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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柔情] 【雨过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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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黄药师傲然擦去手上的血迹,对两人毫不理会。吴昆只盼他能饶自己一命,
当下打起精神,两腿哆嗦着把浑身浴血的关薇拖到案边,剥得干干净净。

  关薇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但多年的淫虐生活使她的肉体分外发达。两只豪
乳又肥又大,肉球般并在胸前。乳晕足有掌心大小,与乳头一样变得紫黑,显然
是被无数人把玩过。同样紫黑的还有她的下体。那两片花瓣肥厚异常,中间分开
手指粗一条缝隙——从她被仇敌破身那一天起,这两片花瓣就再没有合拢过。

  吴昆一心只求自保,当下把关薇按在地上,玉体挨着木案笔直跪坐,然后掏
出那对肥乳并排放在案上,捏着乳头将充满弹性的乳球拉得圆长。

  关薇怔怔望着他,颤声道:「昆哥……」

  吴昆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摆弄那对乳房。他从囊中拿出两枚四寸来长的钢
针,捏着乳头用力扎在案上。关薇双臂已折,只能直挺挺跪在案旁,眼睁睁看着
丈夫把自己两乳牢牢钉住。斑驳的漆案上,两只肥白的圆乳并排而列,被钢针刺
穿的乳头微微翘起,仿佛两粒紫黑的葡萄。

  吴昆绕到关薇背后,抱住她的雪臀向上一抬,把一只肥光光的大屁股掀了起
来。关薇下巴重重磕在案上,脑中顿时一阵眩晕。她突然觉得很可笑,被无数人
插过玩过的贱屄却要被丈夫亲手剜出来,真是很应该呢。

  吴昆抬眼看了看黄药师,只见他面无表情,神色漠然,显然不把他们的生死
放在心上。吴昆一咬牙,拿起厨柜上的牛耳尖刀,笔直送入关薇会阴。刀锋上下
两个肉穴同时收紧,白生生的臀肉剧颤不已。

  关薇疯狂地叫道:「你割你割!剜出来就干净了!」

  吴昆只怕她说话激怒黄药师,让自己也不得活,于是手腕一拧,刀尖沿着玉
户边缘一路划到阴阜上方。关薇下体血如泉涌,她嘶声厉叫,两腿用力挺直。

  吴昆干脆封住她的穴道,牛耳尖刀齐根扎进阴阜,然后从另一侧弧形划下,
与会阴处的刀口连成一体。

  关薇雪臀下被切出个叶状创口,整个玉户都滑了出来,四周刀口整齐翻开,
紫涨的花瓣内鲜血淋漓。

  吴昆五指插进刀口,揪住柔软的玉户向外一拽,将肉穴、膀胱、子宫尽数扯
出。

  关薇大叫一声,雪白的屁股中间瞬时多了一个椭圆状的血洞,深不见底。她
喉头丝丝作响,瞳孔渐渐散乱。

  吴昆扳起她的肩膀,尖刀探入关薇怀中,从乳根向上一挑。只见案上那条被
拉长的玉乳猛然一弹,变成半圆的球体,在案上不住跳动。

  两只乳球与身体断开,关薇玉体鲜血遍洒,宛如浴血的百合。她呆呆趴在案
上,兀自挺着被剜去性器的圆臀,失神的眼睛望着吴昆,「昆哥……」

  吴昆放下尖刀,跪在黄药师身前哑声道:「小的已杀了血百合这个妖女!」

  黄药师目光闪闪地望着他,没有做声。

  吴昆小心地说道:「黄岛主要不要……尝尝小的手艺……这妖女奶子肥软,
蒸熟最是美味……」

  关薇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终于消失了。

  「哈哈哈……」黄药师突然仰天大笑。

  那笑声像一只铁锤重重敲在吴昆耳中、心头、脑际……吴昆气血翻涌,难受
之极。只听了两声,他便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吴昆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似乎还响着东邪的笑声,脑际昏
昏沉沉,身体象躺在翻滚的波涛上一样起伏不定。喉中又干又疼,火烧样难受。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形,顿时愣住了。

  昨夜他还在四明山的破庙里,此刻却躺在一叶扁舟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
海。

  吴昆傻傻看了半天,隐隐约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像是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
西。

  突然间,吴昆心头一凛——眼前波涛四起,自己竟然听不到一点海浪声!不
仅海浪,世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声音,鸟飞鱼跃尽皆无声无息。

  吴昆瞪大眼睛,两手抱住耳朵,又扯又掏,想把声音找回来,但除了耳洞里
的刺疼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舟后一条凶悍的汉子正在掌舵,他满面虬髯,神情粗豪,两只血红的大眼恶
狠狠盯着吴昆,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结果却只吐了口浓痰。

  「老子聋了!」吴昆吼道。张开嘴他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只剩下半截!

  眼前青影微动,黄药师缓步走来。与他孤傲的眼光一触,吴昆立刻又矮了半
截。黄药师不屑的把一面铜牌掷在他面前。吴昆瑟缩着拿起来一看,只见一面镂
着一枝桃花,另一面则是两个黑漆漆的大字:「哑仆」。

  一股寒意直入心底,吴昆抱着头无力地跪在舱板上,随着波涛的起伏,在碧
蓝的大海中越漂越远。

  哑仆:桃花岛奴仆。黄药师曾言:「黄某并非正人君子,江湖上亦号称『东
邪』,自然也不屑与正人君子为伍。手下仆役,越是邪恶,越是称我心意。」因
此他遍游天下,遇到忘恩负义的奸恶之徒便一一割哑刺聋,擒至岛上以供驱使。

  从舟山下海,经过峙头洋向北,航行一日后海风中突然传来阵阵花香,远远
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座草木葱笼的大岛。岛上花团锦簇,红黄绯紫诸色杂陈,一
望无际尽是奇花异卉。花间遍植桃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料想每年初春,定
是满岛桃花缤纷。

  小舟入港,泊在湾中。码头上三男一女,向黄药师躬身行礼。当先一人,身
长玉立,神采飞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英姿勃勃,女的星眸丹
唇,貌美如花。最后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四人都是神清气朗,直如人中龙凤。

  吴昆既聋且哑,只看到四人一一施礼问候,神态恭敬之极,却听不见一字。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桃花岛四大弟子:曲灵风、陈玄风、梅超风和陆乘风。

  踏入岛上,但见道路密布,东南西北尽是曲曲折折的小径,密如蛛网,繁复
之极。只走出十余丈,吴昆便头晕目眩,迷失了方向,他不敢再看,只低着头紧
紧跟着众人的脚步。

  走出数里,转过一座山冈,眼前出现一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片竹林。林中
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清雅之极。亭上的匾额写着「积翠亭」,两旁悬着一幅对
联,上书:「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亭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
枝干虬屈,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木。亭内摆着几张竹几竹椅,型制尚新,清幽无
比。

  黄药师坐下吩咐几句,梅若华便领着吴昆离开。

  梅若华年方二八,身态轻盈,婀娜生姿。她分花拂柳一路行来,柔软的腰肢
一摇一摆,吴昆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却不敢有半分妄想。

  走了不远,陈玄风从后赶来,与梅若华并肩而行。两人说笑几句,梅若华发
起嗔来,陈玄风咧嘴一笑,纵身勾住树枝,一个腾身轻轻巧巧翻出数丈。梅若华
拔步便追,两人一前一后,鹰飞燕舞般掠入花丛。

  吴昆一步也不敢乱走,只有傻傻站在原处。这两人年纪比自己小着一大截,
只学了一点皮毛,武功已然在己之上。黄药师本人该是何等功夫?

  当日黄药师出手不过三招,手段也不及他们夫妻凶残,但那种睥睨众生的傲
世风采却让心狠手辣的吴昆吓破了胆。在他面前,吴昆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
蝼蚁,什么雄心壮志、桀骜不驯统统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梅若华回到林中,她脸上红晕未褪,桃花般娇美之极。吴昆跟在
后面亦步亦趋,只见她从枝上采了朵蔷薇,满怀心事地一片片揪着花瓣,神情间
似嗔似喜。

  自此吴昆便在桃花岛住下,当了名做饭的哑仆。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充作舟子的大汉原来也是纵横江南的大盗,说起来
还是有名的同行——鹰煞杜胆。而另一名大盗狡狐胡林也在此间,做了种花的杂
役。

  岛上共有数十名哑仆,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丁百鹏、乔勇等十几人也是有名
有姓的武林汉子。余下众仆,或是酷吏、或是奸商,无一善类。这些人都是阴沉
枭鸷的凶徒,虽然同岛为仆,但彼此间极少往来。

  吴昆住在岛西弹指峰下,旁边便是清音洞,距海滨只有三里,离黄药师所住
的精舍仅隔着绿竹林,不过里许远近。他只负责岛主的饮食,众弟子和哑仆另有
厨房,活儿并不算重。除了每天四次送去饮食,吴昆都在厨下按着黄药师所作的
膳谱煎炸烹煮。即使不论武功,单是这份食谱便足以让吴昆心服口服,他整整学
了三年,连当初习武时也未曾如此用心过。吴昆知道,自己所学的,不过是这位
广博如海精深如渊的东邪末技之一端。

  三年间,吴昆已经习惯了无声的世界。他不仅学会用手势来「说」哑语,还
学会了用眼睛来「听」唇语。从嘴唇细微的动作便可以分辨出主人的话语。

  黄药师又收了两名弟子,武眠风和冯默风。这六名弟子加上哑仆,岛上主仆
师徒数十人,只有梅若华一名女子,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夺目。诸弟子虽
然心存爱慕,但顾忌师父严厉,谁也不敢稍有表露。

  桃花岛弟子常常在绿竹林和试剑亭练功习武,闲暇时或是按管引箫,或是挥
毫泼墨,一个个潇洒自若,风流倜傥。

  黄药师似并不急于让弟子进入江湖,王重阳门下的全真七子已经名满天下,
桃花岛六名弟子依然隐居在桃花深处,逍遥自得,有如神仙中人。

  吴昆武功未废,见闻又广,自看得出众人武功深浅。两名小弟子入门未久,
且不必说,而其余四大弟子任何一人都在己之上,足以纵横天下。

  他常常会想起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江湖,假如有一天他们艺成离岛,江
湖中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吴昆不会想到,他们的离岛与结局,会与自己想像的相差那么远。

  曲灵风:桃花岛首徒,后隐居临安府牛家村卖酒度日,人称「跛子曲三」。

  为重归师门,他屡入皇宫盗取书画古玩,终因双腿残疾与武功大夫石彦明同
归于尽。遗下一女,后归桃花岛。

  陈玄风:离岛后武功走入邪路,以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名震武林,人称「铜
尸」,后死于大漠。

  梅超风:原名梅若华。离岛后为练九阴真经杀人无算,人称「铁尸」,与陈
玄风合称「黑风双煞」。后死于临安牛家村,临死方重归师门。

  陆乘风:后隐居太湖归云庄,十六年后得以重归师门。

  武眠风:离岛后心情郁郁,多病早故。

  冯默风:以打铁为生,后死于蒙古军中。

                                (五)

  这年初夏,吴昆在厨中烧制「玉笛谁家听落梅」。

  这道菜是用羊羔坐臀、小猪耳朵、小牛腰子各一条,与獐腿肉和兔肉揉成的
肉条拼制而成。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
味纷呈,变化多端,直如武学高手的招式层出不穷,人所莫测。

  锅中的香味飘起,吴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道菜——乳白色的汤汁中,浑
圆的玉乳浓香四溢,鼓胀的乳头红艳肥嫩,似乎还带着一股奶汁般的香甜……

  吴昆四顾无人,扔掉锅铲,钻到门后,握住发硬的肉棒使劲套弄起来。他好
色如命,这三年形同囚居,早憋了满腔的欲火,但只能靠自己的手指发泄。

  良久,吴昆松开黏糊糊的手掌,脑袋支在墙上,额头一下一下用力撞着,牙
关咬得咯咯作响。足以焚身的欲火略息了一些,但眼中的火焰仍在升腾。

  墙上一枝桃花突然绽开,吴昆心下一凛,慌忙整好衣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
枝桃花。

  哑仆既聋且哑,无法用铜铃传讯,黄药师便专门制了这枝机关桃花,用来传
递讯息。

  桃花一朵一朵越开越多。等十二朵桃花完全绽开,吴昆不敢怠慢,急忙朝港
湾奔去。

  十二朵桃花全开,意味着岛主黄药师就要回来了。

  黄药师每年离岛两次,游历天下,每次总在两个月左右,这次他却一去半年
没有任何音讯。众弟子心急如焚,但师父秉性严厉,谁也不敢离岛。最后还是性
子最急的陈玄风按捺不住,独自离岛去打探消息。他一去月余,也未有消息。

  吴昆有时会想:黄药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旋即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
笑。无论武功智计,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及黄药师一根毫毛?

  一叶小舟迎风驰来,船头一人青袍方巾,神采飞扬,正是东邪黄药师。

  吴昆聋哑后目力大进,抬眼一看,只见黄药师满面春风,与以往的孤高自傲
大相迳庭,连眼神都带着笑意。

  「莫非是得了什么异宝?」吴昆暗自纳闷儿,「去年他从天师观抢来《鸭头
丸贴》也没有这般得意啊。」

  在桃花岛熏陶多年,吴昆早已非吴下阿蒙,才学虽然没有,见闻却是大大不
同。他一个做饭的哑仆,所见的书画真迹,足以羡煞一般的鉴赏名家。

  少顷小舟入港,五名弟子喜形于色,一齐躬身行礼。黄药师没有下船,却从
舱中扶出一个女子。

  吴昆一瞥之下,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半晌后脑中犹
自微微眩晕。

  那女子身着白衣,青丝披在肩上,如云如瀑。她年纪似乎比梅若华还小着两
岁,丽色绝伦,明眸丹唇,眉目如画。那女子莹白的小手放在黄药师掌中,小心
翼翼地下了船,在阳光下嫣然一笑,直令百花失色。

  「这是你们师娘。」看到弟子们惊诧的目光,黄药师只洒然一笑,扶着娇妻
道:「阿蘅,这是灵风,这是超风……」

  吴昆怔怔地望着黄药师的嘴唇,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看清。心底无限的崇慕
中,不期然泛起一股嫉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不仅潇洒从容,风采
照人,而且聪明绝伦,无所不窥。相貌、武功、才学、智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居处是桃花岛这样的世外仙源,门下是曲陆梅陈这样的人中龙凤——黄药师
怎么能不傲?他简直是神!现在又娶这样一个娇妻,连神也该嫉妒呢……

  可是凭什么他就该高高在上?自己就该当他脚下的蝼蚁?

  吴昆心里翻翻滚滚,一会儿又嫉又恨,一会儿又崇慕万分,到最后自己也分
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冯蘅:十七岁,嘉兴人氏。东邪黄药师之妻,后因小产而亡,遗下一女。

  桃花岛的道路暗合奇门八卦、阴阳五行,平常人一上岛便眼花缭乱,辨不出
东南西北。冯蘅缓步走来,却如闲庭信步,不时指着岛上的道路与黄药师说些什
么。她脚步轻盈,娇怯怯毫无力道,显然不谙武功。

  黄药师对柔弱的妻子宠爱万分,一路谈笑风生,尽显胸中才学。

  诸弟子在后听了几句,不由暗自咋舌,这位师娘年纪虽小,但对奇门遁甲熟
稔之极,与师父随口谈论,已是精深幽微,奥妙无穷。真不知师父在哪里遇上这
么个师娘。

  到得积翠亭,冯蘅已经走得娇喘细细。黄药师将她扶到椅中,先问了陈玄风
的去向,然后笑道:「我此番离岛,得了两件异宝。」

  黄药师不重礼法,对弟子也是以「我」自称,但诸弟子对他的尊崇却并无稍
减,当下齐声道:「恭喜师父!」

  「第一件就是你们师娘……」

  冯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眉宇间却甚是欢喜。

  「第二件,是你们师娘从周伯通手中得来的《九阴真经》!」

  此言一出,众弟子先是大惊,旋即又是大喜。当年师父论剑华山,终究还是
不敌王重阳,后来因此弃剑不用。可周伯通是王重阳的师弟,当世能胜过他的也
数不出几个,师娘毫无武功,如何能从他手中取得《九阴真经》?

  黄药师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半年前他在嘉兴邂逅十七岁的冯蘅,立时一见倾心。黄药师何等样人?向来
率性而为,从不为俗礼所拘,莫说意中人年已及笄,就是再小几岁只要看中,他
也要想方设法携到桃花岛等她长大。而冯蘅也非凡俗女子,见得黄药师的才华风
采已是芳心暗许。两人遂结为夫妇,携手同游。

  燕尔新婚,心心相映,冯蘅展眉解颐,欢喜无限,黄药师更是意气风发,对
娇妻爱若珍宝,无论何事都不肯稍拂其意。

  途中夫妇俩遇到老顽童周伯通,得知他随身带着《九阴真经》下卷,奉师兄
遗命藏往秘处。先是冯蘅以言语相激,其后黄老邪又在赌赛中使诈,逼得周伯通
将《九阴真经》借给冯蘅一阅。

  冯蘅尽展长才,一阅之下便将全书默记于胸。她不愿除丈夫外世间再有《九
阴真经》,又设计激得老顽童毁去真本,却在别后誊写一份,交予丈夫。两人均
是诡计多端,聪明绝顶,此番夫唱妇随,珠联璧合,任是大罗金刚也着了两人的
道,何况是天真未凿的老顽童?

  众弟子无不又惊又佩,想到自己也能修习经上的绝世武学,更是欢喜万分。

  曲灵风自恃对诗文词赋过目不忘还属可为,但若是不谙武功,不解文意,想
将一本七八万字的武学秘藉尽数记下,那是万万不能。不由对师娘的聪明才智钦
服无地。

  黄药师将一本素册放在竹几上,只见上面写着「九阴真经下卷」六字,字体
圆润妩媚,显是师娘的手笔。

  黄药师抚着书册道:「这下卷只有武技而无内功心法……」

  众弟子闻言大为失望,若无上卷的内功心法,这本下卷只是无根之木,欲练
无门。

  黄药师却傲然道:「这《九阴真经》也是凡人所作,别人作得出,我黄药师
为何就作不出?既然下卷在手,我黄药师若不能自创上卷内功心法,练成经上武
功,绝不离岛一步!」

  吴昆在亭外看得分明,眼见黄药师最后这番话豪气干云,直想大吼大叫,发
泄心里的悸动。

  可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哑仆——在黄药师眼里不过是一条蝼蚁也不如的小虫
而已。

  黄药师与冯蘅携手离去,意态亲密无间,青衣红颜笑语宴宴,真羡煞芸芸众
生。

  众弟子纷纷散开,梅若华朝他打了几个手势,吴昆连忙去厨下取了茶水点心
送了过去。

  黄、冯两人已除去外衣,立在窗前指点岛上风物。冯蘅倚在黄药师臂间,听
着丈夫一一讲述弹指峰、清音洞、试剑亭、绿竹林……虽未开言,但她眉梢眼角
流露的柔情蜜意却是一望可知。

  吴昆眼尖,一眼就看出冯蘅腹部微隆,已然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吴昆不敢多
留,放下杯碟便即退开,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到冯蘅裙下那双纤足,心神又
是一荡。

  吴昆心里乱纷纷百味杂陈,没有心情再去做那道「玉笛谁家听落梅」,他沿
着花径,曲曲折折朝海边走去。

  此时桃花已然谢尽,枝间结满青桃,偶有一个向阳的已经泛红,沉甸甸坠在
枝头。吴昆早已熟悉了岛上的道路,虽然不知阴阳相克五行变化的道理,也能来
去自如。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树丛,坐在一块礁石上木然望着大海。

  碧蓝的海水在暮色下显得愈发幽深。连绵的波涛起伏不定,浩无际涯,使人
顿觉渺小。吴昆勾下头埋在膝间,咬紧牙关,呼呼喘着粗气。

  老子纵横半生,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他黄药
师也不过是一个人,老子凭什么要当他黄药师的奴仆?

  吴昆越想越恨,他跳起来抓起沙滩上的碎石,疯狂地掷进海中。礁石激在海
面上,溅起尺许浪花,然而浪花落下,大海依然如故,一个浪头便抹平了水面的
波纹,根本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吴昆直掷得精疲力尽,双臂酸疼,才无力跪在海边,用仅存的半截舌头,嘶
哑地嚎叫起来。

  愤恨渐消,一股卑微感油然而生。吴昆搭拉着脑袋,灰溜溜走入桃林。

  什么腥刀吴昆、纵横江南,在桃花岛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像鹰煞杜胆、狡狐
胡林……不也都老老实实在此为奴为仆吗?天色将晚,还是赶紧回去做饭。

  ……不知道夫人口味如何……

  梅若华已在厨下等候多时,见到吴昆便用手势责骂他为何不在此间。

  吴昆唯唯诺诺,眼睛却直勾勾望着那双雪白的小手,一个劲儿咽着唾沫。

  梅若华骂完才说师父吩咐,师娘不喜油腻,让他用心做几道素菜,说罢扭腰
走了。

  「妈的,走那么快,急着偷汉子吗?」吴昆心里骂道,手上却不敢怠慢,老
老实实洗手净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开始打点精神,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穿过绿竹林,眼见是一片荷塘,塘中一条小石堤蜿蜒而过,两旁荷叶田田,
开着满塘雪白的莲花,清香阵阵,沁人心脾。对岸一座房屋,全是由不刨皮的松
树搭成,屋外攀满青藤,清雅脱俗。这便是黄药师所居的精舍了。

  此时明月初升,清风徐来。精舍轩窗敞开,邻塘的月台上放着一张石几,新
来的女主人正凭几而坐,与黄药师对弈花前。

  玉白的纤指拈起一枚黑子,轻轻敲在石上,吴昆心头微震,似乎能听到那声
清幽的低响。他蹑手蹑脚把小菜放在旁边,又取出一瓶碧春醪,两只玉杯,小心
放好,然后悄悄退开。

  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有朝他看上一眼,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走过荷塘,旁边一丛薜苈下微微一动,却是一人伏在下面。吴昆抬眼一看,
认得是狡狐胡林。胡林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花锄,两眼精光闪动,恶狠狠盯了吴
昆一眼,垂下头用力翻起泥土来。

  吴昆心里冷笑,走出数丈后回头再看,胡林正直着脖子,呆呆望着月台。

  「呸!」吴昆心里恨恨骂道:「你这猢狲算什么东西,敢打夫人的主意?」

  月色下,冯蘅娇靥如花,皓腕胜雪,白衫衣袂轻举,凌风飘扬,仿佛是月亮
中走出的仙子。而黄药师青衫磊落,英风傲骨,两人一如奇花异葩,一如苍松神
木,假如这世间真有神仙,那就是这对神仙眷侣了。

  吴昆蓦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妻子。

  只不过很早以前就被自己当着黄药师的面剖乳剜阴,以示效忠……

  「肏你妈,臭婆娘,你能跟人家比吗?他妈的!真该把婆娘的屄留下来,一
天肏上几回!」

  想起血百合白生生的肉体,肥嘟嘟的性器,吴昆忍不住性欲勃发,他钻进树
丛,掏出家伙一阵猛捋。最后疲惫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一任嫉妒和恨意疯
狂地噬咬着自己的心灵。

                                (六)

  半个月后,陈玄风回到岛上,黄药师正值新婚,心情大佳,徒儿又是一片好
心,只摆了摆手,没有追究他擅自离岛的过错。

  见过师父、师娘,陈玄风迳自去寻梅若华。两人见后又是一番惊喜,悄悄避
开诸位师兄弟,跑到桃林深处。

  吴昆刚从海边返回,只见陈玄风和梅若华手拉手钻进林中,不由心下一动,
远远跟在后面。

  两人在一株桃树下立定脚步,四手相握,四目交投,良久没有开口。

  吴昆趴在花丛后,一手插在裆中,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肏你妈!怎么还不
干?是不是不会啊?他妈老子来教你!姓陈的,把那小婊子往地上一推,扒掉裤
子,按住屁股掰开腿,对准那个骚屄狠狠一捅……」

  三年没见过女人肉体,吴昆急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打倒陈玄风,按住
梅若华,抱住那只圆滚滚的大屁股,肏她个死去活来……

  正郁闷间,陈玄风忽然一动,吴昆两眼顿时瞪得老大。却见,陈玄风纵身跃
起,从枝上摘了颗最大最红的桃子放在梅若华手中。

  梅若华一点一点细致地剥去桃皮,在红红的桃尖上咬了一口。甘甜的桃汁从
鲜红的唇瓣流出,沾在雪白的手指上。少女抬起头,含羞带喜地瞥了师哥一眼。

  陈玄风再按捺不住心底的爱意,双臂一紧,将师妹紧紧抱在怀中。梅若华手
指一松,咬了一口的红桃掉在了地上。

  吴昆一趴就是半个时辰,等得直想吐血,「什么黄老邪,教出来他妈的都是
圣人!这大热的天儿,抱了都半个时辰还不撒手!」

  没奈何,吴昆只好爬了起来,他故意放重脚步。陈梅二人听到声音,慌忙分
开,一溜烟地走了。

  吴昆盯着梅若华的圆臀,暗暗道:「小婊子,你的小嫩屄迟早保不住,叫老
子碰上,非分你一杯羹!」

  黄药师对弟子极为严历,生性又喜怒无常,陈梅两人虽然有情,但也不敢贸
然表露,只好等待时机禀明师父。

  如此过了月余,一天夜里,两人又在林中相会。花香扑鼻,月色撩人,这一
对年轻的恋人心醉神迷,不禁情动十分。

  陈玄风两手激颤,一件件除去梅若华的衣衫。梅若华面红似火,紧紧搂着师
哥宽厚的背脊,拱起玉体。陈玄风喘着气对准那片湿滑的秘处,耸身而入。梅若
华一声娇啼,股间已是腥红宛然。

  两人如胶似漆,缠绵竞夜,直到天色微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梅若华衣衫
散了满地,找来找去独独找不到自己的亵衣,眼见天色将亮,两人顾不得细找,
只好匆匆披上衣衫分头离开桃林。

  梅若华心头又是欣喜又是惶恐,能与师哥合体同欢固然欣喜,但师兄妹私下
偷情,已犯了师门大忌。想到师父的脾气,梅若华不由芳心忐忑。

  刚绕过清音洞,身前突然闪出一条人影。

  梅若华一惊,待看清来人,她皱起眉头,打了几个手势,「你怎不去做饭?

  来这里做什么?「

  吴昆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条锦帕模样的粉红事物,迎风一抖,然后埋在
脸上,鼻翼翕张,一阵猛嗅,两只怪眼向上翻着,射出淫猥的目光。

  梅若华仔细一看,那锦帕正是自己失踪的亵衣,不由又羞又急,抬手朝这个
下贱的哑仆抓来。她手臂微曲,波浪般起伏无定,正是桃花岛的「碧波掌法」。

  那个做饭的哑仆向后一退,倏忽跃出丈余,竟是一名武林好手。梅若华一招
落空,心下不由一惊。上岛以来,这个做饭的厨子从未露过武功,她只听师父说
他以前是名大盗,却不料功夫如此高明,纵然不及自己,也相差无几,想把他擒
住,可要费上一番工夫了。

  梅若华俏脸含怒,比划道:「你想怎样?」

  吴昆一直留意两人行踪,见他们唯恐人知的样子,暗忖必是怕黄药师知道。

  吴昆一向擅于趁火打劫,见状便想藉机勒逼梅若华就范。他把亵衣揉成一团,
淫笑着塞入裆内,然后打手势道:「你们两个狗男女的事老子都知道了,如果不
想被岛主知道,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梅若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到昨夜与师哥缠绵的羞态都被这个丑恶的汉子
看在眼内,不禁羞忿欲绝。

  吴昆色迷心窍,又比划道:「今晚你一个人到后山,掰着屁股让老子狠狠肏
上一次……」

  眼见吴昆左手握成圆圈,右手食指比划着插来插去,梅若华气得银牙紧咬,
趁这个卑鄙小人正比划得高兴,突然两肘前挺,施出桃花岛绝技「灵鳌步」,一
个箭步掠到吴昆面前,接着并指成刀,朝他腰间劈去。

  吴昆勉力侧身避过,腹下一阵剧痛,却是亵衣被梅若华扯出,挂住了那个东
西。吴昆见势不妙,连滚带爬钻进花丛,已然惊出一身冷汗。「这臭婆娘,还真
他妈的不好惹……」

  梅若华担心惊动旁人,也没敢再追,她转身跑开,一边跑一边忿忿地把沾着
污物的亵衣撕成碎片。

  吴昆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见梅若华没有来找他的麻烦,想来是不敢被人知
道,胆子不禁又大了起来。那夜偷窥了两人交欢的艳景,他再憋不住积了三年的
欲火,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晚间他去精舍送饭,照例又在塘外遇到了胡林。两个月来这个瘦小的汉子突
然勤快了许多,有事没事都跑到精舍附近,给花丛浇水施肥。

  吴昆提着食盒与胡林擦肩而过,心里暗暗道:「什么狡狐?明摆着是头猪!

  天上的月亮好看,看得到吃不到不是白搭?「

  穿过石堤,黄药师夫妇正拥坐在窗口。冯蘅闭着眼睛,香软的纤躯依在丈夫
怀中,两手温柔在搭在微隆的小腹上,那张兰花般娇美的面孔上,荡漾着甜蜜的
笑容。雪白的长裙从窗台垂下一角,在晚风中轻轻飘荡。她没有穿鞋,纤美的秀
足柔顺地蜷在身下,明玉般晶莹剔透。黄药师两臂环着妻子的香肩,玉箫竖在妻
子脸侧,低低吹着曲子。

  夕阳将暮,玉人、白裙、洞箫……一切都沉浸在温暖的橘红之中。圆形的轩
窗仿佛一个画框,夫妻俩就像画中的人物,洋溢着凡人无可企及的幸福。

  吴昆默默放下酒菜,正待退下,却见冯蘅朝他招了招手。吴昆心一下子提到
嗓子眼,他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等待夫人的吩咐。

  冯蘅慵懒地打着手势,告诉他:采些青梅酸杏,或者是未熟的葡萄——总之
是要酸的,明天送来。

  吴昆只看到雪白的手指一翘一翘,险些连夫人说什么都没看清。

  世上竟然有人能把哑语「说」得这么好看……吴昆突然觉得:当一个哑巴也
很幸福。

  「明白了吗?」冯蘅问道。

  吴昆赶紧使劲点头,差点儿把头上的青布小帽甩到地上。

  冯蘅嫣然一笑,抬起头对丈夫说了句什么。

  吴昆虽然听不到,却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像一盆雪水从头浇下,冰冷彻骨。

  冯蘅说:这个人长得好丑……

  吴昆几次三番趁无人的时候拦住梅若华,举止一次比一次下流。梅若华强自
苦忍,有几次忍不住出手,都被吴昆连滚带爬地逃走。

  梅若华想对师哥说,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干脆每天随杜胆等人出海打渔,躲
避吴昆的纠缠。

  杜胆、丁百鹏和乔勇这三名武功高强的哑仆是桃花岛舟子首领。不仅负责出
海,还是港中船舶的看守。岛上的哑仆都是阴险狡诈之徒,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偷
船离岛,吴昆当初也想过偷船,但他自忖武功未必能胜过鹰煞,再加上丁百鹏和
乔勇,自己更非对手,只好死了这条心。

  杜胆等人也不例外,但他们身上都中了桃花岛的独门暗器:「附骨针」。这
附骨针只要轻轻一拍,便深入肉中,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
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沿着血脉运行,让人尝遍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
苦。一时又不得死,要一两年才取人性命。

  杜胆等人都靠服用解药来压制附骨针的毒性,一旦逃离,半年内附骨针毒性
发作,那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因此若论忠心,这三人是最忠心的哑仆,不但
不敢擅离,连船都守得严严密密。

  傍晚,梅若华刚刚上岛,还未走到试剑亭,就在桃林中被吴昆拦住。

  吴昆始终是贼心不死,反正梅若华比自己更怕被人知道,眼下就算一时玩不
了她的身子,调戏几句也是好的。

  「臭婆娘,来陪老子乐乐!」

  梅若华柳眉挑起,手掌斜斜一挥,让他「滚蛋。」

  「你的屄你师哥玩得,老子就玩不得?」吴昆淫笑着比划道:「又少不了一
块肉。尝尝你就知道了,老子鸡巴上的功夫可比你师哥强得多……」

  梅若华粉脸煞白,忽然脚尖一点,在半空中就从腰间拔出长剑,直刺吴昆眉
心,竟然是要命的招术。

  吴昆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到一旁,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比划道:「臭婆娘,
老子肏不到那谁都别想肏!明天老子就让整个桃花岛的人都知道你这臭婆娘偷汉
子!」发完狠,连忙一溜烟跑了。

  梅若华方寸大乱,呆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玄风在试剑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便一路朝海边找来。走到桃林,却见师
妹抱膝坐在树下哭得满脸是泪。

  陈玄风问明原委,直气得七窍生烟,三尸神乍,当下便要去找那混蛋算帐。

  梅若华扯住他,惶然道:「找他算帐只是小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可怎么得
了?」

  一提到师父,陈玄风心里也是一紧,他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就去禀明师
父……多半师父不会怪罪……」他言语迟疑,显然对师父的态度也没多少把握。

  两人愁眉不展地默然半晌,梅若华突然眼中一亮,说道:「师娘!」

  「对!咱们先去找师娘!」陈玄风跳了起来,一把拉起师妹。

  梅若华却没有挪步,她红着脸说:「我怎么……好意思去见师娘……」再怎
么说冯蘅比她还小着两岁,这等羞事如何启齿?

  陈玄风一顿足,「你在这里等我,我见过师娘就去禀明师父,要杀要剐我一
人承担!」说罢拔足朝精舍奔去。

  梅若华心神不宁地等了片刻,突然听到港湾处传来几声「嘟嘟」的号角声。

  过了一会儿,杜胆领着数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四十上下,一身劲装,神情
倨傲,脸色颇为不善。

  梅若华芳心讶异,这些年来,敢上桃花岛的也没几个,这样牛气冲天的人物
更是绝无仅有。他们来岛上究竟是为了何事?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帮人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杜胆还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
子,那几人催也不敢催,一个个急得奔前跑后,心急火燎。

  当初那名威风凛凛的大汉此时被人背在肩上,面如金纸,一个劲儿地喘着粗
气。他两臂搭在那人肩头,右手齐腕而断,创口皮肉零碎,像是被人生生撕下一
般。

  又过了一会儿,陈玄风一路飞奔地跑进桃林。正等得焦急的梅若华连忙迎了
上去,待看清师哥的脸色,心头顿时一阵剧颤。

  陈玄风唇青齿白,牙关咯咯作响,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连话都说不出来。

  梅若华从未见过这位胆大包天的二师兄吓成这样,不由惊叫道:「师哥!」

  只见陈玄风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本薄册。

  「《九阴真经》!」梅若华失声叫道:「你怎么……」

  「快走!」陈玄风扯住梅若华的手腕,跌跌撞撞朝海湾奔去。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8-2 22: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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