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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赵家庄逸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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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阮大折桂

  赵国民还是音讯全无,生死不明。

  阮大感念赵家对他的恩遇,把账目做得清清楚楚,条目分明。又手脚勤快,
常帮着挑水断柴,不仅让赵老爷直点头称好,连一向比较挑刺的赵老奶奶也是不
住口的夸赞。

  凤娘连着两月悉心照料他,时日一久,那一番无数的心血慢慢化作浓浓的蜜
意。更有小翠在一旁穿针引线,自然就容易做成那不了的情缘。

  凤娘生得娇娇怯怯的,身材妖娆,鼻俏嘴小,犹是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凤眼儿,
巧笑盼兮间直教人把魂魄也丢了。阮大是聪敏人,自然能读懂她含水般双眸中的
深情厚意,只是记着赵家的恩待,心中一直彷徨挣扎。

  一晚,月朗星稀,天又热。下人们因白天忙碌,晚上早睡着见周公去了。阮
大一时不能安睡,就从楼上下来,在天井边的石凳上坐着乘凉。

  无意间,见那桂花长得好,满技条都是金黄色的,呼吸间便是清香扑鼻。一
时无聊,就过去顺手折了一技,送鼻下一嗅,却听得楼上「吃」的一声轻笑。抬
头望去,便见凤娘身穿一件白色衣裙,一手扶栏,一手拿着檀香扇轻摇着。就着
明亮的月光,隐约能见她白嫩的脸颊上现出一层晕红,含笑的眸子里更是水汪汪
的。

  凤娘见他望到这边,又轻笑一声,拿扇遮了脸,转身慢慢隐进自己的房内。
临进门时,却又回过头来,投给阮大羞羞的一笑。

  阮大鼻闻着阵阵清香,眼见含羞带怯的凤娘如幻仙般慢慢隐去,一时心神俱
醉。身在桂花树下,手里举着一支桂枝,仿如凝身了一般。忽又听得边上「格」
的一声轻声,转头望去,只见小翠双手端着一只木盘,上面摆了一壶酒、一只杯
子和一碟桂花蜂蜜糕,冉冉而来。

  「先生好呆!哪有男人来折桂花的?」小翠嘻嘻轻笑着,把酒、杯、桂花糕
摆在石桌上,口里又说:「折就折了罢,却又只会发呆,难怪有人说你有时象呆
子呢!」阮大脸上一热,不知说什么好。小翠见着他发窘的样子,更是好笑,拿
起酒壶往杯子里斟满了,低声说道:「这桂花糕是我做的,怕是很难吃的,你不
吃也就罢了。这酒却是姐姐叫我送来的,乘着好月色,喝一杯吧。」

  阮大知道这桂花糕闻着香,吃着松软甜糯,做起来却很费事。要乘露水未干
时,采了新鲜桂花,用蜂蜜调匀,和在米粉里,再加些鸡蛋清、酵母、糯米酒等
配料仔细和好,切成片,用温文慢慢蒸熟的。他口中忙不迭的道谢,就在石桌旁
坐下,把桂枝搁在边上。右手端起酒杯,左手捏起一块桂花糕,仰首把酒一饮而
尽,咂着嘴,举了桂花糕细细品味。

  还未及说话,已听小翠低笑着说:「先生这会哪能品出味来,心里怕是只有
姐姐的香吧!」阮大一愣,又听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先生好呆!要不要我去求
姐姐,让她给你留个门呢?」阮大还没回过神,小翠已轻笑着,一溜烟的踮着脚
尖跑了。

  阮大一边回味着凤娘的动人身姿,一边就着那碟桂花蜂蜜糕,竟把一壶酒喝
得精光。

  手里把玩着香喷喷的桂花枝,带着微醺上了楼,记起小翠的浅声低语。转头
一看,见凤娘的房内还隐隐的透出烛光。一时情痒难禁,就屏了呼吸,沿着由北
向东的走廊,轻手轻脚的蹑到她门外。试着用手轻轻一推房门,那门却是虚掩着
的,随手就慢慢的开了。

  还在犹豫间,里面「噗」的一声将烛火吹灭,眼前顿又陷入一片黑暗中。阮
大借酒壮胆,悄悄的闪入门内。藉着窗子透进的明朗月光,隐约见着一身白衣的
凤娘正俏立在床前。阮大蹑着手脚,一步一步移动过去。

  赵老爷此刻也还未睡。当阮大走近凤娘的房门时,他正从东南角的楼梯上来,
自然就清楚地看到阮大的举动。他没有吱声,等阮大闪身进入凤娘的房间,他仰
首轻轻发出一声长叹,就默默的进了自己房间。

  阮大的手刚一触着凤娘的身子,凤娘就「嘤」的一声,软进他怀内。阮大当
即就伸出双臂将她环拥住。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谁也不说话,只感觉到对方火热
的气息,和扑通扑通的心跳。

  分不清是谁先的,一个低下头,一个仰起脸,四片发烫的嘴唇一挨着就象粘
合了一般,再也不肯分开,火热的气息跟着变得紊乱而迫急。阮大下边的东西不
知不觉就举了,硬硬的顶在凤娘下面,引得她更是情热如火。俩人就相拥相吻着,
低气喘着,慢慢地倒入凤娘那香馥馥的软床内。

  阮大常年在外奔波,模样又生得俊雅,自然不少做一些露水姻缘,常能结识
些良异女子,这方面的手段跟着练得非同一般。但凡男女情事,都以情为引,以
事为总,倘若在这「事」上讨不得她欢喜,那么任你多大本领,也只看不起你。
阮大深知这一要诀,就在手上下了功夫。他一边吻着凤娘,一边就用手在她身子
轻揉慢捏着。一边揉着捏着一边就慢慢挑开她衣服。

  待得他的手掌甫一握住她那柔腻细滑的乳房时,凤娘早已浑身发软,喘成一
团。他用手掌心轻盖在乳尖上轻轻一阵研磨,再用手指轻轻挟住硬立的乳头捻得
几下,凤娘就口里喘着,下边就跟着不安分地扭摆起来,一双腿分合不定,时绞
时舒。

  阮大的嘴唇慢慢从凤娘口边移下,顺着颈项、胸脯一路吻到她滑如凝脂般的
丰软乳房上,一张嘴将乳尖含入口内,舌尖便在口内顶着乳头一番轻挑。右手顺
着平滑如缎的肚腹一路往下,到腰际时,便扒了她的裤腰往下褪。

  凤娘口里娇喘吁吁的,双手紧攀了阮大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抬高臀胯,方便
他褪下裤子。用手把裤子从她脚下取出扔在一边,手就摸着脚顺着柔腿一路轻抚
上来,慢慢的抚进柔腻的大腿内侧。三抚两抚便抚进凤娘腿间那毛茸茸的秘地,
则早已是一片淫水潺滑。

  阮大的手指顺着那道湿淋淋的狭缝上下轻揉,直把凤娘揉得浑身瘫软,口里
娇喘愈急,身体里外一片滚烫。下边扭着,一双手也在阮大身上四处掏摸,情急
之中,再顾不得羞涩,一手就摸进他胯下,把他那蠢蠢欲动的肉茎掏了出来,直
往自己身上扯。阮大见势麻利脱下自己的衣裤,轻轻伏到凤娘身上。

  凤娘早在下边翘开双腿,把腿胯间那酥麻酸痒之处敞了出来,一手还把着他
的肉茎,将龟头放在热炙炙的肉缝口上。阮大在上边轻轻一顿腰,那硬实的龟头
就悄没声息地挤开阴唇,藉着淫水润滑,深深没入热灼灼水溶溶的阴道里边。

  「咦!」一声低吟自凤娘口中逸出,忙用手捂住嘴,却哪里能捂得住那一声
声软腻细促的娇喘?

  阮大已手捧了凤娘柔软的娇躯,徐徐缓缓的挺腰耸胯,把那炙热的肉茎投在
凤娘里边恣意进出。凤娘不敢叫出声,用牙死死咬了下唇,双手合抱着阮大腰际,
顺着他抽送的节奏,在下边摇臂送胯,百般迎合。

  一个是风流倜傥的青年,一个是空旷已久的少妇,一旦兴发,自然是其热如
火,其情如蜜。

  阮大一边连绵不断地反复抽顶,一边就伏下头,在凤娘脸上吮吻。凤娘被阮
大撞得身颤体摇,头颈也跟着左右摆动。一时摆得急了,便让阮大咬住她的耳垂,
却正好触着她的痒处。

  气息为之一顿,双脚就腾空而起死命地勾住他的腿股,跟着浑身上下一抽一
抽的颤动起来。却是已被阮大送入那销魂蚀骨的神仙境界。一股热蜜便从她深处
泉喷出来,热剌剌的冲浇在阮大的龟头上。阮大不由得身子一酥,下腹跟着一阵
紧绷,入在凤娘深处的肉茎便一跳一跳的,将热精一股一股的喷灌了进去。

  俩人身子瘫了下来,相拥着好一阵回味。

  第二天,小翠收拾凤娘房间时,见着一支桂枝落在地板上,不正是阮大夜里
折的那枝吗?嘻的一笑,就暗自藏了,想以此取笑阮大。白天没见着,顺手找个
瓶子,装上水养了。谁知,这支桂枝竟慢慢长出根,索性找个花盆养了起来。

  但凡天下事,只那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阮大、凤娘自从好
上之后,情浓处就如蜜里调油一般,那眉目传情、私语窃笑之态,旁人又怎看不
出来?只是都不说破而已。

  其时,战事紧迫,东瀛鬼子进犯迫急,新四军大部队一时无处安身,就将队
伍散了开,东一股西一股的打游击。便有一支队伍,由投奔而去的刘三引路,悄
悄潜进赵家庄。只是隐在山林深处,一般人家就难以得知。

  队伍连着数月东奔西躲,在山林中出没,粮食早是难以维持。刘三自告奋勇,
愿做前锋下去探路。商议好联络方法,刘三便直奔赵家。白天不敢现身,只等着
晚上去找阮大。

  那日,孙瘸子喝了些酒,已是微醉,口里骂骂咧咧的,不知唠叨什么。出了
大门,跛着一腿沿路往北。正走至转角处,忽听得一声:「二哥!」接着一阵沙
沙的响声过后,从竹林里钻出一个身穿军服的人,腰间别着一把短枪。仔细分辨,
不是刘三还有谁?

  「三子!」孙瘸子叫出一声,便直跛过去。刘三伸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
声,拉着孙瘸子躲进竹林,随后就问:「你这腿怎么了,大哥还好吧?」

  「唉,别提了,就上次在昔口打鬼子,为了救那不讲义气的,让鬼子打伤的。」

  「谁?谁不讲义气?怎么回事?」

  「不是那卵大还有谁?」孙瘸子没声好气的应着。

  刘三先是一呆,随后就明白他说的是阮大。但他对阮大一向极为敬重,也知
道二福有一些痞性,就问起仔细缘由。孙瘸子就把当日如何救阮大的事实说了,
等到问他阮大如何不讲义气时,却又躲躲闪闪的说不出好话。只一个劲说:「卵
大就是不讲义气。」

  刘三见问不出来,就说:「你悄悄的去把大哥叫出来,我有事要找他,你们
有什么事,一起也好说话。」孙瘸子「哼」了一声,说:「只怕他未必肯见你呢!
早被那狐狸精迷上了。」刘三一听,以为他说的狐狸精是指小翠,就说:「那小
翠也不错啊,大哥找了她倒也有福。」

  「哼!只怕他是想一窝端呢!」

  刘三被他说得云里雾罩的,又知道阮大性格沉稳,只是有些优柔寡断,如果
出什么事的话,一定着落在女人身上。当下,不再多问,只说:「你先去把大哥
找来,我们一会再说,我还在这等你们。」孙瘸子被他催得没法,只好慢慢钻出
竹林,口里只嘀咕:「什么大哥,就只是卵大!」

  记着刘三的安危,倒也不敢造次。进了四方院,正好看见阮大呆坐在天井边
的石椅上,就过去压了声音说:「你出来,有人找。」阮大一怔,就皱起眉头,
说:「谁找我?我这里没有其他相熟的人。」孙瘸子就不耐烦了,哼的一声,说
:「要见就见,不见拉倒,别忘恩负义!」

  阮大听他说得难听,也没应他,但听他催得急,想是该有什么事。站起身,
慢慢随他出了门。刚走出门口不远处,就听孙瘸子说:「三子回来了,在那竹林
里。」阮大一听,拔步就跑,直往竹林奔去。孙瘸子在后面一连声轻叫:「等等
我,等等我。」却哪里理他。

  刚钻进竹林,耳听得一声低叫「大哥」,身子就被紧紧抱住。「三子!」阮
大也低叫一声,臂围了他身子,双手在他背后一阵轻拍,随后便扳过他身子,借
着朦胧月光,细细打量。只见他头上戴着圆顶帽,身上穿着土黄色中山装,左臂
佩带着「N4A」字样的臂章。再看他脸色,清减了几分,又英武了几分。

  「你到底还是投上共产党队伍了。」阮大一阵欣喜。便在这时,孙瘸子也喘
嘘嘘钻了进来:「个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丢下,黑咕隆咚的,害我摔了好几跤。」

  三兄弟拉在一起好一阵唏嘘。便听刘三说:「大哥能不能弄些吃的来,我连
着几天没吃上东西了。」阮大转头就对孙瘸子说:「你去厨房拿些吃的来,别人
不注意你。」顿了下,又说:「再弄些酒来,我们兄弟好好聚聚。」「谁跟你兄
弟!不讲义气的,没见我腿脚不方便吗?已经一个来回了,还要我去,不晓得要
我摔多少跤。」口里虽这么说,却还是一路埋怨着去了。

  刘三说起当日阮大的教导,说:「大哥,当初亏了你的教诲,才让我一门心
思要投共产党队伍,现在队伍就在附近,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刘三有一身好功
夫,打起仗来又不要命似的,不久就受到赏识,现在带着一个班了。

  阮大不敢直视刘三,低下头,一时犹豫难决。刘三见了他沉吟的样子,又听
得孙瘸子一直不住口的酸言醋语,心里就明白几分。半晌,阮大才抬头问:「你
见到赵国民了吗?他有没跟你一起走?」刘三摇头说:「自从那次打散,我就再
也没有见到相熟的人。」

  俩人正说到这里,便听唏唏嗽嗽的声音响了过来。随后就听得喘吁吁的声音
说:「来接我一下,不好拿的。」阮大刚要动,刘三已先他一步抢身过去。孙瘸
子左手臂抱着一坛酒,左手提着一个大纸包。刘三接过那坛酒,口里问:「没人
看见吧?」

  「没人,我要吃东西,谁敢吭气!」孙瘸子说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从怀里掏
出三只碗来,摆在地上。再将纸包铺开,里面有半只蒸鸡,一大块牛肉,还有十
来只馒头。三人围在一起,阮大捧起酒坛,在三个碗里都倒上酒,说:「我们三
兄弟有很长时间没这么聚了,今天放开了,好好喝一顿。」刘三已手抓了两个馒
头,一口就咬了半只,含糊着说:「我先吃两馒头,饿得狠了。」

  等他一口气吃了几只馒头,才揉了肚子,笑着说:「让两位见笑了,今天可
让肚子享福了。」抹了抹嘴,又说,「喝酒之前,有个要紧事,请哥哥帮忙。」
孙瘸子当即拍着胸脯说:「我是没话说的,就只不讲义气,不知会怎么说。」

  刘三听了,正色道:「二哥,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你口口声声说大哥不讲义
气,正好我们三人都在,说个清楚吧。」孙瘸子脸一下胀得红红的,只说不出话,
阮大也是一脸尴尬。刘三见状也不点破,只说:「大哥,二哥,我们山上没有粮
食了,请你们想尽办法周全。这件事非常要紧,还要万分小心,做不好就会害了
两位哥哥的。」

  孙瘸子听说是要粮食,他孤身一个下人却哪有?不由得矮了半截,不吭气了。
阮大见他说的慎重,知道厉害,就认真想了一遍,说:「这事普通人家也没有,
要有的话,只有向赵家要去。平常老爷子还好说话的,我去问问看。」刘三想了
一下,说:「这事要成的话,大概也只有这样了,那就烦大哥去做说客了。不管
成不成,你都要注意情景神色,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你就趁早先走。」「嗯,这
事先这么说吧。」

  「好!正事不说了,两位哥哥,来!我们喝酒!」刘三双手捧起酒碗,向他
俩人一举,「当」一声,三只碗碰到一块。一仰头,都开始把酒往嘴里倒,一口
气就将一大碗的酒喝净了。

  三个人就着月光喝酒,慢慢便有了酒意,说的都是豪言壮语,论起天下局势,
刘三说:「现在有三支队伍并存,两支是自家人,一支是东瀛鬼子队伍。这支鬼
子队伍虽然猖狂一时,但怎么说都是倭寇行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早晚要败
的。剩下的就共产党、国民党这两支队伍。表面看,现在的共产党队伍正处于下
风,形势极为不利,但若再往深看,共产党队伍深得民心,军纪严明,明着我们
人数不多,但暗中却有十倍、百倍的人支持着。那国民党队伍却没有意识到这一
点,当官只是为了发财谋利,胸无远志,这样的队伍能有发展吗?如果一旦打起
来,他绝讨不了好去!相信我们一定能赢的!」

  阮大听了他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刘三,由衷地说:「三子,士别三日当刮
目看,这话一点不假,真没想到你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刘三口里笑着,搔
了搔头皮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们的首长说的。」阮大正色道:「首长能
做出如此英明的分析,队伍就绝不会偏了方向。三子,你好好地跟着干吧,闯出
一番事业来!」刘三拉住阮大的手说:「大哥,一起来吧,我们一并闯荡去!」

  孙瘸子听得心热,脱口说道:「我也去,我现在就跟三子去。」刘三望着他
的伤腿,微微摇头。没等他说话,孙瘸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终日在崇山峻岭之间
穿梭,他一个瘸子怎能跟得住?只得叹一口气,默不做声了。

  阮大听得刘三这番说,心里也是激荡难平,只是心里想着凤娘,要他立时做
下决定,着实为难。只听刘三说道:「大哥,你现在也不用着急,回去好好商量
以后的路,再说筹粮的事还指望你的。」

  三个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便将一坛酒喝个精光。孙瘸子见酒没了,口里嚷
着再去拿,却一头栽倒,歪在地上就打起呼噜来。刘三饿着已经很久了,几碗酒
下肚,哪里还能再分得清东南西北?跟着也倒地睡着了。阮大平时也喝些酒,只
是酒量一般,几大碗的喝下去,早是头重脚轻,倒地不起了。

  三人就在竹林深处酣然大睡,醒来时,天已大明,被露水一浸,身上便有了
凉意,先后慢慢醒转。望着彼此的酒后憨态,不由得哑然失笑。刘三说:「两位
哥哥快回吧,别让人起疑心,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

  孙瘸子一个人倒没什么的,只是阮大因为有那凤娘牵挂,怕她昨晚来找过他,
因此慌慌的便回去。果然回房不久,凤娘便找进他房间:「你昨晚哪里去了?一
个晚上都不回?」

  阮大抬头见她一脸的倦意,想是因为他也一夜没睡好,心里便有了感动。又
见她身上仅穿着薄薄的粉色绸裙,将个窈窕身裁衬得凹凸有致,未施脂粉的脸上
轻含怨嗔,再和着那淡淡的慵态,竟是别有一番风情,不觉下边就勃了起来。记
着刘三的重托,灵机一动,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一边笑着,一边就将凤娘搂了过来,口里说:「昨晚跟兄弟一起喝了些酒,
竟醉了,回不来了。」「不要!大白天的,要让人看了可就不好了。」凤娘扭着
身子,想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抱得死紧,哪里便能起来?几次挣扎,口里就有
些气喘,引得阮大更是情兴高涨。一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抚摸着,用嘴吸住她耳垂,
一边轻吮,一边轻声说:「这时候我房间没人来的,怕什么?」

  「万一让人看见怎么办?嗯哟……」却是阮大已将手伸入她裤内,手指在她
股间那绵软的洼凹处轻揉细捻起来。凤娘口里还说着不,身子却已慢慢酥软,阮
大轻松的就将她放倒在床内。

  阮大一边用手指摁住那枚变硬突起的肉核轻捻,一边就脱了自己的裤子,将
那勃然之物放了出来。也不脱她衣服,将她裙摆往上一掀,就把她那白嫩胜雪的
下体掀了出来。手指还在上边捻着,下边已将龟头凑近湿滑一片的凹缝。慢慢施
力时,龟头便轻轻顶开柔软似棉的阴唇,藉着淫液的润滑,慢慢深入炙热的阴道
里边。

  「啊……」凤娘轻蹙着眉头,张口吐出火热的娇喘。下边蠕蠕而动,迎着他
的进迫暗中使力扬起臀胯,使那粗硬的肉茎顺利抵达深处。

  阮大扑身下去,口里轻唤着:「凤娘、凤娘……」下边款款轻摆,进进出出
的抽送起来。

  凤娘被他几声轻唤,早是身颤神殇,哪里再能说个不字?两手紧紧攀了他的
肩膀,两腿就高高翘将起来,纤白的双足在他腰背后面纠缠在一起,再不肯松开。

  阮大被她缠得紧了,下边动作就难以利落,只得一下一下的拱着。不想,这
样的动作却让俩人的私处如同胶贴了般,肉茎在阴道里边搅着,外边那毛茸茸的
耻骨正好硬硬的挤磨到勃胀的阴核。只用力揉动了几下,那凤娘便有些禁受不起,
口里喘着,肉儿颤着,骨头也似酥了一般。连唤了几声「阿大」,身子一僵,小
腹一阵痉挛,便有一阵热泉从深处喷浇出来,正浇洒在深入在里边的龟头肉冠上,
引得阮大更是兴起。

  阮大放开她身子,乘着还有些酒意,用双臂架起她两腿,下身一阵激烈冲撞,
直把她下边撞得「啪啪」直响。一边动着,一边低头看那交接之处。只见她那粉
嫩的阴唇已然沾满淫液,随着他肉茎的进出而开合翻掀着,里边的水儿一阵一阵
的泛滥出来,肉茎进出间,便有了「唧唧啧啧」如鱼嘬水的声响。

  阮大看着有趣,下边就动得更欢。一边用肉茎不断顶叩,一边伸手下去,用
拇指扣住肉缝上边那枚胀突的阴核,顺着下边的节奏轻轻重重的捻揉。直把凤娘
弄得遍得酥软,口里喘着连呼:「不行!不要!」手软软的要去扳他手指,却哪
里能止得住?阮大又连着数十下深捣,便将凤娘捣得魂飞魄散。

  凤娘只唤得一声:「不好啦!」身子便一阵哆嗦。阮大顿觉手指下的肉核一
阵鼓胀,便有一股热液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喷洒了出来,将他的肉根处喷得一片热
烘烘的。同时间,深入在里边的肉茎象是被那嫩黏的软肉绵绵密密的咬合住了,
更有一阵热烫的液汁淋淋洒洒的浇在龟头上,烫得他也是一阵酥麻。

  当即,两手紧捧了凤娘臀胯,速速的又是几十下抽顶。终于忍禁不住,下身
一挺,将肉茎尽根埋进阴道里边,龟头紧顶着那团软骨朵似的子宫颈口,翕动鼓
胀着,便将热精一股脑地浇注了进去。

  泄了精,阮大还舍不得拔出来,半软的肉茎埋在她阴道里边,身子慢慢趴伏
到她身上,呼呼直喘粗气。

  凤娘慢慢回复了神智,便听到阮大笑吟吟的说:「你刚才是不是尿了?」直
把她羞得满脸通红,嘴里嚷着:「我没有!我没有!」便将脑袋埋进他怀内。俩
人身子一动,那半软的肉茎便从她里边滑脱出来,那混杂着她淫蜜的精液顿时跟
着冒涌而出,将俩人下体沾染得一片水糊。

  凤娘「啊」的一声惊呼,便推阮大起身,要找块东西来擦拭。一时找不着,
就拿了枕巾来擦。只是俩人的下体先是被凤娘的失禁浇得一片水淋淋的,又被那
白浊的黏液一糊,到处都是水迹斑斑的,哪里能擦得干净?

  凤娘脸红红的,捏了粉拳便捶阮大,口里直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阮大顺势搂过她身子,说:「别管了,一会再洗,先躺会吧。」凤娘哪里肯,只
说:「床上这么脏兮兮的,怎么好躺?再说时间长了,人家会看见的。一会叫小
翠把你席子洗一下。」

  凤娘下了床,用裙遮住下身,便要回房清洗。阮大忙叫住她,说:「再等会,
有个事要跟你商量。」凤娘见他说得认真,便回过身问:「什么事?」

  阮大已穿好裤子,坐在床沿上。要说却又不知从哪说起才好,想了一下,便
说:「你觉得我们能长久这样吗?」凤娘呆了一下,慢慢回身过来,在阮大身边
坐下,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愿跟我一起了?」阮大搂过她身子,
轻声说道:「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我们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给人察觉,
我被轰出赵家倒是小事,只怕会害了你。」

  「那你的意思又怎么样呢?」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那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用再这么
偷偷摸摸的。」

  「什么?我们私奔?这怎么可以呢?」凤娘瞪大了眼睛,直盯着阮大,「我
们又能到哪里去?外边都是乱糟糟的,又有哪里可以安身?」

  阮大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再绕圈子。他说:「我们投新四军,在队伍里
不但可以安身,而且可以打鬼子,闯事业去。」

  凤娘听了,心里乱成一团麻。的确,这样的事对一个在闺房中长大的女子来
说,确实太唐突了。她也曾听说新四军的事,对那些英雄事迹也是崇仰不已,但
真要她投身进去,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她呆想了一阵,缓缓说道:「我是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一个弱女子
又怎么去投队伍?听说新四军整日东奔西走打鬼子,我能跟得上吗?又怎么跟他
们一起打仗?」

  「我可以照顾你,我们在一起的,你还怕什么呢?」

  「可是打仗的时候呢?你也能顾得上我吗?赵国民不是和你们一起打仗的吗?
你是顾上了,可结果又怎么样呢?」

  「可是……」阮大还要说时,凤娘已伸手按住他嘴,只听她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有志气的男人,想去闯一番事业。也知道你的心意,不肯丢下我。
可是,你也该知道,我是只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只想能和你有个小小的安身之处,
在一起生儿育女,在一起耕种忙活,不求什么,只要能和你一起活着就心满意足
了。你说要投队伍,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只是,我的身子弱,能不能跟得上队
伍?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安身?就算都可以,但这样的事我从不曾想到过,容我好
好想一想,好吗?」

  阮大听她这一番说,心里有了些凉意。她说的却又句句在理,这些细节他确
是未曾认真想过。他原本是想先说服凤娘一起投新四军,再让她去问赵老爷捐粮,
但现在第一件事没有成,那这第二件事就万难说出口了。

  凤娘在他身上偎了一阵,只觉下身湿漉漉黏乎乎的异常难受,便又站起身要
回房。

  「凤娘……」阮大叫了一声,欲言又止。凤娘看着他,昵声说道:「容我想
一想,好么?而且如果我要走,小翠也要跟我走的,我俩从小一块长大,不想丢
下她。」阮大看着她,点点头,「嗯」了一声。凤娘走了两步,忽又回转过来,
双眼直视他,一字字说道:「答应我,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阮大点了点头。凤娘却是不放心,只说:「我要你亲口答应我。」阮大叹口
气,只得说:「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一个人偷偷走的。」凤娘望着他,说:
「如果你一个人走了,你看着,我绝不会活下去的。」

  「凤娘!你这何苦……」阮大站起身,搂过凤娘。凤娘依在他怀里,轻轻的
说道:「你是知道我性子的,我说得出,便做得到。如果你真要一个人走时,你
就再不会看到我的。」

  「不会的,我不会一个人走的!我答应你!」阮大说出这话,眼角便已有些
湿润。

  「嗯!我先去洗一下身子,你再睡会罢,昨晚肯定也没睡好的。我让小翠来
给你换了席子。」

  「好。」

  凤娘慢慢走到房门,侧耳听了一下,确定没听到人声,便迅速拉开门,闪身
出去了。

  她口里虽说放心,但心里终是不踏实,从此便多了个心眼,让小翠暗中注意
他的行踪,直怕他一个人悄悄走了。

  阮大更是思绪万千,一时想着自己一生的抱负,一时想着凤娘的种种情致,
心中委实难决。又想到刘三还在那专等消息,知道这事不好拖的,时间越长他越
危险。却又怎么向赵老爷开口要他捐粮呢?思前想后,终难定下个好主意,逼得
没法处,就横下心:「直接就问他要粮,倘若好说,那就办成了事;倘若他说个
不字,定会去告密,那么唯有一走了之了。」

  也不管床上还是一片污液斑斑,就下了楼,找到赵老爷。开门见山地向他借
粮,表示愿意终身为奴以偿粮债,并将刘三那一番话也一并说了。

  谁料,赵老爷也曾听闻过新四军抗击东瀛鬼子,早存了钦佩之仪,现在又听
了那一番说词,随即就说:「依着赵家的祖训,我们赵家人不问官不问政。终身
为奴的说法你不用提了,你说的新四军我是听说过的,不说别的,光冲着专打东
瀛鬼子这一点上,我就会给粮的。再说他们住在山上却不下来骚扰我们,而是好
礼相求,如果他们扛着枪来问我要粮,我能说个不字吗?按你说的,这是一支严
明的队伍,能有这样的见识,又怎不会有一番作为呢?你回话让他们来搬就是,
我这有多少就让他们搬多少。」

  阮大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容易,当真是喜出望外,兴匆匆的便去找刘三。走
到正门口时,碰见小翠正抱了他的席子准备去刷洗。小翠见着他,一张俏脸登时
胀得绯红,随即「格」的一笑,轻咬着牙,低声说道:「你做了坏事,却要带累
我!拿什么来补偿呢?」

  阮大见着她的模样,已知她收拾过他房间,其中的奥秘皆是心知肚明,脸上
不由一热。又因办成大事,心里喜孜孜的,现在听了她的玩话,不由得心里一荡,
随口就玩笑道:「想要什么补偿呢?要我以身相许吗?」

  「呸!坏东西!」小翠脸更红晕了,一扭腰便小跑着去了。阮大见着她的娇
俏模样,想起凤娘说带她一起走的话,不由一阵犯愣。小翠跑到院门口时,回头
见阮大还在呆望着她,又「格」的一笑,红着脸跑出门外。

  刘三得到阮大的回复,自是兴奋不已。当夜,就发了暗号,引队伍乘夜色下
山,搬粮食上去。刘三问起投新四军之事,阮大只吱吱唔唔的回答不上,刘三就
说:「唉,那就再过一阵子吧。眼下我们粮食也紧,许多事还得要你在山下照应。
要走时,我来接应你吧。」

  赵老爷见着他们一个个衣衫褛褴,却又精神饱满,斗志盎然,不由好一阵叹
惜。暗中购置了衣棉布匹、咸盐伤药等紧缺用品,让阮大转送给新四军。新四军
自然对他感激不尽,后来土改打土豪时,新四军首领还专门修书一封给当地政府,
颂扬了赵家的援手之德,因此而避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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