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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情海狂花】 (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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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森做完一场白白梦,才返回李兄弟家,姓何的记者就来电话了。

  「好消息。」他开门见山说:「唐老鸭现身了。」

  「在哪里?新店吗?」高森急忙问。

  「不。」他卖了个关子,在电话那头似乎点香烟,然后才缓缓道:「你说巧
不巧,这老家伙居然藏在你住的地方,板桥。」

  「快告诉我地址,我要报警。」

  「兄弟,你多大年纪了?」对方莫名其妙地问。

  他一头雾水,不过脾气好,仍老老实实地答:「三十。」

  「你看看,都这种岁数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是,是。」他在电话这头苦笑,摇了摇头。这位老成的何记者待事情办完
后,他真想邀他南游一趟,找回他失去的一些天真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外边放出的几条线,其中一条今天回答了,说老唐被
他一个拍档绰号叫「假仙」的家伙藏起来的。这假仙是个伪造高手,一个造假证
件、一个窃车,正好搭配在一块,所以这条线索真实性相当高。」

  「通仔呢?」他打断他的话问。

  「你又来了,兄弟。」对方叹了口气:「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通仔极可能
是他徒子徒孙,找到唐老鸭还怕胞了他?我,我说到哪了,哦,对了,对方报出
这条线索特别提到,他们这一挂打算先采取行动抓老唐,向那角头老大邀功,所
以跟我提出三个条件:一、不准报条子。二、三日内不准见报。三、见报不准提
帮派的名字。所以,你说要报警不是害死我?」

  「兄弟,对不起。」他诚意地道歉:「那我接下去该怎么走?请指教。」

  何姓记者沉吟了会方回答:「这样吧!晚上会有行动,你在家等我电话,我
们一起出发。」

                10

  阿兰提出她去提钱的事,又引起了一番争执。现在,四人皆坐在沙发上,程
远和阿兰在内,唐老鸭和通仔在外,通仔还握有那把菜刀,所以整个场面还是被
师徒二人控制住。

  「我们怎能相信你?」老唐抽着烟问:「万一你卷款潜逃,或者干脆报警,
我们岂不倒大楣了?」

  「我也不能相信你们呀!」程远一直转动他右手臂,以减轻余痛:「要是你
们多提了,吃亏的不是我吗?」

  「提二十万是守信用,多提是你活该。」老唐占上风声音大:「想这存折里
的钱,还不是我跟众徒弟们多年的风险所得,被你吃人不吐骨头吞了而已,伪造
个证件有啥技术,真他妈敲竹杠。」

  「是嘛!是嘛!」通仔晃动着菜刀应和着。

  「你说话得凭良心呀老唐,我可没用刀架在你脖子上做生意。」程远望着通
仔手中的刀道:「我熬不住了,我要弄点安来吸。」

  「我肚子也好饿。」通仔看看手表道:「师父,快两点了,早、中饭都没吃
耶!」

  「少罗噱。」老唐下指令:「先解决提款的事。不要用提款卡,存折交出来
赶三点半。」

  「我去拿,我知道存折和印章在哪。」阿兰说。

  「贱女人…」程远大声骂道:「早不该听松木的话,给你喝什么符水,喝毒
药毒死你三世冤魂差不多。」

  「原来你最近对我好,都是有用意的。」杜幽兰冷哼了一声,转对老唐说:
「你以为我会依恋这种男人,我恨不得他死。让我去提钱,把它提个精光。」

  「不,不。」老唐沉吟了一会,说:「我还是不相信你,这样吧,我跟你一
起去。」

  「我呢?师父。」通仔问。

  「废话,当然是看管住假仙,我会帮你带吃的上来。」

  「我要安…」假仙开始吵嚷。

  「去。」老唐吩咐通仔:「带他到卧房让他吸个过瘾。死了最好,反正以后
不会跟他合作了。」

                11

  杜幽兰带着程远的身份证、图章和存折,被老唐挟着出门了。二本存折各有
十八万及六万元存款,提二十万所剩也不多了。

  老唐十分谨慎,要她骑摩托车,他则在后座环抱住她的腰,防她乱来。到了
银行门口,看见有警察把守,他压低声音在她身旁说:「听好,我无心害你,希
望你也别害我。你快去把钱提出来,我放你自由,再也不用跟着那杂碎了。」

  他放阿兰进入银行去了,自己则在外边候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
愈发忐忑,看那警察时不时地出现在门口,他有一股加油逃跑的冲动。似乎经过
一年那么长久的时间,总算见到阿兰提了个纸袋从银行内出来,他悬在喉头的心
方才放下。

  「好女孩。」老唐赞道:「走,到第二家去,把钱全部都提光,剩下的那四
万,我送给你。」

  「我不要。」她断然说:「我要走,你刚才不是说肯放我走。」

  老唐未接腔,还是让她骑车,在后面抱住了她。从第二家银行顺利地提完款
后,老唐环抱她腰的手不老实地往上挪移了,压住她的乳房。她没有反抗,只是
专注地骑车。

  「丫头,跟着我好不好?」老唐在她身旁说:「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绝不
像程远那狗娘养的只会欺负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只要你点头,我们连家都
不要回,直接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返回你老家过日子,如何?」

  你瞧!这不要脸的老家伙心机多重?起初他徒儿想打阿兰的主意,他以江湖
道义骂他一顿,之后,阿兰要帮他们提款,他又以怕她逃跑为理由,便要架她出
来,原来是有这么一堆私心话想向她吐露呢!

  可不是我要骂得难听,在江湖上称这种人为「老养的」。满嘴江湖道义、伦
理的老唐,原形毕露在最后这节骨眼上。

  回到家附近的那座公园时,她骤然煞住车,老唐立即缩回搁错位置的那双魔
爪,欣喜地问:「你决定了吗,好丫头,就别回去了。」

  「不,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她下了摩托车说。

  「好,好。」他轻拍她肩道:「随你的意。」

  杜幽兰来到她惯常坐的那张椅子上,燃起了烟;地上仍有她早上坐在这儿留
下的烟蒂。不过,有几截不同烟嘴的。高森也是抽烟之人,会不会是他留下的?

  阿兰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四百多公里外之人。

  「你答应了?我看见你笑了。」老唐在一旁追问。

  她未答腔。怎么又会想念起高森了呢?从屏东返回台北之后,面对热情的程
远,她又重燃起希望,遂将高森从记忆浅处逐渐往深处推移;如果将脑袋中的记
忆库划分为一层层的柜子,那么就是她亲手将他从随手可取的柜子,挪移至最底
层的柜子里了。这是现实问题,不能怪她,不过她仍深深自责。

  当她自以为她终将有一个完美的归宿时,她只能先看眼前了;最底层的柜子
虽不至于永远埋藏着,但极少极少再有翻动它的意念了。

  现在,她的男人的形象整个地破减,不但是回到了从前的恶劣,甚至更为可
怕,使她茫然了。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她完全体会到;心死了,其他的还用说
吗?所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回去或不回去、跟老唐或不跟、生或死,又有什么
差别呢?

  唯一值得留念的,或许还是藏在最底层的那个柜子吧!她自然又主动地重新
将它挪移至随手可取的位置,并且抹拭了上头的灰尘,教它能保持永恒。此外,
她别无欲念;若硬说有,就是想大醉一场。

  「我想喝杯酒。」她突然开口了:「不,我想喝很多很多,醉死为止。」

  「然后呢?」唐老鸭兴奋地问。

  「随便你。」

  「好。」他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到哪喝?」

  「回家去,喝完就收拾东西上路。」

                12

  他们买了一堆酒菜,方才推门进屋就傻了眼。整个形势丕变。若以历史学家
评断朝代更迭的眼光来看,未免太快了吧!只能说是历史的缩影。通仔像一条猪
一般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一条毛巾,嗯嗯啊啊唤着,而那条他口中的程老
狗反而手持菜刀,扬起对着老唐的头。

  「怎么,怎么回事?」老唐给吓呆了,适才要跟阿兰远走高飞的邪念全吓跑
了。

  「唐老爷,别怕,让我跟您好好解释一下。」程远这会露出了小人的嘴脸:
「您这徒儿的毛病又不止您一人晓得。我告诉他,酒柜里有一瓶上好的威士忌,
是我在国外旅游时特地带回来的,他一见到杜康老爷就臣服了,我还劝他,空着
肚子少喝一点哩!他偏不听,酒一下肚便敌友不分啦!我真担心您太早回来,穿
帮了,还好您很配合,直到他醉得差不多了,我才动手捆绑他,可是他又鸡毛子
乱吼,逼得我只好塞住他的大嘴巴。」

  「真是贪杯大嘴巴,不知误了多少事?」老唐又转头对幽兰说:「你看吧!

  要是听了我的话别回来,一点事都没有。」

  「什么意思?」程远问。

  「哼,你还好意思问?」阿兰面无表情地道:「你的女人被别人欺负了,你
带绿帽子很好看是不是?」

  「难怪这么久没回来,他对你怎样了?」程远一手扯住老唐臂膀,一把刀架
在他颈上问。

  「提完钱以后,他坐在我后面,双手猛抓我的胸部,还要我跟他远走高飞。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一直拖延时间,在公园内就坐了好久,还买了酒菜,
打算万一你没摆脱通仔,再上来灌醉他们。」阿兰仍是面无表情地说。

  「有你的,那钱呢?」程远问。

  「在老唐身上。」她答。

  他迅速地从老唐的身上搜刮走了那笔款子,算算恰是二十万,遂对阿兰道:
「番婆仔好,就是老实。」

  「他要我多提,说送给我跑路我都没要。」

  「你这个贱女人,乱说谎。」这会换老唐骂她了。

  「呸!她可是我的好女人。」程远欢欣道:「老子一顿安公子伺候得精神大
振,慢慢再来折磨你们。」

  「老唐呢?不绑起来吗?待会跑掉怎么办?」她问。

  「当然要。」程远转对唐老鸭说:「乖乖给我坐在椅子上,让你尝尝五花大
绑的滋味。」

  在他菜刀的淫威下,老唐就坐下了,还帮助他拉扯绳子,一副就范的姿熊。

  「假仙,拜托你,让我徒弟松口气,把他嘴里的毛巾拿掉好不好?」老唐在
他捆绑之时哀求道。

  「不行。」杜幽兰厉声道:「苦头慢慢吃。」

  她坐在沙发椅上,将菜肴一一打开,然后开了瓶酒,连杯子都不用就直接灌
起来。

  「喂喂,别喝醉了。」程远也在她畔旁坐下:「这两个家伙可松懈不得,万
一逃脱了会倒大楣,都是小人吶!整起人来可有一套。」

  「我们都是小人,谁怕谁?」阿兰说着又灌了口酒。

  程远顾不了许多亦吃喝起来,瞧他那副馋相,肚子是真的饿了。

  「喂,阿兰。」他补了一口酒道:「刚才他们得势时,我说的那些话全是谎
言,就为了要哄他们,以为我们起内讧的,其实是我在找机会,你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她频频饮酒,什么都不在意地说道:「我不会让他们整你
的,老公。」

  「知道就好。」程远开心地笑了:「等这事情过去以后,我再陪你回家乡一
趟。」

  他说完这话,仍不忘啐骂松木师那老瞎子一声。二人喝得愉快,不觉暮色掩
至。

                13

  不止他们二人,连高森也不知暮之将至。

  这一天很奇怪,他才在早晨做了那么个白日梦,看见了他和阿兰的最初接触
──也就是在理发厅内的第一次接触,不过就在这个下午,他又梦见了和颜如玉
的第一次接触。

  那一天,他应邀到雾台村喝酒,请客的那主人家就在如玉她家下边,隔了一
个坡。他喝到一半时,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在那种场合,这是极稀松平常而不会
有人注意的,但主人的女儿迎上前偏就拉住她,牵她入了席。

  高森望着坐在对面的她,忽然酒醒了三分之一;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丫头,
只觉得明亮耀眼。在旁人的介绍下,他有了个概念,抓起酒杯就敬她;她羞答答
地略扬了扬杯子,以示矜持,更令他想追求下去。

  「乌鲁谷,颜如玉是你小妹的同学哩!」有人提醒他:「也算是你妹妹,你
不能追她。」

  「高大哥我久仰大名了。」颜如玉道。

  「为什么不能追?亲上加亲呀!」他反驳道。

  「你在开玩笑。」如玉笑得像一朵花般绽开。

  他兴奋起来,藉着酒意起身拉她跳舞;这一舞,就从室内舞到室外。

  「大哥,里面的人在看吶!」如玉偎在他怀中提醒他。

  「怕什么?」他半醉不醉地说:「你未嫁,我未娶,ㄍ一梭多不行吗?」

  就为了这一句话,如玉不说话了,随他边跳边牵引地到了学校旁边。

  「这是我母校,也是你的吗?」他牵着她的手问。

  「废话,他们不是说我是你小妹的同学?」她笑说。

  「啊!对呀!」他再牵引她走到升旗台:「我曾在这里升过旗呢!」

  「那我一定见过。」她在回想着一个理着光头的小学生,站在此地升旗的模
样。

  一轮明月从那旗竿上直贯而下,恰恰将他们二人罩住了。在这样月色下,他
搂住她亲吻了上去。

  好一会,她探出舌头说:「你这动作代表什么?」

  他考虑了一会才道:「我要你。」

  跟着,他的动作转趋激烈,由她的脸颊开始一直往下狂吻,到她胸部时,她
遮住了;但他毫不理会地将她的手挪开,继续吻她的乳头。

  「大哥,不要…不可以…我们…」她唤道。

  他未理会,非但用力吸吮她的乳头,一只手且向她的阴部探去,插入内裤之
际,她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想伸手阻挡,却转为撕扯他的头发。

  「啊…哥哥你好坏,你…你在…干什么?」她一面浪叫一面高高抬起臀部,
显然是言不由衷,身体不自主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已从阿兰那儿初尝禁果的他完全瞭解女人内心的渴望,两根指头便努力在她
花心内翻搅剪动,浪水立即盈满了,顺着阴道悄然滑落。

  他将两个乳头都吸吮过一遍后,转而亲吻她的脖子,才一会儿,她便忍受不
住地抬起他的头,嘴像吸盘一般直接吸住他的嘴,紧紧不放,她的舌头则与他的
舌头像条龙般缠斗;不仅如此,她的手也探入他的胸膛,捏住他的乳头,死死掐
它,扭转它,痛得他蹙了眉头。

  他突然反转她的身体,将她拥入怀中,然后一边嗅着她的发香、一边脱她衣
物;脱光之后,他玩弄她的阴唇,听着头顶上被风吹得啪啪响的旗声,黑暗中竟
感觉是与杜幽兰在做爱。她不安地扭动下躯,双手则反转过去解他的裤带,松脱
后猛然伸入内裤,抓住他那具充血的肉棒,紧紧握住它上下筛动起来。

  他受到极度刺激,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她的身体便往自己阳具上放,准极
了,那小洞穴分毫不差地落在他小弟弟上,一下子吞了它,简直是连根没入。

  他们二人同时间嗯啊地叫了起来,开始互相摩擦、往复、扭动着,月光下性
器官发出的唧唧声十分清脆。

  他双手绕过她身体交迭地各握住一个乳房,一会轻揉、一会使劲搓、一会又
捏乳头,如此亲昵地接触令她快活极了;仰着头,双手抱紧他颈脖,继续吻他的
唇。

  这姿势对她而言挺辛苦的,遂从他的身上滑脱出来,仰躺在地,等待他的君
临。他翻身骑上了她、硕大的「君王」很快地回到了「宫殿」,长驱直入地往复
抽动,双方均在兴奋中忘却了痛苦。

  她的背及他的膝均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平台上摩擦,换做平日早受不了了,但
这时却毫无感觉,等到筋疲力尽时,那痛楚才逐渐感觉得出来。

  他停住了,一个大翻转,让她居于上位,在月光下,静静地欣赏她丰满的上
半身躯,甚为爱怜地抚摸着她。二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微微喘着,等待下一回合
的攻势。

  她开始行动了,臀部稍稍一扭动,阴唇便夹住了他阳具,再一下滑便含住了
它;接着,她闭起了眼,猛烈摇撼身体,愈来愈快,嘴里还嘶嘶地址着气。

  「啊…」他差点叫出「阿兰」来,遂赶快改口:「啊,我受不了…用力,再
快一点。」

  他抬起头一口咬住她的乳房,双手紧紧掐住她两片屁股肉,在最后时刻,使
劲向上一顶,然后停住不动了。

  啪啪旗响,月光轻柔,一切皆永恒了。

  永恒是假象,包括电话铃响。

  「喂,兄弟。」是何记者的声音:「我已经在你家楼下,该出发了。」

                14

  我答应过要带你去偷窥高森和颜如玉第一次做爱的情景,刚才我已实践了诺
言;他们在国小的升旗台上做爱,我们则当到学校夜游,无意中看到好戏的小学
生。

  你有没有感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甚至看完后还问我:「他们在干什么?

  好心噢!」

  我肯定偷窥是一种病态,不过,我偷窥是为了写小说,而你偷窥则是为了看
小说,所以我们都是健康的。

  可是,那天晚上阿兰的行为算不算是病态呢?

  她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后,猝然将杯子砸碎,然后捏起一块碎片,走到通仔面
前,扯出他嘴中的布条说:「你,你不是…想要找我吗?现在就…好好陪陪你…

  玩一玩。」

  「你别乱来哟,番婆。」通仔紧张地嚷着。

  「好,好,用劲玩。」喝得亦差不多的程远高兴地拍着手。

  在数公里之遥的高森和何姓记者却是握了手。对方是个大块头,留有浓密的
胡子,倒像是道上的大哥。

  「快上车,迟了就错过一场好戏了。」何记者催促他道。

  「兄弟们呢?」他跨上车问。

  「已经出发啦!」何记者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杜幽兰这回可是真发飙了,她一把扯脱通仔的衬衫,却突然温柔地抚摸着他
的胸膛道:「好…结实哟…做起爱来…一一定好好棒啊…」

  「嫂子。」原本喝醉了才被捆绑住的通仔,这会完全被吓醒了:「原谅我,
下次不敢了。」

  「别怕,乖。」她话才说完,碎玻璃片猛然朝他胸膛上划去,在双乳头上方
横过。

  通仔惨叫一声,血丝立即渗了出来。他痛得急欲挣脱,可惜那大理石椅太重
了,仅能移动少许。

  「假仙,快制止这疯婆子,待会闹出人命就玩完了。」老唐现在才知道事情
的严重性。

  「马上就轮到你了,别急。」程远对他嘻皮笑脸。

  「拿绳子套…套…套住他的头…头…他要敢…敢动,就勒…勒死…死他。」

  阿兰吩咐程远。

  程远立即做了两个绳套,为他们师徒二人加上了这「紧箍咒」,他则坐在中
间,一手各持绳套的一端。

  当阿兰再从通仔背部纵划一道口子时,他再欲挣扎。程远可不客气地一收绳
子,顿时他被勒得不敢动了,只是鼓凸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嘴里嗯嗯啊啊地。

  「拜托,程兄…」另一边的老唐眼泪都淌下了。

  阿兰像发疯一般,又在他的腰胸部位乱割一气,边嚷着:「杀死你…狗男人
…杀死你,杀死你。」

  通仔似乎麻木了,一动也不动,但双胯间渗出了尿液。

  何记者一下车立即躲在公园角落尿了一泡,等在一旁的高森却觉得这公园十
分眼熟。

  「憋死我了。」何记者出来道:「快去跟他们会合。」

  他们二人来到大楼底下,东张西望了一会,何记者就带着他走到了一辆轿车
旁,车窗摇了下来,里边坐满了人。

  「怎么进去?在几楼?」老何连连对驾驶车子的人问。

  「八楼。」他回道:「我们会假装是送挂号信的邮差,一骗开门就闯进去抓
人。记住,你们跟在后面,不准照相,还有要坚守那三条原则。」

  「兄弟,没问题。」老何拍拍他肩:「上楼吧!」

  在八楼的好戏仍未完结,阿兰转移目标了,她走到老唐身前。老唐吓得手脚
乱动;口里哀求道:「程哥,救救我,救救我…」

  「阿兰,给他死,哈哈…」程远反对她喊叫。

  杜幽兰却在此刻突然弯腰抬起茶上那把菜刀,对着程远头上砍去。

  「啊…」程远惨叫一声。

  他转头望着持刀的阿兰,一脸惊吓,阿兰也楞住了。看看菜刀,竟未泄有血
迹,模模糊糊间猛然发现,菜刀原来拿反了,砍在他头上的是刀背。

  程远也发觉了,回手摸后脑,却有血迹渗出,他知道那刀背砍中的正是他上
次摔下的旧伤。这一下他立即跃起,冲向卧室,但阿兰也不慢,正持刀挡住他的
去路。

  「阿兰,我求求你……」程远急得泪水直淌:「我是个杂碎,以前都是我不
好,我打你骂你,不把你当人看,而且还听那老瞎子的鬼话,设计你…这都是我
的错。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杀死你,狗男人,杀死你,杀死你…」阿兰不断挥刀不断喊。

  「阿兰,所谓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正在这紧要关头,门铃响起,程远这才警觉,何必一定要往卧室躲,冲出背
后的大门岂不更安全?他不再啰嗦,转身冲到门口,急忙将锁打开,立即高喊救
命,不过,他定伸一瞧,门外却站着一群陌生人。

  高森跟着众人闯入程家,随即看见两个被捆绑住的老少;老的还好,只是频
频叫道:「救救我…」

  那年少的就惨不忍睹了,简直是浑身浴血,满面死灰地瞪着天花板,对嗜杂
的人声皆不闻问。

  「唐老鸭?是你吗?」为首的兄弟问老者。

  「我是,我是。」老唐高兴地唤道:「你们是不是条子?我要自首,快带我
离开这鬼地方。」

  「是,我们当然是。」那兄弟朝大伙扮了个鬼脸,然后笑着对老唐说:「我
们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就算服监我也认了。」老唐回说。

  「这家伙怎么回事,你砍的吗?」兄弟指着通仔问程远。

  「不是我,不是,我没犯罪。」程远忙辩解:「是我女人砍的。」

  「她跑进卧室去了。」老唐补充道,「菜刀还在她手上。」

  「很危险。」兄弟对他手下说:「快把门撞开,事情闹大了不好。」

  高森走到浴血青年面前,从未泄血的臂膀上发现了裸女刺青,遂问他:「你
是通仔是吗?」

  青年未答腔,还是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他就是通仔已经吓傻了,警察大人,快送医吧!」老唐插嘴道。

  碰碰碰的撞门声中,何记者问高森:「是不是他?」

  高森点点头。

  「他们一撤,立即报警处理,你就了了这件案子。」

  「阿兰…」程远大声唤道:「快开门。」

  阿兰?高森狐疑了,正想问程远一些问题,门已被撞开,众人冲进去,却没
见个人影。

  通往小阳台的落地窗是开着的,高森走出去探头下望;底下围聚了一些人,
中间摊着一堆东西,像是个人形,像是个长发女人,像是他青梅竹马的杜幽兰。

  「阿兰…」他的心悸动着。

  「快闪,出人命了,条子马上就会到。」兄弟吩咐众人:「架唐老鸭走。」

  「阿兰…阿兰…阿兰…」

  是高森在呼唤她,还是故乡那日夜守护着子民的雾头山?

                (完)

[ 本帖最后由 szy123 于 2011-8-27 00: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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