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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冤狐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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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心花迷眼乱

  诗云:公子一旦亡,狸娘如蝶浪。莺声并巧语,大物终露相。

  且说狸娘将酒醉了公子,施了麻醉,便割了公子阳具尖端赘皮。初时,公子
沉睡不醒,及至麻醉药劲消褪,他方知中了狸娘圈套。然狸娘学艺不精,不知施
甚法才能止血,只能眼睁睁望着公子阳具血流如注。

  公子醒来时已是命若游魂,只见他脸色蜡黄,半天方喘得出一口气。公子虚
弱至极,竟连抬头的气力也没有了,他拿眼神狸娘,低低的,时断时续说道:「
妲己,想我对你庞爱有加,今日竟死于你手!实在令我想不通!想必女娲娘娘恨
我入骨,而你又是她部下,大概是她遣你来害我的罢!而今我要去了,我才知天
理昭昭,想我只图一时欢乐,竟落得世世代代不得善终。呵,痛死我也!妲己,
我去矣!」言毕,公子连喝几声:「痛死我也!」便白眼一翻,没了气息。

  有诗为证:只贪得一时欢乐,却落得万世再现遭劫。

  且说狸娘见公子逝去,泪眼一抹,称五两碎银与房东,让她随便埋了公子尸
首不题。

  房东移走公子尸首后,狸娘将公子遗物分成几类,现成银两银票全都卷入自
家包裹,且把那些名贵珠玉细软亦纳人她名下,剩下杂物全部拿当铺多少当了几
个银子不题。

  且说狸娘欲另览一处寓所住下,考虑再三,还是弃了这念头,她担心那身怀
异物的挑柴壮汉没了踪影,遂换了一间住下,日日清晨便望那汉子来。

  不巧,一连十日,壮汉未露面。

  狸娘心里着慌,急忖道:「好不容易才把个累赘处理掉,奴家一心一愿要寻
那腰有大物的汉子,谁想他反做起了缩头乌龟,怎的办?才寻得着他?只可惜当
初该问他一声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免得今日象个无头苍蝇般乱撞。」又待三日,
仍未见那壮汉露面。

  一日下午,狸娘正郁郁不乐闷坐房中,忽听梆梆梆门户响,遂懒懒的拉开门,
见一老太婆戳那儿。

  太婆不等狸娘开口,先抢着说道:「我是李婆婆,专做那凑和事儿。老身见
姑娘丧夫不久,天天便自楼上往下望,眼神儿甚是焦灼。我也是二十多死了丈夫,
知那难熬劲儿。故今日上门找你唠唠,若姑娘有那心思,不管是临时的,还是长
久的,老身都担待得住。」

  狸娘听她言语拿捏得甚是老道,遂笑着问:「长久的怎说?临时的又怎说?」

  李婆婆笑了笑,道:「听姑娘言辞,老身知你是爽快人,我也说爽快话。长
久的,就是姑娘若想找个可靠人儿嫁过去,这事倒可慢慢访谈。那临时的,便是
找个情趣人儿说说话儿,作作伴儿,这样的人儿甚不好找,故老身要多收些银子
才做!」

  狸娘笑道:「甚叫情趣人儿?」

  李婆婆亦笑,道:「你我都是过来人,也不必穿靴戴帽的。那情趣二字最是
难写,既要他会说话儿,会做事儿,还要他身强体壮,本钱粗大。若只会说话儿,
哄得人痒痒的心动,待做起来却是半天不人行,那就没趣了。若只会些花里胡哨
的招式,本钱不够用,也是白搭。故这情趣人儿首先要本钱过硬,其次才一是会
做事儿,再次才是会说话儿。只要有本钱,那花把式和嘴皮儿是练出米的。姑娘,
老身的话,可否爱听?」

  狸娘听得频频点头,遂对李婆婆说道:「婆婆,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便说直
话儿,我如今是要寻个知情知趣人儿和他过一辈子。不管他相貌,也不管他贫富,
只要他本钱过硬,我便应了他。若事成,我当重谢婆婆才是。」李婆婆道谢去了。
不题。

  有诗为证:纵有潘安貌,奴亦不嫁他。纵有金银库,奴亦不嫁他。纵有鹦鹉
嘴,奴亦不嫁他。只要本钱大,奴使嫁与他。

  且说李婆婆下得按去,便四下里打听。而今淫乐成风,那本钱大的男子比黄
花处子还要金贵得多。因黄花闺女只要他守得住,她便可以如愿,偏那本钱大小
却是由天不由人的事儿。男儿心性本风流,如兼胯下有根大肉棒,他便欲入遍天
下美女,凡和他入过的女子,俱对他俯首听命,巴不得捞根链子拴在床头多事几
回,放这等男儿都是天下翘楚,奇物可居。哪有搁那里等人去寻他的道理。

  有几个浪子听得李婆婆言语,便悄悄溜来,果见狸娘生得鲜嫩娇媚,便痴言
疯语挑逗狸娘。狸娘亦不恼她,只和他饮酒说话儿,拿眼神挑得他等欲念纷飞,
他等便扑上来抱狸娘,口里央求道:「小娘子,成全了我罢!」哪知头重脚轻,
跟跟呛跑,跌倒在地,倾刻便呼呼大睡。狸娘便趁隙掀他衣袍察看本钱,无一中
意者,唯见一人物长九寸,细一拨拉,居然套根二寸长猪大肠于那龟头上。狸娘
既觉可怜又觉可笑。

  有诗为证:狂蜂欲把浪蝶螫,装疯弄俊说艳辞,更夸本钱教第一,谁知猪肠
是外衣!可叹世入心太痴,何必弄巧做把戏!

  且说狸娘寻了多日,竟末得一个如其心愿,遂更对挑柴壮汉情有独钟。一日
苦坐房内,又想起他那腰间奇怪现象,淫火似若点燃她全身肌肤,只见狸娘全身
红艳艳无比,她一面自家搓揉玉乳,一面抓根红薯插她牝户,口里哀哀的叫:「
好人,你跑哪去了?怎的连影儿都不见?」

  只因她想那挑柴汉子腰中长物,心里已和他入过多回,如今更是把他当作了
自家夫君一般,心里亦当夫君远出未还而矣。

  狸娘自家抚慰一番,只得无奈收场。次日,她央人于门口贴一告示。告示内
容如下所云:告示欲寻挑夫数名,唯肩担五百斤以上之樵郎优先。云云不题。

  且说旁人看了,俱道:「肩挑五百斤以上,恐寻遍天下也是没有的,还要数
名,这东家怕做梦呢?」

  狸娘于自家房内,将众人言论听得清清白白,心道:「你等怎知我心?若果
有数名中意者,我岂非受用无穷吗?皆言男子精血有限,我先吃垮一人,即可新
郎补入,再垮,又再新的,快活死我也!」

  又是几日逝去,看的人不少,谈论的亦不少,只无一人上前提榜。久了众人
似忘了这事。狸娘日日于那空房打熬,只图如意郎前来,立马和他办事,故装扮
得娇娇滴滴粉妆玉砌,着一身小红花紧身裙,将那身段儿显得一目了然,窄溜溜
双肩,鼓囊囊酥胸,细闪闪腰儿,圆绷绷臀儿,玉手垂垂,金莲紧并,又于那上
半身与下半身交汇处,只绣一朵金丝黄绒鸡冠花,花朵绽放,甚是惹眼。狸娘只
道樵郎必得,谁知枉费她一腔苦心。只得自家揉揉那鸡冠花心儿,落落的道:「
你便是国色天香,也招不来长腰峰王!」

  有诗为证:出榜招觅担夫,挟得五百只是虚。实与和她花心入,不要扁担要
肉柱。

  且说狸娘一腔忧怨无处诉,一身欲火无处泄。那李婆婆又寻上门来,唉唉的
连叹数声,方道:「姑娘,老身这回话说大了,寻访许久,有权有势的,有田有
地的,有才有貌的,都不差,只差那本钱大的!偶有个别略人心意的,却是找和
尚道上花大价买的开药摧起的,只管看,不管用的,我知姑娘是会家,故不敢让
他们来出丑。罢了,老身花了无数茶钱路费,只当某日被人偷了回。」

  狸娘知她心思,又思自已遭遇,竟生同病相伶之感,遂与她二两银子着她慢
慢的寻。李婆婆呼地站起:「怎的使得,自拿姑奶奶的银两,恁多了些。」只见
她一面惊若蚂炸,一面却乐滋滋揍银子揣搭链里,一面鞠躬,一面颠颠地退出去。

  狸娘不由怨起师父来:你说他是我夫,他却早死了,还说甚奇缘无就,全是
屁话!她捏捏包囊里恁多银子,忖道:「想我今生银两不缺,日日奇珍异品的吃,
天天锦罗绸缎的穿,也是花不净它的,只这下身无处交待。或者寻个忠厚人嫁了,
夜夜烛那些红薯、萝卜黄瓜之类的瓜果罢!」想一想,又觉不甘心:来这世上走
一边,眼都未眨,便去了三之一,可我一宿儿欢乐都末遇着,这般活法有甚趣味,
当初该不由师父接出乐坊,那里天下英雄交汇,恐早被大犁薄了田垄,夜夜都有
收成哩。她就这么东一闪西一晃地胡思乱想。

  有诗为证:今日寂苦实难熬,且悔当初出勾槽。

  且说时日悄悄的就入了冬,狸娘终日无所事事,疏惦倦怡,愁苦不堪。只见
她发乱钗横,想是几日未梳妆罢。她揉揉腥红睡眼,望望窗外红艳艳冬日,心道
:「今月难得好天气,晒得到处骚烘烘的。想我还不如山坡上的石头,被太阳逗
得骚痒了,俏有风儿去为它挠挠,我哩,恐有二百余日未有人入了,自家作乐只
管那一时。事后想起只想流泪。也罢!且待我出去逛逛,听师父说佛光寺有几个
酒肉秃驴,想比常人本钱大些。若得光头人入,也不差,他佛我道,俱入一门。」

  且说狸娘起床,款款移至窗前,于那空隙处望楼下众人。这已是她习惯,俗
称「打望」,约摸就是这回事。狸娘见对面圆圆肥肥面食老板正朝她笑,心道:
「瞧你胖如冬瓜,恐那物儿早陷没在肥板油去了,不知夜里怎的与那俊俏媳妇行
房。」又见他那俊俏姑妇正偷偷地乐,一双多情阵儿望一客官笑,狸娘顺她目光
望去,见那客官也正望俏媳妇笑,一手持油煎饼,一手摸一双筷子往那煎饼里叉,
一忽儿便叉成个扇扇条条洞儿,油水滴滴啦啦掉,油煎饼本是紫黄紫黄的,可那
中心处却依是白白嫩嫩的,且热气袅袅。

  狸娘心内一动,窃窃地笑,心道:「这客官敢情是那俏媳妇的相好,看他那
架式,分明是把煎饼当成了阴户,筷子则是阳具,确也恰当不过。肥面团团,还
笑哩,你媳妇过人人眼哩!」

  狸娘复望那客官胯下,见那里起起伏伏甚是不平,复看,亦觉他物平常,遂
淡了心肠望那街道入口望去。先见一武士骑条蔫缩缩高头大马,又见一秀才骑一
精壮壮小驴儿,大马虽高虽大,唯胯下松松吊吊无甚雄风,小驴虽矮虽小,却见
胯下挺一手腕粗长鞭,且行且往上翘,拍得肚皮「空空」直响,狸娘看得心头淫
欲沸腾,恨不得即刻把那驴鞭刺入自家水淋淋牝户,急切切叫道:「天,怎的就
不允驴儿说话,若它能说话,我当去问它,是否愿和我干。只要它愿,我还有甚
犹豫呢?天,你对我也恁般薄情!」

  且说狸娘见那驴儿得得远去,遂幽幽的叹口气。她正欲退入梳妆,却见街口
冒出一个捆儿,狸娘甚觉眼熟,芳心吃够的猛跳,一下拔高,飞入云霄,一下疾
坠,落入深渊,一下心热热的,血浆儿滚涌,一下心冰冰的,血液似己凝固,一
眨眼工夫,狸娘便从天庭至地府,又从地府返天堂折了几趟,她压抑着声音细细
儿的悠悠叫唤:「天杀的,该不是你来了罢?」

  有诗有证:只道此生无指望,谁知她又悠悠晃。千唤万唤方露将,究竟她物
是何样?

  欲知究竟发生了甚紧要事,且待下回分解。

             第五回狸娘找樵郎

  诗云:漫天愁云惨惨飞,只道从此无芳菲。谁知细柳荫绿芽,春风又来搔几
回。

  话说狸娘临街打望,不论见了何人何物,俱把它往入事儿上想。或者有之,
多半是她思春欲火旺兼久未杀火之故,凭空捏造春事儿套与人家。正当她欲退回
梳扮,却见那眼熟柴捆儿悠悠晃将出来。

  她急急的道声:「天杀的,可不是你来了罢。」遂屏住气息望那大捆儿后面。

  未见,便见那日思夜想红脸壮汉稳步走来。狸娘心窝窝里顿时激起千层浪:
「老天爷,你终于开了眼!老天爷,奴家夜夜和你点红烛哩!」且听她言辞,她
要和老天爷夜夜点红烛,恐说漏嘴了罢!想她必是和那批柴壮汉夜夜点红烛通霄
而乐罢。

  狸娘复望他腰间,一如以前那般鼓鼓囊囊,胯下至小腹处突出一包。狸娘遂
想:「想那大包儿一定是他盛卵蛋的皮囊,因长物盘于腰间,放它也自胯下扯翻
上来了。天,犹如两对老拳相并,大如葫芦,恐那卵蛋此亦有鹅蛋般大,蛋儿大,
那物儿一定更大!天答答,奴家千望万望,终将你望到口哩!」

  狸娘顿觉从前怨苦也是值得的,心道:「只要盼头在,苦中亦有乐,天,我
的心肝儿,你倒是来了,怎的才留得你住?」狸娘芳心闪跳,顿时有了主张。

  且说狸娘一手摸木梳在手,刮刮的梳那一头乱发,一手撩起窗帘儿,探出一
张粉脸,望那已行至楼下的壮汉切切的唤道:「樵郎大哥,且待一待!且待一待!」

  壮汉猛可里止步,柴捆此前后打晃地,但大哥身板硬朗,动也末动,瞧得狸
娘苦心别别乱跳:「好稳劲儿,好身板儿,恐奴家抱他腰坠秋千儿,他晃也不晃
哩。」心里又急又再,她偏出上半身,低下头颈让自家前面那两团长长圆圆之物
在衣兜里乱晃,口里复甜甜的唤:「樵郎大哥,且住!奴家要买你干柴哩!」

  自古以来,大凡欲买人东西,必先把它贬得一文不名,方做出不屑样勉强买
之,这是人人惯熟的手段。却说卖柴的,既便是刚劈的湿垛儿,也口口声声说是
干柴,那买柴的,既便你把火烘得柴禾干翘翘直掉植,他还会挪嘴儿说这柴怎的
恁般湿气。今朝狸娘反其道而行之,直说那樵郎大哥卖的干柴,只因她之用意不
在柴,只在人,又知他以卖柴为生,故暗忖只要留下柴木,还怕亲亲大物哥哥溜
了不成。

  且说壮汉仰头望见二楼窗口是出一张红红白白嫩脸儿,且前胸搭襟布扣一煽
一煽的,似见里面有两堆卵石样东西往外滚将,只滚不出。他听那红嘴儿直说他
的干柴。汉子心喜:「卖了若许天,今道方碰上个识货的,也罢,且问问价。」

  她见那小姐手将头使劲望下伸,恐她跌将出来,遂瓮声瓮气道:「小娘子想
是要买柴哩!千万别往下坠了,恐掉下来。」

  狸娘听他底气充沛,心道:「若是寻常汉子,挑这一挑儿恐走也走不动,他
挑来如走平地,且粗气儿都不喘,若和他做起事儿来,恐三天三夜不下床哩。」
她心里甚喜,故急欲探他物儿底细,便忘了自家一半截身子还在房里,只顾使劲
儿低头去瞅壮汉腰里。

  今被壮汉一语点醒,玉脸微红,不舍地抬起身子,道:「是哩!大哥的柴儿
又干,又长,只不知经烧不经烧?」听,她这那是在说柴?分明是以物代物,抛
坠地金丝雀的卵包儿——看他知意不知意!

  壮汉乃乡间汉子,怎懂她这般言辞儿,只道是说柴,便铮铮说硬话:「主家
好眼力,我这架儿果是又干又长的。要问它火力如何,我只会你说一件事。主家
可知世间甚皮儿最厚又最难熬?我说与你讲,便是那老母猪皮儿,但若经我这架
儿去煮它,只需一根,一个时辰,便烛它稀烂。主家可知它火力了罢。」

  狸娘且听且想:「这汉子看似粗笨,恐也是个大行家。我问他火力,他便说
老母猪皮儿,母猪皮儿虽难熬,恐最难熬的是老母猪牝户皮儿,他说只一根一个
时辰便炖烂,恐是说他曾入过的厚皮妇人,一个时辰便入得人家酥软若泥象炖烂
的猪肉哩。天!由此可知,他那物儿果是奇货。且让他上来,一试便知。」狸娘
只觉全身烧烘烘涨乎乎,胯下亦是春雨下个不停了。

  有诗为证:狸娘借柴说到火,樵郎说火便说火,他说母猪皮儿厚,一个时辰
便熟透。狸娘只道物儿奇,厚皮老妇亦入定,且惊且喜且忖道,邀他一试知底细。

  且说狸娘心喜,遂道:「大哥柴火旺,试试才知道。」一面说,一面拿媚眼
儿去腰壮汉,她只道壮汉亦是同路人,一定解得其中风情。

  哪知樵郎却道:「罢了!恐小娘子耍我哩!俗话说,卖柴须赶早,我还是挑
集市去稳妥些。」言罢,举步欲行。

  狸娘顿时慌张,急切呼道:「樵郎哥。慌甚哩?你这两捆儿柴,值多少价?
还怕我少你银子不成。」

  壮汉又停下,且道:「主家若存心要,二捆柴儿半两银子。这是公平价。」

  狸娘抿嘴一笑,道:「我道有多金贵!我出二两银子,你且不要走。」

  壮汉甚出望外,连声道:「恐多了些。出一两,我便觉是无价了。」

  狸娘见他实在,遂敛了风骚劲儿道:「我还有事相烦呢,不知大讨肯不肯?」

  壮汉以手拍拍胸脯:「甚么肯不肯!看主家大方,我今日上刀山下火海也不
悔,只当你雇了个短工,有甚劳累事,只管说就是。」

  狸娘见把他稳住,喜道:「你且先把柴禾弄上来,替我码好。」

  壮汉诺一声,弓腰放下担儿。因他见捆儿大过门框,急将一捆儿分成两捆,
挑了上楼。

  且说狸娘心道:「我还道他是个风流汉,原是个实心郎,我且不要急,慢慢
的与他吃,恐吓跑了他,只要他尝到妙味,不怕他不上笼!」俐落收捡物什,扶
那雪花耘于嫩脸儿上,将头发挽成云鬓,钗镇斜插,换一身素雅青杉,系一绿帕
儿于胸口,一副小家碧玉风范。

  收拾完毕,沏一壶砂精嫩尖茶,心道:「和他上楼来,我先与他吃碗交杯茶,
权当和欢酒罢。」

  有诗为证:佳妇春情勃然发,壮汉不知春怨久。梳头妆脸沏新茶,且待大物
挖一挖。

  且说壮汉担柴担儿上楼来。见一标标致致绝色妇人站于门口,却与适才那个
少妇遇然不同,乃问道:「请问小娘子,不知谁家要柴禾来着?」狸娘扯那帕儿
掩嘴笑。「樵郎哥哥好眼色!恐晚间走错房间亦不知哩。」

  樵郎才知自家瞧走了眼,讪讪道:「主家施法儿会变哩,只愈变愈耐看哩!」

  狸娘拿一双水汪汪眼儿也她,道:「若大哥觉耐看,不妨时时看哩。」

  樵郎无言对答,随狸娘入柴房去。柴房狭窄,狸娘猛一转身,疾速望樵郎怀
里扑去,一边擦手去摸,樵郎大吃一惊,身子一歪,堪堪闪一边,亏柴禾捆触靠
墙上,他才稳住身子,口里惊道:「主家做甚哩?差点唬我魂儿出窍。」

  狸娘被他闪过一边,玉手空空如也,只得红着脸儿说道:「我方想起甚了?
怎的一闪,却又忘了!」虽然来捞那大物在手,狸娘却知这壮汉不仅力气恁大,
而且身手灵活,若真在床上翻腾,恐招式亦不少哩。

  樵郎娴熟的码柴禾,狸娘于一旁观望,心里若揣幼鹿。只切切忖道:「怎的
才得上他身?」

  樵郎被她瞧得不自在,红脸部变得紫乌晶亮起来,汗珠儿亦哗哗的流,他心
忖道:「这妇人带火哩,烧得我直冒汗。」

  狸娘灵机一动,取丝帕儿在手,近前擦他额头,嘤嘤道:「大哥先歇歇罢!
看把你累的!」

  樵郎自小至今,除了老母儿时摩他脸外,却再无妇人如此亲近他,他若呆了,
失神道:「小娘子,让我自家来,恐脏你帕儿。」口里虽这么说,心里却甚觉受
用,只觉香香的柔柔的,胜过平生所有帕儿,巴不得她抚在脸上不取。狸娘如此
稍稍买乖,樵郎便觉恋恋的不舍,只因他平时早出晚归,风餐露宿,何曾事得如
此艳福。

  狸娘一面替他揩汗,一面切切的问:「大哥哪里人氏?贵庚几何?想必亦有
了女室罢。」

  樵郎听她正经问话,遂整整心神,答道:「敢劳娘子关问,我乃京郊庶人,
姓武,单名吉。终日打柴为生,时年二十有五哩!似我等穷苦人家,哪娶得上亲。
至今独自一个,倒也轻松。」

  狸娘再贴近他尺寸,哈气若兰,一股热气儿喷在武吉半边脸上,武吉只觉麻
麻痒痒的,既难受又好受。乃道:「小娘子会魔法儿哩。一口气儿吹得我半边身
子动不得。」

  狸娘趁机耍娇:「你咒我哩!只那神鬼之辈才有魔法,我一个孤身女子怎有
甚魔法,想是武大哥看我不上眼,遂欲我早死哩!」

  武吉急切辩道:「小娘儿真如神仙下凡哩,山民甚欢得不知该咋说,怎会咒
你呢?」

  狸娘心里高兴,但她依旧装疯卖傻:「如今这世追,说好辞儿哄得人高兴,
转身却忘得干干净净。恐武大哥也是这种人罢?」

  武吉急得不知所措,他猛地捉住狸娘小手,道:「我武吉平生从不说谎。咱
这心里,美得真个不知说甚,恐是我祖上修来福分与我,今日得与小娘子面见。
又不知把小娘子放于哪里好,放心里呢,恐不小心溜了,放手里呢,咱这手儿又
不够大,放屋里哩,恐小娘子恼怒,说咱心眼儿歪。小娘子,你教我吧!」

  狸娘见自己耍个小手段,便把一大物捡于裙衩之间,心里高兴至极,却又故
作姿态:「大哥真会说笑哩!」她便款款扭扭地拽那香帕儿回房去了,转身道:
「武大哥,柴禾儿码好了,到里屋坐坐吃茶解渴哩」

  武吉看她消失在柴房门口,心里突突乱跳。只道今日红莺星高照,或许是七
仙女下凡,特来犒劳他这劳苦人,他平时听得人们说些浑话,似不解得十分,只
夜间闻那隔墙摇得桂勾儿叮叮当当响半夜方止,心里便多了几许疑虑,只道风太
紧,可为甚自家那帐勾儿又不响呢?一日他谓大嫂道:「嫂子,你把账勾儿束紧
扎些,免得扰人瞌睡。」隔墙大嫂红了脸,只是帐勾儿照响不误,他又谓大哥说,
大哥道:「既便油坛子倒床上了,亦要做一对快活青蛙,哪顾得天和地,甭谈甚
帐勾儿,只要这肉勾儿人得抉活才是紧要的。」武吉便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很
快活的。只他无缘省得而已。

  有诗为证:武吉原是蒙昧人,平生仅闻账勾响。今日狸娘全身香,账勾不响
也销魂。

  且说狸娘至房里静坐片刻,见窗帘儿随风飘荡,忙忙的把它弄妥当,又见门
缝儿太宽,便用布条儿塞紧扎,因她这是头一回偷汉,唯恐春光外泄授人笑柄。

  复坐一会,想那武吉乃劳累之人,平生绝不会专门洗那大物,又备了温水不
题。她又想他是莽汉,若兴趣来了,恐如饿虎下山,只管入耸,哪知甚前戏手段,
故她自家隔着衣裤磨自家牝户,其实,她那牝户一直淫水流个不停。

  且说武吉将两捆柴禾儿码好,匆匆便往狸娘房里钻,冷不了看狸娘以手抓挠
阴户,乃道:「小娘子那处也痒不成?我平时又涨又痒,甚是难受,只不理它,
过一阵便罢了,千万理它不得,越弄越硬,它还望你哭哩!」狸娘以为她调戏自
家,又见他一脸正色似不象说趣话,玉脸绯红,站起来,端茶杯与武吉,道:「
武大哥,想你累了渴了,喝口茶吧!」说罢双手递来,只见十指尖尖,又白又嫩,
若葱根剥皮,武吉梳梳的接过,一口喝尽,抹抹大嘴,只道「谢谢」不题。狸娘
一双眼儿只管往他腰中瞅,唯见肛间环了一圈,若是裤带,恐赤是世上第一租裤
带了,若是腰带,但它外面复系一根草绳儿作甚,狸娘热切切地想:这呆人!弄
得人心慌慌的。她又见那大包儿圆圆的,涨涨的,不是卵包还会是甚?

  且说狸娘心里愈来愈热火,眼神儿亦是愈来愈亮灼,这令武吉想到平时于那
荒山野岭道遇到的野狗饿狼,那饥渴眼神便和狸娘此时眼神差不离。武吉见她只
盯自家腰间不放,更觉惊恐,心道:「这小娘子打甚主意呢,一声不响的!看她
屋里摆设,当是富家人,俺那点家当,她还瞧得上!」

  他便站起来,谓狸娘道:「小娘子,想你家男人不在家,有甚活儿我可代劳
的,你尽管说,咱穷人只有一把子好气力。」

  有诗为证:又饥又渴好狸娘,双眼炯炯似饿狼武吉心慌忙忙道,有甚活儿可
代劳?

  且说狸娘听他言辞,竟是含有勾引之意;遂与他几个媚眼,娇滴滴道:「大
哥,你且坐坐,我有一件天大事儿要你做,又恐你本钱不够!」

  武吉道:「做买卖要本钱,干掩这行,劳力就是本钱。小娘子今日已花大本
钱雇了我,我就这一身本钱,不知小娘子用的是哪件本钱?」

  狸娘差些就上前抱他腰一摸底细了,又恐吓跑了他,遂婉转的说道:「我要
用的那件本钱只有男人有,我们女人家是没有的。只它因人而异,大小长短软硬
不一。偏偏那本钱又是女人家离不了的,随时随处都用得着,若大哥愿借与我用
用,我当另付你银子。」

  话已说到这份上,连红盖头都给扯翻了,只差上床掳衣服了,偏武吉是个浑
人,歪头想一阵,还是不开窍,口里喃喃不止,道:「这是甚物儿呢?只男人有,
女人偏用得上,嗨,怕是水烟袋罢!可我不抽那东西!」

  狸娘心道:「真是个混球,不如我给他明说了罢。」遂站起身,双手捂了捂
娇红脸靥,指指武吉腰中那个大包,道:「就是这物儿!」

  武吉连忙捂紧,道:「小娘子,甚物都可以与你,这是咱劳苦人的命根子,
恐不能给你用!」

  狸娘急切间甚也顾不上了,竟窜上前去掰武吉手腕,道:「大哥,我便要借
它用用,我丈夫死了半年之久,我一直空着呢,早先就想借你物儿用用,一直未
见你人影儿,今日好歹遇上你,说甚也得让我用用,既便出了人命案,也是奴家
自找的哩!」

  武吉只捂那大包儿不松手,急急的,欲开口,却被狸娘抢了先着,俟狸娘停
嘴,他才道:「不是我舍不得,只是这东西本就贱!哪处都有的。」

  狸娘听她愈说愈对路,只觉魂儿魄儿都飘天上去了,全身软软的,似无一点
力气,她只得扶着几桌,说道:「管她贱不贱!我就甚欢她。我也知哪处都有,
偏你这个最和我意,武大哥,银子我多的是,只要你愿意,把那物几天天与我用,
我管你一辈子到老日日过那神仙般日子!」

  武吉听到精彩处,心时既惊且喜,盯着狸娘,道:「小娘子,听你这话,是
要我和你过活!天!这可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好事儿。小娘子,你放心,从今往后,
你甚也不做,甚也别管,由我来服伺你!」

  狸娘听她乐意,只喜得软软的爬桌儿上,道:「既如此,还捂着干甚;赶快
扯出来和我急用。嘻!」狸娘淫火喧喧,情不能已。

  武吉撩起衣衫,双手自腰间往里插,显得甚是吃力。狸娘呆呆的望她手上动
作,奇之,忖道:「难道她这物儿是长腰上的?不!一定是太长太长,她怕我吃
不了,故先捞一节儿和我乐。」

  她见他掏弄多时,还未取出,乃急道:「心肝哥哥,管它多大,你一并取出
来罢!我只嫌它小,不会嫌它大!」

  武吉一面用力拔物儿,一面道:「大也不大,只它是救命的,故缠得紧些。」

  狸娘喜道:「果不出我所料,哥哥的物儿果是缠了起来的,亲亲,让你受苦
了。」

  武吉双手卡紧那物儿,猛一用力,却只扯出一节古铜色的头儿,圆圆的,挺
挺的,好象刚出土的山芋。狸娘双眼欲火腾腾,急切间唯见一个拳头般大的圆物
冒出,芳心狂喜,浪滚的叫道:「亲哥哥,果是大物!乐煞奴家也!」

  武吉再一用力,那物儿又出一节,却变细了些,且说:「大的在后面呢!」

  只一声响,武吉双手拿一大物道:「小娘子,这便是了。别小觑它,它救过
我两次命呢!」

  有诗为证:樵郎双手腰间拔,圆头挺挺方露罢,狸娘瞅得乱心花,果非凡品
奴乐熬。及至大物全再现,八旬老太笑掉牙。

  欲知武吉手中拿的甚宝贝,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樵郎之真相

  诗云:淫狸暗地幻大物;大物却是一葫芦。淫狸心道两尺鞭,长鞭竞是一搭
链。可笑世事大蹊跷,空惹众生窃窃笑。

  话说武吉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方自腰间拉出狸娘梦幻已久的「大物」。

  狸娘一瞅,顿时傻眼,因樵郎手中高举的,竟然是个油皮葫芦,光光亮亮,
圆圆饱饱,宛似一尊弥勒佛像。狸娘全身疼酥,只望它大物出笼入她肉眼,今却
见「大物」乃是这等废物,芳心急坠,又羞又气又恼,恶煞煞道:「无知蠢汉,
老娘哪是要你那个劳么子!」正欲撵她出去,心又回转:「恐她故意戏我,再让
她亮亮腰间长物,说不准那才是大本钱哩!」忽又回嗔作喜道:「亲亲大哥,把
那臭葫芦丢一边去罢,只取你那腰间物与我用就是。」

  武吉见她变脸作色,变化不定,心中疑惑,认真说道:「小娘子不要轻视它,
想我等常常出没荒山老林,毒蛇毒虫多得很,我这葫芦里盛的是专解奇毒的药酒。
万一让它咬中,只斋呻它几口,且咽,且吐几滴于那伤口处,定然平安大吉,虽
家家药铺都有,但于那荒邻野外,却胜如那玉帝法旨观音圣水。」

  狸娘耐着性子听她罗嚷,恨得直咬牙,眼下又需他煞火,只得哀求他:「好
武爷,你把那一盘儿展开罢,我只甚它哩。且把你这观音圣水搁下,届时我与你
吃瑶池甘露哩!」

  武吉悻悻地放下药酒葫芦,复撩起衣衫,解下腰间那盘长物,置于狸娘身边,
说:「小娘子,我看你不似穷苦人,怎饿成这等怪样。你自个儿掏罢,我这搭链
里装的是上好的炒面,除了青裸,花生之外,还有芝麻红枣。你吃罢,我和你倒
茶!」且说狸娘见他腰中长物竟然是根装满炒面的搭链,顿觉心里冰透,那欲火
也自熄了若许,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来,再瞅武吉,见他土里嘎气,憨闷笨拙,
恨不能即将赶他出去,心道:「我怎的心迷鬼窍,似他这等蠢物,怎会生根粗长
阳具呢!若真有,恐是老天瞎了眼!」

  有诗为证:方才叹他无价宝,只道举世唯她翘。及至二宝见识了,使觉他乃
一草包。淫狸天性使如此,只认阳具恁般骚。

  且说狸娘失望至极,指着葫芦和搭链,冷脸冷道:「卖柴的,你且去罢!」

  武吉被她弄糊涂了,心里觉得怎怪,只慢悠悠的收拾他的二件随身宝贝,磨
堵着不肯去,因他心里记挂着柴钱哩,那可是他几天的盘缠哩!

  狸娘想起将近一年的心思,如今被这个土憨包全破了去,心里便有万般怒火,
恨不得扯把刀在他身上扎几个进明窟窿才解恨,今见他罗哩罗嚷,愈想愈想不通,
愈瞧愈不顺眼,乃无端骂起武吉来:「你这个笨货,怎的不把葫芦挂后腰哩,又
怎的不把持链持肩上哩,害得老娘我自费心机!滚,土货,老娘再不愿多看你一
眼!」

  武吉直气得哎牙挫齿,他亦粗喝道:「你这小娘子恁般奇怪,是你要买我柴
禾,我才上得楼来。现无端骂我,是何道理?我虽是个粗人,却是个受不得气的,
今日若不说个子丑寅卯,恐搁不平罢!」

  狸娘心头亦吃一惊:若他用起蛮劲来,恐只一甩,便把我丢到窗外了,不行!
今日这口气,是他惹出来的,一定要出他身上,这心里才好受。狸娘复叉腰骂起
来,宛似一把煮得热气乱冒咕咕乱响的茶壶。

  武吉只不理她,气哼哼站屋里,心道:「先随你骂,骂累了,我再和你评理!」

  且说外面路人听得有人相骂,俱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听不出个名堂,又见一
妇人独骂无人应嘴,便觉无趣,只不理它,权当大风吹沙响。未见,狸娘果觉累
了,住口,却见武吉稳坐不动,心里方吃一惊:瞧他那个沉稳劲儿,今日恐难打
发他。狸娘细细思忖,也觉自家过份,遂不知该怎应对了。

  她匆匆称了一两银子,往武吉杯里一丢,道:「你不是等银子吗?老娘与你
了,还不走,怎的等午饭哩。」

  武吉收了银子,却道:「银子是银子事。了帐也罢。但你得说个你骂我的正
理来,若说得在理,我便赔你不是,若说不出来,恐这事不好交待。」

  且说狸娘见这事收不了易,心里焦急,脸色变了又变,终说道:「武大哥,
因我突然想其它事上,一时乱了心智,饶我这回罢!」

  武吉只不言语,抱住扁担坐那儿,似一泥菩萨。

  狸娘又道:「武大哥,是我错骂了你。干脆我再与你一两银子罢!」不管她
怎说,武吉面无表情坐那儿,只不动身。

  狸娘银牙一咬,心追:「莫非这憨包果想吃我肉儿。也罢,他虽无大物,恐
总比公子强些,也能杀杀火,且让我试试。」狸娘款款走近武吉,盈盈一笑,只
见绒绒睫毛儿上下窜,眼仁儿左右转,道个万福,道:「武哥哥,奴家这厢与你
陪罪了,若哥哥心里觉得冤,你便打我骂我踢我,奴家都认了,只恐哥哥你下不
了手罢!」

  若换了其它男子,见了狸娘那付千娇百媚情态,听了这番调情助兴话儿,早
就拜她裙衩之下了,偏武吉尚不晓人道,又觉这小娘儿虽生得美貌,但见她一忽
儿千变万化,实不敢令人相信甚才是她真相,故依不搭理她。

  狸娘施出若许淫狐招式,一忽儿娇声奶气央求武吉,一忽儿挺着玉乳凑近武
吉娇端,一忽儿端茶送水扭腰摆胯,一忽儿哀哀怜怜自叹孤单。折腾了将至二个
时辰,武吉只不言语。

  狸娘没辙了。

  午时已过,武吉觉肚中饥饿,遂掏搭链里炒面,狸娘一见,顿时计上心头,
她柔柔的说道:「哥哥,奴奴惹你生气,任凭你咋处置,我都认了。只不能饿了
哥哥,那干湿涩面儿怎入得了口,你且待片刻,待奴奴与你炒两个小菜,喝两盅
热酒,也当抵几分罪过罢。」说罢,扭着腰儿去了。

  且说武吉初时只觉火冒,后经那妇人一片娇情梳弄,心火渐渐的消了许多,
心道:「我一个五尺男儿和她掰甚腕子,纵赢了,外人亦道我欺她。」想走,又
觉这妇人千姿百面颇为神秘,宛若那皮影儿,娇娇滴,叮叮语,花儿貌,玉儿身,
令他欲走不能,他想:权当看戏儿,反正今日已有银子入帐了,我看她有多少把
戏。

  有诗为证:搔首弄姿摆狐态,只要大哥动心怀。大哥憨憨唯觉趣,且待你耍
把戏来。

  不多时,狸娘果端一碟儿卤牛肉,一碟儿韭菜炒蛋黄,一磅儿焦盐花生和一
壶儿热烧酒来。笑吟吟招呼武吉吃喝。

  武吉果是饿极,且吃且喝且说道:「小娘子,我和你的事儿,就当没事了,
吃了饭,忖了饭钱,我便走人。」

  狸娘见他狠吞虎咽,心道:「走人?恐由不得你了!」她挟那韭菜炒蛋黄给
武吉,道:「大哥,小女子今日多有得罪。从今往后,路过时,便来瞧瞧我,只
当认个小妹妹。不知大哥乐意否?」

  武吉既已拣了心中不平,乃乐呵呵道:「只咱是粗人,怎攀援上体这金枝玉
叶?奇怪,怎热哩!」

  狸娘心道:「发作了!」嘴里却甜腻腻胡说:「粗的好!我就甚欢粗的!大
哥,把那外衣脱了罢!妹子又不抢人。」

  武吉吃口莱儿,咂口酒儿,额头汗珠儿若急雨般扑扑跌落,全身汗津津的,
背、肩、胸部全水洋洋的,他一面脱外衣,一面道:「平时,我挑六百斤重柴禾
疾行十里地,也只冒个毛毛汗,今日吃几口菜喝几口酒便若在大河里洗过一般,
妹子弄甚法术哩!」

  狸娘亦站起身,除了自家外衣,仅着亮红小衣,只见一对红玉般手臂儿光彩
闪耀,两只又挺又长玉乳若两座奇峰异峦,窄溜溜腰儿仅路三指宽一截,那浑圆
脐眼时挺时没。又见她抓那酒壶儿斟了两盅,左手举杯凑近武吉大身边。右手端
杯儿贴近自家红樱嘴皮儿,道:「哥哥,咱两个喝了这盅,便是亲戚了,往后,
妹子和哥哥就是一处儿人。」

  且说武吉两眼勾勾,盯狸娘粉红肉儿,心头只觉嗡嗡营营乱响,及那香手儿
凑她嘴边,他方怔怔的道:「妹子,人言男女授授不亲,我生平见了女人绕着走,
今日恐把魂儿与你拿了去了,怎的办?若人知了,说我不守规矩哩!」

  狸娘哧哧的笑,直道:「且喝了这盅,你我便不生分了。哥哥和妹妹,不说
手挨手,就算搂一块儿困,也是天正地正的事。」武吉立刻想到隔墙大哥大嫂帐
勾儿响的趣事,望一眼床,且道:「须把怅勾儿束紧些,免得扰了人家。」

  狸娘听他言语,以为他也有那层意思,急道:「且喝了这盅。」

  武吉只觉晕晕的,心里痒痒的,真想连她那娘手儿一并吞下肚、才遂意。「
吱」吱「两声,狸娘和武吉一同喝了杯中物。

  回头只说狸娘入厨房,把一包公子生前常用的春药末儿拌一半大韭菜蛋黄里,
将另一半倾酒壶里熬。狸娘曾听公子说,那药散儿唤做五杯春,意即泡制成春酒,
只勿喝足五杯,那药劲儿便会一齐发作,是乐坊妓栏里的秘方儿,专门勾引人的,
初时平常得紧,一旦发作,只有做那事儿泄了才解得。她安心要丢翻武吉,故谋
了这个狠招。

  再说武吉和狸娘一连同饮五杯春酒,果然,那药劲儿猛地发作了。

  狸娘乃旧妇,亦觉浑身痒极,那毛孔儿似张开了,却又溢不出那痒虫儿,汗
珠儿似流了些出来,又觉憋在心里体内的还有若许,唯觉渣渣的,无一处是利索
的,又觉全身生出了许多肉刺儿,正鼓鼓的凸将出来,以手摸,却是平平坦坦,
挪开手,又是凹凹凸凸。狸娘急道:「奴奴的好哥哥,给我挠痒儿罢!」

  武吉比狸娘更难受,因他皮粗肉厚,身上尚未觉出甚,只那胯下汗淋淋水涔
涔地,稀稀沥沥物儿沾了他一档,阳具别别闪闪,只那帆布厚实,死死的兜它不
放,一根铁竿儿直往上窜,偏裤带牢实,那竿儿挣不出头。武吉心道:「平时虽
也耍横,却不似今遭这般狠,好似那急去跳阿妹井的妇人,只管乱撞,怎的收捡?
怎的收捡?」

  且说狸娘望一眼壮汉,见他喘气若牛全身颤栗,窃喜万分,倒那娇媚身子过
来,偏在壮汉胸前,道:「哥哥,和妹妹睡一遭罢!」

  武吉正燥热得无从泄火,又烫烫肉堆儿投怀,正欲恼间,却觉她那肉皮儿妙
的紧,一粘,虽还是热,只觉冰凉劲儿倏地窜了过来,似若猛地舔那冰糖萌芦,
既甜腻又凉爽,舒服至极。武吉喜得手舞足培,且道:「亲妹儿,你全身都是解
热的药末儿罢!快与我扶摸才好!」

  狸娘乃是色中俄鬼,张嘴地便咂他,脖颈、耳垂、鼻、口、甚至连那发布扣
儿也噙嘴里吮,一双小手慌慌的捞她档下,只一捞,她便变了脸色。大叫一声:
「呀,怎的是这光景?」

  有诗为证:妹妹哥哥搂一决,如胶似漆难分开,淫娃急急捉物来,空空荡荡
如探海。唯觉水儿湿她手,不见鱼儿她游来。

  欲知武吉档下是甚光景,且待下回再说。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7-7 22: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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