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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校园] 【饭岛爱:柏拉图式性爱】作者:饭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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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前曾在汤岛的卡拉OK工读了⒊个月左右,但是无法相比的是,六本
木俱乐部的华丽、耀眼、豪华让我心跳不已。想到可以真的进入接客的行业,我
的心既兴奋又喜悦。

  六本木俱乐部的女老板以及姐姐们真的是好人。

  她们都很会化,总是穿着很好看的衣服,闪亮的宝石戴在美美地手上,摆出
「这可不是玩具喔!」般地姿态将闪闪亮亮的手表戴上,全身上下都是来自异国
的甜美香味,这才真正是女人的模样。和她们比起来,自己真是自残形秽,就好
像月亮和鳖。

  「好!加油吧!」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不断地在读伟人传记,例如「海伦。凯勒」、「居
礼夫人」

  和「南丁格尔」。因为双亲总要我读各种传记,想要我变成伟大的人,所以
要我向历史上的人物学习,他们一定是这样期待的吧?但是在传记中,值得我崇
拜尊敬的女性根本一个都没有。每一个伟人的生活方式就好像是在说谎,不管谁
的人生我都不羡慕。

  违背了双亲的期待,我第一个尊敬的人,以「要像她一样」为目标的是那些
接客的大姐。

  不管往什么方向都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努力的我,比任何人更讨厌「努力」这
个字的我,如鱼得水般地鼓足干劲开始工作,心里就好像把油倒在火中一般地开
始燃烧。

  记得小时候要去远足前,我总会兴奋得睡不着觉,计划着可以带的三百日元
以内的点心,努力地考虑着要买些什么,而且从前一天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
我每天就带着如同记忆中这般快乐地展开冒险。每次要出发到六本木时,就好像
小学时的远足或是运动会般高兴得无法自已,在那里满是漂亮的姐姐们以及帅气
的男人,我每天晚上的心情都非常高昂。

  渐渐地我变得愈来愈奢侈。

  想要套装。

  想要皮包。

  想要戒指。

  想要手表。

  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付了十三万八千日元的房租,买了想要的东西,即使一点点距离也坐计程车,
钱一下子就没有了。

  当时进到店里时心想一天有二万七千日元接客的工读费应该就满足了,但露
出诚恳笑容的纯净少女,一瞬间就被金钱及欲望给污染了。

  这些渴望的饰品及名牌,都只是夸饰自己外表的道具,是为了装饰空虚自己
的必需品。

  不知当时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可悲呢?还是不愿去察觉?渐渐地无聊的愿望
愈来愈膨胀,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总之就是愈来愈想要、愈来愈想要钞票,於是我开始不断地努力提升自己的
标准和营业额。

  接客这种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是很辛苦的职业。每天要打电话给客人,
对待客人要极为细心以免失礼。因为有客人就有薪水,所以只要多注意细节及多
花些心思,自然就能让客人记得你。遥遥在我之上的一流大姐们,每天都会详读
报纸「日经新闻」,所以不管接待任何职业的人都可以谈得非常投机。在那个充
满好奇与未知的世界中,我想和更多的心灵亲近,也真的遇到了很多的人。

  在那有一个被称为No。1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的名字是仓地明美。19
岁的她,拥有令人非常羡慕的外表,明明身高只比我高⒈、⒉公分,但脚的长度
不管怎么看都相差很多,小小的脸蛋有如洋娃娃一样的完美,即使是身为女性的
我看了也十分着迷。因为有着容易亲近的笑容及爽快的性格,因此每个人都很喜
欢明美,而且她全身都是香奈儿,身上总是搭配着许多从来没有看过的高贵金属
及毛皮,总之,从上到下看起来就是非常的「俱乐部」

  的风格,可说已经到达接客行业中最高级的打扮了。

  那时的我,香奈儿是什么东西根本还不知道。

  虽然有时会在银座的百货公司看到香柰儿品牌的店,一面想着原来就是这个,
一面跑了进去。但是一看我皮包中只有三万日元,再看到架子上还差一个零的价
格,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像逃跑一般地离开。我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并对明
美和我的生活竟然差距那么大而感到愕然。

  最初我一个人住在目黑的公寓,明美则是住在自己家。

  「我想一个人祝」

  「那就搬到我住的附近来吧!」

  就这样明美搬到我住的附近,而我们也开始玩在一起。

  虽然说一个人很自由,但总觉得孤单。家搬到附近的明美和我,两个人日以
继夜一直到处玩着。

  夜晚六本木街道的霓虹灯,和一万个蒂芬妮的宝石排在一起,有着相同的光
辉及魅力。

  未曾和明美相遇的我,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加油,都不可能在这条街上昂
首阔步,不论是在视觉上或在金钱上都不可能。可是因为和明美亲近的关系,我
可以抬头挺胸地走在六本木。和明美成为朋友之后,我和六本木的距离就缩短了。

  她是一个很大方的姐姐,也是个很照顾我的姐姐。

  我生并痛苦的时候她会来看我,我金钱有困难的时候她会资助我。可是当我
想一个人的时候,这份温柔就成了累赘。有时心里有很多事情在烦,便会想和别
人保持距离,这时就会用答录机。当然,她的电话也不接。

  虽然如此,她还是会一直地打电话过来。

  「喂,不在吗?」

  「喂,你在那里呢?」

  「喂,你在做什么?」

  「喂,你在睡觉吗?」

  「喂…」

  「叮咚、叮咚。」

  最后,她就会跑到我家来按门铃。

  「爱,你在吧!」

  明美吓人的声音在屋子的最里面就可以听得到,如果不马上开门的话,她就
要开始敲门了,她会来的原因是因为经过我家时看到窗户开着。

  「这个劳力士是白金的喔!」

  「宝格丽的项链,三百八十万日元!」

  明明没有拜托她还特意拿来给我看。但说到「宝格丽」,一直只有想过「优
克尔特」

  那些小牌子的我,看到了之后确实很想要。

  我不想听到她说的话。不管是脸蛋或是身材都比我好,家又有钱的明美当然
会吸引男人们的视线,这是我最不能够适应的。虽然一方面和明美愈来愈亲近,
但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也渐渐地涌了上来。

  顺子。

  她也是存在我心中的一个憧憬。

  她拥有的是吹弹可破的白色肌肤,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亮红色的口红互相辉映
的成熟女性。在她旁边的男人总是以群计算,「女王陛下」这个名词大概就是为
她而存在的吧!

  当时,她所喜欢的对象是是个身高⒈⒎⒍公分、拥有适合白衬衫的古铜色皮
肤、膨松的长发和有一点羞涩笑容的人,再加上18K金的项链和劳力士表,喜
欢他的女孩子也是一大票,就好像当时极为出名的「迪斯可的黑衣人」一般。

  顺子很简单地就问出他的电话号码,几乎每晚都打电话给他,然后就和他睡
觉。但是她依然一副不是很高兴、一点也不雀跃的样子。她是用一副「这是理所
当然的」表情,淡淡地说着那一晚的事情。

  问出电话号码之后,她和他通了几次电话,但一直无法约定下次约会的时间。
那个晚上原本我们是和她在一起的,但后来她说∶「现在要去和他见面。」依然
看不出高兴的样子,就这样和我们分道扬镳。

  但是,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她又回到我们这边。

  总是趾高气昂、冷漠得令人感到厌恶的她,看得出眼中闪着泪光。即使如此,
她仍然不甘示弱地假装平静,冷淡地无感情般说着刚才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短短
对话。

  「你要在这里睡也可以,可以借我十万日元吗?你喜欢我吧!」

  「我要回去。」

  她毅然决然地说出口,转身就离开了他的房子。

  然后,就立刻回到我们这边。

  对她来说,向男人拿钱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男人向她拿钱,那是她自尊心
所不允许的,她这种明快拒绝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而且因为是在我们前面,所以她绝对不会哭出来,自尊支配着她,在之后她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喝了酒开始大闹的她,好像失去了什么…顺子
藉着喝酒醉,已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更离谱的是连朋友的男人也睡了。在明
美出国旅行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向明美的男朋友下手。

  「喂,是我。我跟你说,我昨天跟你的男人睡了。就这样,拜!」

  还打电话给明美做了这样的留言。

  那个时候,明美才刚开始和他的男朋友交往而已。

  奈绪。

  除了气量狭小之外,她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

  因为本身没什么自信而产生的对抗意识,所以即使是用不好的手法,都要表
现出不肯服输的态度。

  例如∶明美因为出国旅行而家里没人,她就会吃定明美大方的性格,而要求
让她使用明美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手表、宝石、名牌服饰等,一应俱全。

  然后带男人到那里去。

  「怎么样?这个房间不错吧?这全都是我的喔!」

  她只要从糟老头的手中骗到钱的话,即使是在便利商店买个几百日元的东西,
都会特地拿十万日元出来,然后再抽出其中一张一万日元来付帐。更离谱的是,
还私自将明美的宝石饰物像自己的东西一般穿戴在身上出去玩。

  在六本木朋友间所谓的「友情」,其实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的「羡慕」及「嫉
妒」。这些可想而知的事件每天在六本木不知道有多少,其中虽也有令人生气的
事,但那都是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妖艳女子所引起的。

  所有的原因都来自於「异性」的存在。当得到令人注目男性的一瞬间,内心
的自尊就立刻满溢出来。

  我是如此,我的朋友也是如此,其他姐姐们也常追着艺人们的屁股跑。

  不过不是一般的死缠烂打。就像在六本木等地方,只要每晚都出现的话,一
个星期最少就可以见到一个艺人。当然这也仅限於流行的店、酒吧以及艺人聚集
的场所,只要在那,歌手、演员、偶像甚至连搞笑艺人那些平常看起来遥不可及
的人,都可以在这和他们像普通人一样玩在一起。不可思议的是女性的艺人很少,
以男性艺人居压倒性多数。

  能够和那些男人打招呼、一起喝酒,甚至是一起做爱,这些都是我们最爱不
过的事情。

  总之大家都想和有名的人睡觉,当然是因为趣味本位和好奇心的关系,不过
能和艺人睡觉表示自己有这份能耐,所以我们也就很简单地张开了大腿。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隔天,这句一定会变成嘴中听似毫不在意的玩笑话,即使是和好笑的人
或丑的人睡,只要是和名人睡都会觉得骄傲。

  可是对那些艺人来说,他们也只是刚好与这些小姐对上眼,玩玩而已。

  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会一直等着艺人跟她们连络,不管怎么玩,不管再怎么
忙,只要他们肯约的话,就会将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如果和普通的男子交往时也有这样情况的话,就会有「被耍了」的感觉而恼
怒,但是如果对象是艺人的话,则会有「那也没关系」无所谓的想法。

  我们是为了去迪斯可玩才去工作。

  在高台上跳舞的迪斯可女郎们,每一个都穿着紧身衣、挂着闪亮的腰带、拿
着香奈儿的皮包、穿着⒎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最后再戴上像浅野温子一样很大的
金色首饰。她们如果要跟男友要礼物的话,一定是名牌的贵重服饰。白天穿得普
普通通,一到晚上就变得非常华丽,整天都想着能和开着宾士车SL或是保时捷
的男人约会,这不折不扣是泡沫经济黄金时代的写照。

  我们的狂欢好像不会结束一般,六本木的霓虹灯也未曾消失。和找男人不一
样的是,计程车不到晚上⒉、⒊点是招不到的,即使招到了也不是要回家。酒店
一直营业到早上⒋点,如果警察来的话,就会把店的灯关掉,装作已经结束营业,
但10分钟后再继续播放西洋热门音乐,一直狂欢到天亮。

  在我们的心中没有「结束」这个字,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快乐的时光、这种和同伴们毫无顾虑游玩的日子,是不是可以每天持续
下去呢?

  也曾不以为意地想过这件事,但连将来的事都不曾考虑过的我,当然也不会
担心。每天以短暂的恋爱为乐,所以也常常到有男人工作的店玩,为了有人来搭
讪所以也打扮得特别漂亮。心里只想着如果不快乐的话,不要做就好了,反正好
男人多得是。我就这样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

  只要今天过得快乐,那就够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变成了金钱的俘虏。

  因为我把我未成年的事说漏了嘴,所以不得不辞去了原本在六本木俱乐部的
工作。

  17岁的我,就到了银座的俱乐部去当公关小姐。

  和六本木不同的是银座的公关小姐显得更高级。如果说六本木的公关小姐是
娱乐节目的参加者,那么银座的公关小姐就是节目的主持人。不管在哪都是和客
人站着说话,服装也是高雅的和服,打扮得华丽还不如稳重的气氛,客人也是为
了追求这种气氛而来。

  我原本就是六本木的辣妹,与其当主持人,我还比较喜欢当参加者,和客人
一起玩闹。

  比起工作来说,工作结束后去迪斯可玩的事情更重要,所以还是会很平常地
穿着露出肚脐的衣服去上班,也因为如此,很快就赚到了钱和不动产。

  在银座工作是痛苦的。

  从我住的地方到银座,坐计程车走二四六号道,每到并木大道时就在塞车,
眼看店就在眼前却无法前进,手表的针慢慢指向⒏点。店的规定是每迟到10分
钟,就会扣⒈小时的薪水;所以有时预计会迟到超过30分钟的话,就不去上班
了,中途就转到别的地方去玩。

  银座俱乐部的营业时间是从晚上⒏点工作到12点,每天领四万日元。比起
一般打工的薪还算是不错的,但相对的我们有业绩上的压力,每个月的业绩至少
要有纯利三十万日元。

  为了达到业绩,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即使每天都去上班,同事也不会因此讨
厌你。比较有把握的客户每天都要打电话问好,为了做头发就要去美容院,有时
也会穿着和服上班。

  努力的话,每个月刚好可以达到业绩,而得到还不错的薪水。

  可是如果加上回家的计程车钱、做保养的钱…不浪费的话,每天自己也还要
多负担一万日元。如果要想提高业绩的话,就要随客人的意思,下班后也要陪客
人,如此的话玩乐的时间就减少了。

  我之所以工作是为了去玩,现在却本末倒置了。

  我因为玩乐的黄金时间都被工作所占据而感到痛苦,於是开始不去上班,店
里当然也就把我开除了。

  一如我所预测的,我很快就没钱了。

  在我身边有很多是一边在各种地方工作,一边找寻金主,等找到有钱的人包
养就立刻把工作辞掉的人。也有的小姐只要碰到可以叫乾爹的金主,就进行被称
为特攻队的卖春行为秘密劳动。

  可是我绝对不和老头做爱。我才17岁,在我心中有所谓「生理性不做」的
原则,我的少女之心还未枯萎。

  但我还是一直烦恼着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问题,所以心里总想早一点找到
一个有钱的资助者,不过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却一直无法行动。

  可是,我需要钱。

  愈是变成爱慕虚荣的贫穷女子,就愈想要做更多的打扮。

  也因为这样,所以更需要大把大把的钞票了。可是为了营业额和业绩而一直
努力是很痛苦的,又不想和老头睡。虽然想要资助者,可是又不想和他睡,卖春
更是不可能。其实在六本木的话,把身体卖掉,一个晚上便宜的话是五万日元,
一般的价格是十万日元,在银座则是二十万日元。这些钱都可以轻易地得到,可
是我绝对不干。

  虽然想要钱,可是又不肯接受老头子,那之后要怎么办呢?於是我就去找做
色情按摩的朋友商谈。

  「这样的话,我介绍你来我们的店好了。不用真的做,又比风月场所轻松多
了。即使是色情行业也有很多是很辛苦的,色情按摩就还不错。」

  她的收入是每天将近十万日元。

  「不要看我这样,我也曾是公关小姐!」我心中一边没来由地这样想着,一
边问她详细的工作内容。说实在的,此时我也有「真的做也没有关系」的想法。

  「是什么样的服务呢?只要让他射出来就可以了吧?」

  「嗯,射出来就结束了,很简单喔!」

  「那要怎么让他射出来呢?用手吗?」

  「首先,要两个人在一起淋浴,要将客人的那个地方仔细地洗乾净,房间大
约是⒊个榻榻米的大校然后让客人朝上躺着,再亲他的乳头和肚脐。」

  「然后呢?」

  「最后就是重点啦,就从下面开始舔,然后是睾丸,再来就让客人发出嗯嗯
的声音,是不是很可爱呢?」

  「咦?不是用手让他出来,是用嘴巴!?」

  「对啊,客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原来我以为只有用到手,结果没想到连嘴巴也要用上,我绝对不要。但如果
那时只是用手服务的话,现在的我,或许早已变成色情按摩小姐也说不定。

  像「」、「」、「」「、」「这样的店,还可以让我以一天体验的形式来打
工,而且工作完之后立刻就可以领钱,但是薪水比俱乐部少很多,只有两万元日
元左右。但无论如何只要从晚上⒏、⒐点开始工作到半夜⒈、⒉点之间,⒌个小
时就可以马上拿到钱,我常常隐藏年龄到这样的店里去打一天的工。

  下了班之后,拿着赚到的钱到六本木去玩,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了。可是
玩得太过分而没有去店工作的话,当然就没有收入,而且为了要去玩、为了打扮,
每个月又要花很多钱。

  我会将每个月所花的钱记在笔记本。

  ⒈⒐⒐0年一月,一百零九万五千元日元。二月,九十四万八千日元。三月,
一百五十五万日元。四月,一百八十万元日元…。

  那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对於那么大的金额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口袋里面只剩下一枚五十日元的硬币。

  即使翻遍了屋子,连每一件套装的口袋、每个皮包也都找过,却只发现一枚
五十日元的硬币。

  一个月房租要十八万日元,又没有固定职业,每天没有打工的话就没有收入。
现在全部的财产只有现在的五十日元,而且过完今天还有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
合理地、拼命地努力想明天要怎么过。

  五十日元可以干什么?搭不起公车,也搭不起电车。

  将收藏在箱子里的外国货都收集起来,选出哪些不要。可是旧的东西太便宜
了,值钱的不是不想脱手、就是非常想要或重要的东西,真是令人烦恼啊!

  我就将一些从一个经营贸易有钱人手上得到的,而且都还没有用过的波士顿
皮包以及钱包,拿到当去典当。

  当是个的不错系统。如果约好⒊个月后还想取回的话,借金的利息就比较低。
如果不想要把东西取回的话,还可以典当到相当不错的价钱。因为典当的价钱愈
高,利息也就愈高,所以如果一开始东西就不要的话,就要以较高的价钱当给当。
这样的话也比较容易和当的叔叔打好关系,因此也变得常常到当去了。

  我只要去一次当,全部的财产就可以从五十元日元变成十万元日元,而从胡
子老头那里骗来的外国货,则变成了十万元日元的现金。接下来,就可以拿这十
万日元回家,化了之后再回六本木去玩了。

  我大部份去的地方都是六木木的迪斯可,虽然店的营业时间到⒈点就结束了,
但是如果露出不想结束的表情的话,他们还是会一样让你免费进去。当然漂亮的
小姐们「」尤其是熟客和艺人就可以不受时间限制免费进常我因为未成年,所以
常被当作小孩子,他们就会以「算了,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让我免费进去。
在那有免费的酒喝,可以免费跳着舞,回家之前,再和下班的员工们一起去吃一
顿免费的食物之后才回去,这样餐费又省下来了。

  接下来,如果继续在街上徘徊的话,就会有男人搭讪。

  「喂,你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去喝一杯啊?」

  今天想喝酒、今天想唱卡拉OK还是想要跳舞,所有自己想去的店及想做的
事,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向跟我搭讪的人要求。举例来说,如果对跟我搭讪的男人
说要去唱卡拉OK的话,也可以唱免费的歌。

  可是如果想要对我更进一步的话,我就不理那些男人了。拿着人家的钱自由
玩乐,即使会让对方生气也无所谓。因为那些人只不过是我一生中一瞬间擦身而
过的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在狭窄的店内只有一个柜台。

  在柜台里面有好几个年轻的男子伫立着。在这一间一杯乌龙茶也要一千元的
怪异店中,被认为是从业员的这些年轻男子,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进行服务,
只是茫然地呆站在那。

  这是新宿二丁目。虽然每一个城镇都有一丁目和二丁目,可是这个新宿二丁
目是日本全国二丁目中比较不一样的。

  「自卫队、自卫队~」

  这些进来店看起像自卫队的人,一进来就开始唱着中森明菜的「少女A」,
用破破的腔调唱着副歌的部份。虽然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其他的客人并没有觉
得好笑的样子。

  大致看了一下这间店,倒也不是很拥挤。有很多客人都是一个人来,看不到
很多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玩乐的气氛。

  这间店就是俗称的「牛郎店」,是男人卖身的店。他们收费的规矩,短时间
的话是⒉个小时八千日元,晚上10点开始之后到隔天早上的长时间是两万日元。
所以过了晚上10点之后还在店中茫然伫立的,就是那一天没有生意、没有客人
要的年轻男子。

  之后我就常去这一间店。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石川先生的车上。他坐在石川先生的敞篷保时捷的副
驾驶座。

  那一天,我在川崎套房公寓的一间寂静的房间中,一边鉴赏着背对我睡着的
男人,一边在黑暗中写着信。信的内容是∶「明天再电话连络。」

  对着悄悄地走出房间的我,迎面而来的是石川先生的车。对着买给我许多东
西的石川先生所提出的要求,我一直无法拒绝,可能是有就和一个「车僮」交往
的想法吧。

  停在国道上四下无人的车,副驾驶座还坐着另一个男人,那就是信一。我们
两个人互相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车子就往第三京滨开去,而进入东京都内
后,想要找一间营业到早上的店。这时两人随便地交谈着,车子就滑进了目黑区
FAMIRACE的停车常虽然因为车内很暗而没有察觉,但坐在眼前的信一乍
看之下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

  「喂!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在他的房间了,我叫你而你还肯出来?还没做吗?」

  石川先生笑着这样问我。

  「他已经睡着了啊!」

  本来想将话题扯开,可是石川先生硬要将话题拉回来。就不要问我有没有做
了嘛~真想从桌子下面踢他一脚。

  这种心情石川先生是不可能了解的。

  「怎么了,说嘛!不可能没做吧?啊!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你让他射在里
面了?」

  石川先生变本加厉地说着更下流的事。

  现在在我眼中的只有一个全新的男子。是的,是一瓶还没有开过的美味新酒。

  「虽然做了,但是淋浴出来后,却发现他己经睡了。唉啊,反正,总之就是
被上了。」

  为什么就不能聊一些日常性的对话?比起刚才睡觉的那个男人,眼前还没有
被染指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较好吃。我向信一抛媚眼般地,呵呵地笑给他们看。

  「那是因为和石川先生你们在一起比较快乐啊!」

  隔天,信一就打电话来了。

  在约好要见面之后,我的脑中就完全被他的影像给占据了。至於昨天那个没
礼貌的男子,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把他给忘了吧!之所以可以简单地原
谅昨天一起睡的男人没有打电话来,是因为有信一的存在。恋爱的突然造访及看
似幸福的未来,可以轻易地将游戏人间的过去给消灭。

  说着「我喜欢法国面包」的他,在我的房间内吃早餐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我
慢慢地冲了个澡、使用护肤乳将肌肤润滑后,再往身上抹上喜欢的香水,最后是
为了他而穿上的纯白色睡衣。就在最接近天国的床上,如被驯养的家犬一般地每
天坐着等待着,这是我最满足的时刻。

  虽然如此,他还是有不抱我的时候。

  这时,我就会对着枕头发出一连串的自言自语。是他已经厌烦我了吗?还是
他有了别的女人?还是无法勃起了呢?想想真是可悲。为什么?什么原因?无法
想像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和女人一起在床上竟然不会有什么感觉。这
绝对有问题!

  即使平常会因为男人只想满足他的肉体需求而感到生气,但对方突然不想要
时,就会产生一种无法说明的不安及焦燥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早知道就不要问他不和我睡觉的原因,那是个令我后悔的烂理由。

  「是寂寞的玻」(淋病气,意思为寂寞的病)「咦…什么?」

  「……」

  刚开始他这样说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得到容易感到孤单的病,可能
是像躁郁病那般忧郁的症状,说真的,那应该是一想就知道的事,并不是因为我
单纯,而是因为我不懂汉字的关系。没错,他得的是「淋补。

  我带着身无分文的他到中目黑区的共济病院泌尿科,而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
是最高级的医院。

  没有保险证的他,诊疗费要两万元。出钱的时候虽然很痛,但想到信一和其
他的女人睡觉心更痛,我心中对他的不信任感一下子爆增,接着变成狂烈地嫉妒。
到目前为止虽然有察觉到,但是我一直没有询问他的职业,这时却执着地开始想
要了解他的全部。

  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而且我深怕再问下去的话就会失去信一。唯一
有线索的,就只有石川先生了,可是石川先生也是什么都不说。不能成为偷窥者,
又没有钱请私家侦探,真是痛苦,因为没有什么事比被隐瞒更痛苦的了。即使是
个随便的女人,也有无法断绝的思念和心,我觉得我深深地被伤害了。

  「你把我当作随便的女人吗?」

  一再追问的结果,所问出来的就是在新宿二丁目的那家店。

  信一就是在那里工作。

  时常可以在路树和电线杆上看到,贴有「服务生日薪两万元以上」的徵人广
告。这些徵人广告可不是一般的徵人广告,而是信一所工作的那家店的广告。只
要在金钱方面有困难的男人或是处境非常困难的男人,看到这张「服务生日薪两
万元以上」的广告都会想来试试。面试时很重视长相,一旦被采用的话,就会在
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於短短的一两个星期之间,就一直被带着到处去
和老板的常客打招呼。然后就好像一般的风月场所一样,还有所谓的研修,那就
是从爱抚老板的身体开始。

  石川先生就是在那买男人。原来石川先生是同性恋。

  而信一就是石川先生所买的男人之一。

  我对这些事完全都不知道,原来还以为他是石川先生的朋友,因此才喜欢上
这个年轻男子的。然后那个坐在石川先生副驾驶座上完美的信一,原来是在新宿
二丁目卖身的男人!!

  「什么?」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惊讶到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逼问着信一。

  「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

  「……」

  「为什么去做这种事呢?为什么对我隐瞒?」

  「……」

  他终於开口了。

  有将他脱下来的内裤放到嘴巴,好像吃着美食般一直咬着内裤的变态;也有
在旅馆中休息的两个小时内,一直用嘴巴爱抚他下半身的变态;也有强迫信一自
慰给他看的老头。

  「我不想干了…」

  信一在我面前哭泣。

  我那时正对信一着迷。当时他因为欠人家钱,所以无法不继续工作,我想替
他偿还这笔钱,至少可以让他辞去这份工作。我也曾是公关小姐,所以每个月对
男人花个几十万日元也不会感到痛。自己的黄金珠宝和外国名牌的皮包,如果可
以忍耐不奢侈的话,这些都不算什么。就这样,我开始给他钱,他也就把工作辞
掉了。

  这个借款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的要求愈来愈变本加厉,
好啦~我要那个、我要这个、我想去国外旅游等等,开始要求奢华的生活。即使
我知道被利用了,但是因为希望可以将他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还是尽可能的满足
他的需求。结果他虽然停止了卖肉,但我却开始变成和极为讨厌的老头睡觉以赚
取金钱的女人。

  不是中年的啤酒肚、缺乏水分的松弛皮肤,就是油油亮亮的脸和一靠近就一
定会闻到的刺鼻发油味。还不只如此,过了40岁之后,身体就会自然地分泌出
一种味道,这就是中年老头。

  但即使在这种生理性厌恶的人种面前,我还是张开了我的双腿。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1-2-7 13: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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