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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柳花传】 (全)作者:【明】风月轩入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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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孔娘子园中着玉露

  诗曰:名花初放玉翩,绣户莺声合卺缘。

  庭院春风欲何去,双双悄立画堂前。

  且说这日孔娘子来来到魁哥的花园里,正逢魁哥一人在园中闲游,赏玩园中
花景和虫乌游鱼,不觉春心荡漾,正要回娘子房,弄弄花心,忽见孔娘子前来,
顿觉欢喜。

  再说这孔娘子专程前来看望女儿、女婿,也着实打扮了一番,妖艳无比,还
特意儿穿了薄纱,二人见了,均磕头互礼。礼毕,魁哥与孔娘子在园中聊赏起花
来,二人走到一鲜花簇拥的僻静亭中,坐下歇息。

  因孔娘子穿的薄纱,一坐下,孔娘子那雪白大腿便若隐若现,两腿又分开着
坐,不深处还隐约见得到孔娘子那隐密私处。魁哥见了,甚觉希奇,真想把孔娘
子那屄拿来嚐嚐,看看与其他弄过的女人有何样不同。却又不便,心顿生一计,
将随身三十两银子给与孔娘子,枉称是对孔娘子把嫒媛给他的谢礼,孔娘子见了,
好不惊喜,叩头谢了起来,魁哥趋前去扶孔娘子,二人双手一触,孔娘子顿觉身
子麻酥,再用媚眼瞧此风风流流的魁哥,不免春心荡漾,骚兴顿浓,一双色眼在
魁哥身上扫过不停。

  魁哥拖了孔娘,扯住她那甚为酥软温热的手,直透下身阳物。

  二人匆匆脱去裤儿,分开各自双腿对准对方府地,冲了过去。孔娘子全身扭
动,魁哥更加用力抽插,大战五百余回,双双泄了一次,还不过瘾,又按在亭中
凳子上弄了起来。

  次日,孔伙计兄弟孔二,赌钱输了,便到孔伙计商铺搬坛弄酒,缠绕嫂子,
孔娘子却因恋着魁哥不与理睬,此时孔伙计不在,一坛红纸贴着的白尼头酒藏于
铺中,孔二瞅见,口里骂道:「贼淫妇,定是另叙上有钱的汉子,要把我甩开,
故意撵我,讪我,又气我,叫我撞见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想魁哥
正骑马来,听见,使将孔二当做偷摸大贼,拿到提刑院,连打五拾大棒,打得险
些丧命,再也不敢上门缠搅了。

  这日,孔伙计回来,孔娘子高兴的拿出二十两雪花大银。孔伙计忙问,这是
从何而来?孔娘子把与魁哥勾搭之事,前前后后细说了一遍,孔伙计听了忍气吞
声,兀自感叹而已。

  孔娘子又将孔二不知高低,醉酒胡缠,结果被魁哥差人拿去,进衙门里棍棒
相加,收拾服贴的情形,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还说:「魁大人不方便,许
了要替咱们去大街上买一所房子,叫咱们和女儿嫒嫒搬那里去住。」孔伙计忽然
惊悟,这魁哥大官人弄了他女儿,又弄他老婆,上次还专给他了些银两,甚觉气
愤。道:「不如不受这些银子,他叫我拿回来,休要花了,原来就是这些话了。」

  孔娘子道:「到明日,魁大官人与咱多添几两银子买所好房子,也算是我母
女输身一场,且落他些好金银供给全家使用。」

  再说这孔伙讣搞肏了自家新买丫头玉儿,性已虚飘,加之他趁机趋炎附势,
魁哥给他做了买卖,更是趾高气扬,早就摇摆起来,如今听娘子一席话,沉吟道:
「既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又能如何?等我明日早早出门
去,他若来了,你只推我不知道,不要怠慢了他,凡事捧他些,如今年月不易挣
钱,休要断了这个财路才是。」

  孔娘子笑道:「贼强人,路边死的,你倒会吃自在饭儿,你不知老娘和女儿
被他抓打揉搓,怎样受苦哩;特别是那又大又粗的阳物,在那穴洞如龙摆尾般搅
弄,你知么?」

  孔娘子虽这样说,心里却甚是滋美,两个又笑了一回,孔伙计吩咐丫头送上
酒肴汤饭来吃了,收拾干净,忙上床脱得个精光,把孔娘子那腿分开,举起那早
已雄壮的阳物,对准娘子那屄牝,猛弄了起来,弄得床儿喳喳直响,累得大汗淋
漓。

  再说这荷花见魁哥多日不进她房,每日翡翠衾寒,芙蓉帐冷。独自一个人儿
坐在床上怀抱琵登,桌上灯昏烛暗,待要睡了,又恐怕魁哥一时来,待不睡,又
是那盹睏,又是寒冷,不免除去冠儿,乱挽乌云,把帐儿扯下来半边,拥衾而坐,
这真是:为人莫作奴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

  痴心老婆负心汉,悔莫当初错认真。

  此时,魁哥正在香梅房中吃酒,忽听见这边房里琵琶声,便问是谁。丫头答
是荷娘,魁翦这才蓦然生念,想起久日未去荷花处。他草草吃罢酒饭,打发了香
梅,径直来敲荷花门,荷花见魁哥前来,平时所有的怨气全消了,拥入魁哥怀中,
恨不得钻进魁哥腹中,在枕畔千般爱恋,万种风情,实指望甜言蜜语买住汉子心,
不料魁哥这日在外边已经乱肏了嫒嫒、孔娘子,虽然想好好肏弄荷花,给她过过
瘾,但终因精疲力尽,肏了仅三四百回,就丢了一次,就不能再坚挺了。

  可荷花还未尽兴,便又来挑逗魁哥,以奶子、口唇调弄,却未使魁哥那瘫软
的小阳物坚挺,无奈中便拿起魁哥的手指,在自己的仙人洞里弄来弄去。算作杀
火一回。

  这一夜,荷花虽未过足瘾,但魁哥在荷花房中歇了一夜,总算作给了一点慰
籍。

  却说魁哥自许诺给孔娘母买房后,便四面打听,终在西边用一百两银子给买
了一所门面两间,底四层房屋居住。

  却说魁哥在香梅歇夜日子多些,这晚又在香梅处吃了酒,干了那男欢女爱之
事,己是二更,想到大娘子处好久未去,给香梅说明原委,便匆匆赶去大娘子房
里。

  大娘子原已睡去,魁哥敲门,听魁哥声音,甚是惊喜,赤着身子开了门忙将
魁哥一把抱住。说些凋笑话,便蓉脱去魁哥衣服,在烛灯旁弄了起来。二人彻夜
欢弄,大娘子久旱无雨,甚是兴发,直到五更时分,弄罢上千回,才酣然睡去。

  次日二人晚起,魁哥起床后,见时晨己晚,早饭未吃,就到衙中拜牌。尔后
回家时,见管家厅上盘帐,正收外府借贷银两,魁哥从旁观看,打发来人走了,
手中拿着金闪闪的四锭金镯儿,心中甚是欢喜,口中不言,心中暗喜道:「香梅
这娘子生的孩子,甚是命好,一养下来,我就平地升官,后与孔家结亲,今又进
这许多财物,应拿金镯赏他才是。」

  魁哥寻思着,用袖儿包了那四锭金镯儿,径往花园内的香梅房中,不想从首
门荷花经过,偏被荷花看见,叫住问道:「你手里托的是什么东西?」那魁哥兀
自眼儿一白,不理不睬,托着金镯直往香梅那边去了。荷花见状,心中陡生几分
羞讪,嗔道:「什么稀奇货,忙的这等唬人子刺刺的!不与我瞧罢,八蛮进宝一
般,贼跌折腿!」

  魁哥拿着金镯子,直入香梅房里,香梅正梳头,奶娘正抱着孩子玩耍,魁哥
心里高兴,把那铮亮的金髑子往喜儿手上套,香梅生怕喜儿冷着,忙取了一条通
花巾裹着给他耍,魁哥又把外府人家借贷且还银之事告之香梅。

  忽然,小厮来禀报,外边有人有马来卖,请大人出去定夺。「魁哥从小爱马,
应声放开香梅,扯了扯衣袖问道:」他是哪里捎来的马?「小厮回话:」说是边
塞上捎来的马,不看则罢,看了定会说好。「魁哥听了,心头一悦,就往外边大
门首看马去了,这边香梅,三娘子,二娘子及丫头,便一窝蜂涌进房来看喜儿。

  香梅只顾与众人见礼让坐,答长叙短,也就忘了孩子手里拿着镯子,弄来弄
去,竟然少了一个,只见奶娘问香梅道:「娘子,没曾收喜儿耍的那个镯子么?
怎只三个,少了一个!」香梅仔细一看,那通花汗巾儿掉落在地,慌忙拾起,真
少了一个,屋里就乱作一团,奶娘问丫头,丫头就问老妇人。老妇人道::「耶
呀,耶呀!我老身就瞎了眼,也没看见,老身在这里服侍了几年,就是针线也不
敢动。」

  大家你责我怨,只以为魁哥出门时收了,回来问问再说,各人不欢而散。

  再说魁哥随小厮,在门首看一回马,众伙计家人多在跟前,叫小厮来回骑,
溜了两趟,道:「虽是两匹边塞马,鬃尾丑,不十分会跑,你还是牵了去,另有
好马再骑来。」道毕,魁哥又回香梅屋。

  香梅正忐忑不安,问起金镯子事,魁哥道:「我丢下了就跑去了,外边看马,
谁收起来?」

  香梅坐卧不安:「你没收,往哪里去了?这里急得上火,奶娘推丫头,丫头
推老妇人,老妇人赌咒发誓只是哭。」

  魁哥听了,却不甚急,只道:「到底谁拿了,慢慢儿寻。」便收起那三个,
又到厅堂收高利贷去了。

  且说这荷花听见香梅屋里闹闹嚷嚷,是因为不见了孩子耍的一个金镯子,幸
灾乐祸,恨不得的见风儿就是雨儿,先走来大娘子屋里撺掇道:「姐姐,我派丫
头打探了,特告知妳看看这三寸货干的营生?随你家怎麽有钱,再怎么富有,也
不该随随便便拿金子与孩子玩耍。」

  大娘子道:「正是,刚才我也得知,她房里好不翻乱,说是有东西失了,不
见了黄澄澄的金镯子,端的不知哪里的金镯子,要妳不讲,我还不知就里。」

  荷花见大娘子着急,撺掇得越加起劲:「谁知是哪里的,妳没瞧见,他刚才
从外边拿进来,那等慌忙,用袄子袖儿托着,恰是八蛮进宝的一般,我问他是什
么,竟头儿也不回,—直奔命往屋里去了,不多久,就反乱了起来,说不见了一
锭金子,他却与三寸货说:」不见了,由他,慢慢儿寻罢。「姐,妳家就是五十
万,也使不得,一锭金子,至少重十来两,也值个五六十两银子,平白丢了?瓮
里走了鳖,左右是她家一窝子,再有谁进她屋里去!」

  大娘子听罢,便要到香梅房来。

  两人正说着,只见魁哥收了高利贷回屋,把手上那三个金镯子交与大娘子收
了,吩咐大娘子道:「真是邪了,沉沉的一锭金子会叫风儿卷出去不成?妳与我
把各房里丫头一一叫来审问,我派小厮街上买马鞭去了,早拿出来便罢!不然,
我就审问,叫马鞭死命的抽。」

  大娘子看了魁哥一眼,道:「论起来,你也不是,这金子怎么能拿与孩子玩,
沉甸甸地冰着他,一时砸了他手脚咋办?」

  荷花听罢,从旁接口道:「不该拿与孩子耍?只恨拿不到她屋里哩,头里叫
着,唤你,连头也不回怎的!恰似红眼军抢将来的,不叫一个人儿知道,这日不
见了金子,现报了我眼,亏你怎么有脸儿来对大姐姐说,叫大姐替你查考各房里
丫头,叫各房里丫头口里不笑,心里也笑!」

  荷花的几句话说得魁哥老羞成怒,气急败坏走向前一把将荷花抓住按倒在地,
提起拳头劈头盖脸一顿乱打。口里气吁吁骂道:「气死我了?不看在佛面上,三
下五下把妳这小歪刺骨儿就一顿拳头打死了,单妳嘴尖快舌的,挑唆撺掇,不关
妳的事,却也来插一脚,可恶之极!」

  大娘子及众人在旁看见,拉也无用,劝也无用,大家都屏声敛气,站在那里,
似全傻了眼儿一般。

  不料,荷花经这顿拳脚,更不罢休,假装虚势,顺势大哭起来,一头哭一头
骂:「我晓得你倚官仗势,倚财仗力,把心儿横了,只欺负的是我!你说你这般
把这一个半条命儿的人死命打死了不放在眼里,哪个拦你不成?你打不是,打也
是,我随便你怎么打,难得只打得有口气儿在着,若没了,愁我家人来,不问你
要人?随你家怎么有钱有势,和你家一来一状,你不过衙门里破纱帽芝麻官罢了,
能禁得几个人的命?就不是教皇帝,敢杀下人也怎的?」

  荷花泼辣辣的几句话,说得魁哥反倒笑呵呵起来,说道:「妳这小歪刺骨儿,
这等刁嘴,我就是破纱帽穷官?叫丫头取我的纱帽来,我这纱帽哪块儿放着破?

  这周围,妳随处问问,我少了谁家银予,妳说我是债壳子?「

  荷花也不示弱:「你怎的叫我歪刺骨来?」

  说着跷起一只脚来,「你看,老娘这脚哪儿放着歪了?你怎骂我是歪刺骨?

  哪刺骨不怎的?「

  两人你来我去,一言也不让人,大娘子在旁笑道:「两个铜盆儿撞了铁刷帚,
自古嘴强的争一步,五姐,也亏妳卖妳这个嘴头子,不然再能些儿也成不了的。」

  众人劝了架,香梅推魁哥走了,在另一间屋里歇息吃茶,大娘子扶起荷花,
好言相劝:「妳也别哭了,还不往屋里洗洗脸去,揉得恁红红的,我倒替妳捏了
把汗,若不是我在跟前劝着,是也有几下打在身上,汉子家脸上有狗毛,不知好
歹,只顾下死手的和他缠起来了。不见了金子,随它不见去,寻不寻不在妳,又
不在妳屋里不见的,平白扯着脖子和他强什么?妳也咽了这口气儿吧。」

  几句话说得荷花闭口无言,往里屋洗脸去了。

  金子一事且不再提,众人各个相安无事。魁哥歇下来,便叫歌女来家唱,当
下五歌女进来,笑嘻嘻向众人磕头拜了,弦音轻起,于是随了一套「四季花开」,
唱出一曲来,甚有落尘绕梁之声,裂石流云之响,唱毕,魁哥施了几个唱钱,打
发歌女出门,这时就听前边两小厮嚷乱,簇拥荷花房中一个丫头进来禀报魁哥:
「小的刚送五个唱歌的出去,打灯笼往马房里喂草,牵马上槽,只见四娘子房里
丫头躲在马槽底下,不知什么缘故。」

  魁哥顿生怀疑,便道:「那奴才在哪里?与我拿来!」

  就走出外边亮处,穿廊下椅子坐着,顷刻,那小厮便把那丫头揪来跪下,魁
哥仔细打量,看出这丫头就是荷花房里使唤的,心中越加犯疑,问她:「往前边
做什么?」

  那丫头不言不语,小厮亦从旁说道:「荷娘又没使妳,平白的往马房里做什
么?」

  那丫头慌做一团,魁哥即令小厮搜她身,丫头死命护着腰身,不让小厮靠拢,
小厮横拉坚拽,将她扑到在地,只听滑浪一声,从腰里掉下一件东西来。

  魁哥寻声忙问是什么作响,小厮拾起递上去。奇怪,却是一个金镯子,魁哥
灯下看了道:「恰是头日不见的那金镯子,寻不见,原来是妳这奴才偷了!」

  丫头口称是拾的,魁哥越加恼怒,令小厮拿绳子来,绑着打。绑打了半个时
辰,那丫头忍不住如如实招了,魁哥窃笑道:「现报了我的眼!」

  当即叫人拉丫头去卖掉,荷花在一旁呆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言半句,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见了恶人莫奈何。

  却说香梅自从养了孩子,脸色黄了,饮食减了,整日卧床懒起,不思梳洗。

  这日夜里,魁哥又来看喜儿,刚走到香梅门前,只听屋里咿嘤叫疼,连忙进
门,见香梅叫得苦痛,知道病得不轻,忙吩咐书童写帖,快去请郎中来看,自己
抱着香梅在床上,劝道:「且耐心着,待郎中看过脉,吃两付药,就好了。」

  此时已是一更了,外边狗吠不停,不一时,书童领着任太医,四角方巾,大
袖衣服,骑马来了,魁哥出去迎着道:「昏夜劳重,心切不安,万惟垂谅。」

  便叫小厮倒茶。太医小憩,吃了两口茶,遂入室内候脉,却是胃虚气弱,血
少经脉,心境不清,火在三焦,须降火药茶。又见香梅脸上桃花红绽色,眉尖柳
叶翠合颦,便问病因,香梅说是产后失调,下身不净,任郎中与了煎药,丸药,
吩咐一一服下。

  这一时,喜儿也不自在,吃奶不下,睡中惊哭,日日不安,夜夜吵闹。看了
太医,也不见有多好转。

  荷花明知香梅和喜儿有病,却有意唤了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等几个聚在
花架下,放下小桌儿,铺上毡条,同来玩牌,赌酒玩耍。哪一个输一回,吃一杯
洒,荷花几杯下肚,面红耳赤,又叫下人弹起琵琶,唱些欢快曲儿,让魁府里有
悲有喜,悲喜交加,意在弄得香梅心神不宁。

  当日,众姐妹饮酒至晚,才回去歇息。

  荷花吃得大醉归房,因见魁哥夜间在香梅房里歇了一夜。天未亮在门前檐下
又见请了任太医来看香梅,争风吃醋,恼恨在心里。

  遂转身回屋,刚进门,不想在门外踩一脚狗屎,到房中叫玉红点灯来照,却
见大红缎子,新红鞋儿上,满帮子都沾满屎污了,顿时,恼若煞星,柳眉横交,
杏眼圆睁,骂骂咧咧不休。

  荷花一时性起,叫玉红打着灯,出来把门拴死,从屋内操起大棒,对着那狗
没高没低只是乱打。打得狗儿唁唁乱叫,香梅叫丫头过来劝说:「小喜儿刚吃了
太医的药,睡着了,叫荷娘子这边休打狗罢。」

  这荷花充耳不闻,下力气将狗打得更狠,敲得那狗满屋里东逃西躲,厉声怪
叫,叫得左邻右舍安睡不得。

  喜儿服了太医的药,沉沉的睡得安稳,不想半夜里被这一阵犬吠狗咬声从梦
中吓醒,哭叫不止,奶娘过去与荷花央告道:「喜儿吓得不轻,额出冷汗,脚腿
抽搐,怕恶狗狂吠,还望荷娘娘开恩,休要弄棍了才好。」

  荷花又兜头把那狗打了一阵,气喘咻咻,腿酥脚软,兀自歇在凳上,半晌不
言语,最后才扔了那棍儿,开了,将那野狗儿放了出去。

  荷花回房,灯下看那弄污的鞋子,左也恼,右也恼,恼羞成怒,又寻起丫头
的不是来。

  「说起的这么晚。这狗也该打发出去,只管圈在院里干什么,当是妳的野汉
子不成!叫它任意乱撒,把我这双新鞋儿,连今天才两日,踩了一鞋子臭屎。」

  丫头知道荷娘子脾气,来了性子由不得天,由不得地,由不得天王老爷,担
心自己遭鞭。果然,荷花恼怒未休,顿生恶念,假装让玉红拿灯过来,叫她脱去
沾了狗屎的鞋儿,拿过弄脏的鞋儿,就在玉红脸上连打起来,打得玉分嘴唇都破
了,只是捏着袖儿擦血,又起侧旁的马鞭,并撕开玉红衣服打了起来,丫头自知
是下人,不敢反抗,雨点般的鞭子抽打起来,只听噼叭,噼叭之声不绝,抽得玉
红乱喊乱叫。

  玉红满身鲜血,疼得钻心,喊叫呻吟不止,那边喜儿患了肺病,刚闭上眼,
又被深夜这凄惨的哭喊声惊醒,啼哭不止。无论怎样哄也哄不睡,香梅去劝,也
劝不止。

  荷花见香梅来劝,如同火上浇油,打得更是狠毒,打了几百马鞭,又用栓门
棒打,直打得玉红皮开肉绽,气息奄奄,还在打,而此时喜儿已哭得有些喘不过
气来,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而荷花还在继缕打人。

  又说喜儿,听见声音,忽己嘶哑,先喘不止,仍拼命挣哭,只听哭声越来越
小,最后奄奄一息。

  没到五更,喜儿哽咽了一口气,白眼直翻,良久断气身亡。

  香梅看到喜儿死去,悲痛欲绝,抱着喜儿尸身痛哭,后又想去撞墙而死,与
喜儿陪伴,幸好丫头拉得及时,才得幸兔于一死。

  天刚亮,丫头便去报魁哥,魁哥知后三尸暴暴跳,五脏气冲,怒从心上起,
恶向胆边生。问清原因,知是荷花那烂婆娘害死,便冲向荷花房中,先是两耳光,
接着两扫腿,打得荷花直呼救命,魁哥觉得不止恨,朝躺在地下的荷花又是几腿,
其中一脚正中头部,只见荷花两眼翻白,昏迷过去,这才罢休。

  匆匆前去看喜儿和香梅,而喜儿已经停止呼吸,香梅哭肿了脸,魁哥抱着母
子痛哭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魁哥强抑悲痛安排了后事。

  二日孔娘子请魁哥过去,魁哥吩咐奶娘和丫头好生照看香梅,便骑马去了。

  欲知魁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6-27 20: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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