她是他的宠物,是他的珍藏品,也是他的命
根儿。她明白他离不开她,而她也不嫌他老,她钟意于追随一个真心地爱她的男
人,而从未想过去寻觅一个她所爱的男人。他与她不是一般世俗的老夫少妻,他
们十年如一日,鹣鲽情深、恩爱不渝。她曾多少次焚香膜拜,祈求神灵护佑他们
夫妻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今日夫君的一句戏言,竟在不久之后应验,祇不过那
把「凶刀」并不是她。

  腊梅低头瞥见汪广洋的裤裆隆起一团,禁不住「噗哧」一笑,顺手一拉,裤
头落下,肥胖的肚腩下翘起一根肉茎,虽不十分粗大,但却坚硬如铁。茎根的阴
毛虽已灰白稀疏,茎身周围却青筋暴凸,依然显示着雄壮。肉茎顶端光滑闪亮,
一如他头颅上的秃顶。她忍不住伸出粉白细嫩的玉手在那圆滑如卵的龟头上环绕
摩挲,不时更以指甲轻拨龟头中央的马眼,不一刻,祇见龟头上的小孔内不停地
渗出一些浓厚而润滑的汁液,沾湿了她的玉手。

  腊梅见状,索性张开五指,环握肉茎,一上一下地奋力捋动,边捋边调笑:
「这根冤家又热又硬好古怪,往日它仗势『骑』人,不入『虎穴』不掉泪,今日
偏不准它入穴,非要它『哭倒』在奴家手中不可!」

  说着益发拚命套弄,紧握肉茎的玉手穿梭般飞快移动:手起时龟头囫囵没入
包皮,手落时又狰狞而现,伸缩出没一连五、六十次。

  年迈的汪广洋如何招架得住,祇觉酥痒难当,忙不迭地扯住她的藕臂,连连
呼唤:「我的姑奶奶……手下留情……哎呀……快……快住手……我……我要糟
了……」

  腊梅瞟了一眼那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肉茎,祇见暗红色的龟头湿润黏滑、圆
凸暴涨,当中的小孔亦早已扩张洞开,一汪白色的汁液在洞口聚集,大有一触即
发之势,知他已欲焰炽烈、如箭在弦,再弄下去即会溃不成军。

  她亦被眼前的景像引得淫欲高涨,便松开玉手,释放肉茎,褪下衣裙翻身骑
在汪广洋肥胖的肚腹上,浪声叫道:「往日尽遭人骑,今日姑奶奶也要骑马游春
一回!」她翘起丰臀向后蹲下,一式「观音坐莲」便将汪广洋的鸡巴尽根吞入肉
壶之内,双手撑在褥上,拚命摇摆玉臀。

  那小腊梅生得腰细臀圆,乳高腹平;牝户肥厚娇嫩、洁白无毛;后庭丰满硕
大、皮肤细腻;是个男人望之垂涎、求之不得的不折不扣的风流玉女。祇见她上
下左右磨盘似地旋转丰臀,肥美多汁的肉壶歙张收放、吮吸吞吐着肉茎。肉壶中
的淫水像山泉般潺潺流下,将汪广洋的肚腹和大腿弄得精湿,她不停地疯狂颠簸
摇晃,口中「呜呜」直哼。

 被压在温软玉体下的汪广洋瞅着爱妾那杏眼乜斜、云鬓散乱、气喘吁吁的模

  样儿,更觉心神摇荡、兴奋不已,禁不住伸手绕到她身后抚玩那大白屁股。
触手之处滑如凝脂、温暖细致,不由得赞道:「当真诱人……当真不凡……真是
瑰宝啊……」又顺着深邃的股缝摸索到隐秘的菊孔,祇觉细小紧密、柔软娇嫩,
试着将指尖探入孔内,更感到温热异常。

  「哎呀……老爷也好此道……」腊梅突感屁眼被异物插入,震颤了一下,失
声叫道,随即也把玉手伸到汪广洋股下,以牙还牙地将两只葱指并拢一古脑全都
塞进了他的老屁眼。

  「哎哟妈呀……姑奶奶轻些……」汪广洋猝不及防,被妇人戳得连声叫唤。

  一阵酸胀和气闷的异样感觉顿自肛门传至肠胃,一种近似便意的快感遽然袭
向心扉,激得包藏于牝户内的龟头酥麻酸痒。

  腊梅见他已呈败像,又促狭地吸气收臀,朝前一拱,用牝蕊狠命吮住他的龟
头,一对葱指亦在他屁眼内一阵翻搅。本已不支的汪广洋大呼一声,阳关失守,
黏稠滚热的阳精自马眼内泉涌喷出,射入洞开待哺的玉户,再流回那威风尽失的
肉柱。

  泄后的肉茎迅速疲软收缩,刹那间便滑出了牝户,变成一条垂头丧气的小鸡
巴,耷拉着脑袋躺在汪广洋的大肚腩下。

  腊梅将疲软的小鸡鸡握在手中搓揉捏弄,嗤笑着说:「这小冤家刚才还那么
盛气凌人,狰狞可怖,顷刻间便被打回原形,奴家手段如何?」她言语之间,面
有得色。

  汪广洋却望着那条乖乖地睡在妇人掌心的可怜小虫儿,苦笑着叹口气,说:
「唉,岁月不饶人啊!我已年迈,你还年轻,有时力不从心,真是委屈你了。」

  腊梅歪着头,将羔羊似的雪白身子偎在汪广洋怀里,含情脉脉地柔声说道:
「相爷何出此言?自相爷拯我于水火,救我于风尘,纳我入相府十年,吃的是山
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享尽荣华富贵。相爷待我一如正室元配,呵护教诲,
情深义重。奴家是『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枕席之间我服侍相爷,亦可谓
如鱼得水、恩爱缠绵。那巫山之事,奴家亦并非贪得无厌之辈,如此已觉快活餍
足。往后老爷别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的离不开你呢!」说罢又在他肥厚多肉的胸
脯上抚摸,以纤指轻轻拨弄他男性的乳头。

  腊梅这番轻言细语如甘甜的乳汁滋润着汪广洋的肺腑,他紧蹙的眉头为之一
展,不失时机地俯首亲吻她的樱唇,并伸手摸索她光滑无毛的阴阜,在那块微微
隆起的嫩肉上百般抚弄。有人说这种「光板无毛」的「白虎」是男人的克星,避
之为宜;但也有人说,这样的正宗「白虎」乃女中极品,风骚淫荡,是男人的宠
物。汪广洋对这些传言不以为然,他不在乎是『凶』是『吉』,祇知道她是他的
命根儿,他离不开她。

  腊梅说这番话,倒也出自真情。她原是官宦人家千金,父亲乃江阴府学政,
因上书朝廷指责「当今天下用刑太苛」,激怒洪武皇帝,降旨诛杀,幸未罪及满
门,但举家查抄,女眷官卖。腊梅被发卖到京城堂子「丽春院」,接客首日恰巧
遇到前来寻芳的汪广洋,一见之下,即被她大家闺秀之风度与窈窕妩媚之仪态所
慑服,惊为天人,登时出价三千两银子将她赎回相府,纳为侍妾。自此之后,汪
广洋对腊梅千依百顺、万分宠爱,视她如掌上明珠,惜她为自家性命;而腊梅也
敬他如慈父严师,爱他似如意郎君。

  为了报答汪广洋的搭救之恩,腊梅在床笫之间使出浑身解数,淫荡骚媚、曲
意奉承,使他满足而尽兴。在汪广洋眼里,她既是十足的荡妇娇娃,又是秀外慧
中的贤妻内助;然而在外人面前,她却绝对是个不茍言笑、三贞九烈的节妇。

  二人互相拥抱抚弄,不多时汪广洋的老阳具又渐渐复苏、虎虎站立。腊梅见
了,索性爬起身转过头去倒伏在他身上,张开樱唇将那尚未完全自包皮内脱颖而
出的龟头含入口内,身后的大白屁股拱在汪广洋面前,深长的股沟险些夹住他的
鼻梁。

  妇人团团围住龟头的樱唇不停地上下捋套,完全褪下了包皮,缩在嘴里的香
舌弹跳着刮擦马眼四周的嫩肉。一番蚀骨融心的挑逗使汪广洋魂魄出窍、酥痒难
忍,一扬头与面前的丰臀碰个正着,汁液淋漓的水蜜桃不偏不倚地堵在嘴上,黏
滑的淫水溅满他的胖脸。

  那股刺鼻的腥臊气味使他亢奋冲动,忍不住将舌伸进蜜桃的罅隙内舔弄,在
湿润柔嫩的肉壁上来回刮蹭。忽然触到一颗圆凸的肉珠,试以舌尖弹点,竟引得
妇人全身颤栗,蜜桃中泉涌般淌出无尽的蜜汁。他如醉如痴地舔舐着、吸吮着、
甚至吞下了那些又咸又酸的汁液。

  腊梅经不住汪广洋舔吮阴核,牝间股下又被他嘴边的胡须戳得骚痒难当,松
口吐出他的老阳具,抽身下床,跪伏榻边,星眸流波地娇呼:「老爷几时学会扮
狗……口舌如此凌厉……害得奴家心痒……快……快来与我消火……」

  这边厢汪广洋亦早被她舔得按捺不住,应声跳下绣榻,擎着坚举的鸡巴朝她
股后戳去,「噗哧」一声便顺当地插进了股沟下滑溜溜的牝户。他奋力地前后耸
动,肚腹与臀瓣碰撞,「劈啪」作响,他兴奋地望着妇人伴随抽插节奏而来回摆
动的肥白大屁股,益觉目眩神迷。自己那老阳具在玉户内穿梭往返,牵动牝口唇
片时而内陷、时而外翻的景致更令他心旌摇曳。

  正在欲火攻心、精关难守的当口,祇听得妇人浪叫:「哎哟……爷还不出精
啊……奴家要先泄了……」

  淫声浪语之中,汪广洋似虫蚁钻心、酥麻难耐,一阵牛喘后全身抽搐地射出
了阳精,白花花的黏稠精水洒满了妇人的丰臀。他意犹未尽地在妇人屁股上蘸了
些精液,涂在她的屁眼上,伸出一只手指在屁眼里抠弄,并叹息道:「唉,可惜
这地方……」

  腊梅眯着凤眼,回首顾盼道:「奴家的后庭乃处子禁苑,相爷若好此道,何
不趁今日神勇,为奴家这禁地开苞?」

  汪广洋又在她屁股蛋上拧了一把,咽了两口涎水,惋惜地说:「留待日后享
用吧!」但他未曾料到,错过了今日,竟成终生之憾,他再也未能享有这块特意
为他保留的神秘处女地,因为他所说的「日后」,并没有到来。

  尽管未能一亲玉臀之芳泽,汪广洋和爱妾皆为今日能二赴巫山而欢欣满意,
尤其汪广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紧拥着腊梅说:「每逢与你凤凰于飞之时,
皆使我忘却一切,心绪舒泰,如临仙境,真想和你一起隐身遁世,双宿双飞,去
过那神仙日子。」

  腊梅伸出纤手捻着他的胡子说:「伴君如伴虎,老爷富贵已极,也有了把年
纪,何不辞官回高邮过逍遥日子?」

  汪广洋捏着她的玉手,长叹一声说道:「归隐山林亦未必能远祸避灾,你没
见伯温先生,虽遁迹韬晦,却落得什么下场?皇上猜疑他选择有王气出现的淡洋
营置墓穴,尚疑他藏有神授『天书』,下诏谴责将他逼死。其长子刘琏亦因『天
书』一事遭受牵连,含冤自尽……」

  「传说刘基是被胡惟庸药死,老爷可知此事?」腊梅打断他的话。

  提起胡惟庸,汪广洋打了个寒噤,赶紧摆手止住她:「这不过是流言蜚语,
切不可乱讲!」

  腊梅却满脸不屑地撇着嘴说:「你也和胡惟庸一样身为丞相,在中书省平起
平坐,为何怕他?」

  汪广洋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挂名的太平宰相,胡惟庸才是手握实权的当
朝宰相,何况还有皇上的亲家李太师为他撑腰。我一生做事谨慎,从不多言,你
可知这几年来有多少大臣妄言取祸、笔墨成灾啊!」

  他又扳着指头一一数给她听:「平遥县学训导叶伯巨,因上书责皇帝『分封
太奢』而遭杀戮;湖广按察使佥事郑士元,因力谏皇上『尚德缓刑』,被发配江
浦终身劳役;最可悲的是杭州府学政徐一夔,因在表章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
人,为世作则』之语句而被诛杀。真是天下惶恐,人人自危啊!」

  「奴家不明白,那表章上明明说的是称颂皇上的好话呀,何罪之有?」腊梅
茫然不解。

  汪广洋摇首叹息道:「唉,好话也怕深文周纳啊!皇上说『光』者剃发也,
讥讽他是光头和尚。『生』者,僧也,暗示皇上是僧人出身。『则』、『贼』谐
音,骂皇上是贼。『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实际是『和尚出身,盗贼
起家,而今窃据天子之位』的意思。」

  「如此牵强附会,有谁能幸免?好一副残忍暴虐的嘴睑!」腊梅忿忿不平。

  汪广洋继续说道:「其实皇帝如此严酷,也是因有人为了排除异己而在其中
煽动挑拨。」

  「是谁如此恶毒?」

  「还不是胡……」汪广洋将后半截话吞回肚里,噤口不言。

  他不想再提起这又怕又恨的名字,「胡惟庸」一直是他的一桩心病。中书省
左丞相胡惟庸在朝廷如日中天,深得皇帝宠信,加之有太师李善长做靠山,总揽
中书省大权,恣睢跋扈,早已把汪广洋这个右丞相架空。胡惟庸大权在握,威福
随心,在朝中私下窥觇僚属向背,凡逆己者必想方设法除之后快;附己者必说项
保荐,升擢重用。除了徐达等少数开国元勋,满朝文武莫不忌惮胡丞相。虽也有
人对其不满,但为求自保,多半不敢或不愿开罪他。

  不久前汪广洋循例在中书省视事时,忽然胡惟庸没头没脑地对他说:「俗曰
『柔能克刚』,朝宗兄柔韧有余,兄弟我却秉刚烈之气,看来朝宗兄是兄弟的克
星了。」

  他心里一惊,赶快说:「兄弟从不得罪人,更不会加害于人。我若妨碍兄长
治事,可以辞相回御史台。」

  胡惟庸却咧着嘴笑道:「朝宗兄言重了,兄弟我并非此意。不过兄弟要办些
事,朝宗兄不会留难吧?」

  「我祇管画押,兄长尽可以方便。」汪广洋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胡惟庸取出天下兵马籍册说:「若调取一些勇武之士进京供驱使,圣上会不
会准许?」

  「中书省有权调取少许武士入京,祇需事后呈报,无须事前请准。」汪广洋
据实回道。

  「要是索性也不呈报呢?」胡惟庸得寸进尺。

  「圣上日理万机,中书省政务繁冗,若兄长以为不必上奏,兄弟倒也乐得清
闲。」汪广洋揣摩着他的心思,逢迎道。

  胡惟庸满意地走了,他却满心狐疑:胡惟庸调取天下武士进京何用?然而他
不敢得罪胡惟庸,也就没有上奏。

  事后他忽然想到,胡惟庸私招天下武士会不会图谋不轨?若真如此,那可是
灭门九族的大罪啊!他是否应向朝廷告发胡惟庸私蓄武士?但又转念一想,胡惟
庸若奉有皇帝密旨呢?近来圣意扑朔迷离,行事千奇百怪。以他这样一个形同虚
设的光杆丞相,想告发在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当朝首辅之臣,岂不是自寻死路?

  刘基尚且不是胡惟庸的对手,何况他汪广洋?他终于放弃了告发之念,但对
此事始终耿耿于怀……

  「下雪了,真美!」一声轻柔的娇呼唤醒了沉思中的汪广洋,腊梅不知何时
已伫立于敞开的窗前。

  窗外雪花飞舞,天气将暮。对着银妆素裹的雪景和亭亭玉立的倩影,汪广洋
觉得心旷神怡,诗兴陡发。

  正待吟哦,忽闻管家周贵在门外高声禀报:「皇上旨宣相爷进宫陛见!」

  汪广洋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天气这么寒冷,又值日暮,皇上为何严旨催召?

  他几经浮沉,深知天威难测,皇帝的脸说变就变。不免疑虑重重,难道又有
什么事惹恼了皇上,要第三次贬谪他?瞎猜,全是瞎猜!他不是圣眷正隆、正在
渡过一生中最辉煌的岁月吗?皇上近来曾对他几度嘉奖,说不定他会再一次仕途
得意呢!他不禁暗笑自己空穴来风、庸人自扰,尽往坏处想。

                (2)

  朱元璋午后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各地送呈的公文表笺,偌大一座房间静悄悄地
没有任何嘈杂声响,炭盆中火光熠熠,案几上香气氤氲。

  他挥舞朱笔频频圈画,每圈注一次即表示有人荣耀升迁或者人头落地,全凭
他当时的心绪与喜怒。拟就最后一道召见汪广洋的谕旨命人送走后,他才昂首掷
笔,松了一口气。

  他正在闭目养神,一只波斯雄狗自桌下窜出来,冲着他吼叫。这狗乃孙贵妃
遗物,孙贵妃得宠于朱元璋,然体性素弱,不幸于洪武八年薨逝,朱皇帝爱屋及
乌,非常珍视这只雄狗,时常唤来陪他消遣寂寞时光。

  宫女玉湘惊闻犬吠,急忙进来探视,见朱元璋弯腰指着波斯狗,嘴里连声唤
道:「宝儿听话,快伏下,等会儿有上好的精肉喂你。」

  那名叫「宝儿」的大狗却显得浮躁不安,来回游走,喉中低吼,四下顾盼不
肯伏下。朱元璋示意玉湘过来,对她说:「还是你来调弄安抚它,宝儿听妇人的
话,它喜爱脂粉的味道呢!」

  宫女跪在地上伸出纤纤玉手在波斯狗的颈项间轻轻搓揉捏弄,并对着它微微
摆动的尖耳朵柔声呼唤:「宝儿乖,宝儿效忠万岁爷,不惹万岁爷生气……」

  那畜生似通人性,眨眼望了望偎在身边香气四溢的妇人,果然叭嗒了一下巨
嘴,摇摇尾巴乖乖伏下来。

  朱元璋怔怔地瞅着宫女年轻丰腴的身体,因俯身跪卧,柔软的丝绸衣裙被圆
臀丰乳紧紧绷住,曲线毕呈,凹凸之处清晰可见。朱皇帝怦然心动,忽然生出一
种怪异的欲望,令宫女解开衣裙。

  玉湘以为皇上要赐她云雨之恩,受宠若惊,连忙松开裙带,正欲起身却被皇
上止住:「别起来,依然伏着。」

  朱元璋说罢绕到了玉湘身后,伸手将她的裙儿和小衣一并扯下,一个雪白无
瑕、晶莹剔透的大屁股纤毫毕露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忍不住细细抚摸,祇觉光滑
幼嫩、温暖柔软,引人遐思,撩人情欲。

  玉湘微阖双目,兴奋地等待着皇帝的宠幸,她心中暗忖:「皇上也喜欢这狗
爬的姿态!」

  谁知朱元璋并未「御驾亲征」,却把「宝儿」牵到玉湘股后,他拍了拍雄狗
的后颈,指着玉湘的大白屁股说:「宝儿,替朕去宠幸她,你若钟意她,就赏给
你做妃子。」

  玉湘闻言大惊,睁开眼想要叫喊,那波斯雄狗却红着眼睛在她的股沟内嗅了
嗅,随即纵身一跳,骑在她的丰臀上,四寸多长的红色狗鞭突然从雄狗腿间狰狞
伸出,铁钉般刺入玉湘娇嫩的牝户。

  狗鞭虽无人的阳具那样粗大,但它发情后的飞快穿插却也迅疾有力,可怜玉
湘尚为处子之身,遭雄狗一番急速抽插,竟也落红满地、连连呼痛。

  朱元璋见玉湘已被「宝儿」破了身,便从后面抱起雄狗向上一推,那沾满处
女鲜血的狗鞭又囫囵钻进了宫女紧密细小的屁眼。「哎呀……我的屁眼……痛死
我了……」玉湘冷丁又被雄狗插入屁眼,一阵撕心裂肺的胀痛使她秀目环睁、杀
猪般地嚎叫。

  朱元璋看着雄狗干弄宫女屁眼的动人景像,也觉心摇神驰、魂不守舍。他又
上前于雄狗夹在股后的两只巨大睾丸上不停搓捏,那畜生更加奋力穿插,狗鞭在
屁眼里伸缩出入,「噗哧」作响,足有一百余下才吼叫着射出了滚热的精水。

  射精后的「宝儿」似乎意犹未足,跳下来又用长舌在玉湘的屁眼与牝户之间
上下翻卷舔舐。玉湘的两个洞穴才遭开苞,又被热呼呼的狗舌舔弄,既痛又痒,
不住地娇呼:「饶了我吧……受不了……宝儿真要把我弄死了……」

  朱元璋正兴致勃勃地观赏着「人兽杂交」的趣剧,忽听外面内侍太监高声启
奏:「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奉诏在午门外候旨陛见。」

  他面带愠色地吩咐传汪广洋进宫。朱元璋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遭人顶撞,
二是被人扫兴。汪广洋不适时机的陛见搅了他的兴头,加上原已对汪广洋深具不
满,使他决心施威报复。

  汪广洋在文楼陛见皇帝,见皇上脸色阴沉,他伏在地上,心中兀自不安。

  朱元璋随手丢下一份奏章给他看,汪广洋一读之下浑身颤栗、牙齿「格格」

  作响。每逢皇上发怒,他从不开口说话,朱元璋反倒忍不住了,他鼻子里哼
了一声,说:「御史中丞涂节上书弹劾左丞相胡惟庸药死刘基,你在中书省供职,
可知此事?」

  汪广洋颤抖着身子答道:「此事与臣无干,臣不知情。」

  朱元璋拍案而起,怒道:「你仰承胡惟庸鼻息,胆敢欺瞒隐匿?」

  汪广洋磕头如捣蒜,连声说:「臣委实不知,请陛下查问胡惟庸。」

  「你若能证实此事,朕依然任你为相,免你一切罪责。」皇上缓和了口气,
继续说。

  汪广洋犹豫了一下,说:「臣不敢妄言误国……」

  「这件事暂且不论,朕问你,今日占城贡方物,使者至中书省,你为何不及
时引见?」朱元璋脸色一沉,又问。

  汪广洋惶恐万分,今天天气奇寒,他躲在府中饮酒作乐,中书省的人也都各
自回家避寒,偏偏来了外国使者,诸般不凑巧的事皆碰在一起。

  「臣退朝后返家,有失职之罪。」他不住地叩头说。

  「你久居中枢,未曾献一谋以匡国家社稷,祀神治民屡有厌怠之意,数年来
亦未尝荐一贤才。」朱元璋声色俱厉地说:「你在江西任上曲庇朱文正,在中书
省不揭发杨宪售奷之情,如今又不据实陈奏胡惟庸之事。四方讨好,八面玲珑,
柔奷之罪不可宽容!」

  汪广洋油亮的前额沁满豆大的汗珠,一股冰凉的寒意爬上脊梁骨,战战兢兢
地哀求:「陛下恕臣死罪……」

  「当年你因宠妾虐母贬到海南岛,复官后又因无所建树而外放广东为参政,
但你仍无悔意,今日朕以为你还是去海南岛过日子吧!」朱元璋一脸憎厌地说。

  汪广洋捡回一条性命万分侥幸,急忙谢恩道:「臣愿去海南岛了结残生,陛
下天恩浩荡,臣终其身不敢忘。」

  朱元璋从齿缝中哼出一声,冷冷地说:「限你明日离京,不可逗留取罪。」

  出宫后,汪广洋也不敢去知会胡惟庸,失魂落魄地迳直赶回府中。

  皇上冷峻无情的话语尚在他耳边萦绕,他深知道皇帝的心情像夏日多云的天
空,变幻不定、阴晴叵测。他在皇帝盛怒之下竟然奇迹般地保全了性命,哪里还
敢稍有怠慢,连夜收拾家当,翌日一早带着腊梅等家人仓皇出京。

  汪广洋拥着腊梅悄然伫立在砭骨寒风中等候船只,面对滔滔东去的大江,他
不禁老泪纵横、心潮起伏。他还不是囚犯,没有人押送,但也没有人饯行,形单
影只,孤雁南飞,真是风凄凄,雪茫茫,前途渺渺人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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