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秘书头莫名的疼起来,这一次是真的痛,好多事一下涌上心头,又理不出
头绪,如同一锅煮烂的八宝粥,黑豆爬豆绿豆都有却又都无从拾起。
当然,宋秘书忘不了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给他奇怪感觉的艳梦,那个让他出
现梦遗的梦境。
梦里,宋秘书是一个帝王,一个为所欲为的帝王,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眉头
微皱的从卧榻上站了起来,用一种柔软润滑的声音对他说道:「主人,你一定累
了,就让妾身为主人按摩一下?」
他没有说话,因为宋秘书的确有些累了。
女人几乎全裸的站到了宋秘书的面前,开始乖巧的为他宽衣解带。
很快,微凸的肚子赤裸裸呈现在这个陌生的把宋秘书称作主人的美女面前,
下面是是已经隆起的玄机,她试探着,撕咬着包裹在玄机之外的衣物,温柔的、
乖乖的趴在卧榻上用自己性感柔软的香唇在卖力的舔着充满玄机的勃起之根。
宋秘书的呼吸越来越重,全身有种膨胀的感觉,肆意的把手伸到女人美丽躯
体的下面捏揉着美人的两座富有弹性的乳峰。当美人温暖湿热的嘴一下子彻底的
吞噬着宋秘书的粗壮时,他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
宋秘书犹自觉得不过瘾,双手摁住她的头狠劲地往胯下按。渐渐地,在她的
挑弄下,他的粗壮威猛起来,斗志昂扬,喉咙里有含混不清的声音发出,他终于
急不可耐的爬上了美人的身体。
他将有些激动的脸庞埋在美女那坚挺的两乳之间,深深地嗅吸着她奇妙的体
香,美女有些无奈的闭上美目,双手按在他的头上,身体缓缓坐在铺着绣着鸳鸯
的卧榻上,她只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正从他的每一个吻点扩散充沛到全身,她将
下身抬起,配合着让他将自己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扯掉。
他用嘴轻含美女的两颗颤然欲滴的红樱桃,细细地嗫弄,指尖若即若离地触
摸着她细腻洁白的肌肤,她已经到来的兴奋。
身下的人真的很柔很软,压在她的身上,他感到莫名的舒适。他看到她那光
洁无毛的已然渗出闪亮的爱液,她渴望着他强有力的穿插,她扭动丰润滑腻的身
躯,修长的双腿张开着,充血的嫩芽恍惚在举行仪式,颤抖着迎接到了他那极富
想象力的挑拨。
喘息,伴随着哀求的声音,既然你勾引我,既然你挑拨我,既然你渴望我进
入你的身体,那就不要怕,那就要坦然的迎接我的威猛。
他颤巍巍地将硬直的欲望径直插入了令他心醉的温暖之乡时,嘴里发出了一
声欢乐的低鸣,下面紧密而温湿的洞穴让他感觉有些生疼。
她美目紧闭,长长的眼睫毛不停地颤动着,琼鼻翕动,小嘴轻张,似乎达到
了情欲的最高处。
低吟着,渴求着身上男人透过她的身体,雪白而浑圆的屁股也是上下相迎,
盼望着他的强壮能够直抵她的花心深处,捣碎自己多日失落寂寞的情思。
一次次撞击伴随着一声声充满诱惑的叫声。
淫荡而幸福,痛苦而满足。这是一场威猛和温柔的征服之战。
像这样的梦,最让宋秘书感到舒适的是,醒来之后没有以往的疲惫,虽然脑
子有些粘。
宋秘书还在愣愣地思索着刚才的梦,真实而刺激。那个年轻貌美把宋秘书称
作主人的少女的身影让他感觉又陌生,又熟悉……谁呢?苏惠?又好像不是她,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我脑海里:海藻,对了就是那个郭海藻。
MSN上,憨厚小熊又捂着嘴笑了。小贝在跟海藻打招呼。
「我的漂亮小猪,今天有什么安排呀?」
「闲得很。」
「不如晚上一起去Happy吧!」
「哪里?又是绕楼行兼跑?」小贝会经常带着海藻绕小区散步。即便是普通
的散步,不花一分钞票,小贝也会搞得有声有色。他会拉着你做木头人,假装两
个人的左右脚被绑住,一同迈步。或者两个人竞走,小贝会夸张地扭动臀部,快
速行走,把海藻丢在后头,海藻忍受不了输,便行兼跑,落后了就跑,追上了再
走。所以,他们笑称这种运动是行兼跑。
「今天换新花样,带你出去玩!晚上在人民广场地铁站3号口等你。」
「什么花样?」
「保密!」
晚上小贝拉着海藻直奔科技展览馆。这里正展出光的媚影,一走进展厅,满
屋星空!
「好美啊!」海藻忍不住赞叹。
「送给漂亮小猪的礼物!庆祝我们认识500天!」
海藻愣住了:「已经认识500天了吗?为什么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笨笨,那是因为你爱我嘛!相爱的人总恨时间短。」小贝怜爱地拍了一下
海藻的脑袋。
「哎呀,真太不好意思了。我完全没想到,连500天都要庆祝啊!我以为
只有过生日过节才庆祝呢!」
「以后啊,我们值得庆祝的日子会很多很多,我们会一直这样庆祝下去,一
直到很老很老!」小贝揽着海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海藻闭着眼睛,内心默默许愿:「要和小贝永远在一起,这是我在第500
天的许愿。」
突然,科技馆里竟有流星划落的声音,一首悠扬的歌曲缓缓响起,在海藻的
头顶盘旋。
离开科技馆后回到家中,才一进门小贝迫不及待地顺势抱着海藻压在床上,
双手伸进她衣衫内,一把揪着乳罩往外就扯,肥肥白白的一对乳房便应声弹出,
随着她欲拒还迎的扭动而在小贝面前晃来晃去。他两手各握着一只,不停揉动,
搓圆按扁,撩得海藻微丝细眼,挺高着胸口,好让两个乳房更形突出,等小贝玩
得越加得心应手。
摸捏了好一会,两粒小葡萄般的乳尖在他掌中渐渐发硬了,小贝用手指挑拨
一下,俯低头张口把其中一颗含进嘴里。小贝先用嘴唇包裹着整粒,将口里的热
力输送给它,然后再轻轻用牙齿咬着,舌尖在尖端上面舔。不几下,海藻就脸红
耳热,汗冒心跳,气喘如麻,身体像蛇一样扭来扭去,磨擦着小贝的下身,令他
不期然地就起了生理反应。
裤裆里像包着一团火,热力往心里慢慢烧去,烘得全身热辣辣的,隐隐感到
勃起的在里面一跳一跳,令到挺成尖尖的裤子前端不停地在海藻的大腿跟撩来撩
去。手掌摸捏着她嫩滑的乳房,舌尖舔着她勃得硬硬的奶头,鼻子嗅着她胸前散
发出来的阵阵乳香,眼睛享受着她脸上充满快意的表情……
官能的刺激令小贝再也把持不住,阳具越勃越硬了,可惜阴茎被困在裤里,
龟头让布纹磨擦着,又麻又痒,全身都不自然。他用手把它拨歪,等它斜斜的挺
向腰间,才舒服一些。
海藻把小贝的西装外衣扯后,脱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揽在他背后,指甲尖深
深地陷进小贝背部的肌肉里,鼻孔发出连续不断的吭声。
「嗯……嗯……嗯……」
听得他越发血脉高贲,欲火烧到脑袋上来了。小贝再也忍耐不住,便暂时停
止对她乳房的进攻,一把抱起她,三两下便将她的衣裤剥个清光,全身赤条条地
横陈在床上,一副雪白无瑕的肉体便暴露在小贝眼前,任他摆布。
小贝把海藻丰满的肥臀轻轻抱起,搁上床边,让她微微向上演突,然后再握
着她双腿,慢慢往两边掰开,一幅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丽图画顿时出现在小贝的眼
前。两条滑不溜手的细长美腿向外伸张,轻轻抖动,夹在中间尽头的是一个白如
羊脂的饱满阴户,阴阜上长着乌黑而又柔软的曲毛,被小贝呼出的热气吹得像平
原上的小草,歪向一旁。
拱得高高的大阴唇随着大腿的撑开,被带得向两边半张,露出鲜艳夺目的两
片小阴唇,黏着几滴浅白的爱液,像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蘸着露水,在晨曦中初
放。
小贝不只一次这样忘形地注视着海藻神秘的地方,但每一次都神魂颠倒,无
法自我,心儿扑扑地乱跳,呼吸也几乎停顿下来。他退后仔细欣赏了好几分钟,
才抽身而起,用打破世界纪录的最快速度,将身上所有的障碍物统统除掉,一丝
不挂地向她看齐。
勃得不耐烦的阴茎,一经解除束缚,马上便昂头吐舌,显露威风,在小贝胯
下点头哈腰,上下跳动。小贝用手握着包皮,轻轻捋后,红得发紫的龟头鼓涨得
棱肉四张,往前直挺,嫩皮也拱起好些有如荔枝皮般的小肉粒,闪着亮光。
小贝左手把海藻的小阴唇撑开,右手提着布满青筋的阴茎,用龟头挨在她口
揩磨,两下子,龟头便全给淫水涂满了,还有些顺着阴茎直流下根部,浆得整枝
阴茎像溶化了的冰棍,全是水液。
小贝一鼓作气,将龟头对准微微张开的阴户口,力抵而进,「扑吱」一声,
淫水四溅,霎那间,整根阴茎便埋没在海藻潮湿温暖的阴道里。「喔……」
地海藻轻叫一声,胸口挺了挺,舒服满足得像小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件盼望已
久的心仪玩具。
小贝两手分别托起她的腿弯,凝聚全部气力在下半身,挪动阴茎开始在她的
桃源小洞里一下下地抽送起来。
那种龟头被海藻阴户里层层皱皮磨擦的舒畅感觉,确非言语所能形容,全身
的感觉神经都集中在男女性器官接触的几寸部位,一抽一送都引起莫名的美快,
一进一退都带来无比的欢愉。性交就像不停产生爱欲电流的发电机,把磨擦产生
出来的震撼人心电流往双方输送,然后聚集在大脑中,储到了一定程度,便燃起
爱火花,爆发出让人如痴如醉的性高潮。
小贝忘掉一切,脑空如洗,净心体味着抽送中传来的一阵一阵快感,领略着
和海藻灵欲交流中所得到的爱情真谛。虽然反复又反复做着同一动作,但受到的
刺激却越来越强,让人没法子停得下来。
眼中望着海藻欲仙欲死的身体在他力之下舒畅得不停起伏,耳中听着她忽高
忽低的叫床声。
「啊……老公……贝贝……我……哎……哎……我要死了……喔……喔……
不行了……我要了……」
心里不期然冒起一股无比的英雄感,令小贝越抽越劲,越抽越快,阴茎涨得
又硬又挺,每一下都直顶到尽头,让龟头碰撞到她子宫口为止。
双眼望着阴茎的大龟头在她飞快地出出入入,把不断流出的淫水磨成无数的
细小泡泡,黏满在整枝阴茎上,白花花的遮盖在上面,弄得面目全非。阴茎和窄
洞之间的缝隙,淫水还在继续涌出,令到小贝前后晃动的阴囊,每向她会阴敲碰
一下,便蘸到不少,再甩向床沿上,渐渐累积成一滩白潺潺的水渍,把床沿弄得
黏黏滑滑一片,海藻的屁股给小贝越撞越滑后,整个人都深陷到床上去了。
小贝见在床上碍着,索性抽出阴茎,把海藻掰转过来,让她站在地上,弓着
腰趴在床沿,然后再抬高她屁股,提着蘸满浆液的阴茎,朝着她耸起的小屁股缝
隙再捅进去。小贝双手扶着她滑不溜手的臀部两团肥肉,下身猛力地前后迎送,
小腹和她屁股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发出清脆的「辟拍、辟拍」一连串响声,像在
鼓掌回应着他卖力的抽插。
海藻双手撑着床沿,身体就着小贝的频率前后挪动,令到垂在胸前的一对大
奶子也跟着摇摇摆摆,逗得他忍禁不住,弯腰压在她背上,两手捞前,用力握着
那一对饱满的肉团,使劲地揉捏起来。
海藻在小贝两面夹攻之下,全身动不了几动便要颤抖一轮,干脆整个胸部趴
在床上,翘起屁股,仍然接受着小贝带给她无尽快感的抽送。小贝的龟头在里面
像活塞般抽出推前,棱肉边缘和她内的腔肉互扣,引起令人要晕厥似的快感,为
了不断享受这种乐趣,小贝不知疲倦地把阴茎在湿滑的里进出,让快感连绵不绝
的,畅爽得不愿停下来。
张口不断发出叫床声的海藻,此刻脑袋左右乱摆,秀发四散,像发了狂般抓
着枕巾布,一把塞进嘴里,用牙狠狠咬着,叫床声变成从鼻孔里透出来,像痛苦
的呻吟:「唔……唔……唔……唔……」虽呢喃不清,却充满性感诱人的快意,
像鼓励着小贝对她一浪接一浪的进攻。
忽然间,她全身僵硬,有两腿发软,吭声也停了下来,跟着娇躯强力地抖动
不堪,像发冷般不断打着哆嗦,两粒小樱桃似的奶头在小贝掌心涨硬,一股连一
股的淫水从里喷出来,喷射在小贝的耻毛上面,形成无数闪亮的小珍珠。
肌肉一紧一松,裹着小贝的阴茎在抽搐,一下子,阴茎像被温柔地按摩,龟
头像被猛力吸啜,令尿道变成真空,引曳着小贝体内蠢蠢欲动的精液,牵扯出体
外。
凭谁也难抵受着这样的刺激,小贝顿时丹田发热、小腹内压、龟头酥麻,身
体不由自主地跟她一样发出颤抖,骨盆力抵她阴户,龟头和子宫颈紧贴,马眼在
子宫口大张,随着突然而来的一个快乐大哆嗦,阳具在温暖的里跟随脉搏跳动,
一道浓热的精液顷刻就如万马奔腾般倾巢而出,从尿道里直射向她深处。
小贝紧抱着她热得发烫的胴体,两人二合为一,如胶似漆地融汇在一起,全
身动也不动,任由那不停喷出热浆的阴茎,在她体内把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尽情地
输送。无比的快意将大脑充塞得爆满,对外界所有一切全没反应,全身神经收到
一个信号:就是高潮时那种休克般的窒息感觉。
好不容易大脑才回复清醒,小贝这才发觉海藻雪白的一对乳房,被他在高潮
时力握而出现了十条红红的指印,阴户给小贝不停的抽插呈现微微的肿涨,口的
嫩皮向外反了出来,包着他慢慢缩小的龟头,浆满着花白的精液和淫水混合物,
难舍难离。
小贝侧身和海藻同躺在挤迫的床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亲吻着她呼出热气
的小嘴,温柔地问她:「舒服吗?」她似乎气还没喘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断断
续续回答:「唔……舒服得像升仙呢!耶……你好坏,就会欺负我。」
第22章
海萍快崩溃了!
今天下了第一辆公车,到路边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找了N圈,居然没找到自
己的自行车!才刚骑了9天!海萍情急之下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无论你多么急,
多么恼,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没办法,海萍天崩地裂,头晕目眩地上了另一辆公
车。
正是下班时分,车上爆满,呼吸里都能闻到其他乘客口里的蒜味。
一站停下,上来一位孕妇,肚子已经很挺了,在狭窄的空间中无法转身。
无论司机怎么播放让位的请求,居然没一人起身。
海萍今天心情糟糕。因为糟糕而被广播搅得烦躁,尤其是看到面前那个戴着
耳机假装听不见的时髦女郎,跟完全没事儿一样,穿着高跟鞋的脚还一抖一抖。
那个抖来抖去的脚好几次都差点碰到海萍的裤口。
若搁平时,海萍是视而不见的。可今天海萍很窝火。
海萍一把把她耳机给拽下来,大声问道:「你戴耳机装听不见是吧?你坐的
位置是老弱病残孕专座!赶紧站起来,给人让位!」
女郎不干了,瞪眼用上海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毛病呢?我今天也不舒
服呀!你也是女人,总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时间那么挤,一个大
肚子还跟着起什么哄啊!怀孕了嘛就该去坐小车叫叉头!不能老仗着自己有个肚
子,平白就赚位子吧!切!多管闲事,脑子被屎塞住了!」
孕妇吓坏了,忙说:「我马上就要到了,没几站,站站没关系的。」
周围人居然都事不关己地望着窗外。现在的局势就是海萍跟女郎的对峙。
女郎翻翻白眼,又把耳机戴回去。
海萍大怒,不晓得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女郎从位子上拽了起来,非常
粗鲁,然后用胳膊肘把女郎给拐到外头,又一把把孕妇给拽到位子上,说:「你
坐!」
女郎不干了,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海萍冷冷道:「闭上你的臭嘴!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怀孕,我倒要看看你是不
是有钱到日日坐叉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要再乱骂我就把你扔到车外去。」
可能海萍的样子非常难看,而且又领教过海萍的力气,女郎竟然心不甘情不愿地
闭上嘴了。
旁边一个中年市井女人笑眯眯地赞赏着说:「真看不出啊!看上去也是个白
领,竟然这么有魄力!」
海萍心里正窝得难受,想到自己这一向吃糠咽菜,房子买不起,车子又丢,
突然就被中年妇女给刺激了,怎么听着白领二字那么刺耳别扭,好像是人家故意
在搧她这个从出生就开始奋斗,到今天依旧一无所有的人的耳光,她瞪着眼冲那
个中年女人:「谁是白领!你才是白领呢!你们一家都是白领!」
中年妇女吓一跳,低声解释:「火气这么大!机关枪乱发。我这不是在夸你
吗?」
海萍不耐烦地回敬:「我不要你夸!」
海萍神色黯然地回到家。苏淳关切地问:「怎么了?又不开心?」
「车丢了。我一定是个倒霉蛋转世。今年我运气不顺,改天我要到庙里去拜
一拜。」越想越难受,海萍眼泪要掉下来了。苏淳半心疼老婆半心疼钱地埋怨:
「你这不是自己找堵吗?跟你讲不要买车不要买车,硬听不进去。花钱买气受。
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不进人劝。丢就丢了吧!小坎坷,不算不顺,这就是
生活。真正的不顺,我们还万幸都没碰到过。」说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海萍正有气没地方出,看到苏淳抽烟,火冒三丈:「都怪你!要不是你,我
车怎么会丢?你以为我喜欢顺马路吃灰?不就想能省则省吗?我贴心贴肺地补贴
家,你倒好!还在这里有闲钱抽烟!我这里吃糠咽菜,你那里烧钱!你到底有没
有良心啊!有你那个烟钱省下来,我们也不必天天吃面条了!我告诉你,你马上
给我戒掉!我不想再看到你糟蹋钱!」
苏淳真生气了,一面掐了烟塞回烟盒,一面说:「海萍你讲不讲理?每次你
做错事情都把气撒在我头上。你说,你做什么事情我不都顺着你?我要求过你什
么吗?我都希望你过得舒心高兴。可你怎么这么难哄呢?总想挤占我的空间,我
已经无路可退了。我除了抽烟,还有什么爱好?何况,我已经很克制了,一天就
抽六支,也不买贵烟,你为什么每碰到事情都拿我的烟开刀?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了?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看老婆一年到头都买不到一两套衣
服,不化妆不护肤不做头发?你老婆为省一分钱都能多跑半里地,你还在这里吞
云吐雾?你有没有想过你作为一个男人对家的责任?不挣钱还糟蹋。有那钱不如
省下来给儿子买玩具咯!你也算个爸爸!」
「儿子长这么大,你有主动说给儿子买点什么吗?你有想到过他吗?还好意
思说你的爱好。你的出息怎么就这么点呢?世界上这么多爱好,你怎么不爱好挣
钱?你怎么不爱好干活?你怎么不爱好寻点儿门路升职?从毕业到现在,还是一
个小科员。我不升我没话说,我生孩子了。你干吗了……」
苏淳从心底深处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摇摇头,换了双鞋子出去了。
「你上哪去!没说你两句就跑!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我警告你!我再看到
你抽烟要你好看!」海萍还不甘心地追到门口喊一句。
苏淳的心,重重地压上了大石头,那种想吼吼不出,想挣扎逃不出的痛苦却
无法诉说。男人,很累。
想不通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恋爱,要结婚,难道就为找一个女人,在不久以后
指着鼻子骂自己?
在没结婚没工作以前,自己一直都是骄子,是父母眼中的骄傲,邻里羡慕的
对象,因为成绩好,不远千里来到大都市,以为很有面子。然后就深陷其中拔不
出。结婚在这里,生子在这里,捆绑在这里。当初的决定对吗?如果自己不贪恋
都市虚幻的华美,不贪恋爱人酥香的怀抱而是坚决返回自己的小城,那么现在,
自己该混成市长了吧?人离乡贱。
古人说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是对的。唉!失足啊失足。
苏淳被自己悲观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哑然失笑,在城市的街道乱转,很没
出息地想反悔。仅仅为了烟而已,自己竟然如此悲观。可见他的底线原来是那一
支烟。海萍说得不无道理。那个花季的姑娘,一路跟自己走来,从鲜花盛开到现
在的憔悴。她虽然脾气暴躁,但那不是她的错,是生活所迫。
一个女人,如果出门有车,入门有仆,是很难保持恶劣脸孔的。在这样的一
个浮光媚影的城市,有一个女人肯这样跟着一无所有的自己,应该感激她,包容
她,爱她。让她快乐。
回去吧!不怄气了。抽完刚才剩的半支烟就走。
周六,海藻来看海萍的路上买本时尚杂志。
海萍每周六都是开荤的日子,买了鱼和肉,还有菜。「淳,我买了五花肉,
你说怎么吃?烧土豆还是海带?」
「土豆吧!香点。」
海藻蹦跳着上楼,桌上已经一片丰盛。「哎呀!有鱼啊!我最喜欢了!姐姐
你吃!」海藻把肚子上的一块整肉夹给姐姐。「我爱吃头。苏淳,你吃肉。」
海萍把鱼肉还给妹妹,又给苏淳夹两块肉,自己从鱼头上把眼睛挑出来。以
前,家里在没有妹妹的时候,鱼基本就海萍吃。自从有了妹妹,海萍突然就变得
懂事,她一直觉得,妹妹是自己要的,所以,自己要比妈妈还疼她。家里,海藻
吃肉她啃骨头,海藻吃鸡腿她吃鸡头。她总跟妈妈说:「我爱啃骨头。」
然后把肉省给妹妹吃。久而久之,她就真的喜欢了。
海藻看海萍挑鱼眼睛,笑了,说:「我刚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说有个女的
爱上一个穷小子,穷小子每次都把鱼眼睛留给她吃,因为他觉得那是最好吃的部
位。后来女的不甘忍受贫困,离开男的出去赚大钱,等发达了回来,男的已经结
婚了,还请她到家吃饭,把鱼肉都给她吃,却把鱼眼睛留给自己老婆,把这个女
的难过的呀!感觉忙碌大半辈子,把最重要的眼睛给丢了。」
「矫情。一看就知道这种文章是从《读者》上出来的。这就叫闭门造车。都
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硬编的煽情。骗稿费的。他要真经历过没饭吃的日子,就
知道如果能日日吃大鱼大肉就是幸福。这女的都有钱了还想要什么?」
她当年选择出走是正确的决定。贫贱夫妻百事哀,她要是现在日日吃眼睛,
肯定要把丈夫骂个狗血喷头,俩人早离婚了。以后这种无病呻吟的文章不要看,
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苏淳听了海萍在妹妹面前的言论,有骨鲠在喉的感觉,饭都不香了,埋头不
说话。
「啊!姐姐你现在很现实哎!已经完全不文学了。想当年,是谁在校刊上发
表《一起捕捉有雨的夜》的?是你吧!」
「文学?文学那是鱼上的香菜。有鱼了香菜才好看。不然光放一盘香菜,没
鱼,你吃得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