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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偷情之罪】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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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恰当的、安全的方案。说它恰当,是因为我笃定想让她
一辈子做我的情人,她内心也想这样做,女人嘛,一生追求的还不是有个爱她的
男人及其所带来的安全感,「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她不无感慨地说,我说:
「那就让我来当这第一人吧,让你这辈子无后顾之忧。」一个人一生能遇到这样
一段情实属不易,轻言放弃,总有大丈夫出师未捷身先死般的遗憾。说它安全,
这笔钱是捏在我手里,即使今后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落得鸡飞蛋打,顶
多拿这笔钱再去做个小生意。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不像年轻小伙子那样身心冲
动了,关爱中留有后路,进攻中不忘防守,是成竹在胸的探险,而不是为单纯的
冒险而探险。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为什么会这般狂热地想着她,为她考虑这考虑那,为她量
身规划今后的生存之路。我对她有没有其它男人很在意,尽管我曾多次于床榻之
上很有气度地说希望她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但有时候一想到这个躺在我怀里的柔
软多情的女人最终要弃我而去,便不禁黯然伤神。这个话题讨论地多了,她也显
得很不高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想急于把我推销出去?」很奇怪,
我对老婆有没有外遇倒不十分在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常的心理,我也不
知道她是不是有类似对等的想法,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即便是经过数年之痒已
经不爱自己的老婆了,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可
能和老婆大人在一块生活久了,感觉过于平淡了吧,要不怎么解释呢?两个人现
在均视对方为共同抚养孩子的伴儿,而非相互热爱的伴侣,曾经也激情似火地爱
过,但现在,爱却像时间一样流失了。

  给她的这种承诺其实已经破坏了游戏规则,这说明我已深陷其中,要走出来
会越来越难。像偷情这种事,当事中的男方一般都会这样想,最好只享受过程,
不产生后果,大家爽完,各走各道。而像我这样的不是没有,但不多见,最典型
的例子是英国皇室的查尔斯王子,和卡米拉保持了三十年的情人关系,最终要把
几千万美元的遗产留给卡米拉,两个儿子质问他为什么不留给更需要这些钱的他
们,查尔斯王子回答:「那是我自己的事。」而女人,则和男人有很大的区别,
通过耳闻和阅读,感觉大多数女人是需要后果的,这大概和女人的性格以及所处
社会的弱势地位有很大关系。我看过一个女人在网上诉苦,因为离过婚,从此不
再相信婚姻,就找了个情人,对方是一个大学老师,收入很高,但很吝啬,不但
平时不接济她,就连他们在一块偷欢的费用多数都是女方出,这使得这个女人对
这段感情产生了犹豫,但又离不开他,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感兴趣的只是性。女人
天生就有一种寻找依靠、寻求安定的特质,虽然有时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这种想法在女人身上根深蒂固的,是与生俱来的。在一段情中,刚开始女人不
会想什么,但处得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想法,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总得有
所收获吧,总得落个什么吧,你不能给我安定,但总得给我些接济吧。性,是暂
时的;情,持续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唯有物质是牢靠的,永恒的,好像很符合马
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物质和意识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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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吃药那天到现在快一个月了,看着她又在垫卫生巾,我以为她又流血了,
「这回是月经。」她肯定地说,我很好奇,女人是通过什么方法判断出来的?对
我来说,流出来的都是血。

  月经的准时到来说明这次药流是成功的,我们一直担心着这个问题,因为药
流有时会并发组织残留,胚胎剥离不全,如果是这样,还需要做刮宫手术,也就
是再做一次人工流产,药流不成功的比例在5%左右,所以此法虽为隐秘,但也
隐含着风险,幸而她这次又成功了。

  这次流产后,和她做爱就不敢再贸然进入了,安全套的重要性又重新回到了
我们的大脑中,虽然在临床实践中都大呼不爽,但谁都不想让怀孕这种事再来一
次。很多时候,尤其在此类事情上,非要遇到麻烦或遭受痛苦,才意识到那应该
是少做或不做的,进而不得不采用一些补救的办法,其实这都是些耳熟能详的常
识,只是这样做自有它不爽的缺点,但是爽了又会招致其它麻烦,就看你打算取
舍什么了。

  买安全套的重任自然落在我的头上,我是很不情愿买这种东西的,好在现在
很多超市、药店都设计得很人性化,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好意思干什么,安全
套也可以自选,你只要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一盒然后去付款就行了,避免了问
售货员的尴尬。那是一个中午,我是到一个小的24小时便利店去买的,买这种
东西总觉得不能太直截了当,我先是在小店里心不在焉地转了一圈,随手从货架
上取了一盒巧克力和一包口香糖,临付款前,才装作很漫不经心地拿了一盒安全
套,安全套一般是放在收银台的旁边,收银员微笑着说:「要不要再来一盒烟?」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是不是买安全套的人都喜欢顺带买一盒烟?我
不否认做完爱抽一只烟能起到放松神经、减缓疲劳的作用,但这个话由收银员说
出来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好像她已经看穿了你的隐私,这时感觉极不舒服,我的
脸有点发烫,想付完款尽快离开那里。「我认识你,」她没有放过我,反而变本
加厉,接着她还叫出了我的名字:「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事呢,我以前和你在同一
间公司上班,后来辞工回了老家,回来后就在这儿找了份工作。」「啊,啊,你
好。」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觉得很尴尬,让一个熟人看到了我在买安全套,
但是我对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你肯定不认识我,你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下面
的一个小员工,但我认识你。」我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但还是表面温和地问:
「在这儿工作应该不错吧。」「还可以,比原来的公司好一点。」她边说边把物
品放到袋子里,并给我找了零钱,我刚要起步,她又说:「在这里买东西可以抽
奖。」

  「不用了。」我想赶快离开。「试试嘛,说不定还可以抽个化妆品,拿回家
送给太太。我可见过你太太,长得好漂亮哦,那次看到你们走在一起我都羡慕死
了。」

  说这话什么意思,真是见了鬼了,她说不定在想,买安全套干吗非要在中午
买?

  难道你下午不上班吗?难道你控制不住急得中午就想要吗?难道你老婆刚好
下午也不上班吗?还是买来用在别人身上?看着她热情的样子,又不好意思马上
离开,「好吧,那就试试吧。」她拿出抽奖箱的工具,那是一个转盘,中间有一
个指针,指针的周围写了一圈奖品,有饮料、食品、化妆品等等一些不值钱的商
品,手转动指针,指针停到哪个奖品上那个奖品就归你。我转了一下指针,它猛
烈地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罐可乐上,我拿了她递给我的可乐,说:「谢谢。」
她说:「希望你常来哦,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我们都是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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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买东西了,一个人最怕被熟人看见他正在买一些不
想让人知道的东西,而那个收银员还居然像小喇叭一样大声地说认识我,她不是
傻B就是别有用心。她该不会是一个长舌妇吧,把我在她店里买安全套的事到处
乱讲,经过各种渠道,最后传到老婆耳里,到时都不知道如何在老婆面前自圆其
说,总不能说帮同事买的吧,同事自己没有长手?连安全套这种东西也要你帮忙
去买?很多事都是这样,你自以为保密功夫做得好,最后大家还是知道了,你也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种事别人知道不要紧,关键的是老婆不能知道。

  到了她的小屋,我给她说起买套套的遭遇,她先是笑了一阵,然后说:「你
一个大男人家,还挺多心,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刚好传到你老婆的耳朵里?我们
在大街上勾肩搭背也没见她知道啊。」我说:「你是不是盼着她知道?我们那哪
是勾肩搭背,顶多在没人的地方拉了拉手,到了人多的地方又赶快松开。可能消
息仍在哪个八婆的嘴里吧,还没传到她耳朵里去。」她说:「那个当过你同事的
收银员是不是一直在暗恋你?以前在公司里地位不平等,连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
有,今天可逮着机会了,和你说个不停。」没想到刚才她还在开怀大笑,这会儿
开始吃起收银员的醋来,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吃我老婆的醋,我嬉皮笑脸地说:
「有可能吧,人家怎么想,她不说我也不知道,暗恋我好啊,越多人暗恋越好,
我就希望过那种妻妾成群左搂右抱的日子,每日不重样——说明我有吸引力呐。」

  「还妻妾成群?美的你,看你的小弟弟怎样喂饱她们,」她一语中的,并用
指头弹了它一下,她继续说:「她长得怎么样?漂亮不漂亮?」「一般吧,长得
和章子怡差不多。」我不紧不慢,说实在,那个女孩长得真的有点章子怡的意思,
小窄脸,张艺谋见了一准喜欢。「那么漂亮!你是不是当场就动了凡心?」她继
续追问。我说:「你认为章子怡漂亮吗?还没见过胸那么平的。」「我也没觉得
她漂亮,但她是明星,胸小不妨碍她当明星吧——你这样说是不是觉得我的胸平?」

  「没有,你的胸不大不小,捏在手里正好。我是说,胸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只要肯献身,就没有什么干不成的。」我把手伸到她衣服里,便揉搓边说。她甩
开我的手:「少打岔,说回那个女人,我看她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是不是勾得
你想和她有一腿?」我感觉她今天有点胡搅蛮缠:「什么有一腿?说得这么难听,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再这样以后不理你了。」

  我觉得她心里有事,所以今天才表现得如此怪异,我轻声地问道:「宝贝,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她没做什么掩饰,说:「他上午又打电话
过来了,说今晚请我吃饭。」他,是指上次敲门的那个男人,也许他们还有来往。

  「好啊,有人请吃饭还不去?我想吃还没有人请我呢。」我有点醋意,但不
想干涉她的私事。她说:「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吧。」「不了,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吃一顿饭又不损失什么。我早说过,今天再重复一遍:如
果遇见好的,千万别错过。」她说:「你怎么老是用这付口气给我说话,好像我
真的嫁不出去一样,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改我看就免了吧,年纪都这么大了。

  我这是为你好,你又不能跟我一辈子,去找个有情有意的人,跟他好好过日
子。「

  她笑了,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嘴里说道:「不,我就要你。」这句话说得我
有点兴奋,我说:「今天我要叫你要个痛快。」说着顺势把她压到身下,她呻叫
着伸手够到我今天买的螺纹型安全套,艰难地撕开包装,瞎子摸象般地套在我身
上,然后两手用力一压,使我开始了梦幻般的深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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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可能是两人都久逢甘雨,做起来极投入,
那个碍事的小雨衣也未能影响到双方的快感,最后我们俩都累得睡着了。我摇醒
她:「宝贝,该起床了,别忘了今晚你还有约会。」

  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刚下完一盘棋我赢了,奖杯拿到手,可以拍
拍屁股走人了,其它人再怎么叫板和我也没关系了。她去洗手间洗澡,长久的流
水声让我有点心烦,我拉开抽屉找烟,手碰到了一张纸,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电
脑打印的汇款通知单,寄款人是梁玉玲,地址和电话写的都是她的,收款人也姓
梁,这八成是她父亲的名字,金额:1000元。从地址和电话来看,梁玉玲应
该是她真正的名字,这个名字既不是那个男人曾经大声叫门的王玲,也不是她名
片上的名字,奇怪,一个好端端的女人为什么要使用不同的名字呢?难道她是演
员,用的是艺名?是作家,用的是笔名?还是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或得罪政府的
事,被人追捕,躲到这个城市暂避,不得已使用的化名?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总之,她给我的新的印象是她会在不同的人面前使用不同的名字。

  我急忙下床找了付纸笔,迅速记下那个通知单上的所有信息,这些信息很重
要,尤其还弄不清她来龙去脉的时候。坦白讲,我对她也是神秘的,她不知道我
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住在哪儿,我跑了可以说她根本就找不到我,但我了解我自
己,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人,从她对我的感受来看,我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善良有修
养的人,而不是一个坏人。但对她,我感到越来越神秘了。

  我有点担心,其实还不如不知道她的名字,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多未必是好事,
知道得越多越苦恼,甚至招引杀身之祸,我倒不会被灭口,但有点担心是真的。

  偶尔她会谈到她的前男友的一些情况:「那个女人是个富婆,我听我朋友说
的。我知道他想快点发财,傍富婆是一个捷径,那个女人有一套别墅。」「那个
女人怎么会有一套别墅呢?那得要很多钱。」我不解地问。「可能是被人包了吧。」

  她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继续按我的逻辑问她:「那她一定长得很漂
亮了?」

  「那次在原来住的楼下我见过她,我觉得她长得不如我。」很多被人夺了爱
的女人,都会产生这样的自赏。「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在性上给我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快乐,我坦承她在这方面是我的老师,我
和老婆都是很传统的人,或者说是见过世面少的人,做爱方式素来一成不变,到
后来连前戏后戏都省略了,做着做着连我这个当事人最后都不清楚在干什么,可
以说整个过程毫无趣味可言,渐渐的,大家干脆连这个过程也省了。

  从她哪儿,我学到了很多技巧和理念——尽管我不喜欢使用这个来自台湾宝
岛的词,但我找不到比它更合适的了。她很放得开,甚至有次用嘴帮我完成,然
后紧紧地含着它,直到最后一滴出来——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毕,她问我:
「感觉怎么样?」我眯着眼看着她,说道:「很特别。」说实话,这种方式所产
生的快感赶不上性器官的直接接触,但当你看到一个女人在你身下辛苦地劳作着,
而且是采用一种你从未尝试过的方式,这时,心理上所产生的征服感远远大于肉
体上所获得的快感。看过日本顶极片的人都知道,好色的小日本为此发明了一个
很形象的词:口爆。我曾问过阿易:「你试过口爆吗?」他不解地问:「你在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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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过了很久她才出来,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她抄起挂在墙上的浴巾开始
擦拭身体,擦完前面擦四肢,接着是头发。

  「帮我擦一下后背。」她把浴巾递给我。她早已没有了我们刚认识时的半遮
半掩,在我面前,则是毫无顾及地伸展着自己的裸体。她的身体还算凸凹有致,
两个小咪咪颜色偏深,屁股有点大,但摸起来软软的,很容易让人起性。

  「你今天洗得真仔细啊。」我边擦边说,语气中暗含着深意。

  「真的吗?没觉得啊。」她转过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小丁字内裤,抬
起脚穿上,接着用手整理了一下前后。

  「刚买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真实的女人在我面前穿丁字裤,感觉有
点奇特。

  「是,刚买的,还没穿过,好看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不过我想知道你穿着舒服不舒服?」我忍不住问起埋藏在心
里多年的问题,看过很多电影和照片里的女人穿,觉得很性感,但一条绳勒在里
面肯定不舒服。

  「还好,以前穿过,习惯就好了。」这个小小的丁字裤大体上只遮住了她前
面的毛毛,仔细看还有一些跑出来,后面当然是衣不遮体了,白花花的让我当下
有了反应。

  「看了就想要。」说着,我的胸贴到她凉爽爽的背。

  「别闹啦,宝贝。」她挣脱开,像一只兔子跳着脚套上紧蹦蹦的牛仔裤,接
着戴上一只黑色的胸罩,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化装。梳妆台摆着一大堆各式各
样的化妆品,想必这个化装过程也要耗掉不少时间,想着这场精细的化装并不是
为我准备的,不免有些伤感,我说:「待会儿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担心你半路醋意上来,不好好开车——我怕死啊。」她正描着
眉。

  「哪能啊?我还不至于傻到不爱惜自己生命的程度。」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怕见了面你把他当场杀了呢,我可不愿意当凶杀现
场的目击证人。」她像一个击剑手,左突右挡。

  「你怎么这么爱护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继续追问。

  「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罢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就当我贪吃,周末
改善一下伙食,蹭顿饭还不行吗?」她倒是对答如流。

  「想改善伙食,想蹭饭,我请你啊。」我马上接上话。

  「你请我还不得花咱的钱吗?」她挺会说,什么时候开始心疼我的银子了。

  「那你就多点菜,吃不完给咱打包带回来,行吗?」我更实际。

  「你当我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啊。」

  「你可不是叫花子吗?不是沿街乞讨,而是直接到酒楼里乞讨,是不是这样
显得更高尚一点?」我揄揶着。

  「行了,行了,我不给你争了,你回家吧,待会儿你老婆该找你了。」她显
然想尽快打住,好集中精力把装化完。

  「不打扰你了,我该走了,去好好约你的会吧。」我甩了一下手,准备开门。

  「你今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有点忿忿不平。

  「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打开门,准备走出去。

  「别走,吻别一下。」她说。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还是专心致志化你的装准备迎接贵宾吧,破坏了
你的装我就成了民族罪人,我先走了,拜拜。」说完,我迈出房门。

  走出去,我感觉心挺凉,好像在远处真有那么个情敌在挑战你,你奈何不了
他,而你又无可奈何。小区外面有一个新开的彩票站点,我想买点彩票碰碰运气。

  卖彩票的是一个姑娘,长得很漂亮,一旦哪儿出现个漂亮女人,男人们就会
一传十十传百蜂拥而至,怪不得没开张几天就有那么多人来买。我站在窗口看了
一会,姑娘微笑着对我说:「不买几张吗?我每期都要买十块二十块碰碰运气。」
我说:「哦,那就买二十块钱的吧。」她打印好彩票,然后递给我:「祝你中大
奖。」

  「托你的福。」拿了彩票,我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我不太相
信她能长时间地坐在这里卖彩票,我猜她一定是彩票中心派过来做市场开拓工作
的,等客户群形成后,她就会去新的彩票站点开拓市场了。我从人群中挤出来,
就听见有人叫我:「沈经理,你也在这里买彩票?」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今天中
午碰到的那个便利店的收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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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着只要我不再到她的店里去买东西,我这辈子就不会见到她了,没想到
还没出当天就又见面了,刚好在销售彩票的地方,一天内竟两次碰见我不愿意见
到的人,但愿今晚运气好,买彩票中个大奖。

  「哦,真巧,又见面了,你也来买彩票?」见了面总不能不打招呼,尽管我
很怕她像在店里那样说个没完没了。

  「不,我刚下班,准备回家。」她笑着说,我总觉她的笑中意味深长。

  「你住在这里?」我试探性地问。

  「是,我住在姑妈家,他们在这儿买的房子,在2栋,你也住这儿?」她的
话确认她果真住在这里,和我住一个小区,想想这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出现的巧合。

  「我来买彩票,听说这儿新开了一家,来试试手气。」我答非所问,本来想
说不,只是怕哪天在楼底下碰面,那样就尴尬了。

  我倒不担心她会刻意对我做什么,就怕她有——做的只是店员的工作,但是
喜欢帮老板推销的毛病,说不定哪天见到我老婆,两个女人一聊天,她来个竹筒
倒豆子:「你老公也经常到我们店里买东西,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有一天中午他
还专程买了巧克力和安全套回家,你老公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很多女人一聊
起家长里短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非要像酒鬼喝醉酒一样过足嘴瘾。即使她
不和老婆讲,也有可能和其它主妇讲,殊路同归,最后总有机会传到老婆的耳朵
里。所以说,你要想打听什么事,就先和家庭主妇交朋友,家庭主妇一定是最好
的帮手。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吴秋芸,你可以叫我阿芸。」她虽然没有
再追问下去,但主动提供姓名表示她想要接近我。

  「很好听的名字,还不赶快回家?家里人应该在等你吃饭吧。」我附和着,
希望她赶快离开。

  「没事的,我经常加班,所以到了吃饭时间,他们会先吃的,饭会给我留着。」

  她好像不急于回去,我多少有点失望。

  「咦,你买彩票还拎着公文包?难道你还没回家?我以为你中午就回去了呢。」

  她果真是一个多事的女人,中午在她店里买东西的时候我是拎着公文包,她
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哦,是这样,中午出去办了点事,现在才回来。」我谨慎地答道,惟恐说
错一个字,幸亏她不是国安局的,否则就得开包检查了。

  「工作很忙?」

  「还好啦,我在这儿再看看,你先回家吧。」

  「看看也好,卖彩票的美眉我认识,长得很漂亮。」她说。

  「你看起来也不错哦。」我说过她长得有点像章子怡。

  「是吗?可惜没人能看得上。」

  「不会吧,你这样的还能没人看得上?身后的追求者恐怕早已是一大堆了,
是自己太挑了吧。」通常这样说,美眉都会喜不自禁。

  「追求者倒是有,我都不太喜欢,像沈经理这样的就没有。」不会吧,行行
好放过我,我到你店里多买点儿东西还不行吗?「哪里,我都是半截身体块入土
的人了,还拿我开涮。」

  「像你这种年龄的男人最有吸引力,小妹妹们都很仰慕,你可得多加小心哦。」

  她越来越口无遮拦,言语之间暗含着深意,没等我开口,她说:「我该回家
了,下回再聊,拜拜。」「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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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如此短暂的一天,我觉得发生了很多事,云山雾罩一般,又让人无法回避,
前一个女人还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又闯进来另外一个女人,难道是交了桃花运?

  我看是桃花劫还差不多。她们在某些方面的神秘和不可琢磨,使我仿佛进入
了像电视剧「一双绣花鞋」和「梅花档案」一样的悬疑世界,电视剧当然是悬念
越多越好,收视率也越高,但对于现实生活来说,越少越好,最好没有。解决办
法是有的,逃之夭夭远离悬疑是一种,但又感到无处可逃。

  走在通往家里的路上,我脑袋里一直是乱糟糟的,直到回家吃完饭,洗完澡,
哄孩子上床睡觉,才略感放松。孩子把玩具扔得到处都是,家里一片狼藉,我把
玩具归好类,摆放整齐。

  躺在床上已是十一点了,积累了一天的疲倦顿时袭来,我昏沉沉像被武林高
手点了穴一样渐渐失去知觉,头脑里一片空白,但有时候也会隐约地感觉到有灰
蒙蒙的云雾飘来。

  「滴——」枕头底下的手机轻轻地响了一声,迷幻中我意识到这是来了一个
短信,这么晚了谁还会发短信,看来只有她了。

  「奉你的圣旨,我已经乞讨回来了,而且还给你打了包,你要不要过来享用?」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她的。

  「太晚了,出去不方便,你明天当早餐吧,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住在哪儿?」

  「出去开房间啊。」

  「我有那么随便吗?你当我是什么了?」她有点生气。

  「感觉怎么样?能不能依靠终身啊?」

  「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感觉,谈吐举止比你差远了,也缺少幽默,更缺少内涵,
你说天底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那么少啊。」她也这样说,仿佛和那个叫阿芸的女
人商量好的。

  「你少拿我这个半老头子开涮,他有没有可圈可点之处,我可是要急着把你
嫁出去。」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娘家人了?他比你强的一点是没结婚,另外钱可能比你
多一点儿,其它再没什么。」

  「那好啊,钱可是好东西,千万别跟钱生气,将来你如果嫌多,偷偷用马车
给我运点儿。」

  「没感觉光钱有什么用,钱够花就行了,我又不是跟钱过一辈子。」

  「那怎么办呢?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既有钱又有感觉的。」

  「感觉能是介绍的吗?你不是给我讲过,别人给你介绍过十几个对象,你没
一个有感觉的。我只对你有感觉,可惜你已经结婚了。」

  「好了,你别把我再扯进来,我倒是想啊,但你要为你的未来考虑,跟着我
就会毁了你一辈子,你不小了,自己心中要有一杆称。」

  「放你一百个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我的老爷。」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7-31 21: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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