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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百妇谱】 作者:Zhx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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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妇谱】 作者:Zhxma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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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


作者:Zhxma
排版:天使不睡觉
字数:5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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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沐海听风 于 2010-12-21 06: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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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

  《百妇谱》之豪妇(谱01)

  第一回 卓王孙闺房宴官吏,王吉善有意纳小妾

  第二回 司马氏拨琴挑芳心,小寡妇备梯接情人

  第三回 诗书满腹无处可用,籍以泡妞却也风骚

  第四回 荀且一时芳心大悦,辣妹子驾车去私奔

  第五回 穷书生当衣款文君,辣妹子卖车开酒坊

  第六回 王吉善赠妾贿偶像,新贵人厉言诲夫君

  《百妇谱》之悍妇(谱02)

  《百妇谱》之婢妇(谱03)

  第一回 论下贱婢女如畜牲,为自由窈娘死抗争

  第二回 鲜花一朵蓓蕾初绽,恶夫毒妇急于兑钱

  第三回 胡转转巧舌蛊财迷,吝啬鬼重金购靓婢

  第四回 娇妾虽美病病歪歪,诊脉抓药坑家荡产

  第五回 土老包子偿债抛婢,王大脑袋情急舍妾

  第六回 大孝子葬妾祭亡父,小女子得见梦中人

  《百妇谱》之娼妇(谱04)

  第一回 春梦醒来瑞雪飘飘,职业妓女上门应召

  第二回 百业凋零生存维艰,善长吹箫也能糊口

  第三回 雪夜渲淫天昏地暗,群欢滥交勇闯后门

  第四回 小冷口技回味悠长,嫖娼嫖妓嫖上板床

  第五回 小小营生税费多多,若想从良谈何容易

  第六回 强夺殴斗你推我搡,蔬菜市场好似战场

  第七回 重操旧业做大姐大,新朋旧友同室欢淫

  第八回 淫窗事发罚个精光,走投无路贩卖假票

  第九回 争风吃醋雇凶殴人,嫖客妓女萌生真情

  《百妇谱》之学妇(谱05)

  第一回 滨海小城忙碌不堪,毛头小伙初涉淫窟

  第二回 处男嫖始于石狮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回 二十年后故地重游,小小石狮今非昔比

  第四回 销金窟里眼界大开,掏出项链嫖客愕然

  《百妇谱》之寡妇(谱06)

  第一回 蔡老五鬻女抵银债,大老婆冷水泼嬖妾

  第二回 靳员外休掉糟糠妻,蔡氏女争嫡惹官司

  第三回 穷书生沽女换盘费,蔡婆婆魂断小树林

  第四回 马老爹威逼老寡妇,驴儿子恶言少寡妇

  第五回 窦氏女誓死捍名节,张驴儿投毒害亲爹

  第六回 胡涂知县滥施淫威,为救婆婆窦娥蒙冤

  《百妇谱》之冤妇(谱07)

  第一回 五眼桥下目睹惨景,新婚床上再吃一惊

  第二回 周公子失踪红洞房,新娘子迷离花烛夜

  第三回 胡瞎子改行讲评书,周婆婆揪妾去见官

  第四回 知府大人滥施酷刑,周家小妾屈打成招

  第五回 周家公子重利忘家,徽州知府辞官返乡

  《百妇谱》之囚妇(谱08)

  第一回 苦役夫妇乞求减刑,柯大老爷顺水推舟

  第二回 柯老爷贬地获新欢,徐氏女边关思故人

  第三回 身背行囊徘徊府外,苦役犯获释不返乡

  《百妇谱》之贵妇(谱09)

  第一回 调皮鬼想当小女婿,大美人不做唐惠仙

  第二回 小色鬼校园遇知音,老豁牙如愿娶表姐

  第三回 购物喝茶一掷千金,与人计较分钿必争

  《百妇谱》之癫妇(谱10)

  第一回 毛驴车旁耍弄小贩,大榆树下调戏癫女

  第二回 杀猪锅洗出白条肉,圆房夜癫女犯疯病

  第三回 疯癫媳妇不辩草谷,冷血婆婆卸磨杀驴

  第四回 庄稼汉草垛亲傻媳,疯癫女树林吻爱子

  第五回小宝读书遭人戏弄,癫娘盛怒大闹学堂

  第六回 憨丈夫为傻媳疗伤,癫妈妈因儿子陨命

  《百妇谱》之荡妇(谱11)

  第一回 上官氏当铺任老师,轻薄女卧榻问淫事

  第二回 男女相悦如此诱人,赫大小姐身体力行

  第三回 淫荡女痴心偷表弟,老爹爹忙着选女婿

  第四回 傻婿喜偿拔丝烧鸡,淫翁醉敲儿媳房门

  第五回 一个媳妇爷俩争抢,二个肉洞沉着应对

  第六回 藤条椅下公婆斗鸡,大柳树上小叔偷窥

  第七回 风流三叔跪求欢爱,浪荡嫂嫂凭色要挟

  第八回 秉公执法明察秋毫,原告被告一视同仁

  第九回 县太爷审案得美人,小荡妇因祸获新福

  《百妇谱》之虏妇(谱12)

  第一回 祭祀桌下偷食面馍,姐姐身上乞抚酥乳

  第二回 懒散汉执意入匪伙,穷小子挥刀做贼王

  第三回 黄巢贼酋凌辱女虏,李大将军怒斩女虏

  第四回 皇家女虏怒责将军,平民女虏跪求李瑞

  《百妇谱》之妖妇(谱13)

  第一回 骗钱财一贯空手套,玩女人全凭三寸舌

  第二回 小娘们泪求楞头青,女猎手瞄准大肥猫

  第三回 风流男林间采蘑菇,老腐朽桌下揪蒿草

  第四回 大肥猫旅游回广东,色老李促销在揭西

  第五回 一对冤汉异乡作鬼,两个妖精车上分赃

  《百妇谱》之勤妇(谱14)

  第一回 吃苦耐劳挑战强权,挣脱桎梏自由发展

  第二回 店主揽客不分昼夜,阿英打洞争分夺秒

  第三回 夫妻举行劳动竞赛,勤奋节俭累积财富

  《百妇谱》之泼妇(谱15)

  第一回 泼丫蛋臭家无人聘,小木匠千里结恶缘

  第二回 丫蛋耍泼财散子殇,二哥绝望离家流浪

  第三回 都市里满街寻佳丽,长白山深处找野味

  第四回 疯泼刻毒无以复加,忍无可忍卷款远逃

  《百妇谱》之悍妇(谱16)

  第二回 老荡妇桌上狎青年,风流仔灯下窥奇观

  第三回 老淫婆赘肉赅后生,橘子门洞开纳新客

  第四回 老徐娘耍宝赛顽童,逞淫风不逊陪酒女

  第五回 穷酸潦倒乱交际,老徐娘尤爱戏鳏夫

  《百妇谱》之缢妇(谱17)

  第一回 贾氏希望夫婿腾达,薛鹏梦想妻妾成群

  第二回 红缎被下讲考试经,锦绸褥上谈八股文

  第三回 范进中举疯疯癫癫,薛鹏中举忘乎所以

  第四回 薛举人大战女戏子,贾夫人追杀薄情郎

  第五回 薛老爷红烛赏粉穴,女戏子黑门撞暗鬼

  第六回 贾小姐灯下诀仆人,薛老爷墀上唤家奴

  第七回 薛举人散财免灾祸,贾老爹泼墨兴讼词

  《百妇谱》之殉妇(谱18)

  第一回 酒鬼丈夫烂醉渲淫,一通狂射精中带血

  第二回 酒鬼有病乱投医,庸医趁机横敛黑财

  第三回 凶县吏药铺夺小妾,周郎中梦里淫花妮

  第四回 小娘子怒斥老色鬼,老淫棍诱拐良家女

  第五回 老恶棍淫色又敛财,周郎中诡计得婢妾

  第六回 失身少妇绝食殉夫,其它人等各得其所

  《百妇谱》之贤妇(谱19)

  《百妇谱》之雏妇(谱20)

  第一回 川妹子口技超一流,风流客索性玩口暴

  第二回 地下娼寮野鸡多多,嫖客挥手点要老鸨

  第三回 小淫窟好似配马站,广西妹逐客如赶驴

  第四回 家贫如洗无钱读书,按摩院里沦落风尘

  《百妇谱》之丢妇(谱21)

  第一回 嫖客后庭探菊花洞,小厮前门窥西洋景

  第二回 黑虎妞床上未尽兴,收银员巴台不收银

  第三回 小厮馋腥却吃不到,小姐屁眼让人白操

  《百妇谱》之讹妇(谱22)

  第一回 风流汉秋游白桦林,老连襟挥杆钓大鱼

  第二回 手捧布鞋浮想联翩,设宴勾引惨遭冷落

  第三回 少妇酒量令人瞠目,色狼败阵痛失外套

  第四回 黑色外套无踪可寻,白晰少妇床上发骚

  第五回 小骚货展股吐香饵,大色狼咧嘴咬鱼钩

  第六回 车载斗量的金银,还不清风流孽债

  第七回 大色鬼星夜去逃亡,小骚货挥泪上公堂

  第八回 面对肚皮无计可施,走投无路萌动杀机

  《百妇谱》之刁妇(谱23)

[ 本帖最后由 龙葵 于 2022-5-26 00:21(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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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


作者:
Zhxma

           《百妇谱》之豪妇(谱01)

  蜀地初春水汤汤,文君新寡归故乡。

  老爸桌前宴宾客,闺女屏后选情郎。

  王某酒醉诵歪诗,相如拨琴诉衷肠。

  从此更有白头吟,终身相守好鸳鸯。


       第一回 卓王孙闺房宴官吏,王吉善有意纳小妾

  蜀中少妇卓文君,聪慧而又博学;漂亮而又多才;豪爽而又泼辣。当然,在
个人生活方面,放诞而又风流。据说非常喜欢喝酒,尤善长痛饮,并且没有喝醉
的纪录。怎奈自古红颜多苦命,新婚燕尔,郎君虽然不太中意,却也你恩我爱,
抚鬓磨腮,唧唧我我,交颈痛饮,如鱼似水。不料没出十日,新郎官突然抱病于
床,旋即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

  老婆婆本来就对这个爱喝酒的辣妹子有些成见,背地里曾经找瞎子掐算过,
瞎子一口断定:此女不仅有着男人的性格特征,且生辰八字有克夫之嫌!这不,
瞎子的预言果然应验了。

  安葬了暴死的儿子,望着新房内的小寡妇,老太婆恨得直跺小脚。这个小贱
人,自从嫁过来那一天,便缠着我的儿子不放,怎么,你们不信?哼,这些事我
是扒着门缝亲眼看见的,好个小妖精啊;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啊。

  你瞅她那个贱样儿,唉哟,我老太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一个妇道人家,
一点羞耻感也没有,那方面的要求是如此的强烈,搂住我的儿子就不撒手啊,嗷
唷嗷唷叫得让人直发麻啊,小屁股扭得别提有多欢啦,小脚丫打鼓似的、劈哩啪
啦地踢蹬着竹席子,哎唷我的妈哟,可寒碜死人了,这哪让人看得下眼啊。

  三踢蹬,两踢蹬,小妖精终于吸尽了我儿子的精血,把我的宝贝儿子活生生
的给累死了!啊,这不,她再也不踢蹬了,小屁股也不扭了,更不叫春了,活像
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哼,一想到此,老太婆干瘪瘪的嘴巴猛一用力,嘎嘣一声咬碎了最后半颗门
牙。老太太抹了抹嘴角的血水,正欲冲儿媳妇发威,转念一想:自己一文不名,
实在得罪不起亲家卓王孙,一位名声显赫的大富豪。

  没办法,老太婆叹了口气,只好将咬碎的门牙不声不响地吞进肚里,然后,
花言巧语地将卓文君劝回娘家去了。

  文君回归娘家,身为大富豪的老爸——卓王孙亲自出迎,望着新寡的女儿,
卓王孙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而有关女儿命硬克夫的闲言碎语,早在文
君回归故乡之前,便随着冷嗖嗖的春风飘进了卓府,卷裹着枯枝败叶,满院子唏
啦作响,颇似一群好嚼舌根的黄脸婆娘。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新寡妇走进生养了自己、熟悉而又温暖的大宅院,款款
来到离别仅仅半月的闺房前,手抚着门框,文君百感交集,小鼻子一酸,一串涩
泪夺眶而出。

  老爸见状,迈步上前,悄声道:「睹物念旧,女儿,如果想尽快忘记过去,
你就换换环境,住到别的房间去吧!」

  「不,我哪也不住,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小天地!」在老爸的面前,
文君永远都是一个任性的、不成熟的女孩子。

  她抹了一把泪水,哗地推开闺房的大门,蓦地,一股呛人的异味扑面而来,
小寡妇手捂着鼻子,一脸不悦地问老爸道:「爸爸,我的房间为何如此狼狈,这
是怎么回事?」

  「闺女,嗯……」仰仗着自己身为一方富甲,说一不二的卓王孙,在泼辣的
女儿面前总是面带微笑,说起话来更是低声下气。

  在文君咄咄的目光逼视之下,卓大老爷吱吱唔唔起来:「这,这……」

  原来,文君出嫁以后,虽然富得流油,却又吝啬成性的卓王孙,认为女儿的
闺房从此闲置起来多有浪费,为了让它继续发挥作用,很有经济头脑的大富豪索
性将闺房改成了会客厅,原来的那个会客厅过于狭小,更是相当的简陋,与自己
的身份很是不符,做贮藏室比较合适。

  女儿的闺房不仅宽敞明亮,并且还装饰得斯文雅致,古色古香,很有文化韵
味,用来接待客人不仅脸上有光,还能体现出自己有文化素养,真是一举两得!
如此一来,文君小姐的闺房、小世界、小天地便遭了殃。

  大家看看吧,书香味浓郁的闺房饱经烟熏火灼,墙壁上的字画挂满了油污,
珍贵的书籍灰头土脸,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油渍味。

  小寡妇秀眉紧锁,老爸堆着笑脸解释:「闺女,这,这,你,你出阁以后,
这些房间都空闲起来了,我想反正也是空闲着,不如用来招待客人,你也知道,
你老爸没有多少钱,只是名声在外,客人又特多,几乎天天都有应酬,所以,把
这房间弄得脏乱不堪,我看啊,你还是住到别处去吧,我这就让仆人给你收拾房
间去!」

  看见自己的小天地被老爸用来招待客人,践踏得面目全非,心痛之余,辣妹
子又上来了任性劲,说什么也不肯入住他处,卓王孙无奈,只好命令仆人收拾房
间,让女儿尽快歇息。

  卓王孙指挥着仆人拾缀着女儿的闺房,在女儿的嘟哝声中,尽一切可能地使
其恢复本来面目。管家悄然而至,附在老爷的耳畔嘀咕一番。大富豪立刻犯起愁
来。我差点忘了,今天中午还有宴请,请柬昨天已发出,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
在会客大厅聚餐!

  无奈之下,卓王孙只好找女儿商量,文君很是开通,为了不让老爸为难,首
肯预定好的宴会可以在自己的闺房内进行。届时,文君还是不肯离开自己的小天
地。父女俩又是一番讨论,最后达成协议,在客厅的东侧,也就是寝室的门口,
摆上一排屏风,遮挡住女儿的寝室,以方便文君回避之!

  说干就干,老爸立刻安排仆人搬屏风去了,文君走进自己的寝室,拂去床单
上淡淡的灰尘,孤零零的美少妇坐在冷冰冰的床铺上遥望窗外,老天爷不知犯了
什么疯,数日以来始终阴沉着脸,看不见太阳的天空缭绕着令人无限感伤的暗灰
色,这让新寡的辣妹子更加惆怅起来。

  窗外的景色是如此地凋零衰败,让人懊丧的冷风贴着墙皮嗷嗷地怪吼着。触
景生情,美妇人不禁愁肠百结。

  唉,从此以后,这阴沉沉的天空,就是我即将开始的枯燥无聊的生活啊!这
阴阳怪气的风声,就是那街头巷尾、十里八村的无聊之人讲究我的闲言碎语,听
来让人无比生厌,却又没有办法躲避他们!唉,这哪里是生活啊,这是活受罪!

  「老爷,别客气,您喝啊!」

  文君正默默地诅咒着即将开始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枯燥生活,寝室外传来老
爸向请人敬酒的话音,少妇转过身来,一排屏风横在门口,透过薄薄的绢纱,客
厅里晃动的人影模糊可见。

  不甘寂寞的文君步履轻盈地走出内室。老爸宴请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啊?可否
有尚未婚娶的美男子啊!此念即出,小寡妇浑身一颤,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嗳哟我的妈呀,羞不羞啊!小寡妇面庞臊热,心中暗骂自己道:丈夫尸骨未
寒,你就耐不住寂寞,想起男人来了,真没出息啊!

  一股诱人的酒香飘逸而来,旋即又传来陌生男人客客套套的话语声。小寡妇
终于无法抗拒地走出寝室,来到屏风前,手扒着纱绢,双眼热切地扫视着餐厅。

  结交上层社会,巴结地方官吏,此乃平民出身的卓王孙最大的喜爱。

  平日里极尽节俭,处处精打细算,一枚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老财主,一
旦招待起达官显贵来却表现得出奇地大方。

  籍以炫耀自己的财富,获得他人的承认,体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从而使自
己的虚荣心得到一点可怜的满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吃了我卓王孙的饭,
喝了我大富豪的酒,在各个方面吗,就烦请诸位多多关照了,谢谢!

  你看,为了讨得官员的欢心,卓王孙不仅置办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又令仆人
将窖藏十余年的美酒捣腾出来。只见以酿酒起家的卓王孙双手捧着酒罐,不无骄
傲地在客人面前摇晃着:「老爷,这罐酒可是贮藏多年的老窖啊!」

  「好酒,好酒!」老爸的对面坐着一位小官吏,也许是吃喝频繁,把个身材
不高的小官吏吃得又胖又圆,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只大肉球,又宽又阔的四方
大脸油彩绽放,望着卓王孙手中的酒罐,小官吏笑嘻嘻地咧着油嘴。

  狡猾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耍点小手段的大富豪,总是在客人七分烂醉之
后才肯捧出陈年老酒来。这不,卓王孙殷勤地斟上一杯老窖,胖官吏咕噜喝了一
口,已经醉意朦朦的家伙虽然分不出酒味了,还是信口胡诌道:「好酒,好酒,
真是好酒!卓家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好酒,好酒,哈哈哈……」

  哼,讨厌!望着胖官吏的丑态,文君转身回到内室,心中失望地嘀咕道:瞅
他那副德行,大酒桶一个,太俗气了,太没层次了!老爸结交的怎么都是些俗不
可耐的市井小人啊!

  在屏风后面的一番观察,走进寝室,文君得出这样的结论:简直烦死人了。
几杯骚酒下肚,便飘飘然了,做个芝麻粒大的小官,就神气十足的腆胸鼓肚,活
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庸俗嘴脸。

  餐厅里再次喧嚣起来,继尔传来咯咯吧吧的诵诗声,文君侧耳目听聆,哇,
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这都是些什么啊!方才那位税收小官,酒酣之际,便忘记了
自己的半斤八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晃着半肚子的墨水,就在餐座之上,咧着
大嘴巴,不知天高厚地之乎者也起来。

  「错了,错了。」听着跑韵的诗词,心直口快的辣妹子再也奈按不住,呼地
从屏风后面窜将而出,健步走到餐桌前,当着其它人的面,毫不客气地数落起小
官吏来,「别念了,出韵了,你的诗出韵了!丢死人喽!」

  「呵呵!」餐桌上响起一片唏嘘声。

  小官吏尴尬万分,油亮的额头唰地渗出滚滚热汗:「哦,是么,不好意思,
我喝多了……」小官吏傻呆呆地望着美少妇,听着众人的唏嘘声,半晌也下不来
台。

  老爸见状,立刻冲文君沉下脸来:「闺女休得无理,他是本县的税收官——
王吉善老爷,还不快给客人施礼,唉……」

  然后,卓王孙又转向无地自容的小官吏:「小女自幼任性,都怨老夫平时管
束不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老爷原谅!」

  「没,没关系!」王吉善摆摆手,被酒精烧灼的红通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
卓文君。哇,真没想到,老财迷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儿啊!粉嫩嫩的脸蛋,缭人的
小嘴……多么姣好的容貌啊;哦,好迷人的身段啊;哟,好丰满的身子骨啊……

  「哼!」看见醉熏熏的小官吏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寡妇冷淡地哼了
一声,转身溜到屏风后面。

  看见小美人懒得搭理自己,王官吏转向卓王孙:「你真幸福啊,你的女儿不
仅通晓文理,长得也相当的出众啊,真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啊!本人斗胆问一句,
你的女儿可否许配人家?」

  「唉,我幸福个啥啊!」卓王孙闻言,苦涩着老脸,向王官吏道出了女儿短
命的婚姻史。

  王官吏听罢,登时喜上眉梢:哦,原来是个小寡妇啊,嘿嘿,王官吏心中暗
喜,认为机会来了,他将红通通的醉眼移向卓王孙,背着其它食客,转弯抹角地
向大富豪流露出想纳文君为妾的想法。

  「哦,这,这,让我想一想!」卓王孙迟疑起来:让我的女儿给他做妾,我
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女儿已经不是处女了,再想找象样的人家,相当困难了!不
过,老财主还是有些不情愿,认为王吉善的官职太小。

  卓王孙的心思,休想逃过王吉善的眼睛,混迹社会多年,这点眼光再没有,
那真是十足的大酒桶了。

  不待老财迷再开口,王吉善惋转地向卓王孙透露:自己已经接到调令,秋后
将升为县令了。「呶。」空口无凭,说着,小官吏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这些日
子以来,王吉善无论到何处赴宴,烂醉之后便将这张纸掏出来大肆炫耀一番。

  看见王吉善铺展在餐桌上的文书,卓王孙大喜,不假思索地就应承下来,将
新寡的闺女转嫁给王某做小妾。卓王孙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与官府结了亲,从此
以后,在商业经营上便受得到更多的关照。

  送走了客人,当卓王孙将此想法告诉文君后,小寡妇气得一蹦老高,又上来
了泼辣劲,任凭父亲如何劝说,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

  卓王孙无奈:「怎么,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都怨我,把你惯坏了。王吉
善哪点配不上你啊,人家秋后就升为县官了,享受皇家奉禄。据我了解,他家祖
上还有大片的田产。而你呢,已经是嫁过人的寡妇了,可是人家王吉善不在乎这
些,更不在乎你命硬,一门心思愿意纳你,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家,你已经烧高香
了,可是你还不满足,还挑肥拣瘦的,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想找处男啊!」


[ 本帖最后由 zhwh 于 2010-12-20 19: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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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司马氏拨琴挑芳心,小寡妇备梯接情人

  「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文君啪地摔上房门,老爸的话深深地剌
痛了女儿的心。

  女人的命怎么如何卑贱,一旦嫁过人便一钱不值了,除了烂在家里,就只有
给人做妾这一条出路!不,我决不做妾!小寡妇扑倒在床铺上,为自己的命运忿
忿不平:我不但不给人做妾,更不能烂在家里,我要抓住任何机会,找寻理想的
意中人,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小寡妇彻夜未眠,终于坚定了信心,无论老爸说什么,文君宁死也不肯给人
做小老婆。而王吉善却把小寡妇惦念在心了。从那次酒宴之后,王吉善便成为卓
王孙家的常客。

  为了早日做通女儿的工作,卓王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每当王官吏光
临,酒酣之时,便将文君从内室唤出,以陪小官吏饮酒为名,故意往一起撮合:
「文君啊,来,陪王老爷喝一杯吧!」

  王吉善那肥墩墩的身材以及色迷迷的淫态,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怎奈父
命难违,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文君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涵养,在老爸热切
的目光注视下,文君接过酒杯,端在手中,脸上泛起难色,冲小官吏道:「小女
不善饮酒,可否与客人对诗助兴?」

  「哦,不,不。」昨天已经领教过文君的厉害,小官吏再也不敢在寡妇面前
卖弄半肚子墨水了。他拼命地摇着脑袋,手指着酒杯道:「喝酒,小姐如看得起
我,就请喝下这杯酒!」

  言罢,小官吏自鸣得意地盯着文君,以为小寡妇没有能力饮下这杯酒,只见
文君小嘴一撇,充满挑衅地乜了小官吏一眼:「王县令……」

  小官吏一听,慌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还没正式任命呢!」

  「既然你这么说,小女岂能不喝。」说着,文君举起酒杯,小嘴一张,咕噜
咕噜地痛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用眼角瞟着王吉善,似乎在讥讽王官吏:瞅你
那点酒量吧,一杯酒喝了一个晚上,还剩下一大半,再看看小女子,喝杯烈酒,
就像喝杯白开水那样轻松!哼,若想讨我做小老婆,只有把小女子灌倒才行。

  「真是好酒量啊!」看见文君手端着酒杯,缓缓地,却是很有节奏感地往肚
子里灌着酒水,王吉善惊讶不已地咧着大嘴岔,继尔又竖起大姆指,发出由衷的
赞叹。

  「要喝就大大方方地喝、痛痛快快地灌!」

  文君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独自饮尽一杯烈酒,文君将空
杯推向一旁,拽过一只大海碗,咚咚地满上烈酒,向王吉善发出挑战。

  王吉善犹豫起来,在文君的催促之下,为了捍卫男子汉的尊严,勉强应战,
与文君各端一碗烈酒,咕噜咕噜地对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与文君眉来眼去:
小寡妇,说话可要算数哦,本官吏饮尽这碗烈酒,你一定要答应我啊,做我的小
妾,与我一同回府去,呵呵,小美人,我保证你生活幸福,好吃好喝好穿戴!

  哧溜,小官吏捧着酒碗正想着美事,谁知刚刚饮到半碗时,酒精突然发作,
就在瞬息之间,胖家伙丧失了神志,身子一软,脚下一滑,哧溜一声瘫倒在餐桌
下面。

  文君扔掉酒碗,仰面大笑起来:「呵呵,就这点能耐也敢到我家来喝酒啊,
真是丢人现眼啊!呵呵……」

  客人醉死桌下,卓王孙立马慌了手脚,急忙唤来仆人,请来老中医,一番抢
救之后,小官吏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老财主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命
仆人送王吉善回家休养。

  呜呼,这真是:

  闺房禁地来聚餐,烟气飘枭灯斑谰。

  醉鬼当众敢献丑,新寡客厅戏小官。

  看见美人淫心起,纳为小妾好喜欢。

  诗词歌赋俺不行,狂饮滥灌也玩完。

  第二天,烂醉初醒的王喜善不邀自来,指名道姓地要与文君斗酒。

  见小官吏面庞浮肿,双眼无神,胆小如鼠的卓王孙生怕闹出人命来:「嗨,
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女天生就是一个酒漏子!也许与我的职业有关吧。早年,我
以酿酒起家,宅院里终年酒气弥漫,在这种环境里,即使不会喝酒的人熏也熏会
了。我闺女从小就喜欢饮酒,却从来没有看见她喝醉的时候!老爷如果还想喝,
老夫陪你!」

  「呵呵,喝就喝,不把小女灌倒,你休想纳我为妾!」

  躲在内室的文君感觉这位肥家伙讨厌得可笑而又可爱。听着他在客厅里吵吵
嚷嚷地还要与自己斗酒,小寡妇得意洋洋,傲气十足地挺身而出。

  卓大富豪哪里肯依,一把夺过文君手中的酒碗:「愿意喝就一口一口慢慢地
喝,别像玩命似地滥灌了,你们这是谁跟谁啊!老爷,」老财主又转向小官吏,
真诚地劝说道:「不是我贬低你,你真的喝不过她啊!」

  「可是,」小官吏抚着酒碗,傻乎乎地嘟哝道:「文君小姐已经有话在先,
不把她灌倒,她就不肯给我做妾啊!」

  「慢慢处,慢慢处嘛!」卓王孙安慰小官吏道:「明知道喝不过她,你为何
还要硬撑呢,自讨苦吃,莫急,我帮你做她的思想工作!老爷,别上火,请慢慢
喝……」

  既使是慢慢地饮,一口一口地喝,小官吏依然不是文君小姐的对手,每饮必
醉,每醉必不省人事,由仆人抬上车轿送回府去。

  有一次,小官吏喝得不算太多,大概是佯醉,待仆人将其送回府内,小官吏
咕碌坐起身来,命家丁笔墨伺候,唰唰唰地给文君小姐写了一封长信,又夹裹上
两枚金锭,恳求卓府的仆人一定要背着卓老爷,切切将书信送给文君小姐,作为
酬谢,小官吏赏给仆人一锭文银。

  仆人驾车回到府内,将金锭和书信送给文君小姐。文君小姐展开书信,立刻
皱起了秀眉,这王某真是不可药了,诗词跑韵,喝酒钻桌子,写起来字更是不堪
入目,还没看到一半,文君小姐再也懒得看下去,草草卷上,又命仆人将书信和
金锭原样奉还小官吏,并且叮嘱,万万不能让老爸知晓,作为酬谢,文君小姐也
赏仆人一枚文银。

  如此往来数次,无论小官吏写些什么、送些什么,文君索性连看也不看一眼
便命仆人还给小官吏。小官吏一无所获,仆人却是赚了不少银子。

  无奈,为了纳文君小姐为妾,小官吏只好鼓起勇气,振作精神,继续与文君
斗酒,虽然毫无获胜的希望,小官吏却是乐此不疲。于是乎,这位滑稽的地方小
官,无形之间丰富了新寡妇郁闷的生活,笼罩蜀中大地多日的乌云渐渐地消散开
了,文君小姐的心情就像那碧蓝的天空,哗地明朗起来。

  见女儿愁眉舒展,面呈喜色,卓王孙误以为新寡的女儿终于想通了,愿意给
小官吏做妾了,于是乎,吝啬的老财主也不再提及重修会客厅的事情了。反正闺
女又要嫁人了,再修会客厅有什么用,岂不是浪费钱财么。

  「呵呵,闺女啊!」为了女儿早日出嫁,卓王孙准备狠狠地出一次血:「你
的嫁妆我已经考虑过了,待你出嫁之时,老爸送给你壹佰名僮仆,外加现钱壹佰
万贯!」

  「哼,我不希罕!」一听老爸提及钱财,文君小姐便烦恼不已,转身便走。

  卓王孙也动了气:「怎么,还嫌少哇,老爸在你身上可没少出血啊,上次出
嫁,嫁妆也很丰厚。可是,新郎一死,都让你婆婆弄到手里去了!唉,闺女啊,
体谅体谅老爸啊,老爸赚点钱也不容易啊!」

  「老爸,我再也不出嫁了,也不要你的钱财!」

  「王官员到!」门外传来仆人的唤声。

  卓王孙一听,冲文君小姐虎起脸来:「嫁与不嫁,今天就定下来,再这么托
下去,我可受不了,天天大吃二喝的,岂不要把老夫吃穷啊!」

  「老爸!」文君更是满肚子的委屈,「你这么说话就不讲道理了,我从来也
没有说过要嫁给他,更没邀他来咱家。是你自作主张,硬往一起撮合。一会,待
他进得屋来,你代女儿告诉于他,让他以后别再来咱家,我不同意给他做妾!」

  「闺女,别,别啊。」看见女儿真的动了气,卓老爷就立刻软了下来,「老
爸不对,是老爸不对,闺女,别生气,进屋歇息吧,老爸招待客人去了!」

  王官吏像上班似地准时来到卓府,卓王孙依然是热情招待。因刚刚与老爸吵
了几句,心情大坏,小寡妇称病不肯出面,暗中躲在屏风后面窥视着餐桌上的客
人们。

  餐桌最显眼的位置理所当然地被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王吉善占居了,文君
的目光从肥头大耳的小官吏身上游移开,小寡妇突然有了意外的发现,在王吉善
的身旁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这引起少妇格外的关注。

  当她的目光从男子的面庞扫过时,那英俊的相貌、洒脱的气质,令文君心头
一震:他是何人?在哪里做官?他长得可真漂亮啊!啊,感谢老天爷,小女日思
夜盼的美男子终于出现了!

  美少妇正看得仔细,一颗春心哗地荡澜起来,王吉善身子突然一晃,活像一
堵肉墙将美男子的俊容遮挡去了一大半,令文君好不气恼!不仅如此,王吉善又
挥起猪肘般的手臂,如此一来,便将美男子的面庞彻底挡住了。

  「哦,哦,让我来介绍一下。他,」说着,王吉善的猪肘子向下一放,肥实
的手掌拽住那位衣着华丽的美男子,「他是本官最要好的朋友,司马先生,此人
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绝对是个天才,是本官最崇拜的人!来,我的朋友,我的
偶像,给诸君露一手吧!」

  在王吉善的介绍声中,被咂咂称赞的漂亮男子站起身来,手拎着古琴,落落
大方地绕过餐桌。王吉善迷缝着醉眼,手指着美男子道:「瞅,这位大才子,两
条腿往那么一站,就是一个活动的书柜啊!我的肚子里装的都是稀屎,而人家的
肚子里装的可是四书五经啊,呵呵!」

  被王某吹捧为活动书柜的美男子,在客厅里度了半圈,最后,就在屏风前面
坐了下来,指尖轻拨着琴弦,眼角故意瞟向屏风,似乎早已察觉屏风后面站着一
位虽然泼辣尖刻,却又风情万种的美少妇。

  隔着绢纱,文君小姐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美男子的尊容。这使小寡妇即兴奋又
紧张,双腿打战,又不敢乱动,手抚着咚咚作响的酥胸,细白的嫩肤渗出香淋的
虚汗:难道,他发现我了?

  「嗯,嗯……」虽然隔着屏风,却是近在咫尺的美男子清了清咽喉,旋即便
抚琴吟诵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处兰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颃兮共翱翔。

  哇,真是好诗也!小寡妇暗中惊叹起来,也许是过于激动,险些晕倒在地,
咚的一声撞翻屏风。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柔软的身子依靠在屏风上,欲火狂喷的双眼直勾勾地盯
着棚顶:怎么,他到底是何人?是心理学家,还是老中医,怎么出手便切中自己
的脉络,洞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与所念。

  文君身子紧靠着屏风,听着美男子吟诵的诗篇,美少妇仿佛被灌醉了一般,
双眼发直,咧着小嘴,又仿佛被医师点中了什么穴位,浑身乏力,四肢僵硬,手
抚着绢纱,突突发抖,这一切的一切,狡猾的王某全都看在眼里:啊,真不容易
啊,小娘们动情了!

  当然,屏风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逃不过抚琴诵诗的美男子的眼睛,他暗暗发
笑,继续吟诵起来,字字激起文卓的情爱,句句触动少妇的欲念。

  小寡妇迷迷惘惘地靠在屏风上,身子瑟瑟发抖,娑娑地磨蹭着屏风。所幸餐
厅里一片喧嚣,众口皆赞英俊男子的文才,除了王某和美男子,老财主以及其它
客人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春情勃发的美少妇。

  望着咚咚微抖的屏风,小官吏冲美男子打了一个飞眼,然后以有公务在身为
借口,与司马双双起身而去。临出闺房门时,司马手拎着古琴,眼角依然瞟视着
屏风,红灿灿的面颊流淌着神秘的、令文君小姐无比向往的微笑。

  咣当,老爸送走了小官吏二人,仆人咣当一声关闭上房门。那无情的闷响,
仿佛是木捶敲击着美人的心室,虽然不是很痛,却让美人怅然而又失望。直到这
个时候,文君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司马先生,从此再也离不开这个
美男子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送客的仆人回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悄声唤道:
「小姐,客人让我给您捎了封信来……」

  「是那个王吉善的吧?」文君小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看。你原样还给
他,回来后我赏你银子!」

  「小姐,」仆人轻手轻脚地走进门来,「不是王老爷的,是那个司马先生的
信……」

  「哦,我看看,让我看看。」不待仆人把话说完,文君小姐一把夺过书信,
激动不已地展开,啪啦一声,一枚金钗掉落地上,仆人急忙拾起来,放在床头。

  文君捧着书信,只看了一眼,香汗淋淋的小脸蛋唰地红胀起来。

  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东东,令小寡妇如此激动不已啊?不过几行诗句而已。

  凤兮凤兮从凤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从最后二句诗里,文君小姐似乎悟出什么来,她吩咐仆人道:「小二,快,
快!」

  「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今天晚上,先生要来。你,你快备好梯子!」

  「是,小姐,知道了,备好梯子!」

  「小二,」文君小姐一把拽住仆人,叮嘱道:「切记,切记,千万不能让老
爸知道,懂么?我一定重重赏你!」

  「是,小姐,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懂了!」

  「去吧!」

  文君在家守孤寡,闺房窥得俊司马。

  一见倾心美男子,举止不凡玩高雅。

  琴声悠扬挑芳心,且看秀才多萧洒。

  手书一封点灵犀,午夜时分摸屋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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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诗书满腹无处可用,籍以泡妞却也风骚

  说了老半天,这司马是何人啊?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一登场便俘获了小寡妇
的芳心?

  此人乃蜀中名流是也,复姓司马,名相如,字长卿。相如年少博学,深得梁
王赏识,并且力荐给皇帝,怎奈当朝圣上忙于军务,雄心勃勃地欲征服西南夷,
没有闲情逸志来舞文弄墨。

  司马相如在宫内混厮了一个阶段,感觉倍受冷落,遂闷闷不乐地回到蜀地,
继续作梁王的门客,同时,也给梁王带回一部新作品《玉如意赋》。

  梁王甚喜,大肆赞叹之余,又慷慨解囊,大赏相如,并赐宝琴一个。据说此
琴乃传世珍宝,集天地、五行之精髓,文武二王之圣气,故美其名曰桐梓合精。

  尽管仕途坎坷,不过,伴在梁王左右,司马氏虽然在物质生活上比较清贫,
精神生活上却是相当的满足。

  向来舞文弄墨之人都孤傲得很,明明知道没钱万万不行,却又违心地,口口
声声地视金钱如「粪土」。大凡君子不得志之时,只要有人赏识,能提供最基本
的生活保障,可以衣食无忧地吟诗、逍遥自在地作画,便没有别的奢求了!默默
地、耐心地等待机会来临吧!

  谁知好景不长,第二年春上,梁王突然病故。司马相如这种寄生虫般的悠闲
生活嘎然而止。文人落破,其狼狈之相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也就是民间所说的
「落破的凤凰不如鸡是也」。

  在梁王府上坐门客时,梁王没少赏赐相如,怎奈长卿是个浪荡公子,不善理
财,属于有钱便花、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种人,梁王一死,司马立刻断了财路,
登时一贫如洗,两手空空,温饱都成了问题。

  不过,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梁王死了,相如只是暂时衣
食无着了。还是在梁王家作门客的时候,司马相如不仅深受梁王的赏识,还有众
多的崇拜者,肚子里灌满墨水的人永远都是饿不死的。临邛县的小官吏王吉善便
是众多崇拜者中的一个。

  王官吏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偶像沦为街头乞丐呢,他恭恭敬敬地将大
才子接到自己的府中,视为坐上宾,好吃好喝好款待,闲暇之时,便与司马才子
侃谈世事、求教诗文,以增加自己的学识,遇有宴请之时也好当众卖弄卖弄,提
高自己的品位!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讨得文君做小老婆,王某频繁出入卓王孙的府第,不免
冷落了相如。可是,折腾多日,不仅毫无所获,还被小寡妇捉弄的尴尬万分,灌
得烂醉如泥,如果不是自己的体质好,这条小命差点没丢了。

  无奈之下,王官吏突然想起了司马偶像,主动将其请来,一番寒喧之后,肥
头大耳的王某,自然而然地便将话题转向了卓大富豪:「偶像,你可知道卓王孙
否?」

  「嗯,这个……」司马沉吟了片刻,面露不屑,读书之人向来看不上商人,
无论这个商人多么富有。

  「有所耳闻,以愚看来,不过一个平庸的商人而已,靠烧酒发了财,属于土
包子开花,纵使金银成山,做的也是下九流的行当!」

  「言之有理,读书为官,才是正道!」

  王某附和道,然后一脸淫笑地说道:「卓王孙固然俗不可耐,眼里只有钱,
除了挣钱什么也不会,也不晓得人生除了挣钱,还有许多乐趣!不过,他的女儿
卓文君可是不凡,绝对是个才女,文才与长卿可有一比啊!此女不仅博学多才,
酒量也大得惊人。小美人新寡在家,为了讨她做老婆,本官被她活活灌到了桌子
底下!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呵呵,恐怕再也看不见我的偶像了,唉……」

  「哦。」听罢王某的讲述,司马相如明白了几分,「我说这些天来总是看不
见你,原来你又泡女人去了!呵呵……」

  相如冲王某刁顽地眨了眨眼睛:「想来那位文君小姐新寡在家,一定是寂寞
难奈吧?」

  「是呀,是呀。」一提起美少妇,王某浑身的肥肉便不由自主地突突乱颤起
来。

  「我的偶像啊,她还是什么小姐啊,已经嫁过人了,早就被人处理过了,由
黄花闺女变成小娘们了。呵呵,虽然变成小娘们了,可是,她还是那么的单纯,
那么的活泼。清纯之中流露着风骚,泼辣之中饱含着柔美。本官去她家饮酒,她
便躲在屏风后面,只要一听见我吟的诗韵律不对,便跑出来纠错,也不管都有谁
在场,毫不客气,总是让本官当众出丑!唉,本官没少让她挖苦啊。不过,小娘
们嘴上冷点,待人接物还是蛮不错的。虽然总是让她挖苦,本官还是希望与她对
饮,尽管每饮之后必然要钻到桌子底下去,本官也心某情愿,啊……」

  王某越说越兴奋,说着说着,淫念勃发:「如果能得到小娘们的芳心,把她
娶回家来做小老婆,搂着小辣椒睡上一觉,一定是又辣又脆,啊,本官这辈子便
别无所求了,呵呵……唉……」

  淫笑了一会,王某不禁怅然起来,道:「不过,细细想来,我只是一厢情愿
啊,通过与卓文君的接触,我有一种直觉,小寡妇压根就没看上我,完全是闲极
无聊,拿我归开心啊,偶像。」

  说到此,王某拍打着司马的手背:「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我这半肚子墨
水,再加上笨嘴拙腮,永远也缭不起小寡妇的春心。我宣告失败了,并且正式退
出。我的偶像,今天把你请来,就为这事,我看你可以试一试!走,跟我走,到
卓府去,施展出你的才华,把那个小娘们泡到手。」

  「我……」望着身上的粗布衣裳,司马相如很有自知之明地嘟哝,「朋友,
我乃落破之人,一贫如洗,且没有任何官职,怎么好意思登卓府的大门啊,大凡
有钱之人都盛气得很,一旦主人问起我来:你是何人?是做什么的?我将如何作
答啊!我不去,我没脸去!」

  「偶像,你这就多虑了。」王某鼓励道:「你不能这样想,有钱有什么了不
起的!卓王孙有成山的金银,你有满肚子的墨水啊!您不是说,读书为官,才是
正道么!卓王孙再富有,也不跟您想比啊,他永远都属于下九流啊!」

  说句老实话,听罢王某的讲述以及怂恿,看见王某色迷迷的淫态,一贯浪荡
行骸的司马相如也想入非非起来:卓府的小寡妇真像王某说的那样么?如果这是
真的,倒很值得泡上一泡啊!

  于是,司马相如嘴上推辞着,一颗色心早就溜进卓府了,他决定借此机会一
睹小娘们的芳容,如果再有机会,即兴诵诗一首,凭着自己的才学,定能唤起少
妇的情志,点燃那堆深藏于心的欲念,获得文君小姐的芳心,然后么,呵呵!

  「可是……」在王某的怂恿下,相如故作勉强地答应一同赴宴,怎奈无钱置
衣,望着自己这身寒酸之相,长卿扯了扯破衣襟,面呈苦色。

  王某心领神会,急忙命小妾把自己从来舍不得穿戴的、用来压箱底的贵重衣
服翻腾出来,无私地送给自己的偶像,相如假意推辞道:「如此华贵的衣服,相
如怎么好意思受用啊!」

  「无所谓。」王某表现得极为大度,「偶像,我无比敬佩您的才华,对您,
我没有任何私心,什么都舍得!莫说一件衣服,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您喜欢,我
立马奉送。」

  说着,王某又帮助偶像穿上衣服,同时,讨好般地赞叹道:「呵呵,人是衣
裳马是鞍,看,我的偶像不仅文才飞扬,穿上这身衣服,更是仪表堂堂,那卓家
的风流寡妇看见了,不动情才怪呢!呵呵……」

  说到此,王某贴近司马,咬着耳朵道:「偶像,如果真能将小娘们骗到手,
可别忘了在下啊,还是老规矩哦,有福同享啊!」

  「哈哈哈!」司马酒脱地舒展着长袖,含糊其辞,「朋友,没问题,备车,
看我长卿的吧!」

  于是,司马相如随王吉善来到卓府,抚琴弄曲,倾述衷肠,果然出手不凡,
当真就挑起了小寡妇的芳心。望着瑟瑟抖动的屏风,王某认为此时恰到好处,便
给司马送去暗号,借故告辞。

  回到府中,司马又命家丁拿来笔砚,即兴赋小诗一首,夹上金钗一枚(是从
王吉善小妾那里借来的),王某照例送给卓府仆人一锭银子。仆人辞谢而去,司
马转即便跟了出去。王某疑虑重重:「偶像,等一等,看看仆人是否能返回来,
文君小姐从来不收我的书信和礼物。」

  「那是你。换了本人,她必收无疑。朋友,今夜不在你家住了。」说完,司
马相如无比自信地迈出王府大门,顶着星星,大大咧咧地走向卓府。远远便看见
在卓府的院墙外,木梯高架,司马大喜,哈,小寡妇上勾喽!

  风流才子司马长卿大步流星地跑到墙下,抓住木梯,蹬蹬蹬地攀爬而上,夜
色之中,但见相如双手按住墙头,果然就双翼俱起翻高飞了!

  这才是:

  卖罢诗词弄书法,巧语花言眼不眨。

  借宝献美翻高墙,星夜来将寡妇狎。

  「公子,小心点。」

  司马刚刚翻上墙头,双翼展起,正欲高飞——纵身跳将而下。接受了酬金的
仆人已经等候在墙下。

  看见风流才子骑在墙头,小二伸出手臂帮助司马跳下墙来,还殷勤地拍打着
相如身上的灰土,然后,压低嗓音地冲文君小姐的闺房呶了呶嘴:「快去吧,我
家小姐等着您呐!」

  「谢谢您!」司马相如别提有多兴奋了,在仆人的引领下悄悄地溜进客厅,
绕过发散着油腻气味的餐桌,冷丁走进屏风里,长卿的眼前一片昏黑,只好试探
性地翻动着眼皮,努力适应屋内的幽暗,同时,蹑手蹑脚地向闺房摸去。

  听见脚步声,弦月斜挂的窗前有人影晃了一下,司马停下脚步向前瞅了瞅,
一条幽长的倒影从窗前一直漫延到门旁。司马暗喜,此影乃文君小姐的抽象写意
画是也!

  见司马步步靠近过来,斜影微微抖动,似乎在不安地,焦急地,又是默默地
向才子传递着这样的讯息:公子,小女在这呢,快过来啊!

  望着在月光中颤动的人影,惊喜之余,司马又茫然起来,第一次见面,我将
如何称谓于她啊?想来文君小姐已经嫁为人妇,年龄定将比我要长出些许,不如
称她姐姐,这样即表示了应有的尊敬,又体现出一种甜滋滋的亲近感!

  哇,弟弟泡姐姐,姐姐又是一个多情的小寡妇,这将是何等浪漫的事情啊!
一想到此,风流家伙便激动得不能自己:妥,就这样定了。

  「姐姐,我来了。」

  相如亲切地呼唤着,三步两步地走到床铺前。模糊的身影机敏地转向一旁,
似乎有意躲避才子的拥抱。

  相如暗道:呵呵,躲什么啊,架好梯子等着我来,我且来了,你又躲个什么
啊?假正经,偷情的女人都是这副德性!心里殷切切地想着男人快来,快来,快
来啊,如果真的来了,她便卖起乖了,又躲又闪,甚至还捂着小脸,装出不好意
思、难为情的样子,其实啊,一门心就思想着让男人快点来抱她呢!

  大才子不愧是混迹风月场的老手,见人影左晃右闪,狡猾的相如并没有急于
出手,像某些沉不住气的后生那样,面对着心里比谁都猴急的浪荡妇人,又是下
跪,又是作揖,又是抱腿,又是舔脚,什么低三下四的举动都做得出来,简直丢
尽了男子汉的脸面。

  再看我们的相如大才子,对于捶手可得的鲜肉,虽然充满了渴望,关键时刻
却能控制住自己,保持住男子汉应有的风度。读书人与文盲粗汉就是不一样,相
如默默地靠向哆哆乱颤的人影,似乎是为了安慰人影,手掌轻按在人影的肩上,
那软酥酥的秀肩深深地剌激了大才子:「姐姐,莫要紧张!」

  「嗯。」人影活像个受惊的孩子,黑暗之中,居然乖顺地应了一声。在相如
的安抚之下,温柔而又难堪地伸过一只小手,羞达达地搭在相如的手掌上。

  相如顺势坐了下来,另一只手臂搂住人影,嘴唇移向人影的小手,老道而又
讨好地吻了一下,见人影无甚反应,相如终于放肆起来,大嘴一咧,便在人影的
脸庞上吮舔起来。

  人影依然假惺惺地挣脱,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小嘴喷着诱人的燥气。
相如停止了吮舔,双手捧着人影的面庞,仔细地端详着,怎奈读书过多累坏了双
眼,仅借着月光,才子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文君小姐的芳容:「姐姐,请点上灯,
让弟弟一睹姐姐的芳姿!」

  「不,我不。」文君小姐突然举起小手,生硬地推开相如捧着自己面庞的双
手,扔出一句令才子极为扫兴的话来:「你走吧!」


[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16 13: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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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荀且一时芳心大悦,辣妹子驾车去私奔

  小寡妇真的后悔了,当相如溜进闺房那一刻,文君小姐便感觉自己做事过于
草率,仅凭一曲情歌,几句歪诗,便动了芳心,尤如喝醉了酒,或者说是中了什
么邪毒,毫无廉耻地架起梯子,引色狼入室了。

  我对他的底细一点也不了解,对他的为人更是无从获知,我好胡涂啊,为什
么要收下他的书信和金钗,还自己架起了梯子,我好没羞啊,我好不要脸啊,也
不打听打听人家婚否?有没有妻室?

  就这样草率地将其引入闺房!唉,为行一时之欢,坏了一身的名声,真是得
不偿失啊!

  「姐姐,此话何意?」失望之余,相如搂住顾虑重重的小寡妇,更加卖力地
狂吻起来,将一丝丝不可抗拒的快感,从文君小姐发烫的粉腮传遍她的周身。

  小寡妇闭着双眼,一边推搡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公子婚否?」

  「尚——未!」

  相如再次捧住文君小姐的面庞,虽然看不清楚,还是仔细地端详着,听见文
君小姐的询问,低沉地拉着长声。

  听罢这「尚未」二字,文君小姐登时睁开秀眼,一对雪亮的眼珠闪烁着喜悦
的晶光。看见这位风流的、却是尚未婚娶的才子用那双近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
己,文君最初的羞涩一扫而去,满腔的懊悔之感也荡然无存,她转过下头去,小
手拽过灯烛,准备将自己展示给没有成家的司马公子。

  相如急切地等待着文君小姐尽快点燃灯芯,小寡妇又令人失望地停下手来,
雪亮的双眼咄咄地注视着才子,继尔,缓缓地,却是掷地有声的挤出两个沉甸甸
的字来:「娶我!」

  「嗯,娶你!」为了一睹小寡妇的芳容,相如没作任何考虑,便顺嘴应承下
来。

  看见才子漫不经心的表情,小寡妇心里比谁都明白,此时此刻,司马的注意
力全在自己的身体上呢,于是,文君小姐以提醒的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道:「公
子,你要想明白了,我可不是跟你耍着玩的!」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娶你!」

  嚓的一声,灯烛终于点燃,烛光之中,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呈现在司马氏的
近视眼前,在灯光的映照下,文君姣好的面庞泛着热滚滚的火红色,一只小手微
微抬起,将那枚金钗,也就是才子送来的定情物展示在司马的眼前,相如激动不
已地接了过来,小心奕奕地插在辣妹子的发束里。

  烈火燃干柴,寡妇拥胸怀。

  一只小辣椒,好个宝乖乖。

  右手抚酥乳,左手插金钗。

  灯前信誓旦,白头永老偕。

  「哦,你要干嘛?」

  插完金钗,司马的双手便在小寡妇的身上不安份地抓摸起来,文君笑吟吟地
躲闪着。司马手掌溜进文君的酥胸,捧住一只嫩乳,抓得小寡妇咯咯浪笑起来,
趁着文君不注意,司马将另一只手滑向辣妹子的胯间,正欲钻进裤子里去,小寡
妇突然双腿紧拢:「不,不,讨厌!胡闹!」

  哼,装什么假正经。司马氏心中嘀咕着,手掌迫不急待地松解着小寡妇的裤
子。文君依然紧并着双腿,还是顾虑重重地问道:「公子,当真娶我?你真的不
在意我已经嫁过人了?」

  「不,姐姐多虑了……如以为,结过婚的女人,更知道爱的珍贵,更能体味
出爱的真谛……」

  风流才子一番花言巧语便彻底征服了小寡妇,美人再也不抗拒了,在相如的
坚持之下,双腿顺从地分叉开来,悠悠的烛之下,相如的手掌扑哧探进文君小姐
的胯间,里面已经淋漉漉、粘乎乎的一片,把相如的手掌弄得又湿又粘。

  司马心中暗道:怎么样,我一点也没猜错吧,小寡妇早就动情了,已经受不
了啦,就等着那一刻呐!想到此,相如手指尖一顶,哧溜一声滑进热滚滚的肉洞
里,不可自抑地搅动起来。美人身子一抖,双腿微拢,嘤嘤地低吟着:「哦唷,
你轻点哦。」

  相如没有作答,美美地搅动一番,抽出手指,双手拽住文君的裤子。文君一
边抬起小屁股,一边将面庞扭向一旁,小嘴一张,扑地吹灭了灯烛,房间里再次
昏黑起来。

  借着黑暗的遮掩,文君小姐很是配合地褪下裤子,平展展地仰躺下来,司马
相如顺势压了过去,硬梆梆的鸡巴非常准确地顶在小寡妇的肉洞门,文君小姐细
手一挡,嫩白的手背横在水汪汪的穴口,双眼依然盯视着司马:「娶我!」

  「娶你!」司马有些不厌烦了,这是干么啊,一口一声的「娶我」,烦不烦
啊,有完没完啊!望着身下的辣妹子,风流才子暗道:娶什么娶啊,不过逢场作
戏,随便玩玩而已。

  说句良心话,相如绝对不是嫌弃姐姐已经嫁过人了,是个寡妇,而是我还不
具备婚娶的条件啊,如现在走背运,正值落破之时,三餐不济,一贫如洗,连栋
象样的房子都没有,用什么娶你啊!

  「真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哦!」文君小姐又扑问了一句,再次得到肯定的回
答,这才挪开小手。早已按奈不住的相如屁股向前一挺,火辣辣的鸡巴哧溜一声
钻进粉嫩嫩的鲜肉洞里,立刻传来一种异样的酥软和滑润,相如的脑袋轰地一下
兴奋起来:好舒服啊!相如暗暗叫好,旋即便意得洋洋地大作起来!

  「哦,哦!」在相如的冲撞之下,文君不可控制地呻吟起来,小手充满爱意
地抚摸着相如的面庞,像个家庭主妇似地整理着司马凌乱的衣襟,同时,为了配
合相如的撞击,乖顺地叉开大腿,向前挺送着身子:「公子,你若敢耍弄于我,
我就死给你看,哦,哦,公子,哦,哦……」

  在文君的嘀咕声中,相如默默地动作着,贪婪地享受着身下的鲜肉,手掌反
复不停地抓抚着温热的酥乳,一双近视眼死盯着小寡妇的胯间:不愧是结过婚的
女人,很会玩啊,很老道啊!

  「羞,不让你看!」

  小寡妇伸出细手,顽皮地掩住白馒头般的肉丘,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数根指尖轻刮着相如的鸡巴,搞得大才子浑身酥麻,肉疙瘩横泛。小寡妇则得意
地淫笑着,细长的指尖继续挑弄相如的鸡巴:「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在美人的刮弄之下,相如再也不能自己,他大吼一声便很不情愿地
缴械投降了。大才子很是沮丧,认为时间太短了,还没过瘾就泄了货,相如从文
君小姐的身上爬下来,草草地披起外衣,意犹未尽地望着小寡妇!

  多情寡妇心如煎,风流才子来偿鲜。

  黑灯瞎火行好事,闺房响起第一枪。

  「公子,」文君小姐呼地坐直了身子,一边整理着粘乎乎的身下,一边柔声
问道:「你要走么!」

  司马相如点了点头,文质彬彬地叩谢欲退,文君小姐却没有回礼,良久,又
冒出几个字来,令司马相如吃惊不小:「带我走!」

  「这,这……」司马犹豫起来:带你走?说的容易,往哪带啊!

  文君小姐没有再说什么,管你往哪带我,我却跟定你了:「小二,备车!」

  「哎呀!」仆人小二惊呼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啊,老爷会打死我的!」

  「没你的事,就说我自己要走的!」

  辣妹子上来倔劲,谁也阻挡不住,见仆人不敢备车,小寡妇亲自动手,小二
和司马眼睁睁地看着文君小姐冲进马棚,将车马套好,又灵巧地跳上马车,看见
司马站在院子里发呆,文君小姐一挥马鞭,冲相如吼道:「你傻了,瞅啥呢,等
着让我爸来抓你啊,快上车啊!」

  在文君小姐的催促下,司马相如很不情愿地跳上马车,文君小姐令他指路,
相如心想:姐姐,我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往自己的家里领!无奈之下,相如只好领
文君小姐到王府。此刻,已是午夜时分,王吉善早就安歇了,司马也不打扰他,
将文君小姐引进自己的寝室:「姐姐请进!」

  「哦,公子,」文君充满好奇心地扫视着黑漆漆的屋内:「这就是您的房间
么?」

  「是,是我的房间。」相如扣上房门,搂过小寡妇,方才匆忙行事,没有过
足瘾,现在重温欢爱,自然不在话下。

  「哎哟,这被子多久没洗了,好脏啊,都有臭味了!」文君俨然以主妇的身
份爬上床铺,掀起光棍汉的被子,皱起了眉头,相如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搂着
小寡妇,胡乱抓扯着美人的衣服,不将文君小姐剥个精光,誓不甘休。美人跪在
床上,抽打着脏被子:「公子,忙什么啊,打扫打扫卫生啊!」

  扯掉美人身上最后一块绢纱,一尊洁白的胴体活生生地摆在相如的眼前,司
马乐得心花怒放,双臂搂着文君,喜欢得爱不释手。小寡妇幸福地倚偎在大才子
的怀抱里,在相如的拽扯之下,即骄傲又羞涩地舒伸着肢体,向一见倾心的意中
人展示着自己的一切一切。

  美人双目微闭,胴体轻微地颤抖着,默不作声地享受着意中人的抚摸,这温
情脉脉的抚摸给小寡妇带来了不可言喻的快意,在相如殷勤的爱抚之下,文君原
来白嫩的胴体泛起可爱的淡红;凉丝丝的肌肤产生了灼手的温热;如豆的小乳突
突鼓起;一对馒头瓣紧夹的私处流出糖浆般的蜜汁,发散着诱人的臊香。

  异样的臊香引起了色鬼的注意,相如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溜向美人的胯间,手
心沾附些许的糖浆,漫抹在白嫩嫩的肉丘上,在月光之下,闪烁着淫荡的晶光。

  从卓府来到王府,从这段梦游般的经历中,风流才子司马相如有一个非常明
显的感受,文君小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卓府时,小寡妇孤傲又冷僻,
虽然对自己充满了渴望,却假惺惺地半推半就,这也不许看,那也不让碰,一挨
到了王府,美人变得听话多了,让脱就脱个精光,想摸哪就摸哪,爱怎么着就怎
么着。

  这不,风流才子爬到小寡妇的胯下,手掌扒开浆汁流溢的馒头瓣,美人非常
听话地屈张着大腿,白馒头瓣分裂成一个深奥的孔洞,柔细的绒毛稀啦啦地闪向
一旁,在肉丘的顶端,淡粉色的肉球分成娇巧的枝丫状,相如心头一喜:好奇妙
的小屄芯,这种分岔的枝状屄芯,一贯寻花问柳的风流才子还是第一次得见!

  相如激动不已地揪住文君的阴蒂,美滋滋地把玩起来,在司马的揉搓之下,
文君浑身剧抖,两腿发颤,一声接一声地长吟,同时,似乎为了压低呻吟声,小
寡妇用手捂住小嘴,珠唇切咬着手指:「唔——唷,唔——唷,唔——唷……」

  相如揪着文君的阴蒂正揉得性起,小寡妇胯间猛一哆嗦,哧的一声,一股白
森森的浆汁从馒头瓣里喷射而出,溅在长卿的面庞上:我的乖乖,好一个人间尤
物,能喷射淫水的小妖精!

  相如抹了一把脸上的淫液,一把按住小妖精,举枪便干!其狂猛之状、淫荡
之况,恕不多言!

  云雨以过身许人,午夜驾车跑一趟。

  拥上床来继续干,王府放出第二枪。

  且说情长夜短,唧唧我我之间,不知不觉已经东方大亮了,早晨醒来,迈出
房门,王吉善一眼看见停在院中央的马车,登时心怒放:不愧是偶像啊,手段着
实了得,这不,小寡妇自己送上门来喽。此刻我的偶像一定搂着美人做淫梦吧,
呵呵,且让我看看去。

  王吉善充满好奇心地来到司马相如居室的窗前,迷缝起眼睛往里外一瞧,美
人睡得正香,偶像已经起床,王某轻轻地弹着窗户,司马扭头一看,报以会心的
淫笑,悄悄地迎出门去。

  这是文君小姐终生难忘的一夜,也是最为罗曼蒂克的一夜,窗外已经是阳光
灿烂,文君小姐却懒得起床,微闭着双眼,幸福地回味着那近似疯狂的一夜。

  「小姐,你醒了!」

  床边传来王吉善的咯吧声,文君小姐吃了一惊,呼地坐起身来,王吉善一脸
淫笑地站在床边,文君小姐慌忙拽过被角,捂住光溜溜的胴体:「你,你怎么在
这,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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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穷书生当衣款文君,辣妹子卖车开酒坊

  「什么,让我滚,小姐,这是我的家啊!」王吉善嘻皮笑脸地坐在床边,手
掌伸进被子里:「呵呵,真热啊!好烫手啊!」

  「你的家?」文君小姐向床里退缩着:「这,这不是司马的家么,怎么成你
的家了?公子,你进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王吉善将肥大的面庞凑近文君小姐:「这是我王某人的府第,小
姐,别不好意啊!」说着,王某便欲动粗,文君小姐柳眉横竖,破口大骂,王吉
善也不搭理,手掌在被子上乱抓乱拧:「小姐,你不知道,我与司马不分彼此,
我们还有一个君子协定,无论是谁泡到的女人,都回府来,性福同享,呵呵!」

  「再敢胡来,我,我死在你的面前!」见王吉善愈加放肆,文君小姐气得浑
身发抖,情急之下,顺手抓起一把剪刀,直指自己的粉颈:「你们,你们,把我
看成啥了,滚出去,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别,别!」王吉善立刻收回手去,一边摆着手一边向屋外退去:「别,别
这样,你不愿意就拉倒,算我啥也没说,千万不要,不要,不要这样!」

  王吉善狼狈不堪地退出屋来,看见司马,沮丧地摇着脑袋,叹息道:「唉,
好刚烈的小寡妇啊,我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弄不好,会闹出人命来的!」

  「司马公子,你给我解释解释!」

  在辣妹子的喊叫声中,司马氏怏怏地走进屋,无奈地摊开双手:「姐姐,这
的确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还不如牛棚呢,实在不好意思领你去。姐姐,您看怎
么办啊!」相如露出一脸的无赖之色:「姐姐,情况就是这样,你说怎么办吧!
我是一个穷鬼,姐姐,你还是死了心吧,我没有条件娶你,你赶快收拾收拾,一
走子之吧!时间尚早,现在赶回卓府去,好像还来得及!」

  「呸!」文君小姐草草地披上衣服,听罢相如的话,一屁股跳了起来:「玩
完了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走,我当然要走,走,你领我回你家去,不管是
牛棚,还是鸡窝,也要让我看个究竟啊!」

  「那好吧,如果姐姐不弃,我也豁出去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司马氏也
顾不得脸面了,待文君小姐梳妆打扮完毕,两人再次跳上马车,司马继续引路,
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王府大院,临出门时,小寡妇恶狠狠地瞪了出来相送的王某
一眼。

  「呶,姐姐!」辣妹子驾着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十余里,相如指着前方一
栋东倒西歪的茅草屋对文君道:「那便是我的家了!房子又破又旧,眼瞅着就要
坍塌了。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哦!」文君勒住缰绳,望着破房子,显得尤其的平静,这让相如多少安慰
一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管他鸡窝狗窝,属于自己就行啊!」说完,辣妹
子跳下车来,直奔茅草屋而去。

  相如紧随其后:「妈妈,您在家么,来客人了!」

  「谁是你的客人?」文君不满地瞪了相如一眼。

  司马刁顽地一笑,拉住辣妹子的手,对妈妈介绍起来:「妈妈,这是您的儿
媳妇!」

  「哎哟!」老太太一听,苍老的面庞绽开了幸福之花:「真是好闺女啊,长
得好漂亮啊!」

  「妈妈!」走进屋来,相如吩咐妈妈道:「您老快生火做饭,再炒几个菜,
我们光顾着赶路了,早饭还没吃呐。妈妈,您的儿媳妇已经饿坏了!」

  「哎呀,我的儿呀!」老太太面露难色,趁文君小姐东张西望之际,她将游
手好闲的儿子拽到灶台前:「做饭,做饭,你说的容易,你瞅瞅,锅里一粒米都
没有,让妈妈做什么啊,还炒菜呢,连块肉星也没有,炒你妈妈的大腿啊!」

  「哦,原来是这样。」望着空空如也的饭锅,相如暗道,美人来了,无论如
何也得做顿饭,炒点菜啊,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啊。

  「妈妈,莫急,儿子这就想想法子去!」

  司马大才子匆匆赶到自由市场,鸡鸭鱼肉,时蔬鲜果,应有尽有,相如手掌
伸进衣袖,方才知道自己连一文钱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啊,真是一分钱愁煞英雄
汉啊!

  没有钱连片菜叶也休想弄到手,大才子终于体会到钱的重要性,后悔平时大
手大脚,手头竟然没有一点积蓄!晚了,悔之晚矣,司马氏急得抓耳挠腮。猛一
抬头,一个硕大的「当」字招牌映入眼帘,相如灵机一动,一步迈进当铺,索性
把王县令送给自己的外衣廉价当掉,换得现钱,提着酒菜,乐颠颠地回家款待美
人姐姐去了。

  老太太忙不迭地烧好菜肴,又温烫了酒水,相如端起酒壶,想起王吉善的讲
述,咚地将酒壶放在文君的面前:「姐姐海量,如早有所闻,姐姐,请吧!」

  美少妇毫不推让,欣然捧起酒壶,拽过两只海碗,为自己和相如各自斟满!

  「大才子,来,干一杯!」

  说完,也不管相如喝是没喝,文君粉颈一仰,将满满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
相如惊讶不已:果然海量!老太太咂咂暗叹:好能喝的女子啊,这样的媳妇,我
儿子恐怕养活不起啊!

  「好酒量!」文君首先痛饮一杯,相如岂敢不应,他双手捧着酒杯,冲文君
施礼道:「好爽快的姐姐,该如了!」

  「嗯。」司马毕恭毕敬地端起海碗,望着相如光溜溜的手臂,文君方才注意
到,去了一趟自由市场,大才子那件价格不菲的外衣便不见了影子。此刻,正赤
膊举着酒碗,文君不解地问道:「公子,你的外衣呐!」

  「哦,哦,这,这!」,一碗酒水下肚,望着美少妇困惑的目光,相如好不
尴尬,面庞唰地从腮帮红到了脖根:「姐姐,让您见笑了,如家贫似洗,为了款
待姐姐,只好把外衣当了!」

  「嗨,这是何必啊!有钱就喝,没钱也不要勉强啊!」大才子当掉衣服来招
待自己,这令文君深受感动,她放下酒壶,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走向自己的车
骑。「驾!」少妇跳上马车,扬起马鞭,马匹咴咴嘶叫着,哗楞楞地跑出司马相
如破败的院落。长卿一时胡涂了:这是为何?美人生气了?嫌我家太穷!

  「儿啊!」老太太不无惋惜地叹息道:「人家看不起咱们啊,你瞅瞅,走了
吧。」顿了顿,老太太似乎自我慰籍道:「这样的媳妇,咱也养活不起啊!走了
也好……」

  直到日上三竿,文君才徒步回到相如家,进得门来,将一只沉甸甸的口袋甩
在才子的面前:「为了招待我,公子不惜当掉衣服,真诚之心令小女永志不忘,
为了表示对公子的忠心,小女卖掉了自己的车骑,日后,请才子用这笔钱垫底,
购置些酿酒的工具,你我籍此糊口为生,养活老母吧!」

  「啥,酿酒?」相如一听,瞪起了眼睛,司马一贯看不起商人,真是做梦也
没想到,自己也要经商了:「姐姐,我乃读书之人,怎么做此下贱之事?」

  「你少装清高吧!」文君小嘴一撇,以训斥的口吻道:「眼瞅着连饭都吃不
上了,还摆什么臭架子,废话少说,我们的酒坊明天就开业!」

  「真是个好媳妇啊!」

  相如皱着眉头不愿意,老太太却乐坏了:「多有心计的姑娘啊,可比我儿强
多了,知道养家,干活,赚钱。儿啊,你还皱个什么眉啊,这样的好媳妇,咱们
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哇!」

  新媳妇进得婆家门,说干说干,文君小姐用卖车的钱款购置了酿酒的材料以
及用具,就在茅草屋旁搭起了竹棚,竖起了烟囱,辣妹子轻装上阵,撸起衣袖,
挽起裤褪,凭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手艺,亲自主炉。相如依然皱着眉头,一身下
人装束,腰系麻绳,赤着双脚,在辣妹子的指挥之下,蹲在炉前,往灶膛里添柴
续火。

  「哈,成功了,终于出酒了!」竹棚里烟气弥漫,剌鼻的酒糟味呛得相如睁
不开眼睛,辣妹子则丝毫也不在意,看见酒水嘀哒嘀哒地流淌出来,文君小姐汗
淋淋的小脸扬溢着成功的喜色,抓起木瓢,舀上便喝:「哇,不错,味道还算醇
正!」

  「呵呵!」浓郁的酿香也勾起了相如的酒瘾,他站起身来,伸了伸酸麻的懒
腰,抢过媳妇手中的木瓢:「让我也偿一偿。」

  相如饮了一大口:「嗯,还可以,手艺不错,继续努力!」

  小夫妻俩端着木瓢,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品偿着自己的劳动果实,也不知饮
了多少酒水,相如的脑袋又昏昏然了,望着眼前的美人,性致大发,文君小姐更
是心领神会,扔掉木瓢,搂着相如,就在酿酒棚里,就在炉火旁,嗅闻着醉人的
酒香,夫妻俩人交臂引颈地欢爱起来。

  文君当炉酿酒忙,醇香醉人升屋梁。

  灶火灿烂助情致,茅草屋内再一枪。

  三枪响罢定终身,八卦图中排为干。

  「行了,行了,别没完没了的,酒桶已经盛满了。」看见清醇的酒液淌满了
木桶,辣妹子大喜,她推开疯狂大作的相如,系上裤子直奔酒桶,只见美人牙关
紧咬,双臂较力,令相如无比吃惊将盛满酒水的木桶抬到了农用独轮车上:「夫
君,走啊,与我卖酒去!」

  「还是你自己去吧,我不去!」相如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满头的热汗四处飞
溅:「羞死我了,我可不去,我死也不去!」

  「为什么?」文君鼓励道:「有什么好羞的,自已酿的酒,又不是偷来的,
走!」

  相如无奈,只好跟在文君身后,搭拉着脑袋:唉,我的奶奶啊,如果让熟人
看见了,我堂堂司马氏却做起了小买卖,这脸面可往哪放啊!相如越想越觉得难
堪,步履越走越慢,与文君小姐的距离越拉越长,辣妹子知道相如很不情愿,也
懒得顾及他,只顾推着独轮车,向着市场嗖嗖而去。

  「卖酒喽,快来买啊,早晨新烧的米酒啊!」将独轮车推进自由市场,放置
在路旁,一身贩商装束的小寡妇扯着嗓门,大大方方地叫卖起来。文君小姐无拘
无束,却把个大才子臊得无地自容,那一声声叫卖,好似一枚枚钢针,无情地剌
痛着司马氏的自尊心。

  看见众人向文君围拢而去,或是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木桶里的酒水,或是以
淫迷的眼色瞟视着辣妹子汗渍渍的芳容,司马相如远远地躲在一边,看在眼里,
羞在心上:都是我司马氏没有本事,让媳妇抛头露面,哪象个男子汉大丈夫啊,
还有什么自尊啊!

  「嗨,你这个人啊!好挑剔啊!」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又传来文君小姐迷人
的嗓音,只见她舀起酒水,冲众人介绍道:「是好是赖,你偿一偿不就知道了,
先偿后买,偿不好就不买么!」

  呵呵,真没想到,文君姐姐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有其父便有其女!相如
躲在一家饭庄的墙角,望着向众人兜售酒水的辣妹子,默默地嘀咕着。

  「哎啊,我的偶像!」身后传来王吉善的招唤声,司马转过身来,王某关切
地问候道:「这大清早的,您跑到这里来做甚啊,怎么,有人请您吃饭么!」

  「不,不!」相如吱唔道:「早晨起来,随便逛逛!」

  「偶像真有雅兴,怎么突然喜欢混迹于市井街巷了,难道为了获得创作的灵
感?」

  「夫君!」王某正怔怔地注视着相如,街路对面的文君突然冲相如板起了面
孔:「你在那里闲聊啥啊,快来帮帮我啊,怎么就像没事似的,就好像这事与你
无关啊!」

  「哎唷!」看见为顾客舀酒的小寡妇,王某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冲无比尴尬
的相如扑哧一笑:「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无比崇拜的偶像怎么卖起酒来
了!」

  呵呵,说着,王某又转悠到文君小姐的身旁,嗅着酒香:「哇,好酒,依然
保持着卓家名酒的风格……」

  「去,去!」小寡妇不屑地乜了小官吏眼:「闪开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呵呵!」王某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对待顾客啊,小
姐酿酒,我王某怎能不来捧场,我要买酒,我要买许多斤酒,小姐,你的酒,我
全买下了!」

  「不卖!」文君冷冷地拒绝道:「任何人买都成,只有你不成,这酒一滴也
不卖给你!」

  「嘿嘿!」王某碰了一鼻子灰,继续耍顽皮:「我的大小姐,你若想在此做
生意,不能得罪我,应该与我搞好关系!」

  「为什么?」

  「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记我王某是做什么的啦,我是当地的税务
官,所有生意人家的税收,都归我管,小姐,你对待我要客气一些,我可以免您
的酒税!」

  文君小姐卖了一个早晨的酒,王小官吏便围在小寡妇的身旁左右,嘻嘻哈哈
地纠缠了一早晨,末了,文君小姐推起空酒桶,冲相如使了一个眼色:「夫君,
酒卖完了,咱们回家吧!」

  「唉!」在文君小姐的呼唤声中,司马相如似乎终于获得了解脱,只见他尾
随在小寡妇的身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头也不抬,也不与王某打个招呼,
只顾着自己开溜了。

  目睹自己的偶像沦落到如此境地,王某很是痛心,他叹了口气,决定帮助偶
像走出困境。

  回到府内,王某命家丁套上马车,将商贩们平时进献来的物品,诸如布匹、
米谷、瓷器、竹编……等等,装满了马车,由家仆赶着,嘿唷嘿唷地送到相如家
里。卖酒回来,文君小姐正在院子里准备明天的酿酒材料,看见满载的马车驶进
院子,一脸的狐疑,王某跳下车来,笑嘻嘻地走到小寡妇面前:「这是我送给偶
像的一点礼物,请您效纳!」

  「拿回去!」不待相如说话,文君小姐严厉地说道:「我不希罕,统统拿回
去!少扯这套……」

  说完,文君小姐走进竹棚,小小的酒坊又开始生产了。

  文君承父业,当炉烧烈酒。

  佳酿车上装,大街小巷走。

  纵声来叫卖,抛头不怕丑。

  羞煞老爸爸,咬牙嗷嗷吼。

  「气死我了,老夫的脸面全让她给丢光了!」

  听说闺女在自由市场卖酒,卓老财主气得直拍腿:「唉,都是我从小惯的,
越来越任性了,养女不教,父之过也,前番深夜私奔,我没有追究于她,没有按
家法杀了她,已经给她面子了。自己养的玩意,再咋的也下不了如此狠手啊!可
是,她太不象话了,给她点脸就往鼻子上爬,挺大个丫头片子,一点也不要脸,
抛头露面地去市场卖酒,让不让人笑话啊,唉,我是作了什么孽,养活了这么个
现世报啊!呜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卓王孙鼻子一酸,老泪纵横起来,仆人小二急忙上前:「老爷莫
哭,哭莫了身子骨可如何是好,你看这样如何,奴才去市场把小姐的酒全都买下
来,以免当众出卓家的丑啊!」

  「这,这……」老财主不置可否,指着仆人的鼻子,将满腔的怒火狂倾在小
二的身上:「你,你知情不报,偷偷放走了小姐,这笔帐我早晚要跟你算清!」

  「老爷,」管家插言道:「他的帐有空再算吧,现在的情况是,小姐天天在
市场卖酒,的确有辱家风,奴才以为,不如顺水推舟,成全她与相如的好事!」

  「嗯!」卓王孙止住了哭泣,抹了一把酸泪:「顺水推舟,怎么推啊?」

  「老爷,」管家建议道:「前一个时期,老爷准备把闺女嫁给王吉善,并向
小姐许下了妆奁,老爷,现在事已至此,不如全成了小姐与相如的好事,把您当
初许下的妆奁,命人如数送到司马府上,有了这些妆奁,司马虽然谈不上大富,
可也达到小康了,小姐也就不必卖酒出丑了!」

  「哼!」不提司马还好,一提起相如,卓老爷的气更大了:「他是个什么东
西,游手好闲之辈,除了之乎者也,还会什么?没有任何用处的穷酸文人,老夫
好不容易挣来的钱,怎能给他肆意挥霍!」

  「老爷,」管家劝说道:「相如的确浪荡形骸,四体不勤,不过,他怀揣满
腹经纶,以奴才愚见,此人必有显贵之日。并且,相如曾经也是老爷府上之贵客
也,为何要如此相互羞辱呢!」

  「可也是啊!」在管家的点拨下,卓老爷满头的愁云怒气飘散了许多,他有
些想通了,便命小二点齐百名僮仆,数好五百万贯铜板,悉数送到司马府上,让
女儿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

  管家提醒道:「老爷,司马家的情况,奴才多少了解点,这壹百僮仆就这样
送过去,别说饭都没得吃,恐怕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老爷可将现钱先送去,
待小姐修起房宅,再把僮仆送过去!」

  于是,老财主命小二指挥着众家丁将满满一车的铜板送往司马府第,中午时
分,马车载着百万铜板又转了回来,卓老爷大疑,小二上前报告:「老爷,按照
您老的吩咐,奴才将车赶到司马府上,可是小姐以及司马均不在府上,只有相如
的妈妈在家,老太太告诉奴才,早晨的时候,司马突然接到皇帝的圣旨,并由京
城来的官员吹吹打打地接走了!」

  「啊!」卓老爷闻言,一时哑然,管家、小二、主仆数人面面相榷:「怎么
司马氏果然显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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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王吉善赠妾贿偶像,新贵人厉言诲夫君

  皇帝兴兵讨伐西南夷,大战数载,损兵折将,劳民伤财,西南尚未平定,北
方边患又起,顾此失彼之间,只好与蛮夷讲和通好,那么,派何人前往才算合适
呢?有大臣举荐,司马相如文韬武略,尤其那根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人给说活
了,派他前往再合适不过了。大臣的话提醒了皇帝:嗯,言之有理,司马这小子
的确能侃!

  于是,皇帝颁布圣旨,将司马氏招进京城,拜为中郎将,当然,圣上也不能
让文君小姐感到失望,亦要进行相应的册封!封官晋爵完毕,皇帝命司马相如择
吉日启程,前往西南,与蛮夷谈判讲和。

  相如辞别帝王,决定从蜀地前往西南夷,一时间,蜀地沸腾了,闻听钦差大
臣荣归故里,此刻正在路途中,蜀中太守命人在州府内张灯结彩,自己则身着官
服,准备出郊相迎。

  不过,太守来晚了,司马相如的好友,新上任的县令王吉善捷足先登,为了
表示对偶像的无比崇敬,王县令身背箭驽,步行出城,看见长卿的车轿,咕咚一
声跪倒于地:「偶像啊,在下就预感到您定会有今天的!闲话少说,偶像旅途劳
顿,请到陋舍小憩吧!」

  「嗨啊!」司马相如跳下马来扶起老朋友:「起来,这是何必,咱哥俩还扯
这个啊!」

  老朋友相见,嘘长道短自不必说,在王吉善的再三邀请下,长卿决定前往王
府,对王某成见尤深的文君小姐说服不了郎君,一赌气独自回娘家去了。

  女儿再度归来,卓老爷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是唯唯诺诺地向
女儿道歉,然后,当着几个儿子的面,郑重宣布:文君将与卓家的男儿一样,平
等分享卓府的财产!哈,卓老爷把丫头片子当做儿子来看待,这在封建时代可着
实不易,由此可见文君小姐在老爸眼里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女婿呢?」许下了宏天大愿,卓老爷这才恍然大悟,光顾着讨好女儿了,
却冷落了姑爷,这可不行,严格上讲,姑爷比女儿还要重要啊,姑爷不显贵,女
儿何来如此啊。

  「他去王府了。」文君不满地嘟哝道。

  卓老爷一听:「这怎么行,姑爷大老远从京城而来,怎么不登老丈人的门,
先到朋友家去了,不是我多事,司马这小子太缺理了。小二!」卓老爷命仆人驾
车去王府:「快,把相如给我接回来!我要见他!」

  小二风风火火地赶到王府,还没进门就闻到枭枭的菜香,王府像过年似地,
热情款待贵客,当然不在话下。小二找到司马,陈述了老爷的意思,相如正在犹
豫之际,王某冲小二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要跟偶像好好地喝一场,晚上
还要叙叙旧。」

  「可是,我家老爷……」小二不肯回去。

  王吉善大嘴唇一咧:「老爷?你家老爷算个啥啊,没有我王某引见,你家老
爷能认识我的偶像么,没有我的偶像,他女儿怎么如此的荣耀,成为了贵夫人?
哼,她一个小寡妇,能有今天,应该感谢我才对,知道么?应该感谢我,去去,
滚一边去。」

  王某不耐烦地往外推搡小二,并且越说越气愤,为了追求这个风流小寡妇,
我王某费尽了心机,花掉无数银子,还险些搭上一条小命,到头来,我他妈的连
根毛也没摸着。不仅如此,我的愚蠢之举却成全了小寡妇,让她攀上了司马,从
此一步登天了,如今,我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去了一趟京城,小寡妇摇身
一变,就成贵夫人了,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并且尚未转正!

  「去,去!」想到此,王某的气更大了,认为无论是卓老爷还是卓文君,都
欠他王某许多,卓府有今天的荣耀,是他王某人给带来的:「去,去,滚回去,
我再也不愿意看见卓府的王八蛋!」

  「哼,我只是传达老爷的意思啊!」小二不满地瞪着王吉善:「你堂堂县太
爷,跟我下人发什么火啊,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看你还能咋的
吧!」

  「不走拉倒,懒得理你。」王某当真就不理睬小二了,大嗓门一喊:「开席
喽!呵呵!」

  「小二。」相如热情地邀请小二入席。

  卓府的仆人非常有志气,无论司马怎样相劝,双脚一动不动,同时,仍旧不
死心地劝司马道:「跟我回卓府吧,老爷等着您呢!」

  「莫急。」相如搪塞道:「我应付应付,马上就过卓府去!」说完,相如回
到餐桌上,望着丰盛的菜肴,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朋友,又让你破费了,只有
咱们俩个吃饭,你何必炒这么多的菜啊,这能吃得过来么!」

  「偶像,这算个什么啊,还有更好的菜没上来呢!」说着,王某冲相如淫邪
地笑了笑,然后,拍打着双掌:「喂,你们快过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呵呵!」

  「老爷,来了。」啪啪的掌声中,走出俩位二八丽人,羞达达地站在王某的
面前。

  王某转向相如:「偶像发达显贵,在下无比兴奋,不知送点什么礼物一表同
喜之心,思来想去,谨将二女奉上,略表寸心!不知偶像觉得这一道菜如何,呵
呵!」

  「哦,这可不行,如此大礼,我可消受不起啊!」

  相如推辞,王某坚持,两位丽人尤如物品一般送来推去,末了,长卿推辞不
过,向俩位丽人微微一笑,请她们入席。王某大悦,喜滋滋地咬着偶像的耳根:
「偶像,她俩可都是处子啊,是我重金买来的,在下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房间,酒
席之后,你就给她们开苞啊!呵呵!」

  原来如此啊,王某的葫芦里卖的是这玩意啊!看见两位小美人一左一右地坐
在司马氏的身旁,小二暗道:好啊,你竟敢背着我家小姐玩女人,看我回去告诉
小姐,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一定有你司马氏好看的!于是,趁着司马氏以及
王某不注意,仆人小二溜之乎也了!

  「来,来,大家都放松点。」看见两位丽人如此的局谨,王某为其斟上一杯
酒水:「哝,好生端着,陪我的偶像喝一杯!」

  砰——的一声,长卿搂着丽人正得意洋洋地痛饮着,屋门砰然洞开,众人皆
惊,不约而同地向房门望去。只见文君小姐一身便装,满脸盛怒地立在门口,手
腕上挂着皇帝玉赐的衣服:「司马氏,给你我滚出来!」

  「啊,姐姐!」一看见文君小姐,司马不寒而栗,胆怯地推开两位丽人,吱
吱唔唔地嘟囔道:「姐姐,何事?」

  「哼,何事,你比谁都清楚。」文君小姐迈步上前,将腕上的衣服哗地抛在
司马的面前:「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两决绝。」

  「豁豁!」王某大为惊讶:「好文才啊,贵夫人真会捅词啊。」

  「去,没你的事!」文君小姐瞪了王某一眼,好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们到
一起准没好事,这不,教我夫君玩起女人来了!这可不行,绝对的不行,相如是
属于我的,我抛却了廉耻,不顾及名声,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所以,司马必须属
于我,决不能让任何女人分享他:「你自己不学好,还教坏了相如,以后再找你
算帐!」

  在文君的瞪视和喝斥之下,王某阴沉着大脸庞,敢怒不敢言,两位丽人很是
知趣地退下酒桌,溜出餐厅。见司马氏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文君抓过一只酒
杯,自己斟满,她没再理会王吉善,冲司马举起酒杯,相如苦笑着端起了酒杯:
「姐姐,莫要生气,如不过一时兴起,偶尔乐一乐,何必当真呢!」

  「乐一乐?」文君冲相如瞪圆了小眼珠:「夫君,这种事也可以乐一乐么?
这是儿戏么?」

  「可是,」对于文君的专横态度,相如颇感不满:「姐姐,这点小事算得了
什么啊,娶妻纳妾,乃社会趋势啊,莫说如已经是朝廷重臣,即使是平民百姓,
哪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六妾啊。今天,如收下朋友送来的女人,有什么过格的地方
么?」

  「司马氏,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挡你了!」听罢相如振振有词的言语,文君
好不伤感。是啊,相如没有过格,自己是醋意大发了。女人啊,女人,难道就不
能拥有一个男人全部的爱么?不能拥有,也不要强求。

  想到此,文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酸涩的泪水涌出眼眶。美人仰起粉颈,
咕噜噜地痛饮起来,看得司马和王某目瞪口呆,饮罢一杯,美人又斟满一杯,相
如伸手欲夺,文君机敏地闪向一旁,高举着酒杯:「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蹀躞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美人手举酒杯,望着杯内清莹莹的酒液,不禁想起那段贫寒的,却是无比幸
福的酿酒生活,伤感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过去的生活是多么值得怀念,如
果知道有今天,夫君显贵之后,便纳小妾,我们还不如永远在家里酿酒,虽然清
贫,却过得悠然自在,我执炉,夫君添柴,恩恩爱爱,与世无争,何其快哉!」

  「夫人,即出此意,」从文君小姐的泪汪汪的眼神中,相如感受到一种空前
的执爱,这份执爱是如此的强烈,容不得她人来共享:「姐姐,如意已悔,姐姐
千万不能离开如啊!」

  「咦咦咦!」饮尽三杯酒,文君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纵声抽涕起来。

  王某耸了耸肩,灰溜溜地走开了:「这种女人真是少见,纳个小妾也不让,
哼哼!」

  「畜生!」文君冲王某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依然端着酒杯,自言自语:
「这种行尸走肉、酒囊饭袋也能活在世上,悲乎!粗俗无比,除了原始的发泄,
致死也不知什么是真正的情爱,蠢乎啊!让我给他做妾,不如让我去死!唉,我
此生只有一愿。」

  说着,美人继续吟诵道:「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
相离。」

  「姐姐,如听明白了,后悔了。」文君的诗句令相如感慨万分:「姐姐,如
再无他意,愿做姐姐的『一心人』,白首永不分离!如知错了,如以后再也不敢
生纳妾的念头。姐姐,如将与姐姐终身相守,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听姐姐的,
姐姐主持家中一切,掌管财务。」

  「去!」一听到这里,文君小姐一撇小嘴:「竹竿何枭枭,鱼尾何蓰蓰。男
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姐姐,如不是那个意思,如是说,无论什么事情,如都听姐姐的。」

  「唉!」美人又饮习一杯,放下着空酒杯,美人泪眼凝望着窗外,手抚着古
琴,深有感触地说道:「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
鸳,汉宫有水,彼物而亲,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谢谢姐姐教诲,如永志不忘。」司马搬过古琴,讨好地道:「如果姐姐想
听,如现在就弹上一曲!」

  「算了吧。」文君小姐手指一拨,一根琴弦叭地折断:「朱弦断,明镜断。
朝露希,芳颜歇。白头吟,伤离别。」

  「姐姐,你……」司马怔怔在望着断弦。

  文君叹了口气,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司马的肩膀:「唉,努力加餐毋念妾。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言罢,文君小姐转身走出餐厅,司马扔掉古琴,急切切地尾随而去,王某站
在门口,冷冷地瞅着司马:「偶像,这是何苦啊,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
没有她你活不了哇?」

  「你懂个什么!」相如没有理会王某,看见文君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司马
健步上前,纵身而上。

  文君淡然而道:「你上来做啥?你知道我去哪啊!」

  相如与文君并肩而坐:「姐姐,无论你到哪里,如永远跟着你!」

  一首白头吟感动了风流才子,让司马相如死心塌地的投入文君的怀抱,直至
终老,成为千古佳话。司马先于文君而去,扣上司马相如的棺盖,文君为夫君,
同时也是为自己写下最后的定论:

  嗟吁夫子兮,禀通儒;小好学兮,综群书。纵横剑技兮,英敏有誉;尚慕往
哲兮,更名相如。落魄远游兮,赋子虚;毕尔壮志兮,驷马高车。忆初好兮,雍
容孔都;怜才仰德兮,琴心两娱。永托为妃兮,不耻当炉;平生浅促兮,命也难
扶。长夜思君兮,形影孤;步中庭兮,霜草枯。雁鸣哀哀兮,吾将安如!仰天太
息兮,抑郁不舒;诉此凄恻兮,畴忍听余。泉穴可从兮,愿捐其躯。

  「妇谱氏」曰:

  妻者,齐也,或德或才或貌,必有一相配而后谓齐也。司马相如此生若不偶
识卓文君,则绿绮之弦俱废;文君不遇相如,芳颜芙丽,后世亦不复有传颂者。

  是妇是夫,千秋为偶。风流放诞,岂可瑕也!以至今日之山东地区,唐谓之
相如县;迄今有相如祠。相如之后代若此!彼风流放诞者得乎哉。

  文君之为人,放诞风流也。女不侠,不豪;侠不放诞风流,不豪;放诞风流
不色姣好,不豪;姣好放诞,所私奔非如相者也,亦不豪;奔相如不家徒四壁,
亦不豪;家徒四壁,不亲当炉,涤器于市,亦不豪;亲当炉,又不得僮百人,钱
百万,太守郊迎,县令负驽,卓王孙、临邛富人等皆伛偻门下,亦不豪;此所以
为放诞风流也。文群以身殉相如,相如亦以身殉文君,一琴一诔,已足千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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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悍妇(谱02)

  耿直凶悍戚夫人,佐公披氅建功勋。

  大义灭亲斩独子,公纳三妾藏中军。

  妒性横发来问罪,将军跪倒紫罗裙。

  河东吼狮杖老公,众姬吓得腿抽筋。

         大将军营寨匿小妾,戚夫人城下杖老公

  大将军戚继光,戎马一生,战功卓著,抗倭固边的英雄事迹早已载于史册,
妇孺皆知,就不必我来多言了。不过,有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是很多:让人
无比崇敬的戚大将军患有一种顽固的疾病——妻管严!

  据野史记载,戚公严重惧内,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形愈加严重,直
至跪倒在老婆的脚下,当着众部将的面,让戚夫人打了屁屁!怎么,不信?管你
信是不信,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位敢打老公屁屁的戚夫人,乃戚公的远房亲戚,至于有多远,从族谱上查
找,八代之前便已列为旁支了,用民间的话来说,这显然已经出了「五符」。说
白了,彼此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了。

  然而,为了攀上戚大将军的贵族血统,纵使不沾亲,也要想方设法带故,这
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八杆子打不着,十六杆子也能拨拉到!总而言之一句话,
扯来扯去,终于还是扯到亲戚关系上来了。

  既然扯上了亲戚,那就应该亲上加亲,于是乎,小戚光未成年,便与这位不
知从哪冒出来的、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大表姐拜堂成亲了。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这对长妻幼婿别别扭扭地拜过天地;拜过父母;末了,
夫妻对拜,继尔,大厅里愈加嘈杂起来,人们以异样的目光瞅着昨天还在河里摸
虾捞鱼的小女婿,神秘地耳语着。而披着盖头的大媳妇则悄悄地拉了一下小女婿
的手,年少的戚继光乖顺地靠在大媳妇的身旁,不敢乱动。

  「入洞房喽!」长得又干又瘦的司仪一声鸣吟,客厅里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在众人的簇拥下,少年戚继光糊里胡涂地被大媳妇拽向洞房。

  临进门之际,不知是族内哪位长辈高人揪住小继光的耳朵,趁着混乱,声音
极低地叮嘱道:「小光啊,不要害怕,一定要把你的媳妇拿下来,治服她,你要
把她骑在身下,就像训服战马一样,彻底征服她。」

  「小子,千万记住,在媳妇面前,为夫者,比天还要高出一截来那,呵呵,
那高出来的一截,当然是你的小弟弟喽。所以啊,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让媳
妇骑到的身上,否则,岂不把「夫」字倒了过来,倘若如此,就反了天纲,以后
便没你好日过了!」

  「小子,「夫」字一旦倒过来,你就变成媳妇胯下的小绵羊了,甚至更惨,
比绵羊还少一根肋骨!懂么,去吧,混小子!」

  小继光牢记长辈的教诲,入得洞房来,连长袍大褂也来不及脱掉,搬住大表
姐的腰身便往上爬。

  大媳妇很不客气地推搡着小继光:「干么,你要干么!」

  「我要骑你!」小继光不假思索地答道,继续往大媳妇的身上攀爬。

  大媳妇一听,扔出一句硬梆梆的话来:「好个急皮猴!」

  说完,大媳妇不再言语,在小女婿的搬推之中,身子一软,非常听话地平躺
下来。

  小继光咕碌一声爬到大表姐的身上,一屁股骑在大媳妇软酥酥的胸脯上,可
笑地狂颠起来:「驾,驾,驾!」

  「哎哟,你干么啊,你要压死我啊!」

  小继光正得意洋洋地颠着屁股,身下的表姐哗地拽掉红盖头,厥着腥红的小
嘴,虎着面孔,冲小女婿嚷嚷起来。

  望着突然出现的,极为陌生的,并且是相当冷峻的异性面庞,及那咄咄的目
光,小男孩有些胆怯了,或者说是不好意思了。在大媳妇的吼声中,小继光悄然
无声在溜了下来,稚嫩无邪的目光茫然地瞟视着大表姐,心中暗道:你厉害什么
啊,反正我已经把你当马给骑了!

  「是这样骑么?」大表姐拎着红盖头,瞅了小女婿好半晌,冷丁冒出来这番
话,令小男孩更加茫然了,不这么骑,还能怎么骑啊?难道说,还要把马圈的缰
绳解下来套在你的脖子上,我拽上一拽,驾!驾!

  「过来。」看见小女婿瞅着自己发怔,大表姐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小当家
的真地什么也不懂啊,唉,这种事情,还得我来教他,真难为死人了!不这样,
又怎么办啊,谁让我是他姐姐了!

  临过门时,妈妈不知唠叨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硬茧了:闺女啊,如
果小家伙不会圆房,你就教教他,闺女啊,切切记住,如果想做戚家的媳妇,新
婚之夜一定要圆房,以形成铁的事实!闺女啊……

  想到此,大表姐扔掉红盖头,扑的一声吹灭了灯烛。

  黑暗之中,小继光感觉大表姐的手掌滑进自己的裤裆,一把拽住自己的小雀
雀。

  大媳妇一边揉搓小女婿的软雀雀,一边松解自己的裤带。一阵细碎的哗啦声
后,大媳妇光着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向小女婿靠过来,同时,手掌往自己的胯间拽
扯着小雀雀:「过来啊,骑到我的身上来,呶,这样骑,笨蛋,啥也不懂!」

  在大表姐的拉扯之下,小继光顾虑重重地爬到大媳妇的双腿之间,大媳妇拽
着小女婿的软雀雀,一边不停地揉搓着,一边往自己尿尿的地方刮磨。

  借着如勾的弦月,小继光悄悄地审视大媳妇的私处。不看不知道,这一看,
让小继光吓一大跳,只见大表姐双腿开叉的私处浓毛横陈,密密麻麻、黑黑乎乎
的一大片,在月色之下,泛着耀眼的晶光。

  我的妈妈哟,这是什么?小继光暗暗嘀咕起来。这是大草原还是芳草地?是
稻田地还是谷草地?瞅那形态,高矮不齐,疏密不匀,无规无矩,应该是野草地
才对头!难道说,女人尿尿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形?

  望着眼前的野草地,小女婿又瞅了瞅自己光溜溜、细嫩嫩的白雀,从来没有
接触过女性的小继光更加困惑了:我尿尿的地方为何不生野草啊?

  看见小女婿盯着自己的私处发怔,大媳妇先是羞涩地翻动着眼皮,末了,又
撇了撇小嘴,然后,默不作声地切咬着嘴唇,拽着白嫩嫩的小雀雀便往野草地上
刮弄。

  大表姐比小继光整整长了六岁,早已通晓男欢女爱之事。怎奈小继光尚未成
年,并且终日习文练武,对于两性之间,除了无知便是好奇:我的天啊,好多,
好长,好厚的野草啊,翻起一层,下面还有一层,左一层,又一层,怎么翻也翻
不完。

  哇!小女婿突然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藏在野草层的最深处,外表红通通
的,里面粉溜溜的!小继光即惊且惧:好一个暗穴,这是何物?如果光没猜错,
应该是大表姐尿尿的玩意吧!

  拨开野草见骚穴,大表姐平展着身体,大叉着长腿,一只手拨开密麻麻的黑
毛,另一只手拽住小女婿摇头晃脑的嫩雀雀,在粉溜溜的穴口疾速地磨擦着。

  不知是过份的惊讶、兴奋、紧张,或者是尚未成年的缘故,无论大表姐如何
揉搓,小女婿的雀雀就是挺不起脑袋来,忙得表姐满头香汗,扯着雀雀头拼命地
刮弄着水淋淋、滑溜溜的小骚穴:「怎么搞的啊,你是怎么搞的啊,笨蛋,没用
的东西!」

  表姐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效果,小雀雀摇摇晃晃地抬起脑袋,表姐露出满意
的微笑,双指夹住小雀雀,小心奕奕地塞进恭候多时的骚穴里。

  一挨进入异性的体内,一种奇妙的感觉立刻流遍少年的全身,小继光本能的
抽搐起来,刚刚塞进骚穴的雀雀哧溜一声又滑脱出来。

  表姐失望地嘟哝一句,咚地推开小继光,小继光顺势倒在床铺上,长长吁了
口气:「好累啊,结婚不好,没有练武过瘾!」

  「少废话,少耍贫嘴!」

  小继光伸了伸疲惫的腰身,正欲拽过被子,蒙头大睡,大表姐翻身坐起,双
膝跪在床铺上,向小继光这边挪动过来。听见哧哧的膝盖磨擦床铺的声响,小继
光扭过头来,又吃了一惊。

  大媳妇赤裸着下身,大腿开叉,私处那一层一层的野草,此时此刻,呼哗一
声向下倾倒,一团又一团地悬挂在两腿之间,蓬蓬松松,长短不齐,其最长的黑
毛,卷曲的锋尖几乎漫延至膝盖处。

  我的天啊,小继光心中叫苦:这是人么?我怎么越看看越感觉像我家门前护
院震宅的石狮子,它的身上,长毛一卷套着一卷,一层压着一层!哇,难道,大
表姐是母狮子转世?

  小继光正思忖着,想象中的母狮子一声咆哮,呼地骑在小继光的身上,毛绒
绒的私处对准少年的小雀雀,继续往野草丛中的暗穴里面塞,看见表姐契而不舍
的顽强精神,小继光深感钦佩:表姐做事比我强多了,我可不行,见硬就回!

  「哇!」小继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小雀雀被一个湿漉漉的肉管子紧紧
地夹裹住,旋即,表姐便在自己的身上大作起来,毛绒绒的私处撞击着自己的胯
间。

  看见表姐如此卖力地击捣着,小继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不能让她骑了
我:「下去,你不能骑我!」

  「滚,不要乱动!」表姐气喘吁吁地按住小继光的手臂,「我不骑你,你却
不会圆房,不这样,怎么办啊?」

  大表姐正值如花似玉的黄金年华,对男女之事充满渴望,好不容易把表弟的
雀雀发动起来,岂能就此罢手。她毕竟长小继光六岁,有足够的气力制服少年,
同时,急促地上下扭动着。

  望着身上的媳妇,一种不详之兆涌上小女婿的心头:完了,男子汉大丈夫让
媳妇给骑了,反了天纲,「夫」字变成少了肋骨的绵羊,以后准没好日子过了!

  女长男幼结畸缘,童婿迷茫媳发春。

  雀雀太小不争气,悍妻御夫马骑人。

  可怜无知美少年,母狮压顶怎翻身。

  男上女下乃正理,妻为夫纲乱常伦。

  从洞房里的表现便可获知,这位挨不上边的所谓表姐显然不是贵族血统,更
缺乏大家闺秀应具备的温柔和恬静,婚后的生活愈加印证了戚公的预感。

  大媳妇生性活泼好动,尤喜欢装腔作势地训斥人,好为人师。虽然缺乏女性
的温柔,淑女的文雅,大媳妇亦有自己的长处,那便是身体强壮,且精力过人,
好像天生就是习武弄棒的好材料。

  进得戚家大门,略经熏陶,没过多久,十八般武艺便练会了十五样,同时,
又饱读诗书,对文化素养进行短时间恶补,再经过几番实战,大媳妇粗略通晓了
军机大事,渐渐地成为戚家军中独当一面的女干将。

  每有倭奴来犯,大媳妇必当辅佐小女婿戚继光亲自出战。大媳妇不仅作战勇
敢,且身先士卒,置生死于不顾。

  「夫人,危险,快点回到阵里来!」有一次,倭奴大举来犯,戚家军措手不
及,草率应战,怎奈倭兵众多,戚家军拼死抵抗,两军混战一处,倭中有我,我
中有倭,分不清彼此了。

  戚公登高远眺,但见大媳妇身陷敌阵,甲胄被剌得七零八落,血染征袍。悍
妇毫不畏惧,武器打折了,面对着冲过来的三名倭奴兵,居然徒手迎战。

  大媳妇双手拽住倭奴剌过来的锋刃,惊得三倭奴瞠目结舌,戚公亦是大惊失
色,命部将前去支持,部将还未赶到,大媳妇已经徒手夺过兵刃,将三个倭奴兵
斩于马下!但见兵刃翻飞,殷殷的血水从大媳妇的手掌心汩汩而下。

  乖乖!

  镳战兵正酣,戚妻陷敌阵。

  双臂使蛮力,徒手拨三刃。

  戚夫人不但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且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协助戚公执掌军
务之后,给戚家军订下一条最为严厉的军法:凡遇敌退怯者,斩!

  不知是海患无穷,战事频仍,还是夫人过于凶悍,戚公轻易不敢近前,容洽
相处的时间甚少,以至于夫妻多年,谨得一子。且尚未成年便被凶悍的夫人充入
军中,其待遇与普通士兵毫无二致,每有战事,必派往阵前执矛杀敌。

  小小少年,哪里见得过刀光血影、尸横遍野,尤其看见剃着鬼魂头,扎着兜
挡裤,上身前长下身短,奇丑无比,却又稽血好战,不顾生死的倭奴兵。戚公子
更是无所适从,胆怯地向后退缩着。

  那一仗倭奴兵多占有优势,戚将军的兵士杀得相当吃力,伤亡惨重,看见戚
大公子临阵退却,众士兵也效法之,结果军阵大乱,兵卒一轰而散,号称百战百
胜的戚公首开败绩,大溃而归。

  戚家军败退回营地,按照军法,临阵脱逃者,斩首示众,戚公子也在其列,
在戚夫人的怒吼声,毫不留情地捆绑起来,准备行刑处斩。

  戚大将军多有犹豫,戎马大半生,为朝庭东征西讨,却忘了戚家的兴旺,已
经年过半百,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父子连心,将军何忍下手?

  众将士太理解戚公此刻的难处了,纷纷说情:公子尚小,还需锻炼,且饶他
一回,下不为例!而戚夫人却不答应:军法如山,怎能随心所欲,说改就改,没
有下回了,推下去,与别人一样,斩首示众。

  见戚夫人动了真格的,众将士跪地求请,依然不允:再有说情者,同罪也!
看见刽子手将哭哭涕涕的儿子推出午门外,戚大将军不忍睹此惨相,悄悄地抹了
一把苦涩的泪珠,独自回到大帐。

  看见夫人果真砍了亲生儿子的脑袋,众将士气忿难平之余,三三两两地来到
大帐,忿懑、报怨之声不绝与耳,更有甚者,有部将力谏戚公休了凶悍的夫人。

  戚大将军摇头叹息:「使不得啊,虽然说是男尊女卑,可是休妻之举,也胡
来不得啊,老婆只要没有触犯七出之条,你就休不得,更奈何不得啊。夫人秉公
执法,大义灭亲,何罪之有哇,我凭什么休人家啊?唉!」

  戚公怅然道:「娶了这样的悍妇,真是前世作孽啊!这完全是父母之命,媒
妁之言的恶果。唉,包办婚姻真是害死人啊,想我戚某当时年少,什么也不懂,
更不了解她,谁知娶回来的却是母夜叉,我得罪不起她,却又奈何不了她,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哇,唉,苦也!男人如果娶不到
好媳妇,一生便没有幸福可言啊!」

  「主公!」众部将依然不服,「虽然是秉公执法,可是,夫人杀了戚家的独
生儿子,让戚家断了后,主公,夫人这断子绝孙之举,还构不成你休掉她的理由
么!让人绝后,这可是天大的罪孽啊!请主公三思!」

  「使不得啊!」戚公还是摇头反对,「你们不了解夫人,我毕竟与她纠缠了
半辈子,凭着直觉,我敢断言,我若敢休她,她敢与老夫玩命!」

  「主公!」而态度较为温和的部将建议戚公道:「如果休妻您多有顾虑,可
是,为了戚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主公必须考虑纳妾的事宜了!」

  「这个么……」听说部下建议自己纳妾,戚公好像中了什么邪毒,浑身不可
控制地打起了摆子,「你们跟随我多年,夫人的脾气禀性应该知道一些吧,夫人
不仅凶悍无比,且妒性更大,我平时连多瞅一下别的女人都不准,我若纳妾,她
不得闹翻天啊!」

  「主公!」将士建议道:「夫人凶悍妒忌,在下尽知,可是,为了戚家的香
火,主公应该铤而走险,纳妾生子!古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必主公应
当知晓吧?」

  「是呀,主公作战英勇果敢,却奈何不了自己的老婆,如果张扬出去,岂不
为世人传为笑柄,再说了,主公精通战法,这纳妾之举,也可效法兵书,瞒天过
海,即纳得美妾,生得龙子,又不为夫人知晓,如能做到,乃主公真功夫也!」

  「说得倒是容易!」戚公苦笑道:「瞒天过海?小妾可是大活人,并且就在
这个母夜叉的眼皮底下,如何瞒得了啊?」

  「那就看主公您了,把您与倭奴作战的招法拿出来,与夫人巧妙周旋吧!」

  「对啊!」戚公一拍大腿,「言之有理。为了戚家香火,老夫就豁出脸皮,
纳得小妾来,为我生子,为戚家人丁兴旺,三十六计,斟情施用,且看老夫如何
与这悍妇较量!」

  部将们的建议点拨了戚大将军,在部将们的怂恿之下,生活上一向节俭的戚
大将军突然心血来潮,宣称要翻修住宅,戚夫人不解其中奥秘,看见老公大兴土
木,以为此举是转移失去儿子的痛苦,故没有横加干涉,而是领兵在营中操练,
准备再战倭奴,洗雪上次战败的耻辱。

  于是乎,戚大将军便唐而皇之地明修住宅,暗造别室了,把个宽敞的宅院修
成了大迷宫,大房屋毗连小耳房,小耳房又挖暗道连通画廊,画廊再贯通凉亭,
在建筑群的下面,构成一条密如蛛网的暗道。

  「主公!」部将们问戚公道:「娘娘们的寝室应该设在何处啊?」

  「是啊,这需要认真地考虑,娘娘们的寝室无论设在何处,首要的原则应该
是主公出入其间,即方便又要安全!」

  若说方便,设在母狮的卧榻处最为方便,可是,这也太危险了。把娘娘放在
母狮的鼻子底下,一旦让母狮嗅出什么气味来,或者是听到些什么动静,那不是
等着送死么?不过,戚公坚信这样一条真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嗯,我考虑好了。」戚公手指着母狮的房山墙处,「娘娘们的寝室就设在
这里!」

  戚公一声令下,部将们甩开膀子便干,就在母狮的卧榻旁,名目张胆地为娘
娘们造起了寝室,对外谎称:这是主公的军械室,里面藏着主公的武器,武器重
地,闲人不得靠近!违者军法处置!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夫人也不得违抗!云
云!

  戚公营寨动土木,母狮卧塌修暗屋。

  军械库里藏美人,左拥右抱好性福。

  一把硕大的铁锁,豁然挂在门上,忠诚无比地拒绝任何造访者,室内设有地
道,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娘娘们可以钻进地道,躲避母狮的盘查。

  「主公怎么进出啊!」

  铁锁是足够大的,也足够安全的,同时,也给戚公来了不便。

  「这铁锁也太沉了,总不能天天让主公搬弄它啊,再说了,它不仅很沉,还
哗哗地乱响,容易引起夫人的怀疑,怎么办啊?」

  为了方便主公进出,不失时机地与娘娘们幽会,部将们灵机一动,索性把夫
人卧室的墙砖扒开,砌成一道可以活动的墙扉,并且非常巧妙地与原来的墙壁缝
合一处,丝毫也看不出破绽来。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夫人领兵巡视海防的空当,部将以重金为主公购得民间
美女,用军粮车拉回大营,就藏匿在母狮卧榻的旁边。只要母狮不在卧室内,主
公便抽动栓塞,只见墙扉缓缓地滑开,隔壁内的小美人显现眼底,主公大悦,迈
过墙壁便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妩媚动人三娇娃,粉面玉黛好乖乖。

  满屋脂香令人醉,飘然若仙搂入怀。

  于是,主公与姬妾们幽会一处,大行欢爱之举,自然不在话下。

  待行毕好事,主公悠然地迈回母狮的卧榻处,拉上墙扉,若无其事地在屋内
渡着方步,何其快哉。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部将们自愿为主公站岗放哨,并且还郑重其事地轮流值
班。一旦发现情况有异,立刻向主公发出暗号,主公便应声而退,待母狮回到卧
室,主公先于一步退了回来,拉上墙扉,坐在藤椅上,捧着大古书,摇头晃脑地
吟诵之!

  这种瞒天过海的偷情日子一连持续了三载,夫人居然毫无察觉,墙扉的两侧
均相安无事,而戚公却是收获甚丰,三年下来,三个小美人为戚大将军生养了三
个大胖小子!把个老英雄乐得拢不上嘴,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又拍拍第三个,
啊,多么幸福的天伦之乐啊!

  皇帝的一道圣旨,无情地结束了戚大将军老鼠戏猫般的偷荤生活,圣旨上言
明,紧急调遣戚大将军到北方防御后金,戚夫人则继续留守原驻地,防范倭奴。

  军令如山,戚大将军岂敢怠慢,招齐兵马,星夜开拔。为何要赶夜路啊,难
道是军令紧急,非也,主公此举,将士们都心知肚明,目的只有一个,借着这没
有月光的黑夜,把娘娘们以及宝贝儿子们安全地带出营地!

  离开了悍妇,戚大将军好似获得自由的老奴隶,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谨小
慎微,再也不需要察颜观色。大将军白天处理军务,修筑长城,拒敌人于边关之
外。晚上,拥着淑姬美妾,尽享人间之乐,岂不更是快哉!

  好景不好,忽有一日,昏天暗地,阴风怪吼,枯草低泣,败叶横飞,守在城
楼上的卫兵突然发现远方黑云弥漫,狼烟升腾:「不好,鞑子来了!」

  「什么,女真来犯!」戚大将军推开美妾,扔掉酒杯,抽刀吼道:「传我的
令,全军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主公!」待戚大将军威风凛凛地走到城楼,部将们哭笑不得地围拢过来:
「误会了,因为天气昏暗,看见远处有兵马运行,以为是鞑子来犯,便点起了烽
火。可是到了近前,却不是鞑子,原来是夫人。主公,夫人来了,正在城下破口
大骂呢!」

  「不要脸的老奴。」戚公闻言,松了口气,来到城墙边,居高俯瞰,只看母
夜叉一身戎装,气势汹汹地骑于马上,大将军刚一探出头来,立刻大骂不止。

  戚公不解:「老婆子,你不好生防守海疆,千里迢迢地跑到北方做甚,我又
没有招惹于你,你因何口出不逊,当众辱骂于我,是不是准备让我休了你啊!」

  「老奴,你少要跟我装胡涂,瞅你做得好事,自以为天衣无缝,骗了老娘数
载,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有种的,你打开城门,老娘要与你算清总帐!」

  「主公!」有部将提议道:「既然夫人什么都知道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她休掉算了。这样的悍妇,谁能消受得了哇!」

  「是啊,主公,应该下决心了!」

  甚至有部将把笔墨端了上来。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中,戚公终于痛下决
心,唰唰地拟就一份休书,然后,张弓搭箭,嗖地射向夫人:「老婆子,我与你
一刀两断,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拿好休书,快点滚蛋吧!」

  「啊,你,凭什么休我!」戚夫人将休书撕得粉碎,「休妻有七条之出,我
倒要问问你,我犯了哪一条。老奴,我与你拼了!」说完,戚夫人扬起弓箭,将
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上的头盔嗖地飞上了天。

  部将奋不顾身地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主公。夫人开始骂阵了:「老奴
才,还不快快出城送死!」

  「主公!」看见夫人如此嚣张,部将气得嗷嗷直叫,纷纷摩拳擦掌,「主公
你快下命令吧,为了主公,我们跟她拼了!」

  「这是什么话!」戚大将军道:「我的军队是奉旨守卫长城、防御鞑靼的,
怎能为了私家的琐事,相互撕杀,岂不让边外的鞑靼笑掉大牙!你们不得胡来,
我自有主张!」

  在夫人不绝与耳的谩骂声中,戚公走下城楼,来到小妾们的面前,众姬知道
长夫人兴师问罪来了:「主公,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嗨,怎么能这样说呢!」姬妾们的话令戚公大为感动,多么乖顺的小美人
啊,「爱姬们,责任都在老夫身上,你们是无辜的,老夫对不起你们,你们带着
婢妾的身份,不仅躲躲藏藏地过生活,还为我生养后代,这份情意,老夫永远也
无法报答!唉,老夫怯懦,当不了家,奈何不了那泼妇,让你们也跟着受罪!」

  「主公休要这般凄苦,无论怎样,奴婢们也是跟定主公了,是生是死,永在
一起!」

  「爱姬们!」戚公突然摘卸甲胄,哗楞楞地脱掉上衣,赤裸着双臂。

  众姬妾茫然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要火上房了,咱们的主公咋还有闲
情逸志,要行欢做爱啊!

  「爱姬们!」戚公举起赤裸裸的双臂,向众姬作揖道:「事已至此,老夫别
无良策,为了国家的安危,老夫不能与夫人聚众械斗,愿意出城受死,请爱姬们
以国家大义为重,抱着孩子,与我一同出城受死!权当为国捐躯吧!」

  「啊!」众姬妾面呈土色。送死去?这也太可怕了。可是,看见主公认真的
样子,姬妾们感觉主公绝对不是开玩笑。你看,主公退掉一身的盔甲,将佩剑背
插在裤带上,用眼神指挥着众姬妾,那意思分明在说:谁敢违抗,就地斩首!

  「贱妾愿随主公赴死!」

  于是,在戚公的吩咐下,三个美姬披散着头发,怀抱着自己的儿子,仅穿着
内衣的身子裹着苇席,分别在自己的背脊上绑扎一根柳条枝,哭哭咧咧地跟在戚
公的身后。

  兵士不敢违抗主公的命令,哗啦啦地推开城门。戚公带领着三个小妾来到夫
人的马前,咕咚一声跪倒在夫人的马蹄前。城楼上一片哗然:「哇,主公给夫人
下跪了!」

  「夫人!」在众将士大惑不解的目光中,戚公坦然道:「为了国家的平安,
我不能与你开战,现在拱手而降,是杀是剐,全都听凭你的发落!」

  「哼!」戚夫人横刀马上,「老东西,你很会演戏啊。跟老娘玩起苦肉计来
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几滴泪水就能感动了老娘,让我退兵而去,再也不
过问你的私生活么?没门!」

  「老夫没有那个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妾也纳了,孩子也生了,你愿意怎
么着就怎么着吧!」

  「豁豁!」戚夫人大怒,「你这玩的是哪一出,死猪不怕开水烫?耍无赖?
哼,来人啊!」

  夫人一声断喝,刀斧手哗地冲向阵前请令,夫人手掌一扬:「将这老东西杖
打四十!」

  「是。」刀斧手扔掉鬼头大刀,操起了大木棍。

  戚公的部将大吼起来,放马冲出城门:「夫人怎能如此对待主公,以主公老
迈的身体,如何消受下这四十军棍!不打死也得打残啊!」

  戚夫人身后的兵士唰地涌上前来,一场自家人的械斗即将发生。戚公向部将
苦苦乞求:「都给我退下,不要胡来,以免让外人耻笑!」

  啪,啪,啪,夫人一声令下,大军棍劈哩叭啦地落在戚公的屁股蛋上,那嗡
声嗡气的闷响,仿佛击打着部将的心上:唉,主公啊,你怎如此懦弱,哪里还有
男子汉的尊严啊!

  这边杖打老公,眼瞅着就要把戚公的屁股打开花。在那边,夫人又转向三个
小妾,听见母狮手掌一提缰绳,哒哒地来到众妾的面前。众妾吓得浑身筛糠,怀
中的孩子嗷嗷大叫。

  混乱之中,不知是谁突然举起怀中的孩子,双手托向夫人:「夫人,贱妾与
孽子但求速死,请快快赏贱妾一刀吧!」

  「贱货!」看见小妾们都向上托起孩子,夫人低声骂了一句,命手下人夺过
孩子,又令左右道:「责任不在她们,全在老东西身上,问过她们的住址,发给
生活费,统统遣送回原籍去!」

  一时间,戚夫人兴兵直捣长城脚下,杖打大将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遭受
这番莫大的污辱,屁股肿的老高,众妾又卷席而去,戚公独守空宅,郁郁不欢。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朝庭之中,新宦得宠,太监当道,排挤老臣,戚公当
然不能幸免,最终,虽然保住了老命,却被剥尽了官职,成了光杆司令,失魂落
破地回到故乡。

  凶悍的,长戚公六岁的夫人已经逝去,出来相迎的,是戚公当年与众妾所生
的三个儿子,均已长大成人,无比孝顺地站立在老爸的面前:「爹爹,娘临去世
前,嘱咐儿等,好生料理家业,静候老爷归来,向老爷报帐!」

  说着,儿子们指着土地和房屋:「这都是老娘留下的,儿子们不敢懈怠,营
营以守,只等老爹回来查验!」

  老将军正感慨着,已经人老珠黄的众妾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纷纷跪倒在
老将军的脚下:「老爷,您可回来了,这些年来,可把贱妾们等苦了!」

  「起来,起来。」老将军拉起众妾,带着儿子,走进自己的庄园,从此过起
了自力更生的、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

  「妇谱氏」曰:

  凶悍泼辣,把婚姻当交易,之所以嫁人,图的是门第,为的是执掌家业,说
一不二,对老公毫无女性的温柔和妩媚,更奢谈性爱上的满足。不过,爱权者,
都有极强的事业心。戚夫人便是样的女人,把家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比老公重
要,比爱情重要,甚至比生命重要,身后留给老公的这份家业,是她一生最大的
成绩,而自己又得到什么呢?

  即使在今天,依然不乏戚夫人这样的女人!


[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16 14: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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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婢妇(谱03)

  醉太平,窈娘恨。

  红腮粉膏,明瞳秀髦。

  披柔丝展绸袍,夜风送香蒿。

  闺房如牢,窈娘似羔。

  随品评任选挑,几时能脱逃?

       第一回 论下贱婢女如畜牲,为自由窈娘死抗争

  话说无业游民胡转转摇头晃脑地转转到了县城里,眨巴着一对老鼠眼,竖着
两只狗耳朵,在大街上转过来,又从小巷里转过去,一会东张张,一会西望望。

  一天下来,胡转转便获得这样一条赚钱的讯息:不知从何时起,县城里突然
兴起一种新行当,一些品行卑劣尤如胡转转这样的人,手头有些个富余的铜板,
投资商业,实在是杯水车薪;买房置地,更是九牛一毛。

  于是这些最善耍小精明如胡转转之人便灵机一动,想起了馊主意、歪点子,
从贫苦人家买来女婴,再用剩余的铜板,进行追加投资,对女婴进行着意培养。

  或是送私塾读书;或是雇保姆教授女红。待其长大成人,不仅出落为花朵般
的美人,还有很高的文化修养,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女红家务样样全会,颇受财
主老爷,或是纨绔子弟的垂涎和青睐,找来媒婆,以说亲为名,实则大兴买卖之
举,抛却重金,纳为婢妾,好生享用,自然不在话下。

  豢女蓄婴,投入并不很多,却能获得相当高额的回报——妆奁!一时间市井
之人多有效仿,令此股歪风邪气愈刮愈猛,并且迅速向周边乡镇漫延开来。

  豁,这个行当的确不错,真是一本万利啊!胡转转不禁动了坏心眼:俺家那
个黄脸老婆着天闲得发慌,长年累月以打牌、讲究他人隐私度日,不如给她找个
营生,买个女婴,慢慢伺候着,像我等这种小康人家,多口人,也就是多张嘴、
多双筷子、多只饭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有苗不愁长,待日后嫁得出
去,便能得到一份厚重的聘礼啊!

  呵呵,何乐而不为啊,用一句时兴的话来说,这叫做零存整取,如果用俺们
乡下人的土话来说,叫做零钱凑整钱!嗯,这个行当不错,让俺好生「淘弄、淘
弄」去!

  顽劣之辈终于找到了致富的门路,那就赶快行动,「淘弄」货源去吧!

  不过说来容易,这女婴去哪里「淘弄」啊?县城里当然不会有卖人的市场,
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请问,您家卖孩子么?呵呵,这不他妈的没事找挨骂么,
遇到和善之人,摇摇头也就算了,一旦运气不济,碰上个火爆之人,不得把老子
痛扁一顿啊!

  刁民胡转转正思忖着如何「淘弄」一个女婴,前方突然嘈杂起来,胡转转循
声望去,只见县衙的大院子里聚满了闲散之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哪有事哪
到,哪有热闹往哪去的胡转转顿时来了精神,哧溜一声跑进院子里,像个无孔不
入的黑耗子,从人群的缝隙间往里面钻。

  在人们的斥责声和谩骂声中,胡转转终于钻过人群,他定睛一看,好么,在
县衙大院的墙根处,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箱柜、布匹、车轿、棕红色的大辕马、灰
黑色的小驴子、温文而雅的老黄牛……

  甚至还有绝望的女人、茫然无知的小孩,她们衣衫蓝缕,面庞肮脏,令人赅
绝的是,每个女人、小孩的脖子上都扣着比餐桌面还要大的木枷锁,吃力地,一
脸愁苦地跪在墙角,因不堪重负,无不搭拉着脑袋瓜,桌面般的大枷锁滑稽可笑
地扭过来再摆过去。

  好事的人们围得左三层,右三层,脸上,扬溢着兴灾乐祸之色,毫无怜悯之
心地冲着大桌面们指手划脚,因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围观的人们显得那
么的幸福;那么的得意;那么的开心;那么的闲适;那么的悠然;那么的,那么
的……

  啊,看啊……人们是多么的快乐啊,有说有笑,你推我搡,还有的人极为夸
张地伸出手臂,扣住他人的脖子,笔划着硕大的餐桌面,双手不断地向两侧扩张
着、扩张着。观看别人的痛苦和难堪给这些人带来了丰富的想象,无尽的快感。

  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中,胡转转方才得知,原来,这是某大户人家因犯了所
谓的,莫须有的,也许是的,大概会有的,什么、什么的谋反之罪,被官府操了
家,主人已被枭首示众,那不,血淋淋的脑袋就悬挂在城门楼上,呲牙裂嘴,满
脸委屈和无奈地盯着县衙大院里的餐桌面们。

  而此刻,县太爷正履行皇帝的圣旨,将罪犯的财产以及家眷进行公开拍卖,
物品、牲畜与活人摆放在一起同时出售,人人争相竞买,一时间,县衙大院里好
不热闹。

  「呶,这个小丫头长得真不错。」在被拍卖的餐桌面中,一个小女孩引起众
人格外的关注,别的女人仰面而泣,餐桌面瑟瑟发抖,而这个小女孩,却忍着悲
痛,夹扣在锁孔中的细脖颈傲然挺拔,眼眶里擒着忧伤的泪珠,充满仇恨的目光
毫不理睬众人的藐视,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远方,雪白的小牙齿紧紧地切咬着干涸
的红唇。

  有人悄声道:「不知道她能卖什么钱!」

  「长得是不错。」万恶的人贩子以行家的口吻议论著,那神态,那语气,仿
佛在审视一头牲畜,仿佛在品评着一只猪仔,「可是,她太大了,已经记事了,
买回家去,不好调教啊!」

  听见人贩子的议论声,小女孩扭过面庞,大桌面雷达搜索般地转向人贩子,
两道雪亮的目光恶狠狠地逼视着丑恶的家伙,人贩子向后退了退:「怎么样,我
没说错吧,她什么都懂了,看她那眼神,充满了仇恨,买回家去,好不容易伺候
大了,非但培养不出任何感情来,反而变成了仇人,这是何苦哇,这不是没事找
事么!」

  呵呵,你们不要,我要!了解到人贩子不肯买下容貌漂亮,性格坚强的小女
孩,胡转转没作多想。他挤出人群,点头哈腰地走到文书的桌前。胡转转说明了
自己的来意,文书大笔一挥,白纸黑字,再扣上县衙大印,所需银两秋后与捐税
一并交齐,于是,一笔买卖活人的交易便如此简单地完成了。

  就这样,转悠了一趟县城,胡转转拣了一个大便宜,以极低的价钱购得一个
聪明漂亮的小女孩,并且还不交现钱。

  将小女孩领回家里,胡转转便去邻居家找寻他的老婆——一个嗜麻雀如命的
胖娘们,屋内只剩下小女孩了。

  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小女孩仿佛来到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了记忆中的豪宅大
院;灯火辉煌;丰盛的宴会;悠扬的古琴声,小女孩所能看到的是狭窄而无又序
的、凌乱而又肮脏的院落;因年久失修、东倒西歪,并且地窖般下陷的破房子,
发散着一股莫名的腐臭味。

  胡转转很快便领着胖娘们转了回来。胖娘们刚刚输得一塌糊涂,心情大坏,
听罢胡转转的介绍,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他这是怕我闲着哇,给我找了这么一
份瓷器,我他妈地连自己的孩子都懒得伺候,全是娘家妈帮着拉扯大的,让我伺
候小丫头片子,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老娘哪有那份闲心啊,老娘的心思都在麻
雀上呢!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胖娘们却不敢得罪胡转转,因嗜好麻雀,两口子没
少开战,三天一顿小吵,五天一番大战,已经成为铁律了。

  看见小女孩,想起今后光荣而又艰巨的革命任务,胖娘们脑袋瓜一歪,既然
重任在肩,胖娘们突然有了一种荣誉感,或者说是自豪感,确切地说,应该是居
高临下的,盛气凌人感,啊,这种感觉着实不错,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比被男
人狂操一顿还要爽快。

  「以后,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揍死你!」胖娘们腆着肥墩墩的胸脯,虎着油
渍渍的大脸庞,摇晃着圆浑浑的大巴掌,「小丫头片子,到了老娘家里,小人就
得学乖巧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哼,哼……」

  由胖娘们管理小女孩的日常起居,傻子过年——看邻居,胡转转亦是如法炮
制,请来村中最有学问的、啃了一辈子大古书却永远也不能登科中第的酸秀才,
教授小女孩读书认字。

  看见小女孩长得如此漂亮,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破落的老秀才充满爱怜地
拍抚着小女孩的脑瓜顶:「唉,真是个好孩子啊,如果不是家中落难,将来准是
窈窕淑女、大家闺秀啊!唉,孩子,你跟我一样,都是八字不济,命运不好哇。
老夫苦读了一生也没中第,而闺女你尚未成年便落难于此,大好前程从此断送,
唉,你我都是可怜之人啊……」

  「唔唔唔!」听罢老秀才发自腑肺的言语,始终坚强地咬着嘴唇的小女孩再
也抑制不住,一直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地流淌出来,立刻覆盖住小面庞。

  小女孩无比委屈地悲泣着,娇弱的身子剧烈地抽搐着,同时又尽力压低着抽
泣的声音,「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唉!」老秀才真诚地安慰道:「闺女啊,别伤心,暂时就认命吧,好好学
习,命运不会永远捉弄咱们的,将来没准就能遇到贵人,从此时来运转,如果运
气好还会成为贵夫人呢!嗳哟,你们看,这小丫头的脑袋瓜尖尖的,将来的个头
一定不能矮喽,喔,看这细胳膊长腿的,长大之后,窈窕保准错不了啊!小丫头
哇!」

  也许是炫耀自己的学问,老秀才颇为卖弄地给小女孩起了个名字:「丫头,
到了新家,有了新的爸爸和妈妈,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就应该有个新的名字,你
就叫窈娘吧,呵呵,如何?」

  精明的人贩子果然没有说错,这个被官府拍卖的、又被酸秀才重新命名的小
女孩,着实不听管束,也许是年龄稍大,心中便有了主意,到了胡某家里,无论
胡某夫妇如何调理,窈娘总是用沉默来对抗。

  老秀才让窈娘读书,小姑娘手捧着诗书眼睛却瞅着窗外出神;胖娘们教窈娘
针钱活,小姑娘厥着嘴巴,小手乱扎乱窜,把个好端端的锦绸,扎得千眼百孔,
缝得皱皱巴巴。

  胖娘们气得嗷嗷大骂,肥手掌一把拧住窈娘的嫩脸蛋,狠狠地摇晃起来,窈
娘痛苦地低吟着,胡转转见状,急忙跑过来制止住:「老婆子,你傻啊,窈娘全
凭脸蛋卖钱呢,拧坏了,谁还要哇,她不听话,要打,也得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打啊!别弄坏了门面啊!」

  胡转转的话提醒了胖娘们,她松开窈娘的脸蛋,肥手掌探进小女孩的裤裆,
死死地揪住窈娘大腿内侧的白肉:「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哎——呀,妈——妈!」剧烈的痛楚使窈娘瘫坐在地,小手拼命地推搡着
铁钳般的手掌,娇弱的身子可怜兮兮地抽搐着,一声一声地唉叹着,冒火的双眼
冷漠地逼视着胖娘们,「哎——呀,妈——妈!」

  「啊!」掐着掐着,胖娘们不禁发出了一声由衷的长叹,肥实的身子嘎然一
抖,产生一种不可捉摸的快意,却令人无比惋惜地一闪而过了。

  为了重新获得这种快意,胖娘们的手掌在小女孩的大腿内侧不停地摸索着,
掐拧着。小女孩那不屈的,低沉的,也是充满哀怨的吟泣声,连胡转转都听不进
去了。

  他抬起脚来,轻轻地踢着胖娘们的屁股:「算了,算了,别逞威风了,大腿
也不能掐起来没完啊,一旦落了病,走路一瘸一拐的,更麻烦了,更没人要了,
岂不臭在家里,吃一辈子闲饭!」

  「起来,给老娘干活去。」了解到丈夫不准过份地虐待小女孩,胖娘们只好
抽出手来,揪着小姑娘的耳朵来到菜园里,命窈娘摘除园中的杂草。

  小姑娘无比敌视地撇了胖娘们一眼,强忍着大腿内侧的疼痛,吃力地蹲下身
来,便埋头在菜园里干了起来。

  半晌,当胖娘们再去园内巡视时,不禁又气得暴跳如雷,只见园内的杂草依
然茁壮生长着,而尚未成熟的蔬秧却被窈娘悉数拔除,齐唰唰地横尸垄头。无助
的小姑娘以这种方式抗议着胖娘们的虐待,同时,她默默地坐在垄沟头,静候着
胖娘们的继续虐待。

  「这个死丫头,好个害人精,不学无术,专门能祸害人,看我揍死你!」胖
娘们抡起锄头便向窈娘扑去,小姑娘也不躲闪,也不反抗,直怔怔的坐在地上,
高昂着胸脯,异常平静地等待着锄头砸碎自己的脑袋,从而结束悲苦的小生命。

  「豁!」坚强的、誓死如归的小姑娘震憾了胖娘们,抡到半空的锄头嘎然止
住。

  「你不怕死,我还舍不得呐,老娘还指望你出钱呢!」说完,胖娘们扔掉锄
头,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窈娘赌气般地坐在垄埂上,手心抚着土中的小草:小草啊,知道我为什么没
有拔除你么?我好可怜你啊,我好同情你啊!

  小姑娘鼻子一酸:可是,有谁可怜我啊,有谁同情我啊,我的命运甚至还不
如一棵小草,我是一个奴婢,身份低微而又卑贱,在这人世间,我就是一只任人
宰割的羔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鸟儿的凋秋打断了窈娘的沉思,一群小麻雀欢聚在树枝上,或是快乐地交谈
着,或是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小姑娘仰起挂满泪痕的小脸蛋,手掌托着嫩腮:多
么幸福的小鸟啊,我好羡慕你们啊,我何时才能摆脱这对狗男女的束缚,逃出这
个充满恶臭,令人窒息的牢笼,像树上的小鸟那样,自由翱翔呢?

  「呶!」胖娘们再次返回菜园内,将一碗米饭塞到窈娘的小手里,「吃吧,
吃吧,没用的东西,白吃饭不干活的家伙!」

  捧着热气腾腾的米饭,窈娘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的生活还有什么
意义啊,我就是那栏圈里豢养的畜生,猪养肥了,一刀宰掉;我养大了,卖给有
钱人家做小老婆,从此成为财主老爷的玩物。

  想到此,窈娘将碗中的米饭丢内垄沟,悄悄地溜回卧室,平展展地躺在床铺
上,开始绝食了:我就是饿死,也不给人做小老婆!

  渐渐地,饥饿感、痛楚感、困顿感同时袭来,窈娘的神志恍惚了,闭上泪水
涟涟的双眼,小姑娘的脑袋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
及的童话世界:

  举目望去,但见绿树葱葱,花繁草盛,溪水潺潺,花枝招展的鸟儿在树梢上
唱着情歌;抓耳挠腮的小猴子戏弄着追逐自己的情哥哥;一对热恋中的鱼儿突然
跃出溪水,双尾极为配合地点划着水面,跳起了双人水上芭蕾。

  这里没有官府,没有拍卖场,没有人贩子,没有冷漠的市侩小人,也没有打
骂,没有役使,更没有虐待,这里是快乐的大花园,窈娘置身其间,如入仙境。

  「小姐,你从何而来啊!」

  身后传来轻声的问候,窈娘回过头来,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面带微
笑地站在花丛之中,小姑娘回以淡然的一笑,想起自己可怜而又可悲,又极为可
贱的身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小脸蛋鳖得又红又胀:「我,我……」

  男生热切地注视着窈娘,看得小姑娘好难为情,却又不愿离开,男生的身上
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即让窈娘心旷神怡,又让小姑娘心神不定,到底是什
么呢,如此的吸引人,小姑娘当然说不清楚了!

  「呶。」男生伸过手递过一只鲜香流溢的疏果,「吃个果子解解渴吧!」

  「不要,我不吃,谢谢!」在男生面前,窈娘本性的倔强荡然无存了,她是
如此的懦弱;如此的乖顺;如此的羞涩,连自己都颇为不解。

  虽然低垂着脑袋,小姑娘还是感觉到男生正向自己这边靠近过来,天生的羞
涩令小姑娘转过身去,虽然不是出于情愿,还是要装模作样地躲闪躲闪啊,就像
那只小猴子假意躲闪情人的追逐一样!

  「哎哟!」也许是动作过于急促,也许是心事重重,猛一转身,小姑娘的胸
脯刮到草丛上,一条看似细嫩的草叶,扎进小姑娘的衣服里,再恰当不过地捅进
小姑娘尚未发育的乳头里。

  一丝剧通传遍周身,窈娘惊讶万状地大叫起来,再回头找寻男生帮忙,眼前
却是一片的漆黑,哪里还有什么童话世界,哪里还有什么男生,一切都是虚无、
梦幻的,只有小乳头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哎哟,哎哟,哎哟……」

  一番喊叫,同时又蹬又踹,窈娘终于睁开了眼睛。令她大吃一惊的,胖娘们
不知何时进得屋来,坐在她的身旁,解开自己的衣服,正用一根粗黑的猪鬃扎捅
着自己粉嫩嫩的小乳头。

  窈娘吓出一身冷汗,一咕碌坐起身来,胖娘们捻着手指间的猪鬃,窈娘真切
地看见,猪鬃的端头沾有丝丝的血渍。

  胖娘们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呵,小丫头片子,如果你再敢糟踏粮食,老
娘我还有许多办法教训你!」


[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16 14: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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