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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０２章无预警退休

　　「佐伯，你来了！百忙之中还要你来一趟，真是抱歉了。」

　　第二代董事长跟往常一样的用稳重的音调揭开了话题。

　　「不会。」

　　跟前任董事长不同，第二代董事长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来都是一个标准的生意
人。

　　在前代领导人的刻意栽培下，孝司的技术已经相当的高明了，所以到了今天
还是能够和别人一较长短，保有最佳工匠的美誉。

　　但是孝司也没有因为这样的技术而特别拿翘，这样的想法是出自己孝司认为，
因为受到了公司的栽培就该用这样的技术来作为回报。

　　虽然时代是已经演变到具有高技术水平和全自动化机械，但要达到像是工匠
的标准，在质跟量都还是很有限的。

　　第二代董事长提出要引进机器的时候，一开始感到非常徬徨不知所措，但是
最后还是被说服了，同意了这个计画。

　　〝又不是会马上全部汰换的。对彼此都会有好处的唷！〞尝试运转的时候，
一直是在错误中反覆的前进着，到了今天不管产生怎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了，是
有这样的自负骄傲的心理。

　　〝我又可以以一个工匠的身份作业了，可以这样自豪的说了！〞这样的决心
产生了丰硕的果实。

　　　　　　　　　　　　　　但是…………

　　「佐伯师傅……………」

　　用比一般声调还低的口吻第二代董事长开始说话了。

　　这样的时刻所谈到的话题绝不会有趣的。

　　　　　　　〝难道又要提出一个困难的问题了吗…………〞

　　但是自己可以非常自负的，因为过去解决过各式各样的困难问题。

　　摆出了一点点些许的架子，静静的听着董事长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

　　说了这句话之后，第二代董事长突然的轻轻叹了口气。

　　「董事长有什么事吗？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为了打破僵局，想反的由孝司问话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请佐伯师傅退休………」

　　「什么？………」

　　听到了这句出乎意料台词的瞬间，孝司还认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要解雇…我吗？………〞〝我被这里解雇了吗？………〞

　　「……厂商给了我强大的压力了……如果不做这样的决定，工厂就会被取消
订单………」

　　回复听力的孝司，耳朵里飞进了董事长痛苦的说明。

　「他们只考量到成本和交货的日期……我是没有忘记做事情的精神……但是

　　比起完美，即使是草率点他们也想要快点有更便宜点的产品。」

　　「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要这样做了……机器加倍的话，人力也就减半了。而且
也会成为工厂的一部份。」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了。

　　孝司始终无言地静静的听着。

　　没又任何意识，紧握住手中的作业帽。

　「真是对不起了………佐伯师傅过去一直在这个工厂里服务……以这样的方

　　式结束掉真是太糟糕了，我没有任何话可以强辩。」

　　第二代董事长用着打从心底的抱歉口吻这样的说着。

　　「但是，请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来克服这个问题吧。求求你了！」

　　承受着这样震撼的孝司提议着。

　　「什…什么时候要交货……」

　　「这个礼拜之前，全部………」

　　「这…这个礼拜？……」

　　非常非常赶的时间。

　　「这…这真是太胡来了！而且以现在的工作而言………」

　　第二代董事长不让孝司再说下去了，他中断孝司的话说道。

　　「现在……我打算要全部换上机器，这样就可以赶上这个礼拜的交货期限了
……」

　　「什么？」

　　「源师傅和富师傅也都是一样的………」

　　「什么？」

　　这两个人都是非常能干的工匠。就像似拔光了牙齿，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被辞
职了，渐渐地就变成他们两个为核心的人物。

　　如果连他们都被辞退的话，孝司一个人再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这…这件事……董事长…要是那样的话……到底……」

　　「对不起了！」

　　眼前的董事长只是低下头抱歉着。

　　〝……过去…过去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到底算什么呢？……〞孝司的内心升
起了无边的怒意了。

　　「他们也是工作到今天为止………」

　　打铁趁热，董事长继续的说明着。

　　　　　　　　　〝……护城河已经被掩埋掉了……〞

　　这样一想，一个灰心放弃的念头就萌生了出来，原本怒气高涨的心情也急速
的枯萎了。

　　「这个礼拜四开始安装……制造商会一起来察看的………」

　　已经答应要安奘生产的机器了……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答案就只有一个。

　　「我知道了……董事长。」

　　自己只能在工作到这个礼拜了。

　　去和同事们告别，自己的工作都被新的机器所取代了………

　　也不得不搬离已经住习惯了的两人住的公寓。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最后一天的傍晚了。

　　最后的工作顺利的结束了，收拾完了自己不算多的私人物品。

　　最后自己残余的东西，用一个小箱子就可以装完了。

　　〝过去我一直奋斗过的成果，最后就只剩下这一点点而已吗…………〞脑海
中浮现出各式各样的想法又瞬间的消失了。

　　过去的每一件事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充满着年轻和有信心的每一天。

　　　　　　　　　　　　　　　〝唉～〞

　　正当从已经坐习惯那属于自己休息的地方站了起来的时候，喘气连连的友纪
跑了过来。

　　「伯伯，是真的吗？你工作到今天而已吗？」

　　大概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自己被辞退的消息了吧。

　　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听说到了，所以还来不及换下身上穿的水兵制服，就赶了
过来。因为跑步的关系所以额头流着汗水。现在用着焦急不安的眼神询问着孝司。

　　虽然是打算不要碰见任何人悄悄的离开，但极端的小心之下还是宣告失败了。

　　「…………………」

　　孝司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会比较好，所以保持沉默。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打破僵局的友纪再度的询问着。

　　　　　　　　　　　〝已经不能再隐瞒了………〞

　　重新的考虑之后，孝司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啊啊，这是真的。我已经被辞退了………」

　　「为什么呢？」

　　「因为已经进口了新的机器了。有了这个机器的话我们就不需要了，所以被
辞退了。」

　　「但是伯伯的技术是连机器也比不上的…机器还差的远呢…」

　　友纪也知道孝司的技术非常高超。

　　怎么想都觉得没有道理。

　　「……不不，现在已经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了！」

　　「这件事…我跟爸爸说说看………」

　　「没有关系的啦。」

　　「但是………」

　　「算了吧……往后我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我的下半生……」

　　勉强的挤出了无力笑容，孝司轻轻的摸了摸友纪小小的脑袋。

　　「那我走了。」

　　「………………」

　　又一个自己熟习的人要离开了，友纪的心里有了很大很大郁闷的感受。

　　打从自己懂事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工作着，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

　　「会来…玩吗？……」

　　友纪对着背着行李的孝司背后感伤的说着。

　　「……我一切安定了之后会的……」

　　「……好的………」

　　做了这样短站的交谈之后，孝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工厂。

　　在那之后为了办理接下的种种手续是有再回到工厂一次。

　　看到了崭新的机器运转时，周遭那种自己非常熟习工厂的气氛是完全的改观
了。

　　人也明显的减少了，个个都是新的面孔。

　　　　　　　　　　　　〝一切都变了………〞

　　这里已经变成连可以容纳自己的渺小空间也没有了。

　　最后自己所得到的就是那点微不足道的退休金。

　　「对不起了……现在的我们………」

　　接过了打从心底抱歉的第二代董事长手中所递过的退消金后，孝司就匆忙的
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里已经全部结束了……〞

　　心中有种和这里的一切关系都完全切断的感觉。

　　那天以后孝司搬离了住惯了公寓了，虽然是不方便但还是搬到了一处比较便
宜的公寓中。

　　现在住的房子租金是比过去的便宜一半，这是非常重要的，有了刷新心情的
感受。

　　现在所搬到的地方是一间老旧的建筑物，老旧的程度几乎快要到达被拆掉的
状况了。

　　像这样的屋况就可以理解房租为什么这么便宜了。

　　　　　　　　〝我好像被世人所抛弃放逐一般了……〞

　　孝司的房间是在一楼的最里面，采光最差的房间。

　　虽然空气是很不好，环境是很恶劣的，但现在也只能忍耐了。

　　唯一一件值得在意的是周围并没有邻居，也就是说没有住任何人居住。

　　大概是这附近太过于破旧了吧，所有的房间都呈现空屋的状态。

　　〝好静喔！〞为了肯定这点，孝司开始准备调整适应新的生活了。

　　跟平常一样，孝司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了。

　　身体已经习惯了的事要改过来可不是那样的简单。

　　　　　　　　〝已经不需要再那么早起来了…………〞

　　嘴上露出了苦笑，孝司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这是过往的生存方式。

　　眼中只有工作这件事的自己，因为过去一直太努力的关系了，所以没有什么
兴趣，连休假也舍不得休假的拼命工作着。

　　孝司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散步了。

　　但是就算是散步也不知道要散步到那边。

　　脑袋中空荡荡的在街上闲晃，不知不觉的就来到的工厂附近。

　　但是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地方了。

　　〝要去哪里呢？………〞黯淡的心思中，看着四周围，沿着狭窄的道路来到
了公园里。像是被吸引过去般的走进了公园了。

　　坐在了有点老旧的长板凳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以后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过往的事情一一的浮现在脑海中。

　　孝司沉浸在恍如白日梦的光景中，也好像似完全没有孝司存在般的这个世界
匆忙的迎接了这个早晨了。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人群来来往往的流动着。

　　散发出浓厚生活感的主妇们的声音。

　　收垃圾的垃圾车发出吵杂的声音。

　　不过自己好像和这些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似的，孝司陷入了一种像似被这个世
界所遗弃的心情中。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0-20 20: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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