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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百妇谱】 作者:Zhx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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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淫窗事发罚个精光,走投无路贩卖假票

  我在小冷租住的单元里与群鸡们荒淫无度地折腾了好几天,身体渐渐地吃不
消了。

  珍贵的精血被群鸡们掏得溜空,可怜的小弟弟更是一蹶不振。同时,还有生
意需要打理,表哥将第一批菜牛处理完毕,虽然赔了帐,依然不死心,决定从哪
里丢掉的,再从哪里找回来。于是,我只好将疲惫不堪的小弟弟草草地塞进裤裆
里,又向内蒙古草原进发了。

  我站在候车厅正等待检票,手机又嘟嘟嘟地叫唤起来,哼,不是小冷,就是
地八子!

  「喂,小冷啊,什么,你说什么?出事了?」

  小冷在电话里哭哭涕涕地告诉我,她们这群鸡被派出所端了老窝,悉数扔进
了收容所,警察言称,如果不交出数目可观的罚款,就送她们劳动教养去。

  最后小冷一口咬定,这事准是地八子干的:「张哥,派出所的人指名道姓要
找你。你家在什么地方住,房间的格局,室内的摆设,都说得有眉有眼,甚至你
贩牛的事情,买了多少头牛,有多少头牛得了口蹄疫,警察都了如指掌。你说,
如果不是地八子,谁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啊!张哥,怎么办啊,帮帮我吧,我彻底
完蛋了。出来混了几年,不但一分钱也没挣到,把孩子也混丢了,老爷们也混疯
了。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张哥,你先把我赎出去,日后我想办法赚到钱,
一定还给你!」

  「老弟,」混了半辈子江湖的表哥提醒我道:「她是不是在搞事啊,你可悠
着点,别上了她的套子!再说了,这事与你何关,一个婊子,犯得着吗?你和她
还能有真感情?啧啧,真是的,不要感情用事啊!」

  「你让警察接电话,我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小冷将电话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此人一说话,让我大吃一惊,不仅油腔滑
调,还满嘴的污言秽语:「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么?什么,嫖娼而已,你可拉
倒吧。你的事情可不小,属于群奸群宿!够判刑了。你赶快过来吧,否则,畏罪
潜逃,罪加一等!」

  「去你妈的吧,这点事算个鸡巴毛哇!」我忍不住地大骂起来,「就你这副
德行,也是人民警察?我看你跟土匪、二流子没什么区别……」

  我与所谓的警察在电话里大骂一番,对方大概是烦了,将电话又甩给小冷,
小冷依然苦苦哀求我,求我把她赎出来。表哥很不理解:「老弟,一个卖屄的,
你犯得着为她这样么?」

  小冷的确是个臭卖屄的,我与小冷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结识这些时日
以来,虽然谈不上真情,可也不愿意看她的笑话,我顽固地坚持,一定要帮小冷
一把,表哥无奈,只好与我走出候车大厅,临时改签了车票,决定先赎小冷。

  表哥告诫我:「你千万不能露面,否则一网打尽,事情就更难办了!」

  表哥拿我这小老弟毫无办法。他将我安顿在一家小饭店里,然后亲自出马,
仰仗着多年的社会关系,终于打通各种关节。

  黄昏时分,表哥领着小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冲小冷嘿嘿一笑,小冷哗地
涌出一串热泪来,末了,咕咚一声,响当当地跪在我的面前,我急忙将其拽起,
小冷仍旧陷在绝望之中:自己在公安局已经榜上有名了,旧业再也不敢重操了,
可是,不卖屄,又能以何为生啊?

  「先不管这个,跟我溜哒溜哒,散散心,消消晦气!」

  我一高兴,索性给小冷也补了一张车票,决定一同前往内蒙古。表哥面呈难
色:「老弟啊,你这是旅游,还是做生意啊?」

  趁着小冷不注意,表哥委惋地告诉我:出门做生意,带女人不吉利,更何况
是个下贱的娼妇!

  「张哥!」机灵的小冷早看出表哥的意思——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更是下
贱的人!于是,她决定中途下车,「张哥,我配不上你,下站停车后,我下去,
张哥,我等着你凯旋归来,贺你发财,腰包揣得鼓鼓的!」

  下一站是伊图里河,走南闯北的我对此地并不陌生,此地位于三省交界处,
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不在省城之下。也许是命该如此,重获自由的小冷,无意
之中被我抛到了一个更加混乱的所在。

  「张哥,」下得车来,站在站台上,小冷用凉冰冰的小手拍打着车窗,「我
等你,我在伊图里河这里等你!」

  隔着挂满冰花的车窗,我手指着车站外一栋颇有气势的旅馆,示意小冷在那
家旅馆等我,一股寒风袭来,小冷打了个冷战,拢了拢松脱开的围巾,双眼饱含
深情地凝望着我,直至目送着列车缓缓地驶出伊图里河车站。

  收购完菜牛,大表哥独自押车回省城了,我兴冲冲地来到伊图里河,小冷果
然在那家旅馆等着我,嫖客与娼女十余日的分别,也颇似夫妇重逢,男欢女爱,
鱼之水情,自然不必言表。一番大战之后,我们搂脖抱腰地靠在窗前,嘻嘻哈哈
地瞟视着车站广场。

  突然,我明显地感觉到,小冷雪白的身子突突地抽搐起来,旋即便胡乱抓过
衣服:「不好了,出事了!」

  「你又出什么事了?」我困惑不解地盯着小冷,自己也开始穿衣服。

  小冷没有回答我,我扭头俯瞰窗外的广场,几个警察押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向
旅馆走来。小冷面呈惧色,非常麻利地穿戴整齐,而此时,警察和男子已经走进
旅馆的大门。小冷挽起我的手:「张哥,快走!」

  小冷挽着我的手臂,摆出一对情侣的亲蜜架式,刚刚走到楼梯口,警察和男
子也蹬上了台阶,我的目光与男子恰好对视在一起,从颜面上看,此人大概四十
多岁,身材魁伟,一脸的络腮胡子粗硬而又密实。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在哪里,哦,想起来了,
是在梦里!这是怎么回事?世事难道会如此的巧合?

  络腮男子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双狡诘的眼睛放射着可怖的,同时也是令人捉
摸不透的幽光,很是漠然地瞟视着我。看他那眼神,尽管从未谋过面,仿佛他对
我也非常地熟识,而对旁边的小冷却是视而不见。

  小冷低垂着头,与男子擦身而过,同时,用肘腕悄悄地顶撞着我,那意思,
分明在告诉我:别乱看,快点走!免得惹麻烦!

  小冷连房间都来不及退掉,便买了张站台票,一口气溜进车站,随便跳上一
趟火车,待火车启动时,她的一颗心方才放进肚子里。

  「好玄啊!」小冷感叹一声,「他挺够意思的,装着不认识我,否则,若被
他指认出来,我又得摊事了!」

  「他?」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明明知道小冷是卖屄的,看见她面带感激之情
地提及那个中年男子,我还是颇生醋意,「他,他是谁?来了一趟伊图里河,就
这几天,你也闲不住,又卖上了?」

  「不,不,没有!」小冷否认道,「张哥,我向天发誓,以后就是要饭吃,
我也不卖了!不挣钱,还作贱自己!」

  「哼哼!」我不屑地追问道:「没卖,那个男的是什么人,所谓的够意思,
是他犯事以后,没有指认你吧?」

  「张哥,我跟他在那方面没任何关系!」小冷环顾一下周围的旅客,看见大
家都昏昏欲睡,她凑向我的腮帮,简单明了地讲述了她在伊图里河的经历,「张
哥,我不能卖了,总得找点活路啊,总不能让你养活啊,在伊图里河这几天,我
认识了刚才那个男的,人们都叫他『铁人』!」

  「呵呵!」我扭着厚嘴唇,「真是脸大不嫌害臊,一个无业游民、一个臭无
赖,竟敢盗用英雄人物的大号,小冷,你知道铁人是谁么?那是大庆油田的采油
英雄——王进喜!」

  「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铁人,可能是他不怕打吧?在伊图里车站,谁也
打不过他。」一个娼妇,哪里会知道王进喜啊,虽然伊图里河与大庆油田近在咫
尺。

  「铁人叫我跟他一起做生意!什么,张哥,你问什么生意,就是卖假票啊!
张哥,这可不能随便说啊,否则,我又要摊事了,刚才,铁人一定是摊事了,被
警察给逮住了,警察要他交待同伙,他便领着警察来到旅馆,我与他走个对面,
他却装出不认识我,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挺够意思的呀!是个走江湖的!」

  「啊!」我吃了一惊,「什么,卖假票?你胡闹!小冷,你是不是想钱想疯
了,什么都敢干了,一旦被警察逮住,好不了你!小冷啊,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
么?」

  「干正经事?」小冷反问我道:「张哥,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最清楚,我干
过正经事,可是,赚到钱了么?」

  我无言以对,小冷继续道:「张哥,我是想干正经事,想做干净生意,堂堂
正正地赚干净钱,可是没本钱啊。租不起铺面,只好在街头摆摊,城管不让。去
市场卖菜,着天跟打架似的,还把孩子卖丢了,老爷们上了一股急火,也疯了,
现在由他妈照看着,活着还不如死掉。张哥,这就是我干正经事的结果啊,家破
人散。」

  沉默!

  火车一路狂奔,车轮镪锵作响……

  沉默!

  窗外枯树一闪而过,原野一片昏沉沉……

  沉默!

  「嗯,嗯。」良久,小冷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张哥,远的就不说了,就
是眼前,我欠你那么多钱,我不想法子赚钱,怎么还你啊?家里的疯老爷们还要
买吃药……」

  有了伊图里河这段阅历,一挨回到省城,小冷从此便入上贩卖假票的行当,
终日厮混在车站广场,接触各色人等。

  时尔还流窜到关内,时尔又狼狈不堪地逃回来,找个公用电话亭,可怜巴巴
地央求我:「张哥,我在天津翻车了,男的都收了进去,见我是个女的,警察对
我还算客气,按上手印,留下案底,就放了我。张哥,我穷死了,满身只有一块
钱了,打完这个电话,便一分钱也没有了,张哥,从昨天到现在,我滴水未见,
快要饿死了!救救我吧!」

  我急忙赶到火车站,小冷始终守候在电话亭,看见了我,仿佛看见了救星,
我冲她打了指响,小冷满脸含笑地跟在我的身后,饱餐一顿之后,我又把小冷领
进一家浴池,言称给她接风洗尘,实则要在她的身上大肆发泄一番,酣战之中,
小冷搂住我的脖子,深情地说道:「张哥,给我种上一个孩子吧!」

  「啥?」我操得正欢,听见小冷这番话,突然收住了鸡巴,咧着嘴巴,怔怔
地盯着小冷。

  小冷拢住光腿,夹住我的屁股:「张哥,儿子丢了,我真想再要一个,咱俩
生个孩子吧!」

  「不行!」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小冷,「生活已经够烦的了,我可不想没事找
事!」

  「我不会拖累你的。」小冷真诚地说道:「儿子丢了,你知道我心里是啥滋
味么,张哥,我真想跟你有个孩子,放心吧,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自己伺候着,
不会向你要一分钱的!」

  「哎哟!」我看了看手表,借故开溜,「我得回家了,你暂时住在浴池吧,
我后天有空,再来看你!」

  那是一个何等难忘的、浪漫的、荒唐的时期啊,小冷在火车站讨生活,我也
几乎成为车站广场的小混混,身上发散着只有在火车站附近才会有的、黄沙混合
着煤粉、蒸气夹裹着汽车尾烟的、极其独特的复合味道。同时,我也零距离地接
触到了一种另类的生活!

  在这期间,我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与小冷有着相似遭遇的众站街女们;
因体育界黑幕而出手杀人的乒乓球高手;身怀绝计,却又不修边幅的江洋大盗;
唠唠叨叨,专门在国营饭店拣食残汤剩饭的伪满洲国遗老;倒霉的国民党军官;
口吃的二毛子;傻里傻气的象棋残局摆放者……

  贩卖假票的非法生活,有难堪,有狼狈,也有收获的黄金季节,春节来临之
际,小冷狠狠地赚了一笔,她抽出一迭钞票送到我面前,偿还昔日的欠款:「张
哥,欠你的钱,我分期偿还吧,呶,这算第一期!」

  我不肯收下,小冷不允:「欠人家钱不还,吃盐不咸,吃糖不甜!」

  「那好吧。」我收下钞票,领小冷走进一家首饰店。

  小冷知道我的用意,拒绝道:「张哥,我一个苦命之人,没有资格戴首饰,
冷丁戴上,真还不敢上街了!」

  我用贰仟圆给小冷买了一串亮晶晶的、呈着棱形的人造宝石项琏,爱美是女
人的天性,嘴上说着不买,一旦戴到脖子上,小冷冲着镜子反复地端详着自己,
咧开不知啃过多少根阳具的小嘴,苍白的脸上露出幸福而又甜美的微笑。

  为了躲避警察以及警察设下的线人,小冷频繁地往来在形形色色的小旅馆之
间,于是,我几乎住遍了车站附近所有的小旅馆,我们热切地相拥在简陋不堪的
所谓的单间里,疯狂地操屄,操累了,操够了,随便钻进一家小酒馆,一边喝着
啤酒,一边便听小冷讲述最新的历险故事!

  「嗳!」有时,我会打断小冷的讲述,插嘴问道:「小冷啊,你们的假票,
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啊,品种可真全啊,上至软卧,下到没有座号的散票,应
有尽有,并且,想要哪趟车,便有哪趟车的,我想,你们制造假票的作坊,规模
一定不会小喽!」

  「这个,我不知道。」每当我问及这个方面的情形,小冷便不停地摇头,我
不肯相信,入此道也有段时日了,还不知道票源的管道?

  被我追问急了,小冷严肃地说道:「张哥,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否
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呵呵,听那口气,看那神态,仿佛是一个出色的地下党,为了组织的安全,
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半点消息!他妈的,混得可以啊,不过最初,还
是我无意中把你带入此道啊,没有伊图里河,你小冷怎会知道还有假票这一行当
啊!

  一个人的出现,从此打破了我与小冷平静而又荒唐的生活,他不是别人,正
是伊图里河把小冷带入此行,自己却被警察逮个正着,并且还自命不凡地盗用英
雄人物王进喜的大号,他便是来自外省的、长着络腮胡子的流浪汉,浑号——铁
人!

  他妈的,真没想到,我又碰到一个情敌,看来,为了永远占有小冷,我应该
做点什么了,做点什么呢?且听下回分解。


[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9 17: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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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争风吃醋雇凶殴人,嫖客妓女萌生真情

  「他不在伊图里河捞钱,跑到省城来想什么魂?」

  从铁人的眼神里,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很大程度上是冲小
冷来的!而小冷的解释是:「他在伊图里河有了案底,混不下去了,只好到省城
讨生活!」

  小冷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约铁人吃了顿饭,饭桌之上,小冷对我表现
出异乎寻常的亲怩,并且不厌其烦地向铁人言明:「张哥就是我的天,是我的救
命恩人,没有张哥,我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还是在劳动教养所里参加生产
劳动吧!」

  那顿饭大家吃得很不愉快,可以说不欢而散。一周之后,铁人让小冷捎信,
说是要请我吃饭,作为对上次小冷请他吃饭的答谢。在小冷的劝说下,我勉强应
约。

  酒席之上,铁人将手伸进里怀,掏出厚厚的一迭佰圆大钞,郑重地推到我的
面前,我不解其意,铁人手按着钞票,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听小冷讲,这几年
来,她不但欠你很多人情,还欠你不少钱,我代她还你!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你
看够不够,如果不够,请宽容我一段时间,我再去搞!」

  「这是什么意思?」我推开钞票,「你凭什么替小冷还钱?你——们……」

  「朋友,你听我说。」铁人说出一句话来,让我又可气又可笑,「在伊图里
河,我们认识了,是我把小冷带入此道的。根据道上的规矩,师傅收了女徒弟,
女徒弟就必须做师傅的老婆,这是多年的老规矩。解放前就有了,你不懂。听小
冷讲,你不是道上的人!并且,你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小冷总是这样跟你在
一起,算是怎么回事啊?所以,我要讨小冷做老婆……」

  「豁豁!」我冷笑一声,「废话少说,小冷是我的,知趣的话,你给我滚回
去,滚回你的伊图里河去,否则,你会当众出丑的!」

  「谢谢你的警告,我惹不起你,我是外地人,无根无基,更无钱,也无号召
力找人打架。不过,」铁人说话的语气非常和缓,「以你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为
什么要跟我们这种人搅合在一起呢,小冷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无论
在哪个方面,她都配不上你啊。呵呵!」

  铁人自嘲道:「我们在一起,才合适,气味相投么……」

  「我愿意,我再说一句,滚回你的老家去!」

  「请你放尊敬些!」铁人终于动了气,他哗地扯开上衣,黑亮的胸脯上横陈
着数道伤痕,「老子要是怕打,就他妈的不出来混了!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把我
踢回伊图里河去!」

  铁人的话激怒了我。为了一个妓女,我赌气般地找到黑道大佬,人家一听,
扑哧一声笑了:「张老弟啊,不是大哥挖苦你啊,你怎么越活越没有层次了,竟
然为个婊子争风吃醋起来了。那个什么,什么铁人说的有道理啊,你跟人家的确
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就不要计较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看比臭要饭的强不
了哪去,跟他们过招,太掉价了。所以,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大佬不肯帮我打人,我就找地八子,他可不管什么档次不档次,只要给钱,
什么下三烂的事情都干。当地八子看见我时,再次用小手指沾着嘴角的唾沫,启
誓发愿地保证:小冷不是他告发的。

  我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从来都是以德报怨,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
最清楚,今天没心情跟你谈论这个,你能不能给我打个人啊?」

  「没问题。」地八子一听,小手指立刻停止了摇晃,叭叭地拍着胸脯,「老
张,告诉我,打谁啊,他长得什么样?嗯,是个卖假票的,天天在火车站晃悠,
脸挺黑的,连毛胡子,好,我记住了,你在家里听信吧,我明天就让这个铁人住
进医院去!」

  第二天午后,我像平时一样,打车去火车与小冷幽会,出租车司机正在收听
交通之声广播,说是火车站附近发生了流氓殴斗事件,五六个小青年围攻一个中
年男子,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孤身一人的中年男子沉着应战,将五六个小青年打得四处逃窜,其中两个家
伙被打得一瘸一拐,结果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塞进了警车,警察再去抓中年男子时
早已没有了踪影:「他妈的!」我心中暗骂着地八子:「笨蛋,五、六个人搂不
倒一个,仗打到这个份上,简直给省城人丢脸啊!」

  当我赶到车站时,小冷却突然失踪了,小旅馆的老太太递给我一张纸条,展
开纸条,里面还裹着一张存折。

  纸条上书写着歪歪扭扭的文字,那是小冷惊世赅凡的书法:「张哥,为了大
家相安无事,尤其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离开你了,离开了省城,跟铁人去
关内讨生活,我说服了铁人,同时,我也答应了他,跟他过日子,否则,他是不
会放过你的,因为你找人打了他,却没有把他打坏,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与人打
架,果然有两手,五六个人都敌他不过!张哥,经我说服,你虽然打了他,铁人
也不想找你算帐了,他想跟你做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么,走江湖的人,更是如
此,更应该广交朋友。这张存折便是铁人送给你的,如果你不肯要,就替小妹保
管着。干我们这行当的,身上不能带钱,也不能带存折,不知哪天翻车了,全都
得没收,过去的一切都白干了……」

  再往下看,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张哥,告诉你个秘密,我有了,我怀上
了你的孩子……张哥,你是有文化的人,有空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仔细琢磨琢
磨,给咱们的孩子启个好听的名字,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记住没有啊,
千万别忘了……」

  我的天啊,我的背脊窜起嗖嗖的冷汗,握着纸条的手掌哆哆发抖。老天爷,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念及自己的精血在一个娼妇的体内结出一个可怜的小生命,
我有一种莫名的罪孽感,我认为自己对不起这个小孽种。

  报应,报应啊,这都是寻花问柳的报应!我又想起小冷,一个更加可怜的女
人,为了生活,到处颠簸,想着想着,我的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唉,这对母子,
无着无落,将来可怎么生活啊。

  「张哥,我身子太脏,我太下贱,我配不上你,做情人也配不上,你忘了我
吧!我去关内了,总在省城混,会出事的,我们搞来一批关内的票,是由兖州站
发车的,张哥,兖州在哪啊,离咱们这里有多远啊,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走南闯
北,哪都去过,一定知道兖州在哪吧,她是哪个省的吧!张哥,这一离别,也不
知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你好生保重,如果我真的能够回来,小妹便与你联系,亲
的你小冷!」

  我抹了抹泪珠,痛苦地闭上眼,小冷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脑海:兖州,对
她来说,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她在那里混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又「翻车」
了?肚里怀着孩子蹲拘留所?不,不,不能这样,这太可怕了……

  「哼,他妈的!」我独自一人坐在小酒馆里,反复不停地看着小冷写给我的
信,同时,一瓶一瓶地痛饮着啤酒。

  喝得兴起,我推开酒瓶:「小冷,我舍不得你,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不能让
你再东跑西颠了,将来,我来养活你们母子!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想起小冷肚子里的孽种,我再也不能自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摇摇晃晃
地来到候车室,买了一张站台票便混进了站台,呜——,一列火车恰好进站,我
瞪着醉眼:三棵树——菏泽!嗯,这趟车应该路过兖州,于是,我没作多想,一
步迈上列车,昏昏沉沉地去关内找小冷了!

  「兖州车站到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列车员一声长吼,将我从睡梦中
惊醒。

  「什么,兖州到了?哎哟,我到站了!」

  兖州车站安静地笼罩在凌晨的薄雾之中,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昏头胀脑地徘
徊在候车室的大门前,左顾右盼地找寻着小冷的身影。

  「张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我转过身去,小冷伫立在寒风之中,即惊且喜地望着
我,眨眼之间,她便扑上前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哦,张哥,你想我了!
快!」小冷机警地环顾一下四周,「快跟我走,如果让铁人看见了,就麻烦了,
又得打架了!」

  「我怕他,我倒要跟他较量较量!」

  「张哥,别逞强,你真的打不过他,让他打坏了,不值得!」

  左转右拐,小冷将我领进一家小旅馆,我们并肩坐在狭窄的床铺上,我掏出
纸条:「小冷,你说的这是真的,你真的有了,有了我的孩子?」

  「张哥,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小冷抓过我的手掌,又撩起她的衣襟,将手
掌按扣在她的小腹上。

  我轻轻地抚摸一番,原本平坦的小腹果然膨胀起来了,我绝望地叹了口气:
「唉,完了,作孽啊!」

  「张哥,」小冷不解地抓揉着我的手掌,「你这是什么意思?叹什么气啊,
我已经说过了,孩子由我自己养,不会拖累你的!」

  「做掉他(她)!」我以命令的口吻,断言道:「小冷,如果你是真心地为
孩子好,就不要让他(她)来到这个肮脏的、罪恶的世界中来,把孩子做掉吧。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不觉着活得好累么?活得好没体面、好没尊严么?
自己已经将世人羞辱的无立锥之地了,难道还要让孩子继续受世人的羞辱么?把
孩子生出来,世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他(她)?私生子,小杂种?」

  「不,不,我不做!」一贯无比乖顺,总是毫无原则地言听计从的小冷,这
一次却坚定地摇起了脑袋,「我要孩子,我一定要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无
论你怎样说,还是活着好!我就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我一定把孩子培养好,
我要让他(她)念书,受教育,成为体面的人,成为有尊严的人!」

  「说的容易,你太天真了!」我拽起小冷,生硬地往门外拉扯,「走,跟我
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不要让他(她)来世间受罪了!」

  「不!」小冷拼尽全力地挣脱着,我们就在狭窄而又阴冷的房间里嘟嘟哝哝
地拽扯起来。混乱之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寒光闪过,我扭头一看,
吓了一跳:是他?铁人!

  「好小子,你追到这里来了,呵呵,到了兖州,可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了,
看老子好好地修理修理你!」说着,铁人挥着砍刀,咬牙切齿地向我扑来。

  我松开小冷,绝望地惊呼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喂,先生,先生!」酒馆的小服务员温和地摇着我的手臂,将我从梦中唤
醒,「先生,醒一醒,想睡觉,到旅店去睡,请把帐结了,我们要关门了!」

  我吃力地站起身来,付过酒帐,昏头胀脑地走出小酒馆,徘徊在空荡荡的车
站广场里。在这以后,我又去了几趟火车站。

  从流浪汉的口中,我大致了解到这样一些情况:小冷在关内又翻了几次车。
后来,小冷果然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白嫩嫩的女婴。小冷以女婴做为掩护,继续
她的贩卖假票的生涯,并且时来运转,再也不隔三差五地翻车了。

  再后来,有位站街女告诉我,小冷做大买卖了,倒腾起白粉了,发财了,在
郊区购置了一栋别墅。最后,小冷又翻车了,铁人住进了大牢,小冷虽然意外地
漏网了,却受到全国通缉。

  从此以后,是死,是活,还是被擒,小冷便什么讯息也没有了!

  「妇谱氏」曰:

  种地不能持家糊口,更奢谈安居乐业;进城做小生意何其艰辛,不仅受地痞
无赖的欺侮,还有永远也交不完的税费,最终更是家破人散;出卖肉体,自身条
件又太差,气质方面就不用说了,因缺乏营养,长得又干又瘦,谁愿意嫖啊?怎
么办,为了活命,只好做最下贱的事情,整天给男人舔鸡巴,任嫖客肆意凌辱,
即使这样,还是不行,又被收进了警局。

  唉——,穷人还有什么活路可走呢?看来只有干非法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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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学妇(谱05)

  浣溪沙,鼓浪屿观海

  涛打岩礁碧浪翻,风吹蕉叶过亭轩。

  孤屿凭栏极目眺,望金门。

  薄雾散去朦胧见,潮汐涨落似篱樊。

  炮火飞来硝烟起,旌旗幡。


       第一回 滨海小城忙碌不堪,毛头小伙初涉淫窟

  石筑古宅紧相连,商家店铺如镯钏。

  狭街窄巷似涨潮,涛声起伏人流遄。

  小贩烂仔如鼠窜,吵来嚷去怎得眠。

  累得垂头不睁眼,人活世间只为钱?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每到假期,便背着旅行袋没头没脑地
到处乱跑,在那个刚刚从文革的混乱局面中调整过来,民生、经济尚未步入正轨
的时期里,旅行购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出行的随意极强,往往是买
到什么票,便往哪里去。

  这不,这个假期,我极其意外地从一位退票者手中购来一张北京开往厦门的
车票,因为退票者急于出手,我仅花了一半的价钱,我自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
便兴冲冲地登上火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颠簸,带着满身的疲惫,昏昏沉沉地来
到了厦门。

  经过数天走马观花的游览,当我准备离开厦门时,又遇到了购不到车票的困
难。唉,厦门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进来容易出去啊!无奈之下,眼瞅着假
期已到,新学期即将开始,急于回家的我便只能找混迹于厦门车站的烂仔解决车
票的问题了。

  谁知比小鬼还机灵的烂仔猜透了我归心似箭,便落井下石地漫天要价起来,
我也丝毫的不含糊,狠狠地予以杀价,我与诸位烂仔就在厦门车站广场上软磨硬
泡,打起了持久战。

  讨价还价之余,烂仔们仍然不会忘记捎带脚地做些其它的生意:给外地人指
路、帮助小客车拉人头,呵呵,多种经营,多创收益,何乐而不为啊!啊,厦门
人多精明啊,多会利用时间啊!

  「先生!」眼瞅着价钱一时半晌的谈不妥,有一个长着四方大脸、面庞上生
满了酒刺疙瘩的烂仔鬼精灵的眼睛眨了一眨,「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早呢,闲着也
是无聊的很,想不想玩一玩啊?」

  「玩什么?」我漠然问道。

  酒刺疙瘩左顾右盼一番,神秘兮兮地冲我言道:「打——洞!怎么样,先生
想不想玩玩啊?」

  「什么叫打洞?」尚未毕业,初涉世事,第一次来到大南方的我,的确不明
白「打洞」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个玩法。

  其它烂仔见状,原本流溢着浅薄的面孔泛起一丝丝下流的淫色:「呵呵,呵
呵!」

  「嘻嘻,嘻嘻!」

  从烂仔们的神态以及嘻笑声中,我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会是那种事情?

  「嘿嘿!」酒刺疙瘩也与其它人皮笑肉不笑一番,眼珠子咕碌碌一转,知道
我涉世尚浅,更加坚定了狠宰我一刀的念头。

  于是,酒刺疙瘩又左顾右盼一番,然后,用手指下作却是老道地笔划着性交
的动作:「这个,女人,玩不玩啊!」

  「多少钱?」我心头油然颤抖起来,即惊讶又紧张,身为处男的我,面庞唰
地红胀起来,然而,一颗不安份的心咚咚乱窜,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当时,为
什么要接下茬去讨问价钱。

  烂仔见状,顺嘴答道:「贰佰伍!」

  「算了吧!」烂仔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在我们北方,贰佰伍是一句地道的
骂人话,意谓你小子是个大头鬼,傻帽、冤大头!如今,我若是跟烂仔去嫖娼,
花掉贰佰伍,当真就是个傻帽,大头鬼,任由他人狠宰了,于是,我以胆小怕事
为由,断然拒绝了。

  「先生莫怕!」众烂仔拍着胸脯为我打保票壮色胆,「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这一带没人敢惹我们!」

  「先生如果害怕,」酒刺疙瘩还要趁机再赚一笔,「我和哥们在旅馆外面给
你打眼,完事之后,你再掏伍拾圆,就算请我们吃顿饭吧,如何?玩玩吧,留着
钱有什么用啊?死了还能带到阴间不成?」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道:「有钱就要学会享受么!」

  「不,不!」

  烂仔们及尽怂恿之能事,我依然有色心没有色胆,一旦淫窗事发,不仅要身
败名裂,弄不好还被学校除名,想起来浑身就窜冷汗:「不,不,我可不敢!」

  烂仔们屡劝无果,迎面走过一位老者,问去石狮的汽车停在哪里?烂仔们又
来了生意,扯着老者的衣袖,热情扬溢地将其送到汽车上。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当老者登上汽车时,在车门卖票的中年妇从口袋
里掏出一张五元钞票,塞进烂仔手中,待烂仔回来继续劝我去嫖娼时,我瞟了一
眼即将开走的汽车,问烂仔道:「石狮是个什么地方啊?咋有这么多的人去那里
啊,而去其它地方的汽车,客流却稀少的很,半晌也凑不满一车人!」

  「嘻嘻!」烂仔们闻言,刁顽的干瘦脸立刻泛起一丝下流的淫相,「先生,
石狮,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啊,比厦门还要好玩,想不想玩玩去啊?」

  烂仔们见我即不要他们手中的车票,又不情愿掏贰佰伍拾圆去嫖娼,于是干
脆把石狮说得天花乱坠,末了,连拉带扯地将我推上汽车,他们收了五元小费,
转身便没有了踪影。

  塞满了旅客的汽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拥挤不堪的厦门市区钻了出来,
哼哼叽叽地辗转在曲折迂回的公路网上。凭窗望去,一道风格独特的景色映入眼
帘:大海、溪流、船闸、鱼网、岩石砌筑的民居、头戴大沿凉帽的惠安女!

  当汽车逐渐加速,车身在低劣的路况上剧烈地颠簸起来时,我空空如也的胃
袋也上下翻动起来,多日的奔波积淀的疲惫和劳顿同时向我袭来,在汽车频繁的
颠簸之中,我迷迷离离地睡死过去了。

  「到站喽!」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半睡半醒之中,我隐约感觉到汽车嘎吱一声停下了。
车内立刻嘈杂起来,人们拎起自己的什物,纷纷拥向车门。

  「到站喽,石狮到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困眼,循着喧嚣声望去,挂满尘土的车
窗上,一幅这样的景像闯入我的视野:狭小的、毫无规划、杂乱无章的市区,弯
弯曲曲的、脏水四溢的街路,栋栋紧紧相邻的石屋,稠密的人口、吵闹的市场,
嗡嗡乱叫的摩托群,精明狡猾的小生意人……更有满街乱窜,营营狗狗的烂仔。

  这不,看见停下来的汽车,轰的一声,仿佛一群骚蝇涌了上来,将汽车围得
里三层外三层……

  「到站喽,请大家拿好东西,排队下车!」

  在司机的吆喝声中,我揉了揉困眼,强打精神地猫起腰来,跟在众人的身后
向车门蹭去,刚刚蹭到车门口,正欲跳下车去,豁,一群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女唧
唧咂咂地横在了车门处:「先生,要扑克牌么?」

  「先生,要录像带么?」

  「先生,要画报么?」

  「先生,要手表么?」

  「不要,不要,什么也不要!」我生硬地推搡着蜂拥而上的男男女女们。

  小贩们岂肯罢休,只见有人哗地撩起衣襟,好家伙,并不宽阔的胸前挂满了
白花花、亮闪闪的各款手表;还有一个女孩子解开挎兜,掏出数本印着裸体美人
的画报,一边向我展示,一边有意翻动彩页:「先生,买几本吧,很精彩的,里
面都是不穿衣服的大美人哦,想看什么有什么!」

  女孩子卖色情画报,并且绘声绘色地向你介绍内容,连我都感到面红耳赤,
垂着脑袋冲出人群:「不要,不要,什么也不要!」

  「先生!」

  我饥肠漉漉,毫无目标地漫步在石狮破旧、喧嚣的街路上,瞻前顾后,希望
找到一家适合自己口味的、北方风格的饭店,身后又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不过,
喊声很是稚嫩:「先生,打洞不?」

  「哦。」我在厦门已经明白了「打洞」是何意思,听了叫客的话,我循声回
过头来,定睛一看,登时大吃一惊。

  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所谓的叫客,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
很不得体的蓝大褂,赤脚趿拉着托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机警地盯视着我。
豁豁,如此年龄便出来做生意,真乃英雄出少年啊。我嘻笑道:「小朋友,这么
点就出来赚钱啦?」

  小男孩没有作答,却用渴望的目光凝视着我,真诚地希望能与我做成一笔生
意:「先生,打洞不?」

  「呵呵!」有了厦门的经历,我按奈着狂跳的色心,尽力装出一幅漫不经心
的样子,淡然地问小男孩道:「多少钱啊?」

  小男孩依然机警地盯视着我,听罢我的问话,他煞是可爱地咬了咬手指尖,
然后,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成熟,平静而又专业地答道:「三拾到玖时不等,到了
地方,按质论价,先生,有没有意思啊?如果有意思,就跟我走吧!」

  「远不远啊?」我心中暗道:这个小男孩断不会打我的歪主意吧?

  可是,我的确动了色心!他妈的,豁出去了:「小弟弟,我已经两顿没吃饭
了,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真是又饿又乏,如果路太远,我真的走不动喽!」

  「嗨!」小男孩用细嫩的手指向狭窄的街道划了个来回,「一个小小的石狮
总共才有多大啊,从这头走到那头,慢慢地走,最多也就需要二十分钟!走吧,
先生,我们那里的小姐很好的、很靓的,包您满意!如果相不中,你立马便可以
走人!」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看看去吧。」于是,我转过身来,与小男孩的
角色发生了对调,现在,我开始尾随在他的身后,怀着兴奋的、胆怯的、神秘莫
测的心情,忐忑不安地离开了大街,溜进更加狭窄且幽深的小巷里。

  想起将要涉足的场所,想起将要作出的勾当,我羞愧无比,活像一个作贼的
人,看见人有迎面走来,总是心虚地垂下脑袋,避开陌生人充满猜测的目光。同
时,我又亢奋不已,仿佛进行着一场充满惊奇和凶险的游戏,嗨,管他结果如何
呢,届时见机行事吧,人生在世,任何一种经历都是有意义的!

  「哦,先生,往这边来。」前边带路的小男孩突然窜过马路,在一栋尚未竣
工的石筑小楼前,哗地撩起一扇简陋的竹帘门,示意我钻进去。

  我没过多的考虑,猫腰便钻了进去,楼宅里不仅空空荡荡,且乱七八糟,随
后钻进来的小男孩很快走到我的前面,脖子一扭,好行,前面又出现一条小巷,
小男孩手指着小巷对面的一栋二层住宅:「到了,那里便是了!」

  「嘿嘿,小弟弟,你跟我玩捉迷藏呢!」

  在小男孩的引领下,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一家陌生的民宅,底层的客厅里凉风
徐徐,清爽无比,几个年老的家庭妇女坐在客厅一角作着针线活,看见小男孩与
我进得厅来,纷纷抬起头来,皱纹密布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色,似乎知道小男孩
是做什么营生的,当然也应该知道我是来此作甚的。

  我更加羞愧了,一眼也不敢直面老妇人们,真想转身逃出这片是非之地,可
是,强烈的猎奇心让我没理由就此匆匆而去。

  我就这样矛盾重重地徘徊了数步,猛一抬头,迎面而来一张八仙桌,上面摆
设着香炉等物,再往上面看,墙壁上挂一排已故老人的画像,不用问,她们一定
是这家主人的列祖列宗了!

  出于应有的礼貌,我从方桌子上抓起数根檀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然后谦
卑地站在方桌前,冲着墙壁上的众画像鞠了三个深躬。众妇人愕然,小男孩也怔
住了。

  很快,众妇人苍老的面庞泛起和蔼之色,同时,叽哩叭啦地嘀咕些我一句听
不懂的方言,而小男孩则做起了临时翻译:「先生,奶奶和妈妈很感谢你,谢谢
你!」

  说话间,小男孩已经走到楼梯口处,一只脚踏在台阶上,同时,向我诡秘地
摆了摆手。主动为这个陌生的家庭上香鞠躬,楼房里的气氛霎时和缓了许多,小
男孩对我也愈加热情了。

  我们默默无语地走到楼上,又绕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在一扇窗户前,小男孩
嘎然停止了脚步,他手抚着窗扇,向我呶了呶嘴:「先生,小姐们都在屋子里坐
着呢,你相中哪个便点那个,然后,我帮你讲价钱!」

  「嘿嘿!」我即兴奋,又极难为情地来到窗前,哇,屋子里果然或站或坐着
七、八个年轻女郎。

  她们的机敏让我惊讶,我刚刚凑到窗前,她们便纷纷扭过面庞,表情复杂地
盯视着我,吓得我吐了吐舌头,红头胀脸地缩回头去。

  小男孩鼓励道:「先生,别不好意思啊,相中哪个了,尽管点吧!」

  「嗯,嗯。」我仿佛一个小偷,贴着窗框,悄悄地向屋内张望着,一个站在
对面窗台前的女子引起我格外的好感,她身材中等,略显肥胖,不过皮肤极为细
白,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热切地盯视着我,那份神态,仿佛在向我暗号:先生,
请选我吧,包您满意。

  我与她无言地对视一番,似乎达成了默契,我没有伸手去点她,而是用下巴
向小男孩示意道:「就她吧,站在窗前的那位!」

  「好的。」

  小男孩应声走进房间内。没过十秒钟又走了出来,冲我伸出一只小手掌,灵
巧地笔划着:「先生,她要陆拾圆,行么?如果有意思,请您还个价吧!」

  「不必了。」我摇摇头,心中暗道:区区陆拾圆,还有什么好还价的啊,在
我们北方,莫说陆拾圆,就是壹佰圆也休想动真格的啊,「我同意,陆拾就陆拾
吧!」

  「OK!」小男孩OK一声,方才笔划钱数的小手指娴熟地碰到一起,啪地
发出一声脆响,「成——交——喽!」

  然后,小男孩转向我,示意我继续跟他走,最终将我安排到一间空屋子里:
「先生,请稍等,小姐随后即到!」

  小男孩拉开房门,因终于做成一笔生意,稚嫩的小脸显得无比的喜悦,临走
时,给我一计真诚的飞吻:「先生玩得开心,玩得快活,稍后楼下见,拜拜!」

  小男孩走后,约莫数分钟,吱呀一声,被我选中的白皮肤女郎推门而进,我
愈加紧张了,仿佛嫖她不给钱似的,充满欠疚地埋下头去。

  女郎很是大方地走到床边,看见我茫然无措的样子,笑吟吟地递过来一颗我
并不认识的水果:「先生,请吃一颗灯笼果吧!」

  「谢谢。」我慌忙摆手,「我胃酸过多,从来不敢吃任何水果!」

  「哦。」女郎将灯笼果放在桌子上,一把托住我的下颌,表情甚是认真地问
我道:「先生,请说实话,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我,我……」我吱唔起来,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因何选择了她,应该是偶
然大于必然,随意大于刻意,并且,你主动向我频送秋波,除了你,我还好意思
选别人么?而在嘴上,我则违心地夸赞女朗如何、如何的年轻;怎样、怎样的漂
亮;如此、如此的肤白肌嫩。

  女郎大喜,搂住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了我一口:「多谢先生夸奖!」

  「小姐哪里人士!」我拭探性地询问道。

  女郎爽快地应答道:「四川,听先生说话的口音,一定是北方人吧!」

  闲聊之间,四川辣妹已经褪掉了外衣,周身仅着乳罩和内裤,将一尊洁白鲜
活的胴体展示在我的色眼之前,生平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鲜活女人,我激动得色
心狂跳,咚咚作响,聪明的四川辣妹看在眼里,亲怩地坐在我的身旁:「呵呵,
先生,你一定是第一次出来找女人吧!」

  「嗯。」我像个俘虏似地老实交待道:「是的,是的,我,我,还是个学生
呢!」

  「嘿嘿嘿!」川妹仿佛遇到了知音般地微笑道:「哎哟,这可巧了,我也是
在校的学生啊,假期出来赚点学费!」

  「啊?」我又吃了一惊:再穷,再困难,也不能如此赚学费啊?

  不过,川妹却满不在乎地撩起我的衣角,手掌按在我的胯间。「哦,如此说
来,先生还是处男之身,这可真不容易!」四川女学生揽过我的手臂,「今天,
应该是我享受你喽,呵呵,来,处男同学,我来教教你,如何驾驭女人吧!」

  平生第一次嫖娼,即紧张又剌激,更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眼前可餐的秀色,
我将从何处下嘴呢?且听下回分解。


[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16 14: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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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处男嫖始于石狮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险峰重重山路迢,旅程漫漫好无聊。

  碧海涛涛见小城,美人多多真妖娆。

  琼浆天天开怀饮,玉体夜夜香魂飘。

  炊烟枭枭忘归家,晚风习习度良宵。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川妹主动褪下内裤,哇,我的色眼顿然一亮,
直勾勾地盯在川妹的胯间,川妹白嫩的三角地上绒毛极其稀少,令我无比好奇地
伸手摸了摸,川妹冲我嫣然一笑,非常大方地帮我解开了裤带,掏出我的鸡鸡仔
细地审视起来,我笑嬉嬉地问道:「小姐,瞅啥呢?」

  「我看你有没有病!」川妹平静地答道,更加认真地检查起来。

  「我有病?」我满腹委屈地嘀咕道:「同学啊,我,我这可是第一次,第一
次……」

  「嘻嘻!」川妹狡诘地言道:「谁肯信啊?」

  「这……」我一时哑言:是啊,如今这个世道,谁肯相信谁啊!

  「哟。」川妹翻着包皮仔细地审视了半晌,又俯下身来,认真地嗅闻一番,
终于放下心来,「好像没啥子毛病,那就来吧!」

  说完,川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铺上,望着眼前这鲜嫩的、微微洞开的蜜穴,
我早已激动到了极点,握着鸡鸡的手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川妹见状,感觉出我
果真是刚刚涉足此事的新手,她欠起身子,伸出手来握住我的鸡鸡,然后又用另
一只手分开两条薄薄的肉片,川妹说明我将鸡鸡插进了她的蜜穴里。

  我的鸡鸡第一次进入异性的身体,既新奇又紧张,本能的快感催促着我缓缓
地插捅起来,随着整根鸡鸡的完全没入,川妹轻声地呻吟起来,两只白手亲切地
抓挠着我的胸膛。

  当川妹的嫩手无意之中触碰到的小乳头上时,我愈加兴奋起来,全然忘却了
腼腆,刚刚拔出的鸡鸡再次顶撞进去,经过几番反复的抽捅,我的鸡鸡彻底地胀
大起来,我完全沉浸在异样的性亢奋之中,粗大的鸡鸡越来越猛烈地捅插着身下
那极具新鲜感的蜜穴。

  「哦——,哦——,哦……」

  在川妹的浪叫声中,在小姐的抚摸之下,我很快便产生了强烈的、无法控制
的射精欲望,看着目光呆滞、呼吸急促的我,老道的川妹抬起身子,两条大腿尽
力地分张开,然后,她那诱人密穴突然快速地收缩起来。

  这可是致命的收缩,我「嗷」的大叫一声便痛快淋漓地一泻千里了。随着瞬
间的性兴奋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溃不成军,我一屁股瘫坐在床铺上,顿觉周身
乏力。

  川妹非常麻利地坐起身来,从床铺下面拽出一迭手纸,她先蹲在床铺上将缓
缓流淌出来的精液擦拭干净,然后又坐到我的身旁将我鸡鸡擦拭干净,接下来,
她一边穿裤子一边温柔地向我伸嫩手:「先生,爽了吧,买单吧!」

  「好。」我草草地穿上裤子然后开始掏钞票。

  川妹娇嗔地拉住我的手臂:「先生,能不能多给打点小费啊?」

  「行。」我将一百元钱塞到小姐的手掌上,「都给你啦,不用找啦!」

  「谢谢先生。」川妹接过钞票欢欢喜喜地赏了我一计重重的香吻。

  告别了川妹,告别了叫客的小男孩,我再次徘徊到石狮永远都是喧嚣不已的
大街上。第一次嫖女人,我非但没有丝毫的快慰,却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胯间
的小弟弟也隐隐作痛,更糟糕的是,我的心情突然沮丧起来,产生一种可怕的负
罪感:唉,上帝啊,我作了什么?学校会开除我的!

  回到家乡以后,我坚定地认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死后将会受到严厉的惩
罚。

  在忧心忡忡之间,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余,我心事重重地溜进图书馆,查阅佛
经,了解一下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我翻啊、翻啊,佛经上详细地列举出人们平
日里所犯下的各种罪过,以及将会受到的相应惩罚。我几乎翻遍了佛经,一行又
一行地查找有关嫖娼是何种罪过,然而,佛经里并没有将嫖娼列在「罪」里面,
而是列在了「过」的里面。

  佛经上说,人犯了「罪」,死后将视其情节会遭受各种刑罚,而犯了「过」
不会受到酷刑的惩罚。啊,看来,我虽然误入迷途地嫖了娼,有了「过」,只要
不再做其它的坏事,不犯「罪」,死后是不会下地狱的,更不会受到诸如开膛破
肚、下油锅之类谈之令人色变的酷刑。

  但是,请别高兴的太早。犯了「过」虽然不会受到严惩,不过,那是要记帐
的。我仔细地看了看,人每犯一次「过」都要根据情节的轻重记上相应的分数,
有五分、十分、二十分、三十分直至一百分。

  我心里想:这可能是积攒起来留着死后一起算总帐吧。我特别注意到,一个
人他活着的时候,每嫖娼一次,记过五十分。看来啊,我死后既使下不了地狱,
而可怜的小屁屁可是要受点苦的啦!

  看完佛经,我心里多少有了底,认为嫖娼算不了什么,仅仅有「过」而已,
绝对算不上犯「罪」。于是,我的负罪感渐渐地淡化了,我又回味起嫖娼所带来
的那种新奇感,以及由新奇感所萌生的剌激感,啊,这种感觉太令人兴奋了。经
过一番思忖,我认为嫖娼的目的那可绝对不是将鸡鸡简单地插进肉洞里。这里面
可大有学问啊!

  从此,我一头钻进娼妓的圈子里不能自拔,我走火入魔般地满中国处到找小
姐,我不知疲倦地嫖啊、嫖啊,无数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流水般地淌进了小姐们的
肉洞里,唉,那个小肉洞真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深坑啊。

  为了我的嫖娼事业,我不仅挥霍掉大笔、大笔的钞票,还非常荣幸地屡屡中
标。中标是件很痛苦和难堪的事情,每念及此,我便指天发誓地决定从此戒嫖。
但是,一想想嫖娼那说不完、道不尽的乐趣,我便再也经不住诱惑了,一旦好了
伤疤便忘了痛,再次意无反顾地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嫖娼事业中去。

  啊,嫖娼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同时也是一件其乐无穷的美好事情。那么,嫖
娼都有什么乐趣呢?嘿嘿,那可多去啦,请容我慢慢道来。

  多年以后,早已是风月老手的我在酒店包房里与众狐朋狗友们一边痛饮着,
一边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谈着女人。

  身旁的情人,也就是那个总以我的小老婆自居的小媛闻言,秀眉紧锁,她毫
不客气地,叭的一下抽了我一计响亮的大嘴巴,然后还嫌不解恨,又恶狠狠地拧
住了我的耳朵。

  「你这个老骚包,一提起嫖女人就他妈的来电,乐得屁颠屁颠的,哼,总是
出去瞎嫖,有个什么意思啊,嗯,女人不都是那个玩意吗?不就是一个眼吗?至
于你们这些臭男人那么发狂吗?家里有媳妇,外面有情人,这还嫌不够,还他妈
的一个劲地嫖啊、嫖啊!」

  哼,你懂个啥啊!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腮帮子,又揉了揉酸麻的耳根子,心里
暗暗嘀咕道:这个小骚货,你懂个啥啊!

  不错,女人就是那么一个眼,可是,这个眼的学问那可大去啦,嘿嘿,这个
眼我们的老祖宗从数千年以前就开始研究,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我的乖
乖啊,实话告诉你吧,每个女人的眼粗略一看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可仔细地品
味起来,那可是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啊。

  当我们激动万分地扯开女人的两条肉片时,仔仔细细地端详女人的那个眼,
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每个女人那个眼的形状都有着极大的差别。

  有的刚刚扒开肉片,那个眼便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的小洞洞;而有的女人那个
眼则依然闭合着,形成一条细长的肉缝;还有的女人那个眼充溢着累累嫩肉,堆
积在眼口,形成一个十字花形;有的女人那个眼又圆又阔,手指头探插进去,内
中空空如也,而四壁则光光溜溜。

  女人的眼不仅千差万别,那两条肉片更是奇形怪状,有的比较简单地呈长条
形;有的则皱纹起伏,酷似一朵盛开着的小花瓣;有的非常短小,活像是两片刚
刚破土而出的小豆苗;有的极其厚实,好似一条面包圈;有的相当薄嫩,红通通
的像是两张山楂片;有的粗糙无比,布满了令人生厌的小颗粒;有的白白细细,
晶莹闪亮。

  而包裹在肉片上端的小肉球尤其值得好好品评一番,有的肉球小如黄豆,手
指头一掐便陷入嫩肉里再也不肯露头了;有的肉球大如小孩玩耍的玻璃珠,含在
嘴里又湿又滑,又腥又骚;还有的肉球更硕大、更赅人,其四周还围拢着一圈皮
肉,酷似男人的包皮;肉球的色泽也不尽相同,有深有浅,在此没有必要赘述。

  美女的性毛亦是因人而异,有的极其稠密,乱纷纷的像是一片冰雹袭击过的
烂草地;有的则较为稀少,散散漫漫地分布着;有的更是少得可怜。我看过一个
女人的私处,仅仅在小肉球的上端生着微不足道的几根;有的女人干脆没有一根
性毛,熟称白虎;有的女人性毛柔细,摸起来甚是养手;有的女人性毛粗黑尤如
猪鬃,扎得你呲牙咧嘴。

  这绝对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曾嫖过一个女人,其性毛又黑又厚,拨起一层还
有一层,分开她的大腿,黑毛将整个私处完全遮掩住,连肉片都看不见。并且,
她的性毛硬得可怕,我的肚皮每次接触都扎得又痛又痒。

  不过,如果将嫖娼的目的仅仅停留在女人的眼上以及私处,那就太可怜了,
也太可悲了,简直就不入流啊,甚至连初级阶段都谈不上。女性诱人的地方简直
太多啦,她们的脸蛋;她们的身材;她们的皮肤;她们的乳房;她们的臀部;她
们的大腿;她们的手臂;甚至于她们的腋毛都值得好好地研究和品味。

  女人的脸蛋是她的窗口,脸蛋的优劣,直接关系到她的生意,世界上有数十
亿人口,有数不清的种族,却没有一张脸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出去嫖娼,每一
个女人的脸蛋都值得玩味一番,那脸蛋、那眉毛、那眼睛、那鼻梁、那珠唇、那
耳朵……哇,你品味得过来吗,你能亲个够吗?

  女人的乳房也是千差万别,那可是女人的第二性征,嫖娼不把玩一番乳房,
搂过眼来就干,那么,你可太没水平了,或者说钞票算是白掏了。

  有的女人乳房又扁又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飞机场,如果不幸嫖了这样的女
人,实在是极其乏味,甚至是遗憾啊。

  有的女人双乳丰硕坚挺,尤如傲然屹立的山峰,令人爱不择手,流连忘返,
久久地抚摸不够,兴奋得乐而忘蜀。

  有的女人双乳因过于硕大丰满,结果深深地低垂下来,形成一个极其性感的
曲线形,令人想入非非,这种乳房通常都是成熟女人的专利品,手感极好,翻过
来倒过去,经常摸得我直流口水。

  女人的乳头更是玲珑可爱,有长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细的、有深的、有
浅的……还有的女人乳头小得可怜,连叨都难以叨住,在我们北方,这种乳头一
般被称为瞎咂咂。

  女人的臀部以及大腿更是值得大书特书,许多情形下,看到女人性感的臀部
和大腿,既使她没有迷人的脸蛋,我依然毫不犹豫地掏钱去嫖她。我的目的不为
别的,就是想要好好地欣赏一番她的臀部和大腿。

  一般情况下,身材修长的女人,她的大腿是很性感的,长硕而秀美,但是,
这里有一个先决条件,她的皮肤必须白净,否则她长腿的美将会大打折扣。我嫖
过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可是,当她脱光了衣服,袒露在我面前的是浅黄色的肌
肤,硬梆梆的皮肉上布满了搓手的颗粒,完啦,钞票白花啦。

  从此以后,我选择的目标一定是皮肤细白,并且不能太瘦,过于瘦弱手感不
好,正点的大腿和丰臀抚摸起来滑腻柔细,淡淡的体香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微热,
令我不得不吐出舌尖吸吮一番。

  身材矮小的女人大腿和丰臀有着另一番的感受,长腿的女人有一个致命的缺
憾,你总是感觉到聚拢不过来,尤其是在进行实质性的交合时,更是感觉着心有
余而力不足,觉得有些多余,甚至有些讨厌;而大腿稍微短小一些的女人就不会
存在这个问题,你可以一边插捅着她的香穴一边把玩着她的秀腿以及玉脚。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那种又短又粗的大腿,特别是小腿肚子明显地向外突出
的,这种大腿不要钱我都不干。完美女人的丰臀经常令我着魔,甚至超过对出色
私处的热情。个人认为,圆浑的、白细的丰臀是上帝的杰作,大自然的造化,不
好好地欣赏这样的丰臀那简直枉来人世上走一遭,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给予自
己生命的父母。

  完美的丰臀令我永远也抚弄不够,亲吻不完,热滚滚的身躯紧紧地贴靠在女
人的丰臀上,微微的温热之中渗透着滑软的丝丝凉气,那感觉仿佛置身于恍恍惚
惚的仙境之中。

  另外,女人的手臂、手指、手掌、脚趾都值得细细地品味,如果样样俱道简
直可以写成一篇专业性很强的学术论文了,因为篇幅有限,无法一一道来,我只
想再唠唠几句女人的腋毛。

  女人的腋毛是非常值得欣赏一番的,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反正我是偏爱腋毛
啊。

  与耻毛一样,女人的腋毛也是各具特色,有的浓密;有的稀疏;有的又粗又
长;有的又细又短,当然,也有一根没有的。有的女人长性毛,却不生腋毛。女
人的腋窝处有一种迷人的气味,如果她没有腋臭的话,腋窝处很值得细细地嗅味
一番、吸吮一番。

  啊,嫖娼的乐趣简直是说不完、道不尽啊,并且不仅仅体现在与妓女的嬉戏
和作爱上,也不仅仅局限于欣赏、品味她们的胴体。

  嫖娼还有更多、更多可以挖掘的乐趣,臂如:寻找比较理想的娼馆;与鸡头
的接触;跟皮条客交涉;与小姐的侃价;与熟识的小姐打情骂俏;请熟悉的小姐
喝酒谈天、唱歌,等等等等,这些都充满了乐趣,甚至与警察的周旋也有着强烈
的剌激感,嘿嘿,这么说吧,每一次嫖娼的经历,决不亚于一次生动有趣的探险
活动。

  啊,朋友,如果你对嫖娼感兴趣,并且你的腰包足够的鼓胀,那你就尽快地
加入到嫖娼者行列中来吧,你将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意想不到的剌激感,当
然,你必须选择一些有层次的地方,必须舍得钞票,并且不能仅仅停留在性器的
交配上,那与动物有何区别。

  你应该与小姐们调情、嬉戏、打闹、请她吃饭、逛街……嘘——,在此,告
诉大家一个小小的秘密,喝得半醉不省的小姐尤其迷人;尤其可爱;尤其乖顺,
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呵呵,先聊到这里吧!

  以上可是我多年嫖娼的经验之谈,不知嫖娼这条路将会走多远,走向何方?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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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二十年后故地重游,小小石狮今非昔比

  石狮小城映朝晖,风流浪子故地归。

  光阴悠悠二十载,海涛依旧物已非。

  二十多年以后,已经人中到年,却阅女无数,自诩为风月场老手的我,又重
游石狮小城,汽车出得厦门,依然如此这般地辗转一番,最后,嘎吱一声停歇下
来,司机将方向盘一松,操着浓重的方言,告之于乘客:石狮到了!

  我习惯性地将目光移向车窗外,凭窗眺望,昔日的石狮早已没有了踪影,更
没有了围着汽车吵吵嚷嚷兜售色情物品的少男少女们,昔日二层楼的石筑民居已
经所剩无已,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风格雷同、毫无变化的积木群。

  石狮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充满神秘感的惠安女依然头戴大
凉帽,饱经风吹日晒的面庞包裹的密密实实,在轰鸣的建筑工地上,做着男人的
活计,和水泥、抬石板。

  当我带着异样的、不解的、困惑的目光从她们身旁走过时,她们也放慢了脚
步,报之我冷漠的神态:你瞅什么瞅?有什么好瞅的?少见多怪,我们惠安人世
代都是如此!男人出海打鱼,女人不仅操持家务,还承揽了海岸上所有的工作。

  勤劳的、倔强的惠安女把石狮的街路改造得笔直而又宽阔,而蝗虫般的摩托
车依然如往昔那般嗡嗡乱叫着,满大街乱窜。人们仍旧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石
狮人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仿佛有做不尽的生意,赚不完的钱。

  劈劈劈、啪啪啪、叮叮叮、梆梆梆、不知哪位商贩又发了意外之财,突然点
燃一串爆竹,本来就吵闹不堪的大街更加混乱起来,人们捂着耳朵四处躲闪;而
头戴好利来小红帽的营销员小姐则若无其事地蹲在路边拢火,不知送哪位神仙升
天堂!

  漫步在石狮新规划的大街上,我心头依然亢奋不已,怀着对待昔的留恋,我
走大街串小巷,努力找寻着昔日的痕迹,就仿佛在大都市里,寻找星星点点的,
在一场又一场空前猛烈的破坏中,侥幸逃过劫难而存活下来的古董一样。

  我走啊,找啊,甚至想找寻到当年涉足过的,焚过香的古宅大厅。我对那栋
古宅有着特殊的感情,那是我第一次嫖娼的地方,其意义就仿佛***员第一次
聚在一起开会时,那样的重大而又深远。

  可是,我努力的找寻却在情理之中地失败了,莫说那栋古宅,甚至连那条小
巷都荡然无存了。唉,***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旧址永远地保存下来了,而我第
一次嫖娼的旧址,却永永远远地、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了。

  在石狮的大街小巷间,风气依旧,烂仔叫客处到都是,然而,时过境迁,现
如今,石狮的烂仔们早已就不玩扑克牌、情色画报、录像带这些赚不到几个小钱
的廉价东东了。浪迹于街市的烂仔们,当他敏锐的目光发现你是刚来的外埠人士
时,便悄无声息地凑拢过来:「先生,要外汇么?」

  「先生,要白面么?」

  「先生,正宗的印度神油,您要么?什么,太贵了,价钱可以商量啊!」

  「不要,不要!」

  当你拒绝了一桩又一桩的街头生意时,烂仔们依然保持着石狮人特有的、让
人叹服不已的、超乎想象的忍耐和韧性,不发火,不动气,平静如常地与你继续
搭讪着生意之外的话题:「先生,您住在哪家旅馆啊?」

  「哦,我知道,就是路对面那家,对不对?怎么样,那里的小姐多不多啊?
好不好啊?靓不靓啊?对待客人如何啊?先生!」然后,烂仔会神秘兮兮地掏出
一个小纸包,「这是最新出品的性药,保证三十分钟不泄,先生,有没有意思买
一包啊,保证真货,我绝不骗人,我天天都这里做生意!」

  短短二十余载,小小的石狮城不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赚钱的节奏也快
速了,同时,生活也更加奢侈了,不仅大量地使用空调,甚至于仅仅二层的住宅
也要安装上电梯,一家家客房并不算多的旅馆装璜考究,且宿费并不是很高,让
客人有一种超值享受的感觉。

  尤其值得大书特书的是,石狮的淫业依然兴旺发达,歌舞餐厅、酒吧迪厅、
休闲屋、按摩院、洗浴中心、足疗馆举目皆是,甚至遍地开花,仍旧保持着淫业
中心的强劲地位。啊,石狮,您是男人的乐园;嫖娼者的天堂;穷奢极欲的销金
窟;最后疯狂的发泄场!

  「先生请进。」这不,我刚刚迈上一家休闲会馆的台阶,身着红色制服;肩
披宽大授带;戴着洁白手套的店小二立刻迎出门来,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将我
让进大厅。

  迎面而来的柜台前,两位应该是收银的小姐触电般地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
招唤道:「先——生——好!」

  「谢谢。」我受宠若惊之余,立马掏钱递了过去。

  店小二与两位收银小姐同时言道:「先生不必付钱,消费后一并结算!」

  于是,在店小二的引领之下,我东张西望地走进更衣室,守候在门口的服务
生急忙单腿跪地帮我脱鞋,我更加难为情了,坚持要自己来,服务生不肯:「先
生,给客人脱鞋,这是本店的服务范围,如果我不做,老板会扣我薪水的!」

  既然如此,那便一切由你代劳了。我坐在长椅上,望着围着我身前身后转来
转去的服务生,突然有一种当上皇帝的感觉:啊,昔日的帝王,不过就如此吧!

  「十七号先生上二楼喽!」我正沉浸在皇帝梦中,服务生已经帮我脱光了衣
服,又诚慌诚恐地给我套上内裤,披上浴衣,然后将一块小牌挂在我的手腕上,
同时,机械地喊叫起来。

  我抬头一看,方才发觉服务生的腮上挂着对讲机,经他这么一喊,又一名服
务生迎了过来,搀着我的手臂,将我送进电梯间。电梯很快来到了二楼,当电梯
门缓缓启开时,一位身着白上衣,蓝裤子,面皮白净,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迎了
过来,和颜悦色地问我道:「先生,您是第一次光临本店吧!」

  「是的。」我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你们店的服务态度很好啊,我
非常满意!」

  「谢谢先生夸奖。」

  听罢我的话,男子的脸上绽开了喜色,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个领班,当
他与我寒喧时,时尔有服务生或是身着浴衣的小姐从我们身旁走过,看见我们在
走廊里,没有一个不向我打招呼的:「先生好!」

  这一声紧接一声的问候,听得我心里暖洋洋的,到了这种地方,受到如此的
礼遇,纵然花费掉再多的钞票,也值得啊,也爽快啊,也舒坦啊!

  「先生,」简单而又热情的寒喧过后,男领班直入主题,「想不想要一名按
摩师,与您共同洗浴啊?」

  「可以啊,否则,来到这里做什么啊?」听到肯定的回答,男领班引领离开
了电梯间。

  绕过长廊,我环视左右,走廊深处静悄悄的,并没有看见一个所谓的「按摩
师」,我心想:所谓的按摩师们此时一定在各自的包房里等待客人呢!

  「先生请留步。」当我走至长廊的正中央时,领班的脚步嘎然停止在一处宽
阔的百叶窗前。我正纳闷,但见领班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一幅令人瞠目的景像豁
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但见百叶窗帘缓缓升起,一块巨大的,向外鼓突的玻璃窗前,映现着一群身
着洁白睡衣的美人,一个个面带微笑,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椅子一共五排,
每排十个座位。在五彩斑蓝的灯光映照下,坐在椅子上的五十位芳龄女子仿佛一
群争奇斗艳的鱼美人,直看得我眼花缭乱,色心狂跳。

  见我咧着嘴巴怔住了,男领班指着金鱼缸般的玻璃窗冲我道:「先生,本店
的按摩师都在这里恭候您大驾光临呢,请您随便挑选吧!」

  「哦。」听了男领班的话,我心中好不是滋味:所谓的按摩师,无非是卖身
小姐又一个堂而皇之的代名词,不过,无论怎样,小姐也是人啊,岂能像商品一
样摆在货架上,任人随意挑选啊?

  于是,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必,不必,我没有那么多说道,更不会
挑肥拣瘦,随便哪个都成!」

  「先生莫要不好意思!」男领班向我解释道:「这是特制的玻璃窗,您在外
面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按摩师,而里面的按摩师却看不见您。先生,请打消顾
虑,放心挑选吧,相中哪位按摩师,您就指给我,我通过对讲机将她叫出来!」

  在男领班一再坚持下,我将近视眼几乎贴在了金鱼缸上,扫来晃去,目光被
坐在第一排左侧第三个位置的小姐给吸引住了,经过与男领班的确认后,男领班
冲着腮旁的对讲机道:「三十八号,莹莹,出来见客喽!」

  男领班的话音未落,从百叶窗的旁侧应声而出一个身材高挑的芳龄女子,冲
我妩媚地一笑,仿佛以前就认识一般,亲热地挽住的手臂:「先生,非常感谢您
选中了我!」

  「呶。」男领班冲胸前挂着三十八号牌的按摩师伸出手来。三十八号立刻拉
开一只精美的小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本。

  男领班接过小本本,在上面写上我的手牌号,一边写着,一边冲三十八号女
郎道:「你领这位先生去三十八号房间吧!」

  呵呵,三十八号小姐,在三十八号房间接待客人,这是店家的设计,还是偶
然的巧合?不待我多想,被男领班唤作莹莹的三十八号小组已经挽着我的手,再
次走进电梯间,来到三层楼的三十八号包房内。

  房间很是宽敞,与其说是包房,还不如说是沐浴室,一眼双圆形的浴缸格外
引人注目,进得房间来,莹莹小姐咔嚓一声锁好房门,然后转过身来,一把搂住
我的脖颈,以标准的普通话笑咪咪地问我道:「先生,请您告诉我,为什么选了
我,嗯?」

  「嘿嘿!」我以玩世不恭的腔调嘿嘿笑了笑,「因为你漂亮啊。」

  说完,我捧着莹莹的脸蛋,吧嗒吻了一口,也以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道:「小
姐,你长得很漂亮啊,在众美女里显得格外突出,所以,第一眼便吸引了我!」

  「先生,您真会说话啊,把人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嘻嘻。」我这
一番奉承话把个莹莹小姐说得心花怒放,更加热切地亲吻着我的面庞。

  我伺机反问道:「小姐,听领班说,那扇玻璃窗比较特别,客人在外面能清
楚地欣赏里面的美人,而里面的小姐却看不见客人。情况当真如此么?也请你把
实情告诉我吧!」

  「哦。」莹莹小姐应了一声,低声答道:「说一点也看不见,那是骗你,我
坐在里面,能感觉到窗帘已经升起来了,有人影在窗前晃来晃去,不过,人影极
其模糊,就仿佛有的电视节目里,为了尊重当事人,采访时把当事人的面庞给技
术处理了,罩上了一层膜!」

  「原来这是样啊!」

  「先生,听口音,你是东北人吧?」

  「嗯,是的!」我点了点头。

  莹莹小姐眼前顿然一亮,白净的小脸蛋泛起他乡遇故人的幸福之色。突然,
莹莹小姐操起东北土话,继续追问我:「大哥,告诉俺,您是东北哪疙瘩?」

  「长春!」

  「啊,真是纯老乡啊!」莹莹小姐幸福地言道:「俺也是长春那疙瘩的!说
实话,」两个东北人在遥远的南方相遇,我们突然变得亲密无间了。莹莹小姐一
把揪住我的耳朵,「老乡,说实话,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也许这是缘份吧!」我岔开了话题,「小姐,该我问你了,你因何千里迢
迢的来这里做此种生意啊?」

  「笨蛋。」莹莹小姐不假思索地答道:「怕在家乡遇见熟人呗,那可惨喽!
老乡,」莹莹小姐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寻根究底道:「请说实话,为什么选中
了俺啊?」

  「那也请你说实话。」我反问道:「小姐如此年轻,如此漂亮,为何要操此
种生意,作贱自己?俺也请你说实话?」

  「唉,不干这个去哪弄钱啊。」莹莹小姐秀眉微锁,「俺还不是为了筹集学
费,否则,俺死也不会干这个的,不过也没啥。」

  莹莹小姐无奈地说道:「等毕业了,有工作了,有固定的收入了,俺去医院
做个处女膜缝合手术,新婚之夜,骗过老公,呵呵!哎哟!」

  说到此,莹莹小姐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别瞎扯了,该上工了,十多分钟
已经过去了!」

  说着,莹莹小姐哗地拧开了水龙头,然后,笑吟吟地帮我褪下浴衣,手抚着
我健壮的胸脯:「嗯,像个男子汉,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

  「呵呵!」我一把拽下莹莹小姐的浴衣,一尊妖娆的胴体伫立在我的面前。

  我心头狂喜:「小姐,我的眼光不错吧,你长得的确很出色啊!」

  「嘻嘻!」听罢我的夸赞,莹莹小姐得意地笑出了声,低下头来,一边骄傲
地孤芳自赏着,一边炫耀般地轻抚着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直看得我色血狂涌,
一把搂在怀里,吧嗒吧嗒地吮啃起来。

  我的嘴巴从莹莹小姐面庞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粉颈、她的丰乳、她的腹部,
甚至连幽深的脐眼也不肯放过,最后,我蹲下身来,将莹莹小姐淡红色的内裤扯
到膝盖处,张开挂满涎液的嘴巴,贪婪地吮啃起莹莹小姐细绒绒的耻毛来。

  莹莹小姐轻拍着我的脑袋顶,一边放荡地轻吟着,一边撒娇道:「坏蛋,老
乡,你把我舔得好痒痒啊!」

  「小姐,你的身上好香啊!」

  我越吮越兴奋,越啃越过瘾,而莹莹小姐则抬起一条大腿,哗啦一声淌进低
矮的浴缸里,同时,揪住我的头发:「老乡,快点进来吧!再这样胡闹下去,时
间就不够用了,难道你要加钟不成!」

  「怎么,」我被莹莹小姐按在浴缸里,不解地反问道:「这里还有时间限制
么?」

  「当然,如果客人都像你这样没完没了,店家还赚不赚钱啊!」

  「那么,店里规定是多少时间啊?」

  「九十分钟!」

  听了莹莹小姐的回答,我咧嘴笑了:「够用了,足够用了。其实啊,这种事
情,十来分钟就满够用了!哇。」

  说话间,我的手掌已经滑到莹莹小姐的胯间,浴液与池水哗哗地汹涌着毛绒
绒的私处,手掌轻轻地这么一搭,便感觉到一片空前的湿滑,我的手指极为顺当
地探进莹莹小姐的蜜穴,快速地抽送起来,莹莹小姐啊哟、啊哟地呻吟起来,我
再也按奈不住,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昂起头来。

  我抱起莹莹小姐,将其放置在浴缸边,然后,硬梆梆的,在浴液的浸泡下铮
明瓦亮的大鸡巴对准莹莹小姐挂满水珠的处私。莹莹小姐慌忙摆手道:「老乡,
不行啊,你还没戴套子呢,这可不行啊,不安全的!」

  「没关系。」

  我生硬地分开莹莹小姐紧拢的大腿,强烈的插入念头使我忘乎所以为了,活
像是一头发情的、且急于交配的大公牛:「小姐,戴套子实在不爽,我最不喜欢
戴那玩意!」

  女人的气力毕竟不如男人,更何况是个壮年男人,尽管莹莹小姐拼命地阻止
我,我的鸡巴还是冲破重重阻碍,如愿地插进莹莹小姐的蜜穴,莹莹小姐仿佛败
下阵来的母鸡,无奈地长叹一声,终于停止了抵抗。

  趁她全身放松,大腿开岔的空当,我猛然往前一挺,粗壮的鸡巴长驱直入地
撞向莹莹小姐的子宫,莹莹小姐又是一番啊哟啊哟的呻吟,而我则一手拎着莹莹
小姐的一条大腿,在莹莹小姐一声紧似一声的狂吟声中,欢畅淋漓地大作起来。

  「啊——,啊!」莹莹小姐灌满浴液的蜜穴滑润无比,挂满浴珠的胴体泛着
怡人的香气。

  我很快便兴奋起来,没出数分钟,我便呼呼剧喘起来,我知道自己行将缴械
投降了,于是做出最后的挣扎,更加疯狂而又猛烈地大作起来。

  「啊——,啊!」身下的莹莹小姐见状,预感到我即将射精,趁我不留意,
嗖地闪开身子:「先生,没有戴套,千万不能射在里面,一旦怀孕了,麻烦便大
了。先生,请理解我,我还是个学生啊!」

  「可,可……」我涌向龟头的精液,嘎地停滞在了尿道口,我握着突突乱颤
的大鸡巴,怔怔地望着莹莹小姐,「可是,小姐,不这样,我便无法喷射啊!」

  「没关系。」莹莹小姐扭过身,扑通一声跪在浴缸里,小手接过我的鸡巴,
让我瞠目地含在嘴里,「来吧,先生,往这里射吧!」

  「啊……」我迟疑起来,不过在莹莹小姐含情脉脉的柔光中,我心中暗道:
既然如此,我便玩玩新花样吧。于是,在莹莹小姐的吮吸之下,我的鸡巴在她的
口腔里抽送数十秒之后,积淀半个月的精液哗地一声喷射而出,一滴也没浪费,
悉数喷溅在莹莹小姐的小嘴里、面庞上、鼻梁上。

  莹莹小姐秀目微闭,一边往外倾吐着精液,一边用浴液洗涤我的鸡巴,我美
滋滋地站在浴缸外,幸福无边地享受着莹莹小姐的爱抚。莹莹小姐端过一只塑料
杯,简单地漱了漱口,然后,睁开眼皮瞟了瞟我,小嘴一张,再次轻轻地含住我
已经有些疲软的鸡巴:「呶,先生,俺给你舔干净!」

  「谢谢,太感谢了!」我由衷地感谢道,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浴衣。

  莹莹小姐见状,我问道:「老乡,你要干么?」

  「走人啊!」我向前挺了挺鸡巴,已经开始瘫软下来的鸡巴在莹莹小姐的嘴
里做最后的疯狂,「一、二、三,买单,走人!呵呵!」

  「嘿嘿,傻帽。」莹莹小姐以讥讽的口吻道:「时间还早呢,好些服务项目
还没做完呢,你就这么走了,真是个贰佰伍!」

  「哦,其它的服务项目?」我茫然地望着莹莹小姐,「除了打炮,还有什么
啊?小姐。」

  「哟!」莹莹小姐冲我吐了吐薄滑的小舌头,「去,乖乖地趴到床上去!」

  呵呵,好可爱、好敬业的莹莹小姐啊!我乖乖地趴在床铺上,一颗色心急急
切切,天知道她会玩出些什么新花样来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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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留言
沐海听风(2010-12-13 22:56): 以上通过
       第四回 销金窟里眼界大开,掏出项链嫖客愕然

  体闲中心满大街,眼花缭乱美人窝。

  对外统称按摩师,手法新奇花样多。

  小姐大方又温柔,浴缸里面作深喉。

  薄舌滑唇周身舔,堂而皇之叫漫游。

  香舌吮肛多灿璨,欲火熊熊四处窜。

  口衔棒冰捣屁眼,美其名曰独龙钻。

  胯间美人多倾慕,顶天立地大阳具。

  手托肉蛋缓吮吸,蚂蚁悠然爬上树。

  在莹莹小姐的命令下,我乖顺地趴到了床铺上,急切地、充满好奇心地等待
着享受「其它的服务项目」。

  莹莹小姐走出浴缸,简单地擦拭一下身子,然后,轻轻地坐到床铺边,双手
娴熟地按揉着我的背脊。我顺嘴问道:「小姐,其它的服务项目,无非就是按摩
呗!」

  「当然也包括按摩。」莹莹小姐答道:「不过,并不止这些!」

  「可是,除了按摩,」我挑衅似地问道:「还能有什么?」

  「先生,」莹莹小姐一边按抚着,一边垂下头来,以内行看外行的目光盯着
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门外汉。怎么,你是故意装胡涂,还是从来没有
享受过真正的按摩啊?」

  「真正的按摩?」我嘀咕道:「我经常按摩,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按摩,
什么是假冒的按摩!」

  「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你做的项目,叫什么啊?」

  「嗯。」在莹莹小姐的提醒下,我想起方才往她嘴里喷灌精液的事情,不好
意思地问道:「叫什么啊?灌精?」

  「不对!」

  「喝精?」

  「不对!」

  「吞精!」

  「还是不对!」

  「那……」我摇了摇脑袋,「不行了,我是猜不上来了!」

  「这个么,」莹莹小姐平静地解释道:「在我们这里,叫做口瀑!」

  「哇,新鲜。」我讥笑道:「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小姐,你给谁做都要口瀑
么?」

  「当然。」莹莹小姐很是专业地答道:「这家老板对我们要求极其严格,无
论接待任何客人,一个服务项目也不能少。当客人买单时,收银小姐还要给客人
一张纸条,让客人写出对按摩师的意见,如果客人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或是稍
微表示出不满意,那么,我们这些做小姐的可就惨喽,老板会扣我们工钱的!」

  「哇,管理的好严格哦,虽然是见不得阳光的淫业,也很正规啊!呵呵。」
我趴在床铺上,正感叹着石狮发达的、日趋走向正规化的淫业,莹莹小姐已经停
止了按抚,翻身上床,将赤裸的身子迭趴在我的背脊上。

  我还没弄明白她要搞些什么新花样,莹莹小姐的嘴唇已经贴在我的耳根上,
继尔,吐出薄滑的小舌头,轻佻地舔吸着我的耳垂,一股奇妙的快感立刻从耳根
处向周身扩散而去。

  我正欲问莹莹小姐,这种新花样又有一个什么样的新名词时,谁知莹莹小姐
的舌尖从耳根处一路舔吮上来,吧嗒吧嗒地溜进我的耳朵里,一边继续吮舔着,
一边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不停地往我的耳朵眼里呼着热气,搞得我想笑又笑不出
来:「扑——,扑——,扑!」

  「嘿嘿,好痒啊!」我淡然一笑。莹莹小姐的舌尖很快从耳朵里滑了出来,
顺着右腮、脖颈、肩膀、胳臂、手掌一路向下舔吮而去。

  我一边享受着莹莹小姐的舌尖,一边悄声问道:「小姐,这种玩法,又叫什
么啊!」

  「你猜呢?」

  「猜不着!」

  「笨蛋,这叫漫游!」

  说话间,莹莹小姐的舌尖已经漫游到了我的脚腕处,我扭过头去,但见莹莹
小姐干得甚是投入,舌尖跳过右脚腕,从左脚腕开始一路向上漫游而来。只见莹
莹小姐深埋着脑袋瓜,细滑的红舌头漫过我的大脚,游过我的手腕,最终回到左
侧的耳朵眼里,又如此这般地呼了几口热气。

  莹莹小姐终于停歇下来,深深地呼吸几口,赤裸的身子再次迭趴到我的背脊
上,一对丰乳从背部开始,反复不停地揉搓着我的背脊、双肩、臀部、大腿,可
爱的小乳头极具撩拨性地按抚着我的皮肤,我顽皮地问道:「小姐,这又叫什么
啊?」

  「胸推!」

  做完了胸推,莹莹小姐一屁股骑在我的背脊上,湿漉漉、毛绒绒的私处在我
的背脊上缓缓地蹭来蹭去,细柔的绒毛轻研着我的背脊,发出哧溜哧溜的脆响,
直缭得我色心狂搏,直听得我色血荡漾,胯间业已疲软的鸡鸡又蠢蠢欲动了。不
待我询问,莹莹小姐自言自语道:「老乡,这叫臀推,享受过么?」

  我没有作答,是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自诩为风月场上的老手,足迹几乎
踏遍了神州大地,五湖四海,品尝各地美味佳肴,遍采各具特色的美女。可是,
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口瀑!什么叫做胸推!什么叫做臀推!唉,想
来真是让我好不惭愧啊!

  于是,我将头埋进双臂,默默地享受着莹莹小姐的臀推,推着推着,冥冥之
中,我感觉到莹莹小姐给我带来美妙享受的私处已经移到我的脚腕上,同时,她
的小手扒开我的双股,纤细的手指轻撩着我的屁眼,我登时为之一振:怎么,难
道莹莹小姐还要研究研究我的屁眼不成?

  一颗强烈的、对任何细微末节都不肯轻易放过的好奇心令我悄悄扭过头去,
但见莹莹小姐的细手指在我的肛门口轻拨了一番,然后,咕噜喝了一口水,将含
满清水的嘴巴凑到我的屁股上,扑地喷了一口水,然后,手掌反复地清洗着我的
肛门,末了,还抹上香脂,同时,抽出一条湿巾,轻轻地擦拭着。

  莹莹小姐细白的手掌将我的屁股揉得又光又亮,又湿又滑,把我的屁股蛋搞
得暖洋洋、痒麻麻的,不仅如此,莹莹小姐甚至将指点顶进我的屁眼,拭探性地
抠挖起来。我咧了咧嘴,依然扭过脑袋笑吟吟地望着莹莹小姐,猜测她接下来将
要做些什么。

  莹莹小姐冲我挤了挤秀眼,继尔双手搬住我的双股,吐出舌尖,咕叽咕叽地
舔起我的肛门来。我惊讶不已,激动之余,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姐,这应该叫
什么?舔屁眼?」

  「不。」莹莹小姐一边继续舔吮着,一边言道:「这叫独龙!」言罢,莹莹
小姐一只手伸向她精巧的小皮包,抽出一个塑料袋。

  我尤其注意到,莹莹小姐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小棒冰,哧溜一声插在我的肛
门口上,然后,莹莹小姐用嘴衔住棒冰的外端,缓缓地向肛门里探送着。

  随着棒冰的深入,大肠内油然而生一股格外的凉爽,而莹莹小姐则不停地鼓
捣着棒冰,把我的屁眼搞得直冒凉风,别提有多爽快了。没过多久,细小的棒冰
在灼热的肛门里很快使熔化了,但见莹莹小姐双腮紧缩,哧哧地将冰水从肛门口
处吮吸出来,然后,哗哗地倾吐在床铺边早已准备好的痰盂里。

  「哇!」我由衷地感叹道:「太奇妙了,简直绝了!」

  「趴好!」莹莹小姐用湿巾擦了擦嘴唇,一把按住我哆嗦不止的屁股,再次
抽出一根小棒冰,又如此这般地插进我的屁眼里,反复搅捣一番后,又将冰水吸
吮而出,吐在痰盂里,如此重复三次。

  末了莹莹小姐一边咕噜咕噜漱着口,一边以命令的口吻道:「翻过身来!」

  「是。」我仿佛一个听话的士兵,乖顺地翻过身来。

  望着莹莹小姐因给他人舔肛而略显难为情的面庞,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故意转移话题道:「小姐,你这套玩意是从哪学来的啊?在此之前,莫说偿试,
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在培训班学来的。」莹莹小姐轻描淡写地答道,双手开始揉搓我早已再度
雄起的大鸡巴。

  我更加愕然了:「乖乖,还有这样的培训班?」

  「当然有,学费肆佰圆!」莹莹小姐端过水杯,轻汲一口,然后,口含着清
水,纳住我的大鸡巴,缓缓地往口腔深处吸去。

  我的鸡巴顿觉温暖无比。一边美滋滋地享受,一边不忘刨根究底:「小姐,
怎么学啊,这玩意可怎么学啊?有教材么?」

  「少废话。」莹莹小姐吐出我的鸡巴,又含了一口水。这一次含的是冰水。

  我方才热乎乎的鸡巴经冰水冷丁这么一激,不由得哆嗦起来,不待我问及,
莹莹小姐主动解释道:「这叫冰火,懂么,笨蛋,嘻嘻!」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学来的啊?」

  「这还不容易!」莹莹小姐一边冷热交替地给我冰火着,一边很不情愿地解
释道:「老师给我做一遍,不就全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熟练地掌握,
以及自我发挥了,笨蛋!」

  说完,莹莹小姐再次俯下身来,一口叼住我的肉蛋蛋,卖力地吮舔一番,末
了,小嘴松开肉蛋,舌尖贴着鸡巴根,一点一点地向上舔吮起来:「这叫什么,
懂么?」

  「不懂。」说话间,莹莹小姐的舌尖已经从鸡巴根处一点一点地吮舔到了龟
头上。

  她用舌尖反复地轻抚着我红通通的龟头,同时,用眼角撇视着我:「告诉你
吧,老乡,这叫蚂蚁上树!」

  「豁豁,真是大长见识啊!」

  我正感叹着,莹莹小姐不知何时含住了一枚安全套,小嘴含住我的龟头,啪
地一声裹套在我的龟头上,然后快速地将鸡巴纳入口腔深处,极为熟练地把安全
套穿在我的鸡巴上,末了,莹莹小姐挑逗般地弹了弹我的鸡巴:「好大啊,真象
样!」

  莹莹小姐扬起一条大腿,笑吟吟地骑在我的身上,我乐颠颠在揪住莹莹小姐
那双丰满的,咚咚抖动的美乳,尽力拽向嘴边,吐出大舌头,贪婪地吮吸。莹莹
小姐根为配合地将胸脯贴到我的面庞上,令人神往的私处在我的胯间摇来晃去,
仿佛是在寻根龟头,又似乎有意躲开我硬梆梆的阳具。

  莹莹小姐欲擒故纵,或是若即若离,搞得我神魂颠倒,这边继续啃着美乳,
那边搬住莹莹小姐雪白的屁股,阳具向上一挺,昂然顶进莹莹小姐的蜜穴,得意
洋洋地向上挺送起来。

  「啊!」莹莹小姐轻吟一声,在我狂热的挺送之下,懒洋洋地趴在我的身体
上,厥着屁股,仿佛是在尽情地享受我的挺顶,「好累啊,干什么也不容易啊,
老公,你好厉害啊!」

  「哇,亲爱的,你的服务好到位啊,令我终生难忘啊!」我捧住莹莹小姐的
面庞,送给她一计发自内心地深吻。

  莹莹小姐拼命躲避着,挣扎着:「呶,呶,不要,老公,我的嘴巴很脏的,
刚刚才舔完你的屁眼啊!」

  「我不在乎啊!」我深深地狂吻着莹莹小姐,而莹莹小姐则生硬地推搡着。

  于是,我们俩人便在床铺上翻过来,又滚过去。最后,我重重地压在莹莹小
姐的胴体上,愈加疯狂地大作起来,身下的莹莹小姐不由自主地呻吟一番,突然
皱着眉头长叹起来,良久,略带愁苦地问我道:「老乡,我很贱吧,对不?」

  「此话怎讲?」

  「我的嘴,舔遍了男人任何一个地方,还不贱么?」

  「呵呵,这,看你如何理解了!」我说道:「小姐,我也舔过女人的任何位
部,如此说来,我们都是贱货了!」

  「可是,」莹莹小姐继续道:「没有客人的时候,我一连数小时都坐在金鱼
缸里,活像一件商品,随时等候客人来挑选。等待是寂寞的,是无聊的。在等待
的过程中,我想啊,想啊,心中想,到了这里,我便不是人了,不过一件商品而
已!」

  「小姐,」我放慢了力度,搂住莹莹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在残酷的现实
生活中,我们有谁又不是商品呢,有谁又不出卖自己啊。你每天坐在金鱼缸里等
待客人挑选,随时准备出卖自己;而我呢,一个码字匠,整天关在家里,坐在计
算机前,闭门造车,然后,将炮制出炉的文章发往各家出版社、报社,随时接受
编辑的挑选,这等待挑选的过程,我的感受与你一样,寂寞而又无聊。于是,就
继续搞,继续门门造车,继续发邮件,继续供人挑选,随时准备出卖自己!」

  「呵呵!」听了我的话,莹莹小姐秀颜大悦,主动展开双臂,搂住我脖颈,
赏给我一个深情地热吻,「老乡,你可真能侃啊!」

  我们完全忘记了各自的身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热切地狂欢起来,彼此享
受着,各自快乐着。

  在狂热的大作中,一番暴风骤雨过后,我汗淋淋地从莹莹小姐的身上爬了起
来。莹莹小姐帮助我摘下盛满精液的安全套,又用湿巾擦净我的鸡巴,然后,再
次拽过小皮包,掏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整理凌乱的秀发。

  我的手臂搭在莹莹小姐的秀肩上,手掌探进莹莹小姐充满神秘感的小皮包,
顺手拽出那只小本本:「这是什么?」

  「工作纪录!」

  「哦,新鲜。」我翻开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莹莹小姐所接待过的
客人,那一排排日期,那一个个牌号,让我了解到莹莹小姐在这家洗浴中心所接
待过的各种客人,我的手牌号位列最末端:「小姐,一天能接待几个啊?」

  「嗯……」莹莹小姐扣了上化妆盒,「是让我说实话,还是用假话来付衍你
啊!」

  「当然是真话了!」

  「五、六个吧!哎哟!」

  我的手在莹莹小姐的皮包里继续无拘无束地翻弄。莹莹小姐有些不耐烦了:
「老乡,不要这样。女人的皮包完全是个人世界,这里装着女人所有的秘密!」

  「所以,」我非但没有住手,索性将皮包从莹莹小姐手里夺了过来:「今天
我就要揭开你的全部秘密!」

  哗啦,翻弄过程中,只听哗啦一声,一串晶莹的,仿钻石的项链从皮包里滑
落出来,掉在床铺上。

  在柔和的灯光下,放射着棱角分明的莹光,望着这熟悉的假钻石项链,我心
头剧烈地震颤起来:小冷!这不是我给小冷买的仿钻石项链么?怎么跑到莹莹小
姐的皮包里来了?啊,难道说,莹莹小姐她是,她是,是小冷的女儿?啊,我的
老天啊……

  「老乡,」莹莹小姐无比珍惜地拾起项链,「这是妈妈的,她告诉我,让我
用这条项链,去找我的爸爸……」

  「啊!」我长叹一声,莹莹小姐接下来的话,我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感
觉耳畔嗡嗡作响。

  「老乡,你怎么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莹莹小姐收起项链,拉好皮包,小
手不停地推搡着我,「喂,老乡,你咋了,傻了?」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嚷嚷起来,而我依然呆若木
鸡: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上帝啊,饶恕我吧,不要让我下地狱!

  「老乡!」莹莹小姐翻身下床,披上挂着牌号的浴衣,又将我的浴衣拽了过
来,披在我的身上,「到钟了,走吧,咱们出去吧,滞留的时间长了,店家便要
给你加钟了,走吧,快走吧!」

  「妇谱氏」曰:

  二十余载,在人的一生中,就这样弹指间消逝而去了,阳光还是那样的明媚
而又温暖,扬洒在二十余年后已是中年的身体上,那感觉,与二十余年前毫无二
致。

  放荡了二十余载,风流了将近壹万天,城市还是那座城市,豪华的娱乐中心
依然建立在原来的、简陋不堪的地下娼馆的旧址上,而卖身的小姐已经不知换过
了多少茬,这真是铁打的娼馆,流水的妓女。

  步入中年之人,当再次涉足此行时,只要他还是一个有心之人,便总会有一
种强烈的负罪感,望着娱乐场所里一排排供嫖客挑选的妓女们,她们的年龄均在
十七、八、九,二十出头,简直就是闺女辈啊!去嫖她们,实际上就等于嫖自己
的闺女,唉,罪过啊,罪过,善哉啊,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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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寡妇(谱06)

  昭君怨——窦娥

  愿洒一腔热血,换得万古名节。

  朝霞转阴霾,砍头牌。

  光闪刀过俱灭,一缕冤魂永诀。

  市井揽尸骸,婆婆埋。


       第一回 蔡老五鬻女抵银债,大老婆冷水泼嬖妾

  靳老员外家境殷实,靠着祖辈的遗产,专以放贷收租为生,这种不劳而获的
生活方式颇受乡邻们羡慕,当然,其间也不乏妒忌之人。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一肚子吐不出的苦水,靳老员外亦是如
此。放贷吃租的生活,表面上看悠闲自在、赛过神仙,不身置其内,怎知个中苦
衷。

  银子是贷出去了,到期讨要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倘若贷给老诚本份之
人,日期一到,连本带利,分文不差地还给老员外;而一旦贷给无赖泼皮之辈,
或是走死逃亡之徒,不仅讨要艰难,甚至更多的情形下,惹了一肚子气,白花花
的银子最终还是连本上仓了。

  最近几天以来,靳老员外的放贷生意又遇到了通常情况下经常遇到的麻烦,
蔡庄的蔡老五春上从靳老员外手里贷了贰拾两银子,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无误:秋
后本利共计肆拾两银子一并还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今年逢值百年不遇的大旱灾,蔡老五用贰拾两银子租种
的谷物颗粒无收,靳老员外的肆拾两银子便也没有了指望。

  肆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靳老员外怎能轻言放弃呢,于是乎,为了讨回
银子,靳老员外频繁进出于蔡老五家,以至于成为蔡老五家的常客了。

  蔡老五是个本份的庄稼把式,绝对不是借钱不还的赖皮。被靳老员外逼得无
路可走了,情急之下,索性扯过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儿蔡氏:「靳老爷,庄稼的确
是绝收了,银子俺是说啥子也还不上了。老爷如果不嫌弃,就将这小女收下吧,
以抵偿那肆拾两银子!而我呢,外出讨要便是了!」

  「啊!」蔡老五的举动让老员外即惊且喜,惊的是,这蔡老五不仅是个老实
人,更是一个傻人,区区肆拾两银子便把女儿拱手送人了;喜的是,蔡家的令爱
不仅便宜的让人咋舌,其漂亮的脸蛋更令老身垂涎。

  惊喜之间,老员外木然地惊叫一声,便不知如何是好了:「老五啊,你,疯
了吧?」

  「爹爹!」听说拿自己抵债,花蕾初绽的蔡氏少女悲凄凄地呜咽起来,「爹
爹当真要把女儿给卖了?呜呜呜……」

  哪个姑娘不怀春,十五岁的少女,正处在喜欢做梦的年龄段。

  在蔡氏的心目中,未来的婚姻应该是梦中的那个样子:碎嘴的媒婆天天前来
登门说亲,并且不止一个,家中原本就破旧不堪的门坎都快踏平了。其间有瘦媒
婆,有胖媒婆,有黑媒婆,有白媒婆,当然喽,更少不了那个远近闻名的大脚媒
婆;然后,爹爹一个又一个地推辞掉了。

  然后,媒婆们隔着门缝窥视自己,啧啧奈赞之余又向爹爹介绍条件更好的、
门第更高的世袭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然后,爹爹非常勉强地收下大宗聘礼,
而自己则被八抬大轿抬进了豪富的夫家,在吹吹打打之中,在震耳的爆竹声中,
脑袋顶着溅满五谷颗粒的红盖头,被伴娘小心奕奕在挽扶进神秘的、温馨的、充
满了诗情画意的洞房里,正襟危坐在热滚滚的土炕上。

  然后,理想中的新郎官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向土炕,姑娘假意
羞涩地扭过腰身,心中则迫切地希望陌生的新郎官快快揭去盖头,让自己好生地
端详对方一番,是否如梦中所见的那样,高大,魁伟,不仅仪表堂堂,且文质彬
彬。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伴随着爹爹这一句话,便从此化为泡影了。此时,可
怜的抵债品悄悄地撇视一眼未来的主子,望着那苍老的,皱纹横纵的面庞,白花
花的硬胡茬,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少女恶心极了,都要吐了!

  「闺女啊!」破产的老庄稼把式手扯着亲生女儿,真诚地劝说:「爹爹已经
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跟着爹爹也是受苦,既然过着沿街讨要、招人白眼的生活,
还不如跟了靳老爷,做个伺寝的小妾,从此便也衣食无忧了!」

  「呵呵,老五此话有些道理!」听了蔡老五的话,老员外认为言之有理,水
灵灵的大闺女与其跟着一个穷光蛋四处讨饭,还不如纳入我的寝内,做个小妾便
罢。

  望着哭泣泣、羞达达的蔡家令爱,年迈的老员外不禁欲念重燃:「是啊,令
爱如果愿意做我的小妾,我保证,你从此便可以吃香喝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了!」

  爱作梦的少女依然悄悄地撇视着未来的主子,听了爹爹的劝说,一股苦水涌
上心头:唉,算了吧,别作梦了,爹爹如今已经破产了,哪家的公子哥会请媒婆
来说亲啊!

  父言难违,我便认命吧,与其在这穷困潦倒之家,上顿下顿地啃煮红薯,还
不如跟了这位腰缠万贯的老爷,过着衣食无忧的婢妾生活!也许这是前生注定,
我活该就是作小的贱命!

  「真的么?」听罢爹爹的劝说,又听过了老员外的承诺,蔡氏嘎然止住了呜
咽,一双妩媚的秀眼顾作娇情地望着做自己的爷爷都绰绰有余的老地主,「老爷
说话可要算数哦!」

  「当然,当然。」少女的媚眼立刻把老员外的淫魂给勾走了,「令爱年方十
五,来日方长,前程无限,而老身已经年过六旬,残根之烛,来日无多,并且没
有子嗣,百年之际,身后的遗产理所当然的属于令爱您喽!」

  「真的哟。」老员外这番话,令蔡氏少女破涕为笑,心中再也不想什么公子
哥、情郎官了,而是欢蹦乱跳地扑向老员外,那姿态,那神情,仿佛扑向金山银
垛一般。

  老员外更是大喜过望,手拉着如花似玉的少女,心中美滋滋地嘀咕道:肆拾
两银子便得到一个花季少女,这等好事谁遇到谁不应承啊!是啊,如果是写手我
碰到这等美事,莫说肆拾两银子,就是捌拾两银子我也愿意啊!

  君子所见略同,这靳老员外果然不是那等守财奴、吝啬鬼,更非为富不仁之
徒,与蔡老五勾销了借据之后,雇来花轿将蔡家令爱抬回家中,末了,又命车夫
给蔡老五捎回来肆拾两银子。

  蔡老五手捧银锭,感激不尽:谢谢靳老爷,看来,我没有必要外出讨要了,
用这些银子,明年继续播种,没准就能打个翻身仗呐!

  蔡老五感激涕零,对未来的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靳老员外的婆姨却气得直
跺小脚,家庭主妇的牢固地位受到了强劲的挑战,甚至走到了穷途末路。

  绝望之下,老太婆张嘴闭嘴地骂老员外不正经、越活越回陷:「这个老鳖犊
子,越活越没出息了,黄土埋半截的人啦,也不怕让邻居们笑话,弄回个孙女辈
的小妾来!老东西,你还能行么?你那玩意还好使么?你瞅那小贱人的身子骨,
我搭眼一看便知道天生一个小淫妇,日后不掏空你的身子,就算我瞎唠叨!」

  「哼!」为了掩盖纳妾的真实心境,为人处事极为圆滑的靳老员外自有他的
理由,「反正那肆拾两银子蔡老五是还不起了,老太婆,你说怎么办吧?还能要
他的命么?与其连本上仓,不如就收了他闺女!你我一天一天地老了,腿脚越来
越不利落了,收了这么个小丫头,日后也好伺候咱们老夫妻俩的生活起居啊!」

  「啥,让我伺候你们!哼,门也没有!」大老婆在厨间里跺脚谩骂;老员外
在厅堂里耐心解释;新纳的小老婆蔡氏则躲在寝室里吓得瑟瑟发抖。

  听说日后让自己伺候两个老棺材板子,小姑娘气得直咬牙:「哼,我来你们
家图的什么啊?是专门来享福的,让我伺候你们,别作美梦了!」

  内心中一百个不情愿,蔡氏女却比谁都清楚,未来的生活将是相当难熬的,
不过望着老员外的豪宅大院,以及成堆的借据、契约,蔡氏女尽力安慰着自己:
那老太婆来日无多,暂且忍耐着吧。

  娘活着的时候总是这样告诫自己:孩子啊,日后嫁人了,必定要受婆婆的虐
待,这是千古传承的老规矩啊,你只能忍受,待把婆婆熬死了,你便自由了,也
成婆婆了,也有权利教训儿媳妇了,这叫一代传一代啊。

  此时,蔡氏便将大老婆当成了婆婆,暗暗诅咒着,希望老太婆快快死掉,自
己快些熬成婆婆,从此独揽靳家的财政大权!

  「呸!」新进门的小妾不愿意伺候老太婆,而吃醋的老太婆也不买老员外的
帐,「老娘用不着她来伺候,你个老东西,你心中的小九九,老娘还不清楚,想
瞒谁啊!你不就是想图个新鲜么?不怕累死你就尽情地玩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时
候!」

  「哼!」靳老员外也不含糊,「老东西,你且听清楚喽,这可不是我老靳好
色啊,更不是赶时髦纳小妾,我如今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子嗣尚无一个,根
据天朝大律,男丁五旬而正妻依然不能生养者,男丁有权纳小妾一个,我已经六
旬,早就应该纳妾生子了。怎么,老婆子,天朝的法律你也敢违抗么?」

  老员外这一番话,驳得婆姨哑口无言,自己果然不能生育,难道真的要靳家
从此便断了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婆姨只好作罢,满腔的酸醋只能暗暗地
往肚子里咽。

  老员外纳妾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教训完了大老婆,老员外昂首挺胸地回到
内寝,搂过小老婆蔡氏,又是亲啊、又是啃啊,好不肉麻!

  抛且碎银散资,得来芳龄奴婢。

  避开黄婆蜡脸,藏于深宅幔帷。

  昼间淫魂飘逸,夜来亵衣共披。

  娇儿搂入怀中,老根嘟嘟任吹。

  老员外的啃吮搞得少女咯咯直笑,苗条的身子坐在六旬老翁的大腿上,权当
在老爷爷怀里撒娇了。老员外花白的,却是粗硬的胡茬轻研着少女娇嫩的面颊,
扎得少女频频喊疼:「哎哟,哎哟,好扎啊,老爷的胡茬怎么比缝衣针还要尖厉
啊!扎得贱妾好痛啊!咯咯咯!」

  嘴上吵着又硬又扎,蔡氏却丝毫也不躲避,为了日后的幸福,为了未来巨额
的遗产,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啊。

  「老爷啊!」蔡氏嘴上与六旬老公吻着,心中则惦念着老员外的家产:「平
日里的各项收入、开销是由谁来掌管啊!」

  「哦。」老员外心里很清楚,刚进门的小老婆这是想夺取财政大权,「由我
与老婆共同管理,她借出的钱,归她讨要,我贷出的银子的,由我追讨!」

  别看老员外衣着朴素,表面上给人的印象憨头憨脑的,而暗地里,在常年的
讨债生涯中,每有银两入帐,老员外首先钻进小酒馆弄上两盅,然后油嘴一抹,
昏昏然中,悠乎乎间,穿过横街,绕过竖巷,左顾右盼,发觉附近没有熟人,便
一头扎进小巷深处的娼窑里,美美地发泄一番。所以,六旬的老汉,阅女无数。

  如今怀拥娇娃,把玩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干涩的舌苔舔过之处,红晕微泛,
粗糙的手掌所抚之处,嫩肌滑润。好色的老翁看在眼里,喜上心梢。

  就在少女迷迷意痴之际,老员外得意洋洋地松开蔡氏的衣裤,一尊鲜美的胴
体展示在老色鬼的眼前,双股间微微突起的肉丘上,尚无半根绒毛。

  喜得老翁眼冒色花;爱得老翁不愿释手;馋得老翁涎液横流,双手捧住爱妾
的小屁股,嘴巴一张,在少女鲜嫩的私处忘情地啃咬起来。

  「啊!」狠狠地吮啯一番,老员外仰起头来,吧嗒着厚嘴唇,极为专业地品
评着少女的体香,而身下的蔡氏,早已被老翁撩拨得春意昂然,哆哆颤抖的身子
全然无法自持了。

  细白的,紧紧包裹的小肉丘缓缓地分张开,一条短细的肉片露出白嫩嫩的尖
尖角。老翁见状大喜,将蔡氏捧得更高了,同时,一口含住少女的情窦,吱溜吱
溜地吮啊,舔啊。

  「哟唷,哟唷,哟唷!」

  内寝里的一老一少肆意轻佻,那毫不掩饰的行淫声,连绵不绝地飘向大宅四
处,飘进倍受冷落的老婆姨的耳朵里,听得老婆姨好不伤心;好不悲切;好不妒
忌。气恼之余,老太婆所能做的,只能是不耐烦地拽过棉被,死死地蒙住脑袋。

  在黑漆漆的,密不透风的棉被里,老太婆恶狠狠咒骂着:小妖精,不用你臭
美,不用你发浪,看老娘我如何收拾与你!

  欢长夜短,愁多觉少!在吭哧吭哧的淫迷声中,老太婆一宿未眠,直至听见
自家的大公鸡分秒不误地跳上墙头,引颈长鸣,老太婆呼地翻身坐起,困顿的双
眼放射着仇恨的凶光。

  整整一夜的欢娱,让老员外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黎明来临之际,老翁搂
着小妾,稍试休息一番,待鸡鸣三遍,日上树梢,老翁推开娇嗔不已的蔡氏,披
上衣服,在老太婆恶毒的目光撇视之下,用过简单的早餐,便去庄外讨债去也!

  老猫不在家,耗子便成精!当老员外的身影消失在黎明的晨雾中时,老太婆
认为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临了:「小贱货,鸡都叫了三遍了,你因何还不起床,懒
虫!」

  遵循古老的传统,正妻有权教训不守家规的婢妾,就仿佛妈妈教训不听话的
调皮儿子一般。而老太婆今天便要行使这种权利,以泄其心中之忿。

  只见老太婆一边谩骂着,一边端起一盆冷水,小脚一抬,咚地踹开老公卧室
的房门:「小贱人,大懒虫,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做活计,看老娘让你清
醒清醒,我让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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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靳员外休掉糟糠妻,蔡氏女争嫡惹官司

  正室冷屋咽酸醋,偏房热寝啃红薯。

  沟谷纵横尽苍桑,杂草丛生不可数。

  正值花季品老根,古稀之年偿雏鹭。

  白银滚滚眼前飞,锦衾磅砣降大雨。

  待缭起了蔡氏的性致,靳老员外欣然掏出纵横多年的大阳具,无比自豪地挺
向小妾的眼前,借着银丝般的月光,初涉人世的少女首次目睹成熟异性的私物,
大赅之余,发出由衷的感叹:「哇,好大的鸡巴啊,贱妾怎么越看越像爹爹种的
红薯啊!」

  「哈哈哈!」少女的喃喃语令老翁笑出了声,「我的小宝贝,你比喻的蛮恰
当啊,来,偿偿老爷的大红薯,是啥滋味!」

  「啊!」

  少女吃了一惊,感觉这撒尿的玩意一定是又脏又臭,老员外美滋滋地往小妾
的嘴边挺送着,蔡氏则尽力躲避着,老员外稍有不悦,粗涩的手掌按住少女的脑
袋瓜:「呶,听话,小宝贝,给老爷好生啯一啯!」

  「好的。」机灵的少女从老爷的语调中,感觉出主子有些不满意了,为了讨
得主子的欢心,早日把财政大权揽到手,少女非常勉强地握住形状颇似红薯的大
鸡巴,张开小嘴,眼皮向上缭起,一边极尽献媚之能事地瞟着老爷,一边用舌尖
试探性地舔吮着。

  舌尖刚刚缭到龟头上,一丝美妙无比的快意立刻传遍了老翁的周身,老员外
转怒为喜,手掌依然不肯放开蔡氏的脑袋,而大鸡巴则再也不满足蔡氏的轻缭淡
舔,屁股往前一挺,深深地捅进少女的口腔,然后,欢畅淋漓地进出起来。

  「唔——唔!」

  在老爷的肆意捅插之中,少女双目紧闭,并且屏住气息,痛苦不堪地忍受着
令人作呕的骚臊。老员外不无得意地问小妾道:「小宝贝,味道如何啊!」

  「嗯,嗯!」善解人意的小妾吱唔数声,一把握住老爷的大鸡巴,嘴巴总算
腾出空来,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啊,好辣啊!」

  万事开头难,首偿了异性私物的骚辣,少女便也见怪不怪了,为了讨得老爷
的喜欢,蔡氏的小手反复不停地轻揉着主子的大鸡巴,一边揉着,一边仰面瞅着
主子,淫意绵绵地畅谈着口淫的心得体会。

  「嘻嘻,老爷的大鸡巴,就好像爹爹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通体湿淋淋
的,含在嘴里,又凉又硬,不过,时间长了,便热乎起来了,轻轻地咬上一咬,
就像咬生红薯一样,还咔咔地冒白浆呢。」

  「哈哈哈!」小妾这番话,把个老员外说得淫魂漾荡,在少女的揉搓之下,
一股强烈的排泄欲望油然而生。

  老翁身子一抖,鸡巴脱出少女的小手,昂然直抵蔡氏的口腔深处:「小宝贝
啊,你说得完全正确,老爷的大鸡巴的确能冒白浆啊,呶。」

  老员外猛一哆嗦,一瘫老精狂喷而出,白花花地溅满了小妾的口腔。蔡氏先
是惊讶万状,咧着嘴巴,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了。

  射出了淫精,老员外周身倍感轻松,无比满足地望着胯下的小妾:「偿一偿
吧,看老爷的白浆,味道如何。哈哈哈,偿偿吧,老爷断不会亏待你的!」

  「味道好极了!」听了老爷的话,蔡氏精神大振,月色之中,恍惚之间,老
爷那根依然在眼前晃动着的,不停地淌着残精的大鸡巴仿佛是一棵又高又大的摇
钱树,而满脸的精斑不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么。

  啊,迷离之际,蔡氏感觉着无数枚银锭在眼前飘来荡去,爱财的少女忘情地
展开双臂,搂住老爷红通通的大鸡巴,毫无顾岂地吮啃起来。

  此时此刻,春心横泛,面庞燥热的少女再也闻不出什么骚辣来了,只感觉老
爷的身上有一股强烈的铜板味,而这正是蔡氏孜孜以求的!

  蔡氏的初夜是何等的令人难忘啊,年近古稀的老翁不知从何而来的精力,坚
韧的大鸡巴把小妾操得满炕翻滚,娇嫩的小穴插得鲜血淋漓。

  一次又一次的狂喷滥射搞得蔡氏神魂颠倒,握住老爷白浆狂喷的大鸡巴无比
卖力地舔啊、吮啊:「银子,银子,老爷,快给贱妾银子吧!」

  「给你,这就给你!」

  因老公纳了小妾而遭到冷落的黄脸婆,望着在梦中臆语的蔡氏,气得面庞铁
青,大老婆强忍着妒火,悄然无声地走到土炕边,手掌一扬,哗啦一声,一盆凉
冰冰的清水一滴不剩地倾泄进蔡氏的被窝里,将依然沉迷在昨夜狂欢之中的蔡氏
激醒了。

  「哇,怎么回事,下雨了!」

  咣当当,老婆姨将空水盆扔在地上,顺手操起鸡毛掸子,掀起蔡氏水淋淋的
棉被,无情地抽打着小妾湿乎乎的裸体:「小骚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干
活,我让你懒,我让你懒,今天落到老娘手里,我非得好生给你松松皮不可!」

  「啊,救命啊!」

  一盆凉水,彻底激毁了少女的美梦,无情的鸡毛掸子更是将蔡氏抽得魂飞魄
散,她再也看不见所谓的银子了,眼前飘荡的,除了片片散碎的鸡毛,便是大老
婆臭哄哄的唾液了。

  在老太婆无情的抽打之下,蔡氏顾了头却顾不得屁股,一边躲闪着,一边绝
望地嚷嚷着:「老爷救我!」

  蔡氏生性极为怯懦,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更没有偿过这番毒打,再经一盆冷
水的狂激,浑身冰凉无比,勉强喊了数声「救命」,便哎哟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了。

  「住手,老东西,你要弄出人命来啊!」幸亏老员外那天讨债顺利,回来的
早些,及时制止了老婆娘的暴行,否则,蔡氏说不准便呜呼哀哉了。

  不过,蔡氏虽然没吓死过去,却闹了一场大病,花掉了老员外大笔的银两,
依然不见好转的迹象。

  「休了她!」

  蔡氏白天抱病不起,一到了夜晚便改换成另外一副模样,温柔无比地依偎在
老员外的怀里,小手娴熟地把玩着老翁的鸡巴,反复不停地怂恿着老地主:「有
她便没有我,休了她。否则,我便再也不伺候老爷了!」

  「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员外不肯,蔡氏便闹个没完。如此月余,蔡
氏不仅白天抱病,夜晚果然便不伺候老爷了。老员外无奈,只好请来大神,企图
借助看不见,甚至并不存在的所谓神灵,解决家庭矛盾。

  蔡氏虽然年少,鬼道道却是不少,趁着老员外与大老婆争吵无暇顾及大仙之
际,悄悄的掏出老爷赏的私房钱,暗暗买通了大仙。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收了蔡氏的银子,大仙的态度便偏向了小妾,待
装腔作势,像模象样地哼哼叽叽一番之后,大仙便掐着指手信口雌黄道:「此二
女命相不和,必不能平静相处,老爷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老爷啊,您将如何选
择啊?」

  「嗯。」大仙的话着实令老员外左右为难了,大老婆属于名媒正娶,怎么能
说不要便不要了?这小妾么,着实可爱的很啊,断没有弃之不要的理由啊:唉,
这可怎么办啊,让老身我如何取舍啊!

  「老爷!」看见老员外半晌不作选择,蔡氏拽过自己的小包裹,含泪向老员
外道别,「老爷不必为贱妾作难了,我自己走了便是!」

  「不!」蔡氏当真要走,老爷更舍不得了,当下便做出了抉择,「小宝贝,
且容老爷我数日,我休了那婆娘便是!」

  老员外果然说到做到,以婆娘不能生育为由,一纸休书便将结发之妻打发回
了娘家。

  蔡氏得寸进尺,又嗯嗯呀呀地给老员外吮了几次鸡巴,把个老员外舔得情迷
意荡,终于答应了小妾的非份之求。

  在一天早晨,靳老员外突然向庄子里的乡亲们郑重地宣布了这样一条消息:
「从此以后,蔡氏便是我的正房婆姨!」

  赶走了糟糠之妻,靳家大院果然清静了许多,蔡氏的心情,也渐渐地好转起
来,是啊,经过一番暴风雨般的争斗,蔡氏的身份发生了质的变化,一夜之间,
便由婢妾变成了正房之妻,谁的心情又能不好呢!

  「老爷!」看见靳老员外仍然像往日一样,亲手为自己煎汤熬药,终于转正
的蔡氏好不感激,虽然已经身为正妻,嘴里却依然改不了对老员外的称呼,「老
爷您受累了,从此不必熬药了,也不要破费了,贱妾的身子已经恢复过来了!」

  「哦。」看见自己的心肝小宝贝终于坐起身来,仍旧憔悴的小脸蛋绽开讨人
怜爱的微笑,老员外喜出望外,放下汤药锅便扑向小宝贝,「俺的心肝,你可好
喽!」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老夫少妻相拥一处,肆意亲热一番之后,正欲宽衣解带,尽享鱼水之欢,突
然,院门嘭嘭地骤响起来:「谁啊?什么事这么急啊,轻点,轻点。」

  老员外很不情愿地松开小婆姨,稍试整理一下凌乱的外衣:「来了,来了,
这是谁啊!」

  当老员外嘟嘟哝哝地拉开门栓时,只见呼哗一声,从门外涌进一群衙役来,
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伙一把揪住老员外的衣领:「老东西,你磨蹭个什么,为何才
来开门,走,与我见县太爷去!」

  「什么,俺犯了什么法啊?」衙役的话令老员外困惑不解。

  其它的衙役根本不理睬老员外,像群土匪似地冲进屋子里,将同样是困惑不
解的蔡氏拎出了屋外。

  在一片喧嚣之中;在众人的侧目之下;在乡邻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老夫
少妻双双被捉入官府,扑通,扑通地扔在大堂之上。

  「升——堂!」

  县官一声长吼,左右同呼:「威武!」手执木杖呼啦啦地围住了这对老夫少
妻,老员外仍然不知触犯了天朝大律的哪个条目。

  县官手捧诉状,照纸宣科:「靳耀武,你家正妻有冤情诉至本官。你休妻理
由充分,可是因何不将休书送至县衙批准,你这是目无官府,不仅如此,你又因
何擅自将婢妾升格为正堂,鉴于以上两项,你已触犯了天朝大律!」

  「啥?」老员外更加困惑了,「就这,也犯法啊?」

  「那是当然!」县官叭地一拍惊堂木,「查,靳耀武目无天朝大律,未经批
准,擅自休妻,又私立婢妾为正室,按天朝大律,男女双方各判三年徒刑,左右
于我拿下!」

  「啊,老爷!」听了县官的判决,蔡氏都吓瘫了,「这怨不得贱妾啊,贱妾
并没有取代正堂的意思,我的清天大老爷,就因为这个判我三年徒刑,贱妾实在
是冤枉啊!」

  「嗨!」望着浑身筛糠的小老婆,老员外暗暗叫苦:都是她惹的祸,一挨摊
了官司,她却将一切推卸掉了!

  我的小宝贝啊,如果不是你软磨硬泡,我,我能如此如此么?可是,除了叫
苦,老地主还能有什么章程啊:「嗨,胡涂哇,我好胡涂啊!」

  在县官的命令下,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向蔡氏,蔡氏惊叫一声,旧病复发,
又昏死过去了!

  当蔡氏再度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温暖无比的被窝里,老
员外依然诚谎诚恐地守候在小老婆的身旁:「哎哟,小宝贝,你可醒了,你可吓
死我喽!」

  「老爷!」蔡氏握住老员外的手臂,「方才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贱妾在作梦
啊!」

  「嗨!」提及那场莫名其妙的官司,老员外依然忿忿不平,「我的小心肝,
这哪里是作梦啊,这是活生生的事实,是实现生活中的噩梦啊。老夫我活了一辈
子,眼瞅着快要入土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天朝大律中还有这么一条。擅自立婢
妾为正堂,要判三年徒刑。判决下来后,你就昏倒在了大堂之上!」

  「凭着老辈子口传下来的经验,我就问县太爷了,老朽年事已高,婆姨又是
一个妇道人家,双双都不具备服刑的条件啊。老爷可否变通一下,臂如说,用银
子赎买这三年徒刑。那县老爷还算爽快,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狮子大开口,
银子并不要,张嘴就要肆拾斤黄金啊。」

  「我的奶奶哟!」蔡氏也替靳老员外心痛起来,「那肆拾斤黄铜,如果都铸
成铜币,足足能装满两麻袋啊,县官的心可真黑啊!」

  「是啊,若不老辈人咋会这么说呢: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打官
就像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县老爷嘴上标榜着自己清正廉洁,实际上是吃完原
告再吃被告,左右两手全收钱呢。」

  「唉,既然是做买卖,我便与县太爷讨价起来。谁知那县太爷做的是官商,
一口价,一两都不能少,否则,我将被充军边外。而你呢,更惨喽,要没入官府
为奴。县官还说了,现在边关吃紧,为了稳定军心,没准还会把你发配军前为营
妓呢!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没有办法,破财免灾,我只好如数地缴纳了肆拾斤
黄金!」

  「老爷!」听了老员外的讲述,小妾方知官司已然了结,一场暴风雨又过去
了,于是,安慰老公道:「事已至此就不要过份计较了,钱算个什么啊,老爷的
身子骨最要紧啊!」

  「是啊。」对于蔡氏的话,老员外深表赞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你我夫妻恩爱,来年再生个胖儿子,我这家业便有希望了,那肆拾斤黄铜,
几年便可靠贷款赚回来!」

  经过这场意外的打击,这对老夫少妻更加恩爱了。

  怎奈,老员外年事越来越高,对于那方面的事,渐渐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是,为了传宗接代,老员外豁出去了,日渐枯萎的身子不辞劳苦地在蔡氏年轻
的、充满活力的芳草地上耕耘着。

  黄天不负有心人。来年仲夏,蔡氏果然为靳老员外生下一个儿子来。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儿子生来体弱,三天两头的闹毛病,左乡右邻们背
里地都说:就靳老员外那身子骨,已经是黄土埋半截子的老瓜秧了,虽然插在了
一块肥美的好地上,可又能结出什么壮实、饱满的瓜果来呢!

  靳公子尚未满月,老员外却口吐白沫,眼皮一番,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
蔡氏悲痛欲绝之余,终于实现了多年来的夙愿,将靳家的财政大家独揽在手,成
为傲慢的,人见人敬,人见人求的放贷者。

  蔡氏一边哺育着病病歪歪的独生儿子,一边走西村,串南庄地收租放贷,赚
得的利润,差不多都给儿子买药吃了,由此,乡邻们赠送给靳公子一个诨号——
药罐子!

  有苗不愁长,在百草的滋养之下,药罐子一年一年地成长起来,蔡氏放贷收
租的事业亦一年一年地成熟、繁荣起来。

  不过,无论事业怎样的兴旺发达,蔡氏依然禀承亡夫的老规矩,无论向谁人
放贷,决不多贷,最多不能超过贰拾两,即使区区的贰拾两银子,亦有还不起的
主顾。

  这不,一个不知从何处迁来的书呆子窦天章,托人说请向蔡氏贷了贰拾两银
子。时光荏苒,转眼便到期了,窦书生屡试不第,又花光了盘费,如今已是穷困
潦倒,当真就没有还贷的能力了。

  蔡氏频繁地往窦家跑,无果,以后再去,窦书生干脆溜之大吉了。而当初的
说情者,也就是中间人,去外乡作佣从此便没了音信。

  这一天,蔡氏去别人家讨债,恰好路过窦天章的破草房,于是,蔡寡妇决定
推门而入,看看这个穷书生是否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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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穷书生沽女换盘费,蔡婆婆魂断小树林

  窦氏七龄纯真,父亲家境清贫。

  腹装四书五经,怀揣欠据借银。

  断炊已是三日,穷极出卖女身。

  债主引领回家,从此结得童姻。

  为了赴京参加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穷书生窦天章从蔡氏手中贷了贰拾两银
子,结果再度名落孙山,垂头丧气地返回故乡。

  走进仅徒四壁的寒室,揭开落满尘土的破锅盖,锅内已经没有一粒米谷,穷
书生失望地放下锅盖,空空如也的腹内咕咕作响。

  一同归来的女儿窦氏,忍着饥饿,身子刚刚坐稳,便习惯性地捧起了厚重的
古籍,落魂的父亲见状,没好气地夺过女儿手中的大古书:「唉,你一个女孩子
家,早晚是要嫁人的,读书有什么用啊?女子无才便是德!」

  「爹爹!」窦氏以乞求的口吻冲父亲道:「女儿读书并不是为了功名,仅仅
是喜欢而已!父亲,把书还给女儿吧,一捧起书本来,女儿便忘记了饥饿!」

  「呵呵。」听了女儿的话,窦天章心中好不若涩,难道,读书真的能挺住饥
饿?

  于是窦某咧嘴苦笑一番,将书籍还给了女儿:「唉,爹爹的年纪越来越大,
看来此生没有什么大出息了,闺女啊,如果,你是个男孩,爹爹便教你用功,把
这满腹的墨水都灌进你的肚子里,将来考取功名,光耀乡里。遗憾啊,真是遗憾
啊,就因为你是女儿之身!」

  「爹爹,我虽为女儿之身,却有远大的志向。」年幼的窦氏对自己的未来充
满了希望,「将来,女儿即便不能为家族争光,也绝不会往父亲的脸上抹黑!」

  「豁豁!」窦天章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拂袖而去,挖空心思地考虑着如何
才能弄些米谷来,以填充饿了三天的肚皮。

  而女儿窦氏则捧着古书,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望着女儿全神贯注的样子,
窦天章终于相信,对于某些人来说,阅读的确能够忍住饥饿。

  窦氏虽然年仅七岁,平日里也得不到父亲的指教,然而,在穷书生的耳濡目
染之下,不知怎么就认得了常用的汉字,虽然是小小的年龄,却已经读过数本大
部头的古籍了。

  由于书本的陶冶,在幼女稚嫩的心田里,一颗志向远大的苗秧茁壮地生长起
来:待我长大以后一定向花木兰那样驰骋疆场,或是如穆桂英那般统领千军,既
使达不到两位女英雄的水平,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举,我也要,我也要……

  望着饥饿难忍的父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背影,窦氏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这样
一幅画面:被征入伍的父亲战死在沙场,于是,窦氏就像古书里所描写的、一位
不知姓名的烈女那样,把父亲从累累的尸体堆里扒出来,千里迢迢地运回故乡,
然后,卖身葬父,留下千古美谈。

  「啊!」小姑娘天真地感叹道:「皇帝将为我修筑高大的牌坊,人人都会竖
起大姆指:窦天章好福气,有一个如此孝顺的女儿!」

  「我说窦秀才啊!」

  年幼志大,雄心勃勃的窦氏女手捧着古籍,正漫无边际地暇想远大的未来,
债女蔡氏推门而入,冲着饥肠漉漉的穷书生没好气地嚷嚷道:「你欠的银子何时
才能还上啊?来一次找不到你,再来一次还是找不到你,唉,我的腿都跑断了,
你如此逃债,又能逃到何时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窦氏的父亲虽然没有战死沙场,却被债主逼得走
投无路、焦头烂额。只见窦秀才双手抱拢,「前些日子,我进京赶考去了,今天
刚刚归来,老姐啊,窦某绝没有半点逃债的意思啊!」

  「哦,原来这么回事!」蔡氏点了点头,有意用话恭维穷光蛋,迫切尽快还
款,「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人,窦秀才饱读诗书,什么大道理不明白啊,怎能为这
区区肆拾两银子坏了终身的名声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此时此刻,窦秀才口袋
里连一枚小铜板也没有,用什么偿还蔡氏的银子呢。

  蔡氏环视一番寒舍,望着窦书生清贫的窘境以及破衣烂衫的女儿窦氏,当年
靳老员外在自己家中讨债的情景油然浮现与眼前:是啊,这个书呆子已经没有了
还贷能力,我为何不收下他的小女来抵债呢。

  「窦秀才啊!」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蔡氏便非常客气地向窦书生建议道:
「你的情况的确够糟糕的,这肆拾两银子一年半载的是还不上了,我有个建议,
随便说来让你听一听,如果同意,咱们就继续谈,如果你认为不妥当,那便当我
没说,不知窦先生意下如何啊?」

  「有何建议?」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为了尽快了结这笔债务,穷书生什么
条件都愿意答应,「请大姐但讲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喽!」蔡氏充满爱意地瞟了窦氏一眼,「令爱长得真是不错
啊,我家中有一个独生儿子,与令爱年龄相仿,如果先生愿意,咱们做个亲家如
何啊?」

  「可以啊!」蔡氏的话既出口,窦天章连犹豫也没犹豫一下,「大姐如果当
真相中了小女,天章愿意奉上,以冲抵那肆拾两银子的债务,闺女啊!」言毕,
窦天章一把夺去女儿手中的古籍,将窦氏推向蔡氏。

  年幼聪慧的窦氏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滴的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爹
爹,您当真把女儿卖了……」

  说到此处,窦氏女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父亲的膝下,苦楚的泪水扑嗽嗽
地流个不停。

  窦氏女内心暗道:唉,我方才还想象着卖身葬父呐,没想到,不到一分钟的
光景,便卖身为父抵债去也!命运既然如此,便认了吧,权当为父尽孝,让父亲
度过这一难关:「爹爹,女儿知道爹爹遇到了难处,愿意为父抵债!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闺女啊!」听了窦氏的话,穷书生鼻子一酸,如哽在喉,「唉,你娘死的
早,你跟着爹爹,四处飘泊,与其过着居无定所、饥寒交迫的生活,不如跟蔡妈
妈去,做个童养媳吧,蔡妈妈家境殷实,人也良善,你今后的生活必有保障!闺
女啊,不是爹爹狠心,爹爹实在养你不起啊,跟了蔡妈妈你会享福的!去吧。」
说着,穷书生毅然决然地将哭成泪人的窦氏推向了蔡氏。

  望着哭哭泣泣的窦氏,蔡氏的心中也苦涩涩的,不过,还是无比满意地拉过
了窦氏,仔细地端祥着:小姑娘生得着实不错,瞅这身板,瞅这尖顶脑袋瓜,日
后必能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我儿子好福气也!

  「闺女啊,莫要哭,更没有必要伤心,女儿家早晚要离开父亲的。待到了我
家,我一定会善待你的,我当年的命运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啊,也被爹爹抵债了!
可是你看我的今天,不是过上了富足的日子么!女人么,嫁郎嫁汉,穿衣吃饭。
先生,」蔡氏又转向穷书生,「令爱叫什么名字啊?」

  「闺女年纪尚幼,我又终日苦读,尚无闲心给她起个名字,大姐领回家去,
便是你的儿媳妇了,大姐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穷人家的闺女,没有那么多的
说道!」

  「那好吧。」蔡氏顺嘴说道:「就叫她窦娥吧,时间不早了,我且领她回去
暂做童养媳,待成年以后,令公子与她完婚!哎哟!」

  拉着窦娥的手,蔡氏突然想起亡夫当年的豪爽之举,于是就对穷书生说道:
「听说你来年还要去京城赴考,一定没有盘费了吧,走,到我家去,我再赠你肆
拾两银子,做进京赶考的盘费!」

  「如果是这样,」窦天章喜出望外,再次拱手致谢,「我再次谢谢大姐!」

  「不必客气。」蔡氏爽快地言道:「你我已是亲家了,还客套个什么啊!」

  说话间,穷书生便来到蔡氏家。收下蔡氏格外赐送的肆拾两银子,穷书生正
欲转身而去,霎地看见小女窦氏嘴咬着手指,依然泪眼涟涟地望着自己。

  窦天章好不伤感,强忍住欲滴出眼眶的泪珠。「唉!」穷书生转向蔡氏,以
乞求的口吻道:「大姐啊,小女年幼,不通事理,日后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该
打的,你便口中教训一下就可以了;该教训的,你轻描淡写地说说便是了。」

  「嗨!」蔡氏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点,亲家尽管放心,我会像对待亲生
女儿那样对待她的!」

  「闺女啊,」穷书生最后叮嘱小女道:「到了婆家断不可像在自己的家里,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学得勤快些,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婆婆做家务!」

  「爹爹,」窦娥抹了一把泪水,「待考取了功名,可一定要回来看女儿!」

  「闺女尽管放心吧!」穷光蛋父亲安慰着可怜的女儿道:「爹爹相信,只要
不懈地努力,总会有发达的那一天,届时,爹爹必定要对得起亲亲的闺女啊!」

  「呶。」待窦娥与爹爹洒泪惜别后,蔡氏将窦娥领进内寝,手指着病弱的儿
子对窦娥道:「他便是婆婆的独生子,你日后的丈夫!」

  望着靳公子那黄蜡般的面孔,听着嗷嗷的干咳声,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幼年窦
娥的心头:我梦想中的美男子,原来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靳公子虽然孱弱,待窦娥却是无比的客气,这令窦娥失望的心理多少得到一
丝安慰,到得婆婆家来。身为童养媳的窦娥,依然习性不改,稍有空闲便捧起书
籍用心阅读,病公子则默默地坐在方桌的对面。窦娥频飞媚眼,公子茫然无措。

  窦娥女手按书卷,望着病歪歪的小丈夫,心中联想着梁祝同桌而坐,共同学
习的故事。那是多么浪漫的一对啊!可是,现实的生活却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每天清晨,当忠于职守的大公鸡开始清脆的长啼时,屋内的靳公子便习惯性
地干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公鸡的雄啼与药罐子的干咳,是蔡氏家中独具特色的晨曲,这是不祥的、病
态的晨曲!

  同样的命运令蔡氏不能不善待窦娥,窦娥不仅是个乖巧的小姑娘,更是知书
达礼之人,每天早晨醒来,一定要诚慌诚恐地来到婆婆的寝室门外,首先向婆婆
道过早安,然后,问婆婆早餐吃些什么,待婆婆穿戴完毕,窦娥方才迈进门坎,
端起炕下的便器走向室外。

  蔡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婆媳俩相处的甚为容洽,这自然不在话下。

  放贷收租的日子依然如故,也不必赘述,快乐而又悠闲的生活总是显得那么
短暂,流水的时光好似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之间靳公子与窦娥双双长大成人了。

  蔡氏好不欢喜,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摆下丰盛的宴席为独生儿子完了婚,日
后小夫妻恩恩爱爱,风花雪月,自不必说。

  谁知好景不长,新婚燕尔,靳公子旧病突发,蔡氏慌忙请来邻庄据说能妙手
回春的神医卢郎中,同时,也是自己放贷的主顾。

  那卢郎中进得门来,望着命在旦夕的药罐子,江湖游医卢某煞有介事地掐拧
一番脉络,然后大笔一挥,写出一大串的草药名:「呶,照这个单子,去我的药
铺抓药吧!」

  蔡氏不敢耽隔,蹬蹬地奔向数十里外的药铺,待她拎着草药,气喘吁吁地跑
回村里时,尚未进得自家的院门,便听到了窦娥悲切地哭声:「郎君啊,你不能
死啊,你撒手而去,扔下我和婆婆,一对孤媳寡婆,如何过活啊!呜……」

  窦娥如涕如诉道:「郎君啊,窦氏本想与你厮守百年,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
日子,彼此举案齐眉,你我相敬如宾,谁能料到你是如此的短寿,呜——呜——
呜!」

  「我的儿啊!」蔡氏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情况,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了
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以后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儿子死了,一对寡妇婆媳相依度日,过着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生活,无滋
无味的三餐一顿也不能少,放贷收租的生活还要继续,无休无止的讨债催银每日
都在进行。

  这不,卢庸医的贷款早已到期,蔡氏屡次登门讨要,卢某以种种托辞赖着不
还。而蔡氏也使用了最后的手段,这也是从亡夫那里学来的:你不还我银子,我
便守在铺面里不走,与你没完没了地纠缠着,让你无法接待客人,也就做不成一
笔生意。

  「唉!」蔡氏这招果然灵验,赖帐不还的卢某叹了口气,冲女债主无奈地言
道:「我算服了你,你现在就要银子,我果真拿不出来,你逼得实在紧了,我便
出去走动走动,想想法子!」

  「什么?」见卢庸医拂袖开溜,蔡氏一把揪住卢某的衣襟,「想溜,想躲开
我,没门!」

  「我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啊!」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药铺,看见债主揪着衣襟
不放,卢某贼眼珠子滚了几滚,「我这是准备去舅舅家,看看是否可以弄些银子
来,如果你信不着我,便与我一同前往吧!」

  「我当真就信不过你了!」蔡氏搬动着一双小脚,步步紧跟地尾随在卢某的
身后,卢某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哼叽叽地走出庄子。他环顾一番四周,
故意往僻静地方而去。

  蔡氏讨债心切,全然没有提防卢某的意念,唠唠叨叨地跟着卢某便钻进了距
离庄子不算太近的一片小树林里。

  走到树林深处,卢某突然转过身来,原本无赖的神态变成了邪恶之色,双眼
凶狠地盯着蔡氏。蔡氏嘎然止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卢郎中,他,你想作
甚?」

  「作甚,哼!」说话间,卢某已经来到蔡氏的面前,哗地抽出裤带,在孤助
无援的弱女子面前摇晃着,「老子要勒死你!呸,臭娘们,你把老子逼得实在是
太紧了,老子便没有其它生计,只能坏了你这条小命,以躲过那肆拾两银子!」

  「你,你!」卢庸医这番话,听得蔡氏好不惊赅,在卢某的逼视之下,懦弱
的寡妇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卢某则步步紧逼,很快便将寡妇逼到了一颗歪脖树
下。

  蔡氏再也没有退路可走,身子靠在树杆上,瑟瑟发抖。而卢某则冷漠无情地
将裤带缠绕在蔡氏的脖颈上。

  伴随着裤带一圈圈的旋紧,绝望的寡妇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庸医
将裤带向上揪起,求生的本能令寡妇死死地拽扯着脖颈处的裤带:「卢郎中,饶
了我吧,那肆拾两银子,我不要便是,全当送礼了!」

  「哼,晚——喽!」卢某继续用力,蔡氏又可怜兮兮地呻吟一番,在极度的
痛苦和恐惧之中,又习惯性地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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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马老爹威逼老寡妇,驴儿子恶言少寡妇

  两个大混蛋,一对驴马烂。

  无家又无业,到处去流窜。

  娼寮尽兴逛,酒浆卯劲灌。

  有钱随意花,无银便作案。

  不知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人类,还是阴曹鬼卒失职,让一个歪瓜劣枣溜到了人
世间,从此之后,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可把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凡间折腾得愈加一
塌糊涂了。

  该厮不仅来路不明,更是无亲无故,大家也不晓得他姓字名谁,时间久了,
为了称呼便利,就送给他最普遍的、也是人丁最旺的天下第一大姓——张姓;又
因其常年混迹于牛马市,马贩子便称该厮谓张马。

  不过,张马却不是贩马的,而是偷马的。贩子们手中的牲畜,一旦让张马瞅
准了机会,便会钻了空子,待得手之后,找到专收脏马的买主,给几个散碎银子
便出手,且无论脏款多寡,便不顾死活地大肆挥霍,吃光用尽之后,继续行窃。

  有那么一次,混混噩噩的张马用一匹惨遭淘汰的军马钱,从窑子里换来一个
同样因年老色衰而惨遭淘汰的窑子娘们,由此,流浪多年的张马总算有了家室,
这位用脏马换来的窑姐进门不到半年便产下一子。

  应该叫一个什么名字呢?这委实难住了张马,还能指望目不识丁的张马给同
样也是来路不明的「儿子」起个什么响亮亮的名字呢!既然父亲叫马,儿子便叫
驴吧。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较之于畜牲父亲,这张驴绝对是有过
之无不及也!

  张驴壹岁便会张嘴骂人;贰岁就能说令人肉麻的脏话;三岁起便开始扒窑娘
的裤衩子;肆岁便跟随马父亲混迹牛马市;伍岁那年出道,成功地牵走一匹高大
威猛的波斯马。

  为此,张马对驴儿子赞不绝口,协助驴儿子痛快淋漓地卖掉了脏马,银子往
口袋里一揣,先是领着儿子大喝一顿,然后背起醉成烂泥的驴崽子,东摇西晃,
前进一步,后退两步地迈进了窑子门。

  张马将驴儿子往床上一扔,这边按着窑姐肆意大作着,那边又唤过另一个窑
姐,令其为幼子口淫。这是驴崽子第一次逛妓院,也是该妓院自开张营业以来所
接待过的、年龄最小的嫖客。

  有了那样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本能的快意令年幼的张驴过早地对女性发生
了兴致,只要看见女人便不可控制地做出种种与他的年龄根本不符的、极为下流
无耻的动作,甚至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也毫不掩饰。

  每至深夜,当畜牲父亲压在可怜的老妓女身上哼哼叽叽时,畜牲崽子便笑嘻
嘻地纠缠在妓女妈妈的身旁,要么摸摸屁股,要么扯扯黑毛,气得妓女妈妈不知
如何是好。

  没出几年光景,被嫖客折磨了大半生的老妓女,带着满身的肮脏,以及无尽
的忿恨,狠狠地瞪了畜牲父子两一眼,两腿一蹬,那边去了!

  从此,张氏父子又无家无业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盗窃的行为也更加嚣张
了。

  昨天是约定俗成的牛马交易日期,父子两混迹于嘈杂的市场里,本想牵走一
匹良种的、怀有身孕的枣红马,谁知张驴早晨喝酒过了量,下手不利落,被马贩
子识破,如果不是张马及时出手,一脚将马贩子踹翻在地,畜牲儿子早被马贩子
揪到官府了。

  将马贩子踹翻以后,马爹冲驴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父子两人尤如一对受到惊
吓的大叫驴,甩开蹄子,一前一后地逃出牛马市,躲进马市场附近的一片小树林
里,惶惶不安地观察着树林外的动静,不知官府是否会追赶来。

  马驴父子在树林里避了一阵风头,没有看到官府的捕役,却瞧见了借贷不还
的卢某以及急于讨债的蔡氏,张氏父子两默默地跟在他们俩人的身后,当发觉卢
某欲出手杀人时,张马纵身而出,惊跑了杀人未遂犯,从而救了蔡氏一条小命。

  看见被害人已经吓晕了,张驴解开裤带,欲行不轨,还是张马年纪大,走得
路多,多少有些见识。他制止了儿子的恶行:「驴小子,莫急,待她醒来后,你
们见机行事,反正她已经落在咱们爷俩的手上了,想溜掉是万万不能的!」

  制止住了畜牲儿子,张马蹲下身来,试探性地推了推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蔡
氏:「喂,喂,醒一醒!」

  在张马的推搡之下,良久,蔡氏终于从咽喉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末了,身
子剧烈地抽动着,挣扎着,一把拽住张马的手臂。

  迷离之中,蔡氏误把张马当成了卢某:「郎中饶命,郎中饶命,放过我吧,
你欠我的债,我分文不要了,郎中啊,放过我这个寡妇吧,我死了也就算了,可
是家中还有一个寡妇媳妇呢,我死了,谁来管她啊!请郎中高抬贵手,给两个寡
妇一条生路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妇……」

  「呵呵!」听着蔡氏的求饶话,张马冲驴儿子淫邪地一笑,然后,继续推搡
着蔡氏,「喂,喂,你搞错了,我不是杀人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阵吵哑的男声,将蔡氏从噩梦中幻醒。听了张马的话,蔡氏缓缓地、却是
极为惶恐地睁开了双眼,茫然地望着张氏父子。张马继续补充道:「你嘟哝些什
么啊,那杀人犯,已经让我们爷俩给冲走喽,夫人,快快起来吧,你已经没有生
命危险了!」

  「哦。」蔡氏将信将疑地坐起身来,那条可怕的裤带,不知被谁抛到了树根
处。在自己的身旁,站着两个身板粗壮,驴脸马面的男子,一个五旬左右,另一
个二十出头。

  看见蔡氏茫然地望着自己,年轻的男子自我介绍道:「夫人,我是张驴。」
张驴又指了指年长的男子,「他是我爹,名叫张马!」

  「夫人!」张马立刻跃上一步,以邀功的口吻道:「方才,我们爷俩在树林
里纳凉,然后准备抄近路去李庄走亲戚,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求救的呼喊声。
我们爹俩便循声而来。原来是一个恶棍欲将夫人勒死在小树林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于是我们爷俩一人拣起一根树棍,同时冲向杀
人犯。那家伙见人单力孤,不是我们爷俩的对手,于是便抛下裤带,提着裤子逃
出树林。看见夫人昏死过去,我们没有继追赶杀人犯,而是想把夫人弄醒,免得
出现意外。现在夫人终于醒过来了,我们父俩便放下心了!」

  「谢谢你们!」听了张马的讲述,蔡氏感激不尽,不停地向张氏爷俩道着万
福,「太感谢你们了,太谢谢了,我,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的救命大恩,如
此大恩,比天高似海深!」

  激动之余,不能光耍嘴皮子啊,必须动点真格的,蔡氏决定赠以厚金,以酬
谢张氏父子的救命之恩:「俩位恩人请与我回家,我要取重金答谢俩位恩人!」

  「嘿嘿,夫人!」当蔡氏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时,这对牲畜父子的
目光始终也没有离开蔡氏那端庄的面庞以及丰满的胸脯。

  看着看着,张马突然想起蔡氏方才求饶时吐露出来的情况:该妇人不仅自己
是寡妇,家中还有一个少寡妇,并且家境比较富足,这真是千载难遇的良机啊,
如果我们爷俩能够双双入赘此家,以后便衣食无悠了。

  于是,张马别有所图地言道:「夫人不必言谢。方才从夫人的自言自语中获
知,夫人与儿媳双双守寡,而我们爷俩则是一老一少,俩个光棍。」说到这里,
张马冲蔡氏翻了翻飞眼,同时,一脸神秘地奸笑着,「呵呵,呵呵!」

  「哦。」听了张老汉的话,望着张马色迷迷的飞眼,精明的蔡氏立刻明白了
几分,面庞唰地绯红起来,「恩人,你提这茬,是甚意思啊?」

  「嘿嘿!」望着蔡氏红灿灿的面庞,张氏父子会心地一笑。

  张老汉继续道:「夫人啊,如今的世道是如此的混乱,想必夫人定有切身的
感受吧。你们两个妇道之人守着如此产业,家中没有个男人撑着怎么成啊,处处
都要受人欺侮,就像今天夫人的遭遇一样。如果家中有个男人,何必让夫人抛头
露面地外出讨债呢,我们爷俩便可以代劳了。所以啊,夫人如果有意酬谢我们爷
俩,还不如招我们爷俩入赘你家,老少做了女婿便是!」

  「啊,不妥!」其实,根本不用张马这番表白,从张氏父子的目光里,机灵
的蔡氏早就猜透了张马的心事。

  望着强壮如牛马的张氏父子俩,孤单无助的寡妇先是犹豫了一番,不过,当
考虑到招婿所带来的名誉损失,蔡氏不得不严词相拒:「不可,万万不可,家中
的确缺少男人支撑,这是真情实况。不过,我们婆媳俩个,可丢不起这人啊!」

  「嗨!」张马极力安慰道:「夫人,入赘之后,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还在乎别人说什么么!」

  「不,不!」蔡氏还是不停地摇着脑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名
节更重要的呢,「不,不,我这把年纪了,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可是还得为
儿媳妇考虑考虑啊,她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呢!」

  「哼!」

  蔡氏一口一声的拒绝,尤如一盆又一盆的大凉水,哗啦哗啦地倾泄在张老汉
的额头上。失望之余,张老汉面露凶相:「呵呵,臭娘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
酒。今天遇见了我们父子俩,说明咱们前世有缘,这上门女婿啊,我们父子俩算
是做定了。你同意也得招,不同意也得招,老子要你算是要定了。如果你再敢拒
绝,驴小子啊!」

  「爹爹,儿子来也。少跟她废话,既然不想招咱们做女婿,看儿子如何操死
她!」

  在张老汉的呼唤声中,张驴跃上前来,畜牲早就按耐不住了,胯间的鸡巴鳖
得肿又涨,此时,张牙舞爪地扑向蔡氏,吓得寡妇步步后退:「嗨嗨,苦也,老
天爷啊,我这是什么命啊,刚刚脱离了虎口,如今又落进了狼窝!」

  「驴小子,莫要猴急!」犹猾的张老汉并不急于轮奸蔡氏,他一把推开解着
裤子欲奸淫寡妇的畜牲儿子,同时,拣起卢某丢下的裤带,恶声恶气地威胁着可
怜的寡妇。

  「我们父子俩救了你一命,你却忘恩负义,不肯招我们入赘,来啊,儿子,
帮帮忙,我们也如法仿效,把这娘们勒死算了,待他人发现了尸首,官府下来调
查时,这裤带也不是咱们的,而是那个杀人未遂的家伙的。」

  「对,勒死她,让她无情无义!」张驴毫不犹豫地接过张老汉手中的裤带,
欲缠在蔡氏的脖子上。

  寡妇再度陷入绝望之中,声泪俱下道:「恩人饶命,我决对不是忘恩负义之
人,而是不得不顾虑到名声啊,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女人难做啊,没有男人的女
人更难做啊。我不是说过了,一定赠以重金,报答你们爷俩的救命之恩!」

  「哼!」张老汉摇摇头,「钱,俺一文钱也不要,就要定你了。」

  「恩人!」蔡氏苦苦相求,「有了银子,俩位恩人想娶什么样的漂亮婆媳没
有啊,放着大姑娘不娶,为何偏要纠缠两个寡妇啊!」

  「呸!」张马恶狠狠地呸了寡妇一口,心中暗道:我急于入赘,图的仅仅是
你个寡妇么?呸,老子惦记着的,是你那庞大的家业啊,有了这分家底,我便可
以任意挥霍了,臭娘们,你知道这叫啥子么?这叫财色双收啊,你懂么,呵呵!

  「少废话!」看见儿子将裤带套在蔡氏的脖子上,张老汉向可怜的弱女子发
出最后通谍,「现在老子就要你一个态度,你若是答应招我们入赘,我们便放过
你,共同回家转,否则,哼!」

  为了使恫吓具有更高的效力,张老汉一边说道,一边频繁地拽扯着裤带。方
才那可怕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蔡氏的眼前。可怜的寡妇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唉,事已至此,我再也顾不上脸面了,只好招你们爷俩入赘了!唉!」

  「嗳!」张老汉面呈喜色,示意儿子将裤带从蔡氏的脖颈上松脱下来,「老
婆啊,如果你早就答应我,大家何必如此不愉快呢。」

  「嘿嘿!」听见爹爹对蔡然以老婆相称了,张驴也沉不住气了,恨不能立刻
就看见另一个小寡妇,于是,他假惺惺地挽扶着蔡氏,迫不急待催促道:「丈母
娘,咱们快快回家吧!」

  在张氏父子的逼迫之下,蔡氏无可奈何地回到庄子里。

  窦娥依然如往常一样出院门相迎,远远地看见婆婆的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
个男人,窦娥顿然心中疑团,怔怔地望着渐渐而来的婆婆。

  一看见窦娥,蔡氏不由得垂头丧气,更不敢面对媳妇茫然的目光,像作了贼
似的,绕过媳妇,一言不发地溜进院子里,张氏父子各怀鬼胎地瞅了瞅窦娥,张
驴喜上眉梢:好俏丽的小寡妇啊!

  看见儿子盯着窦娥直咽口水,张老汉悄悄地扯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先进得蔡
氏的家门,由蔡氏将招婿的事情通告窦氏,再怎么猴急,也得履行一下手续啊。

  于是,张驴只好跟着老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蔡氏家的大宅院。

  「哼!」看见两个男人连招呼也不向自己打便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的家门,
窦娥心生不悦,「不管怎么的,我也是这宅院的少主人啊!瞅你们爷俩的眼神,
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婆婆。」

  窦娥不满地走进屋门,悄声地呼唤着婆婆。婆婆在自己的屋内,与张氏父子
嘀咕了几句,便推门而出,一脸难堪地走进儿媳妇的内寝。

  窦娥掩上屋门,悄声问婆婆道:「他们是何人啊,因何进得门来,连招呼也
不打一个,丝毫没把窦娥放在眼里!」

  「唉!」婆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媳妇啊,今天讨债的路上,婆婆遭难
喽!」于是,蔡氏将去卢某家讨债的遭遇,向儿媳妇述说一番。

  窦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救命大恩,必要厚报,婆婆何不快快取得钱
来,赠予他们父子,以答谢救命大恩!」

  「嗨!」婆婆摇了摇头,苦涩地言道:「人家不要钱!」

  「那要什么?」

  「要入赘做女婿!」

  「什么!」窦娥大惊失色,「不可,绝对不可!婆婆啊,媳妇年幼时父亲时
常教诲窦氏,一个妇人家,她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婆婆万万不可招他们入赘,
否则为了悍卫窦家的门风,媳妇便也不活了!」

  「媳妇啊,这是何苦呢,与生命相比,贞洁又算得了什么啊?」婆婆苦苦相
劝,窦娥誓死不允。

  另一间屋子里的张氏父子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老婆!」张马咚咚地敲
打着窦娥的屋门,「我说啊,你们商量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绪哇,还有完没完
啊!」

  「丈母娘啊!」张驴则站在父亲的身后,扯着脖子嚷嚷着,「时间不早了,
我们是不是该各自歇息了?」

  「唉……」

  不能说服儿媳妇,婆婆便无法向张氏父子做交代,而窦娥以死相拒,张老汉
又以勒死自己相威胁,这真让蔡氏一筹莫展,急得团团乱转。最后,在张老汉生
硬的喝斥声中,只好先向媳妇告辞:「媳妇啊,你再考虑考虑吧,婆婆还得应付
他们爷俩呢!唉,都是银子惹的祸啊!」

  「恩人啊!」回得自己的寝室来,蔡氏再次向张氏父子千恩万谢,然后,委
惋地告之张氏父子俩,「我倒是想通了,可以招张马入赘,儿媳妇生性倔强,榆
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窃,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死
也不肯改嫁,更不愿意招婿!」

  「什么,哼,他妈的!」

  听了蔡氏的话张驴可急坏了,眼瞅着爹爹的好事即将变成现实,自己的美梦
却要化为泡影了。情急之下,张驴又耍起了驴脾气,一脚踹开窦娥寝室的房门,
冲着少寡妇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起来:「小娘们,你她妈的装什么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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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1 1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