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绿意盎然] 【春床:鲁班秘传三十六式床谱】(1-772)作者:推窗望岳

0
             671你是中了邪

  张五金只能提议,去外面走动,或许能引开心神,不过要命的是,春床的气
机死死的吸引着,就如磁铁相吸,拆都拆不开的,这还真是个麻烦。

  黄敏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柔顺的神态,仿佛就是妻子跟着她的丈
夫。

  外面人也不少,中国人实在太多了,所谓的旅游,其实不是看景,基本就是
看人,哪怕拍个照片,都要手急眼快,否则照片中就有可能拍到第三者甚至第四
者第五者,美女也就算了,背后来一张老太太的脸——那是你岳母娘?

  张五金跟黄敏随着人流走着,他东拉西扯的,黄敏却始终不说话,只是呆呆
的看着他,恍若梦游。

  「这要怎么办?」

  张五金的感觉中,黄敏仿佛就如一条涨水的河堤,随时有可能山洪暴发,只
是惟余的一点理智,勉强克制着而己,气机相吸,而千里巧遇,把一切都推到了
高峰。

  如果没有春床,黄敏就是这么喜欢他,那张五金也不会拒绝,黄敏是一个好
女子,确实很吸引他,但问题是,黄敏这样的好女子,如果不是春床的邪性,不
可能这样,因春床而来,这就是邪术,张五金就害怕,害怕张虎眼遗像上那对幽
冷的眼晴。

  冥冥中,自有因果。

  黄敏突然跄了一下,张五金伸手一扶,黄敏身子就软在了他怀里。

  她的身子不但发软,而且发热,张五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嘴上只能说:
「怎么,拗了脚,到这边坐,我帮你看看。」

  半搂半抱的,让黄敏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却没有去看黄敏的脚,而是站到
黄敏身后,在她脑袋上按摩了起来。

  黄敏一跌进他怀中,身体相触,气机相融,脑袋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就
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张五金用穴位按摩,慢慢的,才清明过来。

  她扭头看着张五金,眼神复杂。

  这种穴位按摩还是有用的,挖耳子那么邪性,用穴位按摩也可以控制,春床
也差不多,相对来说,春床的气场更强,但挖耳子深入耳中,再以六字真音震动
经脉,对人心的控制却要强上一截。

  所以受挖耳子控制的,全都是狂信者,而黄敏却还能勉强以道德羞耻心控制
自己。

  张五金的穴位按摩,就让黄敏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这也就是她眼神不是
迷蒙而是复杂的原因。

  心中纠结,情感与理智冲突,眼光这才复杂啊。

  张五金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痛苦,想想这样不行,得下猛药了。

  「黄姐,你是不是心中特别痛苦,即想着我,又觉得对不起古华?」

  听到他这话,黄敏眼圈儿红了,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是。」

  张五金摇头:「黄姐,你这个状态是正常的,你要是不想我,才不正常。」

  「什么?」

  他这话太怪,黄敏身子果然就震了一下,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你是说——。」

  张五金先不说,让她自己猜,女人这类物种,最喜欢男人哄她,却又老是怀
疑男人在骗她,她自己想到的,她才信得真。

  「你是说我也中了邪?」

  黄敏果然往这方面猜了。

  「是。」

  张五金点头,眼光凝聚,钉着黄敏眼晴,这是一种功法,名叫定魂针,小说
里也有透露,封神演义里,姜子牙伏琵琶精,扣着脉门,运三昧真火钉着琵琶精
神魂,不使变化,就是这个了——肝开窍于目,三昧真火,就是眼中发出来的,
不过真正练成三昧真火的,没人见过。

  古人对文字看得很重的,哪怕是小说,也有很多好东西,而不纯是胡扯,只
是后人看不明白而已。

  黄敏给他眼晴一钉,仿佛黑夜里看到了盏明灯,心中更加清明:「我也是中
了梦入神鸡?」

  「你中的不是鸡,是另一种邪术,当然,也是那个放鸡的人弄的手脚,我当
时没注意,那邪术一下子散了,你,我,还有胡蝶,全都中了招。」

  他可不敢说春床。

  「胡蝶也中了招?」

  黄敏惊呼,随即想起:「是,她好象也有些不正常,老是跟我说你的事,而
且眼光也不对。」

  再有胡蝶这个旁证,黄敏信得更足了,眼神也就更加清亮。

  春床控制人的气机,没有挖耳子那么厉害,只类同于恋爱的人,要是不知不
觉爱上了,就会深陷其中,但若是有人跟她说明白了,那个人就是来骗你的,他
不爱你,只是骗财骗色,也会就醒来。

  现在的黄敏就是这样,她知道自己是中了邪,立刻就清醒了,理智就占了上
风,不是说气机就不再吸引,还是有,但是可以克制了。

  就如你去银行,看到柜台里面一堆的钱,你不想拿到手中吗?肯定想,但你
能够克制,不会伸手进去拿一样。

  就在这话儿,黄敏的手机响了,是胡蝶打来的,胡蝶在电话中叫了一句敏敏,
别的什么都没说,居然就要黄敏打张五金的手机。

  黄敏这时差不多完全清醒了,状态跟平日差不多,笑道:「打张五金的手机,
你找他做什么,自己打啊。」

  「我有一点点事要问他,但我不知道,他手机是不是还在他老婆手里,讨厌
死了,敏敏,你帮我打一个嘛,试一下看看。」

  她在那边撒娇,张五金则看着黄敏,眼中的意思就是:现在你信了吧。

  黄敏本来还有一点点疑惑,这下彻底信了,应了胡蝶,红着脸看着张五金,
道:「果然是这样,胡蝶也中了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她清醒了,张五金到是开起了玩笑:「凉拌呗,要不我们一起拌。」

  「呸。」

  黄敏呸了他一下:「你个没胆鬼。」

  这么说着,到底羞起来,耳根子都透红了,她这样的女子,这么羞嗔的时候,
那种风情,实在是非常诱人,张五金忍不住腹中一热。

  「那我跟她说,打过你手机了,说还在你老婆手里。」

              672情感纠结

  黄敏说着,给胡蝶拨了回去,胡蝶听了,那种失望,隔着电话都能听到。

  看黄敏收了手机,张五金摸脸:「居然有这么多美女喜欢我,看来我真的可
以去拍电影了,英俊小生一号,绝对没跑。」

  黄敏扑哧一笑,嗔他一眼,道:「跟你说,别逗我啊。」

  她这话,还有她的眼神,却又把张五金吓一跳,很显然,黄敏虽然清醒了,
知道是中了邪,可春床对身体气机的作用还在的,只是理智能够控制而已,但如
果张五金逗她,勾上了火,那又难说。

  张五金暗暗凝神,这种对上美女就喜欢逗的毛病,得改,至少现在对着黄敏
必须得改。

  干咳了两声,道:「黄姐,你是来这边玩的还是?」

  「我本来是想过来这边出家的。」

  黄敏神色还有些愣怔,又瞟张五金一眼:「也不完全是中了邪。」

  她说到这里没说了,张五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暗想:「要出家,难道他们
夫妻之间本来就有什么问题?」

  这个他不能问,转换话题:「对了黄姐,你跟古华,以前来过这边没有?」

  「来过啊。」

  黄敏见他问得怪,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那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小矮子,可能是一个侏儒,然后跟你们起了冲突?」

  「还真有。」

  他这一说,黄敏想起来了:「那是早两年前了,古华来这边开会,我跟着来
玩,就在后山那一面,一个小矮子在树上,对人扔松子,古华看见了,喝叱了两
句,那小矮子钻下树跑了,后来突然从后面窜出来,在古华背上贴了道符。」

  竟然跟何月仙说的一模一样,张五金暗暗点头:「果然是在这里了。」

  黄敏说着,停了一下,看着张五金:「那小矮子跑得快,古华没抓到,是那
道符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那道符有问题。」

  张五金点头:「你们是在哪里撞到那小矮子的。」

  「就在后面,我带你去。」

  黄敏在前面走,张五金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黄敏却停下来,道:「你走
前面。」

  「好。」

  张五金点头,却有些奇怪,为什么要他走前面啊,难道是怕了那个小矮子,
不应该啊,他诧异的看一眼黄敏,黄敏脸上一红,在他后背推了一把:「讨厌啊,
看什么,走你的。」

  张五金呵呵一笑,不看了,心下总是怪怪的,不过女人总是有很多怪毛病,
一转眼也就不想了。

  他却不知道,黄敏在他身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了一下裙子后面,原来
就先前在张五金怀里倒那一下,她两腿间完全湿透了,生怕有湿印子在裙子上,
所以才要推张五金走前面。

  「有这么古怪的邪术?」

  摸一下裙子没有湿,她心中吁了口气,但看着张五金前面的背影,却不自禁
的又有些痴迷,脑中回忆起那夜在电梯里抓到他那东西的感觉:「真大,真热,
要是让它那么热热的插进身体里——。」

  这么想着,双腿间更湿了,慌忙收敛心神,手又不自禁的去裙子后面摸了一
下,不过这么站起来走,裙子不可能湿,还好一点。

  「就在这一带。」

  到后面,黄敏指给张五金看:「他当时就在那棵树上,人从树下过,碰到漂
亮的女人,他就扔松子。」

  张五金照着黄敏指示的,前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人。

  黄敏道:「我们后来向管理处反应过,管理处说可能是哪家的小孩子,其实
私下里听人说,那就是个侏儒,是本地人,山下面神鸡村的,一个叫什么神鸡道
人的徒弟,不过后来我们也没去找了。」

  「神鸡村?」

  张五金听到这个村名,暗暗点头,道:「那我们去神鸡村找他。」

  「就是那小矮子在放鸡害人?」

  黄敏问。

  「应该是他了。」

  张五金点头:「不但是古华,还有人也中了鸡,情况跟你们是一样的,所以
我才知道过来的。」

  「那个小矮子怎么那么讨厌?」

  黄敏明显不善于骂人,虽然心里恼怒,也就是说讨厌两个字,问张五金: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抓他,抓到他,我身上的邪术能解了不。」

  「这个,要先看看才行。」

  她身上中的,是张五金春床的邪气了,张五金也不好解释得,只能虚言搪塞。

  「先不要报警,我们先去看看。」

  张五金说着,见黄敏有些犹豫,道:「黄姐,怎么了,你放心,有我,不要
害怕的。」

  「不是。」

  黄敏摇了摇头:「五金,要不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

  张五金看着她:「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黄敏摇了摇头,看着远山,有些出神的样子,好一会儿,道:「五金,我想
在这边出家了,你说好不好,要不你做我的见证人吧。」

  「啊。」

  张五金一听急了:「黄姐你别想不开啊,说了这只是邪术,抓住那个放鸡的,
应该就可以解开了,实在解不开,以后也会想到办法的。」

  「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个。」

  黄敏摇摇头,脸突然红了一下:「其实我要感谢那个小矮子。」

  这是什么意思,张五金不明白了,黄敏看他一眼,转开了眼光,但脸上却明
显的有些红,好一会儿,她道:「别人觉得我一定很幸福,年轻漂亮,老公也一
表人材,工作也好,老公的家世更是了不得,其实。」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嗓子里微微的带着了一点嘶哑:「其实那只是
表面的,我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这几年,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你知
道吗?」

  她看一眼张五金:「古华在外面包养着好几个女人,我闹过,他爷爷却还偏
帮他,他爷爷的老想法,生不了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原因,可古华找了好多女
人还是生不了孩子,他却不去想了。」

  说到这里,她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张五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在心底暗暗摇头:「果然是家庭有问
题。」

               673同行

  但这种高官或者富家子弟,一般都不止一个女人吧,男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包括他张五金在内,没本事没钱就算了,稍有点本事有点钱,往往就都跟骚公鸡
一样,到处打鸣发骚。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男人,一个男人,只要有了钱有了权,一定就会有女人
往前面凑,即便自己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古华那样的红三代,人长得也不错,工作也好,有女人往他身前凑,太正常
了,但对黄敏来说,这却是个悲剧。

  如果古华没病,她能生得一个儿子,古红军自然就支持她,那可能还好一点,
又生不了孩子,古红军老了的人,急着抱曾孙子,自然也有些纵容,那还有什么
办法?

  「其实,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五金不知道怎么劝,只好连带着自己一起糟践了:「你若为男人出家,那
真是可惜了。」

  「那你叫我怎么办?」

  黄敏放下手,看着他,红着眼圈:「是要我视而不见呢,还是象他一样,到
处去找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说到这里,脸一红,道:「碰上你这样的,就一定在心里骂我。」

  「不是的。」

  张五金急了:「说了你是中了邪术。」

  「知道的,当然知道是中了邪术,可不知道的呢。」

  黄敏摇着头,看一眼张五金,扭过脸,低声道:「其实我心里真想,尤其是
那个热线说,男人的那个热热的——。」

  她是那种端庄持重型的女子,这样的话,平素打死也说不出的,心灰若死想
出家,心上人却千里万里巧遇,激情之下,这才说出来。

  但说到这里,她终于也羞得撑不住了,扭身往山下跑去,张五金愣了一下,
慌忙跟上,心中可就有些打鼓:「那什么鬼热线,估计是香港的那些性爱热线什
么的,她动了春心,再给一鼓惑,就有些控制不住,她却又是有教养要面子的人,
不愿出轨,然后家庭却又不幸福,所以才想到出家吧。」

  仔细一想黄敏的情况,还确实是纠结啊。

  自己的男人不但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冷冰冰的,想外面的男人,却又觉得
丢脸,偏偏春情给勾起来了,还想得厉害,然后张五金却又还躲着,手机都给老
婆,哪怕就偷了她吧,她心中也好想些,这么躲着,她更觉得没脸了,难怪会万
念俱灰。

  可是张五金虽然明白她心中的苦,却还不知道怎么劝。

  难道跟她说,我就做你的情夫,让你体验一把,男人那热热的东西的插进体
内的感觉?

  不是他矫情,也不是黄敏不好,黄敏这种温婉古典型的女子,跟秋雨有些类
似,反而更吸引他,这种特别害羞的女人,把她的身子一点点打开,她那种羞态,
相对于那种热辣型的女子,更动人。

  可问题是,他害怕,因为黄敏的春情,是因春床而来,这不是感情,这是邪
术,他只要一想到张虎眼遗像上那对冷幽幽的眼晴,他心里就发寒啊。

  神鸡村说是在山下,其实有十好几里路,要坐车,到车上,分开位子坐了,
黄敏坐在前面,一直不敢看张五金,说那样的话,她确实是羞到了,因为张五金
注意到,一路过来,她耳根子始终是红的,那种淡淡的晶莹,特别小巧秀气,很
诱人。

  坐在后面,张五金到是敢看她,心中又有些烦恼,又有些好笑:「黄姐跟雨
姐还真有些象,在电梯里,她敢去抓我老弟,但这么说一句,却反而羞得死,雨
姐也一样,什么都可以做,说出来她就羞到了。」

  没有直接到神鸡村的车,在路边停下,两个人下车,黄敏又让张五金走前面,
两个人问着进村,前面跑来一条狗,还汪汪的叫,黄敏吓一跳,尖叫一声,一下
就躲到了张五金背后,身子还紧紧的靠着他,丰耸的乳挤在张五金背上,有一种
柔软的弹翘感。

  「没事,不要怕。」

  张五金安抚她:「狗一般不咬人的。」

  黄敏脸一红,身子移开,看着张五金:「五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要脸。」

  又来了,还真是纠结啊,山上的清醒,居然一个小时都管不了。

  张五金一时蛋痛起来,忽地伸手,一把抱住她,一下就吻住了她的红唇。

  黄敏没想到张五金突然会这样,怔了一下,不过下一刻身子就软了,红唇张
开,把小舌头伸到张五金嘴里来。

  张五金其实是怕她纠结坏了,说明是中了邪术都不行,那就素性邪行一点,
给她一剂猛药,不想她居然还把舌头伸过来。

  她的舌头小小的软软的,吮吸的时候,味道很好,但这会儿真不是深吻的时
候。

  她与秋雨还是不同,性格虽有些类似,但秋雨到底是小地方人,她这种大都
市女子,眼界更高,也更放得开,换了秋雨,即便到了现在,也是不肯跟张五金
在大庭广众之下旁吻无人的深吻的。

  当然,黄敏身上有春床的气机,春情勃发,也是一个原因吧。

  张五金只好把她的小舌儿含着吸了两下,还是松开了。

  唇分,黄敏看着他,红唇还是微微张开着,有些喘,打湿的红唇,这么微微
的喘息着,特别的性感,看着张五金的眼光里,又喜,又嗔,又羞,又怨,仿佛
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这个时候哄女人,张五金是有一套的,一脸认真的看着黄敏:「现在我们都
是不要脸的人了,可以了吧。」

  黄敏看着他,脸上慢慢漾出笑意,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挽着张五金的手:
「那我要你牵着我走。」

  她突然有一种小姑娘的感觉,张五金有些好笑,牵着她手,道:「好。」

  想到一事,微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我后面。」

  黄敏脸一红,嗔道:「讨厌。」

  张五金其实大概猜到了,黄敏可能是湿了,怕看出来,因为春情勃发的女子,
应该就是这样的。

  不过他不敢说,否则黄敏真要羞到了。

              674小矮人

  本来山上面的话就白费了,春情一旦起来,还真的是情难自禁,再要逗,真
不知道会怎么样。

  问到神鸡道人的居所,一个大院子,不是道观,跟一般的农家大院差不多,
只不过更大,院子里面一幢五层的楼房,镶着磁板,两椽飞瓦,顶上金龙,你可
以说它俗,也可以说它喜气,看各人眼光了,但这神鸡道人应该是个土财主,这
幢楼,没有个百来万建不起来,百来万在农村里,很大一笔了。

  院门没关,其实根本就没有门,这是农村里的习俗,好多都只是建一个门礅,
却没有门的,张五金牵了黄敏进去,厅屋门口竹椅上,坐着一个侏儒,在那儿剥
板粟吃,抬眼看到张五金两个,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找神鸡道人。」

  张五金应了一句,却看一眼黄敏,悄声道:「是不是他?」

  「好象不是。」

  黄敏也看着那侏儒,脸上神色不变:「我记不太清了,只不过那人跟他一样,
也是个侏儒,怎么这么多侏儒啊。」

  张五金暗暗点头,郭小小当时跟他说小矮人的时候,他心中就动了一下,想
到了张虎眼笔记中记载的一个诡异门派:五丁大郎门。

  这五丁大郎门,从师父到徒弟,全都是侏儒,而且只收侏儒,正常人是不收
的,行为也比较诡异,普通人很难了解他们门中内部的状态。

  「五丁大郎门会放鸡?师父笔记上没说啊。」

  张五金心中转着念头,那侏儒到没注意,只是笑了一下,起身道:「我师父
在上香,你们进来坐一下吧,一下就好了。」

  「多谢小师父。」

  张五金把眼中神光收起来,堆着笑,他以前做小木匠走街串户,就是这个笑。

  张五金跟黄敏进去,侏儒扯了竹椅过来,又倒了两杯凉茶,还用个红托盘托
了,脸上也带着笑:「好热的天,两位远客,喝杯凉茶吧。」

  很热情,很客气,虽是侏儒,一点也不让人生厌,假设张五金没猜到他们可
能都是出身五丁大郎门的话。

  张五金心里微留着神,面上当然也很客气,这时候就显示出黄敏所受的教养,
她先端了茶给张五金,再自己端了一杯。

  张五金暗暗点头,他所见过的女人里,黄敏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最大气最
有教养最符合传统味的女子。

  这真的是个好女子,可惜并不幸福,尤其现在给春床诱发了春情,让她无法
控制自己,却又不能放纵,然后张五金还躲着她,让她更加没脸,几近绝望。

  但即便如此,对着外人的时候,她的表现仍然有礼有节,不失大度。

  侏儒献了茶,又请黄敏两个吃板粟,很客气,很有礼貌,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让人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一般的侏儒,因为身体发育不平衡,脑袋比较大,有些变形,笑起来也就有
些难看,但这个侏儒笑容很阳光,牙齿也很白,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不过张五金看的不是表象,他看到了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侏儒剥板粟,
风干的板粟,壳非常硬,一般人就是用钳子,剥一粒也要费好大的劲,但这侏儒
却不用钳子,就用两个手捏,板粟在他手里,仿佛是脆弱的蛋壳,三个指头一捏
一搓就开了。

  张五金甚至有一种感觉,侏儒还不敢用全力,用全力的话,里面的肉都要烂
了。

  这个侏儒有功夫,而且相当不错。

  当然,任何人看到侏儒手剥板粟,都能看出他有功夫,只这份手劲就了不得
啊,但张五金能看出内外之分。

  对于内家和外家,有很多争论,其实非常简单,外家用力,打人就是崩紧肌
肉,以力打人。

  内家用气,肌肉不但不能崩紧,反而要放松,放得越松,气就越顺畅。

  如果还不能理解,那就更形象一点,打个比方,开砖碎石,外家,就是手开
石头,一巴掌打上去,石头碎了。

  内家呢,不直接打石头,可以在石头上放一块豆腐,一掌按在豆腐上,豆腐
好好的,下面的砖头碎了。

  所以内家又叫暗手,伤人于无形,你要来测他的力,他没力,但他软绵绵的
把你打一下,你内脏却可能碎了。

  这就是内外之分。

  侏儒捏板粟,手上的筋暴起,尤其是虎口,那一团肉,仿佛活的一样,如同
藏着一只蛤蟆在里面,这是顶尖的外门手上功夫——不是说这个侏儒功夫顶尖了,
是说这种练法,是外家顶尖的。

  外家其实同样要讲巧劲的,那种天天死打石头墙壁的,那是外门中的外门,
那不是功夫,那是自戗。

  能在里面练筋的,才是真功夫。

  黄敏也注意到了侏儒剥板粟的手,叫道:「呀,这位师父,你手劲这么大,
是功夫吧?」

  侏儒露着白牙齿笑:「什么功夫唷,就是经常有客人来,我经常给客人剥板
粟,久了剥习惯了,就这个样子了。」

  说着把板粟放到盘子里,道:「我一粒粒捏松了皮,你随手剥开就行了,尝
尝,自己山后面摘的,好甜的呢。」

  家常的话,客气而随和,可张五金却肯定,那个放鸡贼,一定是这人的师兄
弟。

  「奇怪啊。」

  他暗暗的想,心中一动,问了一句:「小师父你贵姓啊?」

  「乡下人,贵什么唷。」

  侏儒笑:「我姓武,排行三,一般人叫我武三,乡里人叫我三矮子,呵呵,
叫我三矮子也行。」

  真的是很随和的一个人,让人觉得很亲切,张五金却是暗暗点头:「果然姓
武,那就错不了了。」

  五丁大郎门,所有人,一定都姓武,这个跟神耳门差不多,其实老的门派,
有很多规矩的,真正收入内室弟子的,师父待徒弟,就如父亲待儿子,而徒弟待
师父,也如儿子待父亲,跟师父姓,很正常。

  为什么姓武就错不了了?因为五丁大郎门很奇怪,是奉武大郎为祖师爷的。

  一般人肯定觉得好笑,武大郎那个残废,怎么还有人奉他为祖师爷啊,不觉
丢人吗?

               675怪僻

  但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侏儒不这么想。

  侏儒本就有些不正常,武大郎好笑吗?可侏儒天生就有人笑啊,所以给人笑
话的武大郎,反让他们觉得亲切,反而打起武字大旗——我们就是侏儒,就是武
大朗的传人,你管得着吗?

  这可能有点偏激,但形成了规矩,就是这样了,所以进五丁大郎门的,一定
是侏儒,也一定会改姓武,至于名到是不重要,名字是给人叫的,但侏儒受人岐
视,有好名字同样给人笑,甚至好名字更会招来嘲讽,这个武三弄个数字为名,
反而挺好。

  「不知他会不会放鸡。」

  放鸡是神打,这种功夫,张五金现在还糊涂着呢。

  力打他会,气打他精,但是这个神打,真的是小和尚念经,阿米豆腐,不知
所云,所以从武三的手啊眼什么的,看不出来,他也不敢放出气场去感应。

  侏儒身子不正常,心理也一般有些偏激,这个武三现在看上去极亲和随意的
一个人,但别人若故意去剌激他,那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了,张五金要偷偷找
那放鸡贼,当然不可能先剌激武三。

  正闲聊着,门中一阵车响,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用长长的红头巾蒙着脑袋,
但看那腰肢,还有短裙下穿的黑色丝袜,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边上两个女人扶着,
前后还有两三个男子。

  这个模样儿,有点儿象是新娘子下轿,不过那几个男女脸带怒色,很明显又
不是了。

  武三一看,立刻就站了起来,而前面那男子见到他,则大叫起来:「三矮子,
你家老二做的好事,你师父呢。」

  陕西腔,大嗓门,屋子都给震得嗡嗡响。

  「我师父在上香,马上出来了。」

  武三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把人迎到屋里:「这位大姐是中了鸡?」

  「还不是中了鸡,一听鸡叫就吓得发抖。」

  「肯定是二矮子那个死鬼做的好事。」

  「神鸡道人再不管管你的徒弟,真要翻天了。」

  男男女女一片声叫,进了屋子,张五金黄敏站起来让到一边,黄敏可能是有
些怕,扯着了张五金的手,站在了他身后,低声道:「她也是中了梦入神鸡?」

  张五金点点头:「有可能。」

  说话间,侧厢屋里出了个人,个头跟武三差不多,也是个侏儒,不过年级大
多了,一头白发,很奇怪的是,没有胡子,身上穿一件道袍,后面有个阴阳鱼,
跟电影里的差不多。

  这侏儒道人,显然就是神鸡道人了。

  侏儒穿道袍,在张五金眼里有些怪,但神鸡道人一出来,先前那些叫叫嚷嚷
的人全停下来,对神鸡道人明显有些畏惧,为首的大嗓门男子还双手合什行了个
礼:「神鸡道长。」

  双手合什是佛家的礼,神鸡道人明明是道家,不过中国现在无礼,反正乱来
就是了,大嗓门男子的敬畏是明摆着的。

  神鸡道人个子矮瘦,气度却沉凝稳重,大嗓门男子行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扫了一眼,屋中人全给他看到了,张五金看到他眼光,很亮,带着锋光,就如同
刚磨出来的刀。

  「这老道功夫不弱,性子只怕更辣。」

  张五金暗想。

  张五金眼中收敛了精光,神鸡道人也就没注意他,一扫而过,眼光最后落到
了那个蒙头巾的女子身上,道:「把头巾取了。」

  他的话中,带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一般的神棍,除了装神弄鬼的时候,
平时跟人说话,往往都很圆滑柔和,象神鸡道人这么冷硬的,只说明一点,他有
真功夫,他不骗人。

  偏偏他这么说,却没人抗拒,其中一个女人应了一声,立刻就扯下了女孩头
顶的红巾,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长得也还一般,打扮时尚,短头发上染着一
抹红,很俏皮。

  张五金扫了一眼,发现这女孩子奶子很大,因为他想起了郭小小几个的话,
都说那小矮子喜欢往女人奶沟里丢松子,估计是喜欢调戏大奶子的,这个女孩子
到是符合条件。

  头巾给扯掉,红发女孩有些畏缩,边上的女人道:「不要怕,道长给你看看,
抓了鸡,一下就好了。」

  神鸡道人两眼盯着红发女孩的眉心,走过来,翻起她眼皮子看了一眼,说了
声:「没事,一下就好了。」

  边上那女人道:「道长,她是中了鸡是吧?」

  神鸡道人瞥她一眼,不答,那女人面色涩涩的,也就不敢问了。

  「还真有点儿威煞呢。」

  张五金暗叫。

  神鸡道人撩起道袍,腰带上系着一个朱红色的小小葫芦,他取下来,倒一丸
药,边上的武三早倒了一杯水来。

  「张嘴。」

  神鸡道人让红发女孩张开嘴,把药丸直接放她嘴里。

  嗯,神鸡道人的手看上去可是不太干净,尤其指甲缝里,黑黑的一线,若是
换成秦梦寒,这药估计就不敢下嘴,但那红发女孩却乖乖的,张嘴就吞了下去,
接过武三的水,喝了几口。

  她喝完水,神鸡道人道:「坐正了。」

  让红发女孩坐正直,在她头顶上按摩了一会儿,松开手,口中突然学起鸡叫
来,他学得非常象,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要以为是一只大公鸡在叫。

  听到他的叫声,红发女孩只是抖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好象没什么事,边
上的女人喜叫起来:「好了,全好了。」

  「好了。」

  神鸡道人点点头。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那几个女人连声道谢,神鸡道人只是嗯了一声,手背在背后,很倨傲,武三
则托了一个红托盘来,就是先前端茶的,道:「我师父的药钱,三百块。」

  先前问是不是中鸡的女人嘟囔了一声:「是武二弄的,还要钱啊。」

  武三还是笑嘻嘻的:「等哪天抓住武二,让他赔你们,但我师父的药钱不能
少的。」

  那个大嗓门男子便也劝:「是的是的,神鸡道长一向都是这么个规矩的,没
有矩规那哪行啊。」

            676三天给你一个交代

  那个什么武二,明显是神鸡道人的徒弟,放了鸡,害了人,神鸡道人不但不
道歉,治了病,还要收钱,居然还说是规矩。

  这样的规矩,也太奇葩了吧,张五金与黄敏对视一眼,都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那女人明显不想给钱,可又明显怕了神鸡道人,还是放了钱在托盘里,然后
小声说了谢谢,扯了那红发女孩起来往外走,大嗓门男子又还双手合什行了谢礼,
神鸡道人只是点了点头。

  那些女人不满,他不在意,大嗓门男子的谢意和讨好,他也不在意,徒弟闯
了祸,他不道歉,治病给了药,还要钱,这个人,还真是性格独特啊。

  奇门中人,多有怪僻,尤其是身有残缺的,这一点,张虎眼在笔记中反复说
过,张五金到也不是太意外。

  大嗓门几个出去,神鸡道人扭头扫一眼张五金两个,不吱声,武三道:「师
父,他们来一会儿了,他们是——。」

  他笑望着张五金两个,意思是你们自己说,是个什么来意。

  张五金还没开口,黄敏道:「道长,是这样,两年前,我跟我弟弟在终南山
旅游,有个小矮人向我丢松子,我弟弟说了一声,那个小矮人就在我弟弟背后贴
了一张符,然后我弟弟就中了邪,怕叫鸡,鸡一叫就吓得发抖,夜里也做噩梦,
所以我跟我老公就找到了这里来。」

  她口齿便给,张五金在一边,却听得哭笑不得,她是把他跟古华换了个儿嘛,
不过黄敏面色正常,耳根子却是红的,当然,不知道的人,以为是跟人打交道,
紧张的缘故,只有张五金才知道,她这是羞的。

  黄敏说得似模似样,神鸡道人师徒当然不可能听出里面的猫腻来,武三听说
又是中鸡的,白牙笑脸就有些发僵,神鸡道人到不觉得,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道:「把你弟弟叫来吧,我给他治。」

  这个态度,张五金恼了:「徒不教,师之过,纵容徒弟作恶骗钱,道长就没
有一丝愧色吗?」

  「嗯?」

  神鸡道人眼皮子一抬,眼中精光如电,盯着张五金。

  张五金目光一凝,眼中精光更盛,狠狠的回视他。

  他这眼光有如实质,神鸡道人自然看得出来,但他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明知张五金是高手,也并放在心上,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练家子,尊师是谁。」

  「我的师父你不必问。」

  张五金也哼了一声:「不过你们五丁大郎门,如此做为,却不免让人齿冷。」

  「我门中之事,不须外人多嘴。」

  神鸡道人就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五金嘿然一笑:「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神鸡道人嘴角一撇:「那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的本事。」

  张五金嘿嘿一笑,顺手拿过桌上的一颗板粟,是武三没捏过的,三指轻轻一
捏。

  他这一捏,仿佛是捏一朵花,完全没有用力的样子,外皮也跟武三捏过的不
同,武三捏过的,外皮都象莲花辨一样炸了开来,他这一粒,却一点裂缝也没有。

  张五金捏完了,随手抛到武三手中收钱的红托盘里,也不吱声,就那么斜眼
看着神鸡道人。

  武三拿起板粟,眼是满是疑惑,显然有些不明白。

  神鸡道人眼光却要老到得多,他拿过板粟,轻轻一捏,板粟外皮炸开,里面
立刻有白色的汁淬流出来。

  「呀。」

  武三低叫一声,扭头看着张五金,一脸惊讶,脚下却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从外表,他看不出来,但神鸡道人捏开板粟流出汁液,他就看出来了,板粟
里面是硬硬的肉,汁液哪来的,自然是张五金那一捏造成的。

  外表不伤,而内里粉碎如汁,这是极高深的内家功夫。

  这样的功夫打人,手在身上轻轻一拂,外表如轻风拂体,内里却如巨石碾过,
稀碎如粉,伤人于无形,可怕之至。

  「好功夫。」

  一直岸岸自高的神鸡道人终于动容:「想不到现而今,竟还有人能练出这样
的功夫,尤其你如此年纪,难得,难得。」

  他连连点头,看着张五金的眼神里,不但没有惊惧敌视,甚至带着了赞许之
色。

  看着他这个态度,张五金也不能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也只
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一个领域,达到颠峰的状态——任何成功的人,一定是个性
鲜明的人。

  本来张五金极讨厌神鸡道人的性子,神鸡道人的这个性格,可以打个比方,
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样的人,你求他没用的,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从茅坑里揪出来,拿大锤
狠狠的砸他,把他砸碎了,他就服了。

  所以张五金才以硬对硬,露一手真功夫。

  他以前只能碎石如粉,那是跟武三差不多的外家功夫,就是在给舒畅治病的
时候,暗劲也运得不畅,后来跟五仙姑李二仙学了运气聚气,再得玉人传功,悟
通了神耳门的功夫,这才能做得碎石如腐而外皮不伤。

  这是把暗劲彻底的打透了,真正最上层的内家功夫了。

  神鸡道人即是一门之主,自然能看明白,也自然知道惊惧,但他没想到的是,
神鸡道人居然是这个态度,居然极为欣赏,这就类同于大师的胸襟了。

  似乎很奇怪,其实很正常,不仅是江湖中,就是科学界艺术界,也有很多这
样的人,平时冷傲踞人,又臭又硬,那真是针扎不透刀砍不进,可谁要是在学术
上或者艺术上拿他一把,那他立刻就化身小孩子,屁颠屁颠的贴上来了。

  神鸡道人显然就是这样的性子。科学怪匠,江湖奇人,某些方面,实有相通
之处。他即然是这样的人,张五金到也不好做得太过,抱一下拳:「不敢。」

  「即然是同道中人,三天之内,老道自当给你一个交代。」

  他突然变得非常好说话,张五金当然也要领情,再次抱拳:「多谢道长。」

               677同宿

  「客气了。」

  神鸡道人呵呵一笑:「小友贵姓,师承的是哪一派,好功夫啊,你这点年纪,
到底怎么练出来的,对了,喝酒不喝,三矮子,把我后屋那坛好酒搬出来,还有
那糟的鸭掌。」

  神鸡道人一连串声的吩咐,看着张五金的眼里,几乎放出光来:「小友,来,
这边坐,南屋这边凉快。」

  这种性子,张五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很明显,他冷岸不群,是曲高和寡,
也就瞧不起人,而突然热情无比,则是见猎心喜,高山流水遇知音。

  这是一个偏执的人,或者说,性格有很大缺陷的人,这样的人,他喜欢你,
可以为你两胁插刀,他要不喜欢你,则可以插你两刀,非此即彼,不走中间路线。

  张五金跟着张虎眼走千家穿万户,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神鸡道人这样性子的,
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你只要顺着毛捋,其实更好打交道。

  张五金呵呵一笑:「我叫张五金,道长叫我五金就行了,老五也可以。」

  到南边屋里坐下,武三早已摆好了碗筷,他个子虽矮,但身上有功夫,手脚
奇快无比,搬酒倒酒,又快又稳。

  「老五,来,先干三碗。」

  神鸡道人端碗,娘啊,那真的是碗,土瓷碗,一碗至少有一斤酒,虽然闻得
出是米酒,一般人也是喝不下去的,黄敏看得脸色都白了,张五金却不在乎,随
着功力越深,他酒量也越大,端起碗:「干。」

  痛快的干了一碗。

  「好。」

  神鸡道人痛声大叫,武三在边上随又倒酒,神鸡道人再端碗,张五金也毫不
犹豫的端碗跟他碰了一下,再次一口干了。

  连干三碗,神鸡道人拍桌大叫:「痛快,痛快,老道活了五十三年,似小友
这般痛快的,没有碰到第二个。」

  张五金当然也凑趣:「确实痛快,我活了二十三年,似道长这般痛快的,也
没有碰到第二个。」

  两人四目相对,同声大笑,武三也在边上呵呵的笑,好一嘴白牙。

  黄敏先前吓得脸白,到这会儿,也忍不住笑了,看着张五金的眼眸里,更是
情意盈盈。

  女人永远喜欢有本事的男人,哪怕你就是喝酒的本事。

  随后闲聊,神鸡道人居然是个话极多的人,大部份时候,都是他在说话,这
个也能理解,象神鸡道人这种侏儒,一般人都不愿意跟他们说话,即便愿意跟他
们说话的,也往往带着嘲讽,久而久之,自然就憋在了心里。

  而象神鸡道人这样,有了功夫后,则又反过来,瞧不起别人了,心中逆反—
—你不是瞧不起我吗?我还瞧不起你呢。

  而象张五金这样,即爽快,又让他瞧得起的,那话匣子打开了,哪里收得住,
竟是越谈越投机,半日酒喝下来,醉了。

  跟神鸡道人这一顿聊,张五金对江湖上的一些事,多了些了解,但对五丁大
郎门,尤其是放鸡,却还是不了解,因为神鸡道人什么都说,就是不说自己门中
的事,尤其神打放鸡,绝口不提。

  而张虎眼在笔记中和日常生活中,多次告诫过张五金,对这种江湖奇门中人,
不能太好奇,他不说的,你不要问,问得好就好,问得不好时,会给教训的,普
通人还好,最多受点小教训,同是江湖中人,那下手更狠,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张五金到不怕神鸡道人,不过神鸡道人这么爽快,他也不好故意犯忌,所以
也绝口不问,因此聊半天下来,还是晕头晕脑的。

  神鸡道人喝得半醉,到是显露了一手功夫,神鸡爪和神鸡步,表演起来,真
如一只大公鸡一般,满院子乱窜,口中且喔喔发声,窜高伏低,极为灵活,十指
如钩,或抓或啄,或钻或叼,黄敏这样的普通人是看不出来好丑的,但张五金却
看得暗暗点头。

  「他这神鸡爪,取鸡之形,运鸡之势,上啄面门下叼阴,连抓带踹,极为阴
毒,每一招都是要命的路数,没有花架子,是真正江湖斗狠的功夫。」

  一般的所谓拳脚,都是些花架子,看上去好看,其实屁用没有,因为那就是
用来表演的,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真正杀人搏命的招数,都是散招,都不好看,也基本上不会表演给人看。

  中国功夫,不象西方拳击,互相打个千百拳,打得气喘吁吁,累得象傻狗一
样,结果屁事没有,中国功夫,不累傻小子,讲究的,就是一招致命。

  真正的中国功夫不好看。

  真正的中国功夫,是杀人的功夫。

  神鸡道人练的,就是杀人的功夫,也就是一门中所谓的秘传绝学,轻易不会
示人的,出手的时候,就是杀人的时候。

  神鸡道人演给张五金看,也不知是喝醉了酒呢,还是给张五金先前的暗劲剌
激了,要露一手。

  他功力明显是不如张五金的,但在这些招数上露一手,也可以让张五金知道,
他这一门,不容轻辱,也算是争回面子了。

  张五金在人情世故上是人精,自然知道他这个心理,大加赞赏,而且故意点
出几手,装出惊惧的样子:「道长这几手妙,防不胜防,只要挨了一下,铁金刚
也挡不住,了不得,了不得啊。」

  他这些话这个作派,果然就搔到神鸡道人的痒处,大是得意,又来跟张五金
大碗的干,最终彻底把自己干翻了。

  神鸡道人醉了,天也黑了,武三安排张五金两个的宿处,是三楼的一个套间。

  「这是我师父招待贵宾的房间,还从来没有人住过呢。」

  武三介绍着,他本来就一脸笑,这会儿更是笑得亲热,就好比小孩子,对父
母喜欢的客人,他也就格外亲近些一样。

  张五金当些也很客气的道了谢,江湖中人,最讲究个礼数,别人给你面子,
你就得兜着,然后同样的还回去,否则就失了礼,而江湖中人,性子一般都比较
偏激,好起来固然好得要命,一旦翻起脸来,要你的命,那也就是三两句话的事。

             678我要你负责

  当然,这些主要是张虎眼在笔记中说的,张五金见得少,不过照着做就是了。

  武三下楼,张五金抹了把脸,黄敏立刻就绞了毛巾拿过来,道:「先抹下脸,
还好吧?」

  温柔委婉,句句贴心,而在人前,同样的大方端庄,有礼有节,这个女子,
确实是极难得的好女子。

  「还行。」

  张五金接过来,抹了下脸,黄敏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真的没醉?要不
先躺一下。」

  她的关心让张五金有些感动,看着她,嘿嘿笑道:「酒到是没醉,不过酒不
醉人,人自醉哦。」

  黄敏脸一红,有些怨幽的看着他道:「你别逗我,然后又躲着我,让人没脸
没皮的。」

  张五金知道,她最纠结的就在这里,她喜欢张五金,张五金居然躲她,让她
觉得特别没脸,这个要不说清楚,她心里总会有个结。

  「我没有躲着你。」

  「你就是躲着我。」

  张五金没说完,黄敏突然暴发了,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捂脸,肩膀一耸
一耸的,呜咽出声。

  「人人都以为我好,其实没人知道我的苦,古华出轨,他爷爷反而支持他,
就是我的父母,居然也说,只要古华不提出离婚就好,我苦苦忍着,好不容易喜
欢你,你却还躲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死不要脸的女人,我好苦——。」

  她说到最后,肩膀剧烈的耸动起来,张五金一看情况不对,左思右想没办法,
走上一步,从后面抱住了黄敏的背,道:「黄姐,我真的没有躲着你,我只是在
躲着我自己。」

  黄敏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不过这么一抱,小六金硬起来了,确实,黄
敏这样的女子,特别容易让张五金兴奋,反而是郭小小那种,从头至尾,小六金
没有硬过——虽然郭小小很风骚的勾引他。

  张五金知道光凭嘴说不顶用,便硬硬的在黄敏腰臀上顶了一下,她的臀很丰
满,肉肉的,软软的,带着弹性,这下更硬了。

  黄敏身子震了一下,一手回过来,摸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急忙移开了,身
子却转过来,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已带着羞笑,似羞似嗔的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嘿嘿笑:「黄姐,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对我的诱惑力有多大,我憋得
很辛苦呢。」

  「活该,谁叫你——。」

  黄敏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脸上的羞红飞速的荡漾开去,妩媚之极。

  「黄姐,你真美。」

  张五金忍不住叫。

  「叫我敏敏。」

  「敏敏,你真美。」

  「真的?」

  黄敏眼中的泪化为绵绵的春波,手伸上来,勾住了张五金脖子,含情脉脉的
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强憋着,你一条汉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是的,那个。」

  张五金一时不知要怎么解释。

  黄敏眼眸热辣辣的看着他,她只是一只手勾着了他脖子,另一只手在下面,
这时扯开了张五金裤子拉链,小手如蛇,灵活无比的从裤头里钻进去,一下握住
了小六金。

  她红唇微张,吐出的气息,似乎带着火的炽热,眼眸里更仿佛有火在燃烧,
而她的手,不但紧紧的握着,而且在前后的动,张五金忍不住吸了口气。

  她在质询,更在渴望。

  张五金或者给她一个解释,或者,直接推倒她,深深的插进她体内,那就什
么都不要说。

  张五金伸手搂着她腰,让两个身子贴紧,不让她的手动,那个真要命啊,再
吸了一口气,道:「敏敏,你听我说。」

  黄敏看着他,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丰耸的胸,在他胸脯上挤得变形,张五金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溢出的白白的乳肉,而她的手,虽然不好动,却时松时紧,
这个更要命,说起来这应该是个极端庄的女子,可这些小动作,却非常的媚惑勾
人,也不知她是哪里学来的呢,还是天生的无师自通。

  她不吱声,只看着张五金。

  她仿佛一个女特务,用炽热的酷刑在拷问着张五金,只等着他自己招供。

  张五金只能快速的招供:「敏敏,你是中了邪术,这个你已经知道了,但有
一点你不知道,你中的这个邪术,其实跟武二无关,而是我弄出来的。」

  「你弄出来的?」

  黄敏心中情火烧灼,本来脑中已经有些半迷糊了,听到这一句,到是清醒了
些,但突然就恼了:「你是说,你故意弄邪术来勾引我,却又躲着我,让我没脸,
让我难过。」

  说到这里,她握着的手用力一紧。

  「啊唷,姐,饶命啊。」

  其实黄敏用的力道,并不是很大,不过张五金这么一叫,黄敏到是得意,微
咬着嘴唇:「你说,否则我今天绝不饶你。」

  「我说我说。」

  张五金其实是给剌激得有些受不了了,连连点头,道:「敏敏你注意没有,
古华中了鸡,你是没事的,你最初见我,可能觉得我长得还行,那个风度翩翩的
是吧,最多稍稍有点动心,但还不至于就想非礼我是吧。」

  「那难说哦。」

  他这话,没脸没皮的,让黄敏忍不住扑哧一笑,手又紧了一下:「说不定我
就想强奸你呢?」

  「不至于吧。」

  张五金一脸惊怕的表情,更让黄敏吃吃笑。

  「可后来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呢?你想过没有,是哪天开始的?」

  黄敏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却有些迷茫的摇头:「我想不起来了,不知什么
时候,你就走进了我心里,你这个冤家。」

  黄敏恨恨的,她这样的表情啊,真的让张五金迷醉,可不敢真醉啊,凝了凝
神,吸了吸气,道:「你想想,那天我寄了床到你家,你跟胡蝶两个把床拼起来
后,然后在床上坐了一下是吧。」

  「是啊。」

  黄敏点头:「那床挺漂亮的啊,尤其那些图案,好象特别吸引人,我跟胡蝶
两个还看了半天。」

  张五金苦笑,春床的春线组成的图案,对孤阴有一种自然的吸力,要命啊。

            679热热的给我一次

  「那张床坐不得吗?」

  黄敏古怪的问,却突然间神情一震:「对了,我晚上就做梦,梦到了你,你
在梦中——。」

  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却刹时间粉脸通红。

  她记起了那夜的梦,那夜的梦里,张五金上了她的床,对她做了好多羞人的
事,比那个性爱热线里说的,还要过份还要羞人,她醒来的时候,小内裤都完全
湿透了。

  她结婚五年,从来没有体验过性高潮,因为古华的那根东西冷冰冰的,从来
无法让她热起来,即便有热情,也给冻僵了。

  但那一夜,在梦中,她却体验到了性爱热线中所说的,欲仙欲死般的性高潮。

  只不过这实在太羞人了,虽然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羞人了,但她还是说不出
口。

  偏偏张五金还问:「是不是做了春梦,而且从那一夜起,你就特别喜欢上我
了。」

  黄敏不答,要恨不恨的看着他:「你是说,你那张床,有邪性?」

  「是。」

  张五金一脸无奈的点头:「我那张床,可以治古华的病,但它本身,却另有
一种邪性,女人不能先男人上床,如果先男人上床,就会爱上做床的人,也就是
我。」

  「怎么会这样?」

  这下黄敏真的有些清醒了:「你这张床,岂不也是邪术。」

  「这个。」

  张五金苦笑:「万物都有两面啊,水能解渴,火能熟食,可水火无情,却也
不是说着玩的,我那张床,本是为给古华治病的,如果你们不去拼起来,等我来
拼,就算拼起了,不去坐,都不会有事啊。」

  「怎么会这样?」

  黄敏一脸迷惘,随又作恼:「总之都怪你。」

  「怪我怪我。」

  张五金怕她生恼,命根子可还掐在她的手里呢,万一她羞恼起来,随手一折,
那可要命。

  「现在怎么办?」

  黄敏一脸苦恼,但慢慢的,脸上漾起光来,眼眸潮潮的看着张五金:「即然
是你害了我,那你更要负责。」

  她的的一松一紧,嘴也靠向张五金嘴唇:「我要你负责,我从来没有对不起
任何人,都是别人欺负我,就算这一次,也是你的责任,我不管,你要负责,至
少给我一次,热热的,给我一次——。」

  她说着,嘴里已明显的带着喘息,身子也在张五金身上磨动,张五金女人多
了,这个动作非常熟悉,因为他有时候顽皮,故意逗秋雨她们,半天不进去,秋
雨她们渴盼到极点,身子就会这样的,口中发着腻声,贴着他磨动。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状态下,张五金真的也已经有些难以忍受了,但心中只
是一恍眼,就可以看到张虎眼遗像上的那对眼晴,那般幽冷幽冷的。

  他深吸一口气,道:「敏敏,你听我说,我是有师父的,我师父虽然死了,
但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师父给我的,师父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他的话,
我不敢违背。」

  黄敏身子僵了一下,看着他。

  张五金迎视着她的眼晴,道:「敏敏,你很美,尤其你庄重的气质,特别的
吸引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就这么抱你上床,狠狠的占有你,可是,我害怕,
因为我师父在遗言中说,绝不允许我用春床,无缘无故的去勾引女人,否则他绝
不会原谅我。」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一脸认真的看着黄敏:「敏敏,我说的是心里话,
师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是个什么纯情的人,我有好几个女人,但是,
到今天为止,我都问心无愧,我每次回去,都可以坦坦荡荡的到师父遗像前叩头,
而如果我借着你被春床勾引,而伤害了你,那么,我就再也不敢去面对师父的遗
像了,我的心里,从此就会扎着一根针,更会从此失去一根最重要的支柱。」

  「我明白了。」

  黄敏的手慢慢的抽了出来,转过身去。

  「敏敏。」

  张五金有些担心的叫。

  黄敏没答他,似乎有些发呆,过了一会儿,她道:「那这张床的邪术,能解
吗?」

  「现在还不能。」

  张五金不能说谎,如果他说能,又不帮黄敏解,却又不要黄敏,这不是坑人
吗?

  「那怎么办?」

  黄敏身子本来有些发僵,这时突然转过身来,恨恨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只能苦笑:「我会想办法?」

  「你会想办法?」

  黄敏轻咬着下唇,就那么看着张五金,张五金给她看得脸上发烧,几乎不敢
与她对视了。

  黄敏突然靠近一步,她高耸的胸,几乎又要顶上张五金胸膛上了,张五金的
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紫色的胸罩和半边雪乳。

  「如果,如果不是那张床,我也喜欢你,你会不会——?」

  黄敏的话没有说完,张五金直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丰耸的胸立刻在张
五金胸膛上压得变了形状,雪白的乳肉从胸罩里溢出来,是那般的白腻。

  「那我绝不会客气,我会一口吃掉你,嚼碎了,不吐骨头。」

  张五金恶狠狠的,当然,他这是装的,他必须装出这个态度,否则黄敏心中
真的要受伤了。

  果然,他这个态度,让黄敏开心起来,本来有些发僵的身体,重又变得柔软
发热,她双手上来,吊着了张五金脖子,轻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什么是有点良心。」

  张五金依旧一脸夸张:「我可是良心大大的呢。」

  「只怕是小小的吧。」

  黄敏娇笑起来,张五金的衬衣解开了两粒扣子,她在他胸膛上亲吻着,扣子
一粒粒解开,她一路吻下去,她的舌尖软软的柔柔的,带着嫩红的颜色。

  张五金呼吸粗重起来。

  他裤子的拉链没有拉上,黄敏手放到裤头上,眼晴却往上看,羞红的脸上,
又带着顽皮的神情。

  她这个样子,让张五金不得不求饶:「姐,你别逗我了。」

  他这话,五分真,也有五分是装的,本来是黄敏忍不住,现在他装得比黄敏
更辛苦,黄敏脸面上自然就要好看一些。

TOP

0
             680憋死你才好

  果然,听了他这话,黄敏扑哧一声就笑了,伸手一下就把小六金掏了出来。

  「憋死你才好,谁叫你害人的。」

  黄敏伸手在小六金脑袋上打了一下,脸上羞红如火,又带着娇俏顽皮,象个
十多岁的小姑娘。

  「呀,姐姐手下留情。」

  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她又玩到了这个程度,还真的是,张五金真不知道要
怎么办了,也不可能直接转身啊,那会伤着黄敏,只能装着害怕讨饶,或许黄敏
不玩了。

  「我偏不饶你,谁叫你害人的。」

  黄敏咬着银牙,瞥他一眼,突然红唇一张,一下把小六金吞了进去。

  张五金长吸一口气,仰头向天。

  他不能推开黄敏,太伤人,而且就本心来说,他也不愿意,但是,他又看到
了张虎眼那双幽幽的眼晴。

  「师父,这真怪不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躲了她,我在山上也说穿了,
是春床的邪气,就刚才,我也把一切都说了,但春床的邪气实在太厉害了,她每
次清醒了,又迷糊了,我不能强推开她啊。」

  他哀叹着,低头,即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亨受黄敏的娇媚吧,不想黄敏
突然一下推开他,转身就跑进了浴室。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转折太神了,张五金一时有些发愣,心下暗想:「莫
非她从来没有给古华吹过,觉得恶心?」

  正自胡乱猜测,黄敏却从浴室里探出头来,满脸的娇羞顽皮:「坏蛋,你让
我憋着,我也让你憋着,要想要我,你就快快想办法,解了那张床的邪术。」

  说着咯咯一笑,关上了门。

  居然是这样,她平素的端庄后面,居然有这样娇俏的一面,这真的让张五金
想不到。

  黄敏还在浴室里笑,尤其张五金故意大声叫了一声:「你这个妖精。」

  黄敏就笑得更厉害了。

  其实浴室没上锁,张五金真要想进去,黄敏肯定也不会拦着,或者说,这里
面有一种微妙的东西,黄敏本心里,或许也还在期待张五金进去。

  这还真是个考验啊。

  张五金仰头:「师父,已经这样了,可不可以——?」

  是啊,黄敏都用嘴帮他吹过了,一个女人到这个程度,还能怎么样,事实上,
要女人张嘴,比让女人张腿,相对来说还要难一些,黄敏这样,可以说是已经把
心掏出来了,而且她的意思也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床的邪术解了,她仍然爱他,
愿意为他做这一切。

  但是,冥冥中看到张虎眼幽幽的眼光,张五金最终还是没敢推开门。

  黄敏没笑了,似乎有些失望,她突然叫:「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帮我去买。」

  「好。」

  张五金立刻遵命,走两步又停下:「敏敏,你的尺码是多少。」

  「我不知道。」

  黄敏娇笑。

  「那怎么办?」

  「我不管。」

  这纯粹是撒娇了,张五金当然凑趣,笑了一声:「不过我大致能估计出来,
只不过不太准,要是摸一下就更准了。」

  黄敏呸了一声:「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你敢摸吗?」

  说话间,突然一下打开了门,她已经脱了衣服,浴红的俏脸下面,露出半边
裸肩。

  这个暗示或者说挑逗非常明显了,现在不是张五金敢不敢摸,而是必须得伸
手,否则黄敏一定会非常失望甚至伤心。

  这些方面,张五金是把握得非常准的,他果断伸手,裸肩下面,果然什么也
没有,入手,就是一团柔软,娇弹滑腻,象发了一夜的面团。

  「哦。」

  黄敏发出一声娇呤,两眼火辣辣的看着张五金,这道眼眸啊,让张五金千万
倍的犹豫,冲进去,还是不要冲进去。

  他的纠结中,黄敏突然一下打开了他手,关上门:「快去帮我买衣服,要是
尺码不对,我就要你去重买。」

  说着,又咯咯笑了。

  张五金心中感动,这实在是一个体贴人心的好女子,虽然身体里有着万倍的
欲望,但她仍然体贴张五金的纠结,主动帮他解脱。

  「她真好。」

  张五金暗叫一声,手上那滑腻的感觉似乎仍在,伸手到鼻前闻了一下,有一
股淡淡的幽香。

  如花一般的女子!

  小村出去不远就有个镇子,也还算繁华,张五金帮着黄敏买了内外衣裤,自
己也买了两身,和两个箱包,他随身的箱包在酒店里呢,黄敏的肯定也是。

  城市里,男人帮女人买内衣裤已经较常见了,这个小地方还是比较少见,张
五金脸不红,那个买内衣的妹子脸却红了,张五金索性笑眯眯看着她。

  买女式内衣,却笑眯眯看着人家女孩子,还好他年轻又长得俊,要是长得猥
亵些的,人家只怕直接把罩子拍他脸上了。

  回来,黄敏还在浴室里,听得敲门声,黄敏半打开门,脸红红的,不过到没
有再挑逗张五金,接过衣服,立刻就关上了门。

  没多会,黄敏穿了衣服出来了,淡紫色带洒边的吊带连衣裙,张五金特意买
的,他发现黄敏不怎么穿吊带的衣服,试一下,果然非常漂亮,尤其是长发湿湿
的披在肩头,黑的发,雪的肩,更添三分妩媚。

  「真漂亮。」

  张五金忍不住赞叹。

  「你是夸自己买的衣服吧。」

  黄敏脸上焕着光,显然她心中的喜悦,嘴上却故意这么说。

  这种闺房中逗趣,张五金太有经验了,点头:「当然是夸我买的衣服啊,谁
去夸衣服架子。」

  「讨厌。」

  黄敏顿足娇嗔:「你说我不漂亮吗?」

  她可爱的嘟着嘴,现出两个细细的酒窝,那红唇嘟起来,有一种异样的妩媚,
尤其张五金想到,她先前帮他吹,那红唇的娇柔,更让他小腹中如有火发。

  「你当然漂亮啊。」

  张五金强忍着起身去抱她的冲动:「不过你穿着衣服,我就只看见衣服的漂
亮了,不穿衣服,我才能看到你的漂亮。」

  「没胆鬼。」

  黄敏嗔他一眼,转过身,身子好象有些颤动,过了一会儿,恨恨的道:「你
又逗我。」

            681反正你比我难受

  她这话,让张五金猛然醒悟,他确实是死性不改,不过他也想到了,还是春
床的原因,春床引着阴阳两股气,就如磁铁一样,不自觉的就要互相吸引,吸不
到就互相勾引。

  他是这样,黄敏也是这样,所以屡次说明白了,但清醒不到三分钟,又是老
样子。

  「对不起。」

  张五金道歉。

  「我不怪你。」

  黄敏摇摇头,突然扑哧一笑,反头看他一眼,眼光下斜:「反正你比我更难
受。」

  张五金这么坐着,正常情况下,是看不出什么的,但黄敏的眼晴仿佛有穿透
力,竟然能看到小六金在那儿站军姿。

  张五金也不自禁老脸一红,黄敏更好笑了,捂着嘴,跑进了内间。

  好一会儿,她道:「说真的,别逗我了,先找到这邪术的解法,好不好?」

  隔着房门,好象要好些了,张五金点头:「好。」

  但黄敏随后却又道:「但你答应过我的,如果床的邪术解了,你要给我一次,
一次就好——。」

  又来了,总是无法控制啊,张五金暗暗摇头,到不是怪黄敏,而是佩服春床
的这种邪性儿。

  「一定。」

  他又补一句:「只要你到时还愿意。」

  黄敏不答他,却道:「热热的——。」

  这三个字真要命,张五金腹中就是一热,几乎不敢答她了,但还是得答,道:
「好,热热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黄敏的手机,黄敏说到热热的,语气已经有些变了,张五
金生怕她又忍不住冲出来,手机一响,到是吁了口气,一听,又叹气,是胡蝶打
来的。

  「要命啊。」

  他真有些抓脑壳了。

  黄敏跟胡蝶说了一会儿,开门出来了,已经挂了机,似恼似嗔的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摊手,黄敏恨恨的瞪他一眼:「你跟胡蝶还没什
么吧?」

  「没有。」

  张五金慌忙摇头:「我躲开了。」

  事实上有,那天去游泳,胡蝶还脱了他裤子呢,不过那也可以说是顽皮,不
能完全算是暧昧,尤其不能算是调情。

  「算你有点儿良心。」

  黄敏娇嗔了一声,看着张五金:「五金,你别碰她,胡蝶是个好女孩子,也
没人对不起她,她老公就是个书呆子,对她其实还蛮好的。」

  「我保证。」

  张五金举手,又加重语气:「我向我师父保证,绝不碰她。」

  「我信你。」

  黄敏点头,却又看着他:「但你不能躲我,你躲不掉,我们千里万里都碰到
了。」

  这也确实是,张五金看着黄敏,这样的女子啊,本来是不可能出轨的,只要
古华对得住她,哪怕是坐了春床,也极难让她出轨,即便如此,她也跑来了终南
山,想到的是出家,却没想到,千里万里,居然还能碰到张五金,这也真是天意
了。

  「嗯。」

  在这一刻,张五金认命了,重重的点头。

  黄敏也热辣辣的看着他,春床的邪气,就象一匹顽固的老黄牛,拼命的在扯
着她,也扯着张五金。

  不过黄敏最终还是转过身,跑进了里屋,却在里面跺足:「该死的,你快想
想办法嘛。」

  她这是体贴张五金,宁肯自己忍受春床的邪性,春情的煎熬,也不愿让张五
金违背师父的话。

  可她越是这样,张五金心里越难过,猛然站起来,推门进去。

  「五金。」

  黄敏一愕。

  张五金手一伸,把她抱在了怀里,黄敏眼圈一下就红了,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该死的,你又这样,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身体里面好象有火在烧,我快要死了。」

  不等她说完,张五金吻住了她的唇,黄敏挣扎了一下,随即双手伸上来,吊
住了张五金的脖子,而双脚也缠了上来,就象丝萝缠上了大树。

  这本就是一个丝萝一样的女子啊,只要给她一棵树,她就会缠上一生一世,
除非到死,不会分开。

  张五金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更能体会她心中情火的煎熬,心中怜惜,紧紧
的搂着她,热辣辣的吻她,她喜欢把舌头伸过来,他便重重的吮吸,另一只手去
她脑后,找到穴位,缓缓按摩,输入内力。

  黄敏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张五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替她脱了裙子,
女人都不喜欢穿着胸罩睡觉,也帮她脱了,忍不住看一下她腿间,白色的小裤裤
上,一缕重重的湿痕。

  「她先让我走前面,也肯定是湿了。」

  张五金暗暗摇头,又有些爱,又有些怜,想一想,还是帮她把内裤也脱了。

  淡黄色的凉席上,黄敏娇软的身子如一束无垢的白丝,是那般的美丽诱人。

  张五金心中的冲动,犹如海潮一浪高过一浪,不过最终还是扯过被单盖在了
她身上。

  出来,再又洗了个冷水澡,心中叫:「师父,我尽力了,我跟她之间,以后
肯定会有点儿私情,但是,会在解开春床生成的春气之后。」

  可是,这个春床的春气,要怎么解呢?他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张五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出房看了一下,神鸡道人肯定是睡着了,武三在
看电视,声音不小,好象是抗战片,那枪打得,跟放鞭炮一样。

  没听过枪声之前,电视里这么放,张五金也觉得正常,这会儿却撇撇嘴:
「哄你爹呢。」

  没兴趣下楼,到是发现可以到楼顶上去,这个好,他索性就到楼顶上,这才
发现,神鸡道人这屋子,前面有个大院子,后出有个大院子呢,比前面的还要大
得多,两边砌有低矮的杂屋,也不知做什么的。

  「他不会还养牛养猪吧。」

  张五金转着心思,又想:「怪了,好象没见有女人,神鸡道人有这本事,发
财啊,讨不到老婆,不会吧?」

  男人矮不要紧,只要荷包鼓,美女可以排队枪毙,神鸡道人那么大威势,起
了这么大一幢屋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人。

  不过张五金也懒得操这个心,在屋顶上转悠了一会儿,看村中的夜景。

               682放鸡

  神鸡村不算小,屋子也都还不错,好多小洋楼,神鸡道人这幢楼,还不算是
最大最漂亮的。

  先前留意过,路上有运煤的卡车,这附近应该是有煤矿,神鸡道人虽然有本
事,但要是跟小煤窑老板去比,那还真不是个头。

  呆了个多小时,回屋来,屋中静悄悄的,黄敏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呼吸细细
的,张五金在门口看了一眼,眼光直了一下。

  原来黄敏翻了个身,一只脚斜搭在另一只脚上,被单撇开了,只在腰上搭着
一点,露出雪白丰隆的臀,虽然熄了灯,两腿间一点暗红,仍是那般的诱人。

  张五金想着帮她去把被单盖好,最终一想,还是算了,别万一忍不住,那就
功亏一篑了。

  「要是就用这个姿势操她,一定爽死了。」

  他这么想了一下,再又去冲了个凉水澡,回到床上,却还是睡不着,好吧,
起来盘膝坐着,照神耳门的心法,调体,摄心,静气,眼前慢慢的现出光明,就
守着那一点光。

  神耳门创派祖师所传的功法,他一直没有系统的去练过,李玉姣两女被逼离
开,让他心绪一直不是太好,另一个,则是很多功法无用,时代不同了,最后,
张五金觉得自己的功夫足够了,再练多了,也成不了仙,挡不住一粒子弹。

  到是一些实用型的,他总结了一下,配上五仙姑几个教他的,日常中能用上。

  守着一点神光,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五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悸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并不是感觉到了危险,好象是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让他
生出了感应。

  他霍地睁眼,起身,到后窗一看,眼珠子瞪圆。

  后院里,站着一只巨大的公鸡,五彩的毛发,双红冠子,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或者说,三矮子还没有它高,那一双金黄的腿杆,几乎就跟小孩的手臂差不多大
小。

  如果称重量,张五金敢打赌,这只鸡,绝对不会少于二十斤。

  张五金是农村里出来的,也见过大鸡,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鸡。

  那只鸡的眼晴特别的亮,这晚有月,鸡眼晶晶的,好象吸饱了月光,张五金
甚至觉得,鸡眼里,有一种妖异的光芒,虽然他躲在窗子后面,又在楼上,那鸡
眼仿佛就看见了他一样。

  大公鸡抖了抖羽毛,真漂亮啊,如果不是确知这是一只鸡,张五金真要以为
这是传说中的凤凰了。

  然后,大公鸡翅膀轻轻一展,飞上了院墙,再一展,到了院子外面,并且一
直向着远处奔去,大步奔走,鸡首高昂,那姿势特别的漂亮,特别的气宇轩昂。

  张五金几乎看呆了,直到大公鸡的身影有些模糊了,他才想起不对,刚要叫
鸡跑了,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放鸡。

  几乎想也不想,他纵身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身子半缩,脚尖下垂,点地之际,脚尖一点一撇,从脚尖,到脚腕,到膝弯,
到腰,象是一根弹簧,层层压下,层层消力,且那一撇,还带了一股横劲,即便
不能消力,直劲化横劲,力也能化掉。

  有很多报道,人从高楼跌下,下面的人伸手去接,掉下来的人没事,接的人
手骨断了胸骨断了。

  那肯定啊,几十斤上百斤的人,几十米跌下来,那是多大的力,就好比一块
几十斤的石头,扔过几十米打你身上,骨头不断才怪呢。

  这个时候,伸手接是错误的,看准了,猛然对着腰臀一推,把下坠的直劲,
推成一个横劲,这么一来,掉下来的人没事,等于就是一米落地嘛,推的人也不
会有事,以横推直,太极说:四两拨千斤。物理说,杠杆效应。

  所以说,那些伸手接人的人,勇气是可嘉的,但物理却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哪怕他看过武侠小说吧,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在塔下救人,施展乾坤大挪移,
看准了,照着腰或者屁股一掌,把人横里推出去,把六大派的人尽数救了下来。

  金大侠对武学其实狗屁不通,跟人打架,一套拳一套剑从头打到尾,笑掉人
大牙,但这救人的情节,却绝对符合力学的原理。

  张五金不是张无忌,不会乾坤大挪移,但这种化劲的功夫却是会的,所以这
么高跳下来,不但一点事没有,甚至一点声息都没有,恰如雪落屋顶,蛇腾狸伏。

  张五金身子一跳即起,两步到墙边,脚在墙上一点,手借势一翻就翻过了墙,
飞快的跟了上去。

  月光下,那只大公鸡迈开大步,跑得飞快,还好,只是跑,不是飞,不过那
速度,不比一般的电动车差,最重要的是,跑的姿势极为优美,昂着头,挺着胸,
双红冠子高高竖起,黄黄的鸡眼里,有一种激昂的光,那真的是一位高贵的绅士
啊,仿佛它不是在奔跑,而是在华丽的舞蹈。

  张五金在后紧跟,相比来说,他的姿势就难看多了,身子是半弓着的,而且
不是走直线,每一步都带着半斜,左脚斜过去,右脚再斜过来,就仿佛一直在划
弧一般。

  这么跑,在学校里,会给人笑死的,如果是武学中的外门功夫,也不会这么
跑。

  这么跑,是内家的跑法。

  学校里的跑,身子崩直,全身用劲,千米跑下来,累得象个鬼,因为那么跑,
即借不到力,更蓄不了力。

  而张五金的跑法,身如弓,弓是有弹性的,一点一弹,跑得不慢,其实没用
多少力,就是借的那个弹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身体一百多斤,你再弹,也还是一百多斤吧,再怎么借,
身体的重量也无论如何会落到脚上啊,脚受的力大了,还不是一样的累?

  错了,刚不是说了吗,乾坤大挪移,化直为横,张五金跑,是脚掌的外斜边
着地,一跑,就是一斜,这一斜,下坠的直劲,就斜斜的化成了横劲,所以他每
一步都在划弧,也就每一步都在消劲,而劲消完后,借着弹力,身子反而给射了
出去。

             683还有一只鸡

  等于每一步,都是一个化劲,蓄劲,弹劲的过程。

  说起来玄,用物理的力学一拆分,简单了吧?

  所以说,中国的古文化,真的有很多好东西,只是后人没掌握而已,从功夫,
到书法,到中医,甚至到风水,全都如此。

  或许有人说,跑步哪有那么跑的,你说得玄,你来跑一个我看看,那我可以
告诉你,去特种兵部队,看他们怎么跑的——特种兵潜伏偷袭,跑步无声,就是
这么跑的,身子半弓,用脚的外掌斜跑。

  潜伏偷袭若象博尔特那样扯开大步跑,那是找死呢,就算敌人不打死你,跑
得几百米,你自己也趴下了。

  扯远了,张五金跟着大公鸡一路跑下去,他本来气脉悠长,学了神耳门的功
法,于借劲化劲也有领悟,跑起来不但一点不累,反而更长精神,大公鸡一家伙
跑出去二三十里,张五金紧紧跟着,一步不落。

  当然,他隔得远了点儿,将近四五百米左右,身子伏低,尽量不给大公鸡发
觉。

  还好今晚上月亮特别圆,大公鸡的羽毛又格外的红亮,到不怕追丢了——他
确实不敢跟得太近,虽然据说鸡是近视眼,可张五金有一种感觉,这鸡,不简单。

  别的不说,只说这么狂奔数十里,且带有明显的目地,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
鸡做得到的。

  说得玄一点,这么明显有智慧的鸡,已经是成了精的,当然,张五金不相信
鸡能成精,他猜测,这是神鸡道人弄的手脚,也就是至今让他云里雾里弄不明白
的东西:放鸡。

  大公鸡跑上一个山岭,又展翅飞到一棵大树上,霍地里仰脖长啼。

  那啼声之响亮,张五金真是头一次听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仅仅是响亮,
还带着一种特别的力量,仿佛一啼之下,要把整个天幕划开。

  张五金甚至有一种惊畏的感觉,后脖颈的毛,都竖了起来。

  「好家伙。」

  张五金暗叫一声:「难怪说公鸡为至阳至燥之物,这要是一般的女子,听了
这一啼,还不汗毛直竖啊,哪怕就是男子,阳气弱一些的,也要吓得腿软。」

  大公鸡啼了一声,停了一会儿,鸡眼在月光下,发着黄黄的光,特别的亮,
几乎亮得有些骇人。

  张五金把身子伏低,悄悄的移到一块山石后面,这才缓缓探头下看。

  山下,是一个村庄,村庄不小,估计至少有几百户人家,小洋楼很多,看来
经济条件也挺好,不过这会儿估计半夜两三点钟了,只偶尔有几盏灯,更衬出夜
的静宓。

  过了一会儿,大公鸡又啼一声,然后又啼了一声。

  啼到第三声,村子里突然也跑出来一只大公鸡,体型好象比这只大公鸡还大,
不过是单冠子的,虽是单冠,长得却极大,月光下看去,仿佛象一盏火。

  单冠大公鸡迎着这只双冠大公鸡,也喔喔喔的啼了一声,声音同样极其宏亮,
带着一种撕开天幕的气势。

  「这里居然也有一只大公鸡,这些大公鸡怎么喂出来的?」

  张五金看得目瞪口呆,看看单冠大公鸡,再看看双冠大公鸡,想:「那双冠
大公鸡难道是来找单冠大公鸡比啼声的,还是,搞基?」

  想到搞基,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幽默,想要笑了,鸡,基,大公鸡搞基,这
个太有趣了。

  不过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单冠大公鸡一出来,双冠大公鸡雄啼一声,双翅
一振,直接从山岭上飞了下去,扑向那只单冠大公鸡。

  山岭不是很高,但从山顶到山下,带着一个斜坡,也有数百米远,张五金见
过鸡飞,有些鸡也能飞过几十米,甚至百把米,双冠大公鸡这么大,一飞数百米,
也不是过于逆天。

  关健是,它飞出的那种气势,鸡冠昂扬,鸡爪绻缩,双翅展开,足有两三米
长,红亮的羽毛划过夜空,速度之快,仿佛一道流星,而鸡眼里的黄光,更如同
星辰一般晶亮,看着就有一种让人心中发怵的感觉。

  「这不是搞基,这是来寻仇的?」

  张五金两眼发直,脑中闪念。

  双冠大公鸡给他的感觉,就象一个绝世的杀手,凌空一击,有去无回。

  双冠大公鸡去势极快,眼见它飞过三分之二的距离,那只单冠大公鸡突然也
振翅飞起,而且是陡然拨高,双冠大公鸡本来是从上往下飞,占据高度优势,但
单冠大公鸡这么一拨高,反而到了双冠大公鸡上面,一举扭转了劣势。

  「好。」

  张五金暗赞一声,不想这鸡,也讲战术啊。

  双冠大公鸡眼见落于下风,双翅一振,竟又高飞起来,这就真的厉害了,一
飞几百米,于下落之中,再又拨高,这一双翅膀,真是有力了。

  双冠大公鸡拨高,差不多就是在相同高度,撞上了单冠大公鸡,鸡颈一扬,
猛地啄向单冠大公鸡。

  单冠大公鸡不甘示弱,同样扬脖回啄,两个鸡身撞到一起,发出怦的一声闷
响,月光下,彩羽飞落,刹时间满天鸡毛。

  这没办法,隔得远了点儿,又是在夜里,虽然有大月光,光线还是比较差,
张五金视力虽然逆天,也没能完全看清楚,只看到两只鸡撞到一起,怦然闷响中,
两只鸡居然纠缠成了一团,四只巨大的翅膀张开,在空中翻翻滚滚的缠斗,鸡毛
满天飞,却竟然不落下地来。

  「这么厉害?」

  张五金完全看傻了,他本来躲在岩石后,这会儿不知不觉就站直了,农村长
大的孩子,看见公鸡相斗,甚至母鸡斗公鸡,太平常不过了,可这两只大公鸡,
不但大得罕见,这种战斗,更罕见,不象鸡,仿佛就象两只鹰啊,居然就在空中
斗,都不带落地的。

  四爪交缠,四翅扑击,鸡眼狠瞪,拼命的啄,拼命的撞,那股子凶劲狠劲,
让人目驰神眩,心惊胆战。

  胆小的人,是看不了斗鸡的,而这两只大公鸡相斗,那种酷烈,又远非一般
的斗鸡可比。

             684诡异的埋伏

  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两只鸡脖子上的毛差不多就掉光了,本来极漂亮威武的
大公鸡,成了落毛鸡,光秃秃的脖子,而且血淋淋的,很丑,但却更显残酷。

  张五金呼吸都发紧了,双手紧握着拳头,他也不知道盼着哪只鸡赢,完全就
看傻了,脑子里好象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去想。

  这样的斗鸡,他从来没有看见过。

  这时单冠大公鸡突然松开爪子,身子一扭,斜飞落地。

  双冠大公鸡一扑落空,在空中划一个弧,也落下地来,单冠大公鸡却已落荒
而逃,双冠大公鸡赢了却还不甘休,迈开大步,衔尾急追。

  空中争斗如此残酷而激烈,但没想到结束得却也如此的快,单冠大公鸡逃跑,
双冠大公鸡追击,张五金还愣了一下,这才想着追下去。

  单冠大公鸡没有往村子里跑,却往西面的山谷里跑去,这是一个狭长的山谷,
到里面开阔一些,谷中建有一幢平顶屋,好象就是个养鸡场。

  单冠大公鸡跑得飞快,到平顶屋前面,翅膀一振,飞了上去,没有再跑,却
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双冠大公鸡。

  双冠大公鸡追到屋前五六十米左右,却停了下来,昂首站在那里,发着黄光
的鸡眼看着屋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前,仿佛平顶屋里有什么东西让它害怕。

  张五金一路追进来,还在后面两百多米左右,看到双冠大公鸡停下,他也在
一棵树后停了下来。

  「那只鸡跑到屋顶不跑了,莫非这里就是鸡窝,可先前它是从村里出来的啊?」

  张五金暗暗凝思:「这只鸡好象有些怕,莫非它怕了人?这么大的鸡,那爪
子那嘴,就是一般的壮年汉子,只怕也战它不下,它会怕人吗?」

  这时屋顶的单冠大公鸡忽地昂首一声长啼,似乎是在向双冠大公鸡挑战,双
冠大公鸡本来有些犹豫,听到这啼声,终于忍不住了,也长啼一声,飞速奔跑,
离着屋顶还有二三十米,它振翅飞起。

  眼见就要飞上屋顶,突然听得轰的一声。

  这不是枪声,枪声是啪的一下,会很清脆,这个声音却很沉闷,张五金知道,
这是鸟铳轰击时的声音,他以前跟着孙大海出去打鸟打兔子,放过,很熟。

  随着这一声轰响,是双冠大公鸡的一声惨叫,身子从半空中直栽下来,毛羽
乱飞。

  平顶屋中,居然埋伏得有人,单冠大公鸡看似战败,其实居然是诱敌,把双
冠大公鸡诱到平顶屋前,一举轰杀。

  一只鸡,居然知道诈败,知道诱敌,这还是鸡吗?

  张五金心中有一种毛骨怵然的感觉,不为那平顶屋中埋伏的人,而为那只单
冠大公鸡的智慧。

  双冠大公鸡虽然挨了一铳,却还没有死,在地下扑腾了两下,竟又站了起来,
扭头想要逃命,单冠大公鸡当然不会放过它,长啼一声,从屋顶扑上来,一下把
双冠大公鸡扑翻在地,伸嘴便啄。

  双冠大公鸡身受重伤,却不甘就死,垂死挣扎。

  平顶屋中出来个人,手中端着一只鸟铳,是个小矮子,好象比武三还矮得一
点点,这时呵呵而笑,口中发着怪声:「喔喔喔,啄死它,喔喔喔,啄死它。」

  张五金跳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看着单冠大公鸡压着双冠大公鸡,拼命的又吸
又撕,双冠大公鸡惨叫着,拼死反击,全身的毛都给啄了下来,漂亮的双红冠子
也给啄掉了,全身都是血,却死也不肯屈服。

  张五金心中涌起一种悲壮的感觉,仿佛看到一个绝世的勇士,却一招不慎遭
了敌人的暗算,在敌人的屠刀下临死不屈。

  张五金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但最后一刻却生生止住了。

  这并不是真正的斗鸡,真正的斗鸡,或者同样惨烈,但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智
慧。

  一只鸡,居然在半夜三更,独自跑出数十里,到另一个村子来挑战另一只鸡,
而另一只鸡居然会诈败诱敌,然后与这小矮子一起设下埋伏,暗算敌人。

  这是鸡吗?

  一般的人也没有这个智力啊。

  「这肯定是放鸡。」

  张五金暗自思忖:「双冠大公鸡肯定是神鸡道人放出来的,所以才象人一样,
能连夜跑几十里来挑战,那只单冠大公鸡,肯定就是那个放鸡贼武二喂的,也肯
定是神鸡,所以才这么妖异,知道诈败,把神鸡道人的鸡诱到这山谷里来,这个
小矮子,铁定就是武二。」

  至于神鸡道人为什么半夜放鸡,自然是白天对张五金的允诺了,神鸡道人答
应三天之内给张五金一个答复,夜里就动了手,但武二居然早有防备,且设下埋
伏,以鸡诱鸡,最终反而打死了神鸡道人的鸡,这一点,估计神鸡道人也是没想
到的。

  「武二居然敢把神鸡道人的鸡弄死,不怕神鸡道人找他算帐吗?」

  张五金心下疑惑,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武二即然单独在外,肯定早就给神
鸡道人赶出来了。

  「这小矮子到处放鸡惹事,只怕早就知道神鸡道人要收拾他,所以他才早早
布下埋伏吧。」

  张五金想清了这节,眼见着武二笑呵呵的把死了的大公鸡往屋子里拖,暗暗
点头:「莫看他一个小侏儒,到是有股子狠劲,也有心机,嘿嘿,我到要看看,
神鸡道人会怎么对付他。」

  下午一场酒下来,张五金对神鸡道人师徒的感觉还不错,如果是神鸡道人亲
自来,武二设计坑害神鸡道人,张五金铁定会出手,然而这种神秘的放鸡,却让
他另外生出好奇。

  神鸡道人放鸡,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双冠大公鸡给武二打死了,神鸡道人
会怎么样呢?如果象那些信迷信的人说的,是鸡魂和人魂合在一起的,那么双冠
大公鸡死了,魂也没了,神鸡道人的魂岂非也回不去了?

  「这鸡半夜出来,一跑几十里,古灵精怪的,难道它身上真的附着了神鸡道
人的魂?那神鸡道人现在的魂在哪里?」

               685失魂

  张五金琢磨着,看着已经静寂下来的山谷,冷月无声,天地间青蒙蒙的一片,
张五金突然觉得后背心发凉,竟然无由的就有些害怕起来,悄然下树,然后退出
山谷。

  四野无人,张五金心中发虚,越想越有些害怕,慌忙捏一个手印,这是张虎
眼以前传他的,走夜路害怕时定神的手印,他以前没内力,就是个心理安慰,这
会儿一捏,只觉尾闾间一股气猛冲上来,恰如海潮狂涌,到顶,再下到印堂,春
宫中突地亮堂堂一片,仿佛云开见日一般。

  气又往下行,到膻中,胸间亦陡然开阔,如登高山,如见大海,又仿佛己身
就是高山大海,巍巍然,浩浩然。

  气再从膻中分开,一走手,一走脚,全身灌满了气,也充满了力。

  刹时间,身如金刚,眼见光明,登山踏海,无畏无惧。

  这刹那的感受,张五金自己也愣了一下,放眼再看,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
树,却反有一种静宓柔和之美,至于先前心中所觉,什么魂啊鬼啊,只觉得好笑
而已。

  「嘿,这佛门金刚印,居然真有这么大威力?」

  他忍不住讶叫。

  张虎眼当时跟他说过,这个手印,是一个老和尚传他的,名为金刚印,持此
印,不惧天地间一切阴邪之物,他也没放在心上,当时捏着玩,一点感觉也没有
啊,到这会儿才知道,张虎眼说的是真的,至于他当时捏不出威力,只是他没功
夫而已。

  就好比一台电脑,拿给绝大部份人,就是一台打字机,游戏机,A片机,但
若拿给黑客高手,则可以直接进入五角大楼,控制美国的核武器。

  电脑行不行,要看玩的人,功夫行不行,要看练的人。

  同样的,下面行不行,要看是不是男人。

  捏着印,心中再无畏惧,不过张五金也不想再回头看那小矮子,估摸着,小
矮子这会儿只怕在烧水杀鸡呢,诡异的放鸡,始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且回去看看神鸡道人的情况。」

  来来回回几十里,中间还斗了一场鸡,不等回到村中,天就亮了。

  张五金踏进院中,只见神鸡道人那一侧房里还亮着灯,武三象个没头苍蝇似
的,一下穿进来,一下穿出去。

  「武三,怎么了?」

  张五金喊一声。

  武三一眼看到他,竟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张大哥,我师父他——。」

  「你师父怎么了?」

  张五金一路确实都在琢磨,双冠大公鸡死了,神鸡道人会是个什么情形,是
失魂落魄呢,还是一点事没有,现在一看武三的情形,好象不对啊。

  「难道真的没魂了?」

  他脑中闪念,急步跨进屋中。

  神鸡道人躺在里屋床上,闭着眼晴,床前一滩的血,张五金进来,神鸡道人
眼晴微微一睁,身子一动,却又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武三哭叫:「我师父他吐血不止,师父,你别吐了。」

  他跑过去扶着神鸡道人,却不知道怎么办。

  「不是失魂,而是吐血?」

  张五金不明白里面的症状,但吐血还是好办的,春床治不了吐血,神耳门这
一类的点穴功夫却可以,张五金急步过去,把神鸡道人身子放平,在他胸前穴道
上点了一下,然后缓缓按摩,输入内力,同时放开气场,感应神鸡道人的状况。

  他不知道神鸡道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是真的没有魂了吗?还是身体受
了伤。

  如果说是身体受了伤,他是怎么伤的?他昨夜好好的躺在家里啊。

  如果是失了魂,魂附在双冠大公鸡上,没有回来,那跟身体无关吧,他吐的
什么血,而且吐血不止?

  迷惑啊。

  他百撕不得骑姐,所以趁着神鸡道人身体有毛病,放开气场感应一下,神鸡
道人即便发觉,也只以为他是发气治病,不会怀疑,至少不会恼了他。

  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神鸡道人的气有些虚,有些燥,至于魂啊,灵
啊,什么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好比一个好好的人,他感觉不到有什么魂魄之类存在一样,现在神鸡道人
身体虚了,他同样感觉不到是魂或者魄虚了。

  「到底是个什么鬼?」

  他暗暗摇头,低叫:「道长,你好些了没有?」

  他想知道,神鸡道人是不是清醒的,就是吐血呢,还是没有了魂?没有魂的
人,就是失魂落魄,应该是迷糊的,不清醒的。

  可惜他失望了,听到他的叫声,神鸡道人缓缓睁开眼晴,道:「谢谢你,我
没事了。」

  「师父。」

  看到神鸡道人开眼说话,武三喜极而泣,飞快倒了杯水来:「师父,你喝点
温水,我在里面放了蜂蜜的。」

  他扶神鸡道人起来,服侍神鸡道人漱口,喝水,又拿毛巾替神鸡道人擦去胸
前的水和血迹,极为细心。

  张五金突然就想到昨夜的武二,那大脑袋呵呵怪笑的样子。

  同样的侏儒,完全不同的人。

  不过他的注意力,主要不是放在武三身上,而是放在神鸡道人身上,神鸡道
人漱口喝水说话,一切都很正常,不象什么神智缺失的人。

  「所谓人魂附在鸡魂上,根本是骗人的?」

  张五金心中暗暗转念,可想到昨夜那双冠大公鸡的诡异,那还是鸡吗?天下
的鸡若都是那个样子,得了啊。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张五金转念又想:「莫非是他的魂没有脚,跑得快,大公鸡一死,他的魂就
跑回来了,跟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一样,孙猴子一棒打下去,只是一堆白骨,真魂
却已经跑了。」

  越想越玄虚,神鸡道人清醒着,他却迷糊了。

  神鸡道人喝了蜂蜜水,闭了一会儿眼晴,睁眼对张五金道:「老五,对不起
了,老道无能,收拾不了那个劣徒,三天之说,只怕要爽约了,不过我绝不会放
过他的,老五你多等几天。」

  「哦,好的。」

  张五金一直在琢磨魂的问题,有些神不守舍,只是虚应了一声。

             686屋里有妖精

  武三在一边看着,却急了,越是这种身有残缺的人,越是敏感,叫道:「张
大哥,我师父没有骗你,我师父昨夜放了鸡,只不过,只不过——。」

  他又要说,又要保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居然哇的一声又哭了。

  其实他年纪应该比张五金还要大,这会儿的表现,却有些象个小孩子。

  张五金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昨夜是跟着鸡去的。」

  神鸡道人本来微微有些闭眼,听到这话,霍一下睁开眼晴,看着张五金,武
三也一下不哭了。

  他们的反应,在张五金意料之中,窥人阴私,最是江湖大忌,尤其还要当面
说出来。

  但张五金是故意的,因为他实在是糊涂了,又实在是好奇,所谓的放鸡,到
底是怎么回事,昨夜里,那两只妖异的鸡,到底是成了精,还是附着了魂,他实
在搞不清楚,所以下一剂猛药来看看。

  他迎着神鸡道人眼光,道:「道长,抱歉,我昨夜睡不着,突然看到一只特
别特别大的公鸡,心中好奇,所以就跟了下去,并不知道那鸡是道长养的,不过
后来我见了斗鸡,也看见了武二,所以才猜到的,到并不是故意要窥探道长的私
事。」

  神鸡道人信了他的话,点点头,没有说话,武三却急不可耐的道:「我二师
兄,不对,二矮子那个王八蛋,他对我师父怎么样了?」

  他这话,让张五金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明白了,他是直接把双冠大公鸡
叫成他师父了,这又让张五金迷糊一把:「难道真是附了魂的,鸡就是人,人就
是鸡?可鸡虽死,人魂不失啊,难道真是魂跑得快,先跑回来了?」

  他不好问这个,只好先下引子,就把昨夜因为好奇,跟着双冠大公鸡一直跑
到武二那里,然后双鸡相斗,武二的鸡诈败,退入山谷,武二却预先埋伏在那里,
然后突然放铳打死双冠大公鸡的前后经过都说了。

  神鸡道人始终闭着眼晴不说话,武三听完,却是破口大骂:「二矮子你个王
八蛋,哪天落到我手里,我誓要把你滚汤落毛,放红辣椒炒着吃了。」

  还要放红辣椒,是炒小公鸡吗?他矮身子大脑袋,大白牙说出这样的话来,
却让张五金心中有些发寒。

  残缺之人放出毒誓,往往更让人害怕。

  但神鸡道人却始终一声不吭,张五金放出药引,是希望神鸡道人能说放鸡的
事,他很想知道,神鸡道人是不是真的放了魂,他的魂是先跑回来了吗?有没有
受伤?

  如果魂没伤,那为什么吐血?

  如果魂伤了,伤的也是魂啊,又为什么吐血?

  可神鸡道人不开口,他就没办法了,本来窥人阴私,已是大忌,勉强可以说
是看到一只古怪大公鸡,跟一下,到底是跟鸡不是跟人啊,还好说一点,但若再
细问神鸡道人,只怕真要火了。

  「道长,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件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张五金只好反过来先安抚神鸡道人。

  「老五,等等。」

  看张五金要退出去,神鸡道人睁开眼晴,似乎有话,却又似乎不好说。

  残缺人求人难,所以往往不愿求人,尤其神鸡道人这种性子,张五金道:
「道长,有话你尽管说,虽然贵门中事我不太了解,但武二放鸡害人,我却是不
肯放过他的,只要道长首肯,我呆会就去找他,把他揪到道长面前,请道长处罚。」

  他把话先说到了前面,神鸡道人就不算求他了,有话就可以说了,神鸡道人
果然摇了摇头:「我教徒不肖,实在惭愧,到不劳老五你出手,我只是想,能不
能请老五你帮个忙,助三矮子一臂之力。」

  「可以。」

  是想让武三出手吗?再来一次斗鸡?张五金兴致起来,立刻点头。

  「多谢你了。」

  神鸡道人感激的点点头,扭头对武三道:「三矮子,你去找大师兄。」

  这话让张五金有些意外,他还以就只是让他帮武三一把呢,结果居然还要武
三去找什么大师兄,那就是武大了,然而最叫张五金意外的是,听到大师兄三个
字,武三竟然一下脸色大变,脸上带着惊骇的神色,道:「师父。」

  「你不要怕。」

  神鸡道人看着他:「你穿我的道袍去,大师兄断不会害你,惟有他出手,才
能收拾得了那个小畜生。」

  这话里有话啊,张五金听得更糊涂了,武三看着神鸡道人,脸上慢慢现出决
然之色,点头道:「好,只要大师父肯帮师父报仇,他就是把我吃了,我也心甘
情愿。」

  怎么又是吃啊,他先说要把武二放红辣椒炒着吃了,现在却说,他自己给武
大吃了也心甘,难道都有吃人的癖好?

  张五金一时间有些牙疼起来。

  武三要收拾一下东西,而他要找的武大,居然是在终南山中修行,到底在哪
里,他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终南山有不少地方仍是原始森林,也有熊豹野
猪等猛兽,武三个子太矮小,虽然有功夫,一个人进山还是不行,所以要请张五
金帮忙。

  这话好象有理,但听了武三那什么吃人的话,对这话,张五金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他也不问,说好下午才动身,张五金也要准备一下,尤其还有个黄敏,
要先打发她回去才行。

  张五金进房,黄敏在窗前梳头发,见他进来,半扭转身子,似嗔非嗔的道:
「起那么早,怕谁吃了你啊?」

  这一刻的她,脸带娇媚,格外的诱人,张五金心中一跳,差一点就要过去抱
她了,最终忍住,但嘴上却没把门,笑道:「是啊,房里有女妖精,怕她吃人还
不吐骨头呢。」

  黄敏扑哧一笑,眼中更是水汪汪的:「要吃昨夜就把你吃了,还等今天。」

  这话中的幽怨,张五金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啊。

  她今早起来,一身光光的,自然知道是张五金脱的,可即便脱光了,张五金
仍然没有碰她,心中那股子怨气啊。

            687连皮带骨都吃掉

  「敏敏,对不起。」

  张五金只能道歉。

  黄敏轻轻叹息了一声,走过来,双手吊住了他脖子,眸光幽幽:「我不怪你,
你是个好人。」

  她才是真正的好女子啊,张五金搂着她温软的腰肢,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本
来这会儿最好的,便是什么也不说,搂紧她,吻她,抱她到床上去,可张五金又
不敢——火头一点起来,天知道收不收得住。

  他只好岔开话题:「敏敏,我下午要跟武三进终南山去,找他大师兄,你先
回去,好不好?」

  「不好。」

  黄敏本来只是勾着他脖子,这下直接就扑进他怀里来,她还没换睡衣,也没
戴胸罩,软软的乳,就重重的挤在张五金胸膛上,是那般的质感。

  「我跟你去。」

  「这个,你家里——不会担心吗?」

  张五金其实想说古华,但没有说出口。

  黄敏摇了摇头:「古华不会理我的。」

  她眼光有些幽幽的:「我以前跟他呕过气,他整整一百零三天不理我,不问
我在哪里,也不管我是死是活,仿佛世上根本就没我这个人。」

  「我当时下决心要跟他离婚,可我父母死活不同意,亲自把我送回古家,还
跟他道歉,这样,他才肯理我。」

  说到这里,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是啊,红三代,太子党,多傲气啊,这
世上都是别人求他,他哪会求人,哪怕是自己的女人,而我们家呢,哥哥想要求
着他,爸爸妈妈要强了一辈子,说到他们的女儿嫁进了古家,那个面子啊。」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眼泪却落了下来。

  虽然她没说完,张五金却能理解,甚至可以说,在这一刻,他才彻底的理解
黄敏。

  她漂亮,聪明,家世好,工作好,嫁得好,外表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好。

  事实上,却根本不是这样。

  古华冷傲,古华的爷爷固执,而父母兄长贪慕古家权势,哪怕她受了委屈,
也要逼着她反过来去哄古华。

  冷冰冰的,不仅仅只是古华的那根东西,对于内心敏感的黄敏来说,整个世
界其实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她一直说,要热热的。

  不仅是要热热的进入她体内,而是想要热热的抚慰她的心,想要有人热热的
哄着她,宠着她,让她真正做一个有人宠有人爱受敬重有依靠的女人。

  「敏敏。」

  真正的理解了黄敏,张五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一抱,吻上了她的红唇,火
热的唇舌交缠,他随即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随手就剥下了她的睡衣裤。

  黄敏本来给他吻得有些迷糊,但张五金的动作惊醒了她,眼见张五金压上来,
她吃了一惊,双后撑着张五金胸膛,脸红红的,道:「五金,你怎么——?」

  「我管不得了。」

  张五金揉着她的乳,喷着热气。

  「不。」

  虽然黄敏给他揉得心都酥了,却勉力摇头,无力的双臂软软的撑着,道:
「不要,五金,你说了,你师父嘱咐过你的,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愿意你热热
的要了我,但是,我不愿意你心中有一丁点的勉强,如果你以后后悔,我心里会
不好过的。」

  真是个好女子,永远都在替别人着想,张五金心中更热,还想要再说,黄敏
却突然抱住了他,然后一下翻到他身上。

  「憋着了是不是?」

  她冲他俏皮的一笑,身子滑下去,小小的红舌尖儿吐出来,沿着他的唇,下
巴,胸膛,小腹,一直滑下去。

  手握着昂立的小六金,她发出一声轻叹,不知是满足,还是惊叹,她吻了一
下,红唇张开,小六金便消失在她的红唇之后,而她的眼晴还抬起来,一面动,
一面看着张五金,情意盈盈。

  火山喷发,很短,这不仅仅是憋的,也有一种深深的爱与怜,还有感动。

  黄敏尽数儿吞了下去,还用舌尖给他舔干净了,冲他甜甜的一笑:「热热的。」

  「轮到我了,我也要热热的。」

  张五金翻过来,跟黄敏一样,从她的唇,乳,一直到下腹,然后到腿尖,再
又回转来,海棠带艳,雨润红姿娇,而当张五金舌尖探下去,黄敏发出一声长长
的呻吟,整个身子崩成了一张白色的弯弓——。

  「我死了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敏神智慢慢回复,她趴在张五金胸前,双眼迷蒙的问,
身子似乎在半空中漂荡着,手和脚都仿佛失去了知觉,明明就在眼前,却好象怎
么也动不了,是那般可怕,又是那般的舒服。

  「死了,又活了。」

  张五金轻笑,托起她下巴,吻她红艳艳的唇。

  「真好。」

  黄敏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还是有些失神:「我听那些性爱热线,说仿佛坠
入无边的地狱,灵魂都在颤抖,原来是真的。」

  「无边的地狱?」

  张五金不觉笑了起来。

  黄敏给他笑得有些害羞,道:「是的,就是坠入地狱的感觉,好可怕,我以
为自己完全崩溃了,碎掉了,死了。」

  「还没给你来真的呢。」

  张五金得意的哼了一声。

  「好可怕。」

  黄敏有些怕怕的表情:「你要是真的要了我,我会不会真的死过去?」

  「会。」

  张五金点头,他想到了他的几个女人,几乎都给他弄得昏死过,这让他非常
骄傲,女人在身下崩溃的那一刻,真的很让男人有成就感。

  「不过我会让你再活过来。」

  「嗯。」

  黄敏点头,手滑下去,握着了站立的小六金,有些痴迷的道:「五金,你真
强。」

  张五金嘿嘿笑,这个夸奖,是男人就爱听啊。黄敏的手动了一下,星眼迷蒙:
「你一定要真正的给我一次,让我死一次,也不白做一回女人,答应我,好不好?」

  「好。」

  张五金郑重的点头。

  「五金。」

  黄敏感动了,伸嘴上来吻他。

  又一番缠绵,张五金这才跟黄敏说清楚,她先回去,他跟武三去终南山找武
大,黄敏身子软了,心也软了,乖乖的听他吩咐。

             688武大是只鸡

  吃了中饭,张五金先送黄敏到机场,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玩什么依依惜别,
外表就是很客气的送黄敏上了飞机。

  随后采购了一些东西,就是一些驴友用的,小帐篷之类的,因为张五金听武
三的说法,想要找到武大,并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估计在山里要有一通找,
空手垂垂的上山,那可不行。

  虽然特训时的要求是,一把匕首,一根绳子,就要在山上生存下去,可没必
要不是,放着白米饭不吃,偏去嚼沙子,蛋痛?

  张五金也帮武三买了一套,回来,武三准备了一个背包,看到张五金给备下
的一套,顿时喜笑颜开,他发毒誓的时候很可怕,但开心的时候,还是有些象小
孩子。

  侏儒个子长不大,智力的发育好象也要差一截,可能是这个原因,可如果因
偏激而来的那种阴毒,却反又比正常人可怕。

  神鸡道人看到张五金备下的用具,点了点头,他年纪大,眼光老到,知道张
五金这是专业的行头,也没什么说的,递给张五金一个小小的红封袋,道:「我
那大徒弟,可能有些神怪,你带着这符在身上,他自然不会缠你。」

  张五金接过红封套,神鸡道人即不细说,他也不问,他估计,神鸡道人以为
他就是练武的,对奇门的东西不了解,所以也不愿跟他说,当然,就算他了解,
神鸡道人为本门守秘,同样不会跟他说。

  不说就不说吧,张五金虽然好奇,也还是能忍着,到是对那个武大越来越好
奇:「看武三先前的神态,还有神鸡道人这话,那个武大,莫非是成了妖怪啊,
那到是有趣了。」

  魂啊魄啊什么的,他不了解,或许还有点儿害怕,但通过武三他知道了,武
大就是跟武三一样的侏儒,也是神鸡道人收养的,功力最高,只是后来放鸡,不
知怎么回事,竟就跟着鸡上了山,偶尔得见,却不肯回来,所以要去找,而即然
武大是个人,张五金就不怕他。

  双冠大公鸡好象成了鸡精呢,还不是给二矮子一铳打死了,武大便成了精,
谅也受不起他一掌。

  先说是下午上山,但乱七八糟的一通弄下来,当天走不了,再住一晚。

  晚间黄敏给张五金打了电话来,告诉他,她回到北京娘家了,又说想他,张
五金哄了半天,打到手机没电,这才挂机,忍不住摇头:「真是个痴女子。」

  第二天一早动身,神鸡道人精神好些了,却不敢出院门,只送到厅屋门口,
这让张五金对他的伤更加奇怪。

  「明明死的是鸡,伤的却是他的身体,而且连风都吹不得,真是奇了怪了。」

  他甚至想,武二有没有可能趁着机会,来暗害神鸡道人,不过想一想也就摇
头,斗鸡是一回事,真个杀人又是另一回事,放鸡斗鸡,神神鬼鬼,别人不懂,
也懒得问或者不敢问,但真要死了人,警察可不会白看着。

  「但如果武二放那只鸡来,一嘴啄死神鸡道人呢?案子要怎么破?」

  这么乱想着,跟着武三就上了山。

  武三穿着神鸡道人的道袍,前摆扎在腰上,个子虽矮小,走得到挺快,包也
不要张五金帮他背,残缺的人,往往更好面子,不过武三身上有功夫,包也不是
太重,确实可以自己背。

  先还有山间的小路,走着走着,就没什么路了,不过武三对山势很熟,总能
找到路。

  一直走了一天,傍黑时开始宿营,武三对张五金道:「我大师兄一般在野鸡
岭那一带,明天还要走一天,后天差不多就到了。」

  这么远?张五金嘴上没说,点点头,笑道:「没事。」

  他有些东西想问,不过不急,武三看上去要单纯得多,但最好是不直接问,
看了看山势,笑道:「吃一天干粮了,我看能捉只兔子吃吃不?」

  「你能捉到兔子?」

  武三眼晴果然就一亮。

  张五金暗暗得意,逗小孩儿嘛,露一手,让他兴奋佩服,话就好说了。

  「试试看。」

  他起身,看好地形,做了个套子。

  他以前跟孙大海出去打野鸡兔子,有点儿经验,但凭孙大海那半桶水,是不
可能教他赤手空拳捉兔子的本事的,现在这一手,是特训的时候学的,就是特种
兵野外生存的本事,利用地形,活捉小生物,是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

  到天将要黑透的时候,果然就有一只兔子上了套,还不小,足足四五斤呢,
武三提着兔子,兴奋得手舞足蹈,连声道:「张大哥你真厉害,真厉害。」

  张五金呵呵笑:「这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就是个套子嘛,你要想学,我教你。」

  「想学,想学。」

  武三连连点头,他个子矮,手脚粗短,兴奋的情形,真的跟个七八岁的小孩
子差不多。

  洗剥则是武三抢着做了,烤兔子也拿手,显然在神鸡道人那儿做惯了的。

  借着火光,吃着兔子肉,闲聊着,武三明显没有多少心机,尤其是对他比较
信任喜欢的人,张五金先从骂武二开始,然后装做疑惑的问武大的事,武三果然
全无防备,有什么说什么,张五金一般只要提半句,他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一样全
倒出来。

  五丁大郎门,又叫神鸡门,当然,这是在五丁大郎门的某一代掌门学会了放
鸡之后,才多加的这个名,不过对外,一直叫五丁大郎门,因为放鸡过于诡异,
门内门外,严守秘密,尤其对外,是绝口不提的,其实五丁大郎门也提得少,神
鸡村就无人知道。神鸡道人共收有三个弟子,就是武大武二武三,武大跟得神鸡
道人最久,性子也最坚韧,功夫也最好,尤其是放鸡的本事。

  放鸡先要养鸡,门内的说法,叫养本命神鸡。

  道家有说法,修道修到最高处,元神可以脱体,白日飞升,也就成神仙佛了。

  佛道都有这么个比喻,说人的身体,是一条船,借着船,划到了彼岸,就可
以弃船登岸了。

TOP

0
              689本命神鸡

  养鸡也是这样,本命神鸡养得最好的,可以人鸡合一,人本身的肉体就如渡
过苦海的船,可以不要了,人与鸡合一,最终借鸡得道。

  当然,说是这么说,练也是这么练,真正能人鸡合一的,没人修得到。

  武大却坚信这一点,他觉得修道不成,是因为受俗世影响太多,就带着他的
本命神鸡上了山,那差不多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神鸡道人也劝不了,也只好由他,先两年,武大还偶尔下山回来拜见师父,
但慢慢的,就很少看到他了,从三年前起,武大就彻底消失了,只每年的正月初
一,神鸡道人屋子的山背后,大山石上,会出现一只巨大的公鸡,冲着神鸡道人
的屋子喔喔喔啼三声。

  「我师父说,那就是大师兄,他已经练到人鸡合一了。」

  武三说着,扭头四面看了一下,身子又往火边靠了靠,他脸上的神情,明显
有些害怕的样子。

  他的说法,让张五金觉得诡异无比,而他害怕的神情,更让张五金觉得迷惑。

  「你的意思是,他的魂,哦,他的神,已经脱体而出,跟那只大公鸡合而为
一了,所以他就是鸡,鸡就是他?」

  「是。」

  武三点头。

  「你怕什么?」

  张五金突然问。

  即然放鸡修的就是鸡道,修的就是人鸡合一,那只大公鸡又是武大,武三在
怕什么?

  其实张五金是在怀疑,虽然亲眼目睹了单冠大公鸡和双冠大公鸡的妖异,但
他始终不相信,人能神魂出窍,还能附在鸡身上,更说什么与鸡的神魂合而为一,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而从武三的反应,也更应证了这一点,所以他突然这么
问。

  他这话突然而来,武三吓得跳了一下,一脸惊愕。

  他反应激烈,张五金更加一把火:「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武大的事情。」

  「没有,是二矮子。」

  武三冲口而出。

  说了这话,他突然跳起来,双膝跪倒,对着远处拜了起来,边拜边哭:「大
师兄,你别怪我,那年斗鸡,是二矮子下了药,你的神鸡才死的,我看到了,但
他威胁说不但要药死我的鸡,还要把我一起药死,我当时就没敢跟你说,我胆小,
你别怪我,别啄我。」

  张五金最想知道的,就是放鸡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鸡合一,真的是灵魂出窍
吗?却没想到,这么一吓,放鸡的秘密没吓出来,到吓出一桩陈年旧事,一时有
些哭笑不得,只好安慰武三:「武大即然成了神鸡,这事自然就知道了,也不会
怪你的。」

  得了他安慰,武三情绪才慢慢的平缓下来,随后又说了几句,张五金才知道,
武大当年上山,其实跟养了多年的神鸡被毒死,也有一定的关系,而武三则经常
做梦,梦到武大变成大公鸡来啄他,所以一提武大就特别害怕。

  但他哭了一通,竟然就想睡觉了,张五金也不好再问。

  看武三钻进帐蓬里,张五金摇了摇头,守着火慢慢熄下去,月亮上来,远山
蒙蒙,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

  而神鸡门的一切,也如这月下的山野,迷迷蒙蒙,怎么也看不清楚。

  张五金始终不相信,人真能神魂出窍,尤其人魂还与鸡魂合而为一。

  可想到那两只妖异的大公鸡,他又极其迷惑。

  「看能找到武大不?到要看看,那个据说人鸡合一的大矮子,是个什么鬼?」

  第二天,哭了一场拜了几拜的武三,精神好象开朗了些,一路上跟张五金还
有说有笑的,不过张五金绕到放鸡的具体功法上,他仍然保密得紧,只说就是养
鸡,慢慢的鸡人合一,心意相通,最终人的神借鸡放出去,那就是放鸡了,至于
具体功法,不肯说,张五金当然也不好问。

  「好象传说中一些放蛊的也是这样。」

  听了武三的说法,张五金暗暗摇头,但武三只肯说到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办
法。

  想完全不信吧,亲眼见到了两只古怪的鸡,想说信吧,他又真有些想不清楚。

  类似的说法到是很多,即便是神耳门的创派祖师,说到真正的内门功法,其
实也是练神为主,一些道家典籍上,更是汗牛充犊,张五金每次都是一扫而过,
神耳门的也不想练。

  他不想成仙。

  因为他没有见过活着的神仙。

  又走了一天,早早宿营,武三来了兴致,照着张五金教的法子,也套到了一
只兔子两只野鸡,兴奋得跟只小猴儿一样,满山乱蹦,让张五金看了大好笑。

  不过到第三天,武三脸上又有了紧张的情绪,近中午的时候,歇下来吃东西,
武三远远的指着一个山岭,说:「那边就是野鸡岭了,是大师兄取的名字,就山
顶那块石头,象一只鸡吧。」

  张五金照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山峰,峰顶上一块巨石,果然象一只昂
首长啼的雄鸡。

  张五金忍不住笑:「你大师兄不会化身成了那块野鸡石吧。」

  武三居然有些发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吃了东西,照着野鸡石走过去,看山跑死马,随手一指,好象不远,真要走
过去,小半天的功夫。

  翻过一道山岭,下面一个山谷,野鸡石就在山谷对面。

  下坡的时候,张五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猛地扭头,侧后的山
岭上,一块巨石之上,居然站着一只大公鸡。

  这只大公鸡,体形比神鸡道人喂养的双冠大公鸡还要大,同样的毛色红亮,
双冠子,这时阳光已经偏西,照着大公鸡的寇子,真的象燃了一盏火。

  张五金看着大公鸡,大公鸡也在看着他,澄黄的鸡眼,在阳光下发着晶亮晶
亮的光。

  张五金本不信鬼神,但这会儿,无由的就有一种心中发紧的感觉,仿佛有一
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心。

  「武大?」

  他心底暗叫一声,好半天才想起叫武三:「三矮子,你看那只鸡。」

  可就在他出声的时候,那只公鸡一转身,消失在了岩石后面。

  690人焉鸡焉?

  武三走在前面,坡太陡,他还滑了一跤,听到张五金的叫声,他正在拍屁股,
抬头道:「什么鸡,在哪里?」

  那只鸡消失得太快,阳光耀眼,张五金一时竟有些茫然,也不好跟武三说,
刚看到那只鸡了,道:「武大的本命神鸡,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大,双冠的?」

  「是。」

  武三点头:「红公鸡,双冠的,比我师父那只还大,你刚看到了,在哪里?」

  他脸上又有害怕的神情,对武大那个大师兄,看来他真是怕得厉害,张五金
便摇头:「好象是看花眼了。」

  「哦。」

  武三应了一声,好象吁了口气,又好象有些失望,道:「我们下山去,到野
鸡石下面上了香,等三天,大师兄要是肯见我,他自己会来的。」

  这个说法,真是在信神了,张五金心中有疑问,口中却没问,跟着武三下山,
隐隐的有一种直觉,那只鸡好象就在附近。

  「这还真是有点鬼了。」

  他后背心一时也有些凉凉的。

  下山,到野鸡石下面,武三搬了石板做香案,居然真的上了香,还摆了几个
大苹果和一碟糟的鸭掌,然后念念有词:「大师兄,我是三矮子,我来找你了,
二矮子那个王八蛋,到处惹事,给师父骂了,他就跑了出去,帮人斗鸡骗钱,这
一次师父要收拾他,他竟然暗里埋伏,把师父的神也伤了,我没本事,打不过他,
只好来请你出手收拾他,大师兄,你要听到了我的话,你就出来吧。」

  他说完,居然还叩了头。

  这到底是找活人呢,还是敬死人?难道他真以为武大成了鸡神?

  张五金隐隐有一种感觉,先前看到的那只鸡,一直在某个地方窥探着,但武
三开始上香叩头,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反而消失了。

  武三上了香,天渐渐黑下去,即不见武大现身,那只鸡也踪影不见。

  武大不象昨天一样兴致勃勃的去放套捉兔子,只是默默的生了火,烧了水,
泡了面,跟张五金两个人吃。

  天色完全黑下去,火光印着两个人的脸,还有山石苍老的岩壁,武三的神色
有些怔怔的,然后主动说起了一些武二的事。

  这个地方煤矿多,煤老板自然也就多,有钱人都喜欢赌,这个地方赌钱,另
有一种方法,斗鸡,在鸡身上压注,谁的鸡赢了,谁就赢。

  最多的时候,一场鸡,甚至可以押到上亿的惊人数目,有时候还不是押钱,
直接押矿,有些人一夜暴富,而有些大老板,一场鸡下来,连煤矿带宝马带包养
的小明星,输得干干净净。

  秦人性格豪爽苍劲,打个赌,也赌得轰轰烈烈。

  说到养鸡,自以神鸡道人第一,但神鸡道人性子固执,因为神鸡门有一条门
规,不许参予斗鸡,所以他绝不参加,武二性子却野,不听话,时常偷偷参加斗
鸡,他之所以给赶出师门,就是因为参加斗鸡给神鸡道人揍了,神鸡道人还要收
了他的本命神鸡,他才跑的。

  「过几天,七月七,宝爷那边有一场斗鸡,据说已经在二矮子的鸡身上押了
五座煤矿,至少上亿了,赔率一赔五,就是说,谁押一万块,要是赢了,可以拿
回去五万块,当然,要是输了,这一万块就是那几个煤老板的,他们的证都押到
了宝爷手里。」

  武三详细的给张五金解说斗鸡的规矩。

  张五金心中一动,想到武二设下的埋伏,道:「二矮子是不是一直防着你师
父去对付他,所以预先设下的埋伏。」

  「啊呀。」

  他这一说,武三叫了起来:「有可能。」

  他拍着大腿,一脸愤怒的样子:「因为我们的门规,不许斗鸡,所以公然参
赌是不会的,但如果师父私下里收掉他的本命神鸡,那却是有可能的,他没了鸡,
谁瞧得起他个死矮子,而且那几个煤老板在他的鸡身上下了重注,要是没了鸡,
那些煤老板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自然是防着的,没想到,他竟敢先打师父的主
意,把师父的本命神鸡害死了,真是该死。」

  他一脸愤怒,但他这么一说,张五金到觉得理所当然,即然知道神鸡道人可
能要收他的本命神鸡,那他先埋伏起来,把神鸡道人的鸡干掉,当然是可以的啊。

  「不过二矮子能想到这个可能,并预设埋伏,也算是个有心机的了?」

  张五金暗想。

  「那你也养得有本命神鸡吧?」

  他想到一事,问武三。

  「有。」

  武三点头,脸上有些赫然:「我养鸡不行,一直也养不大,所以得来求大师
兄。」

  他说着,看着四面黑黝黝的山野,脸上的神情,惊惧中又带着一点渴盼,很
奇怪。

  夜里很安静,张五金没睡,他就在帐蓬中打坐,他精力好,几天几夜不睡觉
也没事,而且学了神耳门的心法,用打座也是可以代替睡眠的,当然,他现在还
不能完全做到,象海灯法师那种,数十年胁不沾席,他还没那种修为,但七八十
来天是可以支撑下来的。

  因为他总觉得那只鸡就在附近。

  鸡在附近,武大在哪里?

  或者,正如武三所说的,那只鸡就是武大?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然而那只鸡很怪,甚至可以说,很诡异,这又让他不自觉的心中发毛。

  张五金凝着心神,守着眼前的一点神光,其实不能真个入静,他心中有事,
不能真个放松,自然也入不了静。

  一夜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但张五金还是觉出了妖异处,这山谷附近,虫
鸣声都仿佛要弱一些,也很少听到野兽的叫声。

  「难道是武大那只鸡的原因?」

  张五金暗暗凝思:「真有那么大熬气?」

  到将要天明的时候,张五金耳中忽听得一声鸡啼。

  那种高吭,那种雄烈,仿佛一声开天,要把红日从夜幕中叫出来一样,让人
不自觉的心血飞扬。

  「是武大那只鸡。」

  张五金钻出帐蓬,向啼声处张望。

             691武三不见了

  风流美人锅居然冲到了日收藏榜的第二,不可思议,肯定是春床的读者朋友
们在支持我,谢谢了,那本书的免费部份会非常多,而且绝不会断更,请多多支
持。再次致谢!

  ——那边是东方,天边隐隐有一丝丝的亮,但并没有见到鸡,武大的那只鸡,
应该是隐在哪座山背后。

  要是爬到野鸡石上,或许可以看到武大那只鸡对着东方长啼的模样,一定非
常的雄壮,不过张五金没有爬到山上去,只是静静的听着。

  没多久,又一声鸡啼,连续三声鸡啼后,不再啼了,那只鸡,也并没有在山
顶上出现,但张五金千百倍的确定,这山野之中,确有一只雄烈的大公鸡。

  他是武大?

  或者,仅仅只是一只鸡?

  武三钻出帐蓬,揉着眼晴:「张大哥,你听到鸡叫没有?」

  「你听到了?」

  张五金反问。

  「我也不知道。」

  武三有些迷糊:「好象听到了,又好象没听到。」

  他望着东方,眼中有些迷惘,好一会儿,道:「大师兄应该知道我来了,就
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谅我。」

  「武大确实知道你来了。」

  想到那只大公鸡,张五金暗暗点头,但武大会不会出来,或者说,那只鸡会
不会出来,他却不知道了。

  不太远处,有一条小溪,张五金打了水回来,烧开水泡面,武三在溪边洗漱,
张五金的面都好了,武三还没回来,张五金叫了两声,没应,也没当回事,自个
儿吃着面。

  天渐渐的亮了,东天一片艳红的彩霞,不知怎么回事,张五金仿佛看到了满
天的公鸡,都是一身的红毛。

  「要发鸡疯了。」

  他暗暗摇头,看一眼,武三还没回来。

  「这三矮子搞什么啊?」

  他拿了饭盒,喝着汤往溪边走,洗一下,顺便看看武三。

  武三不在溪边,张五金心神一凝,他耳力极好,而且对自己神秘的第六感极
为信得过,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便听不到也感应得到,武三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三矮子,三矮子。」

  他喊了几声,山谷回音,却不见武三应声。

  这么大的喊声,这么幽寂的山谷里,武三只要在,不可能听不到,这下张五
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了。

  又喊了几声,爬到一棵山石上,即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人影,连早起的鸟
儿都没有。

  「搞什么?」

  张五金心中微有些发紧,不过随即冷然一笑,手捏金刚印,气场放开,仿佛
漫天红霞尽入体中,身如岳,眼放光,踢山踏海。

  「跟我玩是吧。」

  他冷笑一声,跳下岩石,细细寻找武三留下的痕迹,他是经过特训的,普通
人看不到的一些小细节,落在他眼里,全都是线索。

  武三过了溪,没有争斗拖曳的痕迹,更没有血迹,明显不是给什么猛兽一下
咬死拖走了,踩断的草枝断而起弹,说明受力不重,武三是走过去的,他矮小身
轻,所以草叶还又弹了起来。

  武三是自己走的。

  追出一段,张五金便已百分之百的确定。

  「这小子不可能一个人甩下我吧。」

  张五金暗想:「莫非是武大在搞鬼,可没见两个人的脚印啊?」

  想到诡异的武大,张五金心神微凝,一面追踪,一面留意着动静,神鸡道人
的符,他到没丢,放在袋子里,可他从来没想过要靠那符来吓阻武大,如果武大
真有什么神怪,甚至而真的想跟他玩玩,那他也不会客气。

  他用瑞士军刀,砍了一根竹子在手里,虽然他确定武大经不起他一拳,不过
手里有根棍子,还是要强些,这竹子有大拇指粗细,很坚韧,不论是武大,还是
那只鸡,若敢突然袭击,他必定迎定痛击,一定给他们一个超级痛快的见面礼。

  沿着小溪上行,途中时不时可见踩断的草根枝叶,武三确实是一路走了上来,
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张五金甚至仔细观察过,看有没有鸡脚印,虽然鸡身子要轻得多,但有些地
方,如果仔细看,也不一定没有痕迹。

  不过他失望了,没有丁点儿这方面的印迹。

  「难道三矮子一个人走过来的?就算武大出现了,怎么跟他打的招呼,哪怕
有手机,这大山里也没信号啊?」

  张五金凝着神意,一面观察,一面在心底琢磨,也微微有些恼火,几天相处,
他觉得武三人还不错啊,这会儿却突然放他鸽子,搞什么鬼?哪怕招呼一声也行
啊。

  小溪很长,一直走了三四里路左右,前面一座山,一个大阴洞子,小溪就是
从洞子里流出来的。

  张五金到洞口看了一下,小溪水不大,在洞的中间形成一条细细的水流,洞
子两侧则是干的高地,不过是溶洞,没有长草。

  「三矮子进洞去了。」

  洞的一侧,明显的有脚印踩出的痕迹,脚掌粗短,绝对是武三的脚印,再细
细看边上,没有其它任何印迹,无论是人的,还是鸡的。

  「三矮子绝对进洞去了。」

  张五金百分百的肯定这一点,但他想不清楚的是,武三进洞子去做什么,是
武大招他进去的,又不象。

  「莫非他早知道这里有一个洞子,他到洞子里找武大去了,不过不愿告诉我?」

  张五金想到一个可能。

  四面看了看,张五金决定跟着洞中看一看,自那夜见了神鸡道人放鸡,神鸡
门的一切都越来越诡异,就是这个三矮子,也都越来越奇怪了,这引起了他极大
的好奇心。

  洞子好象极深,而且拐了弯,洞口有光线,但到里面就难说了,不过张五金
不担心这个,他昨夜没睡,袋子里揣着强光手电,钥匙扣上还挂着一支小手电,
袋子里还有一个防风打火机。

  他的裤子,是那种专业的登山裤,乱七八糟的袋子十好几个,除了手电打火
机,鸡零狗碎的东西还有不少,这都是特训时学来的,当然,有些东西买不到,
不过也没那必要,有几样必须的就行了。

  张五金跟着武三的脚印走进去,大约进去五六十米,洞子拐了个弯,光线陡
然一暗,不过张五金只把强光手电拿在手里,却没有打开。

  他视力极为惊人,除非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否则,他总能看得见,最多模
糊一点。

             692洞中有机关

  在拐弯处稍停了一下,眼晴适应光线后,张五金再又慢慢走进去,一面走,
一面看地下的脚印,有些地方有脚印,因为崖壁上渗水出来,打湿了地面,但有
些地方没有。

  不要时时有,零散找到几个,那就行了,他只要确定一点,武三一直在往里
走。

  张五金即没开手电,也没叫武三,甚至把劲提了起来,其实就是脚趾抓地,
脚背弓起,用脚的边缘走路,同时身子微弓,让腰、膝、脚环全部放松,有一个
弹性,再把丹田气提起来。

  这叫猫步,也就是所谓的轻功。

  轻功不是轻到飞起,而是轻到落地无声。

  张五金不知道武三在搞什么鬼,但他真正提防的,是那个神秘的武大,还有
那只诡异的大公鸡。

  悄无声息的前进,不快也不慢,心神凝聚,这样的洞子里,没有谁可以偷袭
他,无论是人还是鸡。

  走了近百米,又拐一个弯,这时光线已经非常暗了,但张五金仍然不必要开
手电,他仍能看见,身周四五米,甚至还看得比较清楚。

  但他始终没看到武三,或者武大,或者鸡。

  不过武三的脚印仍在,洞子越往里面,就越潮湿,武三的脚印清清楚楚,甚
至有一段陡的地方,武三还滑了一跤,拖出老长一段痕迹,这些绝瞒不了张五金。

  再走近百米,又拐一个弯,张五金突然一愣。

  洞子居然断了,前面二三十米处,就是岩壁。

  但却没有见到武三。

  这是怎么回事?

  张五金百分之一千的肯定,武三没有出去,哪怕倒着走,都瞒不过他,他是
经过特训的,无数专家无数战士,千锤百炼出来的技能和经验,武三是绝对瞒不
过他的。

  前面无路,没往后退,武三哪去了?

  张五金突然有种毛骨怵然的感觉。

  难道这脚印居然是那个神怪的武大留下的,故意诱他进来?

  不过张五金随即就冷笑了。

  他一捏金刚印,全身阳气生腾,即便在阴暗的洞子里,眼前也亮堂堂的一片,
无垢无碍,正大光明,所有阴邪,均不得近身。

  张五金还是没有打开手电,金刚印一捏,视力又强了一些,不过金刚印其实
是耗损功力的,就如手电照明,同时耗电一样,所以一捏印,张五金视力反而增
强。

  他凝神默察了一下前后,没有任何异样,走到洞壁前,仔细观察。

  小溪没断,洞壁的左侧,有一个泉眼,大约粗海碗大小,泉水不断的涌出来,
这就是小溪的源头了,而洞子确实是断了。

  可张五金仔细看,却在洞壁上发现了一些痕迹,他有一个感觉,武三推开石
壁,进到石壁里面去了。

  这个感觉很荒唐,他试着推了一下石壁,纹丝不动,想来也不可能啊,他自
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可那个想法,却一直存在心里。

  「难道三矮子还会穿墙术?」

  张五金嘴角掠起:「那好象是崂山道士吧,可不是斗鸡道士。」

  这么想着,眼光四下掠动,猛然停留在洞壁右面的一角,那里,有一块突起
的石头,仿佛象石壁上钻出的一根冬笋,又好象汽车的手刹。

  张五金终于把小手电打开,光线还是太暗了,这石头上又比较干,他视力再
好,也看不出什么。

  而打开小手电,细细一看,果然还是发现了一些印迹。

  「这是个机关,难道这洞壁,竟然是一扇石门?」

  张五金一时间又惊又喜。

  张虎眼在笔记中,有一些机关的记载,但一般都是一些古楼古屋,那些古墓
洞子里的机关,只说有,没有亲眼看见过。

  这就是张五金惊中兼喜的原因,他以前看电影,看小说,对那些神秘的机关,
极为向往,只是一直没碰到过,哪怕在沙比让的思宁楼里,也没见到什么机关,
不想在这里到是遇上了。

  不过他又有些怀疑:「这样的深山荒谷穷洞之中,怎么会有机关,谁建在这
鬼地方啊,建了做什么?又哪来那么多的人工来建。」

  如果这洞壁真是一道石门,那么仅这一道石门,就是不小的工程,当然,古
代不惜人工,可问题是,建这个干嘛啊。

  不过张五金暂时想不得这么多,即然猜到这是个机关,他就动心了,手握上
去,尖石下面是有凹槽的,乍一看,以为就是缺了一块,现在看来是别有用意,
是人工弄出来的。

  张五金试着往下用力一扳,尖石果然就给扳了下去。

  跟电影中的不同,尖石虽然扳下去,洞壁却没有马上打开,但动静还是有的,
是那股泉眼,泉水一下就小了一半以上。

  张五金暗暗点头:这就对了。

  张虎眼说过,一般的机关,都是用的巧力,借势借巧,人工建的木屋木楼用
的匠思之巧,而如果是在石室山洞之中,一般都是借的山势水势,尤其是水。

  利用水的流动,巧用浮阀重力,形成杠杆原理,往往一个小小的机关,就可
以带动上千斤上万斤甚至十万斤以上的机簧,真正可以说得上四两拨千斤,那种
匠思,让人叹为观止。

  尖石扳下,泉水立刻变小,那就是说,尖石带动某处的机关,堵住了一部份
水,改变了水流,那部份水流到其它地方,或者把浮阀顶起,或者在另一头加重,
形成重力杠杆,最终就会推开石壁。

  这是张五金猜的,但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样。

  张五金留意了一下时间,大约五分钟左右,石壁有了反应,竟然慢慢动了起
来,左边往里进,右边往外出,竟然类似于旋转门的结构,那么就是说,石门的
中间是一根轴,上下肯定有杠杆,水流改变重力结构,推动杠杆,也就推动了石
门。

  张五金可以想象,这石门的整体设计或者说整体形状,应该类同于农村的那
个磨,不过家里推磨是用手,这个是用水,同样的都是利用的杠杆的原理。只要
水流不绝,这个机关永不会失效。

  古人聪明啊。

              693洞中有洞

  中国文明,如果不是两次毁于野蛮蒙昧的蒙元和满清之手,顺利的发展下来
的话,绝对会远远超过今天的西方文明——因为几千年来,我们一直是超过他们
的。

  文明毁于野蛮,千古之撼啊。

  不过石门一动,张五金不但没有往里去,反而退开了几步,手电也熄掉了,
因为光线强弱变化的原因,熄掉手电,他眼晴也看不到了,不过他有气,把气场
放开,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触摸着前面,无论有什么东西出来,他都知道,而且
感应不会比眼晴慢。

  当然,手电也是对准石门的,若有异动,立刻开启。

  若是一般的机关,他其实不必这么紧张,但武大和那只鸡,搞得太诡异了,
他不得不小心些,不愿电筒光成为袭击的目标。

  石门缓缓启动,张五金很快感应到了风的对流,而眼晴也慢慢的又习惯了光
线,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石门的转动,就仿佛某些银行的旋转门。

  张五金没有感应到门后有任何动静,武三好象不在,武大和那只鸡好象也没
在门后面。

  张五金突然按亮手电。

  他仍是用的小手电,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束光,可在这种黑暗的空间里,一束
小光已经差不多可以比拟太阳了。

  门后面,又是一道甬道,而这时石门已经转成了九十度,正准备再转过去,
张五金稍一犹豫,还是闪身进了甬道。

  不过他没有立刻往甬道里走,而是先在门后看了一下,果然在石壁左边,也
看到了一块尖角石,跟外面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在里面开启的机关。

  这还差不多,张五金放下心来,没有再退出去。

  电影和小说里面的主角,总有着逆天的运气,进了千年古墓,触发了地下的
机关,却怎么着也死不了,反而可以踩着前辈累累的白骨发大财。

  但那是电影,张虎眼在笔记里告诫过张五金,现实中的很多机关,设计得都
很歹毒,人家就是死人防活人的,根本不可能给你活路,就如猎人的陷阱,只要
踏进去了,必死无疑,还踩着白骨发大财,那么白骨是怎么回事?不是扯吗?

  所以张五金要看一下,如果只能进不能出,那不好意思,他立刻就退出来了,
一个三矮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武大再神秘,无非一个大矮子,至于鸡,外面鸡
很多,市场里要多少都有,他绝不会为这个冒险。

  他有钱有势有美女,实在缺乏冒险的冲动。

  石门又缓缓关上,天衣无缝,精巧绝伦,恰如木匠斗出来的榫,紧紧咬合,
一丝缝隙也没有。

  张五金只能再次感叹古人的聪明。

  他到也没有再去扳里面的那块尖石,试一试,能不能开。

  那没必要,已经进来了,先也留意过了,知道有机关,那就行了,如果说里
面的机关失灵了,甚至而是个假的,那是运气的问题,或者说人品的问题,当然,
用中国的古话来说,是阴德的问题,那张五金就管不着了。

  自学得春床以来,他自思,好象还没做什么失阴德的事,运气不应该那么差。

  他转头向里,石门一关,这里面就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必须按亮手电,
这里面还能看见,那不是功夫,那是妖孽。

  洞子里面有空气,而且是微微流动的,这一点,让张五金暗暗点头:「先前
有风,这里面绝对有一个出口。」

  甬道不长,大约二三十米左右,到口子处,手电筒光陡然给拉开,眼前是一
个巨大的洞子,一个溶洞。

  这个溶洞大约有四五百米方圆,顶非常高,最高处,怕不有近百米,布生着
长长短短的石笋,手电筒光一照,非常漂亮。

  正中间有一个水潭,大约有三四十米见方的样子,潭的中间,还有一座钟乳
石,堆成一个莲花宝座的样子,很有仙气。

  张五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面是这样的一个溶洞,确实很漂亮,可是,
绝不见人,也不见什么如山的珠宝,就这么一个溶洞,至于花这么大功夫来建一
座精巧的石门吗?

  先不管这个,三矮子呢,他肯定是进了洞子的,人在哪里?

  即然按亮了手电,而且先前进石门,隆隆的响声,洞里面也一定听得到的,
所以张五金就叫了一声:「武三,三矮子。」

  回音嗡嗡,虽然张五金的声音不大,仍然有些震耳朵,但却没有听到武三回
应。

  这下张五金真有些皱眉了,他凝神感应了一下,也确实感觉,这洞子里没有
人。

  「这个死矮子在搞什么?」

  张五金心下嘀咕:「未必从另一头又出去了?」

  可能是有风的原因,洞子里面非常干燥,再看不到脚印,张五金从左侧一路
找过去。

  洞子不是完全的圆形,有些地方凸出来,有些地方又凹进去,这也没什么稀
奇的,不过张五金走了一个小半圆的时候,突然觉得边上凹进去的一块石壁有问
题。

  这好象纯粹就是一种感觉,不过张五金转头细细一琢磨,还是看出了一些人
工的痕迹,而在一小团突出来的钟乳石后面,他果然就找到了一块尖角石。

  张五金有些兴奋:「莫非这里是出口?好象不对啊,这石壁严丝无缝,可照
旧有风啊。」

  想不清楚,张五金又叫了一声:「三矮子。」

  照旧没有回应,不管了,张五金扳动尖角石。

  「哗啦。」

  前面没响应,后面的水潭中间,却猛地喷出一股水花,仿佛人工喷泉一样,
不过喷得不是很高。

  突然的响声,张五金还真给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个机关,同
样是水启动的,至于为什么是很响的往外喷,而不是静无声息的往下陷,那他就
不知道了。

  同样是旋转的石门,缓缓开启,张五金顺着石门进去,先看石壁后面,也有
尖角石,然后才看石门里面。

  这一看吓一跳,石门里面,是一间石室,大约一两百个平方的样子,里面一
群人,或坐或站。

              694神鸡童子

  春床和风流美人锅都在收藏日榜上,很开心,谢谢朋友们,没收藏的,还望
收藏一下。有朋友不喜欢神鸡门的情节,我会加快,谢谢。

  ——这些人都是古代人的打扮,服饰各异,甚至好象还有外国人,却个个神
情紧张,都在看着石室的中间。

  石室中间,有两只鸡,正在那儿对峙。

  竟然是在斗鸡。

  一屋子的人,竟然是在看斗鸡。

  而且这些人看得非常入神,石门轰然,然后张五金还拿手电筒照在他们身上,
照得满室灿然,他们却没一个回头。

  这时石门旋转了一圈,又合上了,却仍旧没一个人回头,且石室中一点声音
也没有。

  张五金这才发觉,这些人,不是真人,是一群石雕。

  不对,不是石雕,居然是玉雕。

  人是玉雕的,鸡也是玉雕的。

  石室呈狭长形,在石室的尽头,有一个台阶,台上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少年,一个玉雕的少年,打扮比较怪,古时的衣服,最怪的,是他
头顶上的寇,居然是一只鸡,一只玉鸡,拳头大小,惟妙惟消。

  张五金对历史是没有研究的,他顶多知道四大美人,其它的就一桶浆糊,但
电视好歹看过啊,知道古人好戴冠,但说在冠上饰一只玉鸡的,却真是闻所未闻。

  这石室里,没有武三,没有武大,也没有鸡,却是一屋子的玉人,雕的这个
情景,明显是在斗鸡,那一群人在围观,而那个饰玉鸡的少年,却远远的站着,
说他是看斗鸡嘛,好象又不对,他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似乎是看到远远的斗
鸡的人,而回想起了什么。

  张五金四面看了看,石室中除了这些斗鸡的人,还有远观的少年,别无它物,
不过他突然发现,石墙四面,都画满了图画,从头到尾一看,竟是一幅古代城池
街市的图画,串连起来,跟清明上河图差不多。

  与清明上河图不同的是,这幅画里,到处可以见到斗鸡的场景,城外有人斗
鸡,城内也有人斗鸡,城门口甚至还有人斗鸡,以至堵塞了通道,前面的在看,
后面的在挤,有张着脖子的,有踮着脚尖的,也有奋拳攘袖,也不知是嗔怪前面
的人拦了他路呢,还是想挤到前面去,参加斗鸡,看他的神情,似乎还以后者居
多。

  而在城池的中市,官峨巍然,栏杆玉砌,一群美人,聚在一起,居然也在围
观斗鸡。

  「到处都在斗鸡,这是哪里啊,难道是一座斗鸡城?」

  张五金看得有趣,细看之下,发现图边上好象还有字,还好,张虎眼当时有
意训练过他,所以繁体字都认识,细一看,好象是诗,正面一幅画,旁边写的诗
是:「寒食东郊道,扬鞭竞出笼。花冠初照日,芥羽正生风。顾敌知心勇,先鸣
觉气雄。长翘频扫阵,利爪屡通中。飞毛遍绿野,洒血渍芳丛。虽然百战胜,会
自不论功。」

  左面一副,也有一首诗:「秦地平如掌,层城出云汉。楼阁九衢春,车马千
门旦。绿柳开复合,红尘聚还散。日晚斗鸡场,经过犹斜看。」

  右面一幅,同样有一首诗:「烟火临寒食,笙歌达曙钟。喧喧斗鸡道,行乐
羡朋从。」

  而城池中间,宫庭之中,那些美女观鸡图的旁边,也有一首诗:「一百四十
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像星月,宾客如云烟。斗鸡金
宫里,蹴鞠瑶台边。举动摇白日,指掌回青天。当涂何翕忽,失路长弃捐。独有
扬执戟,闭关草太玄。」

  张五金读古诗不行,诗中的意思,基本不懂,但斗鸡两个字是认得的——这
些诗,都是写的斗鸡。

  从头看到尾,屋中人在斗鸡,少年头上的饰的是鸡,墙上画的是斗鸡,美人
看的是斗鸡,诗中写的是斗鸡。

  「这就是一座斗鸡城啊,这城中的人,难道什么都不做,整天就是斗鸡吗?」

  张五金看着好笑,不过也看出一点东西,什么秦地啊,还有衣服装饰,估计
是唐朝的长安,而他跟武三闲聊,武三也跟他说过,唐朝的时候,最流行斗鸡,
上到唐玄宗杨贵妃,下到官民百姓,人人喜欢斗鸡,不仅喜欢看,也喜欢参予。

  甚至有人凭着会斗鸡,而飞黄腾达的,这人叫贾昌,人称神鸡童子,特别善
于训练斗鸡,唐玄宗知道了,就把他召入宫中,专门给唐玄宗训练斗鸡,每逢节
庆,就斗鸡取乐,就因为斗鸡让唐玄宗看得开心,贾昌极受宠幸,权焰熏天,富
比王候。

  记起武三所说的贾昌,张五金忍不住动了好奇心,到那个少年面前,呵呵笑
道:「你不会就是那个神鸡童子贾昌吧?」

  少年的胸前,挂着一块玉牌,写着几个字:神鸡候贾。

  「嘿。」

  张五金一看乐了:「敢情你还真是那个神鸡童子啊。」

  前后看看,越发觉得有趣,又有些迷惑:「这是谁建的,在这深山之中,弄
这么大一个工程,却画了一屋子的斗鸡,看这神鸡童子,好象是在回忆呢。」

  想了想,他历史知识多少有一点:「唐朝好象就是在唐玄宗手里败掉的吧,
莫非是这个神鸡童子老了以后,回忆以前斗鸡的盛况,所以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座
斗鸡室,用来回忆?」

  这么想着,再看看贾昌脸上的神情,好象还真是应景。

  「原来你是念旧啊。」

  看着贾昌玉像,张五金点头:「你就没想过,你们这些人,天天只知道斗鸡,
所以国家败了,知不知道?」

  话未落音,贾昌头顶饰的那只玉鸡,突然发出一声长啼,啼音极为高吭嘹亮,
尤其是在这种封闭的密室里,更是震耳欲聋。

  张五金出自不意,着实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玉鸡在叫,又气又笑:「怎么着,
还说不得你啊。」

  这时候那玉鸡突然往下一栽,张五金不及多想,慌忙伸手,接在手中,触手
温润,玉质看来不错。

  张五金托在手中细看,拳头大小的鸡,雕得毛羽俱全,神形兼备,也就算了,
最让张五金好奇的是,这玉鸡怎么会叫呢。

             695玉鸡中的异景

  他拿着手电筒,照玉鸡的身子,想要看到里面去,是不是也象这个山洞一样,
有什么机关,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玩具鸡,拧紧弹簧,也是可以叫的。

  不过这只玉鸡身上却没什么弹簧机刮,到是鸡翅后面穿了个洞,栓着一根金
链子,即可以绑在头上,好象也可以挂在脖子上做为玉饰,设计还是极为精巧的。

  张五金前后照来照去,没找到机刮,肚子里面好象都给照透了,也没看到什
么东西。

  无意中照到玉鸡的眼晴,光芒一闪,好象突然看了进去,那瞬间,他仿佛看
了一部电影,无数的人与景,还有无数斗鸡的场面。

  张五金吓了一跳,慌忙把手电筒从玉鸡眼晴前移开,幻景消失,但先前看到
的人与景,却都留在脑海里。

  「嘿。」

  张五金定了定神,忍不住叫了起来:「神耳门那个玉人里面,有他们创派祖
师的元神,未必你这只玉鸡里面,也有什么元神不成?」

  他想了想,有些怕,又有些好奇,如果没有神耳门玉人那件事,他真会以为
是见了鬼,但这会儿到是没那么想。

  玉人中的祖师传功,他一直觉得,可能是玉人里面有磁场气场,就如电影磁
带一样,留下了固定的影像,而不是什么祖神。

  那么,这只玉鸡里面,会不会也有那样的气场呢?也留下了那样的影像?他
刚才看到的,其实就是一部电影而已?

  如果是在外面,张五金会再看一次玉鸡的眼晴,把这个疑惑弄清楚,但在山
洞里面,他却不想这么做。

  这世间,神秘的事情很多,虽然他认为,玉鸡里面,可能是有能工巧匠雕出
了类似于春床春线那样的气路,形成了独特的气场或者现代科学所说的磁场,因
此而留下了影像,但他不敢肯定啊。

  而且即便是这样的气场,气机也很厉害的,挖耳子能控制人心,张五金自己
甚至都给控制了,春床的春气,能激发春情,张五金也束手无策,而神耳门的创
派祖师,仅凭一个玉人,就可以在千百年后传功,哪怕就是磁场吧,也厉害啊,
银行卡刷一段时间,还会消磁呢,玉人传千百年,怎么没见它消磁?

  古人聪明,不可小觑,所以张五金不敢冒险,万一弄错了,这玉鸡里有什么
他控制不了的鬼名堂,把他给控制了,他又身在山洞之中,失了神智,出都出不
去,那就完蛋了。

  今天的张五金,对拥有的一切很满足,梦中的秋雨,已是他的女人,甚至还
有秦梦寒,还有谢红萤,还有远走异国它乡的李玉姣李玉娥,再加上有钱有势,
他已经不再有什么进取心了,只想保有现在的一切。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说的就是他这种,但这没有办法,这是人性的本能。

  要张五金不顾秋雨谢红萤她们,去做无谓的冒险,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你有什么鬼,出去我再琢磨你。」

  张五金嘿嘿一笑,索性就把玉鸡挂在了脖子上,看一看,挺好的一件饰品。

  转头看一眼贾昌,抱一抱拳:「贾兄,哦,不对,你要是唐朝人的话,我得
叫你爷爷的爷爷了,也别叫爷爷了,你好斗鸡,我叫你一声鸡爷吧,玉鸡对着我
叫,又让我看你以前斗鸡的风光,好象跟我挺有缘的,所以我拿走了,跟你说一
声啊,抱歉抱歉。」

  说完这话,好象还有些不好意思,又补一句:「我刚才看到的,有你训鸡斗
鸡的一些场面,我回头总结一下,学一学,咱们现在也是盛世呢,外面斗鸡的也
好多,说不定我能把你的斗鸡术发扬光大呢。」

  他这么说着,光影晃动,贾昌面上的神情,好象有些变化,竟仿佛在微微而
笑,很期待的样子。

  张五金到给吓了一跳,不敢多呆,转身到石门前面,扳动尖角石,还好,石
门很快就打开了,他甚至想过,万一机关失灵,怎么办呢,投诉以前的工匠师父
偷工减料搞劣质工程,那得去阎王那儿才行啊,消协没法受理。

  出了石室,看着石门关上,张五金微有些恍然,在这一刻,他反到更能理解
贾昌的心情,那种对盛世的回忆,那种再回不到从前的怅惘,最终不惜工本,建
了这个山洞,把过往的一切,全部留下来。

  现在的人,留下老照片,还不是一样。

  千年前的人和千年后的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说是科技高度发达了,仔细
想一想,又发达在哪里呢?无论怎么说,科技是为人服务的吧,高度发达的科技,
让人类高度开心了没有?很多时候,只怕还不如古人快乐呢。

  张五金微微出了会儿神,没有多呆,顺着洞子往前走,果然,没走多远,就
看到一条凹进去的甬道,甬道进去二三十米,又一扇石门,旁边有机关,打开,
再又一道甬道,这条甬道要低矮一些,而且前面好象没有石门了,有一点自然风。

  张五金弓着腰走了一百多米,转了两个弯,前面越来越亮,再转一个弯,便
看到了外面的天。

  虽然张五金一直没怎么害怕,但能从这种奇怪的山洞子里出来,他还是很开
心的,走到洞口,却是在半山腰上,下面是一个山谷,到跟野鸡石下面那山谷差
不多。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五金眼光放远,一眼就看到了武三,还有一只大公鸡,
好象就是刚到野鸡岭时,在山石上啼叫的那一只。

  但是没有看见武大。

  武三正往另一侧的山坡上走,好象是要绕过这座山,回到野鸡岭去,张五金
下山,叫了一声,武三回头看到他,高兴的叫:「张大哥,你找来了啊,对不起,
我找我大师兄了,先没跟你说,张大哥,这就是我大师兄。」

  武三脸上,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就象一个小孩子,完全不加半
点掩饰,可他先前沿溪而上,钻洞而过,他却没有解释。

  696它是武大?

  不过张五金也没有提出来,即然武三不说,那就算了,他想了一下,这个山
洞子,可能他们以前就发现了,武大知道,武三也知道,武大不肯现身,武三就
来山洞子里找他,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这样的山洞子,极为隐密又极为实用,武三不肯告诉张五金,也是人之常
情,就如同他虽然请求张五金帮忙,却不肯说出放鸡的秘密一样。

  张五金不管武三,到是去看那只鸡,那只鸡极为高大,跟神鸡道人的鸡一样,
红毛双冠,腿杆金黄,漂亮至极,也神气至极,张五金看它,它也看张五金,昂
着头,挺着冠,鸡眼晶亮,那姿态,那神情,仿佛就是一个高贵的绅士,在挑剔
的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就是你大师兄?」

  张五金还特意问了一句。

  武三依旧是一脸的兴奋,连连点头:「对,他就是我大师兄。」

  又对大公鸡说:「大师兄,这位是张大哥,是来给我们帮忙的,要不是他,
我一个人还真有些不敢进山来找你呢,现在好了,找到你了,我们出去,给师父
报仇。」

  他说得有板有眼,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只鸡,而真就是他的大师兄武大。

  张五金在一边看着,即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怪异,而且隐隐约约间,总觉
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可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出来。

  他惟一看出的,是这个大公鸡尾巴后面有一撮黑羽,这是跟神鸡道人的双冠
大公鸡有区别的地方,可他觉得不对的地方,不应该仅仅只是羽毛间的细微差别。

  「是什么呢?」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黑羽大公鸡嘴里咯咯了两声,迈开大步就往山上走,武三慌忙在后面跟上,
张五金四面看了看,没看见武大,心中暗叫:「三矮子看来是真把这鸡当成他大
师兄了,嘿嘿,这鸡要是能带路出去,那才真是碰上鬼了。」

  他也不吱声,就在后面跟着,无意中看到自己胸口挂的玉鸡,突然想到:
「三矮子好象不认识这只玉鸡啊,莫非他没有进过贾昌那间石室?」

  想想也有可能,那只石室的机关布置得较为隐密,武三或者武大没发现,也
是有可能的。

  张五金始终不相信黑羽大公鸡就是武大,虽然在石室里,见识了玉鸡的一些
神异,可玉鸡里看到的,只是训鸡斗鸡的一些场景,却也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放
鸡这一类东西。

  放鸡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他现在反而越来越迷糊了。

  因为那只黑羽大公鸡表现得确实很灵异,具然真的是它在带路,先回到野鸡
岭下,然后一路出山,黑羽大公鸡在前面走,武三张五金在后面跟。

  鸡不但认识路,而且会带路,并且好象听得懂人言,武三有时走累了,喊着
休息一会儿,黑羽大公鸡回头看看,有时不理不睬,有时也就会停下来休息一阵。

  有个性,也有人性。

  如果不看黑羽大公鸡的外形,张五金真要以为这是一个个性独特的人。

  张五金没再去看那只玉鸡的眼晴,但先前看到的场景,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贾昌养鸡训鸡斗鸡都有一手,训出来的鸡,也很听话,但终究只是鸡而已,就好
比张五金老娘喂的鸡,咯咯咯一声,也会飞奔回来吃食一样,但听得懂召唤,终
究还是鸡啊。

  黑羽大公鸡,包刮神鸡道人的双冠大公鸡,还有武二的单冠大公鸡,却不象
鸡,而象妖。

  「贾昌虽然叫做神鸡童子,但他跟神鸡道人这个神鸡门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张五金在心中否定,但又想:「不过也难说,也许最初的神鸡门就是这样的,
就只会训鸡斗鸡,后来才变了的,就如春床,鲁班先师传下来的春床,和床谱上
的春床,并不完全相同,尤其那七大奇床,跟鲁班就半点关系也没有,神鸡门的
后辈,另学了放鸡的方法,贾昌自然是不知道的。」

  张五金一路想着心思,同时观察琢磨着黑羽大公鸡,观察它吃食,喝水,走
路,休息,越看越迷糊,有时觉得嘛,就是一只鸡,鸡都是这样子的嘛,看见毛
虫,脖子一伸,一口就进了嘴里。

  有时又觉得,这鸡很神异,神异在它类人化的表现,武三对黑羽大公鸡非常
亲热,大师兄叫得甜,不是搂,就是抱,有时甚至还有点儿撒娇的味道。

  黑羽大公鸡的表现,却真的象一位长兄,有时搭理一下,有时则爱理不理的,
有时勉强耐着性子,有时则直接甩开,尤其它的眼晴,特别的亮,总给张五金一
种特别深奥的感觉。

  「还真它妈成精了。」

  同行两天,眼见着在黑羽大公鸡的带领下,终于钻出山,看到了神鸡村,张
五金终于忍不住有些暴粗口了。

  回到村里,武三先跑进院子里大叫:「师父师父,大师兄回来了。」

  神鸡道人迎出来,将养了这几天,他身体好些了,面色红润了些,也能见风
了,看到黑羽大公鸡,他神色有些激动,点头:「大矮子,你终于回来了,好,
好。」

  他跟武三一样,竟然真的把黑羽大公鸡当成了武大。

  张五金在后面,看得发愣,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武大本来就是一只鸡
吧,神鸡道人喂的,不过后来跑到山上去了,武三只不过是去把它找回来。」

  这么一想,到好象容易理解一些。

  见了神鸡道人,黑羽大公鸡同样是昂着头,鸡眼亮亮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意
思,然后武三端了一盘肉出来,而且是放在桌子上的,黑羽大公鸡真就跳到桌子
上,一口一口的啄食,然后神鸡道人还给它倒了杯酒,它也喝,吃饱了,喝足了,
它直接就进了后院。

  不过张五金脑子里已经认定,黑羽大公鸡就是神鸡道人喂的鸡,熟门熟路,
而且估计以前也就是在桌子上一起吃东西的,所以反到不觉得奇异了。

              697再探玉鸡

  他也没问神鸡道人,所谓的武大,是不是本来就是一只鸡,没去问这个。

  晚上神鸡道人请张五金喝酒,谢谢他一路辛苦,说起两天后就是宝爷场子的
斗鸡大会,武三很兴奋,说要请武大啄死武二的鸡,让武二倒霉,张五金也就只
是听着。

  神鸡道人也很高兴,又喝醉了,武三也有些醉了,黑羽大公鸡到是没有出现
在酒桌上,回来后,吃了一盘肉,就去了后院,后院那些杂屋,估计就是鸡舍。

  张五金没醉,他清醒得很,还是先前的屋子,打开门,屋中仍有一股淡淡的
香味儿,是黄敏留下来的,看到床,似乎又看到了那天的情景,黄敏翘着雪白的
屁股,伏在他两腿间,那样的一个好女子,在那一刻,却是那般的媚。

  想到那个情景,小六金都有些起兴,不过张五金强忍着没给黄敏打电话,所
谓的武大找回来了,春气怎么解,却还一点头绪没有,还是不要招惹黄敏的好。

  张五金先给秋雨打了电话,然后给尚锐打电话:「老三,放鸡的事,我找到
点线索,不过有个疑点,我跟你说,明天早上,如果八点钟我不给你打电话,你
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打不通,你就来终南山下的神鸡村,找神鸡道人,我在他家
里。」

  「老五,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调人来。」

  尚锐立马起了高腔。

  「那到不要。」

  张五金必须解释一下:「没什么危险,只是碰到一点奇奇怪怪的事,就跟神
耳门的挖耳子一样,有些怪,所以我先说一下,万一闯不过,反给它控制了,你
到时来找我,还是上次说的,我的钥匙扣上,有一枚印章,你用印章压我的指缝,
压小指,如果不行,压中指,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尚锐先起高腔,这会儿却紧张了:「老五,不要紧吧,要是太冒险,就别试
了。」

  「关系不大。」

  张五金呵呵一笑:「应该没问题的,我只是先招呼一声,免得我万一失神,
胡乱杀起人来,比较麻烦,我这一次,应该没有免死金牌吧。」

  神耳门的事,事系国本,关系实在太大,所以上头着紧,不但总参要派军官
跟着他,也随便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但这一次,显然没到那规格,虽然古红军是
老革命,但到底退下来多年了,影响力终究有限。

  尚锐在那边愣了一下,显然张五金说中了,不过他不愿撒谎,又不知道怎么
说,张五金哈哈一笑:「开个玩笑,没事的,你记得印章的用法就行。」

  「老五,只要在行动中,你放手施为。」

  尚锐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决起来。

  不愧是兄弟,张五金打个哈哈,他其实也就是开个玩笑,或者说,一点小孩
子的心性。

  李玉姣两女的事,他总有些心气不平,他总觉得,即然他在神耳门的事情上
立了大功,国家就应该纵容他一下,别的不说了,至少给他个面子,不追究李玉
姣两女,让她们回国来吧,但他试探了一下,上头的回答很冷硬,邪教头子,造
成了巨大的社会事件,必须追究。

  其实真要跟张五金说理,也说得通,只是他心里堵着股气,就如同小孩子跟
妈妈堵气一样,所以闹情绪,但也就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发发牢骚,真要他
做什么偏激的事情,他也不会做的。

  挂了电话,张五金先洗了个澡,然后跨腿弓身,以虚拟的动作,推起了刨子。

  这是他无意中悟出来的,拳理有说,如抱太极,那么,可不可以如推刨子呢,
以虚拟实,他试过两次,好象还行,这一次正式练,效果比实际推刨要差一些,
但现在他内气更强,慢慢的推得半个小时,全身的气都沉了下去,十万八千毛孔
也全都打开了。

  以丹田为核心,整体如环,一环一环的打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不但
充满了屋子,甚至充满了天地,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差不多了,张五金再又捏了一遍金刚印,这才拿起玉鸡,到屋顶,以鸡
眼对准月光,自己眼晴再盯紧鸡眼,然后慢慢移动角度,让鸡眼把月光反射出来。

  光线对正,张五金眼光霍一下看了进去,进入了鸡眼,看到的,却又是那次
看到的情形,古城,古街,古人,养鸡,训鸡,斗鸡。

  各色人物,各种场景都有,但惟一不见贾昌,张五金知道,这就是阴符经上
所说的神机眼,也就是说,这是贾昌的眼晴,他看到的,就是贾昌的眼晴看到的,
却惟一看不到贾昌。

  艮其背,不获其山,行其庭,不见其人。

  这是易经里的话。

  还是那句话,古人文字看得重,不象现在的写手,拼命灌水,每一字都是有
意思有雕琢的,而且往往与自身的修练有关,不仅仅是肉眼看到的,往往是心眼
看到的,神机眼,或者说,天眼,无论叫什么,都是一个意思。

  不过如果穷究文字又错了,那又成了腐儒,其实儒家也明白,所以说体悟,
要身体力行,是靠修练去悟啊,而不是咬文嚼字。

  这里扯远了,且说张五金,凝着心神不松,生怕里面有什么古怪,但细细看
过去,跟那天看到的是一样的,就仿佛一部电影,上次已经看过了,这一次,无
非是重看一遍而已。

  场景没有什么变化,身体里的气机也不受影响,玉鸡很神奇,但显然不是邪
物。

  就如春床,当合了气,成了合欢床后,就是一个阴阳调和的好东西,绝不会
害人。

  玉鸡里有气,不过气场不强,跟武备的离魂锁,还有神耳门的那个玉人差不
多,而且气场比较封闭,外气不探进去,气场也就不会泄出来,就算有外气探进
去,也不会泄出来,最多是打开而已。

  张五金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

  「很简单啊。」

  他嘟囔了一声,悬着的心有些放松,但又有些失望。

TOP

0
             698活的杨贵妃

  玉鸡里面,记载了贾昌的一生,也不对,就是说,玉鸡仿佛贾昌的一对眼晴,
贾昌一生看到的,玉鸡全看到了,并且记载了下来,事无巨细,无论是养鸡训鸡
斗鸡,还是人情往来,或者男女之事,总之只要是贾昌睁眼看到的,这里面全记
下来了。

  玉鸡里面,等于就是贾昌一生的记忆。

  但也就是这样了。

  惟一让张五金有点儿激动的是,他看见了杨贵妃,不愧是传说中倾国倾城的
尤物,确实极美极媚,仅说相貌,不见得就强过秦梦寒去,但杨贵妃一颦一笑,
无不风情万种,这一点,张五金的女人里,就没一个人赶得上,秦梦寒那样的冷
美人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秦梦寒是演员,可在生活中,她根本就不会演戏,杨贵妃虽然不是演员,
但张五金感觉中,杨贵妃每一秒好象都站在镜头前面,每一秒都在表现她的绝世
妖侥。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宫粉黛无颜色,还真是写绝了啊。」

  张五金忍不住啧啧赞叹。

  而借贾昌的眼,张五金也终于明白了山洞的建造过程。

  安史之乱后,长安虽然回到朝庭手中,但杨贵妃已死,唐玄宗被监视于冷宫
之中,尤其是长安城破,万业凋零,盛世长安,一夕残破,再难复原,贾昌躲在
深山之中,虽然逃过一劫,却已盛世不再,也再没有几个人斗鸡了,他心灰意冷
之下,借着以前斗鸡得来的财富,在这深山之中,造了这一个山洞,绘斗鸡图于
室,算是一种追忆。

  这玉鸡,仿佛一个最高明的记录片大师,事无巨细的记下了贾昌一生中的一
切,但惟一没有的,就是放鸡。

  贾昌确实是养鸡训鸡斗鸡的天才,他训出来的斗鸡,别具一格,能得唐玄宗
喜欢,能在斗鸡之风盛行的盛世长安,稳稳的在皇帝面前立定脚跟,他是真有一
套。

  但贾昌再厉害,他训出来的鸡,也还是鸡,他训出的鸡象斗士,象勇士,但
也只是象而已,如果没人管,鸡跑出去了,只会在附近觅食,而不会象神鸡道人
的双冠大公鸡一样,跑出数十里,去找一只鸡单挑。

  简单的说,贾昌高明,但训出的鸡还是鸡,而神鸡道人的鸡,却不象鸡。

  「这放鸡到底是个什么鬼?」

  想着带路回家,一路诡诡异异的黑羽大公鸡,张五金心中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想不清楚,他又对准玉鸡眼晴,再看了一遍,不过这次就不必凝神了,玉鸡
就是一台记录仪,没有什么邪性——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次,到是又有新的收获,但也发现了一桩郁闷之处,他其实想多看几眼
杨贵妃,尤其杨贵妃那对奶,如雪如浪,即有秋雨的丰满,又有李玉娥李玉姣两
女的娇嫩,实实是罕见的极品,特别是走动之际,那个浪啊,任何男人见了,眼
光都要发直。

  可张五金发现,这玉鸡里面的场景是自动播放的,就是从头到尾放一遍,他
想停下来,看看某个场景某个镜头,竟然做不得。

  「即不能快进也不能倒退,而且还不能暂停,这机子不行啊。」

  张五金最后只能以一个嘲讽收场,而鸡眼幽幽,反射着月光,则好象在嘲笑
他。

  算了,张五金也懒得再看了,回到屋里,想一想,给尚锐打了电话过去,尚
锐在那边果然一腔紧张:「老五,怎么样?」

  张五金能听得出他的关心,呵呵一笑:「没事,放心,我没有给什么妖物控
制,怕你小子睡不着,先打个电话。」

  「切。」

  尚锐口不应声:「我为什么睡不着啊,你小子给女妖怪捉了去才好呢。」

  打了几个哈哈,尚锐还是问起了正事:「怎么样,放鸡到底是怎么回事,搞
清楚了没有?」

  「没有。」

  张五金叹了口气:「还真是碰上鬼了,这样的怪事也给我碰到了,但放鸡这
个鬼,却就是看不透。」

  「那也没办法,慢慢来吧。」

  尚锐显然也有些失望,还是安慰他,又好奇的问:「你碰上什么怪事了,搞
得那么紧张。」

  张五金嘿嘿一笑:「老三,我说我看到活的杨贵妃了,你信不信?」

  「活的杨贵妃?」

  尚锐在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打起了哈哈:「你穿越剧看多了吧,有没
有看到四阿哥啊?」

  张五金知道他不会信,只好哼哼:「你小子啊,就是土老帽一个,真正的好
东西你不认识,说什么四阿哥,懒得跟你说了。」

  尚锐嘿嘿笑,突然问:「你真的见到活的杨贵妃了?」

  很显然,他不信,但张五金神神鬼鬼的事太多,他又有些疑。

  张五金也知道他这个心理,但一时又不好解释,脑子转了一下,道:「我见
到活的慈禧太后了,你信不信?」

  尚锐在那边愣了一下:「电影?」

  他这么一说,激动起来了:「你是说,唐朝那会儿有人拍了电影,拍下了真
实的杨贵妃?那是谁拍下来的?那会儿怎么就又摄影机了?是外星人?或者真的
有穿越者?不会是手机拍的吧?」

  好么,乱七八糟全来了,张五金知道说不清楚了,直接挂机,把玉鸡重挂到
脖子上,拍了拍鸡冠子:「行了,这个秘密,就我两个知道吧。」

  第三天,武三带了黑羽大公鸡,参加斗鸡大会,张五金当然跟了去,神鸡道
人却没去。

  跟张五金想象的不同,斗鸡大公是公开举办的,其实就是一个文化类的旅游
节目,弄得也很规范,每月逢七开场,看的人很多,也很隆重,唱歌的跳舞的,
一水儿全套,而武三也告诉张五金,包刮宝爷在内,很多主事的煤老板都是政协
委员或者人大代表。

  所以,表面上,这就是一个文化节目,是可以公开上电视装逼的,至于宝爷
他们在私底下开盘口,那是另外一回事。

  斗鸡场极大,场中同时围有七八个圈子,搞了好多的队,互相比赛,赢了的
还要发奖牌,上电视,这是公开的。

              699斗鸡场

  私下里,就是赌,任何人都可以参赌,方法很简单,你可以买任何一只鸡赢,
然后看有没有人跟你对赌,如果没有,那自然赌不成,不过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出
现的,每一只鸡都会有人押注,赔率多少不一,要看押的人或者钱的多少。

  主持盘口的宝爷也很公平,这是斗鸡场上的名人,信誉非常好,谁都知道宝
爷,也都知道去他那里押注就行,绝对公平,当然,十一的抽成,这也是定规。

  斗鸡押赌,等于是公开的秘密,皇帝的新衣,谁都知道,谁都不说。

  而在斗鸡场的最中间,有一个台子,那是专给鸡王赌斗用的。

  鸡王是武二的那只神鸡,这个盘口就开得大了,一比十的赔率,最少五十万
起底,上不封顶,哪个觉得能赢武二神鸡的,就抱了鸡上去,赢了就是五百万,
鸡也可以封为鸡王,等着别的鸡挑战,输了嘛,那就不用说了,五十万打了水漂。

  「就凭二矮子那只鸡的体形,谁跟他赌啊,那不是送钱吗?」

  张五金先想到这个,后来一看,不对啊,大鸡还不少,而且斗鸡并不完全靠
个头的,有些小鸡,别看个头小,特别灵活特别凶,反而能赢了大鸡。

  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斗鸡,跟贾昌时代的斗鸡不同了,现在的斗鸡,会喂
一些激素兴奋剂之类,每一只都兴奋无比,只要上了台,就没有不敢斗的,可不
管别的鸡是大是小,狂热的往上冲。

  「这种喂兴奋剂的,宝爷他们不管吗?」

  张五金有些奇怪,问武三。

  「为什么要管啊?」

  武三反而奇怪的问他:「他可以喂,你也可以喂啊,赌客只要输赢,游客只
要精彩,你喂的兴奋剂越多,斗得越激烈,看客就越多,赌客也越兴奋啊。」

  「对鸡不好啊。」

  「谁管鸡的死活啊。」

  武三摇头:「哪怕赢一把鸡就死了,也赚海了啊,关健是要能赢,给鸡喂的
兴奋剂,要喂到它能赢,没赢先兴奋死了,那就划不来了。」

  这到是,张五金一时间无话可说了。

  这时一片声叫:「马胖子挑战鸡王,马胖子挑战鸡王,三百万重注呢,赢了
就是三千万。」

  「我去跟一万。」

  「我也去跟一万。」

  一堆一堆的人,簇拥着一个胖子,后面很多人跟着跑,那胖子满脸红光,其
他人也个个兴奋无比,很显然,挑战鸡王,是最剌激的,最好看,钱也最多啊。

  张五金听了奇怪:「还可以跟着押注吗?」

  「可以跟的。」

  武三点头:「宝爷那边都收,赢了一万变十万,那些没鸡的,自然可以跟着
碰一下运气。」

  「他们怎么知道一定能赢?」

  「本就是赌啊。」

  武三笑:「再说了,马胖子三百万都敢押,一万有什么不敢扔的。」

  张五金点头,再次无语,看着闻声而至的兴奋的人群,到是想起玉鸡里看到
的,千年之前大唐时斗鸡的场面,也都差不多啊。

  「这个地方的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斗鸡?」

  他问。

  「是。」

  武三似乎也有些兴奋:「不止这里有,到处都有,有好多人,什么都不做,
就是到处押注,只要眼光好,照样吃香喝辣,甚至有赢了煤矿成大老板的。

  马胖子那边好象已经押好了注,一个人抱着鸡上了台子,那只鸡大约七八斤
的样子,体格比张五金见过的武二的单冠大公鸡,要小一倍以上,样貌也丑,脖
子上没什么毛,尾巴上毛也少,但脖颈高高昂着,眼光很凶,斗志满溢。「二矮
子那个王八蛋出来了。」随着武三的话声,张五金也看到了另一边屋子里出来的
一人一鸡,正是武二和他的单冠大公鸡,前前后后跟着几个人,武二身上斜披着
红披带,胸前戴着大红花,这是鸡王的待遇,他个子矮子,偏偏迈着八字步,一
脸耻高气扬的样子。

  武三恨得牙痒痒的,张五金看他一眼,特别留意黑羽大公鸡,黑羽大公鸡一
直昂着头站着,象一个自高身份的王子,对一切都漠然而视,直到单冠大公鸡出
现,黑羽大公鸡头才动了一下,却昂得更高了,嘴里也轻轻的咯咯了两声。

  它这个反应还算正常,就是一般的公鸡见了同类的表现,不算太妖异。

  张五金且不吱声,先看台上斗鸡。

  这时两只鸡都上了台,马胖子那只鸡小,看到武二的神鸡,还是有些畏惧的
样子,但给鸡童在边上撩拨了几下,激怒了,直着脖子就向单冠大公鸡冲过去,
它个头要矮小得多,但一冲起来,翅膀借力,反而跃到了单冠大公鸡头上,第一
下就是连爪带啄,嘴爪齐上,极为凶狠。

  单冠大公鸡没有对啄,而是退一步闪开了,马胖子的鸡见单冠大公鸡退让,
得了势,再又一跃冲上,单冠大公鸡再退,马胖子的鸡三跃,单冠大公鸡三退,
到第四跃,单冠大公鸡好象终于怒了,迎头对啄,斗在一起。

  马胖子的鸡,个头小而凶,连翅带爪,连飞带扑,即凶悍,又灵活,反到是
单冠大公鸡的表现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体形虽大,却显得动作迟缓,反应也慢,
凶悍度也远远不够,有时马胖子的鸡退开一点,它也不追击,反而悠然自得的梳
起了羽毛,完全没有斗鸡的觉悟。「二矮子这个王八蛋,狡猾死了。」武三还怕
张五金小看了武二的斗鸡,在一边解释:「

  我以前看过几次,它每次都是这样的,逗着别人的鸡玩儿,最后才给一下猛
的。「其实不用他解释,张五金也知道,因为那夜他见过单冠大公鸡和神鸡道人
的双冠大公鸡相斗,那种半空中的争斗,是那般的猛恶凶悍,是那般的激烈残酷,
哪里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二矮子是故意的?「张五金好奇的问。」他就是故
意的。「武三点头,脸上带着冷笑。」为什么?「这一点张五金没想明白。

             700起价五十万

                 「

  赢得太快了,没人跟他赌了啊。「武三一语道破天机,张五金恍然大悟。

  也是啊,要是单冠大公鸡表现的实力过于逆天,上得场,三啄两爪,就把别
的鸡给干死了,那谁还跟他赌啊?

  所谓的鸡王,只能挣个面子,要有人对赌,能赢钱,那才是实惠呢。宝爷等
人撑着武二,显然也是花了大价钱的,武二不给他们挣钱,那怎么行?「二矮子
确实狡猾。」想到那夜单冠大公鸡诱杀双冠大公鸡,主要也还是二矮子的主意,
张五金暗暗点头。

  果然,单冠大公鸡这种示弱的策略,极大的诱发了马胖子等人取胜的野心。

  「再加把劲,连来两下狠的它就不行了。」「抓它的脖子。」「到后面啄它
的屁眼啊。」台子周围,兴奋的人群,狂热的喊叫着,仿佛他们也化身斗鸡,亲
身上了台一般。「斗鸡的诱惑力确实强,难怪贾昌到死都忘不了。」张五金暗叫。

  这个斗鸡场,建在两山之间的空地上,本来中间的大场子还有其它斗鸡,但
鸡王一出场,其它的斗鸡全取消了,所有人都看着中间的台子,前前后后,怕不
有上万人。

  其中也不泛红毛碧眼的老外,而且老外的兴奋也一点不比国人差,甚至更疯
狂,那蓝眼晴发起光来,跟野兽一样。

  单冠大公鸡逗着马胖子的鸡,玩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突然一个扑击,一下
把马胖子的鸡扑翻在地,一只爪子死死的抓着马胖子那鸡的脖子,嘴去背上一下
一下的啄,每一下,都鲜血淋漓,马胖子的鸡痛声惨叫,拼死挣扎,下面的人则
疯狂嚣叫,那鲜红的血,也剌红了他们的眼晴。「翻起来啊,蠢猪。」可人家是
鸡啊。「朝天蹬,朝天蹬,一下就划破它肚子。」朝天蹬的好象是兔子。「我早
说过,要提防它扑上来,那么大体重,一旦压住了就翻不得身,蠢得死啊。」这
是马后炮。「压着了也不要紧,马上一个鹞子翻身加乌龙打滚,一下就甩开了。」

  这位敢情是练家子。

  听着这些议论,张五金又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概,甚至隐隐约约的,也有些
激动起来。

  斗鸡,竟跟足球差不多,特别的剌激人,尤其是那血淋淋的场面,让人后腰
发紧发胀的同时,不自禁的就想大声叫出来。

  马胖子的鸡,最终没能翻身出来,背上给啄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终于挺了
脚杆。

  声浪熄下去,马胖子在内,所有押注的人,全都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单冠大
公鸡却还在啄那鸡的尸体,它不是往死里啄,竟是在吃那鸡的肉,血淋淋的,一
口口啄下来,再一口口吞下去,台前台后,无数的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场
内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是沮丧,是残冷,还是隐隐的兴奋?

  张五金就搞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感觉。

  武三叫了起来:「

  我去押注。「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张五金道:」

  钱够吗?「」够的。「武三很有些自得,神鸡道人果然还是很赚钱的,着名
的神棍啊,好多小煤窑开窑之先,都要请他去舞一番的,给的钱可不少,五十万,
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出来。

  早有人留意到了黑羽大公鸡,也有不少人认识武三,武三一押注,场内一下
喧动起来。「三矮子押注了。」「这一次好看了,三矮子斗二矮子。」「神鸡道
人的徒弟都出来了,不是说不允许他徒弟斗鸡吗?」「二矮子还不是在斗鸡,三
矮子眼红了呗。」议论声中,也有人跟庄:「

  我跟一万,三矮子。「」一万你押个屁,我跟十万。「」我跟两百万。「这
一句石破天惊,却是马胖子,输红了眼的马胖子,这会儿不但眼珠子是红的,脸
是红的,那敝开的胸脯都是红的,他搂着武三的肩:」

  三矮子,我跟你两百万,赢了我分你一半。「」我为什么要你分我一半。

  「在张五金面前一向好说话甚至象个孩子的三矮子,上了斗鸡场,居然很有
个性,斜眼看着马胖子:」

  信不过我三矮子是吧,信不过你别跟,我三矮子不稀罕。「」嘿。「看到他
这个样子,张五金忍不住暗暗嘿了一声:」

  这斗鸡还真是有些邪性啊,三矮子都变性发威了。「单冠大公鸡刚斗了一场,
要休息一个小时,这中场休息,也是让人押注的时间,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
的人看到了黑羽大公鸡,更知道武三其实就是武二的师弟,这次更是奉了师命来
赌鸡的,跟庄的人可就越来越多,因为他们都看好武三和黑羽大公鸡。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跟庄的钱超过了一千万,然后传出消息,掌盘的宝爷不
再收注了,因为那边的押庄不够了,一比十的赔率,这边一千万,那边就要一个
亿呢。

  但随后又传出消息,那边又凑了两个煤矿,做价五千万,而且那些煤老板放
出了话,这边随便跟,爆了庄,他们还可以再押。「简直疯了。」张五金暗暗摇
头,现在的他,并不把一个亿放在眼里,但那到底是一个亿啊,中国十三亿人里,
一辈子能赚到一个亿的,能有几个人啊。

  随着那边的加注,场内场外的气氛更加疯狂,无数人跟庄,更有无数人在打
电话,呦朋呼友,即便凑不来钱,也要招呼人来看,难得的一场斗鸡啊,上亿的
赌注呢。

  一张张的脸,都红得象鸡的冠子,整个斗鸡场,仿佛给一把火烧着了,燎得
每个人心里都火热火热的。

  一个小时过去,武二那边迟迟不见出场,武三哈哈笑:「

  二矮子给吓得不敢出场了吧。「张五金也这么猜,笑道:」

  不出场怕是不行。「」那肯定不行啊。「武三冷笑,侏儒的头一般都有些变
形,这么冷笑的时候,那张脸,有一种特别残冷的味道,让人后背心麻麻的。

             701诡异的血尖

                 「

  那些煤老板押了一个多亿,不敢出场,那就直接输了,那些煤老板还不把他
绑在炸药上,炸碎了他啊。「见张五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武三道:」

  张大哥你别不信,这些煤老板钱多了烧包,玩得邪呢。「」嘿。「张五金忍
不住摇头,原以为金三角那些毒枭够疯狂的了,现在看来,这些煤老板一点也不
输给他们啊。

  无论是权力还是金钱,都能把人性中的阴暗面放大到极致。

  好好的一个人,有了权或者有了钱,那张嘴脸,立刻不同,那种变化,比魔
术师变魔术还要神奇。

  武二不出来,煤老板不干,这边押注的同样不干,一时哄闹起来,宝爷派了
人去催,武二终于出来了,却并没有什么畏缩的样子,反而一脸红光,摇摇摆摆,
耻高气扬。

  这次赌得大,煤老板那边摆出的场面也大,前后四个美女簇拥着武二出来,
这些美女都穿旗袍,下面的开叉,直到腰上,露出白生生的长腿,上面奶子托得
高高的。

  高个子的旗袍美女,雪白的长腿,却衬托着中间的武二,给人的感觉,实在
是怪异到了极点。

  恰如四只白天鹅,捧了一只瘌蛤蟆出来。

  这些煤老板的品味,张五金真的无言以对了。

  而看着武二上台,没有怕,反而得意洋洋,武三失落之下,愤怒更甚,怒瞪
着武二,叫道:「

  武二,大师兄来了,你这次死定了。「」大师兄啊。「武二瞟一眼黑羽大公
鸡,嘎嘎怪笑:」

  好久不见,山中修练,不知肉味如何。「他说着看向武三,脸扭曲着,说是
笑,看起来却特别怪:」

  上次把师父的神鸡吃了,那味道,太老了,三矮子,我还冰着一只鸡腿呢,
哪天你可以尝尝。「他如此嚣张,武三简直要气疯了,他明显不是个善于斗嘴的
人,这时气得身子发抖,却越发一句话说不出来,最终扭头对黑羽大公鸡道:」

  大师兄,你听到了,你要给师父报仇啊。「黑羽大公鸡也不知听得懂,还是
听不懂,头高高昂着,嘴中咯咯了两声。」你等死吧。「武三却仿佛听懂了黑羽
大公鸡的话,扭头指一下武二,下了台。」大师兄,呆会吃肉哦?「武二看着黑
羽大公鸡怪笑一声,也下了台。

  留在台上的,就是单冠大公鸡,也是武二的本命神鸡,还有黑羽大公鸡。

  张五金先前猜,黑羽大公鸡就是武大,武大不是人,只是一只鸡,但这两天
闲聊,武三偶尔说起武大的一些事,好象武大还是一个人,这只黑羽大公鸡,只
是他的本命神鸡而已。

  张五金都给搞晕了,也没有细问,不管了,这时看着台上的两只鸡,不自禁
的又回忆起那夜双冠大公鸡跟单冠大公鸡的争斗,暗想:「

  今天这一场斗,会怎么样?「争斗几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炽热的状态。

  与先一场戏弄马胖子的鸡不同,这一场,单冠大公鸡主动发起进攻,一起手
就是嘴爪齐下,巨大的翅膀张开,飞起五六米高,居高临下,金黄色的爪子张开,
锋利如勾,如鹰搏兔,狂扑下来。

  黑羽大公鸡寸步不让,同样一飞数米,竟跟那夜的双冠大公鸡一样,四爪在
空中交缠扣击,同时伸嘴猛烈回啄。

  本来一般的斗鸡,飞起来一下,马上就会落下来,但黑羽大公鸡跟单冠大公
鸡的争斗,双爪扣到一起后,身子不但没有往下落,随着四只翅膀的扇动,竟然
带着两个巨大的身子往上升去。

  两张嘴拼命的在对方身上啄,半空中毛羽乱飞,一直到升到十多米高,才又
分开落下,才一落下,随又振翅跃起,然后又升上半空,啄得一天鸡毛,再又落
下,再又缠斗到一起,那种激烈程度,便是看的人,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先前单冠大公鸡斗马胖子的鸡,台前台后,无数人加油呐喊,但这次两只鸡
斗,竟无一人出声,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样的斗鸡,没有人见过。

  或许惟有张五金见过,不过那是在晚上,隔得也远,远没有这种近在咫尺的
冲击那么强烈和震撼人心。

  惨烈的争斗相持有十多分钟左右,黑羽大公鸡似乎占了上风,武三已经在跳
着脚叫:「

  大师兄,啄死它。「这时单冠大公鸡突然跳开,回头猛啄自己的屁股,它屁
股上本来就掉了不少毛,这会儿两嘴下去,毛全部掉光了,露出光突突的鸡尖。

  张五金每次回家,他爹都要杀鸡,鸡尖的样子,他是很清楚的,但单冠大公
鸡的鸡尖却很怪异,不是尖的,居然是一团红红的肉,好象一粒红樱桃儿。

  张五金实在不明白,单冠大公鸡为什么会突然疯狂的啄自己的尾巴毛,再看
到这古怪的鸡尖,忍不住想笑了:「

  这是要光屁股上?还配一个红围脖?「这时又发生了一桩怪事,单冠大公鸡
啄光了尾巴毛不算,竟然照着屁股上那粒红肉一口啄了下去,而且用的力非常大,
一口就把那团肉生生啄了下来,吞进了肚子里。」这是搞什么?疯了吗?「张五
金笑不出来了,因为实在太怪。

  如果说单冠大公鸡是给黑羽大公鸡啄疯了,自己啄自己,它的鸡尖又太诡异,
尤其想到那夜诈败设伏,张五金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武三随即便证实了他的这种感觉,一看到单冠大公鸡啄下鸡尖红肉并吞下去,
武三在呆愣了一下后,狂叫起来:「

  血尖,它养了血尖,大师兄,它养了血尖。「果然不对,张五金心中一紧,
道:」

  血尖是什么?「」血尖是邪血,凝而成尖,养在鸡尖上,紧急时刻,啄出来
吞下,可凭空增出邪力。「武三一面解释,一面盯着台子。

  而就是他略带颤音的叫声中,单冠大公鸡一声长啼,猛扑向黑羽大公鸡,仍
是连爪带啄,双爪齐下,凌厉无比。

              702千里无鸡

  黑羽大公鸡同样飞起来,嘴爪齐迎,本来一直是四爪交扣,但这一回,爪到
中途,单冠大公鸡的右爪突然一缩,再一抬。

  这一缩之下,黑羽大公鸡就没能扣住它的爪子,却抓在它的左胁上,一下抓
出一片毛发,还抓出几条血槽。

  但单冠大公鸡抬起的爪子,却闪电般的伸出,一下扣住了黑羽大公鸡的脖子,
死死扣紧,锋利的爪尖,深深的扎进了黑羽大公鸡的脖子,再不肯松开。

  不惜己身受伤,制造空档,给敌人致命一击。

  这还是鸡吗?

  张五金再一次看傻了。

  单冠大公鸡扣着黑羽大公鸡的脖子,死也不松,另一只爪子则与黑羽大公鸡
的爪子扣在一起,黑羽大公鸡想挣都挣不开,然后,单冠大公鸡伸出嘴,在黑羽
大公鸡背上身上,拼命的啄。

  黑羽大公鸡厉声惨叫,拼死挣扎,它力气比马胖子那只鸡要大得多,带着单
冠大公鸡的身子在台上翻滚扑击,它另一只空的爪子,更差点把单冠大公鸡一侧
的鸡毛全拨了下来,抓得皮开肉绽,已经可以看到骨头。

  那种惨烈,没有什么言词可以形容。

  武三疯狂的跳脚尖叫:「

  挣开它,大师兄,扒开它肠子,大师兄,你起来呀。「他的叫声,也引来包
括马胖子在内等跟庄之人的喊叫,本来因惨烈的争斗而鸦雀无声的斗鸡场,这时
如烧滚了的水,整个儿沸腾开来。

  武三在这边叫,武二也在那边给单冠大公鸡加油,他的方式很独特,是嘴里
发一种喔喔喔的叫声,就如另一只鸡在帮着打气。

  单冠大公鸡虽然一边身子皮开肉绽,血也流了很多,但它就是死扣着黑羽大
公鸡的脖子不松,终于,黑羽大公鸡慢慢的停止了挣扎,最终倒翻在地,单冠大
公鸡右爪始终不松,猛地一口,啄下了黑羽大公鸡的一边冠子,吞进了嘴里。

  「大师兄。」武三嘶声哭叫:「

  我要杀了你。「单冠大公鸡仿佛听到了他的哭叫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
下头,剥的一嘴,再把黑羽大公鸡的另一半冠子啄下来,吞进了肚子里。」呜。

  「武三心中惨痛至极,猛地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脸,他用的力是如此的大,竟
然在自己脸上抓出了血槽。」大师兄的肉,真好吃啊。「武二却在另一边跳脚怪
笑。

  张五金看着他,这一辈子,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就在这时,他心中猛然生出感应,急一扭头。

  斗鸡场在两个山谷之间,而斗鸡场的西侧,还有一个更高一些的山包,相距
大约五到六百米左右,下面是停车场,来的车子,绕过山包后,都停在那里。

  这时,有一个红点,从那边的山尖子上,疾速掠来。

  那红点的速度飞常快,而张五金也很快就看清了,那个红点,是一只巨大的
红公鸡,最红的,是它头顶上的冠子,就如一团通红的火,猛烈的燃烧着。「武
大。」张五金不自禁的失声叫了出来。

  当时他看到武三跟黑羽大公鸡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一直没想清楚,这
会儿清楚了,黑羽大公鸡根本就不是武大,他初见野鸡石,另一侧山上叫的那只
大公鸡,才是武大。「黑羽大公鸡居然不是武大,却竟然也如此妖异,难道它竟
然是武大养的鸡?可为什么神鸡道人跟三矮子都没认出来呢?」张五金脑中念头
闪动,而武大也越飞越近,速度之快,犹如天外流星,斗鸡场内外,人群如疯似
狂,除了张五金,也没有人发现天空中飞过来的武大。

  最先发现的,是单冠大公鸡,它猛然昂头,口中咯的一声惊叫,刚要从黑羽
大公鸡尸体上跳开,武大已经到了,双爪一伸,一爪扣住单冠大公鸡脖子,另一
爪压着它背,不但把单冠大公鸡压得趴倒在地,爪子一挥,竟还把单冠大公鸡的
脖子生生给扯断了,鸡血喷出来有两三米远。

  异变突生,而且如此诡奇,沸腾的斗鸡场刹时静如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珠子,死死的看着那不高的土台,还有台子上,那只超过半人高的,红毛双寇大
公鸡。

  张五金这才发现,这只大公鸡尾巴上也有一撮黑毛,只不过体形比先那只黑
羽大公鸡还要大一圈,而最大的区别是气势。

  如果说,黑羽大公鸡有将军之猛,那这只大公鸡,就有元帅之威。「白骨露
野,千里无鸡。」本来悲痛欲绝的武三,看到这只大公鸡,彻底傻了,口中喃喃:
「大师兄?」「大矮子。」刚刚爬上台的武二也傻了,哈着嘴的模样,象一只雷
惊了的蛤蟆,可怜又丑陋。「咯。」武大昂头看着他,嘴中发出咯的一声,其声
清脆凛冽,有金铁之音,武二一惊,不自禁往后一退,不想后面是空的,一个失
脚,从台子上一跤摔了下来,后脑着地,昏了过去。「大师兄,好一招千里无鸡
啊。」武二这一摔,呆愣的武三才猛然清醒过来,一面叫着,一面狂跳起来就往
台子上爬,台子并不高,也就是一米左右,但武三狂喜之下,一时竟然爬不上去。

  武大歪着脖子看着他,似乎有些同情,又似乎有些不屑,不过武三努力一番
后,终于爬了上去,他刚要站起来扑向武大,武大突地翅膀一振,冲天而起,越
飞越高,竟一直飞过了山包,眨眼便失去了踪影。「大师兄?」武三傻在台子上,
看着武大消失的方向,喃喃的叫。

  张五金也有些发傻,武大倏忽而来,倏忽而去,一击绝杀,随即便振翅而去,
这样的风格,象极了传说中的侠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天他念给小明的诗,其实用在武大身上,也合适,甚至可以说,更合适。

  尤其是武三说的那什么白骨露野,千里无鸡,还真是有感觉啊,太有感觉了。

  ——神鸡门写到这里,后面写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703两美惊啼

  「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鸡,或者,真象三矮子和神鸡道人认为的,他
已经将神魂附在了鸡身上,人即鸡,鸡即人,人中的隐者,鸡中的侠客。」看着
武大消失的方向,张五金竟是有些痴了。

  武二摔那一跤,一米高的台子,竟然就摔死了,不过武三说他是给武大收了
神魂,吓死的,张五金当然也不会跟他辨,因为武三每次都说不清楚,或者说不
愿说清楚,只说人与鸡,元神合一,这不扯吗?

  可看着这些诡异的鸡,尤其是武大那飞越千米的惊天一击,张五金又有些迷
惘。

  无论是何月仙,还是古华,都是给武二放的鸡,武二即然死了,这案子也就
算结了,神鸡道人给了张五金一小葫芦药,又告诉了他手法,按摩头顶上的几个
穴位,把郁着的气推开,加上药性,放鸡就能解了。

  张五金当天下午就坐飞机回了春城,本来神鸡道人要留他喝几天酒,但他不
回不行啊,胡蝶打了电话来,她居然来了春城,而且恶狠狠的威胁他:「

  敏敏也在,她都告诉我了,我们是中了你的邪术,你要负责,立刻出现,如
果晚上八点前我看不到你,我们姐妹两个就闯到你家里去,认你老婆做姐姐。

  「她恶狠狠的,其实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可张五金一个脑袋却足有两个那
么大。

  他至今没有找到解法,然后偷偷给黄敏打电话,黄敏告诉他,她们确实来了
春城。「那床的邪气太厉害了,胡蝶仿佛疯了一样,天天缠着我说你的事,还好
她老公是个书呆了,一天十几个小时呆在试验室的,否则还不知怎么样呢。」黄
敏笑着,又昵声道:「

  我也想你。「如果说胡蝶的威胁张五金还不是那么害怕的话,黄敏这腻腻的
四个字,一下抓住了他的心,他情不自禁的就想到那一天,她把他射出来的全吞
了下去,然后跟他说,热热的,那一刻的娇痴,他怎么也忘不掉。

  回到春城,已经天黑了,张五金也没敢叫黄敏两个来接机什么的,直接打个
的进了谢红萤的别墅,这才给黄敏两个打电话,说了地址。

  等着黄敏两个来,张五金心中燥动不安,洗了个冷水澡,虽然冷水打着,小
六金依旧顽固的站着军姿,张五金无奈摇头:「

  两个女妖怪,可惜你一个也不能打啊,怎么办?「门铃响,张五金按动遥控,
电子门自动打开,他到窗口看,黄敏跟胡蝶手挽着手走了进来,黄敏一条黑色的
长裙,胡蝶则要热辣得多,红色吊带长衫,下面一条白色的七分裤,束了腰,显
出修长的美腿。

  不过张五金眼光更多的落在了黄敏身上,相对来说,他喜欢那种偏古典型的
柔美——其实女人遮拦得越多,男人越有把它们剥光的欲望。

  张五金下来,门打开,摆出门童的姿势:「

  欢迎两位美女,寒舍蓬荜生辉,小的亦与有荣焉。「」焉你个头啊焉?「胡
蝶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一脸娇嗔,黄敏同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眸中柔情如水。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鸡啼,划破夜空。

  张五金一直把玉鸡挂在胸前,除了在山洞子里叫了一声,这些天,也一直没
什么异样,怎么也想不到,玉鸡竟在这会儿突然叫了起来。

  猝然之下,张五金也给吓了一跳,胡蝶更是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黄敏同样一
脸惊容。「这玉鸡自己会叫,很好玩的。」张五金忙笑着解释,不想胡蝶突然双
手捂脸,惊叫一声,扭身就往外面跑去。「胡蝶。」黄敏忙跟上去。张五金愣了
一下,就一声鸡叫,吓成这样?不至于吧,忙也跟上去,叫:「

  胡蝶,黄姐。「黄敏回头看他一眼,摇手:」

  你别跟来,呆会我给你打电话。「她情形好象也有些不对,张五金心下奇怪,
但黄敏是那种稳重的女子,她即然这么说了,张五金也不好再硬跟上去,看着两
女出去,随后上了一台的士,绝尘而去,一时可就有些傻了。」这事闹的,怎么
回事?「张五金忍不住把玉鸡拿起来,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难道
你真成了精,看见两美女,你就发骚要叫?「张五金气不得,笑不得,也不能把
玉鸡一把摔了啊,其实也吁了口气,否则胡蝶那个样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一直等到大约十一点多钟的样子,黄敏来了,不过没见胡蝶。「她睡了。」

  黄敏进房,脸上的情形好象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怕了他的样子,先看他胸前:


  那只鸡呢?「」我收起来了。「知道黄敏要来,怕玉鸡再叫,张五金先收到
了抽屉里,但黄敏这话让他有些奇怪:」

  怎么,你真的怕了那只鸡啊,那是假的,上次在神鸡村,神鸡道人养的那些
鸡,也没见你怕啊。「他有些奇怪的看着黄敏,也没有上去抱她,虽然心里很想。」

  真鸡我不怕。「黄敏摇头,手抚着胸口:」

  我怕了刚那只鸡叫。「」你怎么会怕了那假鸡叫呢?「张五金先就看出有些
不对,这会儿肯定了,却更奇怪。」我也不知道。「黄敏摇头:」

  以前好象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心里,就只想着你,时时刻刻想要看到你,
仿佛心里就窝着一蓬火,看不到你,就什么都不想做,浑身燥热难安。「」春气
这么邪?「张五金头一次听黄敏说出心中的感觉,也暗暗有些惊叹。」

  但刚才,那一声鸡叫,好象突然间。「黄敏手做了个动作,似乎不知道要怎
么解释:」

  好象突然间,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而且是从头浇到脚,透体冰凉,又好象突
然睁眼,天光大亮了一样,夜里所有的噩梦全都醒了,而且——。「说到这里,
她脸色微红,现出羞惭之色:」

  而且觉得心里特别羞愧,好象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一样,突然醒了,自己也不
好意思。「

              704春梦难醒

  「醒神鸡。」张虎眼笔记中,记载过古时的一个逸闻,说有一个妇人,丈夫
外出经商了,她年轻思春,夜卧难安,就请巧手匠人用玉雕了一只鸡,每当她思
春难耐的时候,这只玉鸡突然就会长啼起来,一下就把她惊醒了,羞愧难耐,也
就不再想男人了,最终等到自家男人回来。

  张五金虽然看过笔记,但张虎眼笔记中,记载的各种奇门异事逸闻太多,他
自然想不到,黄敏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想不到,那玉鸡居然是一只醒神鸡。」

  他轻轻摇头,一时间也不知是惊是喜:「

  原来春床的春气,用醒神鸡就可以化解的。「」什么醒神鸡?「黄敏不明白,
疑惑的看着他。张五金先不答她,道:」

  胡蝶怎么样了?「」她也跟我一样。「黄敏摇头:」

  先前想死了你,可鸡一叫,回去后她跟我说,先前好象大雾中迷了路,一下
就天光大亮了,清醒了,而且心里特别羞愧,觉得对不起胡杨,要不是这会儿没
飞机,她说不定半夜就赶回去了。「」这么厉害。「张五金也有些惊叹:」

  那她还好吧。「」还好。「黄敏点头:」

  她喝了点酒,喝醉了。「看张五金有些担心的样子,到笑了:」

  没事,这丫头就是这样,有事就爱喝酒,而且经常找我喝,大学时代就是这
样的,然后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她看着张五金:」

  就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不记得我更好。「张五金拍拍胸口,看黄敏
有些疑惑的样子,他其实明白黄敏话中的意思,道:」

  你放心,胡蝶身上中的邪气,给鸡一叫就散开了,不会再发作了。「」那就
好。「黄敏也轻抚胸口,她的长裙是丝质的,特别贴身,这么轻抚胸前,一对丰
乳就特别的高耸,且带着一点轻微的颤动,特别吸引眼球。

  那天张五金美美的品尝过,可以说是食髓知味,不过这会儿只敢看着,虽然
黄敏来找他了,他却不知道,黄敏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也许彻底醒神了,甚
至觉得羞愧了,不会再充许他碰她了。

  那样也好,不过心里,又隐隐有些儿遗撼。

  但下一刻,他心就怦怦跳了起来,因为黄敏走了过手,细白的双臂勾着了他
的脖子,眼眸水汪汪的看着他:「

  我醒了,可我还是想你,怎么办?「这个时候若张五金还不知道怎么办,那
就真是蠢货了,直接伸手,狠狠的把黄敏搂在了怀里,口手齐下,眨眼就把黄敏
剥成了一腔大白羊。」呀——。「后背,是冰凉的玻璃面茶几,而前面,是张五
金如火的激情,那个性爱热线里说,象烙铁,一下子插进去,把人的魂儿烫飞。」

  热热的——。「她尖叫起来,全身抽搐,仿佛给电打了的一条水蛇——。将
及天明,黄敏才如同一根绕了千万次的旧毛线一般,软软的趴在了张五金怀中,
她微闭着眼晴,红唇微微张开,带着一点淡淡的喘息:」

  有这一夜,死也够了。「她又看了一眼张五金:」

  热热的——。「张五金轻抚着她,帮她把一缕汗湿的头发梳到脑后,心中有
一种淡淡的伤感,却没有说话。

  很奇怪,他发现,很多美女都没有幸福,反而是那种平常的女子,小日子过
得甜甜美美的。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坐在宝马车里的会哭,而坐在单车后座,反而能笑?

  黄敏不想给胡蝶发觉,所以身子虽然散了架一样,几乎一根指头都动不得了,
但还是想要回酒店去。

  张五金理解她这种心理,偷情这样的事,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说的——除非
一起偷。

  张五金帮她做了按摩,黄敏很快就有了精神,一起洗了个澡,张五金用谢红
萤留在车库里的宝马,把黄敏送回了酒店,他其实不想用宝马,可车库里的两台
车,一台奔驰一台宝马,就没有差的。

  张五金没有下车,黄敏自己进了酒店,张五金先回别墅休息了一个上午,他
其实不必要休息,但大清早回去不太好。

  到中午,他先给尚锐打了电话,把武二的事大致说了:「

  放鸡贼死了,不过他们师门没绝,我说了一下,他们以后不会轻易放鸡害人
了,这个案子就算结了吧。「尚锐听了有些犹豫:」

  这么含含糊糊的,不太好结案,尤其牵涉的是古家。「」那我不管。「张五
金直接打断了他:」

  我不是你们的人,怎么写报告,那是你的事,再说了,这种神打,太诡异了,
别说我说不清楚,我就说得清楚,杨部长他们能信吗?就算杨部长能信,上头呢?

  「他这话把尚锐问住了,到是起了好奇心:」

  那个神打,放鸡也是神打的一种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见到活的
杨贵妃了,你又不信。「张五金其实也说不清楚,但他也不想说清楚,所以含糊
一句,打个哈哈推开了,至于神打跟杨贵妃之间的关系,尚锐理不理得清,报告
怎么写,他就不管了。

  他不想跟国安搅和得太深,否则没完没了,而保持神秘和一定的不合作感,
国安方面自然也就不会提过多的要求。

  不过他还是补了一句,说过两天会进京,当面跟古红军说清楚的,至少古家
不会再找麻烦了。

  要进京,一是何月仙要治,二嘛,古华的病也没好。

  原来那天张五金做好床后,虽然让古华躺了一下,合了床气,但只睡一下不
行的,春床又不是仙丹,睡一下怎么可以?

  合了气后,要男女同床,阴阳和合,连睡七天,才能驱除,可张五金一走,
古华就没再在那张床上睡过,甚至没有在家里睡过,黄敏跟张五金说过,古华在
京里有好几个女人呢,根本睡不过来,红三代啊,无数的女人倒贴。

  最主要的是,他骨子里根本就不信迷信,不愿睡张五金做的那张。

  他压根就不相信,在那张贴了乱七八糟的符的床上睡一下,就能治他的病,
虽然在香港有亲身教训,可没有一个科学的原理给他说清楚,他就死也不信,只
认为是自己的脑神经短暂的出了问题。

              705穿越之祸

  他甚至认为,是西方的特工机构,用电波干扰了他的脑神经,因此而特地给
上面打了报告,发了内参。

  古红军发了脾气,古华都不听,古华他爸爸怕古红军怕得要死,古华却从小
到大跟他爷爷顶牛,古红军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把黄敏找回去,黄敏也没
劝,只是告诉了张五金,所以张五金还得去给古华治。

  只不过那个不急,近中午时分,张五金先打个的回家去,秋雨上班去了,姑
娘们读书去了,这方面,秋雨抓得特紧,那是真有老师的威严的,姑娘在这方面
都有些怕她,所以偌大一个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张五金要的就是这份安静,看冰柜里有菜,人多呢,而且姑娘们都能吃,所
以冰箱加冰柜,张五金拿出手段,做了一桌子菜。

  中午秋雨先回家,打开门,张五金躲在门后面,秋雨一进门,他在后面抱住
就吻。

  秋雨先吓得叫了一声,看清了,到是满脸的笑,但脸蛋儿通红,推着他,不
给他亲:「

  有人呢。「张五金这才发现,后面一长串尾巴,珍珠姐妹,包括冬雪几个,
全回来了。夏荷咯的一声笑:」

  没事,就当我们是隐形人好了,姐妹们,施出法术,全都隐形啊。「」隐你
个头啊。「张五金气得敲她一下。

  姑娘们笑做一团,秋雨也笑,有些歉意的看着张五金,又好象是说,人是你
找回来的,可怪不得别人。

  小丫头秋绿先叫了起来:「

  呀,好香。「这丫头胆子现在也大多了,很活泼,脸上也有了血色,打扮得
也不错,已经是个小美人了。

  然后发现了一桌子的菜,姑娘们一时欢声雷动,叽叽喳喳,仿佛打开了一个
鸭棚。

  这种热闹,是张五金喜欢的,秋雨也很开心——她能理解张五金这一桌菜里
包含的情意,所以,吃了饭后,当张五金牵了她上楼,虽然姑娘们都看着,让她
有些害羞,但并没有拒绝。

  这别墅有三层楼,另带屋顶游泳池的,张五金跟秋雨的房子在二楼左侧,右
侧则是给秋晨准备的,至于三楼,则给姑娘们占了,空间非常大,隔音性也挺好
的,张五金特地试过,让秋雨叫,他去门前门后听,都听不到。

  为什么试?因为秋雨怕羞,而张五金是种马级别的,经常逮着就要,不分时
候的,万一她的叫声给姑娘们听去了,可就羞死了,所以张五金特地试过。

  知道声音传不出去,秋雨也就没那么拘谨了,几乎才进门,就给张五金剥光
了,夏天里的衣裙嘛,一剥就可以到底,今年古怪的,女人们流行不穿丝袜裤袜,
就光着两条腿,秋雨也是一样,更方便。「就这样。」张五金直接让秋雨扶着床,
却不进,先欣赏一番。

  秋雨以前最羞了,现在要强些,也不动,脑袋趴在床垫上,回头看着张五金,
眼眸里水汪汪的,虽然敢回头,不过耳根子都是红的。「真漂亮。」张五金轻轻
拍打着她的屁股,象拍打一板嫩豆腐,终于没能忍住,一滑到底,秋雨发出了哦
的一声长呤——。

  云收雨散,秋雨趴在张五金怀中,帮他点了一枝烟。

  她不喜欢别人抽烟,但她知道,张五金每次在弄完她后,喜欢抽一枝烟,所
以就养成了习惯,每次完事了,会主动帮张五金点一枝烟。

  就在这些小地方,让张五金一点一点的爱着她,最终积累成爱的大海,无论
有多少女人,她才是他的最爱。「你又碰上什么事了,这么激动?」帮张五金把
烟给点燃了,秋雨笑问。「我每次回来看到你都激动的好不好?」张五金一只手
环抱着她的,就手在她的大奶子上捏了一把,有汗,滑溜溜的,特别的有感觉。

  秋雨吃吃笑,不跟他辨,只是笑看着他。

  张五金笑笑,知道瞒不过秋雨,枕边人是最难瞒的啊,尤其她在乎你的时候。

  「我见着真的杨贵妃了。」这一次神鸡村之行,让张五金震撼的,一是神秘
的武大,尤其最后那雷霆一击,诡异中带着侠气,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另一个,则是玉鸡中的杨贵妃,真的杨贵妃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他却看
到了,所以心中激动,而他也形成了习惯,一般有什么事,都喜欢跟秋雨说,而
在没说之前,总是很激动,先要到秋雨身上发泄了,所以秋雨一眼就看出来了。

  武大的事太诡异,他不想让秋雨接触这些东西,但杨贵妃的事,是可以说的,
虽然也有些神奇,但可以把玉鸡当成一个播放机理解嘛,最多就是唐朝的摄影机
好了。「真的杨贵妃?」秋雨果然很好奇:「

  你穿越了啊?「」你也知道穿越?「张五金很好笑。」我怎么不知道。「秋
雨说着,秀眉皱了起来:」

  先我们还在说呢,现在的穿越小说,真是不得了,我们小考,语文老师出了
个题,关羽是谁杀死的,结果你猜答案是什么?「」是什么?「」廖化。「」廖
化?「」对。「秋雨点头:」

  就是那个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廖化,而且差不多一个班的学生都是那
么答的,几乎形成了统一答案,让老师们只以为自己学错了。「」怎么会是廖化
呢?「张五金听了大好笑,他其实历史也不懂,不过关老爷肯定不是廖化干掉的。」

  我们先也奇怪,后来一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看了一本穿越小说,说一个现
代的特种兵,穿越回三国,变成了廖化,然后廖化取代了刘备,阵斩了关羽张飞,
最终统一天下,包括古罗马都给他占领了,什么大乔小乔还有什么罗马皇后也给
他娶了。「」哈哈。「张五金听了大好笑:」

  有这么编的。「」可孩子们不知道这是编的啊。「秋雨皱眉:」

  小孩子的接触面有限,也没人愿意去看古老的三国演义,就看看那种口袋书,
即然书上那么写了,他们就当真了。「

             706又见秋老师

  「于是廖化就成了三国第一英雄,最终三国是廖化统一的,罗马曾经是我们
的一个郡,你跟他辨,他还有理有据,某某书上就是这么说的。」秋雨说着发愁,
张五金则越听越好笑:「

  廖化,哈,廖化。「」这穿越小说太可恶了,小孩子脑袋里面的历史知识,
整个儿乱了套。「秋雨摇着头,身子半歪着,带着一点沉思的忧郁,可偏偏是光
着身子的,硕大雪白的乳,细柔的腰,配着沉呤的表情,张五金一时看得有些痴
了。」你看什么呀?「秋雨发现了他的目光,有些羞,手象征性的掩着胸,她就
是这样,无论跟张五金玩过多少次,弄过多少花样,总还是会害羞,却不知这样
更迷人。」秋老师,你真漂亮,尤其你认真的样子,特别迷人。「秋雨好久没听
过他叫秋老师了,这么一叫,俏脸儿羞红,随后感觉身下有异样,一低头,小六
金果然又已经直立了起来。」你个大色坯。「秋雨又气又笑,恨得拍了一板。张
五金嘿嘿笑,腻着她:」

  秋老师,我要嘛。「秋雨又羞又笑,没办法拒绝他,嗔道:」

  呆会我还要上班的。「说着身子滑下去,帮他吹,虽然嘴会有些麻,但至少
身子不会软得动不了。

  可这一次她算错了,张五金这一次特别癫狂,可能真是想到了学生时代,回
忆起了那个迷人的秋老师,特别的兴奋,吹半天,越吹越胀,又上了她的身,前
前后后的折腾,到终于收枪,秋雨已是软得象一团发了半夜的面团,再也没有半
丝力气了。「对了,我们先说到哪里了,好象说到杨贵妃了。」张五金还笑,秋
雨却真的没力气了,也不帮他点烟了,就趴在他怀里哼哼,对着他翻白眼,张五
金哈哈笑,杨贵妃也不了了之了。

  秋雨不喜欢神怪的东西,张五金也就不勉强她看。

  张五金一直在家里呆了三四天,到过了双休,秋雨上班去,姑娘们也全都上
学去了,他才往北京来。

  自然先找秦梦寒,古华?急什么,他自己都不急。

  秦梦寒现在也越来越有些痴缠张五金了,见到他,就贴在了他身上,于是第
二天又没去拍戏,梅子就横眉冷对的,然后在秦梦寒脖子下靠胸处看到一个吻痕,
又死舅舅臭舅舅大淫棍的把张五金骂了一顿。

  张五金皮厚,由得她吱歪,秦梦寒则咯咯笑,张五金其实奇怪,说到疯,他
在秋雨身上是最疯的,尤其刚得到秋雨没多久的那段日子,那真是恨不得把秋雨
嚼碎了吞下去,可秋雨身上的吻痕,不论有多重,第二基本就消失了。

  而说到肌肤的嫩滑,李玉姣李玉娥是最嫩的,真的跟十三四岁的少女一样,
可她们身上也留不下多少吻痕,当然,她们有功夫,恢复得快,也是一个原因,
可秦梦寒身上的吻痕,为什么这么难消呢。

  他问秦梦寒,秦梦寒只吃吃笑,在他怀中乱扭乱腻,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不
过晚间欢爱的时候,张五金就使坏,索性从秦梦寒两腿一直吻上来,留下两大排
重重的印子,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腿上手上没有了,胸腹之间,仍有两排淡淡的
印子,仿佛美人蛇的鳞片。

  这下秦梦寒不依了,好一通撒娇,最终嘛,嘿嘿,张五金祭起金箍棒,伏妖
降怪,戏当然又不拍了,气得梅子大叫,秦梦寒对张五金吃吃笑:「

  梅子的理想,是做天下第一金牌制作人呢,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真是
气死了。「」理想不小啊。「张五金大笑:」

  值得奖励,那么好吧,我们再来一次。「翻身又把秦大美人给压住了。第三
天,才由秦梦寒陪着,去医院看了何月仙,何月仙精神要好些了,穿着病号服,
另有一种妩媚处,张五金摇头暗叹:」

  也难怪权贵喜欢明星,这些女人,确实都是一些尤物,无论穿什么,都能穿
出媚态来。「张五金给何月仙服了神鸡道人的药,按摩了穴位,他控摩的功夫比
神鸡道人还要强得多,但要驱放鸡的邪气,须要有独特的手法。

  张五金没有把玉鸡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家里,他从玉鸡两次啼叫中看出来
了,这玉鸡对邪气有一种神奇的感应能力,放在家里,挂客厅的正墙上,挺好的,
至于镇不镇邪,他以前不信,但离魂锁和神秘的放鸡,让他有些不落底,反正挂
着不会错吧,就做装饰也挺漂亮的。

  所以他这时虽然想着,玉鸡不知能不能感应到何月仙身上的邪气,如果感应
得到,是不是啼一声,就会驱除,但玉鸡没带,也就没法子试,按摩完了,就自
己学了一声鸡啼。

  何月仙惊了一下,但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笑了,护士也笑,还以为张
五金是何月仙的男朋友,学鸡叫逗女友开心呢。

  即然好了,何月仙也就不肯在医院呆着了,秦梦寒并没有把女二号的戏换给
郭小小,还是何月仙,她也急着出院拍戏。

  这事秦梦寒跟张五金说过,张五金说一切由她,秦梦寒这才说了实话,其实
她无所谓,骄傲得很,是梅子坚持,想走歪门斜道接近她舅舅的人,通通拍死,
张五金听了大好笑。

  何月仙回剧组,秦梦寒则要张五金陪她逛街,笑:「

  刚那护士说,你是她男朋友呢,怎么样,动不动心?「」有点儿。「张五金
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冷美人也会吃醋吗?」我也觉得你有点儿。「秦梦寒吃吃笑:」

  先进去的时候,你看她的眼晴可是亮了一下。「」哈。「张五金终于撑不住
大笑了,重重的搂一下秦梦寒:」

  我还以为我家的冰美人真的骄傲得什么都不在乎呢,原来还是在乎的嘛。

  「秦梦寒给他揭穿了,有些羞,依在他怀里,身子轻轻扭着:」

  我只有你嘛,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707你是天下第一美女

  张五金心中感动,也理解她的想法,她有父母,但她不是他们最亲的,现在
在她心里,张五金就是最亲的,她很骄傲,但以前的骄傲其实只是一张脸,内心
是脆弱的,现在,有了张五金,她心中才有力量,但也最害怕失去这股力量。

  「傻丫头,放心吧。」张五金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答应你的,绝对算数,以后别犯傻气了。「」嗯。「秦梦寒乖乖的点头,
对着他甜甜的笑。她真的很美,尤其是这么从内心里发出甜笑的时候,张五金忍
不住叹气:」

  梦寒,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天下第一美女?「」现在你告诉我了。「秦梦
寒笑得更甜了。

  她的意思张五金也明白,她这样的美女,从小到大,情书不知收了多少,花
言巧语更是车载斗量,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宇宙第一美女,肯定都是听过的,但她
没放在心里,只有张五金说的,她才放到了心里。「你真要把我迷死了。」张五
金忍不住吻她一下。「就要迷死你。」秦梦寒跟秋雨不同,她很开放的,或者说,
她很骄傲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但在她眼里,这些人根本不存在,长而雪嫩的双
臂圈住了张五金的脖子,直接就在大街上深深长吻,也让张五金身上落下无数杀
人的眼光。

  第二天,秦梦寒终于给梅子拖去拍戏了,张五金也终于动身去古家。

  先给黄敏打了电话,黄敏一直住在娘家,说来接他,车上却还有一个人:胡
蝶。

  看到张五金,胡蝶脸上微带着红色,要笑不笑的,道:「

  便宜你了。「美人娇嗔,总是让人动心,张五金先想着可不能再口花花了,
可听了胡蝶这话,忍不住叫苦:」

  吃亏的好象是我吧。「他说的是那天去游泳,胡蝶看他小鸟的事,胡蝶当然
也明白,俏脸儿一红,呸了一口:」

  我说的不是我。「张五金吓一跳,难道他跟黄敏的事,给胡蝶知道了,偷眼
看黄敏,黄敏脸色也有些红,但看着他的眼眸里,却透着火一样的情意。张五金
不知道胡蝶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无所谓,但万一泄露了,对黄敏不好,这会儿当
然是打死不认了,装傻点头:」

  我说的是我啊,吃亏的是我啊。「他这样子比较夸张,不但黄敏扑哧一声笑
了,就是胡蝶也笑了,拿手虚打他一下:」

  头一次知道,你这家伙原来这么狡猾的。「」我觉得我好笨的。「张五金却
苦着脸摇头,眼光故意在黄敏和胡蝶身上扫来扫去:」

  送到嘴边的两个大美人,居然不知道下嘴,唉,比我更笨的还有没有?「他
是故意的,他猜,他跟黄敏的事,胡蝶应该只是有点儿怀疑,不可能有实据,果
然,他这么一说,胡蝶就娇嗔了:」

  你敢。「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张五金肩头捶了一下,随即拉着黄敏咯咯笑
了起来,黄敏也笑,对张五金眨一下眼晴,张五金明白了,胡蝶果然是在猜,心
中暗吁口气。

  到古家,古华也在,古红军老派的规矩,先就把古华骂了两句,说张五金辛
辛苦苦做了床施了术,他居然不睡,简直岂有此理。

  古华当着外人的面,到不跟古红军顶嘴,对张五金,也还算热情,不过眼中
始终带着一种怀疑之色。

  古红军的作派,不象身居高位的老革命,到跟岩卫红的老娘燕夫人有些像,
让张五金有一种亲切感,古华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计较,再加上黄敏的因素,所
以不想多耽,道:「

  黄姐,有没有摄像机。「手提的当然有,胡蝶自告奋勇:」

  要摄像吗?我来。「古华看着张五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黄敏眼中也有点
儿疑惑,张五金不看他,对古红军微一点头,突然嘴一张,学起了公鸡叫。

  学鸡叫,神鸡道人他们叫起来,那才真的跟鸡一模一样,张五金学的本来不
太像,又是当着古华的面叫的,可就是这样,古华身子也猛然一抖,然后眼光一
直,整个人就趴了下去,四肢着地,眼晴看着张五金,嘴里发出类似于鸡的叫声。

  那情形,就仿佛母鸡看到了一只大公鸡。

  古红军看得又惊又奇又是恼怒,古华在香港的事,他是收到了正式报告的,
知道古华那次的情形,大公鸡一叫,古华就越墙而出,而且到放着大公鸡的面包
车前面学鸡叫,他虽然不疑报告有假,总是难以想象那种情形,这会儿亲见,才
知道原来真是这样。「小张,他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他给人
放了鸡,鸡性属阳,把他体内的阳气吸干了,所以他整个人就偏冷偏阴,而听到
公鸡叫,就会象母鸡一样雌伏,就是这样。」张五金解释一句,见胡蝶在一边都
拍了下来,他伸手在古华额前弹了一下,然后扶古华到椅子上坐下,按摩让他清
醒,给他服了神鸡道人的药,再又按摩穴位。五分钟左右,古华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看一眼古红军又看一眼黄敏,道:「

  我怎么了?「古红军几个都不答,都看着张五金,古红军是见过一些民间高
人的,以前的军中也有高手,即便如此,看着张五金的眼光里,也有欣赏之色。

  张五金也不答他,再又学了一声鸡叫,古华眉头皱了一下,却不再有先前的
反应,古红军老眼一亮:「

  好了?「」好了。「张五金点头:」

  这种神打,伤于人无形,但只要知道解法,解起来也容易。「他其实至今搞
不清神打是什么玩意儿,但对古家人,不必掏心窝子,能装高深,就装高深。

  古华还在那儿眨眼晴,古红军哼了一声,道:「

  你不是不信吗?拍了在那里。「胡蝶把摄像机拿给古华,古华看了自己发病
的情形,也呀的叫了一声,看着张五金,道:」

  张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解释一下吗?「

TOP

0
             708梅子给打了

  「不能。」张五金断然摇头:「

  我只能说,不管你信不信,它就在那里。「他语气冷硬,但古红军却很欣赏,
点头道:」

  是这样的,中国老古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我以前就见过几个,那真叫神奇。

  「跟张五金说起他以前的听闻,这些个奇闻逸闻,张五金还真是喜欢听,别
人只能听个故事,他却有可能听出一些东西的,陪着古红军闲聊着,古红军老年
人寂寞,张五金又能问到点子上,淡兴非常浓,至于古华,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没管了。

  不过张五金还另外做了一件事,就是把古家的那家春床给毁了,服了药,就
不必睡春床了,虽然黄敏说她现在住娘家,可她总得回来,张五金可不想古华借
这张床得来的强悍性能力折腾黄敏。

  他后来又打电话给黄敏,让黄敏找机会把香港那边的床也拆了,找的借口是,
怕别的女人去那床上坐,也不知道黄敏猜没猜到,反正一口就应下了,却说她想
要调回来,不去香港工作了,这上面张五金不好吱声。

  黄敏若能离婚,他当然愿意负责,不说结婚吧,至少当成自己的女人爱着,
黄敏这样的好女子,很难得的。

  但黄敏是绝对离不了的,她的婚姻,并不完全能由她自己做主,她又是那种
古典型的温婉女子,性格跟秋雨有些儿类似的,可不会象秦梦寒一样我行我素,
总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感受,而不会只顾自己。

  所以,她可以偷情,多少给自己找一点快乐,但不会离婚,因为她还要顾及
家人的感受,跟张五金上了床后,她也没说过要离婚的话,那就由她。

  而她说想要调回来,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张五金心中有些感概,但真不好说
什么。

  张五金来做这个联络办主任,主要任务就是请古红军回阳州,现在莫名其妙
的成功了,但他还没跟李求金说,别人完成了任务,急着表功,他不急,因为别
人表功是求奖,盼升官,他不求,先耗着呗,反正古红军暂时也还没决定什么时
候动身。

  到是古红军时常把张五金找去聊天,古华他们又去香港了啊,他一个人寂寞,
张五金到也不嫌烦。

  好吧,这话有些装逼,多少人,包括李求金在内,都想古红军烦他们一下呢,
可惜呼爹喊娘的求不到,不过张五金也真喜欢听古红军说一些过去的老故事,挺
有趣的。

  这天,张五金刚陪着古红军吃了中饭,老头子午休,他回秦梦寒别墅来,接
到秦梦寒电话:「

  梅子给人打了。「」怎么回事,谁打了她?「这还了得,张五金一下跳了起
来,而听秦梦寒说完,他更是激得目眦若裂。

  原来这几天秦梦寒她们在怀柔拍戏,上午参加一个聚会,有个公子哥儿,看
秦梦寒漂亮,居然想动手动脚,梅子不客气,泼了那公子哥一杯酒,那公子哥就
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点,还好想,虽然男人打女人不对,但最多是打回来就行了,让张五金
恼火的是,秦梦寒她们报了警,警察居然不管,那公子哥派出所都没去,派了个
什么鸟律师代表,随便说明了一下情况,警察就和稀泥,让他们讲和算了。「那
人姓满,满铭贵,是香港满家的老三,号称香江三太子,在香港就有些乱来。」

  在给张五金打电话前,秦梦寒也还是收集到了满铭贵的一些资料,张五金根
本不管,咬牙叫:「

  三太子,哈哈,我会把他打成三条腿的蛤蟆。「张五金立刻驱车赶过去,梅
子见他,气恨恨的叫:」

  舅舅,你帮我报仇,尤其那些警察气死人,说让姓满的赔我五百块,让我放
手,我真是气死了。「张五金看她脸,还好,没什么事,估计也就是心里委屈,
道:」

  好,舅舅帮你报仇。「一问,梅子不错,一直找人盯着满铭贵呢,这会儿叫
了几个小明星,在一家酒店喝酒玩乐。」上车。「张五金让梅子秦梦寒上车,飞
车赶过去,到酒店,找到满铭贵的包厢,打开门进去,里面三四个男的,七八个
女的,差不多就是每人抱两个吧,在那儿喝酒说笑,有两个女的,奶子都露在外
面,其中有一个,张五金还有些面熟,好象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过,不过这也不稀
奇,也懒得看,只问梅子:」

  哪一个。「」是他。「梅子指着中间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中等个
头,黄毛,瘦瘦的,单眼皮,满脸的傲慢,这时一只手还插在旁边女人的胸前,
抓着一只奶子,懒洋洋的揉着,旁若无人。」你是什么人,出去。「这时靠门的
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估计是个保镖,要来推张五金,张五金反手一点,奇快无
比的点在这人胸口,看似轻柔无力,内劲透入,那保镖胸口如受巨锤所击,噢的
一声,双手捂胸,缓缓蹲下。

  张五金学了神耳门的功法后,知道了气的凝聚运使,打人就好用内劲,看上
去很优雅,其实杀伤力更大,当然他留了手,一个保镖嘛,吃这碗饭的,不必下
死手,制得他不能动就行了。

  随即一伸手,一把揪着满铭贵的黄毛就拖了出来,按着跪在地下,叫道:「

  梅子,抽。「」好咧。「酸梅子可不是个怯场的,满铭贵还在做鬼叫:」

  你什么人,啊呀,痛,你知道我是谁不,你死定了知道不,啊——。「后面
一声,却伴着一声脆响,梅子巴掌抡圆了,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敢打我,
啊呀,你敢打我。「满铭贵还叫呢,可惜挣动不得,另两个年轻人估计也是跟满
铭贵一样的公子哥儿,都站了起来,张五金一扫:」

  都不许动,谁过来我抽谁啊。「他眼光如电,那两人就真不敢动。

  梅子抽完一巴掌不抽了,张五金古怪的看她:「

  再打啊,怎么不打了。「

             709动一下试试

  「他只打了我一巴掌。」「利息不要了?」张五金气起来:「

  你平时不是总说以一收十的吗?「」好咧。「梅子起劲了,抡圆了又是一巴
掌,满铭贵做鬼叫:」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知道——啪。「却是梅子反过来又是一巴掌。

  现在的梅子,对张五金着实信得过,即然张五金要她打,那就不客气,正手
反手,抡圆了抽。

  满铭贵先还满嘴牛逼,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你们死定了这样,几巴掌
抽下来,就剩下了哀求。

  威胁不怕,哀求不管,扎扎实实十个巴掌抽完,张五金松开他黄毛,道:「

  今天就打到你这个样子,有种你下次再来。「」下次我戴手套。「梅子甩着
手:」

  姑奶奶手都抽麻了。「秦梦寒一直站在边上不吱声,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扑
哧一笑,她笑起来如花绽放,几个年轻人都看呆了,秦梦寒留意到他们的眼光,
哼了一声,下巴微微翘起,伸手挽着了张五金胳膊,正眼都不看他们。

  她清丽无伦,小下巴再这么翘起来,更诱人,一屋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得胜而归,才回到剧组,警察就来了,这次快,三警察,一个年纪大些的,
将近四十左右,另两个小年轻,他们进来的时候,秦梦寒正半坐在张五金身上,
剥荔枝他吃呢。

  荔枝肉白白的,秦梦寒的手指头儿也白白的,张五金每次都连着手指头一起
吃下去,惹得秦梦寒闪躲娇笑不绝,三警察进来,她也不管,她本就是个我行我
素的性儿,只瞟了一眼,不理了。

  梅子对张五金信得过,其实她也一样,何况她了解的东西还要多一些,对这
个男人,她非常的有信心。

  为首的警察随口问了一句,就让张五金跟他们走。

  张五金搂着秦梦寒的小纤腰,薄薄的春衫下,她的腰肢柔若无骨。

  张五金没理那警察,先问梅子:「

  你们先报警,来的是哪些人?「他故意这么问的,就在附近,一个派出所的,
能是哪些人?当然是两个现人。」也是他们。「对上其他人,酸梅子胆子很大,
但对上警察,她胆气还是有些不足。张五金点点头,看那中年警察一眼,冷冷的
道:」

  我跟你走,可以啊,但我想问问,先前我外甥女挨打,那个满铭贵为什么不
跟你们走。「」你吱吱歪歪什么?信不信我铐你?「一个年轻警察火了,也不知
是看张五金这态度不惯,还是看张五金抱着秦梦寒不惯,一下冲了出来。张五金
瞟他一眼,先把秦梦寒送到嘴边的荔枝吃进嘴里,就势又在秦梦寒纤白的手指上
吻了一下,动了动嘴巴,这才斜眼看着那警察:」

  你若公正执法,我自然老老实实守法,但你们不公正在先,跟我逼逼,信不
信我抽你?「说到最后一句,他陡然发威,眼皮子一抬,两眼中电光激射。

  这是神耳门中以神摄人的心法,那警察一惊,退了一步,一时落了气势,扭
头看那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在社会上混久了,各种人都见过,有些人吹牛能上天,有些人却能
把牛直接吹死,张五金衣着打扮神情气度,加上怀中如玉一般的美人,这人绝对
属于后者,不吹则已,吹就能把牛吹死。「我们要先了解一下。」他慢腾腾的上
前一步,道:「

  你说一下名字吧。「张五金想了想,放开秦梦寒,道:」

  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看过之后,你就有责任了,一旦嘴
上无门,麻烦会很大。「说到这里,他一停:」

  要不你一碗水端平,我这边,也让公司的法务跟你去一趟。「中年警察看着
他,眼珠子转了两转,似乎在掂量,想了想,道:」

  我还是看个稀奇吧。「说到最后,他甚至勉强挤出来点笑意。张五金点点头,
起身:」

  你跟我来。「到里屋,中年警察跟着进来,张五金先拿出工作证,中年警察
只扫了一眼,也不能说这个没用,它至少证明张五金是国家公务员,粗暴对待是
不可能的,但要说大用,却也真的没有,如果就只是这个证,再逼逼,真有可能
铐人了。

  看到张五金第二个证,中年警察眼皮子跳了跳:国家安全部高级巡视员。

  对这高级巡视员几个字,张五金心里始终觉得别扭,每次看着,都觉得那几
个字变成了广州老军医,虽然尚锐信誓旦旦保证,这个证绝对不是忽悠他,可他
就是觉得别扭。

  但中年警察一看,身子猛然挺了一下,就仿佛突然给电打了似的,飞快的合
上证件,还给张五金,脸上一脸凝重,道:「

  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身份,你可以给我们局里打电话,要求封口。「他的反
应,让张五金愣了一下。

  他先前说的,看过以后就有责任,泄密会很麻烦的话,不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是尚锐告诉他的,一般人不能看他这个证,看了的人,他必须当场告知,不能泄
密,而且一般来说,要给这人的上级打电话,要求封口。

  就好比那次查箩祖,在北祟宾馆偷箩,尚锐他们逼住了两个便衣警察,不但
现场要求警察不得吱声,还立刻打电话给他们局里,要求他们封口一样。

  因为国安的性质不同,社会上的事情他们无权管,一旦他们插手的,就必定
跟国家安全有关,事涉国家安全,任何一点泄密,都有可能引来很大的麻烦,开
不得玩笑的。

  中年警察受过正规培训,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这个态度,尤其张五
金的身份还不仅仅是国安,居然是高级巡视员,这个更吓人了。

  因为就他所知,是有这么一些人的,身份特殊,查的案子也特殊,传说中的
中国龙组,并不真的是传说,而是事实存在的,只不过不叫龙组而已。

  这样的人,天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这些人,沾一下就是一身灰,必须得
敬鬼神而远之。

             710动用中纪委

  「这玩意儿好象还真有用。」张五金心中嘀咕,点点头,道:「

  给你们局里打电话就不必了,你也是老警察了,自己管住自己的嘴巴就行,
对了,你也可以向安全部求证,这证上有电话的。「」不必了不必了。「眼见张
五金又想打开证件,中年警察扭头就走,真仿佛见了鬼一样,到外屋,他站了一
下,道:」

  让你们公司的律师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在外面等。「居然真的屋子里都不
呆了,直接就走了出去,那两年轻警察一头雾水,也只好跟着出去,远远的,先
那年轻警察问:」

  什么来头?「」闭嘴。「中年警察的声音低而严厉:」

  你真想害死我啊。「梅子打了电话给公司律师,回头对张五金一脸崇拜的道:」

  舅舅,你真厉害,你刚给那警察看的是什么?「」外星人的短信。「秦梦寒
早又坐到了张五金身上,裙子本来就短,这时更缩上去一截,雪白的大腿整个儿
露了出来,有着细瓷一样的紧致白嫩,张五金的手就放在上面,用手背滑来滑去
的,听到张五金这话,秦梦寒扑哧一笑,张五金手一滑,直接滑到了她两腿中间。」

  死舅舅臭舅舅。「梅子叉腰,眼珠子一转,又一脸狐疑的看着张五金:」

  舅舅,说真的,我真的很怀疑呢,这一年多来,你变得太大了吧,你是不是
真的碰到外星人了啊。「」是啊。「张五金一脸你才知道的样子:」

  我是外星人在地球的总代理,刚我给那警察看的,就是外星人总领馆的照会,
如果敢对我们外星人有丁点儿不敬,我们就将发起攻击,毁灭地球。「」切。

  「梅子做了个不信的手势,看自己的手:」

  懒得理你了,我要去做美甲,先前指甲都打坏了,气死。「她说着甩门出去
了,张五金手滑进秦梦寒两腿间,就一直没出来过,秦梦寒身子扭动起来,口中
发着昵音:」

  嗯。「」怎么了。「张五金嘿嘿笑。」别摸,有水。「她不这么说还好,这
么一说,张五金手指头勾开小布片,直接就钻了进去。

  很快,秦梦寒如天籁般的娇呤声就在屋中响了起来。

  第二天,古红军的秘书给张五金打电话,说古红军把棋盘摆下了,让张五金
快一点儿。

  因为黄敏的关系,张五金并不想去古家,但古红军不知什么原因,看他特别
顺眼,几乎天天相招,不去,直接让秘书打电话来催,张五金还真拒绝不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古家跟简家不对付,两个老军头,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所以张五金还跟简兰说了,简兰却不以为意,叹了口气,跟他说:「

  人老了,寂寞啊,找他的人,都是想拿他老骨头榨油的人,他又看不上,难
得看你合眼,没事的时候,你多陪陪他也行。「简兰都这么说了,张五金只好有
事没事就去古家打一转。

  快中午的时候,因为张五金说到一个葱爆黄鳝,爆卷了,就那么撕着吃,古
红军来了兴致,让张五金下手炒一盘,两个人喝酒。

  菜上桌,古红军还跟老小孩一样,先夹了一条,让张五金告诉他怎么撕,吃
得来劲,张五金电话响了,接过来,居然是什么纪委的,要他配合调查。「纪委
找我做什么?」张五金莫名其妙,直到今天为止,他对官场里面的套套,仍然不
是很熟,因为他并不怎么关心这些啊:「

  就打个架,最多公检法吧,找上纪委算怎么回事?「古红军刚成功的把一条
黄鳝肉一撕两半,正得意呢,见他发呆,道:」

  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不管是谁,都不准走,今天你得先陪我老头子。「」

  这个怕不去不行。「张五金摇摇头,他还迷糊着呢,见古红军鼓眼珠子,苦
笑:」

  我昨天跟人打了一架,有人找呢。「」哦?「一听说打架,古红军老眼珠子
反而发出光来:」

  跟谁打架,打赢了没有?「得,他不说打架不好,先问打赢了没有。

  张五金也听说过,一些老军头,性子古怪,手下的兵出去打架,不问因果,
先问输赢,赢了,板子还是要打,不重,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拾一顿再
说。「就收拾个二世祖,其实我都没动手。」张五金就把昨天的事说了,古红军
听了拍桌子:「

  调戏女人还敢动手先打女人,打得好。「他这个作派,张五金看了想笑。」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古红军追根究底。

  在张五金以前的想象中,这些高级干部,应该一个个都是故作高深,轻易不
说话,而说一句,就能让人想半天的。

  古红军却完全不是这样,整个儿的作派,就仿佛青山冲里最平常的一个老头
子,不但全无架子,更绝不故作高深,甚至儿还有些粗痞,国骂比张五金还精熟,
这也是张五金觉得他有些亲切的原因。「那二世祖来头不小,估计又找了人。」

  张五金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找上来的是纪委,奇怪了。「」那有什么奇怪的。「古红军瞥他一眼:」

  你是体制内的,他自然用体制内的方法对付你,这才是王道。「他这话有理,
张五金恍然大悟。

  对啊,满铭贵本来是以势压人,用警察对付他,结果警察对付不了他,知道
他是体制内的,自然另想法子,而对付体制内的人,公检法没有多大用处,到是
纪委是王牌大杀器。

  这时张五金的电话又响了,纪委的催,古红军一听,真个恼了:「

  老头子我吃餐饭都不得安生是吧,报我的名,就说我留着了,要调查,来这
里。「这老头,挺有趣,张五金还真就这么说了,对方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张五金以为又吓退了,结果一餐饭没吃完,还真上门了,秘书报进来,古红
军都气乐了:「

  怎么着,小日本又翻天了,老头子还没死呢,让他们进来,我到要看看。「

              711说得清楚

  进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眼镜,一个年轻些的,嗯,也是眼镜。「纪委的?」

  古红军大马金刀坐着,年及九旬,腰板仍然挺得毕直,老眼一瞪,余威逼人,
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革命,虎老,仍有镇山之威:「

  中纪委的吧。「他这话,到把张五金吓一跳,他还迷糊着呢,这一想,对了,
普通市纪委,哪里敢上古红军的门,必然是中纪委的,随即怒火上冲:」

  行啊,中纪委都扯出来了,果然有些下水,就打个架,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中纪委直接查人,至少至少,也得是县市的一把手吧,他可只是个正科还
没解决的副科级的副主任,居然直接出动中纪委来查,这势焰,也太嚣张了,小
木匠性中是有一点戾火的,这会儿火气可就上来了。

  但那个中年眼镜一开口,张五金又傻了,人家查的根本不是打架的事,查的
是他调动巨额资金的事。

  张五金买王奇的公司和给秦梦寒直接打一个亿,都是用的沙比让的户头,方
便到是方便,但这么大资金流入国内,自然是要受到监控的,他当时没想这么多,
这会儿麻烦来了。「不对啊。」他随即一想,不对了:「

  我当时跟尚老三说过的,而且后来他也跟我说过,我不是国安的正式员工,
甚至进金三角,也不是国安直接支使的,我的人跟他们无关,行动也无关,我怎
么挣的钱,他们不管的,凭什么现在又查上了。「」还是那个姓满的小子在搞鬼,
只是打架的事太小,搞不死我,所以才用这一招,而上亿的钱,自然也就有用中
纪委的理由了,嘿嘿。「张五金瞬间就想通了前因后果,而这会儿,古红军已经
转了过来,老眼中带着一点狐疑,又带着一点严厉,莫说他老,姜越老越辣,给
他这么看一眼,普通人绝对要心惊肉路,仿佛就给看穿了一样。」巨额资金,怎
么回事?「」呵呵。「张五金已经想通了,呵呵一笑,先不答,倒了杯酒,又给
古红军夹了条黄鳝,道:」

  这种油爆黄鳝要趁热吃,冷了,肉就撕不下来。「他自己夹了一条,先撕了
一条肉,撕得细致,因为卷曲的黄鳝,肉撕下来也是卷的,弄不好就是一脸油。

  把半条肉全卷进嘴里,嚼了两下,张五金这才慢悠悠的道:「

  我这联络办的主任,是新的,以前在开发区,同时给国安帮点小忙,这个钱,
是金三角弄来的。「他也不急,中纪委,嘿嘿,平时还敬畏一下,这会儿公器私
用,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慢悠悠的,从神耳门开始说起,必须得接近李玉姣这个
女魔头,而李玉姣为找玉人,又编出沙比让儿子这个故事,他要顺从李玉姣,只
得做沙比让的儿子,结果沙比让当了真,在越南监狱医院里,给了他这笔遗产。

  前因后委,说得清楚,老爹留给儿子的钱,至于是不是真儿子,或者说,老
爹的钱是不是毒资,那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最后,张五金祭出大杀器:「

  这个钱,我跟国安说过的,尚锐跟杨副部长都知道,都说没关系,就算我发
扬风格上缴,都不能缴给国安,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国安的人,交给他们,他们反
而说不清楚。「他这话不假,在香港,杨副部长找他闲扯,他也问了这个问题的,
不能交给国安,就是杨副部长说的,因为他根本不是国安的人啊,去金三角,也
不是国安安排的行动,他莫名其妙弄一笔巨款来交给国安,算怎么回事?到时上
头反而要查,你们国安是不是在借着国器捞钱,反而一身骚。

  古红军老了,但人老眼不老,心更不老,活到他这个岁数,什么人没见过,
什么事没经过,他喜欢张五金,不是张五金给他孙子治好了病,喜欢的,恰是张
五金的大大方方,在他面前,绝不紧张,更绝不讨好,下起棋来,他要悔子,张
五金甚至敢争敢抢,这才是他欣赏的。

  所以张五金气定神闲的说起了故事,他也就不插嘴,心平气和的听着,跟张
五金一样,吃起了黄鳝,他老年人吃得慢,也撕了两条,时不时抿一口酒,有滋
有味,直到张五金说到杨部长,他才点点头,擦了擦嘴,看一眼张五金,转头吩
咐秘书:「

  给国安的小杨打电话,让他过来,马上。「他们吃,中年眼镜两个就恭恭敬
敬坐着,中纪委是很牛,可古红军是开国的少将,中顾委退下来的老人,对着这
样的老资格,即便中纪委的书记来了,也得是这么个坐姿。

  当然,年轻眼镜还得速记,把张五金说的都记下来。

  没多久,杨部长就来了,他还迷糊呢,古红军的门可不好登,莫说他是副部
长,一世没上过门,突然找他做什么,一眼看到张五金,还用眼光问呢,古红军
一板脸:「

  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五金说他为帮你们,去金三角冒险,还认了个爹,
有这回事?「杨部长他们都是官场上混老了的,听到五金两个字,风往哪边吹,
自然知道,点头:」

  是,张五金同志高风亮节,为了国家的稳定,不顾个人安危荣辱,自愿听从
邪教头子的安排,进入金三角,认了毒枭沙比让做爹,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也
非常佩服他这种精神。「他这个回答,古红军很满意,老脸到反而扮得更紧了,
老革命就是这样,道:」

  他认的那个爹,在越南的监狱医院里,给他留下了存在瑞士银行的巨额财产,
你们也知道。「」知道的。「到这会儿,杨部长自然明白唱的是哪出戏了。

  他也不看边上的中年眼镜两个,假装糊涂,道:「

  张五金同志好几次跟我们汇报过,他也几次提过要上缴,可我们很为难,他
不是我们国安的人,他去金三角,是为国出力,甘冒凶险,甚至不是我们国安安
排的行动。「

             712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他看了张五金一眼,张五金才没提过要上缴呢,碰到鬼了差不多,
但话他得这么说啊。「说实话,那次行动,他万一在金三角牺牲了,我们国安甚
至不知道要怎么表示,因为在程序上,他的行动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
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张五金笑了笑,让张五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天幸
张五金同志艺高人胆大,成功的迷惑了毒枭沙比让跟邪教头子李玉姣,最终击毙
了神耳教的总教主李玉龙,所有这些,都是他的个人行为,而他在这种个人行为
中,因为毒枭的误会而得来的钱,我们没有理由让他上缴,就算要缴,他也得交
给国库,而且是做为个人捐献,我们国安是半点不能插手的。」话说到这里,前
前后后,全都清楚了,古红军瞥一眼张五金,老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你小子,到看不出,人心牛胆,居然还有深入虎穴的本事啊,行,有我老头
子当年的几分气概。「」老爷子,不是吹,我要在你当年那个位置,胆子肯定还
比你大。「张五金这一通吹,逗得古红军哈哈大笑:」

  你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转头扫一眼中年眼镜:」

  事情清楚了,给我走人,老头子我可没安排你们的午饭,记录整理好了,送
给我先看看,有半点歪的,老头子虽然久不摸枪,拐杖却还能打人。「他这个作
派,两眼镜有什么说的,恭恭敬敬点头,规规矩矩退了出去,而杨部长则是暗暗
感概。

  最初知道有张五金这号人,杨部长就来了劲,民间乱七八糟的怪事很多,国
安缺的,就是张五金这一类人才啊,可细一打摸,不行,张五金背后有苏简两家,
都是大块头,张五金自己不愿意的话,还真没办法象对付普通江湖人一样,把他
逼进国安,所以只得绕着弯子拉交情,最终专门成立一个组,由尚锐领头,跟张
五金打交道,其实也就是变相的把张五金绑到国安这艘船上。

  而今天,古红军又是这个样子,对张五金的欣赏和偏帮,几乎就写在脸上,
这种进过中顾委的老军头,虽然退了,可影响力巨大,军内军外,老部下众多,
而且脾气火爆,他说要抽你,那真会抽你,你还得挺直了,接好了,敢躲,万一
闪了老头子的老腰老腿,吃不了,你全得兜着。「这小子,以后更不好打交道了。」

  杨部长暗暗摇头。

  张五金对国安若即若离,也根本没什么高风亮节,这些他都是看得出来的,
这也是他提议由尚锐当组长的原因,用强不行,得打感情牌啊,但现在张五金的
路子越来越宽,他不禁的就有些发愁。

  下午,尚锐给张五金打电话:「

  有点事,见个面吧,对了,带上你的新美人。「神耳门那件事后,所有人都
知道秋雨是张五金老婆了,至于秦梦寒,张五金没说,但这事儿即然要扯到杨部
长来做证,秦梦寒自然也就曝光了。反正秋雨也知道秦梦寒,两人还天天姐姐妹
妹的打电话叫得亲热呢,张五金也无所谓,约了酒店,尚锐先到了,看到张五金
胳膊上挽着的秦梦寒,啧啧摇头:」

  果然是美人如玉,倾国倾城,话说秦妹妹,我可是你的粉丝哦。「事先张五
金已经跟秦梦寒说过,他们有五兄弟,尚锐老三,天生的黑肚子,秦梦寒笑得甜
甜的,叫了声三哥。这声三哥叫得尚锐骨头都轻了二两,又有些疑惑:」

  不对吧,秦梦寒出名的冷美人啊,这真的假的,老五,我真想掐死你小子,
圈内出名的冷美人,到你身边居然化成了绕指柔。「」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张五金挺着脖子吹气,尚锐做势就要踹他,秦梦寒咯咯笑。

  她就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吊带裙,全身上下,再无半点饰品,可这一笑,如花
之放,整个酒店的大厅里,仿佛都亮了起来,过来过往的食客,无不侧目。

  忽听到哗啦一声,却是一个端冷饮的服务员跟一个顾客撞上了,杯盘落了一
地。「你看看,你看看。」尚锐啧啧摇头,张五金心下得意,哈哈大笑,秦梦寒
俏脸微红,那一瞬间的美,无词可以形容。找了个包厢坐下,扯了两句,尚锐道:

                 「

  老五,这次的事,只怕还没了。「」还没了?「张五金这下不仅仅是气愤,
简直是惊讶了,古红军都这个态度了,还不能了,那二世祖满铭贵势力真的通天
了,哪怕真的就是天字一号吧,见着古红军也得敬上三分,这满家比天还大。」

  你到跟我说说看,这满家到底是哪只鸟?「张五金真不服气了。」满家是香
港豪族,不过为人低调,一般人不知道。「尚锐显然做了功课才来,介绍了满家。

  满家生意遍布香港东南亚,大陆改革开放后,触角也深深的扎进大陆,捞得
盆满钵满。

  满家的生意,跨度极大,从房地产到转口贸易,从酒店到珠宝,从娱乐业到
赌博,无所不包,没人知道满家有多少钱,估计至少数百亿美元以上。

  张五金听了不以为意,数百亿是不少了,不过跟唐朝宗那种黑钱之王比,还
真是不够看的,他摇摇头,道:「

  满家钱再多,也不过一介商人吧,在大陆势力这么大?「大陆是官权社会,
再大的商人,要踩死,也就是分分钟钟的事。」他是商人没错。「尚锐点头,虽
然是包厢里,他仍然习惯性的看了看门口,放低声音道:」

  问题是,他同时也是东山派在商界的利益代表。「」东山派?「张五金低叫
一声,恍然大悟:」

  难怪支使得动中纪委。「以前张五金跟尚锐简汉武几个喝酒打屁,也聊到国
内政坛,几方势力,几大山头,东山派算是新兴权贵集团,跟老派不对付,但正
自当红,势焰惊人。

             713这是一个姿态

                 「

  没错。「尚锐点点头:」

  任何势力,任何人,做任何事,一定要有钱,满家可以说是东山派的捞钱机
器,而满家也借东山派的势力,捞得盆满钵满。「」官商勾结,是正常现象吧。

  「秦梦寒一直乖乖的吃冷饮,这会儿到插了句嘴。」秦妹妹也知道这个。
「尚锐笑。」我就是听她们说八卦。「秦梦寒摇摇头,对张五金笑了一下,现出
两个浅浅的酒窝,道:」

  只要稍有点成就的商人,后面一定有官员,只要有一点实权的官员,后面一
定有商人,中国是这样,外国也是这样,象美国的总统,其实就是各大利益集团
的代言人。「」是这样的。「尚锐本来只是说笑,听到这里,他脸色到是有些沉
重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总体来说,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同样是人,永远有人处在食物链的顶端,
也永远有人成为最卑微的牺牲者,有时候,唉,真的觉得没意思。「张五金不说
话,他知道,他这几个兄弟,无论是尚锐还是简汉武,也无论是整天满世界咋咋
呼呼的余山子,还是不怎么吱声的古明成,胸间都是有一腔热血的,但有时候,
热血却总是被现实残酷的浇熄。

  张五金自己其实有时候也会冲动,不过还好,在不到两年之前,他一直都只
是一个卑微的小木匠,轮不到他来热血奉献,他也一直都很现实,所以受到的打
击也就不大,但尚锐他们,这样的纠结却是经常都有的。

  想得最开通的到是余山子,他就一句话:「

  老子该喝喝,该玩玩,该捞捞,该到老子冲锋,提着脑袋也上,不管什么狗
官不狗官,公平不公平,老子就为自己,为自己的女人,为以后的子孙,就这样。

  「不说大话,到是实话。」算了,不说这个。「尚锐喝了杯酒,对张五金道:」

  满家家主满溢江有五房妻妾,八个子女,其中三个是儿子,他却独宠满铭贵
这个小妾生的小儿子,也纵得满铭贵横行霸道,香江三太子,恶名满香江。「」

  哼哼。「张五金哼了一声:」

  我早不知道,我早若知道时,嘿嘿。「神耳门对穴位的运用,精湛无比,不
但有神秘的摄心术,更有无数利用穴位伤人于无形的秘法,张五金若早知道,随
手在满铭贵身上按两下,即可以让满铭贵死得无声无息,也可以让他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没错,点穴功真正的作用,不是用于搏击,而是用于暗算——金大侠刚好搞
反了。

  尚锐也知道张五金的本事,摇摇头:「

  那二世祖本人不成器,恼火的是,打了他脸,就等于打了满家的脸,满溢江
不干,而东山派在国内居然护不住个人,也等于给抽了脸,这才是根子。「见张
五金还有些糊涂的样子,知道自家这个兄弟,八卦精通,这时政方面基本近于白
痴,只好细加解释:」

  你以为古老爷子发了话,东山派多少要给点面子?你错了,东山派是新兴的
权贵集团,古老爷子不插手,若只是苏部长横在中间,这事差不多就算了,但古
老爷子横插一脚,反而麻烦。「见张五金还不懂,再往细说:」

  这么说吧,古老爷子他们代表的,是真正的老派,苏副总他们半新不旧,是
中间一层,而东山派,是完全的新派,他们掌着权,敢不敢用呢?这是个问题,
所以,他们一定会查下去,不求一个结果,只发出一个信息,他们才是现在的掌
权派,他们有权,而且敢用,就是这样。「」我靠。「张五金终于忍不住靠了一
声:」

  敢情——。「他没说完,尚锐却理解了,点头:」

  你只是棋子而已,唉,你我都是小人物,都只是棋子。「听说还要查张五金,
秦梦寒有些担心了,道:」

  三哥,那五金会不会有事,要不,我去找那满铭贵,给他道个歉?「」他受
不起。「尚锐没开口,张五金却先搂住了秦梦寒,骄傲如她,居然会去道歉,这
份情,重如山。张五金冷哼一声,眼发精光:」

  他要敢让你道歉,我会让他生不得,死不能,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嗯。

  「张五金的霸气让秦梦寒非常开心,乖乖的点头,尚锐则在心中暗叫:」

  老五平时嘻嘻哈哈的,到是有真火,难怪他进了金三角,在一帮毒枭中也混
得风生水起,有服人的心气啊。「想了想,他道:」

  其实老五要是能跟满铭贵讲和,那也是好事,其实就是个面子,东山派只是
弱不得,否则他们也轻易不肯招惹老五你身后的人。「张五金背后不仅仅只是一
个古红军,还有苏简两家,牵扯非常广,也非常的不好招惹,就如大象,没事看
谁会去招惹一个象群不?不是自己找虐吗?」跟那二世祖握手讲和。「张五金直
接摇头:」

  那不可能,有本事,他家让中纪委来查吧,我不怕。「他这态度,让尚锐摇
头:」

  你小子啊,你是不怕,其实,就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查出来了,东山派也
不会整你的,因为他们就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他们有权敢用,不怕,就是这样,
而不是真要把你怎么样,到底满铭贵也没怎么样嘛,无非就是给女孩子抽了几个
嘴巴,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没什么能让他查的。「这里面的细微之处,张
五金还是没把握到。

  人情世故他很精通,但涉及到政治,真的一窍不通。

  尚锐也懒得跟他说了,事实上,这样的张五金,他更欣赏,这样才能做兄弟
啊,太过精明的人,可以做领导,但不能做朋友,更不能做兄弟——谁知道他怎
么算计的?

  反到是秦梦寒有些忧心忡忡的,回去,晚间上床,她如一束白丝一样缠在张
五金身上,道:「

  五金,真的不会有事吧,我下午跟娱乐圈的人打听了一下,说到东山派,个
个都一脸惊怕的样子,说都不敢说。「

              714红姐出手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张五金安抚她,他背后有些什么人,秋雨现在是
知道了些,反到是秦梦寒不知道,因为秦梦寒就是那种清冷自矜的性子,别人不
说的事,她往往就不问,跟张五金在一起,虽然心性放开,也只是说些小儿女的
事,张五金身上到底有什么,她是不会往深里挖的,张五金给她,她就拿着,不
给,她也不问。

  对张五金,她整个人都是打开的,所以这不是在张五金面前骄矜,实在是,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可是,我有些怕。」「怕什么?怕我的金箍棒吗?」张五
金就逗她开心,拿金箍棒乱舞,秦梦寒给逗得咯咯笑,伸手抓住了,娇娇的瞟一
眼张五金:「

  这个我才不怕,我是女妖精,一口就吃了它。「说着,吞进了红唇中。

  张五金半倚在床档上,欣赏着她的美与媚,秦梦寒不象秋雨那般丰腴,但腰
身欣长精致,浴着淡红的床头灯光,仿佛一块绝美的红玉。

  她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完全为他开放,这才是让张五
金真正满足的。「转过身来。」「嗯。」秦梦寒轻轻的嗯了一声,是那般的媚,
那般的乖,为他打开身子,为他展放所有的美与娇,一夜春光如梦——。

  第二天,张五金又给古红军招了去。「你昨天那黄鳝不错,我睡得香,呆会
再做一盘,不过也不急,先杀两盘。」秘书早把棋盘摆好了,杀得正酣,张五金
手机响了,纪委的,要他去指定的地定接受调查。

  古红军老眼一亮之下,反而微微眯了起来,老脸枯如僵木,仿佛没有表情—
—火山在爆发之前,同样是这样的沉默。「我昨天查了一下,你小子,不到一年
之前,还是个小木匠,到开发区,也就是个副科的副主任,还到处折腾,看不到
人,招商的事,基本上是你那表哥胡思想在弄,然后来这边做联络办主任,也是
满天折腾,联络办都没怎么去过,然后,你还没结婚,这些都对吧。」这些老革
命,眼里都不揉沙子,他要挺张五金,自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辞,他要查一个人也
容易,只没想到,他会当着张五金的面说出来,果然是铁血老军头,当面刀,对
面枪,什么都摆在明面。

  张五金点头,耸肩,笑。

  这个样子有点儿油,古红军反而喜欢。「屁大的副科,你要贪也没人给你送,
你没结婚,有一万个女人别人也管不着。」说到这里,古红军猛然把棋子拍下:

                 「

  你去,少一根头发,老头子我拆了它的牌子。「贪与色,这两点是官场大忌,
即然两点都不沾,老军头的腰,就硬得象枪杆子一样。张五金心中也有些感动,
不过嘴上到是不露出来,看了看棋盘,苦笑:」

  我说老爷子,你这象不能这么飞吧,都飞过河了。「古红军一看也对,边上
的秘书扑哧一笑,古红军也乐了,挥手:」

  滚吧你小子。「骂是骂,老眼里其实净是欣赏之色,身当这样的大事,不畏
不惧不卑不亢,甚至还能油出来,这是真有胆色啊。简兰听说了,直接陪张五金
进去,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摞下狠话:」

  实话实说,光明正大,他们要往歪里逼你,老五你给我打,天塌下来,姐给
你顶着。「张五金心里也做了准备,要闹就闹一场,但事实大出他意料之外,工
作人员引他进了一个小房间,告诉他,有什么,自己写,可以走动,不能出大院,
下面有食堂,要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去买,也可以打电话叫人送。

  没有人来问张五金,房门没关,甚至手机都没要他上缴。

  张五金明白了,这就是尚锐的话,他们不是要查出个什么,只是表明个态度,
他们敢把人叫去查。「靠。」张五金竖了个中指,闹一场的雄心没有了,却生出
一种身在棋局中的无奈。

  秋雨不知道,秦梦寒却是知道的,戏也停了,过了两天,这天晚上,有人按
门铃,梅子去开门,猫眼里看了一下,呀的叫了一声。

  秦梦寒惊了一下,立刻摸到了手机,张五金跟他说了,万一有什么事,可以
打尚锐或者简兰的电话。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让秦梦寒眼光一直,居然是谢红萤。「红姐。」秦梦
寒站起来,有些讶异的叫。

  谢红萤穿一件红色的小领子衬衫,铅笔裤,全身上下,绝无任何饰物,干净
利索,英气逼人。

  谢红萤看一眼秦梦寒,道:「

  换身衣服,跟我走,性感点的。「」红姐,你。「秦梦寒有些迟疑。

  她从来没跟谢红萤打过交道,有些把握不住。

  谢红萤却有点儿不耐烦,她胸里似乎憋着点什么,瞟一眼秦梦寒,道:「

  你是他的女人。「」是。「秦梦寒点头,下巴微微抬起。」我也是。「嘴里
崩出这三个字,谢红萤转身出门:」

  快点。「秦梦寒突然就理解了。

  她们都是他的女人,彼此间可以争斗,但面对他的敌人,却要一致对外。

  秦梦寒飞快的换上身银灰色的V字领吊带长裙,这裙子是张五金给挑的,但
霸道的不准她穿出去,只能在家里穿给他看,因为这种前后开V的款式,是没有
胸罩的,稍稍俯身,两只玉乳就清清楚楚坦露出来,张五金要看要摸,方便得很,
外人不行。

  但秦梦寒今天换上了。

  她不明白谢红萤具体要她做什么,但她心中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帮到张五金,
无论要她做什么,她全都会去做。

  虽然她无权无势,但她可以为自己爱的人,牺牲一切——这是她的骄傲。

  没有让梅子跟去,谢红萤开车,在车上,谢红萤说了她的计划,秦梦寒眼晴
亮了起来。

  车在一家豪华会所停下,秦梦寒挽着谢红萤进去,里面人不少,男男女女,
珠光宝气,有很多脸,还很眼熟,因为她们是明星。

            715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秦梦寒到今天为止,仍只是二线的小明星,但在这大厅里,她却见到了很多
一线的明星歌星,个个花枝招展,没有哪个比她漂亮,却个个比她穿得性感。

  所谓的秀,秀什么,秀奶子跟屁股呗,而秀的目地,那就不说了,是人都明
白。

  进去,秦梦寒跟谢红萤分开,自然有人上来搭讪,她若许还不够出名,但她
的美,是最好的名片。

  秦梦寒要理不理的搭讪,没过多久,满铭贵果然出现了。

  秦梦寒端着酒杯走过去,道:「

  三太子,能跟你说两句话吗?「满铭贵看到秦梦寒,眼中顿时发出光来,听
到这话,嘴角一翘,眼光肆无忌惮的在秦梦寒胸前扫了一转,那种凶残,就仿佛
带着把刀片一样。

  他知道,秦梦寒是张五金的女人,而张五金,现在已经给他弄进了中纪委,
那么秦梦寒的来意,在他想来,不言自明,他眼里看到的秦梦寒还是穿着衣服的,
但他心中想到的秦梦寒,已经是脱光了的,白白嫩嫩的跪在他的胯前。「三太子,
这边来。」秦梦寒带满铭贵到旁边的阳台上。她在前面扭动的腰肢,是如此的性
感,满铭贵几乎已经抑制不住了,急切的道:「

  秦小姐,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什么都好说。「」是吗?「秦梦寒突然
脸一冷,绝美的脸庞上,刹时间仿佛挂了一层寒霜,手一扬,半杯酒全泼在满铭
贵脸上。

  满铭贵一腔火热,突然给冷酒一浇,顿时勃然大怒。「臭婊子,本太子今天
就在这里操了你。」他狞笑着刚要伸手,一个意外发生了,秦梦寒突然扯断了左
肩的吊带,随即尖叫起来:「

  你做什么,来人啊,他要强奸我。「话未落音,一个红影急闪而来,正是谢
红萤,一脚就踹在满铭贵胸口,踹得满铭贵重重的撞在阳台栏杆上,再又弹回来,
不等他痛叫出声,谢红萤拳脚齐下,她是解放军军官,专业训练过的,可不是梅
子那股酸劲儿,拳脚如暴风骤雨,打得满铭贵缩成一团,几乎叫都叫不出来。」

  这次我要死了吗?「这是满铭贵脑中一刹间的闪念。好不容易谢红萤停手,
满铭贵总算喘过一口气来,没等叫出声,谢红萤的声音已如冷风般钻进他耳中:」

  只要你在大陆出现,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记好了。「张五金当天晚
上就接到了秦梦寒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秦梦寒,兴奋无比,对谢红萤赞不绝口,
而张五金更觉胸间热血涌动。

  红姐居然回来了,然后毫不犹豫的为他出手。

  这就是他的女人。

  第二天,张五金就给放了出来。

  本来只是一个态度,结果又跳出一个谢红萤,谢家的女儿,舒家的媳妇。

  还有先前的简兰,苏家的媳妇,简家的女儿。

  再有那不管不顾挺在中间的古老军头,东山派再横,也终于是撑不住了。

  在当权者眼里,张五金这种所谓的民间奇人,不过是草根一般的存在,但拨
一根草,结果压下来一座山,这成本,就太高了一点。

  当然,起码的面子还是要顾的,也给张五金做了一份笔录,就是问了名字职
位什么的,其他一切没问——就是个态度。

  张五金不管这些,出来先找谢红萤,谢红萤当夜跟秦梦寒分手后,就没了消
息,手机也打不通,张五金找到简兰,简兰道:「

  没事,给关禁闭呢。「」禁闭?「张五金一听急了:」

  那怎么办?「」什么怎么办?「简兰知道他不懂,给他解释:」

  红萤是现役军官,打了架,当然要受处分,关几天禁闭有什么了不起的,她
以前常关,我以前也常关。「说到最后一句,她嘴角竟带着了一点顽皮的笑意,
估计是想起了以前的顽皮事儿。

  张五金对所谓的禁闭完全不懂,不过看简兰说得这么轻松,再又想起一些影
视剧中,也有关禁闭的情节,好象确实没什么事,就是关一间小屋子里,也不会
冻着饿着什么的。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不会象派出所里一样,有人暗害她,给她吃苦头吧。「派出所里那一套,打
了招呼,就给人小鞋穿,什么苏秦背剑,还有什么吊半边猪什么的,他可是听说
过不老少。简兰一听就可就笑了:」

  你说的什么呀,这是军队呢,红萤是现役军官,即便她不姓谢,也不会有人
敢去折磨现役军官的,真以为枪杆子是吃素的啊。「张五金一听,不好意思的笑
了,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简兰要笑不笑的瞟他一眼,张五金老脸一红,不过简兰也没问,谢红萤为什
么这么冲动,他又为什么着急?

  她是四十多岁的成熟女子了,人情世故,明白得很,有些东西,她猜得到,
但不会问。

  而事实上,她也是赞成的,舒畅跟谢红萤那个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舒畅
在外面花天酒地,却难道让谢红萤守活寡吗,张五金跟谢红萤都是她喜欢的人,
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她只会开心。

  谢红萤给关了三天,第四天夜间,她终于找来了秦梦寒的别墅。「红姐。」

  张五金一见谢红萤,激动得一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不管不顾就要亲。谢红
萤喘着气,却有些脸红,手无力的推着他:「

  别胡闹,梅子在这里呢。「」红姐,你当我不存在好了。「梅子小脸儿通红,
更多是开心,而不是因这种场面害羞,张五金这个没大没小的,经常当着她的面
跟秦梦寒亲亲抱抱的,她都见惯了。」小舅妈,我去找果果,晚上不回来睡。

  「梅子说着,一溜烟跑走了。」

  小舅妈。「谢红萤要笑不笑的瞟一眼秦梦寒:」

  梅子还是跟你亲啊。「那夜并肩作战,虽然前后其实没说过几句话,秦梦寒
却突然就跟谢红萤亲近起来,听到这话,咯咯一笑:」

  明天她就会叫你大舅妈了。「

            716我喜欢做你的女人

  「不管大舅妈小舅妈,总之我才是舅舅,你们都是我的。」久不见谢红萤,
张五金实在是冲动得厉害,什么也不管了,拦腰把谢红萤一把抱起,一面吻,一
面就抱上了床。

  谢红萤其实想得更厉害,给张五金一抱一吻,什么都忘了,只是热烈的回吻
他,死死的缠着他,口唇中喷出如火的气息。

  秦梦寒在后面跟着进去,要是秋雨,可是不敢的,她却不当回事,看着张五
金进入谢红萤的身体,抵死缠绵,她眼神儿就有些迷离。「发什么傻,来啊。」

  张五金笑着,又冲秦梦寒眨一下眼晴。

  秦梦寒老早就说过,想看张五金在后面操谢红萤,操得谢红萤呻吟哀叫的样
子,这会儿正是这个姿势。

  秦梦寒自然是明白的,脱了衣服,上床来,从后面抱住张五金,张五金回头
吻她一下,看她神情有些不对,道:「

  你怎么了,吃醋了?「」不是。「秦梦寒摇头,她伸出手,去摸谢红萤的臀,
给张五金撞击得太厉害,已经有些泛红了。」女人,到底只是女人而已。「她轻
轻的叹息了一声:」

  无论怎么样的女人,无论她多么清高美丽,也无论她多么精明智慧,终究还
是要给男人玩的。「她说着又叹了口气:」

  象红姐,多强势的一个女人啊,这会儿却翘着屁股,给你玩得神魂颠倒的,
气都快没了。「张五金听了有些好笑,这还不是吃醋,仿佛是带了一点哲理了,
未必冷美人还是个女权主义者?

  他有些把握不准,现在不象以前,以前的秦梦寒,迷醉于荧光灯下,对他若
即若离,他也就心中有气,不怎么在乎,但自神耳门事件之后,秦梦寒整个儿顷
心于他,而在他心里,秦梦寒的份量也越来越重,他可不想秦梦寒心里生出什么
不好的想法,又对他离心。「怎么了嘛。」他回过一只手,搂着秦梦寒纤腰,吻
了她一下:「

  不开心了?伤自尊了?「」不是的。「秦梦寒摇头:」

  我只是突然认识到了自己而已,无论如何,我只是个女人。「张五金还是有
些不明白,秦梦寒却笑了,甜甜的笑,双手吊着他脖子,吻他:」

  我只是个女人,我需要一个男人,一个强壮的男人,我是美女,我更需要一
个强悍的男人,我要他保护我,宠我,爱我,玩我,哦,用你的话说是,操我。

  「她说着,身子滑下去,沿着张五金的背,一直往下吻,张五金还有些发愣
呢,猛然吸气。

  这是带球射门吗?

  他刹时间张狂起来——。

  谢红萤呆了四天,到第五天,她终于摇头了:「

  不行了,我得回去陪爸爸妈妈一天,而且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她说着,
看一眼秦梦寒,又瞟一眼张五金:」

  你这个冷美人,还什么玉女,我看是欲女差不多,简直就是个女流氓。「秦
梦寒听了咯咯笑,伸臂抱住她,谢红萤装出害怕的样子:」

  你别碰我。「秦梦寒就笑得更厉害了。

  张五金也哈哈笑。

  他以前最担心的,就是秦梦寒跟秋雨和谢红萤两个合不来,秋雨还好一点,
尤其是谢红萤,本身极有个性,又是红三代,秦梦寒还带有一点草根的妒忌情绪,
生怕她两个就对立起来,成了生死冤家。

  结果这四天,秦梦寒跟谢红萤竟是相处得极为融洽,说起来,谢红萤外表带
着点男儿气,内里其实是有些保守的,而秦梦寒刚好相反,外表矜冷,内里却是
情热如火,极为放得开。

  本来谢红萤强势,结果四天下来,情势反过来了,经常还要给秦梦寒调戏一
下,尤其上了床,秦梦寒什么都敢玩,床下英武逼人声名赫赫的红姐,到床上,
却几乎成了一只羞怯的小白兔,根本不是个儿,这才有今日的话,不过这话中其
实透着亲昵。

  红姐还是骄傲的,若秦梦寒真是那种轻浮浅薄的小明星,她绝不会放下面子
跟秦梦寒玩,哪怕同一个男人也不行。

  红姐从来都是傲立独行的,她宁可跟男孩子打混,也绝不会去跟那些浅薄无
知市侩势利的豪门骄女凑一个圈子,秦梦寒的表现,让她喜欢。

  必须回去陪爸爸妈妈一天,才是真话,也应该去一趟舒家,至少得陪舒老爷
子吃个饭,这都是为人女为人媳应该做的,所以张五金虽然舍不得,还是让她回
去了。

  随后谢红萤离京,就打了个电话,张五金也不好去送,到是秦梦寒去送了,
回来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张五金看了笑:「

  怎么,舍不得了。「」嗯。「秦梦寒伏在他怀里,乖乖承认:」

  红姐真好,可惜命不太好。「但随即又笑了:」

  不过她能遇到你,其实也是一种幸福。「」那么你呢。「张五金笑托她下巴,
下小巴尖尖的,微微有点儿肉,越看越漂亮。」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秦梦
寒甜甜的笑:」

  现在不但有你宠我,还有红姐宠我,雨姐也对我非常好,我好开心。「她说
的是真话,她的笑,透露出了心底的幸福。她这种笑,实在太甜了,张五金忍不
住又吻一下,道:」

  梦寒,以后你别冷着个脸了,就这个样子,特迷人。「秦梦寒对他甜甜一笑,
却娇娇的哼了一声:」

  我只在你面前才笑,其他那些臭男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笑,一个二个,红
头苍蝇似的,又蠢又丑,我看着都恶心。「这才是秦梦寒啊,张五金忍不住大笑
起来。秦梦寒跪在他腿上,额头抵着额头,娇语昵喃:」

  喜欢你,爱你,我好开心呢。「张五金能感受到她的那种开心和幸福,心中
惬意,扶着她的腰,轻拍她的小翘臀,荷叶绿的短裙下,是薄薄的丝质小内裤,
轻轻的拍击,有一种春水柔波的手感。秦梦寒突然笑了,道:」

  红姐骂我了呢。「」红姐为什么骂你?「张五金笑:」

  你又对她耍流氓了?「

             717要调戏秋雨

  「才没有。」一说耍流氓,秦梦寒笑坏了,这几天有些疯,她经常在床上调
戏谢红萤,谢红萤急了反击,却又实在不是她对手,最终要叫张五金救命,卧室
里经常就响起:「

  小木匠,救命啊,你老婆要强奸我了。「那样的红姐,实在是有趣之至。

  张五金也笑,轻拍她臀:「

  你没有对她耍流氓,她骂你做什么?「」她骂我。「秦梦寒咬着红唇儿,吃
吃的笑:」

  为什么不嫁给你,让你到外面乱七八糟的打野食。「张五金眼晴一亮:」

  你肯嫁我了。「秦梦寒看着他,似乎要点头了,突然又摇摇头:」

  才不。「这下张五金恼了,脸一沉:」

  自己脱了衣服,屁股翘起来,不狠狠的收拾你一顿,看来是真的不行了。

  「秦梦寒笑软在他怀里,腻了好一会儿,才道:」

  五金,你其实不知道,红姐说是怪了我,可是她又说,如果我真嫁了,她还
好,到底顶着个别人媳妇的名头,可雨姐会怎么想?「」雨姐?「张五金一时有
些愕然。」是啊。「秦梦寒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犹如秋水,是那般的清亮:」

  雨姐一直让你找一个妻子结婚,可是,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成了你法律上的,
公开的妻子,她心里会怎么想?「」对啊。「张五金猛然醒悟,他一直没想过这
个问题呢,只是想着秋雨一直是在为他考虑,鼓励他找个女人来结婚的,所以他
也半推半就的在外面乱玩女人,现在才想,如果真找个女人结婚了,即便秋雨明
知他最爱她,即便那个女人也容得下秋雨,但无论如何说,那个女人是摆在明面
的,秋雨却只能藏在暗中,这种心里落差,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我真傻。

  「张五金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以前真没想过这一点呢。「秦梦寒眼眸晶晶的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道:」

  红姐说得没错,无论如何,你心里最爱的,还是秋雨。「」吃醋了?「张五
金吻她一下:」

  那你嫁我啊。「」不。「秦梦寒摇头,额头又抵着了张五金额头,轻轻的扭
动:」

  我不吃醋,我觉得很幸福,雨姐是个好女人,我虽然还没见过她,但电话里
听得出来,红姐也是这么说的。「她喃喃的说着,张五金眼前,仿佛就看到了秋
雨,那个永远温婉娴静的女子。」不过先说好了。「秦梦寒额头移开,看着他眼
晴:」

  你要是逼不得已要娶亲了,那个人必得是我,因为红姐是这么说的。「」红
姐这么说?「张五金有些意外。」是。「秦梦寒说着,突然吃吃笑了:」

  红姐说,我还不错,她喜欢,雨姐也会喜欢的,然后让我在床上调戏一下雨
姐,那么就算你娶我,雨姐也不会吃醋的。「」红姐让你调戏雨姐?「张五金惊
讶得嘴都张开了,但随即就明白了:」

  你上红姐当了,红姐就是想看戏。「」我知道。「秦梦寒咯咯笑:」

  红姐是给我调戏惨了,所以想把雨姐也拖进来,不过我愿意。「她说着叉腰:」

  本小姐下定决心,要征服你所有的女人。「张五金目瞪口呆:」

  你还真想演一把女流氓啊?「」不可以吗?「秦梦寒得意洋洋,俏巧的小下
巴翘着,斜眼看着张五金:」

  我不但要征服你所有的女人,还要征服你,我要做张家的女王。「」好怕怕。

  「张五金抱着手臂发抖,秦梦寒咯咯娇笑,却真的开始了她的征服之旅。看
着胯间忙碌的秦梦寒,张五金用手指轻抚她如玉一般的脸颊,微微有些走神:」

  她是个好女孩子,她其实已经想嫁了,却在为雨姐考虑,到是我是个笨蛋,
怎么就没想到呢,只想着结了婚也最爱雨姐,却没想过她可能的感受,笨蛋。

  「他又想到了谢红萤,心中轻叹:」

  红姐真好,不愧是军方的精英,想得就是细致。「这些日子,剧组一直是停
着的,虽然秦梦寒大方有补贴,她也不缺钱,不过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停下去,尤
其最急的是梅子,酸梅子是个有理想的人啊,第二天就硬把秦梦寒拖了去,而突
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秋雨,张五金也在第二天回了春城。晚间,浓浓的欢爱之后,
他把秦梦寒的话告诉了秋雨,秋雨眼晴湿润了,道:」

  红萤真是个好人,梦寒也不错。「」是我太笨了。「看到她哭,张五金心中
就痛,紧紧的搂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雨姐,你怪我吧。「」没有。「秋雨到是笑了,轻轻摇头,吻他一下:」

  你做得挺好了。「」我那么多的女人。「」但你并没有乱来。「秋雨轻轻的
笑:」

  珍珠姐妹,你带回来了,没有碰她们,我听她们说过,在阿里里的王宫,阿
里里亲王可是给你准备了好几个处女的,你一个没碰。「」他先也没说是处女啊,
我还以为是用来招待的公共马车呢。「秋雨一表扬,张五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秋雨吃吃笑,道:「

  大掌山还有个曾媚娘吧,你也没碰。「」这你也知道?「张五金惊讶。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秋雨好呢,姑娘们现在都当她是亲姐一样,秋绿更几乎
把秋雨当妈了,刚来的时候,她们还站在张五金一边,现在嘛,嘿嘿,神雷少帅
已经是传说了,她们都是秋雨的铁杆,无论有什么,都会跟秋雨说的。

  秋雨笑,不答,道:「

  其实曾媚娘无所谓,我最开心的,是你没有碰冬雪她们,那么鲜嫩的女孩子,
又是在金三角,你要是把她们金屋藏娇,你不说,谁知道?「说到这里,她半抬
起身子,深深的看着张五金,眼眸中是无限的深情:」

  所以,五金,哪怕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介意,因为你心里一直有我,一
直在想着我,怕我不开心,所以,我就非常非常的开心。「看着她甜甜的笑意,
张五金心中轻叹,这个傻女子啊,他只能吻她。

TOP

0
             718红姐给调走了

  秋雨回吻他,道:「

  五金,你娶了梦寒吧,她挺好的?「」她说要在床上调戏你呢,你不怕?

  「张五金笑。秋雨脸一红,吃吃笑道:」

  反正都是你的女人,有什么怕的?「张五金笑了,摇头:」

  不娶她。「」为什么呀?「秋雨看着他:」

  我不介意的,真的。「」可我介意啊。「张五金叫:」

  娶一个明星,然后别人说起来,那个某某某,是秦梦寒的老公呢,那还不寒
碜死啊,我才不干。「秋雨听了咯咯娇笑,这事也就放到了一边,反正自从张五
金当了官后,他爹娘就不催着他结婚了,当然前途要紧,二十四岁,急什么?好
多人二十三四,大学才毕业呢。

  当然,秋雨也知道,这是张五金为她着想,怕她心里有疙瘩,但即然家里不
催,那就多亨受一下他的宠爱吧,那种感觉,真好。

  张五金两边跑着,大约过了二十来天的样子,这天回了春城,余山子几个约
他喝酒,五兄弟都到了,喝得痛快,简汉武却猛地一拍桌子,一脸怒色。

  他这一下莫名其妙,张五金四个面面相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余山子嘿
嘿一笑:「

  我说老二,你这是练铁沙掌呢,还是降龙十八掌啊。「古华摇摇头,道:」

  老二,怎么了?军里受气了?「」不是我。「简汉武瞪着眼:」

  是我四妹。「」红姐。「张五金本来莫名其妙,一听是谢红萤的事,眼神顿
时凝了起来:」

  红姐怎么了?「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是不是满家在报复她?把她怎么了?「」是满家,也不是满家。「简汉武恨
恨的哼了一声:」

  是东山派,他们把四妹调走了,不过满家在这里面肯定灌了坏水。「听说只
是调走,张五金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一点,道:」

  红姐调哪去了?「」南美那边,具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墨西哥。「」墨西
哥?「余山子一听叫了起来:」

  那可是个鬼地方,政府军队还打不过毒贩子的奇葩国度,怎么调那地方去了。

  「张五金对这些不怎么了解,不过上网偶尔看新闻,说什么美女市长被轮奸
后再吊死的,还有美女警官被切成八块的,都是墨西哥,他无聊还找了图片来看,
因此对墨西哥也有一个粗浅的印象,反正绝不是好地方就是了,一时急了起来:」

  红姐答应去了,她可以不去啊,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又是女子。「」去哪里
其实无所谓。「简汉武摇头:」

  军人不能说不,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也趟了。「他这么一说,张五金又糊涂
了,想来也是,谢红萤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她是解放军军官,执行的是一些秘
密任务,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的,什么鸟毒贩,根本不必害怕。」恼火的是。

  「简汉武恨恨的捏了捏拳头:」

  四妹在地中海那边,发展得非常好,这几年成绩非常突出,恰赶上海湾动乱,
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却一下把她调走了,换了别人。「」我明白了。「余山
子叫了起来:」

  这是抗战胜利了,蒋光头却从峨眉山上下来摘桃子了。「」就是这样。「简
汉武重重的一拍桌子:」

  本来没这个道理,但东山派因着四妹这次违纪,还有上次好象也有一次违纪,
借题发挥,终于把她挤走了。「上次违纪,简汉武也不知道,张五金却猜出来了。

  上次他帮阿里里治病,结果给海盗劫持,谢红萤神奇的现身,当然不是她能
掐会算,而是借助了特殊的情报管道,等于也是公器私用,自然也要算违纪。

  两次违纪,两次都是为了他,而这一次,她吃了大亏,却是一声不吭,连电
话也没给他打一个。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情意。

  他身为男人,难道能坐视自己的女人给人欺负?

  他身子坐着没动,胸间却仿若有怒涛狂啸。「老五,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古明成突然叫了起来。张五金一摸,果然鼻血直流,他扯了张纸巾塞住,摇
头:

                 「

  我没事。「起身道:」

  我想起点事,先走一步。「说完扭身就走。余山子要叫,古明成一把拉住他,
看简汉武,简汉武双眉紧凝,余山子道:」

  老三,你最近不是跟老五打混吗?他怎么回事?「」红姐就是为老五打的满
家那个二世祖。「尚锐解释一句,看简汉武:」

  老五有杀气。「简汉武眼角肌肉跳了一下:」

  我也想杀人,不过你帮我看着他点,这事不能乱来,我联系一下四妹看。

  「」好。「尚锐点头:」

  不过老五这人挺厉害的,很有些神出鬼没的手段,我只怕。「」没什么怕的。

  「简汉武猛捏拳头:」

  老五真要闯下了祸,我跟他一起担,我简家,不能这么给人欺负了。「张五
金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出了酒店,上了车,乱开一通,心绪慢慢平静下来,谢红
萤的手机打不通,想打给简兰,后来想想算了,前后一想,暗暗咬牙:」

  东山派暂时放一边,满家,我要你全家跳香江。「下定决心,开车回阳州,
就在车上给李求金打电话,请古红军回阳州的任务完成了,只要是合适的时候,
古红军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这联络办主任,就不想当了,不止是这个主任不想
当了,所有官职他都不想要了。」我要辞职下海。「他找出一个让李求金目瞪口
呆的理由。

  李求金当然不会答应。

  前些日子张五金给中纪委查的事,虽然并没有通知他,但他是市委书记,多
少也是知道一点风声的,当时吴娇都吓坏了,也觉得莫名其妙,很简单,中纪委
查的,至少至少,也得是县市的一把手,张五金一个副科级的副主任,中纪委是
发神经了吗?查他?

  但李求金却知道里面的微妙,越是不合情理,就越说明张五金背的事大,趟
的水深,他其实也悬着心。

              719媚娘献计

  那段时间,他特地把秘书郑强派去了京中,守在联络办,时时打望风声。

  不出他所料,张五金毫发无损的从中纪委出来了,而且又还攀上了古红军,
这让他更加震撼,跟吴娇感叹小木匠的神通广大。

  这么神通广大的小木匠,好不容易抓进手中,能放走吗?绝不可能,他立刻
表态:「

  在古老将军正式回来视察之前,你不能辞职,换别人,古老将军还以为我在
中间弄了什么鬼呢,兄弟啊,哥哥我身板小,可真经不起古老将军雷霆一怒,所
以就算你帮我忙,这个主任你当着,至于你要做什么,你随便,就跟你在联络办
说的,什么都不要你管,行不行?「张五金辞职,只是想着行动方便,即然李求
金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他也懒得多说,回来,跟秋雨说了谢红萤的事,秋雨
果然也急了,道:」

  那怎么办?红萤又联系不上,不论怎么坚强,她到底是个女人,五金,这个
时候,你要帮她。「」我当然要帮她。「张五金重重的点头:」

  她是我的女人。「」那你要怎么办?「秋雨担心的道:」

  你找找古老将军他们,给说说话。「」没用的。「张五金摇头:」

  谢舒苏简,都不简单,他们做不到的,古老将军也做不到。「他一说,秋雨
也想明白了,道:」

  那怎么办,对了,不是说,是满家在里面使了坏吗?要不想办法跟满家联系
一下,说声对不起,或者补偿他们一下,让他们放手。「」放手。「张五金嘿嘿
笑,眼发戾光:」

  欺负了我的女人,不剥层皮下来,想放手,嘿嘿。「」五金。「秋雨从来没
见过他这个样子,又担心,又着急,几乎要哭出来了。」雨姐你不要担心。「张
五金抓着她手,拍了两下:」

  我不会胡来的,不过我要去金三角跑一趟。「见秋雨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
他道:」

  你放心,我不会去做剌杀满铭贵那样的傻事的,对付满家,光杀一个二世祖
没用,但满家是大豪族,想要对付他们,不容易,曾媚娘搞阴谋诡计特别在行,
我去问问她,看有什么办法。「秋绿等人跟秋雨亲,大掌山的事,秋雨也有意去
问,所以知道的也多,也知道曾媚娘算是大掌山上的女中诸葛,听张五金这么说,
她到是松了口气,点头赞头:」

  让曾夫人帮你出出主意也好,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上红萤,或者多问问兰姐他
们,不要乱来。「」不会的。「张五金点头。走之前,张五金先给尚锐打了个电
话,尚锐道:」

  出来一下,老二有句话让我转告你。「张五金到尚锐说的酒店,尚锐给他一
个U盘,什么也没说,张五金自然明白,这必是关于满家的情况了,尚锐身份特
殊,也不必多话,点点头收下。喝了两杯酒,张五金起身,尚锐没动,看着他,
道:」

  家里你不要管,有什么事,吱一声,不管帮得到帮不到,放着兄弟们没死,
总会有个吭气的。「张五金再次点头,转身就走,胸间有气如潮。

  第二天,张五金先坐火车,不过买票用的是他以前做小木匠时捡来的假身份
证,兜了一圈,随即租了条船,下湄公河,直入大掌水,趁黑上了大掌山。

  曾媚娘元烈等人看到张五金突然出现,无不又惊又喜,当夜先喝了一顿酒,
卢虎等人全来了,张五金到也不能扫他们的兴,也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五金让元烈叫来曾媚娘,他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U盘
里的东西他也看过了,果然是关于满家的资料,尚锐这种专业人士,收集的资料
非常详尽,不但有满家全部的资料,凡是与满家有来往的,无论商界政治黑道白
道,也全都一清二楚。

  张五金没醉,昨夜其实看了半夜,可满家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具体怎么下手,
找哪个点,才能给满家一个狠狠的打击,他却想不出来,所以要找曾媚娘。

  曾媚娘过来,她还是喜欢穿旗袍,走动之际,盈盈如水,不过等张五金说了
想法,她眼晴微微眯起来,眉眼间便显露出一种狐狸般的狡猾和狠辣。

  曾媚娘先看了U盘中的资料,她看得很细,差不多看了一个上午,笔记本电
池不够,还好打通湄公河水道后,独立师生意做得广,进了大批的发电机,大掌
山上,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轰隆轰隆的供电的,可以边充边看。「少帅,你对所
谓的东山派,知道多少?」让张五金想不到的是,曾媚娘看完了,不先谈满家,
却先提到了东山派。「我知道得不多。」张五金本就不关心这个,无非是跟古明
成几个聊天打屁知道一点,大致说了,曾媚娘摇摇头,笑:「

  少帅,我发现你对国内政坛,完全不关心啊。「张五金有些不好意思,他是
真不关心,跟简汉武等人在一起,喝酒打拳为主,而跟秋雨秦梦寒等人在一起,
则净琢磨流行时尚之类花里胡哨的东西,他就喜欢这种精致包裹的表面的东西,
对其他的,真的没多少兴趣。」所谓的东山派,并不是铁板一块,派中本身也存
在争斗,位子只有那么多啊,而且即将换届,不赶着卡位,换届就彻底没戏了,
所以最近的争斗反而更激烈,又分为主要的三派,而满家最大的支持,则来自柴
家。「曾媚娘侃侃而谈,各种秘辛,随口道来,听到张五金目瞪口呆。

  照曾媚娘的分晰,随着换届临近,东山派内部其实也人心惶惶,而尚锐所说
的,东山派明知古红军在后面撑腰,仍然调查张五金,是表明一个态度的话,曾
媚娘则有另外的看法,她认为,这其实不是强硬的表现,恰是虚弱的表现。

  他们知道要下台了,生怕压不住阵脚,所以更要表现得强硬,以免即得的利
益也给人抢走。

              720断其十指

  「好象有道理。」张五金听得点头,却奇怪的看着曾媚娘:「

  这些消息,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曾媚娘咯咯笑了起来,丰满的
胸部好一阵颤,道:」

  因为我一直比较关心这些,而港台对大陆政坛,特别有兴趣,各种八卦,无
所不包,偏偏大陆又管不到他们,所以他们什么都说的,各种分晰,应有尽有,
只要稍有点儿兴趣的,经常看看,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话让张五金点头,
这到是,港台对大陆,一直以来,都表现为两个极端,一是拼命的骂,另一个,
则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关注,大陆的任何一件事,他们都要拿到放大镜下放大一万
倍,然后仔细剖析,在政治上尤甚。」就我的看法。「曾媚娘道:」

  如果只是表面上碰满家,是抽东山派的脸,可如果真的狠狠的打击满家,最
痛的其实只是柴家,甚至东山派内部,都会有人叫好。「」这样啊。「张五金有
些弄不太清楚,曾媚娘看着他,暗暗摇头:」

  临机处决,少帅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说到政治斗争,那种微妙的平衡,少帅
完全不在行。「她是真心为张五金考虑,先分晰东山派,其实是为了打消张五金
的顾虑,因为无论如何,大陆才是张五金的根,他终究是要回去的,如果东山派
势力真的大到能一手遮天,那她就会有另外的想法。

  只不过张五金在这些方面稀里糊涂,他现在一脑门子的就是要帮自己的女人
出气,曾媚娘想后果,他却没想过,最多是带了秋雨秦梦寒出国去,你咬我啊,
他就这么想。

  看他迷迷糊糊的,曾媚娘也就不多说,开始分晰满家。「杀满铭贵容易,随
便派个枪手去就行,但要彻底打击满家,则要从经济上入手,满家的主业,分为
四类,一是转口贸易,二是酒店业,三是珠宝业,四是赌博娱乐业,这个必须分
头下手,毛爷爷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们一根一根的把满家的手指斩
断,斩得四五根,他就会失血而死。」曾媚娘在分晰了满家的四大主业后,又独
挑出珠宝业。「其它几个,暂时不好下手,惟有这个珠宝业,现在有一个好机会,
就前不久,老九点那边,出了一块翡翠原石,有好几吨重,他们从破口看了一下,
是上好的玻璃种,即便在这边估价,至少也值一两个亿的美金,我们可以诱满家
来买,然后——。」「中途截夺,一次只能让满家损失个一两亿美金,这还远远
不够。」曾媚娘的小拳头攥了一下。「满家是上市企业,这是最好的破口,现在
港台经济普遍不景气,满家也一样,最盛时股价一百三十多,现在只有五十多一
点点,我们先打击一下满家,嗯,他们的赌船就不错,弄个什么赌客跳水什么的,
报纸电视报一下,股价必然下跌,然后我们买入,再放出消息,说满家在金三角
购入了一块天价翡翠,股价自然上升,我们卖出,然后中途截夺,再把消息放出
去,股价必然又大跌,然后我们再又买入。」她的眼光远远的望出去,似乎鹰鹫
看着遥远苍天下的一只兔子:「

  这么几进几出,将会最大程度的消损满家宝贵的现金流,不要看满家上百亿
的资产,其实现金不会很多的,而且他们一定是负债的,这是一切现代大企业的
通行做法,负债经营,用银行的钱,股市的钱,帮自己赚钱,我们只要在一定的
程度上,让满家资金的链条断掉,别说百亿,就是千亿万亿,满溢江也只有跳楼
的份。「她捏紧拳头,她的手很秀气,这么捏着拳头的样子,很美,很性感,但
配上她的计划,却让人冷汗直流。

  看着曾媚娘侃侃而谈,张五金真是打心底里佩服。

  他昨夜看了一夜,头晕脑胀,满脑子里全是满家的各种资料,却如乌龟看星
星,不知如何下口,而曾媚娘不过看了这一会儿,不但把满家的优劣分晰得清清
楚楚,而且具体的计划都拿出来了,从短期到长期,到近景到远景,条理清晰,
层次分明,恰如最好的厨师剖鱼,鱼头鱼尾鱼身鱼肚,一层层剃出来。

  张五金暗暗感叹,不自禁又想到了李玉姣,李玉姣当日设计接近沙比让,居
然从宁静入手,那个计策,就让张五金惊为天人,还有李玉娥,玩阴谋诡计同样
厉害。「这些女人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他不是生物生理学家,琢磨不透这
个,但他清醒的认识到,玩这些,他跟曾媚娘李玉姣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那么,这些就交给曾媚娘好了。

  当下商量,就由曾媚娘掌总,一切由她策划调度,张五金只执行一些具体的
行动,曾媚娘的意思,他其实只要看戏就行,不过张五金觉得,这是替自己的女
人出气,在一边看着,好象不够解气的样子。「我去香港吧,先在满家的赌船上
弄点事出来,把满家股价打下去一截再说。」干这些,张五金拿手。「

  那也行。「曾媚娘点头:」

  满家的赌船虽然跟上市公司无关,但其实是满家的一只现金奶牛,是满家资
金链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是大陆权贵洗钱的一个重要工具,打击它,必然重挫
满家股价。「说到这里,曾媚娘想到一事,道:」

  少帅,你带个人去吧,这人曾是香港最优秀的操盘手之一,不过股市这个东
西,讲一点运气的,他运气差,栽了,欠了钱给追杀,逃到这里,你带他去,股
市上的事,交给他。「说着补充一句:」

  这个人可以放心使用,他老婆跟着他来了这里,生了一男两女,全家都在山
上,我偶然间发现的,出本钱让他们在山下开了家店子,他会尽心尽力,即便真
不顾家人,他也知道我独立师的实力,杀个把人,天涯海角他也逃不掉。「

               721易容

  上船把一切算在掌中,精明,狠辣。

  张五金点点头,他几乎无话了,想想最初对上曾媚娘,只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突然翻盘,若是持久相斗,他未必赢得了曾媚娘,或者说,几乎肯定会输,象卢
虎等人,曾媚娘就从没看在眼里。

  再想想李玉姣两女,她看到的,其实更多的是两女娇媚的一面,真要让她们
的狠辣尽数展现出来,他也同样吃不消。

  不过他也懒得想这些了,曾媚娘说的那个人,本名改了,因为翻盘一夜白头,
就叫白毛,不过三十四五岁年纪,站在张五金面前,却仿佛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
半老头子,满头白发,谦恭甚至带着点儿恐惧的陪着笑脸,背也半弓着。

  不过当曾媚娘让他重回香港操盘,如果表现出色,可以让他带家人重回香港
开公司的话放出来,他眼中刹时闪现出一抹亮色,那种锐利,仿佛精心装扮的剌
客突然亮出久藏怀中的匕首。「这家伙看来以前也是个好手。」张五金暗暗点头,
也不必多操心,把人带上就行。

  他即然去香港,元烈肯定是要跟去的,加上几名精挑细选的内卫,不带还不
行,让张五金哭笑不得。

  那个神雷少帅,仿佛又回来了,那就去香江放个雷试试,看能炸出几条鱼。

  沙比让在香港有好几处物业,别墅就有两幢,这些毒枭,内心里,其实是没
有一丁点安全感的,时时想着退路,这会儿到是方便了张五金,他带着元烈等人
住一幢,让白毛住一幢,这是曾媚娘的建议,分开为好,至于入市所需要的一切,
以及股市的操作,都是白毛的事,曾媚娘遥控指挥,张五金即不懂,也不管。

  有时候,张五金发现,他真的好多东西都不懂。「难怪我只能做个小木匠,
四金那个死丫头都要鄙视我,气得不跟我说话。」他暗暗摇头,甚至在想:「

  我要还是那个小木匠的话,即便是梅子,这会儿也肯定比我强得多。「这么
想着,到也并不丧气,却更加感激张虎眼,今天所有的一切,秋雨,少年梦中的
女神,秦梦寒,绝世的美女,还有红姐,那般的深情,以及所谓的神雷少帅,一
切的一切,全都来自春床床谱,来自张虎眼的苦心。

  其它的张五金不必管,他先要做的,就是上满家的赌船去看看,想办法生点
事出来,打击一下满家的股价,然后白毛才好动手操作。

  上赌船不必带太多人,其实依张五金的意思,元烈等人他都不想带,他真的
不必要他们保护,但又不好冷了元烈等人的心,所以只带上元烈,其他内卫在别
墅里呆着,不许出去。

  满家的赌船上,肯定有暗藏的摄像头,所以元烈跟张五金都化了妆,元烈简
单,本来就没有人认识他,戴副墨镜酷酷的装保镖就行。

  张五金复杂一点,要尽量让满家的人认不出来,因为闹出事后,万一满家认
出他,告诉柴家,柴家就会怀疑是他在搞鬼,可能对行动不利,对张五金以后回
国也可能不利。

  张五金本没想这么多,不过曾媚娘即然这么说了,他就照做,他化妆很简单,
脸部变一下形状就可以了。

  以前看武侠小说,尤其是卧龙生那一类的,易容术说得神乎其神,但归根结
底,无非就是一张人皮面具。

  其实不必要,卧龙生也是不懂,真正练有内功并精通穴位的人,可以轻易改
变面貌,方法很简单,鼓气,把内气运到脸上,类同于小孩子鼓起嘴巴一样,不
过这不仅是鼓嘴巴,而是脸上鼓气。

  然后点穴,用独特的手法,把鼓起来的气,固定在那个地方。

  箍气,固气,这种方法多用于气功正骨,一般正骨,就是用木板绑住不让动,
西医是打石膏,但气功师另有一法,发气,在断骨处形成一个气箍,外面再绑上
木板,更利于断骨的固定。

  神耳门的箍气固气,也是这种方法,可以让气滞留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滞
了气,肌肉形状就会发生变化,于是整个脸形也变了。

  这个很神奇吗?其实好简单拉,你对着脸上重重的打一拳,过半个小时你看,
哈哈,你成猪八戒了,变形了,道理一样的。

  只是一个简单粗暴,一个精微细致,一个是受了伤,要慢慢恢复,一个是固
了气,事后用气功按摩,散了气就可以立马恢复,主动与被动的不同而已。

  不过,当张五金一番折腾,把自己弄成一个满脸横肉的粗蛮汉子时,元烈完
全看呆了,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张五金不太想元烈等人跟着他的原因,奇门术法,重在保密,他实在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居然可以变脸易容,不过还好,元烈给李玉姣施了摄心术,是
绝对不会出卖他的,至于其他内卫,就不必让他们知道了。

  变了脸,再戴上一副墨镜,张五金估计,哪怕是秋雨,当面应该都认不出他
了,当然,秋雨只要看到他的背影也不会认错,但其他人不是秋雨,不可能认出
他。

  满家的赌船在公海上,离着香港本埠有一二十海里,有固定的船只接赌客的,
张五金带着元烈,上了满家接人的气艇,元烈提着个密码箱跟在后面,张五金再
操着一嘴白话,象极了广东老板带着保镖来香港赌钱一样。

  这样的大陆客太多了,也是赌船上最受欢迎的客人,大陆人有钱啊,而且都
是一种暴发户心里,生怕别人看不起,所以赌起来特别豪爽,输了也要让别人说
一句——这位爷有钱。

  去赌博的人还不少,一船就能有十好几个,张五金带着元烈,也并不是特别
打眼,反正没人特别注意他们,这一点上,张五金是很敏感的。

  远远的看到了满家的赌船,就是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

  这样的赌船上,什么都有,即可以赌,也可以玩,也可以住。

              722赌船意外

  总之吃喝玩乐,从毒品到女人,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绝对给你最贴心的
五星级的服务。「还真是奢豪呢。」张五金暗暗感叹。

  香港赌船多,但大部份比较简陋,象满家赌船这样,几乎就是一家五星级海
上酒店,投入的本钱可是非常大的,当然,人气也非常高,张五金上去一看,装
饰奢豪的船舱里,到处爆满,操各种口音的赌客,挥金如土,再有娇娇嗲嗲丰乳
肥臀的各色美女夹杂其中,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张五金是土包子,他其实从来没赌过钱,一是家里看得严,二是师父管得严,
三嘛,他这人不好赌,不过赌很简单的,甩钱嘛,来之前也跟元烈他们问过,这
会儿换了筹码,反正就是丢钱玩,他最喜欢就是赌大小,也只会玩这个,其它的
他基本都不会。

  赌大小就是个手气,这样的大型赌船,一般也不存在弄鬼的情形,张五金手
气还不错,半天下来,居然赢了一百多万港币。

  张五金自己都乐傻了,他不是没见过钱,可这是赢来的钱啊,平生头一次呢,
尤其他本就是想着来送钱的,居然送不掉还多出些,真真是意外之喜。

  看看天黑了下来,张五金想着差不多可以走了,他这一次来,主要就是来现
场看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下手的机会,再一次,脸上的点穴易容不能持久,时
间过久了,就真会形成气滞血淤,那就真好比给人打了一样了,而且淤着也痛,
十一点之前,必须得回去按摩穴位,把气散开。「最后押一把。」他这会儿也多
了点儿兴致,直接把赢的筹码全押了上去,只从这一点,其实就可以看出他没赌
性,不愿真的去搏,而是想着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无所谓,反正是赢来的嘛——
真正的赌客,不会这么想的。

  意外的是,这一把居然赢了。

  张五金乐得有些发傻:「

  手气这么好,下次带梦寒来,她一定喜欢玩这个,肯定开心。「正在傻乐,
突听到枪响,而且是AK47那种连发的突突声。

  张五金心神一凝:「

  怎么回事,不会又碰上了海盗吧,运气真这么好,或者是黑吃黑?「他即然
要打满家赌船的主意,自然要加以了解,相对来说,香港海域,海盗一般是不敢
来的,尤其是近海,但帮派之间,黑吃黑的现象却比较严重。

  尤其是各大赌船之间,本就是竟争对手,扮黑道搞你一家伙,即抢了钱,还
能打击你的营业,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所以这种事,经常会有,不是海盗,不是黑帮,就是竟争对手互相拆台搞鬼。

  他现在在大厅中,赌客喧闹无比,枪声虽响,很多赌客根本没听到,或者说
充耳不闻,到是元烈警觉,枪声一响,他立刻拦在了张五金前面,同时打开了密
码箱的锁。

  密码箱里有钱,也有一把枪,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六枚手雷。

  枪是元烈自用的,张五金枪法不行,不喜欢枪,但手雷是给张五金准备的。

  现在大掌山上下,对张五金的神雷,那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只要有手雷,百
米之内,那就是人型迫击炮啊,比一般的什么AK,威力可大多了,所以元烈只
要跟着张五金,就一定帮他带上几枚手雷。

  除了密码箱中的,元烈后腰上还卡着两枚手雷,他挡在张五金前面,即是一
个掩护,也是方便张五金取雷。

  不过张五金没象他那么紧张,先凝神听着,枪声一直在响,而且非常激烈,
至少有十好几枝AK在对射,还有手枪,船上船下都有,满家这么大一艘赌船,
当然有自己的护卫队。

  大厅中终于乱了起来,满家的管事到是训练有素,出面安抚,又说船上武力
强大,海盗冲不上来。

  赌客们虽然惊慌,可不听也不行,没地方去啊,未必敢冲出去?那不是找死
吗?都缩成一团,蹲的蹲,藏的藏,没地方蹲没地方藏的,就挤成一堆,中国式
过马路,和中国式避难,都是一样的——扎堆!

  张五金也挤在人堆里,身侧香气熏人,胳膊碰上去,软绵绵一团,张五金扭
头,居然是一个艳女,短裙吊带衫,雪白的奶子,一半露在外面,脸上的粉抹得
厚,不过长相还行,虽然有些花颜失色,还能看。

  见张五金扭头看她,这艳女居然更向张五金靠了靠,一对肥大的奶子就挤在
张五金手臂上,撒娇:「

  我怕。「张五金回她一句:」

  我也怕啊。「他主要是怕了她脸上的粉,不过这有点儿恶搞的回复,却让前
面的元烈差点儿笑喷了——神雷少帅,一直都有些儿腹黑啊。这样的女人,张五
金没什么兴趣,秋雨谢红萤秦梦寒,包括李玉姣李玉娥,她们脸上从来不打粉,
可看见就想啃,这粉饼就算了,也不想占什么大奶子的便宜,看一眼就不看了,
眼晴盯着舱外,心中转念:」

  或许这就是个机会,且看看。「赌船管事信心满满,赌客们也不少求菩萨告
佛祖的,不过可能这是公海,菩萨也管不着,外面地枪声越来越激烈,船上抵抗
的枪声却越来越弱,最终,几个保安满身是血的败进舱中,随后一伙蒙面汉子冲
进来,船舱中顿时鬼哭狼嚎。

  张五金早把元烈后腰上的两枚手雷拿到了手里,两个人也移动到了一张台子
后,他怕的就是这些家伙进来就胡乱扫射,AK准确度不好,但扫射起来,威力
奇大,扫上一梭子,真不是玩的。

  为首的高大蒙面汉子还真扫了一梭子,不过是对天扫的。「都不要动。」他
厉声叫道:「

  我们只抢满家,不抢赌客,但谁要敢乱动,可也别怪我们不客气。「这么一
说,加上枪子,所有赌客再无一人吱声,张五金自然也老老实实缩到后面,先笼
起袖子看戏。

  不过听了这蒙面汉子的话,他心中也就大致能确定了。

              723趁火打劫

  「这应该就属于黑吃黑,而且十有八九是赌界内的,眼红或者看不惯满家的
嚣张,敲他们一闷棍,不过敢打满家主意,也算是有胆色了。」这些蒙面人到也
守信,真不骚扰赌客,只把船上的管事荷官什么的,全锁进一个舱里,然后把所
有的钱箱保险箱全砸开了,港币美元人民币,一箱一箱的搬出去。元烈悄声道:

                 「

  满家这次损失大了,怕不得有上亿。「张五金点点头又摇摇头:」

  估计能有,不过这点损失还不够。「他心中已经转开了主意。

  本来先前曾媚娘策划的,也就是砸满家赌船一下,不在于让满家直接损失多
少,关健是要一个对满家不利的消息,在股市上砸满家,这些豪族,直接损失再
大,也可以承受的,惟有在股市上,才能彻底砸死他们。

  本来这些蒙面人来这一家伙,放出消息,已经足够了,但张五金不满足。

  谢红萤的情重,他心中憋着一股火,这么鸡毛蒜皮的让满家受点儿损失,他
觉得远远不够。

  即然有天赐的机会,张五金可不会放过,但先要看看蒙面人做到哪一步再说。

  蒙面人就只要钱,把帐房中的钱款一扫而空,随即就撒了,速度非常快,很
专业的感觉。

  临走狂扫了几梭子,赌客们都给吓坏了,鬼哭狼嚎的,谁也不敢动,张五金
不用看,就用耳朵听,也听得出蒙面客的船离开了,悄悄一扯元烈,两个人从侧
面溜出去。

  天黑,灯也打坏了,最重要的是,赌船上的管事啊保安啊,甚至包括船员水
手,全给关起来了,这就太方便了,不过张五金不懂轮船结构,一时半会找不到
轮机舱在哪里,他也懒得找了,支使元烈,两个人也拿衣服蒙了面,这是以防万
一有人看见,然后放起火来。

  一不做二休,张五金还爆了两个手雷,装做是那些蒙面人还没走的样子,这
下更没人敢动了,然后张五金两个溜回来,又挤进人群里,火越燃越大,虽然给
锁着的管事什么的后来给放出来了,却已经回天无力。

  赌客们挤在前甲板上,鬼哭狼嚎,很多人手里还攥着筹码,还想着要满家换
呢,这个想法没错,就张五金手里也捧着大把的筹码——赌船遭劫,那是满家的
事,跟赌客无关的,凭什么不能换,只要手中有筹码——这个热闹,张五金一定
要趁的。

  还好是近海,报警后,救援来得极快,人没事,不过船基上是救不下来了。

  坐救援船回到岸上,又跟赌客们一起跟满家管事的吵了一通,最终满家收了
筹码答应兑换,张五金这才回来,心中高兴,可惜这个消息没办法跟别人说,就
算跟曾媚娘都不好说,曾媚娘那边用的是卫星电话,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监听,李
玉龙的事上,他可是受了大教训的,不敢打了,只好憋着,不过让元烈去跟白毛
说了一声。

  具体怎么操作,那是白毛的事,张五金可以说完全不懂。

  真的,这方面他几乎完全是个白痴,他甚至一度以为,一个公司的股价下跌
了,公司就破产了,因为好多电视剧都是这么写的。

  后来曾媚娘给他上了一课,他才知道,他把因果搞反了,不是股价下跌了,
公司就破产了,而是公司不行了,股价才会下跌,而且即便股价跌到零,公司也
不一定破产。

  曾媚娘要在股市上打击满家,得一步步来,先得慢慢消耗满家的现金流,其
次,打击满家的股票的信誉,让满家再无法在股市上圈到钱,这才是最重要的一
点。

  满家股票不值钱,满家再无法在股市上圈到钱,现金流再消耗干净时,满家
的资金链就断了,股市上圈不到钱,银行借不到钱,满家就走到了绝路,一笔小
小的债务,就会让满家破产。

  也许只要一笔一亿的债务,就能逼一个百亿的大公司破产,这个道理,张五
金是不会懂的,他也不必要懂,全部交给曾媚娘去策划好了,他只要做好他份内
的,曾媚娘做不了的事,例如在赌船上放火,那就可以了。

  虽然赌船并不在满家的上市企业之内,但满家赌船,是满家一只极重要的现
金奶牛,赌船被烧,还是极大的影响了满家的股价,本来五十多的股价,一下跌
到三十多,这可不是国内,最多允许跌百分之十,这边可是山有多高,就能跌多
重的。

  张五金把朗一峰那三亿美金给了曾媚娘,然后曾媚娘给白毛多少资金,张五
金就不管了,他是真管不了,不过白毛还是照例向他汇报,在一个星期之内,陆
陆续续收了近一个亿的股票,而满家的股价,也回到了四十以上。

  三十多收的,回到了四十以上,好象是赚了哦,不过张五金不问,一则不懂,
二则嘛,他是来帮他的女人出气的,赚与亏,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最多也就是曾
媚娘去考虑。

  他只问了一句,这次有没有消耗满家的现金流——这是曾媚娘告诉他的,说
这一点非常重要。

  白毛肯定的告诉他,为了撑住股价,满家至少往股市里投入了几个亿的资金,
当然,股价上来后,满家也可以抛出的,不过白毛告诉张五金,他会盯着,只要
满家敢大手笔抛,他就跟风往下砸,总之一句话,让满家的钱,套死在股市里再
说。

  白毛说得清楚,张五金还是听得糊涂,他只是有一个感觉,这个股市比较玄,
有点儿麻杆打狼的味道。

  不懂无所谓,看着就行,过了几天,曾媚娘来了,告诉他,满家跟老九点联
系上了,买了老九点的翡翠原石,总价一点七五亿美金,满家虽然有钱,近两个
亿的美金,也不是说拿就可以拿出来的,尤其才有大笔资金套死在股市上,所以
前期只付了一个亿。

  曾媚娘叫来白毛:「

  盯死满家的帐户,只要满家有抛股的势头,立刻用大单往下砸。「

              724珠宝皇后

  张五金也说过这话,不过没有曾媚娘的气势,因为他不懂,曾媚娘说这话,
却有一种母狼的凶狠。「满家不能从股市上把资金撒出来,那就只有找银行融资,
多一笔债务,满家脖子上的绞索就紧上一分。」曾媚娘跟张五金解释,张五金半
懂不懂,不过曾媚娘眼中的光芒让他对她很有信心。

  又过了十几天,消息传来,翡翠原石已经秘密装船,准备运回香港了,曾媚
娘这边早已布置好,满家在金三角购进了天价翡翠原石的消息,发布在了报纸上,
随即就扩散开来。

  满家本来想先瞒着,翡翠原石才刚刚进入湄公河呢,想运到香港,至少在进
港后,才现场宣布,给市场一个最大的惊喜。

  这么大一块翡翠原石,是非常罕见的,也是非常难得的,哪怕不切割,就整
体雕刻出来,或者什么也不干,就摆在满家的地下室里,那也是满家的镇家之宝,
满家在香港珠宝业中的地位,就难以动摇,而且这也是最好的抵押品,必要的时
候,往银行里一送,就可以贷到大笔的款子应急。

  满家对这块翡翠原石,是下了极大心力的,也做了很多的准备,预备着一到
港就要大力宣传,没想到给小报泄露,虽然又气又急,急查消息泄露的源头,但
也只好顺水推舟,就势展开宣传。

  宣传的根本目地,是抬高股价,在市场上圈钱,但白毛这边却先行一步,在
六十五块的位置,猛抛大单。

  满家本来测算过,借着这个势头,股价应该可以回到七十以上,甚至七十五
到八十的高点,都是有可能的,结果白毛中间截胡,从六十五压到六十,虽然最
终稳定在六十块左右,但满家短时间内也不敢抛股了。

  因为曾媚娘已经预先放出消息,怀疑满家买的翡翠原石就是个假消息,目地
就是为了拉动股价,满家好抛股圈钱。

  市场已经有了怀疑的情绪,加上白毛不断抛出的大单,满家哪里还敢抛股。

  当然,满家也不急,原石已经到手,即将到港,原石一到,事实胜于雄辨,
市场信心一起,股价必定大涨,那时再卖,来得及嘛。

  满家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有一只母狼,正凶狠的盯着他们,且布下了陷阱,
时刻等着把他们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样的战争,张五金完全插不上手,他就看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满家运翡翠的船,终于出了湄公河,进了大海,所有人都
吁了口长气,满家也终于正式发布了消息,电视上,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
接受了采访。「她叫满铭香,满溢江的三女儿,二房生的,满家的珠宝业,主要
由她掌管,一个很精明厉害的商界女强人,号称香港的珠宝皇后。」这段时间,
曾媚娘并没有闲着,对满家进行了全方位的情报收集,随着电视画面,她打开了
笔记本电脑,满铭香的一切,也几乎无所遮掩的坦露在张五金面前。

  确实是无所遮掩,因为这里面,居然还有满铭香的一段激情视频。

  画面在播放,三十多岁的满铭香,丰满白嫩,翘着雪白的大屁股,嘴中发出
销魂的呻吟,他身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短平头,大脑袋,大肚子,
正在汗流浃背的撞击着。「这男人叫柴本初,柴家三房的老二,现在是金管局的
高管,满家珠宝业进军内地,主要就是借他的力,当然,柴家在里面也占了很大
股份。」视频不长,柴本初没杵几下,打两个寒颤,就滚下来了,满铭香明显有
些不满足,脑袋趴在床单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自顾自洗澡去了,脸上的幽怨,
非常明显。张五金看着有些好笑,他不知道曾媚娘从哪里搞来的这段视频,也不
关心,他只关心一点:「

  柴本初即然在金管局,银行业应该很有人脉,如果满家资金遇到问题,满铭
香必定向他救援,以内地现在的资金量,救活满家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所以
我才买了这段视频。「曾媚娘阴笑:」

  整整两百万美金,等到满铭香向柴本初求援时,这段视频放出,柴本初还敢
给她一分钱吗?「」高明。「张五金忍不住一翘大拇指,他似乎看到,满家脖子
上的绞索,又紧了一圈。」翡翠原石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他问。」就
在这两天吧。「曾媚娘略一沉呤:」

  我让他们在越南外海,直接把船炸沉。「」翡翠原石也炸沉。「张五金一时
到有些舍不得了,那么大一块翡翠原石,可是太难得了。」必须炸沉。「曾媚娘
断然点头,看着张五金,道:」

  很多完美的策划,最终却会在得手后败露,败就败在东西上,这么大一块翡
翠原石,如果留下来,想保密,是很难的,柴家短时间内又扳不倒,最终可能给
少帅带来影响,所以,惟一的办法,就是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则遗祸永消。

  「看着她的眼光,张五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自他把朗一峰的银行卡给曾媚娘后,曾媚娘对他的态度,又有所变化,那是
一种受到极大信任后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以往她看张五金,总是渴盼中带着几分
幽怨,而这些日子,她全心全意扑在对付满家的计划上,眼光中那种渴盼幽怨,
竟然消失了。

  这个女人,天生是一个战士,她对权力的渴望,更甚于情欲。

  这是好事,至少对现在的张五金来说,是这样的。

  两天后的午夜,越南外海,一艘小船悄无声息的靠近一艘货轮,恍如午夜的
幽灵,靠近了一块巨大的肥肉,两船悄然相触,贴在了一起,有人从小船上翻下
来,飞过的游开,远处,还有一艘小船,这个人堪堪游上小船,剧烈的爆炸声猛
然响起,炽热的火光,撕破了夜幕。

  爆炸是如此的猛烈,整艘货船几乎给炸成了两截。

               725捉奸

  大戏仅仅不过是几分钟时间,货船就沉到了海里,海面上只有零散的几个船
员,侥幸没有给炸死,在竭力挣命。

  夜,又暗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而在香港,凌晨时分收到消息的曾媚娘,猛地握拳:「

  成功。「她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五金,张五金也非常高兴,
道:」

  接下来怎么办?「」双管齐下。「曾媚娘眼中射出凶狠而兴奋的光芒:」

  明后天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第一时间把准备好的大单往下砸,这一次,应该
可以砸到三十以下。「见张五金似乎想问,又没开口,曾媚娘明白他的意思,摇
摇头:」

  这两下子,是砸不死满家的,但我们可以借机吸血,准备更多的石头,三十
左右,让白毛吸股,有多少吸多少。「」好。「张五金点头,他知道自己不懂这
些,只表明一个态度:」

  钱不够的话,我这边还有四亿多美金。「」好的。「曾媚娘点头,道:」

  第二手,我找人盯住了满铭香,也找到了她丈夫李世一。「李世一长得俊,
虽然年过四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戴副无框眼镜,风度
翩翩,他这样的气质,非常受女人的欢迎,也是欢场的常客。

  不过这会儿,他却在瑟瑟发抖,因为他的脑门上,顶着一枝枪。「不要杀我,
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我夫人是满铭香,香江珠宝皇后,只要不杀我,多少钱她
都会给你的。」「我们不要钱,只想给你看一点东西。」一共是三个蒙面汉子,
为首的一个,打开了随身的手提电脑,视频出现,李世一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
翘着雪白的屁股,甩着脑袋呻吟的,正是刚才他嘴中说的,香江珠宝皇后,他的
夫人满铭香。不过李世一虽然有些羞恼,却并没有过于愤怒的反应,因为满铭香
在外面有情人,他早就知道,正如他在外面有无数情人一样,看了看蒙面汉子,
他道:「

  你们的意思是?「」看来你是认识柴本初了。「蒙面汉子嘿嘿冷笑:」

  他今天来香港了,你的夫人,肯定会去跟他约会,我们要你去捉奸。「」可
是。「李世一犹豫了一下。」怕了你夫人?还是怕了柴家?「蒙面汉子笑了一下,
枪口抬起来:」

  你去,他们不会杀了你,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去我去。「李世
一确实怕了满铭香,更怕了那个手眼通天的红色权贵,然而面对眼前黑洞洞的枪
口,他没得选择。夜里十点,半山,一幢隐秘的别墅前,突然来了大批的车子,
车上跳下大批的记者,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世一,这会儿的他,一脸羞怒激
愤的样子,对着别墅狂叫:」

  开门,满铭香你个臭婊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他身边跟着几个穿黑
色西装戴墨镜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翻进墙去,控制了门房,打开了电动门,李
世一带着记者们一涌而入。」李世一,你要做什么?「满铭香出现在门口,风姿
绰约的珠宝皇后,这会儿有些发丝蓬乱,更兼一脸愤怒,但无论如何,她身上穿
着裙子,或许里面没穿内裤,但那是人家的自由。」你在做什么?「看到满铭香,
李世一本来有些畏缩,但身后给黑衣汉子重重一戳,那冰冷的枪管,让他清醒过
来,抬头质问。」我做什么要你管。「满铭香狠狠的盯着李世一,这么多年,满
铭香一直稳稳的骑在李世一头上,虽然现在情势恶劣之极,但她仍然认定李世一
不敢真个翻天。」你做别的我不管,但你偷人我就要管。「李世一大叫:」

  姓柴的,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让人揪你出来。「」李世一?「满铭香尖叫,
看着李世一的眼神里,仿佛是有两把刀,要把李世一生生绞碎。

  她紧急约柴本初来香港,偷情只是附带的,最重要的是,满家翡翠原石被动,
损失惨重,消息传遍香江,满家股票狂泄,而前期救市,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资金,
满家再没了救市的能力,惟有求助于柴本初。

  可李世一,这个在她面前从来不敢大声说话的废物,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捉奸,
这是生生的要掐断她的活路啊。

  她的愤怒,无法形容,如果手边有刀子,她真的会把李世一绞碎的。「李公
子,你是喝醉了吗?」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屋中出来,
正是柴本初。

  说到卖像,柴本初跟李世一相差很远,但他这会儿站在台阶上,却有一种迫
人的气势,手握重权,久居高位,柴家老三即便给人捉奸,也表现得气势凌人。

  面对他这种气势,深知柴家有多么强势的李世一,不自禁的又有些畏缩,而
他越畏缩,柴本初气势越凌厉。

  他啧啧摇头:「

  满家翡翠原石被劫,股市重挫,满小姐十万火急向我约淡求救,所有心思都
在为满家考虑,可李公子你呢,身为满小姐的丈夫,不但不帮她的忙,还在这里
胡乱猜疑,说实话,你很让人失望啊。「他啧啧摇头,情深意切,而满铭香眼中
甚至含了泪,周围的记者,也似乎给他们打动了,隐隐的有同情之声,快门声更
是噼啪直响。李世一本来为柴本初气势所摄,心中畏缩,可柴本初与满铭香这一
番表演,加上腰后枪杆子一戳,突然就激起了他的勇气和愤怒,狂叫起来:」

  姓柴的,你别在这里放屁了,什么紧急约淡,是紧急约炮吧,你们这对奸夫
淫妇,装的人模狗样的,以为穿上裤子,我就没有证据了吗?证据在这里。「他
说着话,自有黑衣汉子递上手提电脑,视频立刻出现。

  柴本初确实是这么想的,男女通奸这个东西,除非你在床上当场按住了,否
则只要穿上了裤子,你就没有办法,这就是他的底气。

              726鬼压床

  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李世一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拍下了他跟满铭香偷情的视
频。

  现场捉奸,加上视频如铁,这下任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哦。」本
来还在演戏的满铭香,一眼看到自己翘着大白屁股呻吟的样子,顿时眼皮子一翻,
晕了过去,香江珠宝皇后,受不起这样的羞辱。

  而柴本初也慌了,先前身上的气势消失得干干净净,刹时成了一个猥琐惊慌
的胖子。「揍他。」一个黑衣汉子在李世一耳后轻叫了一声,枪杆一戳,李世一
狂跳起来,几名黑衣汉子帮手,捉住柴本初一通狂揍,然后脱光了,押着就往警
察局去,当然也押上了满铭香。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报警,由警察来处理,但这是曾媚娘的主意,打击满家
是其次,这一次,主要是借机打击柴家,这么现场捉奸,赤身游街的劲暴消息传
出去,这又是在香港,柴家便有天大的神通也是遮掩不住的,出了这么大丑闻的
柴本初,这个官帽子不可能再保得住,柴家也会给连带着,大丢脸面。

  李世一身边的黑衣人,自然是曾媚娘派去的,却不是张五金的内卫,而是曾
媚娘从独立师调来的,事情一完,连夜趁船就回了大掌山,跟炸翡翠原石的那些
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了金三角的深山里,想要查,至少先把独立师干掉再说。

  先是翡翠原石出事,再是满铭香闹出个大丑闻,满家股价跌到谷底,差一点
跌破二十。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没有柴家帮忙,满家最终还是撑过了这一劫,
而白毛则反手做多,在二十多块左右,大肆买进满家的股票。「除了在股市上,
满家的珠宝公司跟酒店,没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对付,到是满家的贸易公司,可以
设一个局,让他们损失一点,但如果动不了珠宝公司跟酒店,尤其是酒店,那还
是伤不了满家的根本。」曾媚娘给张五金分晰,仅满家在香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至少就值十亿港币以上,这是满家最核心也是最优良的资产,只要动不了这个,
满家就不会死。

  但对付酒店,曾媚娘就没什么办法了,这是硬绑绑的存在,任何阴谋诡计都
用不上,在股市打上打击它,它最多不圈钱,但酒店照旧营业,对它的经营是不
会有什么影响的。「我来想想办法吧。」曾媚娘没有办法的时候,张五金却有办
法了。

  他在来之前,琢磨过满家的产业,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怎么下手,惟一有把
握的,反而就是对付满家的酒店。

  张五金再次运气点穴改变容貌,又做了假护照,住进了满家的酒店,而且是
直接住进了总统套房,当然,带了几名内卫,装成新家坡过来的富商。

  晚上,张五金开始做手脚,在总统套房的床上,在床垫下面,床梁和床板上,
雕一些细细的花纹。

  然后睡了一晚,所有的内卫第二天早上起来都一脸心悸的样子,张五金问怎
么了,他们还不说,张五金笑了:「

  是不是晚上做噩梦了?给鬼压了。「」少帅你怎么知道的?「几名内卫个个
变色。

  张五金大笑。

  这就是着名的鬼压床。

  民间有很多鬼压床的传说,总体感觉都是一样,半梦半醒之间,觉得一个什
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呼吸困难,想醒醒不了,想起又起不来,噩梦连连,生似
给鬼压了一样。

  很多人都碰到过,没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医生的解释是,心脏有问题,那
叫出了个鬼,平时心脏又没问题,到新地方睡一晚,心脏就出问题了?找不到解
释,只能叫做鬼压床。

  其实就是床的问题。

  有些老床,久了以后,会形成固定的气场,虽不强,但存在,床主人天天睡
没事,习惯了,客人去睡,身体的气场适应不了床的气场,就会出问题,其实就
是床的气场压制了身体的气场,气机不畅,也就觉得呼吸不畅,噩梦连连,生似
给鬼压了。

  而张五金雕的那些花纹,就是在床上形成形成类似于鬼压床的独特气场,内
卫们睡了,就亨受了一把鬼压床的独特滋味。

  这种鬼压床的把戏,是一些无良的木匠师父的小把戏,他起不了大用,但很
坑人,为什么民间总是说,木匠师父要是招待不好会害人,就在这些小地方了,
虽然会这些小把戏的木匠师父其实并不多,但一传两传,总体的名声就坏了。

  当然,这也不一定是坏事,主家心存顾忌,对请来的师父也就更客气一点,
招待更好一点,也是好事嘛,所以有些木匠看破同行的把戏,他也不说。

  张五金是在张虎眼的笔记上看到的这手小把戏,张虎眼告诫过,不要乱用,
不过告诫也不太严厉,因为这确实是一手小把戏,没大用的,实在不行了,把床
板翻动一下,也就没事了。

  第二天退了房,第三天,张五金再次易容,又到满家酒店,要了一间高级套
房,再动了一下手脚。

  随后一个多月时间里,张五金隔三岔五就去满家酒店不同的房间住上一晚,
相貌到是没有多换,因为同一个人,脸再变来变去,也总有相同的地方,反惹人
生疑,就是同一个人,经常来住,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慢慢的,鬼压床的后果就显现出来了,尤其是连着两名住进总统套房的大
富商的投诉,把满家酒店推到了风口浪尖,而曾媚娘适时的组织了一批小报记者
还有风水大师什么的,推波助澜。

  港台南洋一带,本来就特别迷信,这些消息飞速的传播开去,加上曾媚娘组
织编的各种鬼故事,满家酒店,突然一夜间成了鬼屋,各种说法一时间喧嚣尘上。

  什么无头女尸,午夜幽灵,乱七八糟的,全都出来了。

  满家避谣,可有住过总统套房的名人做证,还有一些住过高级客房的,也口
口声声赌咒发誓,真是给鬼压了。

            727曾媚娘的最后一刀

  这些人是确实住过满家酒店的,他们的话,满家想辨都辨不了。

  车水马龙的满家酒店,突然间门可罗雀,满家最优良的资产,几乎在一夜之
间变成了负资产。

  赌船被毁,第一只现金奶牛断了。

  股市狂挫,第二只现金奶牛断了。

  酒店无人入住,第三只现金奶牛断了。

  加上股市上被套住的,还有买翡翠原石损失的,两个多月时间,满家遭受了
前所未有的重创,明里暗里,资产缩水数十亿。「再有最后一刀,满家的血,就
会放得干干净净。」曾媚娘眼中放射出狂热的光芒,亲手摧毁一个百亿的豪族,
那种成就感,无可言喻。

  张五金则有些发懵,他起初气势如潮,要帮谢红萤出气,要给满家一个血的
教训,但想得最多的,也就是让满家吃点苦头而已,最后还是要着落在满铭贵身
上,他给满铭贵,准备了一点好东西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曾媚娘的策划下,三刀五刀,竟真的会把满家彻底干
掉,这太夸张了,太不科学,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他突然就想到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豪族,十亿百亿,当时年级小,就想着,那
钱无论怎么花吧,有一个亿,能花到死了,十亿百亿的大家族,那钱怎么花得完
呢,怎么可能会没钱呢,怎么可能会破产呢?

  现在才知道,人不一定要掉脑袋,失血多了,同样会死的。

  而满家,已经失掉了太多的血。

  几天后,满家来了一个叫哈迪迪的中东王子,给满家的商贸公司下了一个五
亿美元的巨大订单。

  五亿美金,到世界任何地方,任何公司,都是一个天量的订单了,而且这个
王子,好象也从来没听说过。

  但满家没有丁点儿怀疑,满溢江亲自接待,并下令由长子满铭超亲自组织订
单。

  因为这个哈迪迪王子,随手就给满家打进了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也就是一
亿美金,足额的一亿美金。

  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做假,王子可能是假的,订单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打进满
家户头的一亿美金,却绝不可能是假的。

  任何人,只要有一亿美金做保,哪怕你是砣狗屎,你也是纯金的狗屎。

  满溢江如何能不信,满铭超又如何会怀疑?

  第二天,满铭超就飞赴内陆,亲自组织订货,王子的货要得很急,还好中国
这个世界级的超级工厂不是吹出来的,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给你生产出来。

  满家的货款,是四亿美金,也就是说,这单生意最终做下来,可以净赚一个
亿,这样的利润,即便是满铭超这样的豪族公子,也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所以货款给得也大方,当然也不可能全付,一般也就是百分之二十三十的预
付款,哈迪迪王子给的一亿美金用来预付,足够了。

  反是先前躲着满家的各色银行,闻得消息后,又争先恐后的送上门来,现款
也好,担保也好,提供信用额度也好,总之一句话,满家大少,现钱你别花了,
你在我这贷点儿吧,大爷,你帮帮忙吧。

  满大少很解气,也要甩甩脸色,不过以后满家还是要跟银行合作的,多少当
然也要贷多儿,不多,一个亿吧,大家分润一下,算是给个面子。

  牛起来的,还有满家的股票,从二十不到的谷底,慢慢的又攀升到了三十多,
不过满家也不敢抛股回收资金,也不急吧,这一单做下来,还怕满家的股价不升
上去?爬到五十六十再抛一部份,岂非划算得多?要知道满家为了撑住股价,可
是欠了银行大笔的钱呢,光利息就是个天文数字,不多收一点回来,怎么得了?

  酒店也花了重金,东南亚请神巫,大陆请和尚道士,个顶个的有名,法事做
了一场又一场,然后又花重金重新装修,等装修完了,重新开业,晦气也应该就
没有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满家的形势也一天天好起来,股票都已经涨到四十多了,
破五也是眨眼的事情,而满铭超组织的货源也基本备齐了,一船船运往中东,只
等哈迪迪验货付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幢别墅里,曾媚娘发出了指令:「

  慢慢抛出满家的股票,在三十左右,以天量抛单狂砸,同时放出消息。「春
江水暖鸭先知,但股市的悄然变化,满家却还有点后知后觉,直到小道消息传来,
说满家的这张订单可能有问题,因为有人查过,中东王室,就没有这个哈迪迪王
子,这张订单,很有可能是个恶意的玩笑,甚至可能是个惊天的骗局。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人老成精的满溢江,还是意气风发的满铭超,都绝不
相信。

  满铭超开记者会,就一句话:「

  哪位肯用一亿美金来骗我,来来来,愿意的举手。「当然没有人愿意,只引
来满堂的笑声。

  是啊,用一亿美金来骗人,疯子都做不到,疯子不可能有一亿美金,只可能
是上帝。

  却没有人想到,魔鬼也有这个实力。

  时间一天天过去,哈迪迪始终不见出现,不仅各大工厂催着结款,货压在码
头,每一天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的花费,当然,如果生意正常,这些费用是要算
在哈迪迪头上的,但如果这真是一个骗局呢?「这不可能。」满铭超始终自信满
满。

  满家三子,超,富,贵,他是最杰出的,也是最自信的,他不可能失败,这
也不可能是个骗局。

  直到市场上出现天量的砸单,满家的股价疯狂的狂泄到十元左右,满家上下
才真的有些慌了,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哈迪迪王子,而找遍中东,得到的消息是,
中东各国王室,真的没有这么一个王子。「难道这真的是个骗局,怎么可能?一
个亿的美金啊?」双眼通红的满铭超挥舞着双手狂叫。

  曾媚娘本来还想慢慢的看下去,但张五金有些不耐烦了,下令出手。

           728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于是,满铭超收到了哈迪迪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我用一亿美金打造了请
贴,向你发出地狱的邀请,来吧,欢迎光临。

  看到这句话,满溢江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场晕了过去,送进医院,再没有醒
过来。

  满铭超则从五十四层的办公楼上跳了下去。

  是他是向各大厂家订的货,哈迪迪可以不付款,他不行,而欠了太多债务的
满家,已绝不可能付出这么大的一笔货款了,也再借不到一分钱,现在充塞着满
家的银行家们,不再是求着他借贷的,而是逼着他还贷的。

  满家,完了!

  只是满铭超到死也没想清楚,为什么?

  到底是谁,不惜如此重大的代价,要报复满家?

  他跳在半空中还在狂呼:你是谁?

  为什么?「只是为一个女人而已。」接到消息,曾媚娘眼眸突然有些迷蒙起
来,她看着窗前的张五金,有些出神,心中在想:「

  那个红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满家破产清盘,曾媚娘开始收拾
残局,轻易的吞下了满家的核心资产,入手满家酒店,同时签下了满铭贵,满家
不算,二世祖自己欠的债就不少,曾媚娘替他还了债,也就签下了他的卖身约—
—除非他能还清。」我会让他做一辈子门童,这就是满家的脸,天天抽。「这是
曾媚娘的话,不过张五金已经没管这些了,他悄无声息的回了春城。

  开门的是秦梦寒,看到张五金,她满脸的娇柔,如雪的双臂环过来,搂着了
张五金的脖子,而双腿也缠到了张五金腰上,红唇更紧紧的吻住了张五金的唇。

  张五金还睁着眼晴乱看,家里姑娘们一大堆呢,可不好给她们看见。

  但他只看到了秋雨,站在那儿,对着他柔柔的笑。

  张五金好不容易才挣开秦梦寒的唇,小屁股上拍两下:「

  你怎么来了?「」我怎么不能来?「秦梦寒歪着脑袋,嘟着嘴巴,刚给张五
金吻过,沾着点儿口水,又娇俏,又性感,加上这歪着脑袋的样子,说不出的可
爱,不过语气中带着娇嗔:」

  这也是我的家呢。「」当然,当然。「张五金连连点头,急忙转移话题:」

  咦,你穿旗袍。「」怎么样,好看吗?「秦梦寒开心了,终于下来,走了两
步。」好看。「张五金点头,确实是好看啊,秦梦寒身材极好,高挑匀称,是天
生的衣服架子,酱紫色带团花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清丽中带着一种成熟,确实
是美极了:」

  太漂亮了。「秦梦寒却突然眼珠子一转,走到秋雨边上,挽住了他胳膊:」

  我跟雨姐,哪一个更好看。「张五金刹时间头痛无比,她以前好象不是这样
的啊,冷美人才不屑于跟人比呢,这会儿怎么突然化身为妖精了?看着张五金吱
唔难答,秦梦寒伏到秋雨身上,咯咯娇笑起来,秋雨也笑,张五金顿时明白了,
咬牙切齿:」

  你个死丫头,敢调戏我,衣服脱光了,屁股翘起来,不收拾你一顿,看来是
真不行了。「这本是闺房中的调笑之语,不想秦梦寒竟真个脱了旗袍,而且还在
脱胸罩,张五金吓一跳,急看楼上:」

  阿珍她们都在家呢,现在是暑假吧,你真要成精了?「却见秋雨红着脸笑,
并不阻拦秦梦寒,看着张五金的眼眸里,反是柔情如水。张五金走过去,揽着她:」

  秋绿她们呢?「」她们都去参加暑假培训班了。「听到这个答复,张五金喜
出望外,腹中刹时生出火来,在秋雨唇上吻了一下,道:」

  你也脱了。「」嗯。「秋雨应得柔。

  张五金本来以为,秋雨是那种腼腆的性子,第一次跟秦梦寒一起,怕她害羞
呢,其实只是试一下,结果秋雨一点犹豫也没有,真个脱了,而秦梦寒更早已脱
得光光,象一条美女蛇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张五金感受到了她们如火的激情。

  他想她们,她们更想他。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秦梦寒很疯,秋雨居然也很疯,到后来,她竟然
跟秦梦寒一样的尖叫起来。

  直到激情耗尽,张五金才搂着两女在浴缸里躺下来,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有点儿担心的道:「

  你们两个怎么了,雨姐,今天怎么这么疯?「秋雨趴在他胸膛上,不吱声,
只满腔柔情的看着他。张五金又问秦梦寒:」

  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才没有。「秦梦寒摇头,纤白的手指在
他脸上轻轻摩莎着:」

  雨姐就是怕这段时间我再在外面惹祸,所以才把我叫回来的。「」哦。「张
五金点点头。看他迷糊,秦梦寒咯咯笑了起来:」

  傻瓜,我们是开心呢,有你这样的男人。「张五金看看她,再看看秋雨,终
于明白了,他为谢红萤对付满家,秋雨秦梦寒就感同身受,这样的男人,让她们
爱到骨头深处,所以她们为爱而疯。

  所以,哪怕是害羞的秋雨,这会儿也不害羞了,爱,本就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情。

  张五金只大致跟秋雨说了两句,这会儿才慢慢的从头说起,对曾媚娘的手段,
秋雨两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曾夫人真厉害啊。」秦梦寒一脸花痴的表情:

                 「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一见,她长什么样子。「」有机会的。「张五金点头:」

  收购满家的香江大酒店,我让她用的她的名字,这一次,辛苦她了,算是谢
谢她。「好大的手笔,但秋雨却只轻轻点头:」

  是应该谢谢她。「这就不是一个看重钱的女子,曾媚娘帮到了张五金,那么
无论怎么谢,都是应当的。

  秦梦寒却吃吃笑:「

  我好象听雨姐说,那个曾媚娘也喜欢你哦,她要的谢谢,怕不是一座酒店吧。

  「她看着张五金,满脸戏谑,张五金吓一跳,忙道:」

  不会的,没有的事,雨姐知道的,我真的从来没碰过她,不信你问秋绿她们,
她们全都知道的,尤其秋绿以前是曾媚娘的贴身小丫头。「

TOP

0
             729三英战吕布

  他看秋雨:「

  我说的都是真的。「秋雨有一种轻微的道德上的洁僻,他最怕的就是秋雨生
气,秋雨到是笑了,吻他一下:」

  我们都相信你。「到是秦梦寒无所谓,看他猴急白赖的辨解,笑了,道:」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你女人也不少,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了不得
了?「」你不吃醋?「张五金到是有些奇怪了。」我才不吃醋呢。「秦梦寒得意
洋洋:」

  红姐雨姐都说了,你要娶妻,只能娶我,至于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逢场作
戏,我们才不管呢,但要带回来,以后就要我们三个都同意才行了,否则有得你
的苦头吃。「」嘿,你个小妖精。「张五金括一下她的小鼻子,看秋雨,秋雨笑:」

  梦寒挺好的,我跟红姐通过电话,她也说梦寒不错。「」我说是吧。「秦梦
寒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一对美乳,沾着水珠,殷红带露,颤颤巍巍,说不出的
白嫩诱人。

  张五金发现,自神耳门事件后,秦梦寒变了好些,而在跟谢红萤相会后,又
是一变,以前那种傲娇的性子,动不动就冷起个脸,那种矜冷,好象突然就不见
了,而变得又娇又俏,性子也特别的放得开,就仿佛那种最受宠的女孩子家一样。

  也许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彻底的把张五金当成了依靠,再加上谢红萤秋雨都
对她好,她有了底气,心性也就彻底的放开了。

  秦梦寒却又是一副花痴的表情:「

  曾媚娘那么厉害,以后要是碰到什么事,就由她出手,家资百亿的满家都给
她三两招弄破产了,其他人,嘿嘿。「居然是这么个想法,还真有点儿小孩子的
天真呢,张五金听了摇头,却猛然想到了李玉姣两女,说到心机手段,李玉姣两
女相比曾媚娘,只强不弱,只不过,她们在哪里呢?下午的时候,张五金接到尚
锐的电话:」

  你小子回来了是吧,出来喝酒。「张五金左拥右抱的,还不想动,撒谎:」

  没呢,还在香港,过几天回来。「电话里立刻传来余山子的叫声:」

  啊呀不妙,下面的兄弟反应,快中午的时候,你们家里去了个男人,到现在
还没出来呢,老五啊,这下不妙啊不妙。「」靠。「张五金给他逗笑了,心下却
有些感动,余山子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他跟附近的派出所打了招呼,时常有人
盯着秋雨这边呢。

  这种事情,尚锐简汉武他们全都不好弄,到是余山子这个鬼,到处人头熟,
公器私用,用得顺手之极,当然,平时也用不着,阳州还没乱到这种程度,只是
因为最近张五金在对付满家,怕东山派发现后弄鬼,所以余山子几个才给盯着。

  张五金跟秋雨秦梦寒打个招呼,开车出来,简汉武古明成几个都在,余山子
一眼看见,大嗓门叫了起来:「

  这小子来了,刚说你呢。「张五金笑:」

  说我什么?「」说你不象人,简直就是妖孽。「余山子叫。张五金嘿嘿笑,
简汉武在他肩头捶了一捶:」

  不愧是我简家老五,不错。「尚锐古明成也点点头,古明成道:」

  你小子确实厉害,这么大一个满家,三招两招,居然真给你搞垮了,还真是
只有妖孽两个字可以形容你了。「」废话少说。「尚锐举杯:」

  来,先走一个,然后细细说,你小子到底怎么弄的。「大家干了一杯,张五
金也没什么好瞒的,从烧赌船,到劫翡翠原石,到股市上打击满家股票,到最后
设计用天量订单把满家彻底坑死,全都说了。

  当然,也有些东西没说,一是曾媚娘他们的身份,他只说是找了几个帮手,
详细的就不说了,另一个,则是他用鬼压床的法子,对付满家酒店,这个也没说。

  因为这些东西有些玄,难得说清楚,索性不说。

  但余山子几个还是听得不时的拍桌子,大声叫好,听到最后,张五金叫人冒
充中东王子,一次花掉一亿美金,古明成连连赞叹:「

  出手就是一个亿,你小子真有钱。「余山子则一脸痛心的叫:」

  你小子真是败家,一个亿啊。「」一个亿算什么。「简汉武却支持张五金:」

  我四妹对这小子的情意,难道还不值一个亿。「张五金一时不好应声,谢红
萤跟他的事,看来简汉武也猜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简兰告诉他的。简汉武却
在他肩头猛地捶了一拳:」

  只是红萤实在离不了,否则,你小子若敢说不娶她,嘿嘿。「」只有她不嫁,
我怎么敢不娶?「这个时候,张五金当然一脸讨好的笑,心虚呢。」那就是三个
了。「余山子瞪着眼,做鬼做怪的表情:」

  三英战吕布啊,老五,你行不行?「」操心你自己吧。「张五金靠了一声。

  说到谢红萤的事,张五金原以为,满家即然完了,谢红萤或许能调回原来的
位子,一问才知道不可能,谢红萤原先的位子,处于地中海一带,一直就是热点,
容易出成绩,让人眼热的地方,谢红萤即然给调出来了,别人接了手,自然不可
能放弃。「那让红姐调回来,或者干脆退役,行不行?」张五金又问,余山子说
到三英战吕布,他确实极为心动,到不是情欲,而是心里特别的想,如果能跟秋
雨谢红萤秦梦寒三个天天在一起,那人生真的就圆满无缺了。「四妹不会退役的,
她喜欢当兵。」简汉武摇头:「

  调回来——。「说到这个,简汉武有些犹豫,喝了口酒,道:」

  到也不是不可以,但四妹这次是受了处分出去的,调去墨西哥那边,没有降
级,如果现在就调回来,肯定要降一级,四妹心气高傲,她肯定接受不了。「左
也不行右也不行,张五金有些烦燥起来,道:」

  红姐他们,到底是哪一条线的,神神秘秘的,家人电话都打不通。「这一点,
是让他最烦躁的。

            730她为我做了那么多

                 「

  你不是直系亲属吧,所以打不通。「简汉武摇头:」

  不过我也打不通,她们属于秘密战线的,纪律很严。「见张五金糊涂,余山
子叫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联合国五大流氓,中美英法俄,明里笑嘻嘻,暗里捅刀
子,在对方身边培植小弟,下钩子使绊子,无所不用其极,象美国在中国周边,
就弄了一圈的小猫小狗,中国当然也不傻,直接一刀子就插去了老美的后院,随
时准备捅老美的菊花,就是这么回事。「张五金电视电影里得来的印象,一直觉
得挺神秘的,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了,还不就是金三角那一套吗?美国扶植金
三角一些毒枭对付中国,中国同样扶植几股势力对付美国,只不过这会儿跑去老
美的后院了。」但墨西哥那边特别乱,非常危险啊。「张五金担心起来。」确实
有些危险。「简汉武犹豫了一下,点头:」

  尤其四妹他们又没有正式的外交官身份,一般都是利用一些其它身份做掩护,
不过军人嘛,没有危险,要军人做什么?「他说得豪气,张五金却急了,上次简
汉武要说不说的,他对这些又太懂,还没当回事,这会儿明白了,可就坐不住了。

  军人不军人的,他不管,他只知道,谢红萤是他的女人,而且是为了他,而
给调去墨西哥那种危险的地方,那种鬼地方,到处是毒贩,强奸贩,谢红萤一个
女子,出一丁点事情都不得了。「老二,能不能要到红姐的电话,我给红姐打,
让她回来。」「电话,要到是能要到。」简汉武有些犹豫:「

  可四妹的性子,你应该知道的,比较犟,尤其这次是受了处分的,谢叔叔脸
上都没什么光彩,她不立点功,把面子挣回来,直接调回来还降一级,只怕——
就算你给她打电话,也只是让她为难——。「他这么一说,张五金无话可说了,
谢红萤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在他面前,她有着女人的娇柔,但在外面,她比一般
的男儿,更具男儿气质,也更要强,而简汉武的话里也透了半句,谢红萤为张五
金出手,家里人应该是有意见的,到底她是舒家的媳妇啊,不是未嫁的女儿。

  在外受着东山派的压迫,在内,还背着家里人的怪责,可这个要强的女子,
却一声也不吭,只是默默的咬着牙,一个人去那种毒贩比狗还多比狼还凶残的地
方拼搏。「红姐。」张五金心中低叫,眼眶发热,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了解,
他的这个女人,为他做了什么,又为他牺牲了多少。

  本来,他摧毁了满家,还有些洋洋得意呢,到这一刻他才知道,相比于谢红
萤的牺牲,他做再多的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更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其实,老
五你要帮红姐,也很容易的。」余山子插嘴。

  张五金扭头看他。

  余山子抿了一口酒,重重的吸了口气,道:「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象墨西哥那种鬼地方,AK满街走,毒贩多于狗,到正
好适合你这样的过江强龙。「」山狗。「简汉武皱眉,叫了一声。」你别插嘴。

  「余山子挥手:」

  你们这种硬梆梆的军头,哪能理解美人情重的风流,不过我看老五是个风流
种子,可以教教他。「这人素以风流自命的,平时张五金要笑他,这会儿却很认
同他的话,紧紧的盯着余山子眼晴。看他愿听,余山子到是得了意,道:」

  女人嘛,我最了解,红姐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其实是有渴盼的,我若是
你,就杀到墨西哥去,拉起一股势力来,管他贩毒的贩枪的,管用就行,然后扶
植几个议员,那就是一股势力,交给红姐,那就是红姐的功劳。「他说着笑:」

  其实功劳不功劳的,都好说,关健是,你肯替红姐着想,为她冲锋陷阵,她
就会满心的感动,到那个时候,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还不把你美死啊。「说到最
后,这家伙又露出了本性,尚锐古明成都笑,简汉武瞪他一眼:」

  你就胡扯吧,让老五去墨西哥,这边家里怎么办?万一出点事怎么办,真是。

  「又看张五金:」

  老五,你别听他的,不必太担心四妹,无论如何,她是有组织的,背后有一
个强大的祖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的,最多是熬一段时间,也就回来了。

  「」我知道。「张五金点头,举起杯子,脸上嘻嘻笑,心里却暗暗的下了决
心。

  红姐待他如此,他又如何肯忍心看她在异国它乡受苦,而他却在家里拥美高
乐。

  晚上回来,张五金对秋雨两个道:「

  我想去一趟墨西哥。「他把谢红萤的情况说了,秦梦寒先就叫了起来:」

  啊呀,那个地方那么乱,好象说女人有半数都给强奸过,不行,五金,你一
定要去接红姐回来。「」是啊。「秋雨也连连点头:」

  虽然红萤是军官,但你说她是不能公开身份的,可能是找个什么工作做遮掩,
这是不行的,太危险了。「她两个不说还好,越说,张五金心里就越象火一样的
燎,似乎谢红萤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恨不能身生双翅飞过去,一把就抱在了怀里。」

  我明天就走。「张五金下定了决心。

  秋雨秦梦寒虽然都有些舍不得,才回来呢,不过也都赞成,设身处地,如果
她们身处危险之中,当然也是盼着自己的男人第一时间出现的。

  自然早早上床,纵情欢爱,千般不舍,万般缠绵,高潮初歇,秋雨道:「

  五金,你还是先去找一下曾夫人,让她给你点意见。「秦梦寒点头:」

  对啊,她那么厉害。「又咯咯笑:」

  要不你还是要了她吧,这下她就会全心全意的为你考虑了。「张五金在她屁
股上拍了一板,汗津津的,反而更加响亮:」

  你全心全意为我考虑就行了。

             731红肠烤好了

  我现在就是全心全意为你考虑啊。秦梦寒笑。

  这到也是,再开放的女人,也不会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亨自己的男人的,已经
分出三分之二了,难道还要分一份出去,她当然也不愿意,但曾媚娘诡计多端,
在这些方面,明显能帮到张五金更多,所以她才想要张五金收了曾媚娘。

  张五金当然也知道她的心,不过面上到不说,笑道:「行了。红肠烤好了,
尝尝吧。」

  爱,要说,更要做。

  「我要全吃掉。」

  秦梦寒吃吃笑,身子滑下去,张五金抱着秋雨亲了一口,笑道:「雨姐,你
要不要吃?」

  秋雨还是老样子,能做,不能说,俏脸儿通红,不过她越是这个样子,张五
金就越爱她。

  夏的夜,春的宴,浅呤低唱,如梦如幻——。

  第二天,张五金还是先跑一趟金三角,当然用的假身份证。

  曾媚娘还在香港呢,急忙赶回来,张五金把谢红萤的事说了,曾媚娘道:
「看来满家虽倒,对红姐却全无帮助了,南美那边我不熟,不过那边的整体情形
跟金三角差不多的,都是黑帮当道,需要的话,可以从这边调个一两千人过去。」

  张五金到给她的大手笔吓一跳,忙摇头:「那到不必。」

  想一想又道:「我先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得到红姐。」

  「是要先找到红姐,她应该有电话吧?」

  「电话是有的。」

  张五金如果硬要谢红萤的电话的话,通过简汉武或者简兰,还是可以向谢家
要到的,不过他了解谢红萤的性子,他若直说要过去,谢红萤肯定会反对,而且
会很为难,索性什么都不问,先过去再说,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他在那边做出事
来,谢红萤看到了,感动了,自然也就愿意跟他回来了。

  「好,少帅你先过去也行,我在这边,整训一批人,我联系上了中情局的人,
找了几个特种战的专家,给他们训练一下。」

  本来张五金是反对曾媚娘跟中情局联系的,但柴家的事,让张五金有了新的
想法,就跟曾媚娘说了一下,曾媚娘便又联系上了中情局。

  她只是外线,而且只是以个人身份联系,并没有扯上张五金,所以也没什么
关系,但她找来了特种战专家,到是让张五金有些意外,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这
个。

  因为在他心里,始终对大掌山这样的山沟沟怀着一种厌恶的情绪,也从没想
过有可能要把独立师真正培植成自己的一股势力,最多也就是利用一下而已,而
如果不是谢红萤的事,他几乎都不会跟曾媚娘他们联系了,更莫说象曾媚娘想的
那样,到处布点,撒下情报网,然后还要整训军队什么的。

  他只喜欢宝马香车,红灯夜景,深深的乳沟和摇曳的黑丝包裹的臀,不一定
要拥有,能处身其中,能时时看到,他就很开心,其他的,都没什么兴趣。

  当然,他也不会阻拦,一切任由曾媚娘去折腾,第二天,弄了个假护照,也
不能说是假护照,因为是缅甸政府部门正式颁发的,如假包换的缅甸护照,他连
名字都没换,等于就是多弄了一个国籍而已。

  中国政府即不知道他弄了一个缅甸国籍,缅甸政府也不可能知道,下面一个
偏远小村里的一个叫张五金的人,会是中国的一个公务员,而且是干部。

  为什么要弄一本缅甸护照呢,就因为他是公务员,如果是私人身份,他去墨
西哥折腾,弄出事来,也是他私人的事,可有个公务员的身份,弄出事,国内政
府都要追究。

  他其实给李求金打过一个电话,再次要求辞职不干了,但李求金死也不放,
几乎是在求他了,至于张五金找的借口,什么长期不在职,别人说闲话,他拍着
桌子叫:「谁敢来我面前吱歪,谁敢?」

  他这个样子,张五金也实在是没得办法了,还好缅甸下面的乡镇管理得也松,
只要有钱,要弄一个假身份,非常容易的事情。

  随后动身,直飞墨西哥,曾媚娘本要张五金带上元烈和几十个内卫,张五金
没带,只是让这边准备着就行了,他先去找人。

  「红姐,我来了。」

  想到谢红萤,张五金心里是又恨又爱,爱的是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恨的是,
她什么也不说。

  「别给我逮到,给我逮到了,嘿嘿,绝不饶你。」

  谢红萤在床上一直不行,别说跟秦梦寒比,就是跟秋雨比,都要差着一截,
每次只要张五金稍稍浪一点,她就丢盔弃甲,只能哀哀求饶。

  想到谢红萤的样子,张五金嘿嘿笑着,腹中如有火烧,只恨不得一下飞机就
见能看到谢红萤,然后不管不顾把她捉到床去,彻底的收拾了她。

  谢红萤打了个喷涕,她穿着一件无袖衬衫,束腰,这么一扭身,顿满的胸部
勒出极为美妙的形状,宋文海贪滥的眼光,如一个肆无忌惮的贼,狠狠的停留在
上面。

  「把她的衬衫剥开,再把奶罩脱下来,然后一口咬上去,咬出血来,她会哦
的一下叫出声来吗?那骄傲高贵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YY着,谢红萤已经扭过脸来,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站起身来,道:「宋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点一点头,也不与宋文海握手,自顾自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屁股包得紧紧的,很鼓,她走路的姿势跟一般
的女人不同,到仿佛是个男子,屁股扭动的幅度非常小,但看在宋文海眼里,却
别有一番韵味,征服这样的女人,更剌激啊。

  他发现他硬了,下面的老二顶在桌子上,胀得厉害。

  「拿剪刀,剪一条缝,然后在后面狠狠的插进去,一插到底。」

  他把老二在桌沿上轻轻顶撞着:「她会叫吗?她那么冷傲,也会叫床的吗,
她叫起来,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732坑她一下

  「宋总,宋总。」

  跟班的叫声,打断了宋文海的美梦,他怒哼一声:「做什么叫,叫丧啊你,
信不信我把你剥光了吊到天桥上,让你叫上三天三夜。」

  「是,是。」

  跟班也姓宋,叫宋九,说起来,是他的亲戚,如果论辈份的话,还是他远房
的一个叔叔,这会儿却点头哈腰,满脸媚笑:「我叫不好听,谢红萤这冷美人叫,
才好听呢。」

  宋文海眼光一亮,看着他,宋九道:「我找两个人,把她绑过来,宋总你想
怎么操她就怎么操她,想让她怎么叫,就让她怎么叫?」

  宋文海眼中射出一股淫欲之色,嘴中发出嘿嘿怪笑,不过却摇了摇头:「不
急,不急,女人多得是,但这样带有真正贵族气质的冷美人,却太难遇到了,她
都不要对我笑,就只要看到她微微抬着下巴的侧脸,我就冲动得想死啊,嘿嘿,
不急,不急,我会让她乖乖的跪到我胯前帮我舔的,到那一天,你可以旁观。」

  「谢谢宋总,谢谢宋总。」

  宋九也一脸猥亵的笑,扭头看谢红萤,不过谢红萤的背影已经从酒店门口消
失了。

  宋九眼珠子一转,道:「宋总,我有个主意,她那商行,不是做粮油批发的
吗?我们设计坑她一批货,到时没了本钱,她哭着喊着上门来求你,那个时候—
—。」

  他嘿嘿笑,宋文海转着眼珠子,也嘿嘿笑了起来:「行,就听你的,要是成
了,我重重有赏。」

  谢红萤不知道宋文海两个的阴谋诡计,到外面,又连打了两个喷涕,她捂了
捂鼻子,暗暗纳罕:「今天怎么了,好象没感冒啊,难道有人想我了,是那个坏
家伙吗?」

  她想到了张五金,冷如西方雕塑的脸上,不自禁的就泛起了笑意,看了看天,
一架飞要,正划过科雷曼的上空,远远飞去,应该是飞向墨西哥城吧,她轻轻叹
了口气:「那个家伙,要是能坐在飞机上就好了。」

  她的神情,一时有些落寞。

  军人不言败,她给挤到墨西哥,恶劣的环境,却更激起她的斗志,明面上,
她是一个华商的侄女,来这边继承遗产,暗地里,她肩负使命,要尽力培植亲中
的势力,扩大中国在北美的影响力,在美国的后院,打下一个个钉子。

  刚刚约见她的宋文海,是科雷曼这边一个所谓的华侨联合会的会长,其实就
是一个华人黑帮的头头,明里有一家商会,暗里贩毒贩枪绑架走私,无所不为,
但他手里有一个近千人的黑帮,明里暗里,影响着好大一批人,他屡次约会,谢
红萤虽然拒绝的时候多,但偶尔也得跟他见上一面,喝杯咖啡什么的。

  但她心里,真的有些不舒服,这就更让她想念张五金。

  她并不知道,她想念的男人,已经万里遥途,飞了过来,而且恰好就在她看
到的那架飞机上。

  飞机上一腔热切,下了飞机,张五金才有些清醒过来。

  这不是青山冲,也不是阳州,这是一个国家啊,一个有着近两百万平方公里
土地,一点二亿人口的巨大国度,想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里,漫无目地的找到
谢红萤,相比于大海捞针,不会轻松多少。

  站在机场外面,张五金一时间甚至有些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这位先生,是中国人吗?」

  侧后突然响起一个问询的声音,用的是中文。

  四周都是鸟语,因为秋雨的原因,张五金英语尤其是英语的口语非常好,但
他没想到的是,墨西哥的官方语言其实不是英语,而是西班牙语,当然英语也流
行,大部份人都会说,也听得懂,挨着美国嘛,但平时是讲西班牙语的。

  这一点很象中国,无论哪个地方,平时讲的,都是当地方言,但你要说普通
话呢,也听得懂,也能说,只不过有些是朔料普通话而已。

  什么是朔料普通话?朔料容易变形,讲方言讲惯了的人,突然讲普通话,也
有些变形,所以叫朔料普通话。

  周围全是西班牙语,张五金听着就有些发晕,这时突然听到中文,自然觉得
亲切。

  他转身,几步开外走过来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年纪,有点小胖,屁股尤其
有点大,正一脸带笑的看着他,脸上现着惊喜:「真的是中国人啊,我就知道,
我也是中国人,我姓赵,赵子龙的赵,赵胜,你贵姓啊,国内来吗?要到哪里去,
我送你啊。」

  一长串的话,热情,亲切,听着就舒服,大致说了两句,张五金只说自己是
来这边考察市场的,赵奇更热情了,直接就帮张五金提起了行李箱,道:「张先
生,我带你去唐人街,来这边的中国人,一般都先去那边的,老乡多啊,吃的是
也是家乡菜,有什么不懂的,为难的,帮忙的也多。」

  带着张五金上了他的出租车,一路说,一路就往唐人街开,这小胖子特热情,
话也特别多,而前后几句,他其实也摸了底,张五金是第一次来墨西哥,以前从
没来过,完全不熟,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什么的。

  于是他带着张五金,至少多绕了一半的路,还扯了几句堵车什么的,好象还
抄了近道,帮张五金省了钱似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时是亲的,有时,却是坑的。

  当然,小胖子稍绕一点路,也不算是多坑吧,至少小胖子自己是这么想的,
而张五金即不知道,也不在乎,而随着小胖子的介绍,张五金对墨西哥,也就多
了许多了解,这比电脑上看资料,要直观多了。

  开进唐人街,街面上的中国人,果然多了好些,最重要的是,街市的铺面,
可以看到中文了,张五金从来没意识到,中文原来这么好看这么亲切的。

  「我们这条唐人街,号称小广州呢,北美这一带,美国除外,就数我们这里
中国人最多,最繁华。」

  小胖子一路介绍,进了街,车速明显慢了下来,他车窗是摇下来的,时不时
还跟周围的华人打打招呼。

            733我抽你你一定要信

  有时又对一些华人女孩子吹声口哨,惹得人家轻啐笑骂,他却一脸得意的笑,
满脸红光,仿佛一只招摇过市的大红公鸡。

  这样的招摇,不让张五金觉得反感,反觉得有些有趣和亲切,暗想:「要真
是那种来这边混生活的华人,看到这么多老乡,心里一定要安稳得多。」

  这时小胖子突然停车,张五金还以为到酒店了呢,却见小胖子没有招呼他,
而是自己一下就窜了下去,他看上去胖,这开门下车,竟是极为灵活,仿佛一只
胖胖的黄鼠狼。

  好象有些不对,张五金讶异的看过去,只见小胖子到了左面的街边,双手抱
拳,在那儿连连作揖陪笑。

  他对面,是三个穿唐装系黑腰带的汉子,演电影一样,为首的脸上有一粒痣,
生着一撮毛,后面两个年轻些,其中一个扯着一个女孩子的手。

  张五金皱了皱眉头,下车,只听小胖子一迭连声道:「毛哥,你再缓我几天,
我这几天,已经凑够两千比索了,再有一个星期,我一定凑齐了,给你送过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钱包掏了出来,大大小小的票子,墨西哥比索,美钞,
甚至还有一张五十的人民币,全都捧到了那一撮毛面前。

  「两千?」

  一撮毛把钱包一把夺过去,钞票全掏出来,却没有把钱包还给小胖子,而是
随手一抛,丢到了路边。

  「三天,三天后你凑不够五千比索,大陆妹我就包给别人了,到时莫怪毛哥
我做得出来。」

  一撮毛数了数钞票,竖起了三根指头,随即一挥手:「走了。」

  走就走呗,张五金本也没想过要管闲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结果他不惹人,人要惹他,那一撮毛从张五金身边经过,突然停下来,斜眼
看着他:「看什么看,我抽你信不信?」

  张五金气笑了,小木匠好久没亨受过这样的待遇了啊,咧齿一笑:「你抽我,
我是不信的,但是呢,我抽你,你一定要信。」

  话未落音,反手一个巴掌,正抽在一撮毛脸上。

  这一巴掌重啊,嗯,用的是明劲,不是内劲,响声清脆,动静也吓人,把一
撮毛抽得凌空打了两个旋子,跌翻在地,但其实落了手。

  张五金真要杀人,手臂都不要抡圆了,只需轻轻去一撮毛脸上一拂,内劲透
入,刹时可以把一撮毛脑浆打得稀烂,面皮上保证一点皮都不破。

  那才是杀人的手法。

  用老子的话说是,大剑无锋,大音稀声。

  用俗话来说则是:咬人的狗不叫。

  不过虽是明劲,这一掌也不轻了,一撮毛跌落在地,也晕了过去。

  跟在一撮毛后面的两年轻人一呆,一个叫:「毛哥。」

  另一个叫:「砍死他。」

  两人同时从后腰上抽出西瓜刀,同时冲过来,动作很快,架势也很凶,明显
没练过功夫,但凶狠凌厉,也明显是街头砍惯人的。

  不愧是在墨西哥这种地方混的,比国内的所谓黑社会,强出不只一条街。

  「你们不信?」

  张五金笑嘻嘻,正手反手,一人赏了一掌,全给抽了出去:「不信也得信。」

  他边说边笑边抽,那两个混混,仿佛不是凶狠的黑社会,而是两个送西瓜的,
接过,打开,满地红,那份儿悠闲从容,又如在剧院里看戏,看到妙处,轻轻拍
了两下手板一样。

  周围的人,包括那小胖子,还有他身后的女孩子,全看呆了,竟无一人吱声。

  一撮毛昏昏沉沉爬起来,看清张五金,退后两步,手一指:「你小子有种,
等着。」

  张五金嘻嘻笑:「我们国内,前段时间流行一句话,不知道墨西哥知道不,
我教给你吧。」

  他微微停了一下,脸上笑意更浓:「那句话是,欢迎来稿,不来是小狗。」

  他笑得越灿烂,一撮毛越怕,往后连退,差点摔了一跤,另两个年轻人也爬
起来了,三个人狼狈逃走。

  「哦。」

  周围的人欢呼起来。

  「李小龙。」

  一个清脆的童音。

  这哪家顽皮的孩子,洒家姓张的好不好,张五金还暗中腹诽呢,周围已是叫
声一片:「李小龙,李小龙。」

  这是定稿了,张五金也没办法,小胖子走过来,脸色却有些白,即有些激动,
又带着害怕,喃喃道:「想不到你是李小龙。」

  张五金耸耸肩:「我姓张。」

  「张先生,你快走吧,上车,我送你走。」

  小胖子有些急。

  张五金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国内的所谓黑社会,其实就一帮混子,但这边
的黑社会,却是真的黑社会。

  张五金来之前了解过,墨西哥的黑社会,可是敢拉出大部队跟军队硬扛的,
而且时常能打赢,这才真是黑社会中的战斗机,所谓的意大利黑手党跟他们比,
简直弱爆了。

  一撮毛他们能在墨西哥混黑,就绝不会简单,借句名言,一撮毛不是一个人
在战斗,老鼠拉木楸,大头在后面呢。

  「赵胜,你是中国人吧。」

  张五金问。

  「是。」

  小胖子点头。

  「那你知道中国人最讲究什么吗?」

  小胖子愣了一下,想了想:「海外中国人,最讲究一个信字。」

  「对了。」

  张五金点头:「古话讲,无信不立,人在海外,本就如无根之萍,再没有信
誉,那是根本站不住脚的,所以。」

  他笑了笑:「我说了欢迎来稿,那就等在这里,等他们来稿。」

  他都这么说了,而且扯上了中国人的大帽子,小胖子只有苦笑了。

  「你要害怕,先走吧,我收了稿子,呆会自己找酒店就行了。」

  「那怎么行?」

  小胖子确实害怕,而且张五金这一出手,也不算帮了他,说得不好听点,其
实反是拖累了他,不过海外混的,人心却反比国内纯粹,小胖子摇摇头,四面看
了一下,道:「那我等你吧。」

  到也并不拍胸脯呈英雄,那不现实,但能留下来,哪怕到一边等着,也比一
个人溜走了强得多。

              734一打一片

  国内好多这样的,别人帮了他,他却偷偷溜走了,然后留下那见义勇为的傻
逼在风中站在呆逼——国内人心就是那么败坏的,海外在这方面,反而要强得多。

  那女孩子怯生生的躲在小胖子身后,这时到对张五金道了一声谢。

  张五金看她一眼,二十一二岁年纪,瓜子脸,长得还不错,红背心小热裤,
露出半边奶子,很丰满,嗯,这边天气热,女人大多数是这么穿的,所以要看乳
沟,这边比国内方便——不过其实看多了也腻。

  张五金听她口音,是国内的普通话,朔料的,带着一点方言的味道,点点头,
道:「你不必谢我,我出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不过你好象是国内才过来的?」

  「是。」

  他这一说,那女孩子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想要开口,看一眼小胖子,却又
闭上了。

  小胖子叹了口气,道:「她叫赵桂香,跟我是老乡,给人骗了,说是来美国
挣大钱,其实给拐到墨西哥这边卖身,她不愿意,刚好我碰上了,听到乡音,就
跟毛哥赎她,毛哥要三十万比索,我才凑够二十万多点,所以他们刚才要拖了她
走。」

  比索与人民币的比率是二比一的样子,三十万比索,差不多就是十五万人民
币,这也够黑了。

  而小胖子这一说,赵桂香眼泪涌得更多,抽抽咽咽的:「他们先跟我收了两
万多美金的中介费的,呜呜呜。」

  张五金听了暗暗摇头,偷渡的一般都是这样,先要给蛇头一笔不菲的费用,
然后呢,蛇头把她们卖了,还要收一笔钱,等于是两面拿钱,而偷渡者则是人财
两失。

  赵桂香哭得可怜,不过张五金看得出来,这纯粹就是个傻丫头,轻易给人骗
不说了,这会儿小胖子说帮她出了二十万了,她却还说什么蛇头要了她两万多美
元,什么意思?

  不过也正常,十几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知道什么了。

  「这小胖子到是不错。」

  张五金暗想,无论是贪于美色,还是真出于乡情,能把人赎出来,那都不错
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叫起来:「他们来了,来了。」

  张五金闻声扭头,远远的街角,一帮子人横冲直撞而来,大约有二十多个,
提的都是砍刀铁棒什么的,不是枪,这边枪是很多的,不过到底是大白天,估计
可能多少要给警察一点面子吧,尤其不是特别利益悠关的事,就打个架嘛,至于
出动AK不?

  「这稿子来得还真是及时啊。」

  张五金咧嘴一笑,看赵桂香又缩到了小胖子身后,身子在发抖,小胖子脸也
有些白,张五金道:「你两个退后一点吧。」

  他自己却转身,先掏出烟来,点了一枝,吐了个烟圈,这才抬头,迎着一撮
毛等人走过去。

  他不是喜欢打架,更不是听到了李小龙三个字要装逼,而是来之前就想好了。

  在墨西哥这边,无论团体也好帮派也好商会也好,全都离不开黑帮,所以,
在这边,要帮到谢红萤,就一定要跟黑帮打交道。

  具体怎么做,张五金还没想好,他策划能力一直不行的,曾媚娘对这边不熟,
也没帮他拿个什么规划出来,但即然撞上了,先试试手再说,这就是张五金刚才
出手的原因,也是他一直等着收稿的原因。

  一撮毛这次叫了二十多个人来,眼见张五金不但真的不跑,而且一脸逼样的
点着烟迎上来,他心中涌起真火,狂叫一声:「就是这小子,砍死他。」

  他这一叫,二十多人执刀挺棒,哇哇叫着狂冲上来。

  张五金估量着距离,先慢悠悠的迎上去,看上去差不多了,陡然加速。

  他测算的距离,是正常人的三十六步。

  人走三十六步,虎只一扑,所以名为虎扑。

  张五金一个虎扑,倏一下就到了,一撮毛等人眼前一花,根本没看到张五金
冲过来,眼晴里看到的是,张五金凭空消失了。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而且张五金明明是往前冲的,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啊?

  这就是眼晴的聚焦问题,因为张五金速度实在太快,眼晴反应不过来,就形
成了短时间内的视觉空白。

  张五金首先迎上的是一撮毛,这次跟上次一掌打飞不同,张五金只是手指轻
轻在一撮毛胸前一点,随后一闪,闪过一撮毛,迎上了后面两人,双手同时轻拂,
姿势舒张轻灵,也都是轻轻一沾,身子立刻闪开,又迎上后面的混混。

  一撮毛往前冲了三步,随即双臂抱拢,身子慢慢软倒,脸上的神情,即痛苦,
又讶异。

  其他混混也都差不多,当张五金跟他们对冲而过,他们全都缓缓软倒,身子
缩拢,脸上的神情极度痛苦,又极度讶异,却没有一个叫出声来。

  因为他们叫不出来。

  张五金是用内劲打人,看似如白鹤展翅般的轻舒手臂,又如名家做画般的轻
轻一点,其实内劲已经透了进去。

  包括一撮毛在内,所有的混混,表面无伤,内脏却受重击,仿佛给巨木撞了
一下,又仿佛给巨针一针插入,那种痛,不但让他们瞬间失去抵抗力,甚至连叫
都叫不出来。

  而小胖子等旁边人看到的,则是张五金迎着一撮毛等人穿梭而过,速度即快,
姿势又优雅,而且每一个动作好象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如名家作画,一笔一画,
再明白不过了,可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后果,或者说,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美妙的画
面,却没有一个人明白。

  内家打人,就是这样了,那张五金为什么不象先一样,把人打飞出去呢。

  两个原因。

  一是内劲打人,虽然看上去不威风,其实效果更好。

  另一个原因是,怕枪,如果象先一样,一掌一个,全打飞开去,威到是威风
了,但自己身边会有很大的空档露出来,万一有人掏枪呢?无遮无拦的,给他一
枪,那就麻烦了。

  而内劲打人,却是粘着打。

            735冥冥中自有天意

  他一拳打得一撮毛失去抵抗力,一撮毛身子却还挡在他前面,如果一撮毛后
面的人有枪,要开枪,先也只会打中一撮毛,而不可能打得到他。

  一个掩护一个,他打翻了所有人,却借着这些人的身体,又掩护了自己,这
就是内家拳打人的妙用,可并不仅仅只是借力打力而已。

  张五金穿阵而过,他站着,一撮毛带来的人,却全都倒下了。

  热闹的大街上,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随即就沸腾开来,李小龙,中国功夫,
诸如此类的叫声,直冲云端。

  张五金抱拳答礼,他长得俊,打得更俊,这一答礼,更是彩声如雷。

  张五金其实没下死手,一撮毛等人软了一阵,内脏剧烈的抽搐感过去了,也
还能站得起来,这会儿再不说硬话了,相互扶着,灰头土脸而去。

  小胖子也兴奋得眼珠子发红,不过他没有迟疑,扯了张五金上车,带上赵桂
香,直接就开出了唐人街。

  到外面马路上,小胖子对张五金道:「张大哥,这边你呆不得了,一起去科
雷曼吧,或者你直接回国也行。」

  见张五金不应声,他急了,道:「这边的黑社会,跟国内不同的,这边的黑
社会是真的黑社会,他们甚至有坦克飞机潜艇,敢跟军队明里开仗的,你功夫再
好,挡不住一枝冲锋枪,而毛哥所在的聚义帮,至少有几十枝枪,他们晚上再来,
肯定就会带枪来了。」

  张五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边的黑帮,确实是天下第一奇葩,网上他查过,
这边黑帮居然真的有潜艇和小型飞机用来走私贩毒,这在国内,简直无法想象,
但在这边,它就是真实的存在,真是神一样的国度。

  「科雷曼?」

  他问了一句:「你们也去科雷曼?」

  「是。」

  小胖子点头:「毛哥看见我带你来的,虽然我可以解释你只是乘客,但他们
不会讲理的,我落到他们手里也只有个死,还好我也只是租房子住,赵桂香也只
几件衣服,都不要了,科雷曼有我一个亲戚,也是混黑帮的,有点儿小势力,他
以前就要我去投靠他,我不想混黑,没去,现在是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他眼望前方,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在墨西哥这边,你要么混
黑帮,要么给黑帮交保护费,要么给黑帮砍死,总之所有的一切,全都离不开一
个黑字。」

  他说的情况,比张五金在网络上看到的,更要黑暗得多,张五金想到的却是
谢红萤,她居然要在这样的地方呆着。

  「好吧,我也跟你们去科雷曼好了。」

  他并不知道,谢红萤就在科雷曼。

  冥冥中,自有天意。

  科雷曼是一个港口城市,面对着浩瀚的太平洋,背后则是广袤的群山,人口
近百万,转口贸易发达,同时也是南美毒品经墨西哥转口进入美国的重要跳板,
这里很繁华,这里也很乱,这里有风情万种的热带女郎,这里也有激情四射的毒
贩黑帮。

  在这里,天堂与地狱并存。

  当然,这句话适合于整个墨西哥。

  小胖子连续开了几天车,他身上没钱了,加油都没钱,张五金直接给了他一
万美金。

  「这场祸其实是我惹出来的,算我拖累你的赔偿。」

  张五金说得诚恳,小胖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没钱真是不行,接过来,道:
「算我借你的,有钱了我还你。」

  张五金听了哈哈笑:「你一定会有钱的,到时候,你就不会把万把块钱放心
上了。」

  张五金这种爽朗的笑,很有感染力,小胖子一听也笑了。

  小胖子的亲戚,也姓赵,事实上他们老家那一个乡,基本上都姓赵,这在中
国不稀奇,一个大姓,近亿的人呢,天爷。

  小胖子那亲戚叫赵黑土,外号小黑,练过点儿功夫,国内打了一个派出所长
的小舅子,呆不住,跑这边也是来投亲戚,黑帮来收亲戚的保护费,他年轻气盛
看不惯,动起手来,到是给黑帮头子看中了,也加入了进去。

  「小黑功夫也不错,当然不能跟张大哥你比,但他出名的硬性子,敢下手,
所以现在做到香主了。」

  小胖子跟张五金介绍了赵黑土的情况,赵黑土所属的黑帮,是一个华人帮派,
帮中以华人为主,大部份是士生士长的,也有赵黑土这种后来投靠的,对外的名
字是科雷曼华侨华商联谊会,内里另有个名字,斩西堂。

  堂主宋文海,土生土长的墨西哥华裔,祖上算起,来这边有五六代人了,一
直不温不火的混着,直到宋文海,才猛然堀起,创立了斩西堂,成为一方之霸。

  「宋堂主确实厉害。」

  说到宋文海,小胖子满眼星星:「他个子也不高,但为人义气,尤其脑瓜子
特别灵活,手段也狠辣,以前科雷曼这边没有专门的华人帮派,是他第一个把华
人聚拢起来,成立了斩西堂,当时据说跟本土帮派打了几架狠的,这才站住了脚
跟,那是真有几分霸气,不过这人嘛,有一桩事不好。」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好色。」

  他看一眼张五金,道:「也是小黑哥跟我说的,说早些年有个华商,娶了个
老婆特别漂亮,给宋堂主看见了,就设了个计,把那华商的货坑了,然后还假装
去帮那华商,当然越帮生意越差,最后那华商没办法,只好把老婆抵给他,那华
商还有个女儿,过几年,大了,宋文海也找个机会给霸占了,那华商和他老婆后
来好象都跳了海,他们的女儿就不知道了。」

  「这人就是个恶霸啊。」

  远离了墨西哥城,赵桂香慢慢活泼起来,话也多了,插嘴。

  小胖子听了苦笑:「在这边,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老婆娶漂亮了,实力不够
的话,不是福,反是祸。」

  张五金却又想到了谢红萤,谢红萤是那么的美,在这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不
知有多少人垂涎她的美色。

               736救美

  她要保护自己,还要做出事业来,该有多难啊。

  「红姐,别怕,我来了。」

  他在心中暗叫。

  他当然不知道谢红萤就在科雷曼,更不知道,小胖子口中的宋文海,正在打
着谢红萤的主意。

  沿着一条滨海路,小胖子的车,开进了一座巨大的港口城市,这就是科雷曼
了。

  斩西堂的地盘在城西,赵黑土做为小头目,管着三条街,宋文海明面上是华
商老板,正经商人,暗地里走私贩毒,无所不做,然而收保护费这种传统项目,
也没有放弃。

  因此,在必要的时候,赵黑土他们会抽调精锐人手,走贩贩毒,平常的日子,
则是收收保护费。

  小胖子来过赵黑土的地盘,很熟,车子进城,七绕八拐的,绕进了一条街区,
小胖子车一停,道:「小黑哥上次跟我说过,从这条街起,往南三条街,都是他
的地盘。」

  「好威风。」

  赵桂香抚着手,歪着脖子,一脸八卦的样子,张五金暗暗摇头,这女孩子,
伤疤没好,却已经忘了痛了,这些是黑社会啊,他们的威风,是建立在正经商家
的痛苦之上的。

  小胖子把车开进去,放慢了速度,街市两边都有铺面,有些开着,有些却没
有开,街上的行人也少。

  「奇怪了?」

  小胖子一脸讶异的道:「人怎么这么少,上次来,很繁华的啊,人来人往的,
车都开不动,铺子也全都是开着的,小黑哥跟我说,三条街,他一年光收保护费,
就有好几十万比索呢,这不对啊。」

  张五金没来过,先以为街上就是这样,这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街面上有
一种好象是人为造成的箫索,行人往来匆匆,一些店老板的脸色好象也比较紧张。

  过一个街角,突然一个女子从拐角跑出来,小胖子急踩刹车,还好他开得慢,
即便如此,那女子也在车子上撞了一下。

  「啊呀。」

  小胖子叫了一声,脸色发白,急要开门下车,拐角后,却又跑出七八年轻人
来,一看就是黑社会的装扮,为首的是一个胳膊上绣老虎头的大个子,看到女子
软倒在车前,一时爬不起来,老虎头嘎嘎怪笑:「跑啊,继续跑啊。」

  他后面一帮子混混也跟着怪笑,声音剌耳,给人的感觉,仿佛突然间置身地
狱。

  街上的行人本来就少,这几个人一出现,更是纷纷躲避,一时间,街市为之
一空。

  小胖子一只脚本来已经到了车下,这一惊,又缩了回来,关上了车门,他看
一眼张五金,张五金坐着没动,他先看看动静。

  照小胖子说的,这是赵黑土的地盘,那么这些混混,就应该是赵黑土的手下,
小胖子是带他来找赵黑土的,即便有什么事,也应该给赵黑土面子,不要管闲事。

  老虎头看车里看了一眼,没当回事,这时那女子又爬起来了,脸抬起的时候,
张五金看清了她的长相。

  亚州面孔,应该是中国人,二十五六岁年纪,瓜子脸,长得还不错,不过这
时候一脸惊慌,她穿的是一条红裙子,一边的肩带滑了下来,露出里面同是红色
的胸罩带子,胸部很丰满。

  红裙女爬起来想要跑,老虎头手一伸,推在红裙女的背上,红裙女呀的一声
叫,趴在了车前厢盖上,边上两个混混过来,一人扯着她一只手,把红裙女呈一
个大字,扯得趴在了车盖上。

  红裙女拼命挣扎,但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挣得过两条壮汉,泪如雨下,她
是面对着车里的,那种绝望,让人心悸。

  老虎头嘎嘎怪笑,走近来,手一掀,把红裙女裙子掀了起来,在红裙女屁股
上拍了两板,怪笑:「这屁股,你们说,圆不圆?」

  「圆。」

  「又白又圆。」

  「老大,就在这里玩了她。」

  一帮子混混大呼小叫的起哄。

  红裙女绝望的闭上了眼晴,车中的赵桂香吓得缩成一团,小胖子脸发白,看
一眼张五金。

  张五金突然就打开了车门。

  他下车,车边站着一个混混,扭头看到他,立刻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叫道:
「滚回车上去,杀了你。」

  他话没落音,张五金手一伸,一个巴掌抽在他脸上,抽得他凌空打了两个翻
滚,他腰间插着一把枪,张五金抽脸的手同时下伸,在他身子凌空翻起之前,把
枪抽在了手里,随即枪口一抬。

  老虎头这时已经把红裙女的内裤脱了下来,正蹲下身子往红裙女身下看,张
五金突然出手,他猛然回头,脸上一脸愕然,他显然没想到,有人吃了熊心豹子
胆,居然敢管他的闲事。

  然后他就听到了枪响,事实上,在听到枪响前,他身子已经飞跌出去。

  张五金一枪,正打在他脸上,炸出一个大洞。

  张五金没有看他第二眼,枪口转动,啪啪啪连开七枪。

  包括老虎头在内,一共是七个混混,个个有枪,但张五金出枪实在太快,七
人几乎同时中枪,而没有一人来得及把枪拨出来,刹时间一地死尸。

  张五金枪法并不好,但那是在一定距离下,说实话,如果隔得三十米,要他
用手枪去打这几个人,三枪只怕中不了一枪,但现在没有三十米啊,最远的也不
过两三米而已,这样也打不中,他的特训就是个笑话了。

  红裙女本来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晴,听到枪声,猛然扭头,一时间吓呆了,
都忘了从车前盖上爬起来,更忘了她裙子还掀在背上,内裤也脱掉了,硕大的白
屁股就那么翘着。

  而车中的小胖子也惊呆了。

  他见识过张五金的身手,知道张五金能打,但他没想到,张五金突然之间这
么狠辣,不用拳,居然用起了枪,而且一开七枪,这就是七条人命啊。

  红裙女忘了起来,他一时间也忘了下车,至于赵桂香,枪一响,她已经死死
的闭上了眼晴,整个身子差点儿缩到了车座底下,根本不露头了,就如兔子缩到
了窝里。

               737反水

  张五金也不知道自己的戾火怎么突然就窜出来了,或许是红裙女在闭上眼晴
之前,叫的那一句话,她叫:「救我,妈妈。」

  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喻意,张五金从来都不是文青,更不会联想到什么
妈妈啊祖国什么的。

  他是在那一刻,脑子里出现了幻景,他仿佛看到了谢红萤,是谢红萤在对他
叫:「五金,救我。」

  那一刹,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边的杀气。

  下车,夺枪,杀人,没有任何犹豫,直到一地死尸,他才有了略略的清醒。

  死在他手雷下的人,不少了,但面对面用枪杀人,他还是第一次。

  但他心中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有徐徐散开的杀气。

  是的,刹时七命,没有感觉如果谢红萤真有这样的遭遇,他绝对会大开杀戒,
会有无数的人死,包括柴家的老大柴本山。

  省委书记很了不起了,保护也很严密,但那几个警卫,防一般人可以,绝对
防不住张五金这样的高手,他有得是办法,让柴本山死得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柴家三兄弟,将会死尽死绝,不会放过一个。

  「你没事吧。」

  清醒过来的他,眼光还是在红裙女的大白屁股上扫了一眼,这没办法,人的
本能也好,他的本性也好,肯定要看一眼的。

  他这一眼,到是把红裙女惊醒了,慌忙起身,裙子放下,然后又注意到褪到
腿弯的小内裤,忙提起来,一张还算俏丽的脸,胀得通红,道:「这位先生,谢
谢你,谢谢。」

  她看一眼张五金,又注意到了车中的小胖子三个,眼光亮了起来,道:「你
们都是中国人吗?」

  「是。」

  小胖子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车窗里探出头来:「快上车。」

  「是,快上车。」

  红裙女急对张五金叫,她自己也毫不客气的从另一面上了车。

  张五金到是漫不在乎,四下无人,街道上也不象国内那些大城市一样,到处
是摄像头,杀人就杀了,谁知道是他杀的,再说了,这样一个黑帮可以伏击军队,
可以把美女市长美女警官轮奸了死尸挂到桥上的国家,有法律吗?

  不过他还是上了车,前路堵了,小胖子毫不犹豫的倒车,从另一条街拐了出
去,然后一通乱开,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先前进城时的滨海路,然后再又开回来。

  这会儿,红裙女也介绍了她的情况,她叫任红艳,名中居然真的有一个红字,
不是土生土长的墨西哥华裔,也是国内过来投亲的,她一个舅舅在这边开餐馆,
来几年了。

  「白马街?」

  小胖子一听叫了起来:「你在白马街开餐馆,怎么会这样呢?小黑哥从不欺
负华人啊,你知不知道小黑哥?」

  「你知道小黑哥?」

  对小胖子知道小黑哥,任红艳反有一些讶异,道:「小黑哥是从来不欺负华
人,可小黑哥最近失势了,受了伤,快不行了。」

  「什么?」

  小胖子惊叫:「小黑哥失势了,是怎么回事,宋堂主不是一直很欣赏他吗?」

  「那是以前。」

  任红艳就在赵黑土掌控的白马街,自然知道详情,说了内中情由。

  赵黑土这人,乡土观念重,虽然混黑,却记着自己是个中国人,从不欺负中
国人,而且若是华人受了欺负,他也总愿意出头。

  他有功夫,讲义气,敢打敢拼,所以宋文海也很欣赏他,宋文海有七个最得
用的手下,号称七马狂奔,而赵黑土一直是七马中的头马,碰上棘手的强敌,宋
文海首先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赵黑土。

  但前不久,因为一个女人,宋文海却对赵黑土有了意见,事情很简单,宋文
海的心腹宋九,在白马街看到一个中国女孩子,先是想调戏一下,给赵黑土拦着
了,宋九怀恨在心,就跟宋文海去吹耳边风,说那女孩子如何如何漂亮。

  宋文海是个大色鬼,一听动了心,过来一看,确实漂亮,就想要霸占,那个
女孩子也是国内来这边投亲的,就是个叔叔婶婶,本来是没胆子抗拒宋文海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女孩子的叔叔甚至还想借着侄女沾点儿好处呢,当然也愿意。

  可那女孩子性子到是烈,不情愿,寻死觅活的,宋文海不管这个,要强行把
那女孩子拖走,赵黑土看不下去了,出面阻拦,宋文海就觉得丢了面子,就此对
赵黑土生出恼恨之心。

  宋九一看机会来了,就鼓动赵黑土手下一个叫郑旗峰的小头目造反,不但打
了赵黑土黑枪,还把赵黑土手下拉走了一多半。

  赵黑土受了伤,手下又多半给郑旗峰拉走了,加上宋文海也恼了他,对郑旗
峰的反叛不闻不问,赵黑土就此失势。

  「那小黑哥现在怎么样了?」

  小胖子担心的叫:「伤不重吗?」

  「伤还好。」

  任红艳点头又摇头:「但其它方面就很不妙了,他现在只剩一二十个手下,
街面上的事,他根本管不了,只能任由郑旗峰的人胡作非为,刚那几个,就是郑
旗峰的手下,而且我听说,郑旗峰要赶绝小黑哥,彻底掌控白马街一带。」

  「怎么会这样呢。」

  开了几天几夜的车,来投奔赵黑土,结果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小胖子一时
有些六神无主了,停下车,看着张五金:「张大哥,现在怎么办?」

  「先去小黑哥那里看看吧。」

  张五金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不过即然来了,就去看看。

  「可小黑哥。」

  小胖子有些犹豫:「若还是小黑哥得势,他是容不得别人欺负中国人的,张
大哥你出手,他也不会有太大意见,但现在是郑旗峰——。」

  张五金冷笑一声:「郑旗峰脑袋是铁打的?」

  亲手杀了七人,他心中的杀气,突然就狂涨起来,小胖子跟他眼光一对,竟
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忙道:「那好,那就去找小黑哥。」

  任红艳比小胖子自然要更熟一些,有她指点,小胖子的车抄近路进了白马街。

TOP

0
              738包公的包

  原来街口有一匹白马的雕塑,现在白马的雕塑不见了,街名到是沿传了下来。

  一路过来,任红艳同时告诉张五金几个,哪条街归哪个帮派管,各条街的老
大叫什么,什么样的性格,不愧是做餐馆的,接触的人多,消息面也广,但张五
金听着,却是那样的别扭,一个城市,居然给黑帮分了,警察呢?

  不过他当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发现任红艳对他很好奇,时不时看他一眼,
感激中,又带着一点畏惧,便笑了笑。

  可惜,他刚杀了人,而且一杀七个,这会儿露出小木匠灿烂的笑,反而有些
违和,任红艳回他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把目光错开了。

  进了白马街,任红艳道:「赵先生,你停一下车,我就在这边下了,谢谢你。」

  她估计不太敢去见赵黑土,这个也可以理解,小胖子停车,任红艳下车,回
头看着张五金,突然深深一鞠躬,道:「张大哥,谢谢你,有空的话,还望你来
这边的东方红餐馆,我略备水酒,以表谢意。」

  与先前眼光的躲闪不同,这一次,她的神情极为诚恳,是真正的感激,似乎
对杀人如割草的张五金,突然间就不害怕了。

  这个也正常,如果不是张五金出手,她当街被轮奸是肯定的了,弄不好,性
命也不一定保得住,相比于心中的感激,张五金的凶厉,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五金点点头:「东方红吗?好名字,好,有空一定来。」

  听他允诺,任红艳露出一个笑脸,又跟小胖子和赵桂香打了招呼,这才关上
车门。

  车子开出一段,到一幢楼房前面停住,小胖子对张五金道:「张大哥,到了,
小黑哥就住这里。」

  说着,他先下了车,张五金也跟着下车。

  这是一幢三层的楼,有些老旧了,面积到是不小,前后都带有院子,张五金
敏锐的注意到,二楼三楼窗口都有人,看到他们靠近,眼光都看了过来,很警惕,
似乎还有枪口。

  「这么敏感,看来这小黑哥的情况确实不太妙。」

  张五金心中暗叫,也并不往窗口看。

  大铁门关着,只半开着一扇小门,门洞里坐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小胖子
上前打了声招呼:「李伯,还认识我不,我是赵胜啊,我来找小黑哥。」

  说话间,楼里出来两个人,腰上都别着枪,警惕的看着张五金几个,小胖子
一见,叫了起来:「二虎哥三虎哥,我是赵胜啊,小胖子,还记得我不。」

  原来他外号还真叫小胖子。

  那两人一看,想起来了,顿时绽出笑脸,迎上来道:「小胖子啊,你怎么来
了。」

  两人眼光在赵桂香脸上溜了一转,最后都落到张五金脸上。

  「这是张大哥,刚从国内过来。」

  小胖子嘴巴上的功夫到是利索,又给张五金介绍:「这是二虎哥,这是三虎
哥,还有一位大虎,他们是小黑哥手下三大将,姓包,包公的包。」

  「什么包公的包?」

  为首的包二虎笑了:「我们就是包公的后人好不好?」

  小胖子跟他们好象还比较熟,点点头:「嗯,难怪你一直比较黑。」

  「你小子才一肚子黑水呢。」

  包二虎笑着在他肩头捶了一下。

  开了这么个玩笑,气氛熟稔了,包二虎两个请张五金几个进去,对小胖子道:
「小胖子,你这次怎么来了,上次要你留下,死人也不肯,好多借口。」

  「一言难尽。」

  小胖子摇头:「小黑哥呢,我听说他受伤了,还好吧,是谁打的黑枪,找到
人没有。」

  说到这事,包二虎兄弟俩的脸都沉了下去,包三虎哼了一声,道:「郑旗峰
那个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落到我手里,看我不一刀一刀的碎剐了他。」

  说话间,进了楼,当中一个大厅,坐着七八个人,四个人在打牌,两个在围
观,还有两个在另一头看电视,小胖子人缘不错,好几个都认识,都打了招呼。

  包二虎引着小胖子几个穿过厅堂,到后院,却是一个大练功场,摆着各式兵
器跟铁锁杠铃之类练力气的工具,有人在练力气,也有人在打沙包,一边的回廊
下,一条躺椅,一个人半躺着,吊着一只手。

  张五金凭直觉,便知道这人必是赵黑土。

  赵黑土三十一二岁年纪,中等个头,很壮实,尤其脖子特别粗,理着平头,
脸也呈方形,看到张五金几个进来,他眼光扫了一下,很锐利,不过看到是小胖
子,他脸上到绽出了笑意。

  包二虎叫:「小黑哥,小胖子来了。」

  赵黑土坐起来:「小胖子,什么风把你吹小子给吹来了,一年多了吧,你小
子也没见瘦点儿下去。」

  话声爽朗,是个豪爽的人。

  「小黑哥。」

  小胖子叫人:「我特地来投奔小黑哥你的。」

  又给张五金做了介绍,赵桂香则是带了一句,就说是他女朋友。

  听说张五金是国内来的,赵黑土也很热情,一面请张五金几个坐,一面叫人
泡了茶来。

  正说着话,突听脚步声蹬蹬响,一个汉子跑了进来,脸形跟包二虎兄弟很象,
年龄看上去稍大一点儿,应该就是三虎之一的包大虎。

  包大虎跑过来,看到小胖子张五金几个,愣了一下,赵黑土道:「什么事,
说。」

  他待客热情爽朗,遇事却显出几分霸气。

  包大虎道:「小黑哥,刚收到消息,出山虎给人在街上打死了,同时给打死
的还有几个小弟。」

  「出山虎给人打死了?」

  赵黑土一皱眉:「谁干的?」

  「还没弄清楚。」

  包大虎摇头。

  「死得好。」

  包三虎却叫了一声:「那个狗崽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小黑哥。」

  小胖子犹豫着叫了一声,赵黑土扭头看他,小胖子道:「那个出山虎,是不
是胳膊上绣有一只虎头,个子高高大大的。」

  「对啊?」

  包大虎叫:「你看到了。」

  赵黑土眼光则凝了起来,小胖子忙道:「不是我,是张大哥。」

               739弹指

  他说着向张五金一指:「是张大哥出手,打死了他们。」

  「张兄弟出的手?」

  赵黑土眉毛一扬,眼光中满是讶异之色。

  张五金长得俊,经常给人一种小白脸的感觉,赵黑土先也没把他当一回事,
只以为就是国内来的一个小年轻而已,听说居然是他出的手,讶异顿时就挂在了
脸上。

  包家兄弟也差不多,全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张五金,包大虎叫道:「出山虎他
们有七个人,就这位兄弟一个人出的手?」

  「张大哥是高手,比李小龙还厉害呢。」

  小胖子兴奋起来:「七个人算什么,在墨西哥城,他一个人打二十多个,气
都不喘一口。」

  「真的?」

  包家兄弟齐叫,都有些难以相信,这没办法,张五金不但脸长得俊,个子也
不是很高大,他体形其实是属于单瘦型的,穿着衣服的情况下,看不到身上的肌
肉,身板便显得有些单瘦。

  「是怎么回事?」

  赵黑土要稳重得多,道:「张兄弟怎么跟出山虎对上了?」

  「出山虎当街强奸女人,刚好给我们碰上了。」

  小胖子说了经过,他口齿极佳,说得口沫横飞,尤其张五金突然下车,一掌
抽翻一个,随后夺枪开枪,连杀七人的过程,更给他说得绘声绘色。

  他先前是怕的,这会儿说出来,却是眉飞色舞,听得包家兄弟几个啧啧不绝。

  「这家伙,不去说评书,实在可惜了。」

  张五金摇头暗笑,听小胖子说完了,对赵黑土一抱拳:「小黑哥,这是你的
地盘,没经你同意我就动了手,抱歉了。」

  海外华人,尤其是帮派中人,江湖气极重,尤其重礼数面子,所谓的中华千
年礼仪,大部份保持在这些人为主的华人圈子里,张五金知道这一点,所以明知
赵黑土失势,还是先主动道个歉。

  果然赵黑土觉得大有面子,概然道:「张兄弟这话就见外了,我一直都说,
同文同种,同根同土,中国人,在海外打拼不容易,就不要自己人欺负自己人了,
换了我,我也会收拾他,张兄弟你做得对,只不过他们现在不是我手下了,否则
我还要多谢你。」

  这话有气度,张五金暗暗点头。

  包家兄弟也跟着说了两句,包三虎却对张五金的功夫更有兴趣,一直盯着张
五金,开口道:「张兄弟,你一人打二十人,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小胖子拍胸膛:「我亲眼看着的,难道还有假。」

  赵桂香这时也插嘴:「是真的,张大哥好厉害,他们都叫他李小龙呢。」

  「李小龙,厉害。」

  包三虎眼晴盯着张五金,突地一伸拳头,道:「张兄弟,我们来抵抵拳头怎
么样?」

  这是不信了,不过张五金是客人,又不好动手,所以就抵拳头,这跟学校里
扳手腕,农村里抵扁担,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包大虎几个,包括赵黑土,都盯着张五金,张五金一看乐了,很明显,小胖
子这张嘴,信誉度不高啊。

  张五金笑了笑,也不说废话,慢悠悠的抬起手,慢悠悠的伸到包三虎拳头前
面,没有握拳,而是屈起食指,用大拇指扣住,稍停了一下,让赵黑土等人看清
楚,然后倏地一弹,正弹在包三虎拳头中指和食指之间的筋上。

  包三虎啊的一声叫,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凌空翻了个跟斗,落地后退,蹬
蹬连退了七八步,才猛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下,左手握着右腕,一脸痛苦之
色,右腕更虚虚的垂着,仿佛一只手就那么废了。

  他这反应,实在过于夸张了,若说张五金指力强,这一弹,把包三虎手弹痛
了,甚至而弹废了,都还好说,勉强可以理解,但一指轻弹,居然弹得包三虎凌
空翻了个跟头,这就太邪门了。

  包大虎急跑过去,叫:「三虎,你没事吧?」

  二虎则一脸愕然,喃喃叫:「这,这是什么功夫?」

  赵黑土同样不懂,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张五金,道:「张兄弟,好功夫,这莫
非就是传说中的少林一指禅?」

  「哪里,见笑了。」

  张五金笑了笑:「我这是匠门中的功夫,名为弹指惊神,就是从木匠弹墨线
化出来的,可不敢跟佛门神功比肩。」

  「哇,我手全都麻掉了,但又好象不是麻,好奇怪的感觉。」

  包三虎垂着手走过来,脸上到没什么羞恼的表情,而是一脸兴奋。

  「张兄弟,你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好象就给电打了一样,又跟电打不同,
电打后是淤死了的感觉,你这个,给我的感觉,虽然麻,却又好象整条胳膊甚至
全身都有通畅的感觉,就如臭水沟给清理了一次似的,尤其我一下跳了起来,还
翻了个跟斗,现在你好好的要我翻,我做不到呢,太神奇了。」

  这性子不错,张五金笑了,道:「这也没什么神奇的,说起来简单,我其实
是借了你的劲,你要跟我抵拳,自然要用力,拳头崩紧,就好象弹簧给压下去,
蓄了个力在那里,我一弹,就好比触发了弹簧,你自己就弹起来了。」

  「我自己弹起来了。」

  包三虎好象有些明白,又好象有些不明白:「我的力是向前的啊,要翻应该
向前翻啊,怎么向后翻?」

  「快与慢的问题。」

  张五金笑:「我弹得快,你脑子反应不过来,就身体的一个本能反应,而身
体的本能,是一定往后缩的,就如电打了,一定往后弹一样,没人往前弹的,你
本来蓄了个劲,这一本能的往后缩,就把自己身子带起来了。」

  「是这样的。」

  赵黑土点头,他有功夫,虽然只是外家功夫,但见识眼光要高出包家兄弟一
截:「太极打人,也是这样一个道理,借力打力,你的力越大,受的伤越重,你
要是不动,反而不好打你。」

  「是这个理。」

  张五金点头:「你同样伸着手,要是不崩着劲,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你弹
得跳起来。」

  您好!

               740叛徒

  包三虎却还是似懂非懂,道:「那我这手。」

  他说着,抡了一圈胳膊:「又麻了,又特别舒服,真就好比臭水沟给疏通了
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张五金没答,小胖子插口了,先前包三虎不信他的话,呕着气呢,这会儿就
哼了一声:「三虎,你就谢谢张大哥吧,还不明白,你不是最喜欢看射雕英雄传
吗?那里面一灯大师帮小黄蓉打通经脉,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

  他话没落音,包三虎狂跳起来,看着张五金,两眼放光:「你这是用内力帮
我打通了经脉?」

  这又是个武侠迷,果然是有华人处,就有金大侠的存在啊,张五金笑着点头:
「没错,我刚才给你增加了一甲子功力,从此以后,你就是二流以上的高手了,
不信的话,你试着去那石碾子上打一拳看看,记着,要用全身的力气。」

  他这话一出,赵黑土几个都笑了,包三虎也嘿嘿笑,他当然知道张五金是开
玩笑,可不会真去试,看张五金的眼光里,满是炽热。

  「上酒,三虎,你去叫几个菜来。」

  赵黑土兴致大起,挥手。

  「好咧。」

  包三虎兴奋的应了一声,包大虎却有些担心的看着赵黑土:「小黑哥,你的
手。」

  「没事。」

  赵黑土手本来吊着的,这时一兴奋,索性把绷带取了,还甩了一圈:「本来
就只是擦破点皮,偏偏你们左包右包的,我早说没事了。」

  说着笑看张五金:「到时实在有事,张兄弟也给我弹一指,帮我打通一下经
脉就行了。」

  说着自己哈哈大笑,包大虎几个也都笑了,张五金也笑,心下想:「难怪失
势后还有这么多人跟随,到真是一个豪爽的性子。」

  没多会,包三虎就叫了酒菜来,几人边吃边聊,赵黑土谈性极好,尤其说起
以前在国内学艺,师兄弟间较量还有打擂台的事,更是兴致勃然。

  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急骤的脚步声,一条汉子跑进来,叫:「小黑哥,郑
旗峰带人找事来了,有四五十个人,说是我们打死了出山虎几个。」

  听到这话,小胖子脸色一变,偷眼看张五金,张五金却低垂下了眼眉,心下
想:「赵黑土外表豪气爽朗,遇到真场伙,且看如何?」

  「找死。」

  包三虎先腾一下站了起来。

  赵黑土手一抬:「三虎,不要乱来。」

  扭头对包大虎道:「都准备,让刀子他们上二楼三楼,看我手势就开枪。」

  「好。」

  包大虎应声支布置。

  这是准备打了,张五金这才开口,抱拳道:「小黑哥,出山虎是我杀的,我
去跟郑旗峰他们说。」

  「哎,你这是什么话。」

  赵黑土脸上现出怒色:「你是我的客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中
国人欺负中国人,那就该死,我碰到了,出山虎也是个死,张兄弟,这事你别管,
你且少坐,我去去就来,放心,郑旗峰不敢硬来的,他的手下,原先也是我的手
下,不敢拿枪口对着我。」

  这还真是个有担当的,张五金暗暗点头,看着赵黑土几个人走出去,张五金
对小胖子道:「你认不认识郑旗峰?」

  「认识。」

  小胖子点头:「我上次来住过一段时间,郑旗峰算是小黑哥手下得用的一个,
嘴巴甜,平时也很讲义气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叛徒。」

  他说着有些担心的看着张五金:「张大哥,郑旗峰他们人多,宋堂主又坐视
不管,只怕小黑哥他们要吃亏。」

  「嗯。」

  张五金点点头,赵黑土讲义气,有豪气,但明显有些信心过度了,真要没人
敢对他开枪,他身上的枪伤哪来的?真要怕了他,为什么郑旗峰能拉走那么多人?

  「我们跟出去看看。」

  张五金站起来:「呆会你告诉我郑旗峰是哪一个。」

  「好。」

  小胖子眼光一亮,知道张五金是要出手,但又有些担心,道:「张大哥,你
要小心,他们都有枪。」

  「放心。」

  张五金点头。

  到外面,大铁门已经打开了,进来一院子的人,个个手里有枪,从手枪,霰
弹枪,一直到AK,不一而足。

  张五金暗叹,这才是黑社会啊,国内的那种场面,钢管对砍刀,简直弱爆了。

  对面人多,赵黑土这面,却只有三个人,赵黑土站在中间台阶上,包大虎包
三虎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包二虎带了几个人在厅堂里,其他人不见,估计都上
了二楼三楼。

  赵黑土一手插着腰,冷眼看着一院子的人,不怒自威,他的话,到也不完全
是假话,他就这么站着,满院子敢跟他对视的,没有几个。

  「小黑哥威风依旧啊。」

  一个人越众而出,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个子高大,穿个黑背心,胳膊上净
是健子肉,长发披肩,还给染红了,脖子上带一条粗大的金链子,胸口绣了一条
龙,看上去,不象东方人,到象好莱坞电影里的那种黑社会。

  小胖子一扯张五金:「他就是郑旗峰,呸,叛徒。」

  张五金点点头,只听赵黑土道:「有话说,有屁放。」

  他不再多听,对小胖子道:「我从后面绕过去,你别吱声。」

  身子悄然后退,顺手带上了桌上的西瓜刀,然后从后院翻墙而出。

  翻墙的时候,他还凝了一下神呢,生怕二楼三楼有什么枪手,不管不顾给他
一枪,随时准备着,看到枪口就要躲,结果二楼三楼人虽多,却没一个人注意后
面的,到底还是黑社会啊,顾头不顾腚。

  张五金绕到前面,郑旗峰带了四五十个人来,却没一个人留在院外,竟然一
窝蜂全涌进了院子里,哪怕是在金三角,独立师,也知道多少留两个人看着后路
啊,这些人却不知道。

  「渣。」

  张五金摇头。

  院子里闹哄哄的,却是郑旗峰的人在起哄:「交出来,交出来。」

  前面的话张五金没听到,不过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郑旗峰要赵黑土交出杀
死出山虎等人的凶手,赵黑土不交,混混们起哄呢。

              741一刀流

  张五金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郑旗峰等人,全都看着前面,大呼小叫的,
没一个人注意后面。

  而赵黑土仍是叉腰站在台阶上,包家兄弟站在两边,赵黑土斜目而视,很有
几分霸气,包家兄弟则是怒气冲冲的,手中的AK指着郑旗峰,只不过这边势大,
他们也不敢开枪就是了,但郑旗峰这边也只是起哄,并没有冲上去的胆气。

  机会正好,张五金不再多看,闪身而进,身如游鱼,从混混们中间插进去,
直逼郑旗峰。

  他身法快,手更快,所经之处,都是双手齐挥,轻拂混混们的后脑,轻若柔
风,却又快如闪电,而给了他拂了一下的混混,如受电击,身子并不动,却张大
了嘴,呆在了那里,然后才会慢慢软倒。

  人脑后,到处是重穴,都不要认穴,只要任何地方给张五金的手指拂中,内
力透入,立刻就会眼前发黑,晕倒只是好的,张五金真要取他们性命,也就是稍
稍加一点力的事。

  从最初推刨气沉丹田,到后来经财床诺亚方舟扩大气场,再由五仙姑等人传
功初窥内家门径,到最后玉人传功,系统的学到神耳门的功法,小木匠终于由外
而入,登上了内家的殿堂,不说飞花摘叶均可杀人吧,但举手投足取人性命,也
确是一句话的事。

  赵黑土这个院子很大,差不多可以做个蓝球场了,事实上一侧也真有一个蓝
球架子,而从铁门到郑旗峰站立处,大约是二十到三十米左右,普通人要走过这
一段距离,也要几秒钟时间,但张五金速度快得异乎寻常,虽然一路分花拂柳,
拂穴打人,却几乎完全不耽搁脚下的移动,只是一闪,就到了郑旗峰身后。

  赵黑土包家兄弟等人,甚至没有看清张五金的样子,只看到张五金从铁门后
出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皮子好象都没眨呢,张五金已经到了郑旗峰身后了。

  张五金冲过来的时候,双手齐动,西瓜刀是含在嘴里的,这时一手揪着郑旗
峰的红毛,另一手从嘴中拿下西瓜刀,就戳在了郑旗峰的下巴上。

  张五金个子不算矮,但郑旗峰要比他高一截,张五金的手法,是反手肩靠,
就如背一个麻袋,拖着郑旗峰头发,把他整个人背得仰头向天,脚尖立起来,而
西瓜刀这么戳在下巴处,就看得非常清楚,也极具视觉的冲击力。

  张五金为什么在用这么一个背麻袋的姿势呢,因为这样一来,他托举着郑旗
峰面对一众混混,自己却闪到了郑旗峰身后,可以拿郑旗峰做掩护。

  他怕枪,尤其怕乱枪,他是来帮谢红萤的,不是来送死的,所以无论是打一
撮毛等人,还是杀出山虎几个,直到现在控制郑旗峰,他都一直凝着心神,绝不
冒失冲动。

  郑旗峰突然被控制,而且刀子顶着了喉头,并且破皮见血,乱叫乱嚷的混混
们顿时齐齐噤声,一时间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郑旗峰也有些犯傻,他实在想不清楚,是谁制住了他,张五金在他背后,他
看不见啊,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喉头上顶着的刀子,痛啊。

  「你是谁?」

  他虽然强自镇定,声音其实已经发颤了。

  「出山虎七个就是我杀的。」

  张五金声音冷硬:「叫他们所有人放下武器。」

  「出山虎七个是你杀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郑旗峰脑中急转,还想拖延时间,但张五金哪会给他机会,手腕一转,刀子
一拖一撩,血光飞溅中,郑旗峰一只耳朵已脱体飞出。

  「啊。」

  郑旗峰痛身惨叫,全身抽搐,但张五金一只手挽着他头发,硬得象铁柱子一
样,他再挣动不得分毫,只能嘴里鬼哭狼嚎。

  「我数到三,再跟我逼逼,割另一只耳朵,然后再戳瞎你双眼,一。」

  张五金的冷酷,还有耳上的疼痛,让郑旗峰再不敢拖延,急叫:「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而就在他的叫声中,给张五金一路过来拂中后脑的混混摇摇晃晃,也都撑不
住了,一个倒,一片倒,一家伙至少倒了十好几个。

  剩下的混混顿时就吓到了,不但飞快的扔下武器,而且有样学样,全都趴在
了地下,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倒下的混混是晕了过去,还以为他们是五体投
地的拜服呢。

  「好。」

  张五金这一记番天印,打得突兀之极,赵黑土包家兄弟全都看呆了,直到这
一刻,赵黑土才大声叫起好来。

  「张兄弟,有你的。」

  包三虎狂叫,冲下来,手中枪乱舞:「趴好了,老实点,你个忘恩负义的忘
八崽子。」

  即然控制住了场面,楼上的人也全冲了下来,收缴武器,看押人犯,这会儿
才发现,有十几个人是晕过去了。

  赵黑土得报,大是惊讶,对张五金道:「张兄弟,他们是,给你点了穴?」

  「也不是点穴。」

  张五金摇头:「就是脑子受了震动,晕过去了,让他们躺着吧,也没事,过
十几分钟就醒了。」

  「厉害,厉害。」

  赵黑土双手大拇指齐翘,张五金就那么过一路,竟然就制服了十几个人,不
能不佩服啊,至于包三虎,眼晴里几乎冒星星了。

  场面控制住,张五金也就收了刀,把郑旗峰交给包二虎,包二虎把郑旗峰反
手按着跪在地上,问赵黑土:「小黑哥,这个叛徒要怎么处理?」

  郑旗峰这时也终于看到了张五金,又讶异又震惊,但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些了,
颤声急叫:「小黑哥饶命啊,小黑哥饶命啊。」

  赵黑土微一沉呤,转头看张五金道:「张兄弟,你说如何处理。」

  张五金摇头:「这是小黑哥你的家务事,我就不插嘴了。」

  江湖帮派最重礼数,什么是礼数,分得清尊卑上下亲疏,就是礼数,张五金
一手瓦解郑旗峰等人,功劳极大,但郑旗峰等人本是赵黑土的手下叛出去的,是
赵黑土门中的事务,他若插嘴,那就是违了礼数,一件好事,却要留下疙瘩了。

              742露一手

  要张五金策划个什么方案出来,他是不行,但人情世故,他却是老到得很,
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一句话就撇开了。

  而在赵黑土听来,这是个懂礼的,居功不傲,更让他佩服,斜眼瞟一眼郑旗
峰,道「张兄弟,刀子给我一用。」

  伸手拿过张五金手中的西瓜刀,郑旗峰大惊急叫:「小黑哥饶命啊,小黑哥
——啊。」

  话说到一半,长声惨叫,却是赵黑土揪着他毛,一刀从心窝口插了进去,直
没至柄。

  包二虎松开手,郑旗峰栽倒在地,一时不死,身子扭动,污血洒了一地。

  赵黑土转身看其他混混,众混混吓得齐齐拜倒:「小黑哥饶命啊,小黑哥饶
命啊。」

  赵黑土重重的哼了一声:「郑旗峰首恶已诛,至于你们,大多是被他裹胁的,
我也知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还要跟着我的,来关二爷面前喝血酒,不愿跟
我的,请自便,我赵黑土绝不留难。」

  混混们自然赌咒发誓,仍要跟随赵黑土,然后张五金就亲眼目睹了电视中才
能看到的一场大戏,割手掌,喝血酒,关二爷前,红着脸膛立誓言。

  「这关二爷得多忙啊。」

  张五金暗笑。

  赵黑土手下原有一百五十多人,闹一场,散去了些,给张五金杀了几个,收
拢一下,也还有一百二十人左右,聚在一起,到也热闹。

  「张兄弟,我敬你。」

  赵黑土端起酒杯,到张五金面前:「我这人,嘴巴上不行,就一句话,以后
你就是我兄弟,两胁插刀,百死无悔。」

  虽然相识不到几个小时,但张五金已经知道,赵黑土还真就是这样的血性义
气汉子,他也不多话,端起酒碗,跟赵黑土碰了一下:「干。」

  酒碗到底,赵黑土哈哈大笑,环视厅内厅外一干手下,牵了张五金的手,道:
「大家叫一声五哥,以后五哥说的话,就是我小黑哥说的,谁敢违逆,我眼晴认
得你,枪子不认得你。」

  一众混混齐站起来,齐声叫:「五哥。」

  张五金小时候是乖孩子,不打架不乱混,但闯过了金三角,眼前的到是小场
面了,也没什么激动的,没错,他都赖得装激动,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渣了,只
是倒一腕酒,环敬一圈,一口喝干了,一句话也没有。

  他这做派,反到是赢得了包括赵黑土在内几乎所有人的赞赏:「果然是高手
的风范啊。」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你说什么不重要,你做什么才重要。

  你做什么不重要,你能把什么做出来了才重要,张五金先前那惊天一手,震
撼了所有人,因此,无论他做什么,别人心里先就要高看一眼。

  然后喝酒,喝着喝着闹腾起来,要张五金露一手,先前张五金一指弹飞包三
虎,大部份人没看到,后来一刀制住郑旗峰,很多人也没看清楚,好象也就是速
度快而已,不见功夫。

  张五金也不矫情,赵黑土这边是有厨房的,厨房中刚好打得有一板豆腐,张
五金让厨娘把豆腐端出来,放两张油纸,下面垫一张,上面盖一张,豆腐下面再
摞一迭砖,总共有七八块。

  张五金环视一圈,道:「玩个小把戏,大家多多指教。」

  说话间,也不见他鼓劲运气什么的,手就是轻轻一按,按在油纸上。

  所有混混这时都围成了一圈,一百多双眼晴,瞪得就跟两百多只灯泡一样,
生怕看失了一点,错过了精彩处。

  但张五金就这么按了一下,轻轻的按了一下,豆腐上面盖的那张油纸都没有
破,更莫说纸下的豆腐,至于豆腐下的红砖,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张五金这时却已经抱拳了:「好了,谢谢大家。」

  这就完了?

  一众混混你眼瞪我眼,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还是赵黑土识见高上一层,呵呵一笑:「老五啊,你这一手,太神了,一般
人看不出来呢,还得要个捧场的。」

  眼一扫,落在了赵桂香身上,笑道:「香妹子,你来,先把油纸揭了,再把
豆腐轻轻端开。」

  「嗯拿。」

  赵桂香微红着脸蛋儿,她其实不明白,但是听话,先把上面一层油纸揭开了,
豆腐好好的。

  再把豆腐端开了,豆腐下面的油纸也好好的,把油纸揭开,赵黑土一扬手:
「大家看清楚啊。」

  其实他只是听说过这种隔物碎砖的内家功夫,并没有见过,但他信得过张五
金,即然露了这么一手,那么这些红砖,至少有两三块,会是碎了的。

  众混混本来有些莫名其妙,议论纷纷呢,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闭了嘴,眼
光全都落到红砖上。

  赵桂香什么也不明白,她只是伸手去端砖,砖一端到手里,突然一下就碎了。

  「呀。」

  她吓一跳,尖叫一声,红砖散落一桌。

  确实是碎落一桌,不说碎如粉吧,大大小小,也碎成了十好几块。

  「哇,这是什么功夫?」

  「大力金刚掌。」

  「什么大力金刚掌,这是武当锦掌。」

  「你知道个毛啊,这明明是降龙十八掌。」

  好么,金大侠又显魂了。

  眼见确实跟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赵黑土呵呵而笑,一翘大拇指:「好功夫,
好功夫,香妹子,再看看下面的砖。」

  这下赵桂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红着脸膛儿,先把第一块的碎砖拨开了,
再去端第二块。

  第二块也一样,端到手里就碎了,而且比第一块碎得更厉害。

  她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叫了一声,这一声就有些娇了,女孩子可爱,
就在这些地方了,你要是叫都不会叫,男人哪里有兴趣?

  伴随着她的娇叫的,则是一众混混的惊呼赞叹。

  第二块,第三块,一直到最低下的第七块,赵桂香一块块端过去,一块块入
手即碎,最下面一块,碎得最严重,众人的惊叹声也更高,张五金在一边看着,
却暗暗摇头:「层次感还是没掌握好,还是要多练啊。」

               743头马

  隔物透劲,他在给舒畅治病时就能做到了,但那个没有什么层次感,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到后来跟五仙姑她们学了运气聚气发气,丹田中的气,慢慢可以
收发自如了,但仍然不够精微,就只是运气,发出去而已。

  直到玉人传功,才精微的掌握到发气的层次感,气透出去,发多远,发多深,
才真正做到收发如心。

  但事实证明,悟到了,不一定做得到,他本来想的是,最后一块砖,只把砖
心打透,要打一个眼出来,但结果,还是只把砖打碎了,碎砖如粉,却不能切砖
成洞。

  这就是精微处差得一点,也是没有下功夫苦练的原因——他基本没怎么练,
因为他气足啊,就如一个富二代,碰上美女,拿钱砸就是了,懒得再花其它心机。

  但钱砸回来的女人,总少那么一点东西,他这个也一样,本身气足,不用苦
练也做得到,但因此就少了苦练而来的那种精微。

  不过他心中轻微的遗撼,一众混混们是不知道的,几乎都看傻了,很多人上
来摸那些碎砖头,有的还拿手去捏,那是砖啊,虽然碎了,一般人怎么可能捏得
碎?于是惊叹声更甚。

  看着一众混混们祟拜畏服的眼光,张五金暗暗自得。

  他不是轻浮,他经的场面大,别的不说,一个独立师,那就是五千悍匪呢,
那可是真的能在丛林中打野战的,这些只能在街道上打巷中的混混,完全不是一
个档次,为他们的崇拜而兴奋?没兴趣。

  张五金自得,是另有打算。

  他是来帮谢红萤的,而在这个无处不黑的国度,谢红萤要成事,或者说,他
要帮到谢红萤,就绝对离不开黑帮。

  即然离不开黑帮,那就在黑帮中立威,打下名气,打下人气,以最快的速度,
掌握这些黑道势力,然后才可以帮到谢红萤。

  他没有硬去要谢红萤的电话,就是因为,先打电话没有用,等他手里握着类
似于独立师那样的一股势力了,那时再找谢红萤,才能起作用。

  扬名——这就是他显露功夫的真正目地。

  露了这一手,众混混,包括赵黑土在内,看张五金的眼光更是不同,酒席也
到了高潮。

  这时却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拿白扇子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单单瘦瘦,
三角眼,带着几分阴气,嗯,香港那种老派的武打戏里,经常有这样的角色,别
说,还真形象,果然艺术来于生活啊。

  一看到白扇子,喧闹的大院子刹时一静,针落可闻。

  包三虎腾地站起来:「宋九,你来做什么?」

  「三虎。」

  包大虎一把扯住他,看着赵黑土。

  赵黑土端坐不动,也不看宋九,夹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嚼了两下,抿了
口酒。

  宋九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白扇子扇了两下,笑道:「唷,小黑哥,你这里
好热闹哦。」

  赵黑土这才抬眼看他,冷着脸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九爷吹来了。」

  「当然是东风罗。」

  宋九呵呵笑,他老脸笑得烂,却总给人一种奸的感觉。

  说着,他扇子合起,微一抱拳,道:「小黑哥,海爷请你过去,商量点事情。」

  「不能去。」

  本来已经坐下的包三虎腾一下又跳了起来。

  「唷,这是三虎吧。」

  宋九眼光在包三虎脸上溜了一圈:「包家三虎,名不虚传啊,果然是条汉子,
不过我到是奇了,海爷相召,为什么不能去啊?你想造反?」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虽仍是笑着,眼中却带了阴光。

  包三虎给他这话一逼,脸胀得通红,胸膛起伏,一时却不知要怎么开口,转
头看赵黑土,道:「小黑哥,绝对不能去?」

  赵黑土不答,又倒了杯酒,却向张五金举杯:「老五,来,干一杯。」

  「干。」

  张五金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干了,碗底倒过了。

  赵黑土哈哈大笑:「老五豪爽。」

  也一口把碗中酒干了,放下碗,扭头看向宋九,道:「九爷请自便,晚八点
之前,我会自己去向堂主请罪。」

  「什么请罪?」

  赵黑土答应去,宋九一张脸又笑得稀烂:「海爷相召,就是生意上的事,绝
对是好事,绝对是好事。」

  说着,合起扇子,抱了抱拳头:「那我先回复海爷了,各位自便。」

  他眼光在张五金脸上一转,张五金本不看他,感应到他眼光,倏地抬起眼皮
子,精光一凝。

  虽然隔得远了一点,但这精光仍锐利如箭,宋九眼皮子不自禁的一跳,慌忙
闪开。

  张五金眼眸一抬即收,复又垂下,宋九眼光又溜回来,不过这会儿不敢多看,
只稍看一眼,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呸,老狗。」

  看着宋九背影消失,包三虎呸了一声,看赵黑土道:「小黑哥,不能去。」

  「是啊,海爷这时候叫人,只怕没安好心。」

  「肯定对小黑哥你不利。」

  一众混混七嘴八舌,几乎都是反对之声。

  张五金冷眼旁观,赵黑土手下,包家三兄弟,大虎沉隐中带一点憨,二虎没
那么稳重,却多一点精明,三虎冲动浮燥,典型的跳脱性子,点火就着,但锐利
不够,别人随便两句话就能把他堵死。

  还有一个刀子,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个子不高,削瘦,基本不说话,
但眼光很锐利,赵黑土似乎较为看重他,边上的混混似乎也对他有所忌惮,不过
好象没人亲近他,仿佛他真是一把刀子。

  这个时候,他也不开口,只是看着赵黑土,眼中的意思,到是很明显。

  「这应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要他开口,估计比要他杀人难多了,不过应该
也是小黑哥的亲信。」

  张五金转着念头,眼光也落到赵黑土脸上。

  赵黑土抬起手,所有人住嘴。

  「海爷相召,不能不去。」

  「小黑哥。」

  他话没说完,包三虎又跳了起来:「不能去。」

  「是啊,小黑哥。」

  「只怕没安好心。」

  众人七嘴八舌,没一个赞同的。

               744承诺

  赵黑土再次举手,看一眼众人,道:「海爷是个义气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的。」

  他提到宋文海,众人一声不好吱声,一直不说话的刀子突然插嘴:「那郑旗
峰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高,语调也硬梆梆的,但他这话,却得到了包三虎等人的一致赞同:
「就是,郑旗峰反叛,还不就是海爷在后面撑腰。」

  「至少海爷是赞同的。」

  「是啊是啊,海爷要是真那么义气,为什么不出手灭了郑旗峰?」

  众人这么一说,赵黑土一时也无话了,张五金却看出来了,赵黑土并不是真
的那么相信宋文海,而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去。

  宋文海的斩西堂,共有帮众一千出头,分为七股较大的势力,分有七个亲信
手下掌管,也就是所谓的七马狂奔,赵黑土便是七马之一,而他的势力,在七马
之中,也不是拨尖的,只是中上。

  七马之外,宋文海自己养着两百多人,算是他的贴身护卫,人数最多,装备
也最好,可以说,仅凭宋文海的贴身护卫,就可以横扫七马中的任何一马。

  更何况,只要宋文海一声令下,其它六马也绝对会听令。

  所以,如果赵黑土不听宋文海的命令,宋文海随口就可以灭掉他,这就是他
不得不去的原因。

  赵黑土再次举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张五金一抱拳:「老五,我拜托你一件事。」

  「小黑哥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赵黑土眼光炯炯的看着张五金,道:「我去总堂,海爷害我性命应该不至于,
但就怕我白马这边出事,让外人找到借口,所以,今夜我若回不来,便请老五你
暂为头马,掌管白马街。」

  这话到让张五金有些意外,他看着赵黑土,天快要黑了,赵黑土的眸子却很
亮,张五金皱了皱眉头:「这样不好吧,我一个外人。」

  「你帮我白马除了郑旗峰,已经不算外人了。」

  赵黑土说着站起来,环视一圈:「大家说说,五哥算不算外人。」

  「当然不算。」

  包三虎抢先叫了起来。

  张五金听了苦笑:「这个家伙。」

  无论赵黑土是真心是假意,包三虎叫得这么积极,都不会让赵黑土开心,不
过包三虎是那种没多少心眼的人,估计赵黑土也不至于太生气就是了。

  而包三虎一带头,一众混混也跟着叫了起来:「五哥当然不算外人。」

  「五哥是自己人。」

  「我白马有五哥,嘿嘿,没人敢惹。」

  乱七八糟一通嚷,气氛热闹,很显然,先前除郑旗峰,还有刚才露那一手隔
物碎砖,都起了作用。

  「看看,我说是吧。」

  赵黑土哈哈手,扯了张五金的手,猛地举了起来,道:「都静声,听我说。」

  众人静声,他环视一圈,道:「我今夜若回不来,大家都听五哥的,谁若敢
违令,三刀六洞,绝不轻饶。」

  「遵令。」

  众混混异口同声,这一句到还应得整齐。

  包三虎却又补了一句:「也不要三刀六洞了,只要五哥手轻轻碰一下,里面
的内脏就化成粉了。」

  「对啊对啊。」

  「五哥这么高功夫,谁敢不听他的。」

  众混混七嘴八舌,还真是乱啊。

  赵黑土看着张五金,笑道:「老五你看,大家都服贴你。」

  张五金笑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他来之前就想好了,要掌握一股黑道势
力,为谢红萤所用,但具体针对赵黑土这一股,他又有些看不上眼,太渣了点,
无论纪律还是战斗力,相比他的独立师,都要差出老远,再一个,赵黑土这个人,
是个讲义气有血性的人,张五金更希望的,是得到赵黑土的支持,而不是取代赵
黑土。

  可以说,在张五金眼里,没有赵黑土的白马,就是一堆豆腐渣。

  但这会儿却也不好拒绝,他微一沉呤,道:「小黑哥,这样好了,你放心去,
我暂时跟兄弟们在一起,绝不惹事,如果宋文海真敢害了你,那我给你一个承诺,
必取宋文海的脑袋,给你祭灵。」

  说着一伸手,把桌子一角,生生抓了下来。

  赵黑土又惊又喜,双手抓了张五金的手,道:「能有老五你这个兄弟,我赵
黑土三生有幸,没说的,来,我敬你一碗。」

  即然说开了,赵黑土就给张五金介绍白马的情形。

  白马街是正街,白马的名头也是因此而来,左右还有两条街,这就是白马的
地盘了,因为是斩西堂的下属,也不能叫帮啊什么的,平日就叫白马,而因为他
们叫白马,斩西堂下面另外几股势力,也以马为名,什么黑马花马奔马怒马,不
一而足,七马狂奔,就是这么来的。

  赵黑土得用的手下,包家三兄弟,刀子,还有以前的郑旗峰,当然郑旗峰死
了不算,现在主要就是包家三兄弟和刀子,刀子姓尚,跟尚锐一个姓,大名尚小
刀,不过一般人叫他大名,就叫刀子,会使飞刀,功夫好,枪法也不错,就是话
少,不怎么爱搭理人,在白马里面独来独往的,有点儿独行侠的味道。

  其他还有几个枪法好的,或者敢打敢冲的,赵黑土也都给张五金介绍了,张
五金只是点点头,并不细问。

  说句真心话,他对这些人真没兴趣,如果没有赵黑土,所谓的白马在他眼里,
还不如一只青蛙,几个人有什么屁用,他一个电话,曾媚娘连夜就可以给他调一
千人,明天就可以坐飞机过来,无非是弄一批缅甸护照嘛,那有什么难的。

  你说空人过来没用?哈哈,在正常国家,要弄枪枝是比较难,在中国大陆,
你说要弄一千枝枪,只怕直接出动野战军了,但在这鬼地方,只要你有钱,别说
枪,就是装甲车火箭炮,也是应有尽有吧。

  喝着酒,慢慢天就黑了下去,赵黑土有了五六分醉意,更显豪爽,拉着张五
金的手,道:「这次我要是能活着回来,以后我兄弟俩共打天下,白马有我一份,
就有你一份。」

               745条件

  张五金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不过他更加确认了一点,赵黑土不是豪气到了呆傻,宋文海也不象他口中所
说的那么义气,他去,确实是不得已,区区白马,实在没有反抗整个斩西堂的能
力。

  七点左右,赵黑土动身去斩西堂,只带了两个人,包家兄弟,刀子等人,一
个没带。

  临走,赵黑土双手握着张五金的手,久久不松,他似乎有一肚子话,两次张
嘴,最终没有说出口来,只是重重一握,转头而去。

  看着车影消失,包三虎道:「五哥。」

  张五金转头看他,包三虎张了张嘴,好象有话,不知道怎么说,包二虎几个
也差不多,都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知道他们担心,道:「小黑哥比我们更了解海爷,也许过一会儿他就
回来了。」

  他只能这么说,包家兄弟等人也只能听着,其它的话,现在都不好说,难道
现在来商量,赵黑土死了,怎么给他报仇——就这么盼着赵黑土死?

  包大虎给张五金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小胖子到张五金房里打了一转,他明显
有些担心,不过也没有说出口,他跟赵桂香的房间安排在张五金隔壁,没多会儿,
就传来两人的笑闹声,张五金摇了摇头。

  张五金先给国内打了电话,这是秋雨跟秦梦寒要求的,她们也担心啊,所以
要求张五金天天给她们打电话,张五金当然愿意。

  有些话,不必说的,张五金只说到了墨西哥,碰到了中国人,挺有缘的,住
下了,至于红姐,慢慢找罗。

  秋雨她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知道自家男人很有本事,到也不是太担心,
然后张五金在电话里调戏了两女几句,秋雨吃吃笑,秦梦寒咯咯笑,听着她们的
笑声,张五金心里觉得特别的舒服。

  秦梦寒现在越来越乖了,先前张五金对付满家,秋雨怕柴家知道了,伤害秦
梦寒,让她回来,她真就把公司交给王奇,乖乖到秋雨身边呆着,这次张五金来
墨西哥,让她再陪陪秋雨,她也真就应下了,七彩的聚光灯,似乎对她失去了吸
引力。

  这让张五金很开心,当然,他给梅子骂得满头包,那是难免的了,梅子在京
接受专业培训,没回来,只以为秦梦寒是给张五金缠住了呢,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梦寒乖,乖乖陪着雨姐,老公回来有奖。」

  他特地表扬了一句。

  秦梦寒在那边娇娇的:「奖什么?」

  「奖你最爱的烤红肠,涂蜂蜜也行。」

  秦梦寒在那边咯咯娇笑:「我要汉堡红肠加蜂蜜。」

  「行。」

  张五金哈哈笑,那边是开着扬声器,秋雨就在那边羞叫:「你们两个家伙,
不要扯上我。」

  张五金更笑。

  所谓的汉堡,就是秋雨的两个大乳啊,红肠蜂蜜加汉堡,自然得要秋雨配合
才行,闺房中乐趣,不必多说。

  白马离着斩西堂的总堂并不远,也就是七八里路的样子,科雷曼前海后山,
占地很大,但斩西堂只据有城西之地,城北是蝎子帮的,而城东和城南则是工人
帮占据,拥众三千,是科雷曼最大的帮派,斩西堂的总堂,当然不可能建到别人
的地盘去,七马任何一马到宋文海的宅子,都不超过十分钟的车程。

  但赵黑土当天晚上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超过十点的时候,包家三兄弟来找张五金了,包三虎叫:「五哥,小黑哥还
没回来。」

  张五金点点头:「你们的意思是。」

  包三虎却又没话了,包大虎看着包二虎,包二虎道:「五哥,我们是不是要
准备一下。」

  包家三兄弟,最冲动是三虎,最勤快的是大虎,拿主意的是二虎,张五金点
点头:「行啊。」

  他一点头,包三虎立时就叫了起来:「我带人去守着街口。」

  张五金看着包二虎,包二虎也看着他,眼见张五金有问询的意思,他略一犹
豫,道:「五哥,我的想法,暂时不要动,大家还是守稳老宅的好。」

  「好。」

  张五金点头,他一则不太了解,二则嘛,暂时还不太想拿主意。

  下楼,刀子等人聚在厅中,各人脸色都有些不对,有担心的,也有气愤的,
还有闪烁不定的。

  不过张五金一现身,所有眼光都落到了他身上,虽然他进入白马,通共也不
过半天时间,可那身神奇的功夫,让所有人心服——不心服的也畏服。

  张五金神情镇定,环视一圈,把包二虎的想法说了,众人也没有太多的好主
意,到是刀子提议,以最高的老宅为中心,前后占据街两边的几幢屋子,万一宋
文海真要黑了心,不但害了赵黑土,还要剿灭整个白马的话,可以在火力上互相
支援。

  要说什么战略,张五金脑子里一锅粥,但具体说到战术,他受过特训的,利
用地形地貌形成交叉火力什么的,这些他都知道,听到这个提议,不免多看了刀
子一眼,暗想:「战法上,他比包家兄弟要强,难怪赵黑土重视他。」

  同意了刀子的意见,把人分了一下,一半人守老宅,另一半人分出去,占据
老宅前后的屋子,又派了几个人到街口两头,若看到大队人马,就开枪示警。

  张五金暂时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回到楼上,他心中到想:「宋文海在这墨西哥一手创立斩西堂,眼光应该不
会那么窄小吧,真会杀了小黑哥,再剿了白马?那岂不是自断一臂?」

  他分晰策划的能力是不行,但人情世故精通,宋文海这么做,不合起码的人
情。

  他猜得没错,宋文海确实没有杀赵黑土,甚至赵黑土的面都没见,收了手机,
直接看押了起来,这会儿,宋九正在向他汇报:「小黑把白马交给了那个叫张五
金的,内线说,那个么什么张五金放出大话,说海爷你要敢对小黑哥下手,他就
要来害海爷帮小黑哥报仇,这家伙功夫不错。」

  「功夫不错?」

  宋文海哈哈大笑:「功夫有用,美国就不会称霸世界了。」

              746黑马花马

  宋九一脸媚笑:「海爷的床上功夫,那才真正叫有用。」

  听到这话,宋文海更是哈哈狂笑。

  「海爷,要不要我带人去直接把这姓张的灭了?」

  宋九脸上露出狞笑,他胆子不大,但以强凌弱,却是他的最爱。

  「不必。」

  宋文海想了想,摇头:「那小子才去半天,即便有功夫又有小黑的话,白马
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服他,但如果逼上去,说不定到真拧成一股绳了。」

  「海爷高明。」

  宋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马屁拍得宋文海舒爽,道:「黑马和花马,不是一直眼红白马的地盘吗?

  让他们动一动啊,左街右街,谁抢到就是谁的。「

  御下之术,便是让他们内斗,不使一家坐大,大家乱起来了,也就没有余力
来盯着堂主的宝座了。

  这一招,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当年毛爷爷的文革,说穿了也是这一招。

  宋文海虽只是一个黑帮头子,这一招同样玩得炉火纯青,手下七马,彼此间
一直斗来斗去,在争斗中,他们即不会齐心,也不会让一家坐大,于是都只能乖
乖听他的。

  「好,我去跟黑马的齐大脑袋和花马的朱公公说一声。」

  「不急。」

  宋文海拦住他:「给谢红萤设局的,怎么样了?」

  宋九顿时眉开眼笑,道:「海爷放心,我找了萨利的一家公司,给谢红萤的
公司下了三百万比索的单子,预付了三十万,等她组织了货,送到地头,再找人
抢了,货款加运费什么的,她至少损失三百万,到时她就只有跪到海爷你胯前,
帮你乖乖的舔了。」

  「好。」

  宋文海脸上浮起淫笑,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我几乎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宋九眼皮子跳了一下:「海爷,真要急的话,现在找两个人,把她绑来就行
了,一个小时后,她就会跪在你面前,随海爷你怎么玩她。」

  宋文海外面玩过的女人,总会赏给宋九玩一玩,有时候,他甚至更喜欢看着
宋九玩,这样更剌激,而谢红萤的美貌,尤其是那种高贵的冷艳,让宋九垂谗欲
滴,他实在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但即是宋文海看中的女人,他可不敢先下手,得
宋文海先玩厌了才行,所以一直撺啜宋文海用绑架的手法,这样更快。

  「不不不。」

  宋文海连连摇头,他望着屋顶,脸上有一种变态的光:「这个女人,太漂亮
了,尤其那股子傲劲儿,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过,辣手摧花,那太没意思了,
要慢慢的拨她的剌,彻底的征服她,那才过瘾。」

  说到这里,他点了点宋九:「你啊,跟了我这么久,一点长进没有,玩女人,
关健是要玩出镜界,境界啊。」

  「是,是。」

  宋九点头哈腰,心中腹诽:「什么境界,还不是拿着枪往里戳。」

  他最喜欢的,是女人的臀,想到谢红萤走路时,那紧崩崩的屁股,腹中发火:
「崩得紧,后门肯定没给开过,一枪戳进去,听得她哀哀叫,那真是爽死了。」

  第二天,赵黑土带去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回来了,说宋文海让赵黑土闭门思过,
暂时不许回来。

  白马刹时炸了窝,但也没什么办法,如果赵黑土给杀了,大家铁下心报仇,
或许还好一点,现在赵黑土给扣住,投鼠忌器,即便是最冲动的包三虎,也只能
砸桌子出气。

  众人看张五金,张五金也没什么主意,道:「小黑哥先前的话是对的,海爷
没有对理由对小黑哥动手,大家看好场子,不给小黑哥找麻烦,过几天小黑哥说
不定就回来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是他心里盼望的,有了赵黑土的白马,才有一点儿价值,
他希望赵黑土平平安安的回来,然后他才说得上以后的打算,虽然具体怎么弄,
他还得打电话问问曾媚娘,让曾媚娘给出出主意,但无论如何说,有了赵黑土这
一帮子地头蛇,总要方便得多。

  他想安稳,别人却不给他安稳,午后不久,下面的人就先后回报,左街黑马
的人闹事,右街花马的人闹事,而且放出话来,说小黑哥回不来了,要白马的人
投奔他们,否则只有等死一条路。

  「一定是宋九那个坏种放出的风声。」

  包三虎首先跳了起来。

  包二虎道:「有可能,扣住小黑哥,然后指使黑马和花马找我们的事,挤压
我们的地盘,宋九以前打压其它几马,都是这么干的。」

  包二虎是白马所有人中,最精明最具分晰能力的一个,他即这么说了,应该
就错不了,张五金点点头:「那怎么应付。」

  「打回去。」

  包三虎挥手:「五哥,我带人去,先把黑马打回去,再揍花马。」

  他冲天炮一样,咋咋虎虎,包二虎刀子等人却不吱声,都看着张五金。

  很明显,他们等着张五金拿主意,这也是一个考验。

  张五金至今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做,才能拉起一股势力,帮到谢红萤,但有
一点,他想到了,就是扬名,先把名声打出来,昨天露了一手,已经打下了基础,
但仍然很不牢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就是一个关卡,他要是卡死了在这里,
那也就是个功夫好而已。

  时代不同了,功夫再好,一枪摞倒,没有大魄力的人,成不了大事,也不会
有人真心的跟随。

  「黑马,花马。」

  张五金只是稍一转念就拿定了主意,压压手,道:「不要急,大家坐下来,
给我说说,黑马花马都是什么样的马。」

  他神情镇定,包家兄弟的心也就安稳下来,七嘴八舌的,给张五金说了花马
黑马的情况。

  黑马的头马,人称齐大脑袋,因为他脑袋特别大,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至
于真姓名,一般没人关心这个。

  黑马的实力,还略强于白马,有将近两百人的样子,管的街也多一条,有四
条街的地盘,却还一直眼红白马的左街,想把左街并过去,只是忌了赵黑土,不
敢下嘴。

TOP

0
               747杀马

  花马的头马人称朱公公,其实他的本名是朱一弓,弓公同音,混黑的嘛,又
喜欢给人取外号,叫着叫着,就成朱公公了,朱公公很恼火,但没有办法,都这
么叫,也只有认了。

  花马的实力则要差于白马,一百三四十个人左右,虽然也有三条街,但偏了
点,三条街加起来,都没有白马一条街繁华。

  朱公公当然也眼红白马,要是能把右街吞进去,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但同样
忌了赵黑土,现在跟黑马不约而同的下嘴,估计应该是有人指使。

  张五金做出了判断,也不急,带上包二虎,就坐小胖子的车,到黑马花马的
地盘逛了一圈。

  虽说地盘各自划分,只是分开了收保护费而已,到不是隔断街区不让人通行,
没那么夸张,平时街道上也还是比较安静的,一般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打杀
杀。

  不是黑帮讲文明,而是怕吓走顾客,没了顾客,商户就呆不住,没了商户,
到那里去收保护费?

  商户等于是母鸡,要靠他们下蛋的,所以要尽量呵护,吓着了母鸡不下蛋,
亏的是自己啊,象郑旗峰那么闹,纯粹是发傻气,当然,郑旗峰也是在逼迫赵黑
土,真要彻底赶绝了赵黑土,他也不会那么傻的。

  张五金转了一圈,摸清了齐大脑袋和朱公公的老巢所在,回来,看着天黑下
去,他把朱二虎和刀子叫进自己房间,道:「我去杀齐大脑袋和朱公公,你们看
好了家,不要声张。」

  「五哥。」

  包二虎叫了一声:「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刀子道:「我跟你去。」

  「不必。」

  张五金摇头:「你们只要不声张,不让内鬼通风报信就行,我有机会才下手,
没机会,我不会动手的。」

  看两人似乎还要劝,张五金一摆手:「事情明摆着,黑马花马齐动,必是受
了指使,如果我们不能给他们一个狠的,他们就会越闹越厉害,而如果他们没了
忌惮之心,也会让宋文海觉得,没了小黑哥的白马,完全就是个软柿子,那么小
黑哥就更危险。」

  刀子不喜说话,但他会想,包二虎更是个精明人,听到这话,也都想明白了,
两人对视一眼,包二虎道:「五哥,你要当心,没机会就不要下手,日子还长。」

  刀子道:「其实只要吓一下花马黑马,他们也不敢做绝了。」

  「好。」

  张五金点点头,到窗前看了看,夜色全黑了,人在前院,开餐了,后院没人。

  张五金冲两人一点头:「我去了,不要声张,问起来就说我在想办法,不要
来打扰我。」

  说着手一撑,翻身就从窗台跳了下去。

  这是三楼啊,包二虎刀子两人都吓一跳,急到窗前,眼见张五金落地,身子
往前一跄,几下助跑,顺势就上了后墙,一翻就消失在了墙后,两人面面相窥。

  「五哥就是传说中的侠客啊。」

  包二虎惊叹。

  刀子眼中泛起异彩,但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张五金从后墙翻出,后街僻静,没什么灯光,也没有行人,张五金也不急,
出了街口,不急不徐的先往黑马来。

  齐大脑袋好吃,他地盘上有一家中餐馆,一道红烧狮子头是他的最爱,隔三
岔五就要去吃一次。

  白天张五金听包二虎他们说了,留了神,先往这家餐馆来,他不确定齐大脑
袋一定会来吃,但有时候人的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他刚到餐馆,齐大脑
袋居然就过来了,带了四个人,两个人留在一楼,两个人跟着他上去。

  这本就是齐大脑袋的地盘,当然不可能带上几十条汉子,不过都带了枪,而
那随身的两个保镖也颇为骠悍。

  张五金脚步飞快,立刻绕到餐馆侧后,翻墙而入,再顺着下水道爬上去。

  中餐馆的规模一般都不大,这家餐馆也就是三层楼,算是不错了,没有电梯,
齐大脑袋爬楼梯上去,虽然先进的餐馆,却比张五金还慢得一步。

  张五金翻窗进去的时候,齐大脑袋刚从楼梯口上来,前面一个引路的小姐,
两个保镖跟在后面。

  张五金从窗上急扑下去,形如猎豹,齐大脑袋眼角余光有所感应,急抬头时,
张五金已经到了,手一挥,轻轻划过齐大脑袋喉头,清脆的响声里,齐大脑袋喉
骨化为碎片。

  齐大脑袋眼珠子猛然凸出,从生到死,他啊呀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句。

  而借着下冲的余势,张五金双手齐出,又同时打中两个保镖的喉头。

  这两保镖,其实也不专业,就是黑帮中的勇悍之徒而已,各方面的反应什么
的,并不出色,而张五金的速度又实在太快,所以张五金虽然先打死了齐大脑袋,
再对他们出手,他们却仍然来不及做出反应,几乎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张五金挥手
打在他们喉头,即来不及躲,也来不及叫。

  其实这些所谓的黑帮份子,整体素质确实非常差,也就是欺负一下普通百姓
而已,真正的战斗能力,甚至警戒能力,全都不行,这也是张五金看不起他们的
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也有强的,尤其是盘踞在美墨边境的一些以贩毒为主的黑帮,那战斗
力,差不多能跟金三角的毒枭比,火力还要威猛一些,也就是这些黑帮,能硬扛
军队,但象科雷曼这些内地小帮派,真是不怎么样。

  类似于大陆的一些街头混混,不是他们有多能打,只是他们凶,敢下手而已。

  真正叫出声的,反是那个引路的小姐,她呀的叫了一声,随即手捂住嘴,这
小姐长得还不错,尤其眼珠子瞪圆了,很大很亮,不过这会儿眼里净是惊恐。

  张五金冲她一笑:「黑帮仇杀,跟你无关,不要怕,但也不要叫。」

  说着身子往上一窜,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那小姐看着他身子从窗口飞出,直接消失,忍不住又啊呀叫了一声,三楼啊,
不怕摔死的吗?

               748震惊

  不过她可没胆子凑到窗口去看,心中反到是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他笑起
来真好看。」

  张五金可不知道,他在某一个女孩子心里,留下了一丝神秘的好感,剌杀齐
大脑袋得手,他心中也颇为兴奋,索性便打了个的,往花马这边来。

  花马的朱公公,同样有一个嗜好,听戏,也不论是京剧还是黄梅戏什么的,
只要是中国戏,他都喜欢。

  张五金赶过来的时候,朱公公刚进了小剧院,他带了六个人,四个留在影院
外面吃西瓜,两个跟着他上了楼。

  张五金装做顾客,买了票,进去,上二楼包厢间,走廊长凳上看到两个保镖
在边喝啤酒边聊天,张五金过去,其中一个斜着眼晴看他一眼。

  张五金空着手的,手上只拿了一张戏票,那保镖也就没在意,张五金走到面
前,身子突地一转,往前一弓,双手齐挥,同时打中两人的咽喉。

  两人啊呀也没一声,齐齐软倒。

  张五金以前看电影,玩剌杀,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啊,现在真个自己当起了剌
客,他才知道,那些导演有多蠢,打得呼哎嘿呀的,还剌杀个屁啊,人又不是傻
的。

  张五金本来还不知道朱公公是哪间包厢,有保镖指引,那就清楚了,打开边
上的包厢门,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旁边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那女
子半歪在胖子怀里,正往他嘴里塞葡萄呢。

  这胖子显然就是朱公公了,至于那女子,张五金不认识,也不必认识。

  戏开锣了,朱公公看得认真,根本不知道有外人进了包厢,也想不到啊,张
五金走过去,双手齐伸,同进掐着两人的脖子,大拇指同时压在两人耳后的藏血
穴上。

  虽然是同样的穴位,用的力却不同,对那女子的,他只是轻轻一压,那女孩
子也就是晕过去而已,而对朱公公,则是短促重压,同时内劲透入。

  藏血穴是人后脑重穴,轻则晕,重则死,给张五金这么一压,朱公公已死得
不能再死了。

  张五金下楼,出了剧院,外面朱公公的四个保镖边吃西瓜边吹牛,正把牛往
天上吹,根本没留意进进出出的人,也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头马,一缕亡魂,已
向西天。

  张五金打个的回来,这一趟顺手,前前后后,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点,而且大
部份时间都用在路上。

  包家兄弟和刀子都在大厅里,桌上有啤酒跟几个凉菜,不过几人都有些没精
打彩的,刀子最先看到张五金,腾一下站起来,叫:「五哥。」

  包二虎也看到了,也站起来叫道:「五哥,你回来了。」

  包三虎却有些发愣:「五哥不是在楼上吗?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看到。」

  大虎也有些迷惑。

  张五金笑了笑,眼见二虎刀子两个眼巴巴的,他点点头,道:「齐大脑袋跟
朱公公都死了。」

  「什么?」

  包三虎反应永远最快,抢先叫了起来:「五哥你说什么,齐大脑袋和朱公公
都死了,怎么死的?」

  「当然是五哥出手斩了的。」

  包二虎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刀子不出声,看着张五金的眼光里,却也是
惊喜莫名。

  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张五金居然把朱公公和齐大脑袋全给杀了,这份身手,
简直厉害得有些逆天了。

  「真的,五哥,你真的把齐大脑袋跟朱公公全给斩了。」

  包三虎犹自不信,连连追问,直到得到张五金的肯定,他这才狂跳起来:
「齐大脑袋跟朱公公都给五哥斩了,哈哈哈哈,叫花马黑马发狂,哈哈哈哈,五
哥万岁。」

  他这一叫,所有白马的帮众全都知道了,整个白马顿时如烧滚了的开水,沸
腾开来,而所有看向张五金的眼光,那个炽热啊,眼光若有温度,张五金功夫也
高,也非给他们烤熟了不可。

  这边欢呼着大开酒席庆祝的时候,宋文海刚搂了五姨太上床,五姨太箫技第
一,正帮宋文海细吹慢品呢,传来敲门声。

  宋文海在外面,经常脸上带笑,但在家里,脾气很不好,尤其他玩女人的时
候,别人不能来打扰,丫头们都知道,自然不会这时候敲门,要敲只能是宋九。

  宋文海眉头一皱:「什么事,明天太阳不出来了啊?」

  外面果然就是宋九的声音:「海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进来。」

  宋文海哼了一声,见五姨太嘴巴移开,低叱:「不要停。」

  他喜欢当着宋九的面玩女人的事,五姨太也是知道的,虽然有些羞辱,但不
敢违逆他的话,又含进了嘴里,只把眼晴闭上了。

  宋九进来,瞟一眼床上的香艳场景,眼光尤其在五姨太翘着的屁股上溜了一
下,这才看向宋文海,道:「海爷,不好了,刚得到消息,黑马的齐大脑袋跟花
马的朱公公,都给那个张五金杀了。」

  「什么?」

  宋文海本来还半闭着眼晴亨受呢,他玩女人时候,若有人在边上看着,他会
觉得更过瘾,听到这话,猛然一下跳起来:「你说什么,啊呀。」

  却原来起得太急,老二在五姨太牙齿上挂了一下。

  「你个傻逼。」

  他一巴掌把五姨太打翻在里床,看一眼,还好,虽然有些痛,没破皮,他一
手摸着,看着宋九:「你再说一遍,齐大脑袋他们怎么了?」

  宋九有些想笑又不敢笑,抿了下嘴,道:「齐大脑袋和朱公公,都给那个张
五金剌杀了。」

  「怎么可能?」

  宋文海犹自不信:「你确定?」

  「我确认了消息。」

  宋九点头:「先是白马的内线打来的电话,他们正在大肆庆祝呢,然后我又
打电话到黑马和花马求证了,他们说的是真的,齐大脑袋死在餐馆二楼,朱公公
死在剧院包厢里。」

  「怎么死的?」

  宋文海咬了咬牙,脸上现出狞恶之色:「那个什么张五金,带了多少人去?」

  「不知道怎么死的。」

  宋九摇头。

               749阴招

  「没人看见张五金下手,只是白马的内线打了电话来,我才知道的。」

  他补上一句,见宋文海疑惑,又道:「齐大脑袋是喉骨给打碎了,他两个保
镖也是,不是用枪,好象是用手捏碎的。」

  「用手捏碎的。」

  宋文海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仿佛有些蛋痛起来。

  「是。」

  宋九点头:「朱公公死得更蹊跷,身上一点伤口也没用,花马里面有会功夫
的,说可能是中了什么阴手软功,或者是给人点了死穴,具体的说不上来。」

  「丝。」

  宋文海再吸了一口凉气,本来一脸狞恶,这会儿到换成了疑惧之色。

  「确定是那个张五金出的手?」

  「张五金自己说的。」

  宋九说着又补充一句:「内线说,都不知道张五金怎么出去的,只知道他突
然从外面回来,然后说杀了齐大脑袋两个,我打电话去问,他们确实都死了。」

  说到这里,宋九眼中也有惊恐之色:「应该是那个张五金出的手,不会错了,
海爷,这人竟然是个真正的高手,你看——。」

  宋文海坐在床头,脸色有些呆怔,最初听到张五金放出狂言,说他如果杀了
赵黑土,张五金就要杀了他报仇的话,他只觉得非常好笑,什么时代了,功夫有
屁用啊。

  但在这一刻,他心中却感到了一种深切的寒意。

  张五金居然在一夜之间,连杀了齐大脑袋和朱公公,而且没有用枪,就是用
的功夫。

  如果张五金不是去剌杀齐大脑袋或者朱公公,而是直接来剌杀他呢?虽然他
平时的防护比齐大脑袋他们要严,但也严不太多,因为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盘啊。

  宋文海的宅子,在斩西堂的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七马的中心,往日他总觉
得,有七马防护,他是很安全的,所以平时一般出外,只要在斩西堂的地盘内,
他也就是带三四个人而已。

  即便在宅子内部,虽然前后住着近两百心腹手下,但平时巡逻警戒的,也不
过就是门口几个人,斩西堂只是黑帮,不是军阀,更不是政要,有两个人值夜已
经非常了不起了,难道晚上还搞十几二十几人来警戒,还搞点儿口令什么的?那
不扯蛋吗。

  以张五金剌杀齐大脑袋朱公公表现出的身手,这样的防护,能防住他吗,肯
定不行。

  「海爷,海爷。」

  见宋文海出神,宋九叫了两声,宋文海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才记起自己还
光着呢,忙扯过衣服披上,本来在床角掩泣的五姨太,忙又来帮他穿衣。

  五姨太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袍,先前给打了一巴掌,一侧的带子也滑下去
了,这会儿半边奶子露在外面,她也顾不得掩上,宋九不自禁的瞟了一眼。

  外面的女人,宋文海玩厌了,会赏给宋九玩,看着宋九玩,他心中会有一种
另类的剌激,甚至会重新上马一起玩。

  但家里几个姨太太,没给宋九玩过,这五姨太身材娇小,却前突后翘,极为
丰满,尤其是奶子和屁股,也不知怎么长的,真就象发起来的面团一样,每次看
到,宋九都垂谗欲滴,不过也只敢暗落口水而已。

  宋文海让五姨太帮着穿衣,到是清醒了一些,他其实看到了宋九偷看五姨太
的眼光,不过他不以为意,道:「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张五金太危险,留他不得。」

  宋九冲口而出。

  「我的想法是,立刻调集其他所有人马,把白马围起来,然后不管不顾往里
攻,活的不要,只要死的。」

  他说着一握拳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就不信他打不死。」

  「连夜诛杀?」

  宋文海带着一点疑问。

  「是。」

  宋九断然点头:「连夜诛杀,这人太危险了,实实留他不得。」

  宋九为人,残虐而胆小,对于可能的威胁,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掐灭在萌芽
状态。

  但宋文海白手创立斩西堂,颇有点儿枭雄之性,先也有点动心,但想了一想,
却改变了主意,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道:「你去跟小黑说,白马去萨利送一
趟货,将功赎罪,我就饶过他,不过他自己不能去,让白马的人去。」

  「海爷。」

  宋九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去萨利,飞雷镇过不去啊。」

  「就是让他们去趟雷啊。」

  宋九脑中一转,有些明白了,但脸上却装出更糊涂的样子:「海爷,你的意
思是。」

  看他一脸迷惑的样子,宋文海得意了,不管宋九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这个
样子,让他开心,这也是他最宠信宋九的原因,宋九总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
觉。

  「萨利这条线,我们一直走不通,那张五金不是厉害吗?就让他走趟雷。」

  宋文海说着阴笑:「成了,我们就多一条线,每年至少多四成的利,不成,
把张五金炸死了,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你明白了没有?」

  宋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高,海
爷,你这一招,确实是高,我的领悟,这一招,又可以分为两个半招,前半招,
借刀杀人,看张五金死是不死,如果不死,那就是后半招,顺水推舟,只是小黑
哥将功补过而已,顺势就可放了小黑,他还会感激你,其他几马也会赞颂海爷念
旧情,一举两得,高啊,实在是高啊。」

  他马屁狂送,宋文海哈哈大笑。

  宋九眼珠子一转,道:「只怕小黑不会答应吧。」

  「不不不。」

  宋文海摇头:「平时他不会答应,但这次他会答应的。」

  他说着又笑,点了点宋九:「你啊,平时鬼主意不少,揣摸人心其实不行,
小黑那个人,外表豪爽,内里其实婆婆妈妈的,东也舍不得,西也舍不得,你去
跟他说,张五金杀了齐大脑袋跟朱公公,我怒了,要调集所有人手,剿杀白马,
你看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绝对舍不得他那一摊子坛坛罐罐。」

             750赶鸭子上架

  张五金那边正在狂欢,就接到了赵黑土的电话,听说运一批货去萨利,包三
虎直跳起来:「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一定又是那个宋九冒的坏水。」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怒形于色。

  张五金不知道这里面的根由,问包二虎:「怎么回事?萨利去不得吗?」

  「去萨利,要经过飞雷镇。」

  包二虎脸上现出恼恨又无奈的神色,给张五金解释了众人愤怒的原因。

  科雷曼只是个港口城市,它的繁华,靠的是经济向内陆的幅射,又主要走的
南北两条线。

  北线往墨西哥城那边去,张五金他们那天来,也就是那条线,南线则是往萨
利那边去,南线更便利,且科雷曼是萨利下面的一个市,经济上也有着自然的联
系,萨利往南,更有着广阔的内陆空间,宠大的人口,巨大的市场。

  斩西堂的主业,是走私和贩毒,贩毒主走北线,因为墨西哥的主要毒品市场,
其实是更北面的美国,毒品往北,自然更好销。

  走私则主打南线,相对来说,南面贫穷人口更多,走私货便宜,也更有市场。

  问题是,去萨利,要经过飞雷镇,飞雷镇上,盘据着一个飞雷帮,有两千多
人,因为卡着南去的公路,飞雷帮什么都不要做,也吃得脑满肠肥,有钱,装备
就好,实力强横。

  本来这些都跟斩西堂无关,要命的是,飞雷帮的老大彼特亚奇是个白人种族
主义份子,对其他人种看不惯,尤其不喜欢华人,而斩西堂是华人帮派,这下好
了,彼特亚奇公开放话,不许斩西堂通过,无论是人还是货。

  宋文海试过几次,哪怕不用斩西堂的人押运,就是雇的白人货车司机,甚或
就委托给其他公司,这样都不行。

  当然,这里面也有内鬼,科雷曼可是有三个帮派呢,工人帮和蝎子帮,同样
看斩西堂不惯,只是吃不下而已,但斩西堂想做点什么事,却也瞒不过他们,所
以只要是斩西堂的货,他们一定会通知彼特亚奇。

  宋文海吃了几次亏,毫无办法,只好放弃南线,专做北线,这样一来,斩西
堂的收益,至少降低四成以上,这还只是萨利,若是开拓了萨利往南的市场,说
六成也不为过。

  宋文海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很想独霸科雷曼,甚至梦想过把斩西堂打造成
墨西哥第一帮派,但做大帮派不能靠喊,要有钱才行,没有钱,一切都是空想。

  打通飞雷镇,斩西堂实力至少可以上升一倍,打不通,就只能勉强窝在科雷
曼,趴在城西。

  可以说,飞雷镇,是卡在宋文海咽喉上的一根剌。

  现在,宋文海却要白马去拨掉它。

  集斩西堂一帮之力,也不敢去硬闯飞雷镇,白马这一百多个人,够干什么的,
不是送死吗?

  赵黑土难道不知道这一点,他肯定知道,他即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打这个电
话?

  虽然他只说了两句就挂了,但包二虎一解释一分晰,张五金也明白了。

  他剌杀了齐大脑袋和朱公公,固然震摄了黑马花马,却也惹怒了宋文海。

  闯飞雷镇,就是宋文海的条件,去,不管成不成,宋文海至少不会对白马动
手,不去,那么宋文海肯定威胁过赵黑土,立刻就要对白马大开杀戒。

  白马这一百多个人,绝对抗不住宋文海集一堂之力的重压,即便张五金有通
天之能,一个人逃出包围圈,其他人呢,只要这边说一个不字,明天太阳出来之
前,白马绝对会成为死马。

  这就是赵黑土的无奈。

  他是个豪气的人,是个重情义的人,可他的情义,不能只给张五金一个啊,
他还得照顾白马这一帮子手下,尤其是包家兄弟等二十多个跟着他不离不弃的亲
信,他绝对无法舍弃。

  所以他只能打这个电话。

  包二虎分晰完了,所有人都明白了,没人吱声,惟有包三虎,重重的一拳砸
在了桌子上。

  下一刻,他猛然抬头,通红着眼珠子看着张五金,道:「五哥,你可不可以
——?」

  话说一半,他却没有再说下去,这不合他的性格,他应该也想到了什么。

  张五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包二虎想说的是,索性去杀了宋文海。

  而他想到的是,宋文海现在肯定有了防备,不但赵黑土在宋文海手里,宋文
海也肯定调动了其他六马的人,盯着白马。

  即便杀得了宋文海,赵黑土也肯定是个死,然后其他六马的人也会对白马发
起进攻。

  而万一杀不了宋文海呢,那就更加糟糕。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即便他这个愣头青也想到了。

  他都想得到,其他人更不用说,包二虎等人个个脸上变色,齐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皱着眉头,在宋文海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剌杀不难,但现在再想动手,
就有些难了,然后还投鼠忌器,赵黑土是一器,白马是一器,大半天相处,他对
包二虎这些人,多少也有点儿好感了,不说为白马两胁插刀吧,至少也不愿见到
白马一夜尽毁。

  这么一想,竟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飞雷镇,飞雷帮,还有他们的老大彼特亚奇,你们有多少了解,给我说说。」

  不过上架之前,他还是想要了解一下这架子到底怎么样,实在不行,他也不
上,最多拍拍屁股走人,至于什么不讲义气,抱歉,讲义气也要看人看事的,今
天之前,他还不认识这帮子人呢。

  至于说不能借白马帮到谢红萤,汗,白马这些渣子,张五金还真没看在眼里,
最大的作用,也就是个地头蛇吧。

  当然,这些,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他好不容易打下点名声,真要拍屁股走人,
这名声就没了,虽然可以找借口,不上宋文海的当,不替他卖命,但这气势上,
还是要弱了几分。

  所以,先问问看,掂量一下,行不行,行就试试,不行,立马拍桌子翻脸走
人,就一个借口,去剌杀宋文海,那就行了。

              751快活林

  包二虎一介绍,张五金却笑了。

  飞雷帮帮主彼特亚奇,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人,飞雷帮原先只是个小帮派,
因为飞雷镇本就只是个小镇啊,从南到北,这样的小镇多着呢,就是科雷曼到萨
利,一路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小镇,不出奇的,这样的小镇上的小帮派,那就更不
出奇了。

  但彼特亚奇执掌飞雷帮后,却出了一个奇招,他在飞雷镇上,建了一批房子,
免费给妓女住,不但免费,还提供保护,这消息一出,妓女们闻风而至,一时间
莺莺燕燕,齐聚风雷镇。

  而司机们,基本都是色中饿鬼,中国有句俗话: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
在坐牢,可见司机这个行当的职业习气,墨西哥的司机,跟中国司机没有两样,
妓女们一多,本来不想停的,也停了,美色聚集,怎么可能不尝一下呢。

  司机一多,又带动了餐饮业,餐馆酒馆也一家家开起来,而人气一起来,其
它各种行业也都进来了,慢慢的,小小的飞雷镇,居然就成了南北通道上最繁华
热闹的一个所在。

  飞雷镇一热闹,飞雷帮收的钱也就多了,有了钱,飞雷帮实力也越来越强,
成为了左近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帮派。

  墨西哥黑帮发展,离不开三大要素,走私,贩毒,拐卖人口,而彼特亚奇却
放出豪言,这三样他一样不沾,照旧混得风生水起,大发横财。

  这还真是句实话,可以说,风雷镇,就是他一手捧红的,风雷帮发展到今天,
也是他一手撑起来的。

  「这家伙,还真是有趣呢。」

  张五金听了笑:「这到让我想起了水浒里面的一个人,金眼彪施恩,他这风
雷镇,不就是一座快活林吗。」

  「对啊。」

  他这一说,包二虎猛拍大腿,他也爱看水浒:「五哥不提没想到,这一说,
还真象呢。」

  「即然施恩把快活林开到了这里,那我就去看看。」

  张五金笑。

  刀子眼光一亮,笑道:「五武同音,五哥去快活林,说不定可以上演一出武
二郎醉打蒋门神呢。」

  他一般不说话,说就说到点子上,这话深得张五金之心,也得到了包家兄弟
等人的齐声称赞。

  「武二郎醉打蒋门神,太精彩了,我一定要看。」

  包三虎手舞足蹈,张五金没醉,他到先发起了酒疯。

  「那就给宋文海打电话,我们组织一批货,这两天跑一趟萨利,闯一闯飞雷
镇。」

  张五金看一眼包家兄弟,做出决定。

  包大虎给宋九打了电话,也通知了赵黑土,赵黑土又打了电话来给张五金,
这条汉子,在电话里居然哽咽了:「老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白马的兄弟
们,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这份人情做得扎实,张五金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嘴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
两句,行不行,还得看,说不定栽了也不一定,到让赵黑土激动起来,在那边拍
胸脯,无论损失多少货,都算他的,只要张五金人没事就好。

  这到也确实是条有义气的汉子,虽然白马是渣,赵黑土这个人,张五金还是
觉得不错的,是那种老派的义气人。

  组织了一批货,主要是走私品,毒品也带了一些,抽调三十条精锐的汉子,
二虎,三虎,刀子三人带队,大虎带其他人留守。

  而张五金呢,早在第二天的晚上,就独自离开了白马,他先一个人去飞雷镇
探路,不过没有声张,只告诉了包二虎刀子两个,照理说,他带队去趟雷,宋文
海不应该再搞他的鬼,但世上的事,难说得很,所以,能保密的情况下,还是尽
量保密的好。

  飞雷镇离科雷曼有一百多公里,张五金花了五十比索,搭上了一辆往飞雷镇
的鱼头大卡车,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墨西哥汉子,一部大胡子,很热情,很爽
朗,话很多,这个黑帮横行的国度,国民却普遍比较热情开朗,还真是奇怪啊。

  不过反过来想也是,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开朗一点,活得下去吗?

  大胡子司机经常跑科雷曼到萨利这一线,非常熟,他介绍的,比包二虎他们
还详细,因为包二虎他们只是听说,大胡子司机却是亲历,一路聊下来,无论是
对飞雷镇飞雷帮,还是彼特亚奇个人,张五金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晚上九点多钟,张五金看到了飞雷镇,灯火通明,相比于夜间死气沉沉的科
雷曼,这里至少要热闹十倍以上。

  而看到飞雷镇的灯光,大胡子司机也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欢叫道:「天堂
到了。」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五金道:「我这些年赚的钱,基本上都花在飞雷
镇了,我老婆因此而要跟我离婚,我痛恨这里,但也喜欢这里。」

  从他这话里,张五金能听出来,飞雷镇在这些司机们心中的地位,又是好笑,
又是感概:「还真是座销金窟,快活林了,那个彼特亚奇,真是个奇人。」

  快到镇口时,有一座检查站,有荷枪实弹的黑帮份子拦路检查,等着放行时,
天空中忽然亮起焰火,大胡子司机眼晴一亮:「太好了,彼特亚奇又新得了一个
美人,今晚上的龙舌兰酒,可以敝开肚子喝了。」

  「彼特亚奇新得了一个美人?」

  张五金有些好奇,看着天空中的焰火。

  「没错。」

  大胡子司机也看了一眼焰火,笑着点头:「彼特亚奇不喜欢中国人,说中国
人狡猾又猥琐,但他喜欢中国一样东西,中国古代的帝王,据说有三千佳丽,彼
特亚奇便下决心,他也要搜集三千佳丽。」

  「三千佳丽。」

  张五金眼珠子都直了,他一直觉得,若是能把谢红萤带回去,红姐,秋雨,
再加上秦梦寒,有三个人陪他,天下所有的幸福就会在手中了,这彼特亚奇却想
要三千佳丽:「他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啊。」

  「当然是真的啊。」

  大胡子司机一脸兴奋。

              752三千佳丽

  「彼特亚奇从不开玩笑,他专建了一座枫露宫,用来收集他的美人,现在枫
露宫里据说有三百位美人了,每得一位美人,他就会放焰火,然后大家可以到广
场上去为他庆贺,龙舌兰酒免费喝。」

  说着,大胡子司机手一指:「你看,那半山腰上的,就是枫露宫,漂亮吧。」

  张五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远远的,看到一座巨大的宫殿,饰着五彩的灯珠,
如梦如幻。

  「那是彼特亚奇一个人建的?」

  「当然。」

  大胡子司机点头:「那里面全是彼特亚奇的美人儿,男人是不能进去的,那
真是帝王一般的生活啊。」

  大胡子司机说着,一脸感概的摇头。

  神仙般的宫殿,帝王般的生活,如云的美人,这应该是天下一切男人的梦想
吧,就张五金也有些出神,他甚至在想:「我要是也建一座这样的宫殿,然后也
收罗天下的美女——。」

  不过马上就清醒了,秋雨不论,谢红萤估计立马得踹他,三千佳丽,怎及得
红姐一根脚丫子啊。

  这时已经过了检查站,卡车开进镇中,虽然已经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镇上
却是灯火通明,所有的店铺都是开着的,飞雷镇几乎就是彼特亚奇后来新建的,
街道很宽,但街上的人太多了,车子也多,卡车明显的慢了下来,大胡子司机显
然有些急不可耐,不停的按喇叭。

  卡车穿过街道,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广场,大胡子司机说,这个广场叫彼特
亚奇广场,不过来往的人总喜欢叫它大十字广场,旧的飞雷镇,就是沿马路两边
有些屋子,后来彼特亚奇新建飞雷镇,以这个广场为中心,幅射出十字形的两条
大街,飞雷镇的繁华,就全藏在以广场为中心的两条十字大街上。

  随着大胡子司机的介绍,张五金放眼望过去,广场确实非常大,呈半圆形,
面积至少容得下两个足球场,广场中心有喷泉雕塑,是骑马的古武士,戴着船形
帽,估计是玻利瓦尔什么的,张五金也不认识。

  广场上有很多的人,一般都是一个男的搂着一个女子或者多个女子,要不就
是男男女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欢笑,喝酒,跳舞。

  广场上有巨大的酒桶,不停的有人往里倒酒,酒桶有一圈管子伸出来,还带
着龙头,无数的人在龙头下接酒,而广场两边,则是灯火通明的店铺,整个一座
广场,亮如白昼,仿佛就是一座不夜城。

  「那酒是免费的,你也去喝一杯吧,顺便找个美人,我停好车就过来。」

  大胡子司机脸上放着红光,眼珠子也跟灯泡一样的熠熠发光,他虽然还没喝
酒,却已明显的进入了兴奋的状态。

  张五金能理解他这种兴奋。

  无尽的美酒,随手可见可搂的美人,不夜的广场,只要是正常人,谁都会兴
奋起来的。

  「难怪飞雷镇这么繁华。」

  张五金暗暗感叹:「这彼特亚奇,还真是个能抓住男人痒点的天才。」

  他下了车,大胡子司机自去停车场停车,张五金只站了一会儿,立刻就有浓
妆艳抹露着深深乳沟的女子来搭讪:「嗨,帅哥,来喝一杯。」

  说是的英文,估计是看张五金是东方人吧。

  张五金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道:「对不起,我有女伴了,她会吃醋的。」

  「是吗?」

  那女孩子凑过来,伸手在张五金脸上拂了一下,转身走开了,留下一串咯咯
的笑声,没走出多远,就有一个男人搂住了她,张五金摇头,不过脸上却带着笑。

  他不喜欢妓女,但看到这样的场面,却还是觉得很开心。

  快乐的场面,真的是可以感染人的。

  张五金只站了几分钟,就有好几个女孩子搭讪了,这里的妓女非常多是一个
原因,他长得俊,也是另一个原因吧。

  「这样不行。」

  张五金一看不对,他真的不喜欢妓女,当然,这广场里的,也并不完全都是
妓女。

  大胡子司机告诉他,也有很多良家妇女,苦闷的时候,来这边找一夜情的,
碰得好的话,不但不要钱,还会倒贴钱给你,大胡子司机就有过这样的艳遇。

  但张五金没法子分辨啊,再说了,即然来了这里,还有什么良家不良家,就
那么回事吧,这边的人,本身也开放得很,碰上对眼的,一夜狂欢,也无伤大雅,
只不过张五金自己不习惯而已。

  「要换了岩卫红来这边,他一定放得开。」

  这么想着,张五金往后退,还好,大胡子司机是把他放在广场的边缘,要是
再进去一点,想要退出来,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已经又看到好几道眼光落在
他身上了,都是辣女啊,那沟深的。

  张五金转身快走几步,看了看自己身上,短袖衬衫是秦梦寒买的,裤子是秋
雨买的,都是名牌啊,加上腰间的皮带,手上的表,妓女们都是有眼光的人啊,
这种一看就是凯子的小帅哥,不受欢迎才有鬼呢。

  「呆会打电话给雨姐梦寒,她们给我打扮得太好,差点儿给妓女捉去了,好
多妖精啊。」

  他心中有些恶搞的怪笑,其实这会儿主要是没拿定主意要去哪里,他来之前,
就没具体想好要怎么做,他的策划或者说计划能力真的不行,很多事,一直都是
碰上了算数,象曾媚娘李玉姣她们那样,预先就想好算好,他是真没那个脑子。

  这时空中又放了一个焰火,张五金脑中突然一动:「彼特亚奇新收的美人是
什么样子的,要不去看看新娘子。」

  这么一想,动心了。

  彼特亚奇的枫露宫在镇外,不过有马路从大街上直通过去,张五金沿着路走
过去,到处是欢声笑语的人群,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荷枪实弹的飞雷帮帮众,可能
有,但没有带枪,这是彼特亚奇做得非常好的一点,他的飞雷帮,费要收,但绝
不扰民,到处是枪的地方,谁敢来玩啊。

              753美女州长

  离着枫露宫两百米左右,建了大门,门上写着的文字张五金不认识,不过估
计就是枫露宫的名了,门口有守卫,穿着统一的制服,只这一点,就比白马他们
要强,当然,彼特亚奇更有钱就是了。

  守卫背着枪,不过懒懒散散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话喝酒,边上也有行人,
也有人往枫露宫里张望,还有拍照的,守卫也不管,到底只是黑帮而已,不是政
府部门,能有两个人充充门面,不错了。

  打望拍照不管,但想直接进去,那还是不可能的,张五金看了看地势,从左
侧绕了过去。

  枫露宫外围,沿着山势,建有一道围墙,有三米多高,这个拦不住张五金,
他看好地势,翻墙而入,然后顺着山坡下去。

  虽然他可以肯定的说,枫露宫里面,不可能有专门的岗哨盯着围墙的,这是
黑帮,不是五角大楼,但还是借了草木的掩护,再把身形猫一点点,即便有人盯
着,从枫露宫想要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山坡下来,就是大片的草坪了,不过草坪上栽得有树,东一棵西一棵的,到
方便掩护他摸过去。

  这让他心中鄙视,栽这树的人,安全意识方面完全是渣,要是不栽树,就一
草坪,任何人想要靠近,都会光溜溜的现身在草坪上,再在屋顶上随便设一个岗
哨,那还不打兔子一样,一打一个准?

  不过山坡离着最近的风景树,也还有二三十米左右,张五金蓄好了势,猛地
纵起,差不多是一个起落,就藏身到了树后。

  这还不是完全的虎扑,虎扑身子要放得开一些,这个身子贴地而行,带有猫
纵的意思。

  形意拳里,五行十二形,其实就是身法的煅炼,神耳门虽然没有那么多形,
也有几式身法,很好用,尤其是配上张五金雄浑的丹田之气。

  张五金一纵二纵三纵,借着树木掩护,眨眼就靠近了枫露宫,眼见着只有四
五十米了,枫露宫中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子。

  这是一个白人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穿一件红衬衫,长得比较漂亮,尤其
身材非常的好,腰细乳丰腿长,她是跑出来的,跑动的时候,胸前那一对乳,就
如两只欢纵的大白兔。

  「好家伙。」

  张五金暗叫一声。

  他的女人里面,秋雨的乳最大的,但跟这女子比,还要小得一号,这么跑动
起来,实在是太有观赏性了,尤其这红衫女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三粒,里面暗紫
色的乳罩一闪一闪的,更加诱人。

  这红衫女好象比较惊慌,一跑出枫露宫,就急往张五金这边跑,往跑边往后
看,脚下却没踩稳,一个踉跄,摔了一跤。

  这时枫露宫里又跑出来一群女子,至少有七八个,打扮各异,却个个都很漂
亮,张五金眼光都看直了。

  「好家伙,这些美女,不会就是彼特亚奇收藏的那三百美女吧,嘿,眼光还
不错,还真是好艳福呢。」

  张五金心中转着念头,却又想:「这些女子这么急急慌慌的跑出来,不会是
想大逃亡吧,那就有趣了。」

  心中一时生出一种兴灾乐祸的感觉,这到不是他心眼小,人心都差不多,谁
叫彼特亚奇做得太过份呢,别人拥有一个美女不得了了,这家伙居然收集了三百
美女,怎么能让人不眼红?

  不过他马上看出了不对,那些后出来的女子,好象不是要逃跑,而是来追那
红衫女的,最前面的一个金发女子来抓红衫女的手,给红衫女猛力一下推开,还
撞到了后面一个女子身上。

  红衫女爬起来又跑,后面一个女子猛地一扑,把她扑翻在地,不过红衫女打
一个滚,居然又挣开了,爬起来,后面的女子都围上来了,红衫女不但奶子大,
力气也大,左推右撞,口中还咦呀发声助威,七八个女子都围她不住,给她又冲
出一段,不过还是给围住了。

  这时枫露宫出来一个白人男子,这人大约四十左右年纪,个子很高,估计怕
有一米九了,比张五金足足高出一头,身坯也很横壮,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一
条大短裤,那身上腿上,净是金毛,乍一眼看过去,不象个人,到象头人立起来
的大棕熊。

  「难怪说西方人没变全,这是人还是熊啊。」

  张五金暗叫一声,又想:「那大胡子司机说,枫露宫里只有彼特亚奇一个男
子,莫非就是他了,这本钱到是足,难怪要收集三千美女。」

  看着红衫女给一众女子围在中间,彼特亚奇呵呵而笑:「宝贝,我说你逃不
掉的,别浪费力气了,还是到床上来浪吧。」

  说的是英语,很好,要是西班牙语,张五金就要抓瞎了,其实在一些自诩为
上等人的人眼里,说英语反而是一种潮流,到是大街上西班牙语充斥。

  「呸。」

  红衫女喘着粗气,恨恨的对他呸了一口。

  彼特亚奇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怎么,不想跟我上床,那也行啊,我
们就在这里野战好了,美人们,帮帮忙,给她把衣服脱了。」

  他这话一出,众女子嘻嘻哈哈的,便去扯红衫女子的衣服。

  红衫女子急了,厉声尖叫,也是用的英语:「你们敢,我是萨利的州长,你
们污辱我,就是犯法,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萨利的州长?」

  这话犹如一记惊雷,差点儿震掉了张五金的下巴。

  「难道她就是三虎他们说的那个新上任的美女州长德拉?」

  要送货到萨利,固然首要介绍飞雷镇,同时萨利也要介绍一下的,而包三虎
他们给张五金介绍的重点,则是萨利新上任的美女州长。

  这个名叫德拉的美女州长家世显贵,祖父和父亲都是议员,也都出任过高官,
德拉大学毕业后从政,因长相美貌且个性鲜明,先做了议员,最近又当选了州长。

  「可是,德拉身为一州之长,怎么可能出现在彼特亚奇的枫露宫里?」

              754风毛针

  张五金实在有些疑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德拉这么一叫,那些女子明显都给震住了,不敢再伸手来扯她,纷纷扭头看
彼特亚奇。

  彼特亚奇哈哈大笑:「犯法?哈哈哈哈,在萨利,你是州长没错,但在飞雷
镇,我才是皇帝,我的话,在这里就是法律。」

  「牛逼啊。」

  这话让张五金不得不感概。

  彼特亚奇哈哈狂笑着,挥手:「给我把她脱光了,呆会让你们看看,著名的
美女州长,在床上是一种什么样的风采。」

  「呀。」

  德拉一看震不住彼特亚奇,猛一下推开一名女子,扭身就跑,却不防背后一
个女子猛扑上来,一下就把她扑翻在地,另外两个又扑上来。

  德拉虽然力大,但身上压了几个女子,再也翻身不得,她虽然手打脚踢的拼
死挣扎,但那些女子七手八脚,嘻嘻哈哈,先是扯开了她的衬衫,然后又拉下了
她的胸罩。

  张五金藏身处,离着德拉不到十米,只不过他整个身子都藏在了树丛里,那
些女子又没留神来看,自然看不到,但张五金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的,眼见着
德拉胸罩给扯掉,两只巨乳,如两只雪白的大兔子一样崩出来,不由看得眼直。

  德拉尖叫着,挣扎着,但她一个人,人家七八个,怎么可能挣得脱,双手都
给压住了,还好穿的是牛仔裤,又系了腰带,她身子又不停的扭动,一时脱不下
来,但也是迟早的问题。

  张五金几乎很有些期待了。

  看美女脱衣,是个男人都会期待吧。

  彼特亚奇走过来,他并不上前帮手,只是笑呤呤的看着,手中拿着个手机,
还在拍照,这样的场景,他显然想要记录下来。

  不过恼火的是,彼特亚奇站立的地方,刚好挡在张五金前面,这下张五金气
死了,可这又不是农村里看电影,可以拍拍对方的肩头,稍让一点点。

  张五金眼光迫不得已落到彼特亚奇背上,到是有了两分清醒,记起了,他不
是来看美女脱衣的艳情戏的,他是来飞雷镇探路,为白马的车队顺利通行想法子
的,而要想车队顺利过关,根子就在眼前的彼特亚奇身上。

  彼特亚奇光着的背,象肉山一样赤眼,张五金心念一转,猛然就有了主意。

  他打开皮带拉链,取了一个小瓶子出来,这小瓶子非常小,也就是小指头大
小吧,张五金打开瓶子,里面有一点淡红色的液体,他拨下一根头发,沾了一点
液体,把瓶子收起,身子闪出来。

  他的动作迅疾如风,却又无声无息,闪到彼特亚奇身后,手中头发扬起,如
投飞标一般,把头发射在彼特亚奇的大椎穴上。

  头发本来比较柔弱,但带着了张五金的内力,竟然剌破了彼特亚奇的皮肤,
虽然扎进去不多,也就是一点点,但有这一点点,也就够了,头发上的药性,进
入穴位,循着经络,也就进入了彼特亚奇的体内。

  张五金这一手,名为风毛针。

  农村里长大的人,可能都知道,山里有一种红色的毛虫,不但体形比一般的
毛虫大,而且尾巴处会长着一撮红毛,这种红毛很锋利,人碰上了,就会扎进肉
里。

  破一点点皮,没关系,但要命的是,这种红毛虫的尖剌上,带有毒性,一旦
给剌中,那种痛啊,就仿佛给马蜂盯了一样,不但当场痛得特别厉害,而且会延
续好几天,你去摸,没感觉,即找不到剌也找不到针,但轻轻碰一下,甚至就是
轻轻的吹口气,都会带来一股剌痛,仿佛扎了仙人掌剌一样。

  神耳门是江湖门派,几百年下来,积累了很多暗里伤人的花样,这风毛针,
就是借用红毛虫的毒性伤人,普通人给扎一下,不过痛几天而已,而神耳门精通
人体穴位,提取红毛虫的毒性,再配以其它的带有发性的药物,扎进穴位后,让
毒性经穴位深入经络之中,却会形成一种极为歹毒的顽疾。

  因为毒在经络里,靠一般的汗水是排不出来的,而是一直堵在那里,人的气
血,是因着时辰循环流转的,子时入胆,丑时入肝,这样一经一经的走,风毛针
扎在哪条穴道的经络,到那个时辰,气血进入,带动毒性,立刻就会发作,就仿
佛给红毛虫剌了一样,却还不是痛在表皮,而是透进了人体深处,那种痛啊,仿
佛一直延伸进了人的灵魂深处,痛到极处,却又无药可治。

  这是神耳门害人的一门奇功,也就是药功。

  民间传说中,神打和药功是并列的,很多人以为是假的,事实上是存在的,
很简单啊,医生治病,说穿了不就是药功吗?只不过医生用来治病,一些心存不
良的人用来伤人而已,而神耳门因为精通穴位,以药入穴,这种药功就更厉害而
已。

  风毛针,算是神耳门中比较歹毒的药功之一,不过张五金最初不是给彼特亚
奇准备的,是给满铭贵准备的,他最初的打算,是要给满铭贵扎一针,让他生不
如死的痛上一辈子。

  但后来曾媚娘大展身手,三拳两脚,居然把诺大一个满家给折腾得破产了,
满铭贵又给曾媚娘签了卖身约,一辈子出丑丢人,张五金也就懒得再去折磨满铭
贵了。

  不过风毛针的毒带在身上,没有丢,也不会丢,因为这个风毛针,害人固然
很歹毒,救人其实也有灵效,尤其对痛风,极为灵验,他还想着留下来治病救人
呢,可没想到遥远的大洋彼岸,在彼特亚奇这个倒霉鬼身上用上了。

  彼特亚奇给扎了一针,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风毛针的药性给调和过,红
毛虫的毒给压住了,不会当场发作,一定要到相应的时辰,气血运行到这一条经
络,到这一个穴位,才会发作,药功歹毒也歹毒在这里,往往就是让你不知不觉
中毒,事前不觉,而一旦发作,也就没救了。

             755我不想开枪

  当然,风毛针不会让人死,只会在相应的时辰,让人痛得生不如死。

  一针扎过,张五金掏出了后腰的手枪。

  对于他来说,手枪其实是个笑话,二十米内,开枪打人,他三枪未必能打中
一枪,但如果他把手枪象丢暗器一样丢出去,却一定百发百中,你说是不是个笑
话?神耳门的挖耳子,本就是暗器啊。

  不过枪还是要带的,他居然不带枪,包二虎他们担心啊,塞给他的也是威力
极大的大口径手枪,著名的沙漠之鹰。

  而枪用来威胁人,却比拳头管用,这个时代,又是在墨西哥这样的国家,用
拳头你能吓住谁啊,但枪一指,谁都得举手。

  「嘿,看后面。」

  彼特亚奇一直在兴致勃勃的拍照,从头至尾都没发觉张五金,张五金只好出
声招呼。

  彼特亚奇有些愕然的回头,一眼看到张五金,显然非常的意外,但张五金也
生出一个意外,在他想来,见了枪,彼特亚奇应该乖乖举手吧,结果彼特亚奇根
本没看他手中的枪,而是猛一转身,一个右勾拳,冲着张五金下巴就砸了过来。

  他转身的时候,后腿往后迈了一步,到身子完全转过来,整个人就完全避开
了张五金的枪口,本来两人之间隔得有两米多的样子,但他身高臂长,后退一步,
转身,另一只脚趁势前迈,这么一来,不但身体避开了枪口,也成功的拉近了跟
张五金的距离。

  而他这一拳,不但速度快角度刁,而且拳力奇重,呼呼带风,真要给他一拳
砸中了,即便以张五金的本事,只怕也会给打飞出去。

  彼特亚奇,居然是个高手,一个拳击高手。

  只可惜,他攻击的是张五金,张五金一看彼特亚奇的反应,稍稍一愣,乐了,
即不开枪也不反退,而是把手中枪一抛,不是丢掉,而是反过来握住枪管,照着
彼特亚奇打过来的拳头,一枪管砸下去,仿佛小时候,用小捶子砸核桃。

  「啊。」

  核桃不会叫,彼特亚奇却会,因为张五金砸得太准了,正砸在彼特亚奇右拳
中指的骨节上,砸了个皮开肉绽。

  十指连心啊,彼特亚奇怎么可能不叫。

  彼特亚奇抱着拳头,张五金笑眯眯的看着他,还是倒握着枪管,不出他所料,
这彼特亚奇黑道之雄,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眼见着张五金居然不把枪管倒过
来,他身子往前一扑,左拳一个剌拳,照着张五金鼻尖又打了过来。

  身,腿,手,配合如一,剌拳走的直线,相比先那一记勾拳,虽然拳力没有
那么重,但速度可又快上了两分。

  张五金咧嘴笑了,象他这种练内家的人,眼力耳力都远逾常人,彼特亚奇的
拳头其实很快了,可在他眼里,却还是不够快,看得清清楚楚,先还不动,直到
彼特亚奇拳到中途,没办法再缩回去了,他才猛地扬手,照着彼特亚奇拳头正中,
恰又是中指拳骨的那一点突起,重重的一敲。

  「啊。」

  彼特亚奇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次,他抱着拳头,连着退开了两三步,口中也不止叫一声就算,而是连
声痛叫,一张脸更痛苦的挤到了一起,身上的金毛,都仿佛在颤抖了。

  他这一退开,张五金到是看见了好东西。

  从张五金出来,到两下敲开彼特亚奇,这中间的过程其实是非常短暂的,而
那边的女子们嘻嘻哈哈的,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所以她们依旧把德拉给脱光了,
而且两个按手,四个扯脚,把德拉扯成了一个大字——这样明显是方便彼特亚奇
拍照。

  这个样子,张五金自然什么都能看到了,他女人多得是,不是没见过,为什
么说看见了好东西呢?

  因为德拉两腿之间,除了一线红,居然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白虎。

  张五金只听说过白虎,没见过,他女人不少,每一个都很正常,想不到,却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个异国女子身上见到了。

  这时候,那些女子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都呆住了,德拉也傻在了那里,她
们都看着张五金,而张五金则盯着德拉两腿之间。

  时间大约了停滞了好几秒,随着彼特亚奇再一声销魂的痛叫,德拉才猛然醒
悟过来,死命一挣,她双腿还挺有劲,一下挣开了,随即手也抽了出来,当然,
她拼了命是一回事,那些女子因为看见了张五金这个外人,而且他手中还有枪,
惊住了,手上松了劲,也是一个原因。

  德拉一挣开,身子立开缩成一团,双腿绻曲,双臂抱胸,把好东西都给遮住
了。

  她这一挣,那些女子也惊醒了,有的捂嘴,有的惊叫,也有火辣辣的看着张
五金的,当然,也有去扶彼特亚奇或者说躲到彼特亚奇身后的。

  「都不要叫。」

  张五金把脸一板。

  他其实想笑的,可德拉身子缩拢了,眼晴却一直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好意
思,他先一直盯着人家两腿之间的啊,这会儿就只好板起脸装正经了。

  「不要把我手中的枪当成锤子。」

  张五金扬了扬枪,这才发现,他还是反握着枪管的,急忙换过来的,一时间
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终于就引来扑哧一声笑。

  笑的是个红发女子,大约十八九岁或者更小一点,很漂亮,雪白的瓜子脸,
大大的眼晴,湛蓝湛蓝的眸光,看着他,不但一点不害怕,而且带着一点兴奋的
光芒。

  好吧,面对这样的美人,张五金终于没法子再把脸板起来了,咧嘴笑了笑,
扬了扬枪管:「我不想开枪,但是,我希望不要逼我开枪。」

  彼特亚奇终于也痛过劲了,他看着张五金,举起双手:「OK,你赢了,你
可以带德拉走,我不会乱来。」

  很显然,他以为张五金是来救德拉的。

  张五金看一眼德拉,德拉也在看着他,眼中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她虽
然不认识张五金,但这种情形对她有利,还是明白的。

TOP

0
              756你要什么

  张五金一想,反正风毛针也要明天上午才会发作,这会儿先把德拉这美女州
长救出去,也是件好事。

  他点点头:「合作愉快。」

  对德拉一笑:「你穿上衣服吧。」

  又把枪管一指彼特亚奇,抱歉的一笑:「不过我不能转身。」

  这是借口,也是事实,看美女穿衣,只要有机会,永远不会错过。

  墨西哥女子热情开放,德拉爬起来,就当着张五金的面,穿上了衣服,胸罩,
小内裤,紫色成套的,不穿还好,穿上了,反而更诱人。

  半杯的胸罩,仿佛包着一堆雪,牛仔裤有些紧,她提裤子的时候,跳了几下,
胸前雪堆儿那个颤啊,眼都花了。

  张五金说不能转身,但也不好直勾勾看着,只是用眼角余光瞟着,暗暗称赞:
「长相也就七分,但这身材,实在太辣了,绝对可以打十分。」

  女人脱衣服慢,穿衣服却很快,德拉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张五金冲彼特亚奇
挥了挥手枪,道:「让你的美人们不要动,最好也不要鼓动你的手下乱动。」

  想着空嘴白舌吓不住人,他从枪上退出两粒子弹,道:「彼特亚奇先生,你
看好了。」

  说着,他把其中一粒子弹丢出去,丢出有两三米高,距离三四米的样子,彼
特亚奇和一干女子都直着眼晴看着,有女子已经去捂耳朵了,所有人都认为,张
五金是要开枪打那粒子弹。

  但张五金却一挥手,把手中的另一粒子弹甩手打了出去。

  「铮。」

  两粒子弹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手枪子弹不大,也就是一个指节大小,他居然能徒手丢子弹打中另一粒子弹,
彼特亚奇等人脑中想到的就只有一个词:「神枪手。」

  注意到他们眼中震惊畏惧的神色,张五金心底偷笑。

  丢出去的子弹带着他的手感,高度速度都是有把握的,距离也不远,他用神
耳门打挖耳子的手法,自然可以轻易打中。

  但如果,要他用枪打,别说一枪,就是打一百枪,他也绝对打不中。

  但彼特亚奇不可能知道啊,想着即然用手丢都如此神准,更何况用枪?心生
忌惮,自然就不敢乱来了,否则以先前他断然出拳的狠辣,加上又是在他的老窝
里,飞雷帮两千多帮众呢,逮着机会,说不定就会冒险。

  张五金这种,属于典型的偷鸡行为,但却绝对管用。

  张五金不去管那些女人了,押着彼特亚奇,后面跟着德拉,到枫露宫侧后的
停车场,开了辆车,本来德拉要开车,彼特亚奇却说他来开,争执不下,彼特亚
奇对张五金道:「我可以送你们离开,但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否则你现在打
死我好了。」

  张五金明白他的意思,他开车,就可以自主决定送到哪里,如果德拉开车,
一家伙开出了飞雷镇,那他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以彼特亚奇的性子,当然是
不肯了。

  张五金并没有想要彼特亚奇的命,也更没想过要趁势把彼特亚奇捉了,让德
拉把他送进萨利的监狱,因为这没用的,象飞雷帮这样的黑帮,服的是强权,彼
特亚奇在,自然能压服帮众,彼特亚奇不在了,他手下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取代
他,那是没有任何客气可讲的。

  白马还要借道飞雷镇走私呢,彼特亚奇身上,又给他下了风毛针,那么留下
彼特亚奇,当然更符合张五金的利益。

  所以张五金点点头,道:「这个是合理的,你开车,送我们出检查站,到检
查站外二十米,你下车,我们把车开走,就是这样。」

  彼特亚奇有些怀疑:「你说话算数?」

  张五金点头:「我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言而有信。」

  彼特亚奇嘴巴撇了一下:「中国人最狡猾了,假货最多,讲话也最不可信。」

  张五金心底苦笑,九十年代的时候,是中国假货最多的时候,温州假货,臭
名昭著啊,结果温州人富了,整个中国却臭了,典型的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

  不过这会儿不是辨论这个的时候,张五金笑了笑:「中国十三亿人,彼特亚
奇先生,你见过几个?」

  十三亿,这可真是个大杀器,彼特亚奇顿时就有些傻眼,愣怔了一下摇头:
「我只跟几个人打过交道,他们都很狡猾。」

  能跑到海外混的,能不狡猾吗?张五金摇头,道:「我也是中国人,你可以
试着相信我,也许从此以后,你对中国人,会有另外的看法。」

  彼特亚奇偏着眼晴看了他两眼,耸了耸肩,一声不吭,坐上了驾驶室,张五
金坐到他旁边,德拉则坐到了后座。

  车子开出,还没到门口,后面又有两辆车子追了上来,很明显,彼特亚奇的
美人们通知了警卫,他们跟上来了。

  门卫看到彼特亚奇,到是没拦,任由车子开出,不过随即又有车子跟上。

  张五金也不在乎,看着车子开入广场,他还赞了一句:「彼特亚奇先生,你
的飞雷镇,确实很热闹。」

  「谢谢。」

  彼特亚奇笑了一下。

  他突然扭头对张五金道:「德拉付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而且我可以给
你一个许诺,我枫露宫里的美人,你可以任选十个,怎么样?」

  「什么?」

  张五金一时有些发愣。

  彼特亚奇眼光炯炯的看着他:「象刚才那个红发美女,她叫露西亚,今年才
十六岁,在床上非常的热情,我把她送给你,你另外还可以挑九个美女,怎么样?」

  他紧紧的盯着张五金,而后面的德拉也紧张起来,在后视镜里一眨不眨的看
着张五金。

  张五金苦笑一声:「我要的,其实不是这个。」

  彼特亚奇急叫:「那你要什么?」

  「算了。」

  张五金摇头:「现在我说,你也不会给了。」

  「无论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彼特亚奇语气急促。

  张五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后视镜中的德拉,故意装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
是摇了摇头。

              757兰花指

  「我也喜欢女人,但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尤其现在,我如果答应你的话,等
于是我把德拉女士送到你手中的,这不行,不符合我一个中国人的良心。」

  「狗屎,中国人有良心吗?」

  彼特亚奇失望之下,暴了一句粗口。

  看他急色又失落的样子,张五金暗笑,捧着胸口:「要不让我把心掏出来给
你看看。」

  他这句话,加上这样的情形,到仿佛是一个痴怨的女子,在对情人表白。

  彼特亚奇明显给他恶心到了,一张脸,皱得象秋八月的苦瓜,而后座的德拉
则扑哧一下笑了。

  这时前面突然窜出一个醉汉,一下趴在车头上,好象要吐的样子,还好车子
本来开得慢,彼特亚奇一个急刹,才没撞上。

  而趁着这个机会,彼特亚奇猛一下打开门,身子一斜就闪了出去。

  他混黑帮的出身,年轻时枪林弹雨里闯,这些年虽然富贵了,为了玩女人,
也天天煅炼,身手一直没丢下,这一闪,借着刹车的空档,机会把握得妙到毫颠,
要是一般人,绝对拦不住他。

  还是那句话,可惜他碰上的,是张五金,张木匠。

  彼特亚奇身子窜出,一个脚在最后,张五金坐着不动,只是轻轻的一扬手,
三指一扣,扣住了彼特亚奇脚踝的凹陷处。

  彼特亚奇窜出车门,心中狂喜,同时就想要做一个前滚翻的动作,只要这个
动作成功,他就能窜进人堆里,借人群掩护,后面的护卫也跟上来了,张五金莫
说下车追杀他,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人太多,车子根本开不动。

  他想得很美妙,但这个前滚翻却没能成功,身子重重一震,扑一下就趴在了
地上,撞得鼻子生生作痛,同时觉得脚上也奇痛无比,他侧转身回头一看,自己
一只脚高高翘起,脚踝处,扣着张五金的一只手。

  严格来说,还不是一只手,张五金就只用了三根指头,无名指和小指,还微
微翘着的,很有些儿兰花指的味道。

  彼特亚奇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晴,他一米九的个子,一百八十斤的重量,
再又那么一扑,也用了全力,这个中国人,用三根指头就能把他扣住?

  彼特亚奇无论如何不肯相信,死命一挣,没动,他是左脚被扣,右脚已经出
了车门,他右脚蹬着车身用力,死命往外挣。

  张五金却全不见用力,就那么扣着,笑呤呤的看着他,姿态悠闲之极,可彼
特亚奇用尽了吃奶的力量,却就是脱身不得。

  「狗屎。」

  彼特亚奇忍不住骂了起来。

  听到他骂,张五金眼光冷了一下,手上突然用力。

  「啊。」

  彼特亚奇感觉到脚上猛然扣紧,不象一只人手,到象是一把老虎钳,那个痛
啊,他忍不住狂叫起来。

  「松手,松手,要断掉了,上帝,松手啊,求你了。」

  「进来吧。」

  张五金说着,随手一拖,就仿佛拖一条死狗,把彼特亚奇一个高大的身子轻
轻松松拖进车厢。

  彼特亚奇再没有挣扎的余力,进了车厢,给张五金扯到座位上坐好,虽然张
五金松了手,他自己却在摸着脚踝吸气:「啊,痛死了,痛啊,它一定碎了,上
帝啊,饶恕这个罪人吧。」

  「没有碎拉。」

  张五金一脸轻松的在边上看着,似乎还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
么性感,又不是女人。」

  说到女人,他还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德拉。

  德拉眼珠子都蹬圆了,仿佛是小孩子,在剧院里看魔法,张五金的那只手,
实在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直到注意到张五金在后视镜里看她的目光,她眼
晴才眨了一下,却又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中国人真有趣,太神奇了。」

  她看一眼张五金的侧脸,又想:「而且他长得很英俊。」

  这时彼特亚奇脚上的痛,没有那么厉害了,他活动了一下脚踝,好象没断,
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刚才那么痛。

  「我的脚没事吗?」

  他有些犹疑的问张五金。

  「没事拉。」

  张五金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到是你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叫得这么性感,
让我有些肉麻。」

  「咯。」

  德拉又一下笑出声来。

  彼特亚奇老脸一红,看看自己的脚,又活动了一下,好象确实是没事了,忍
不住又去看张五金的手。

  张五金的手很漂亮,做木匠活的,手比较大,但不粗,他练的是内家,纯粹
是气,不象那些练铁砂掌,一个手掌有门板大,更粗得象铁板,他的手不但不粗,
反而特别的细嫩白净,细看的话,仿佛发着玉一样的光。

  这是气足润泽肌肤的原因,彼特亚奇当然看不出来,他只知道张五金的手看
上去很秀气,似乎用力捏一下就会碎掉一样,可就是这样一只手,刚才却差点把
他的魂都捏碎了。

  「喂,我说你开不开车啊。」

  张五金催了,彼特亚奇这才有些无奈的关上车门,重新发动车子,却又嘟囔
了一声:「中国人,真怪。」

  「中国人怎么怪了?」

  张五金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你的手,象鬼一样。」

  彼特亚奇指了指他的手:「这就是中国人给人我的感觉,要不就猥琐得象老
鼠,要不就神奇得象巫师。」

  这是什么评价啊,张五金回头看一眼德拉,道:「德拉女士,你对我们中国
人怎么看?」

  「你叫我德拉就好了。」

  德拉微微沉呤了一下:「中国啊,我的感觉也是这样,中国很神奇,我读大
学的时候,2001年,中国的GDP在全球第十,并且给人的感觉非常糟,似
乎随时可能会崩溃,我们一度担心,如果中国崩溃了,那么多中国人涌向全世界,
必定是黄色的灾难。」

  说到这里,她摊了摊手:「可是,十年过去了,中国没有崩溃,而GDP却
神奇的窜到了第二位,这是GDP啊,国民生产总值,不是一个家庭的存款,不
是男主人或者女主人运气好一点,找个好工作,多挣点儿钱就行了的,所以。」

             758什么是痛风

  她说到这里,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摇摇头:「反正中国给我的感觉,就
象魔术师变的魔法一样,不可思议。」

  经济张五金不懂,他才不关注那什么鸡滴屁呢,反正网上也是骂声一片,不
过德拉话中的另一个词让他笑了起来:「是啊,我也看网上讨论过,说我们中国,
一直在崩溃,结果崩着崩着,却弄成了崩极,全世界都惊呆了,然后我们自己晕
头晕脑的挂在那里,也呆了,从政府到百姓,都还在迷糊着,明明世界第二了,
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他这个说法很形象,德拉笑了起来:「是的,我见过一些中国人,尤其是大
陆才出来的,我们远远的看,中国的进步,神奇得不可思议,可在他们嘴里,却
一无是处,我们现在觉得中国象崩极了,他们嘴里,中国好象仍旧在崩溃,或者
说,随时等着崩溃。」

  「嗯,中国有很多洋奴的。」

  张五金点头。

  「喂喂喂。」

  彼特亚奇叫了起来:「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那么遥远的问题,检查站就要到
了,中国人,你说话算数不?」

  「我姓张,张五金。」

  张五金看了一下,车子已经出了广场,速度快了起来,很快就要出镇子了。

  「张,上帝作证,你会遵守承诺的,是不是?」

  刚才的逃窜,让彼特亚奇有些心虚了,看着张五金的眼里,即渴盼,又担心。

  「那个。」

  张五金逗他一下,摸了摸脑袋:「上帝好象是西方人的吧,我是中国人。」

  「不不不。」

  彼特亚奇连连摇头:「我知道很多中国人也信上帝的,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张五金暗乐,他知道彼特亚奇是给他神奇的一扣吓住了,
知道在他手底,无论如何也逃不了,是真的怕了,到也不再吓他,耸了耸肩:
「那好吧,即然上帝是盟友,我就给上帝面子。」

  「哦,感谢上帝。」

  彼特亚奇明显吁了口气。

  检查站到了,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不但栏杆放下了,那几个守卫还把枪举了
起来,可张五金一看,却暗暗撇嘴:「渣。」

  为什么渣,因为这些家伙,居然一个二个,直挺挺站在那里,即不找掩护的
地方,也没有瞄准的姿势,就是横着枪站着,一副程咬金的架势。

  张五金不吱声,他手中的沙漠之鹰插在腰上,根本就没拿在手里,他在国内
还跟尚锐说要配枪,结果枪真拿在手里,他却很不习惯,练功的人,更相信自己
的手,枪是异物,反而碍事。

  不过他这个样子,却更让彼特亚奇觉得莫测高深,那翘着兰花指的一扣,他
这一生都莫想忘记。

  「闪开,闪开。」

  彼特亚奇把车窗摇下来,脑袋半探出去挥手:「你们想干什么,混蛋。」

  他凶神恶煞的,到把那几个守卫弄迷糊了,彼特亚奇还是很有威望的,一是
个性强,能打敢打,二是真有本事,一双空手打造出个飞雷镇,飞雷帮不但水涨
船高,而且帮众的福利非常好,大家是真佩服。

  所以彼特亚奇这一发怒,几个守卫根本不敢拦,全闪到一边,就算明知彼特
亚奇是给劫持的不得已,他们投鼠忌器,也只能闪开啊。

  彼特亚奇把车子开出检查站,过了二十米,他看张五金。

  张五金点点头:「二十米够了,停吧。」

  彼特亚奇神情明显一松,刹车,手握着车门了,却还是看着张五金。

  「下去啊。」

  张五金瞪他一眼:「你这么大老板,未必舍不得一台车。」

  「不是不是。」

  彼特亚奇慌忙打开车门,下车,还斜着身子看着张五金,眼见张五金完全没
有拨枪的意思,身子移到驾驶位,是真的要放了他,自己开车了,他始终悬着的
心,终于落了下来,到是不急着闪躲了,帮张五金关上门,反而对德拉微微躬身:
「让你受了惊吓,我很抱歉。」

  随又抱拳对张五金一揖,翘起大拇指:「张,你是中国人中的这个。」

  他居然还知道中国人行礼是抱拳,不过抱拳加翘指,姿势就有些怪异了,张
五金咧嘴一笑,其实他对彼特亚奇这个人,一直还是比较欣赏的,一手打造出飞
雷镇就不说了,只说那个要收三千佳丽的想法,就让他非常的佩服啊。

  「你也是墨西哥人的这个。」

  张五金也翘了翘大拇指:「不过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什么,你说。」

  彼特亚奇看着张五金,又微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张五金到底要说什么啊,
他混黑的,黑帮翻脸比翻书还快,可是有着太多的例子的。

  张五金看他一眼,道:「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彼特亚奇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言伸出舌头,而且伸出来老长。

  「这家伙,一定是舔惯了。」

  张五金暗笑,道:「好了,收回去吧,我对你有个建议,不知你愿不愿听。」

  「什么?」

  彼特亚奇看着他,有些急了:「你们中国人就这样,喜欢绕弯子,你直说嘛。」

  张五金哈哈一笑:「五千年了,没办法改,好吧,我直说,你每次性爱之后,
是不是喜欢洗冷浴?」

  「是啊。」

  彼特亚奇点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五金:「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就是
看了一下我的舌头?」

  「我怎么知道的就不说了。」

  张五金笑,他其实在装神弄鬼,看舌头,只是装花样,他其实真不会看。

  「我只是有个建议,你以后性爱之后,不要急着洗冷水浴,那样容易寒入五
脏,事实上。」

  他说着,故意深深的看一眼彼特亚奇:「寒气已经进入你内脏了,以后要加
强保养,否则容易痛风,那个真的会很痛哦。」

  「痛风?」

  彼特亚奇愣了一下,随即就摇头了:「那不会,我身体棒得很。」

  「信不信由你了。」

  张五金莫测高深的一笑:「记住,我是中国人哦。」

  说着,他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759睡美女州长家里

  他本就不是要彼特亚奇当场相信,他只是设下一个钩子,挂上一点饵,鱼儿
第一次不咬,但只要看见了,饿起来,迟早会来咬的——等风毛针痛起来,无药
可治时,彼特亚奇一定会想到他的。

  看着张五金把车开出去,彼特亚奇站在路中间,一时有些发呆,他护卫的车
子已经追上来了,叫叫嚷嚷要追上去,把张五金干掉,把德拉抢回来。

  彼特亚奇却摇摇头,拒绝了,他看看手,两只手都破了,很痛,可看看脚,
那给张五金扣过的地方,却一点伤也没有,甚至红都没红,可当时那种痛,对上
帝发誓,那真的是骨头都碎了的感觉。

  再又想到张五金神奇的知道他性爱后洗冷水浴,还说他会痛风的话,不自禁
摇头:「神秘的中国人,装神弄鬼的。」

  但随后他又笑了:「不过很有趣,希望我们有再见面的时候。」

  他不知道,在这一刻,他成功化身为预言帝,准确的预言到了他跟张五金的
见面。

  张五金把车开出去,他到还真担心彼特亚奇的护卫会来追,想着实在不行,
就让德拉到前面来开车,他去后面阻击,结果居然没来追。

  「这人还不错,知道感恩。」

  张五金在后视镜里,对德拉笑了笑。

  德拉回他一个笑脸:「他应该是给你吓着了。」

  「不会吧。」

  张五金苦起脸:「我长得真有那么难看吗?」

  德拉咯咯笑起来。

  先前她在枫露宫里挣扎的时候,很凶悍,而上车后,却一直很沉静,这会儿
笑起来,则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子,应该也很有个性。

  「你长得很英俊,让他害怕的,是你神奇的中国功夫。」

  德拉看着张五金的手:「张,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看我的手?」

  这个要求很有趣,看着德拉的眼神,张五金一笑:「但我会害羞的?」

  「咯。」

  德拉又笑了,这次笑得有点儿厉害,那丰满的大胸脯,象给人拍着乱跳的两
个大圆球,张五金忍不住就多瞄了一眼。

  德拉似乎留意到了张五金的眼光,稍稍按了一下胸前的衣服,张五金到是有
些不好意思了,不再在后视镜里看她。

  「张,谢谢你。」

  德拉其实并不在乎,对他道谢,语气很诚恳。

  张五金抬眼,后视镜里的德拉,眼中也满是诚恳。

  「刚好碰上了而已,不必客气。」

  张五金摇了摇头:「你是萨利的州长吧,怎么到飞雷镇来了?难道彼特亚奇
敢去萨利绑架你?」

  他知道墨西哥这边,绑架盛行,也有美女市长什么的被绑架被强奸的,不过
总觉得有些难以思议。

  「那到不是。」

  德拉摇了摇头:「我先不知道彼特亚奇是飞雷帮的老大,以为他就是个有实
力的富商,想寻求他的支持,他说来这边给我介绍几个商界的朋友,我就跟着来
了,没想到他直接开进了枫露宫。」

  她这一说,张五金明白了,西方国家跟中国不同,西方的政客,从总统到议
员,全是富商的代言人,说白了,他们就是代言广告的明星,所以,商界的支持,
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彼特亚奇自身表现出了实力,再以介绍富商为饵,
引诱德拉上钩,轻而易举。

  「还真是巧了。」

  张五金暗想,对德拉笑了笑:「彼特亚奇看上去风度翩翩,想不到手段这么
黑。」

  「我不会放过他的。」

  德拉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五金到是好奇了,要是在中国,你敢绑架一个市长,无论是什么样的黑帮,
眨眼就会给扫平,墨西哥会怎么样呢。

  「你准备怎么收拾他?」

  张五金一脸好奇。

  他以为德拉会说,叫警察,甚或儿调军队来,扫平飞雷镇,谁知德拉却说:
「总有机会的。」

  这个回答,让张五金有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他试探着道:「你可以叫警察
抓他啊。」

  「很难。」

  德拉摇摇头,脸上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很多议员都跟他是朋友,仅凭他
想绑架我这一点,想抓他,基本没有可能。」

  他这个问答让张五金傻眼,突然就想,如果今夜他不在,彼特亚奇就在那草
坪上,把德拉给强奸了,然后拍下视频,德拉最后会不会在威胁下屈服,美女州
长,就此成为黑帮老大的玩物?

  答案是,很有可能。

  张五金一时间真有些无话可说了。

  德拉似乎也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累了,靠在车后座上,闭上了眼晴。

  飞雷镇到萨利就近了,只有三十多公里,不到一个小时,进了萨利,张五金
以为德拉会先到警察局,给绑架,还差点给强奸,真就这么算了?

  但事实上,德拉让他直接开回家,居然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德拉住的是带花园的别墅,很大,典型的西班牙式建筑风格,不过就她一个
人住,家里只有一个佣人,她应该三十有多了,没结婚,没孩子吗?

  不过张五金虽然好奇,却没问。

  「张,饿了吧,我打电话订餐,这附近有很好的中餐馆,稍等一等,或者你
要先洗个澡不?」

  「不必了,你自己忙就好了。」

  张五金摇头,在客厅上坐了下来,先前在枫露宫,德拉衣服都给脱光了的,
这会儿当然要收拾一下,说了声抱歉,自己上楼去了。

  没多会,德拉换了衣服下楼,应该还洗了澡,人到是精神了好些,订的中餐
也来了,张五金一吃,咬牙切齿,这要在中国,这种口味敢叫中餐,非给拍死了
不可,但德拉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饭,德拉陪着张五金说了一会儿闲话,然后给他安排了房间,分头休息。

  张五金先给秋雨秦梦寒两个打了电话,聊到手机报警,这才挂机,充着电,
又不想睡,看着窗外,想到了谢红萤。

  「红姐,你在哪里呢,这会儿,又在做什么,想我了没有?」

  他喃喃低唤,似乎谢红萤就在眼前。

              760花开两朵

  他想不到的是,谢红萤这会儿还真就在萨利,也就在他张望的那个方向,而
且仅隔着一个街区。

  谢红萤正在送客,看着前面身影蹒跚的老者,她心里非常的难过,扭头看一
眼旁边,道:「项校长,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帮他吗?」

  她边上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近五十岁的瘦高男子,姓项名远,是北美区的负
责人,算是谢红萤的顶头上司,公开的身份则是一所华文学校的校长。

  谢红萤这次过来,是因一桩生意,觉得有些蹊跷,而且数目有些大,来向项
远汇报的,刚好项远在接见一个来求援的华商,她也以华商的身份,一起见了一
面。

  项远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办法,黑虎帮这是明摆着想要吞并他的生意,我
们能怎么帮他?」

  听到项远的回答,谢红萤久久无言。

  来求援的华商叫龚新良,有五十多了,父子三代都在墨西哥,从最初的中餐
馆起家,慢慢建起了一家三星级的酒店,但最近他遇到了大麻烦,他的酒店给黑
虎帮看中了,威逼利诱要他出让,龚新良当然不肯让,四处求援,项远在萨利的
名声不错,龚新良也求到了他头上,但面对帮会势力,项远也没什么办法。

  要是政府方面的责难,可以请大使馆出面,若是经济上有问题,可以借一点,
或者动员华商们凑一点,互相帮忙嘛,但是对上黑帮,项远真的完全无能为力。

  「小谢,你才过来,还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

  项远看她一眼。

  夜色中,她的侧脸有一种雕朔般的美感,项远至今也没想清楚,国内怎么会
把谢红萤这样的美女派到这边来,难道不知道,对谢红萤这样的美女来说,这边
到处是危险的陷坑吗?

  不过他暗里也有些庆幸,能与这样的美女合作,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他年近
五十,一般的女子,已经很难让他多看一眼了,但每次看到谢红萤,却总让他眼
晴发亮。

  谢红萤有着非常独特的个性,很冷,极少笑,即便是笑,也就是眉眼间微微
带一点笑意,相处也有几个月了,也时常见面,他就从来没见谢红萤哈哈大笑过,
更莫说咯咯娇笑。

  但她的冷,不是一种让人反感的冷,她在工作中显示出的热情和机敏,让这
种冷,带着了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气质,恰如珍珠的光泽,虽是冷光,却透着高
贵。

  「在墨西哥这边,黑道势力是很强大的,几乎可以说,在这边,离开帮派势
力,你就什么都干不成。」

  项远说着,又看了她一眼,趁着她没注意,眼光在她胸前溜了一眼,不过立
刻闪开了。

  她的胸并不是很高耸,但胸形非常的优美。

  「听说她好象在闹离婚,奇怪。」

  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嘴上却语重心长的道:「所以你说宋文海是个垃圾,
我还是要劝你,忍一忍,帮派中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而在这边,没有帮派的支
持,你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你能获得宋文海的支持,那你在科雷曼,才能做一点
事,你能帮到华商,华商才会听你的,你才能有影响力。」

  谢红萤没有答他,只觉胸口憋得厉害,抬头望天,重重的吁了口气。

  天气很好,湛蓝的夜空中,星星是那般的纯净,可这夜空之下,却是如此的
丑恶。

  「五金,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她在心中低叫。

  不远处的张五金重重的打了个喷涕。

  「咦,谁在念叼我啊。」

  他摸了摸鼻子:「红姐?雨姐,梦寒,大个子彼特亚奇?要不是那个美女州
长?」

  好吧,对象太对,无法确定,只能摇头。

  精力太好,也有一个毛病,不想睡觉,这不是失眠,而是不需要睡觉,可是
不睡觉干嘛呢?打坐?真要坐下了,张五金能进入较为深的禅定的状态,也能坐
很久,可问题是,他的心很花,很野,就不想坐。

  一般在家里,这个时候,基本就把秋雨抱上床,上上下下的尝一遍,玩一些
好玩的游戏,然后秋雨爬到他身上,慢慢的磨着,他抱着她肉肉的身子,听着她
如婴儿般细嫩的娇呻声,可以玩很久。

  一般的女子,太玩久了,流水太多,对身体极其不好,耗阴啊,但张五金有
合欢床,床会自动调气,最后把张五金射入秋雨体内的精华全化掉,自然就能补
上了,所以随便怎么玩都没关系。

  而且阴阳调和后,再吸收了张五金的阳气,身体也鼓起了气,奶子屁股,都
会鼓起来,秋雨生过丫丫,本来奶子是有些轻度下垂的,这一年多来,居然完全
的挺立了起来,尤其过了去年冬天后,到今年春天,彻底的挺了起来,再不见半
丝下垂。

  这从外象上证明,床是有效的,玩得越久,反而越好,所以只要张五金在家,
秋雨就乐意给他玩,张五金经常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抱在手里,亲着搂着,就动
情了,秋雨也就由他,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加上秦梦寒后,那自然是更好玩,秦梦寒放得开,什么都敢玩,她对着谢红
萤时,心态不是太好,喜欢扮强势,调戏谢红萤,看着平时强势如男儿的谢红萤
惊羞尖叫,她就非常开心,不过对秋雨,她没这种心态,只是会想出一些稀奇古
怪的花样来玩。

  秋雨只会趴张五金身上慢慢的磨,任由张五金说些流氓话逗她脸红,但秦梦
寒的时间大部份花在前戏上,无数的花样,例如什么汉包夹红肠什么的。

  秋雨很害羞,但还好,虽然不主动,却也不拒绝,这样的游戏,让张五金非
常的开心。

  他习惯了这些,又怎么可能学老和尚一样去打坐,真是不想坐啊。

  可现在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秋雨和秦梦寒,都在电话的那头,谢红萤也不
知在哪里,没有办法,在床上摊了半天烧饼,实在不想睡,开了电视,哎,到是
有成人片,还蛮精彩。

              761半夜尖叫

  可问题是,现在的张五金,不再是两年前的小木匠了,他已经拥有了曾经的
女神,和绝世的美女,哪还看这个?

  看两眼,关了,算了,还是打坐吧。

  爬到床上,先把身子调正了,其实就四个字,四平八稳,只不过一般人做不
到。

  然后调心,心神即凝又松,眼前随即出现金黄色的明光。

  再然后调息,不过张五金不必调息,即见了光,守着光就行了。

  守息,是入门之法,守息不是为守息,正如守丹不是为了守丹,再说白了,
造桥不是为了站在桥上,而是要到彼岸,守息是为了凝聚心神,而即然见了光,
守着光就行了,不必再守息。

  张五金做这一套,其实就是无聊,强行找点事做,把心收起来。

  心神方安,忽听得德拉的一声尖叫:「啊。」

  张五金猛跳起来,拉开门就冲出去。

  张五金睡的是客房,在二楼左侧,德拉的卧室张五金本来不知道,他不可能
去问主人睡哪间房啊,尤其是女主人,不过先前德拉一叫,他就知道了,德拉的
房间,在楼道口的右侧。

  他飞身过去,同时心神放开,到他今天的修为,很多东西不必用眼晴看,用
神意就可以感觉得到,现代的说法,无非就是听觉闻觉触觉,不过说得太简单了,
而用道家的话来说,就是天机眼。

  仿佛一双无形的眼晴,可以看到上下左右前后的动静,眼观六路,就是这个
意思,这个眼,不是实体的双眼,是虚体的天机眼。

  这还不是第六感,第六感来自本源,是天生的,而这种天机眼的感应能力,
是后天的,是煅炼出来的,形意拳里就有,怎么防备背后的偷袭,真心教你的师
父就会告你一个秘法:假设自己脑后有一双眼晴,用力往后看,久而久之,脑后
真就跟生了一双眼晴一样,敌人到身后,不看即知。

  张五金这个不是练的,是气场扩充后,自然而然生成的,等于是捡的死鱼,
但他神意只要放开,百米之内的动静,休想瞒得过他。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而房中,德拉却又发出了一声惊叫,极度惊慌,
而且带着哭腔。

  张五金本来有些犹豫,德拉是女子啊,如果不是有确定的危险,进她的卧室,
只怕不好,但德拉再叫一句,又是如此惊慌,张五金对自己的感应力就有些怀疑
了,再不迟疑,伸手一拧门锁。

  门没锁,德拉对他到是很放心。

  推开门,张五金飞快的扫一眼,房中并没有外人,只有德拉躺在床上,四肢
乱踢乱打,双眼却紧紧闭着。

  原来她在做梦。

  她身上就穿了一个粉色的吊带睡裙,一点薄被也踢到了一边,这么乱踢乱舞,
不仅是下边短短的裙边缩了上去,粉色小内裤尽露在外面,上身一边的吊带更垂
了下来,一只硕大的乳房,无所顾忌的坦露在夜光中,随着她双手的舞动,上下
前后飞快的颤动,那种结实的质感,让人口干舌燥。

  德拉是在做梦,而且又是这个样子的,张五金就犹豫了一下,不过看德拉紧
闭着眼晴,估计可能一下子不会醒过来,他还是走过去,想要帮德拉按摩一下,
以内力助她安神。

  只要他的手按到德拉脑袋上,内力透入,德拉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也不会知
道他进了屋子,那就没事,不会觉得尴尬。

  可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巧,张五金刚走到床边,抬起手,要去按德拉的脑
袋呢,德拉却猛地大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眼晴当然也睁开了。

  这下张五金尴尬了,人家在睡觉,且衣服不整,半只奶子还在外面歇凉呢,
你却摸到人家屋里来,走到了床边上,尤其还抬起了手。

  你这是想干嘛?想偷偷摸一下,还是干脆想要强奸?

  「这个,那个,德拉——我——。」

  张五金一时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德拉看到床边有人,明显吓了一跳,但看清是张五金,她却做了个张五金完
全没有想到的动作,她居然猛一下扑到张五金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口中叫:
「抱我,抱紧我,我害怕。」

  她不仅死命的抱住了张五金,而且号淘大哭,哭得非常的伤心。

  这个样子,张五金到是不需要解释了,眼见德拉哭得崩溃,他手僵了一下,
还是搂住了她,轻抚她背:「不哭了,别怕,没事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德拉哭得更厉害,她胸前那对大球,紧紧的挤压在
张五金胸口,随着身子的抽搐抖动,磨擦挤压,那种感觉,极为销魂。

  不过张五金这会儿没心思感受这个,因为德拉在边哭边说。

  「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混黑帮死的,我的丈夫,他是个警官,也死在一
次缉毒的行动中,我活到三十岁,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给人绑架,强奸,轮奸,
我要崩溃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她哭着,叫着,死死的抱着张五金,整个人,似乎完全崩溃了。

  在枫露宫,德拉表现出强大的斗志,怎么也不肯屈服,后来给张五金救出来,
她也一直很安静,从头到尾,她即没有露出惊慌害怕的表情,更没有半点软弱的
表现,莫说哭哭嘀嘀,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

  张五金先还觉得,可能是人种不同,这边的女子,更开放,更热辣,性格也
更坚强,这会儿他知道了,德拉不是更坚强,只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多,有了一定
的免疫力,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哭没有用,要保护自己,惟有拼命挣扎。

  但到了晚上,外面的硬壳卸掉了,虚弱的本性也就暴露出来了,而且这次的
压力过大,她崩紧的弦,断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

  张五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德拉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一些,床头有纸巾,张五金给她拿
过来,帮她擦了擦脸。

             762跟我做爱好吗

  她把脑袋埋在张五金怀中,好一会儿不说话,张五金以为她要睡觉了,她却
突然说了一声:「张,你跟我做爱好吗?」

  「啊?」

  张五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要他跟她做爱,这个,太不合常规了,反
正张五金在中国是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形。

  「我没有别的意思。」

  德拉抱着他的手紧了一下:「我撑不住了,我只想有一次痛快淋漓的性爱,
让我忘掉这一切。」

  这一次,张五金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听错,一时却有些目瞪口呆。

  德拉很性感,若说没有诱惑力,那真的是假话,张五金也不是那种假正经的
人,虽然秦梦寒秋雨半真半假的警告过他,不许再带女人回家了,但也网开一面,
外面逢场作戏玩的女人,她们不管。

  那他为什么纠结呢,是因为谢红萤。

  他是来找谢红萤的,他是来帮谢红萤的,谢红萤对他情如山,爱如海,结果
呢,谢红萤还没找到,他却先爬到了别的女人身上,这就让他心里有些惭愧的感
觉。

  女人都是敏感的,张五金心中的纠结,其实也就是短短的一瞬,德拉却敏锐
的察觉到了,松手放开他,坐回去一点,看一眼张五金,道:「对不起。」

  「不是,那个。」

  张五金这张嘴,今夜真是笨到了家,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忘了,你是中国男人。」

  德拉到是帮他补了一句,然而她随后的一个动作,却又让张五金尴尬欲死,
她突然伸手,在张五金胯间捏了一下。

  德拉如此性感,又坦言要跟他做爱,张五金心中纠结,小六金却毫不犹豫的
挺身到位,在那儿挺得毕直呢,德拉这么一捏,那真是手拿把攥,捏了个恰恰好。

  如果只是捏一下,也就算了,德拉却斜他一眼:「你们中国男人,就是有些
口不应心。」

  说着扑哧一笑。

  张五金真是给她这一笑羞到了,不仅是丢了自己的脸,把中国男人的脸都丢
掉了啊,而且丢过了太平洋。

  一时间真是尴尬欲死,只恨实木地板镶得太严整,找不到一条缝,若找得到
一条缝,他真要从缝里钻进去,再不露头了。

  还好德拉是个极灵慧的女子,随即帮他解了围:「帮我倒杯水吧。」

  「好。」

  张五金如释重负,帮德拉到了杯水来,德拉喝了口水,看着他,道:「张,
谢谢你,我好了。」

  她这个意思很明显了,张五金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转身出门,到自己
房里,他才仰头向天,重重的吁了口气:「今天真的丢脸死了,红姐,你看见没
有,今夜的损失,你可要补回给我。」

  张五金醒得早,先下楼,没多会德拉也下楼来了,对张五金笑了一下,张五
金还有些儿尴尬呢,德拉到笑得亲切,道:「昨夜睡得好吗?饿了吧,我打电话
订早餐,中餐不错的。」

  她一说中餐,张五金举手投降了:「那个不叫中餐,还是我来吧,家里有什
么?」

  「哦,我忘了。」

  德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中国男人都是好男人,个个都会做饭菜的。」

  也不知她这个印象哪儿来的,张五金拉开冰箱门,有西红柿,黄瓜,牛奶,
鸡蛋。

  有这些足够了,张五金回头对德拉一笑:「纠正你一下,并不是所有中国男
人都会做饭菜,但我这个中国男人,却刚好会做饭菜。」

  「哦,我明白了。」

  德拉很认真的点头,四目对视,她突然扑哧一笑,张五金摇头,这明显是在
调戏他啊,看来昨夜欲求不满,对他有意见了。

  张五金做了个西红柿蛋汤,煎黄瓜,加上牛奶面包,德拉吃得很香,连连点
头:「中国男人,一流的。」

  德拉要上班,临走对张五金道:「张,你多留几天好不好?我害怕。」

  说到最后,已经带着了一点撒娇的味道,昨夜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她对张五
金的态度,好象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热情中,还带着一点亲昵。

  「好。」

  张五金点头:「那我在你这里再住几天,索性我去买菜吧,晚上你回来,我
给你做顿好吃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菜。」

  「太好了。」

  德拉一声欢呼,忽地伸手勾住张五金脖子,在他脸上嗒的亲了一下。

  亲一下无所谓,只是她的胸太大,这么搂上来,一对饱满的大球,重重的顶
在张五金胸膛上,那份儿质感,太有感觉了。

  看张五金有些发愣,德拉咯咯一笑,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她这个样子,却更
让人怦然心动。

  德拉上班去了,自己驾车去的,在国内,德拉这个级别,至少也是一个地级
市的市长,那可是车接车送,秘书随身伺候,跟老佛爷似的,而德拉却象一个女
白领一样,自己开车去,即不见司机,也不见秘书。

  不过张五金也没多少心思想这个,他答应德拉做一席中餐,当然得要去搞采
购,他也不坐车,反正超市到处都有,就一路走走看看,走到一条大街上,前面
围着一圈人,他有些好奇,过去一看,却见这些人都抬头望天。

  张五金也好奇的抬头望天,原来楼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就在他抬头的当
口,白衣女子突然纵身一跃,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这楼有十三四层,白衣女子头下脚上,就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急速的往下落,
围观的人齐声惊呼,却都只能看着。

  张五金不及多想,拨开人群,看准那白衣女子坠地处,先拿个桩,微一运气,
其实正常情况下不必要,但他是第一次试,又是生死悠关,没把握,有些紧张。

  张五金双眼紧紧盯着白衣女子,看她落到身前,张五金身子微微一弓,双掌
齐推,好久没用推刨手,闪电般推出,左手推臀,右手推腰,将白衣女子平平的
推了出去。

  虽然是直劲化横劲,但十三四层楼跳下来,那股势能,也是极大的。

              763黑虎之祸

  余劲带着白衣女子,直飞出三四米开外,张五金如影随形,一步跟上,伸手
在白衣女子腋下一托,白衣女子身子立刻打直,站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本来紧闭着眼晴的,双脚着地,她似乎有些发愣,眼珠子转了两下,
睁开来,看看张五金,看看周围的人,又抬头看看楼顶,再看看自己双脚,似乎
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随即身子一软,软倒在地。

  张五金知道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跳楼不害怕,事后却怕了,吓软了。

  他这会儿才有心思看一眼白衣女子,东方面孔,有可能是中国人,二十来岁
年纪,瓜子脸,肌肤微带一点小麦色,相当的漂亮。

  这样的小美人,跳的什么楼啊,莫名其妙,张五金暗里嘀咕一声,刚要问问
清楚,顺便劝慰两句,人群外一声悲叫:「小雪,小雪。」

  随着叫声,一个华人老者挤开人群扑进来,为什么确认是华人呢,因为他穿
的唐装,日本或者韩国人虽也是东方面孔,但不会这么穿衣服,而且他叫的也是
中文啊。

  华人老者大约五六十岁年纪,本来悲痛欲绝,不过一看好端端坐在地下的白
衣女子,到是愣了一下,随即扑过来:「小雪,你好糊涂啊,你要去了,让爹妈
怎么办?」

  又对周围的人抱拳:「是哪位恩人救了我女儿,容老汉一拜啊。」

  边上就有人指着张五金,事实上,周围的人都在惊叹,也有叫中国功夫的,
张五金刚才那一手,太漂亮了,由不得人不赞叹啊。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华人老者扑通一下就在张五金面前跪下了,那速度之快,张五金都没来得及
扶,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有人能救下他的女儿,心中的感激,真的是无法形容
的。

  「举手之劳而已,老伯不必客气。」

  张五金扶华人老者起来,顺便把白衣女子扶起来,原来这高楼就是白衣女子
家里的,是一家酒店,名为新良酒店,老者龚新良,白衣女子叫龚雪。

  到酒店里,张五金问起原因,龚雪也清醒过来了,哇一下哭出声来:「让我
死了吧,我是红颜祸水,我死了,黑虎帮就不会打酒店的主意了。」

  「你傻啊你。」

  龚新良骂:「就算酒店给他们,那又怎么样呢?你要死了,你让我跟你娘怎
么办?」

  他骂是骂,也老泪横流。

  而张五金也大致听出来了,这里面有原因,一问,龚新良老泪横流的说了。

  原来城里有一个黑虎帮,帮主叫徐黑虎,偶尔在街上碰到了龚雪,就想纳她
为妾。

  没错,就是妾,在海外华人中,仍有妻妾之说,不相信的,请参考香港富翁
资产争夺的八卦。

  龚雪是新生代的女子,她也极讨厌黑帮,莫说妾,就是妻,她也不愿意啊,
坚决拒绝。

  徐黑虎当然不肯放手,尤其打听到她是龚新良的独生女儿,家里还有一家三
星级的酒店,更是怦然心动,于是就缠上了龚新良,又是求亲,又是说要投资新
良酒店,其实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财色全收。

  龚新良又惊又怒,他能在这边拥有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当然也有一定的人脉,
但黑虎帮做事凶残,尤其徐黑虎铁了心要财色齐收,无论谁来说情都一口拒绝,
而且让黑虎帮众盯死了龚雪和新良酒店,龚新良不答应,他就赶绝新良酒店的客
人。

  龚新良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摆脱,龚雪眼见父亲日夜忧急,觉得就是自
己的原因,红颜祸水,招来了灾祸,脑子一热,就想跳楼自杀,以自己的死,绝
了徐黑虎的心,或许徐黑虎就不会再来纠缠了,酒店也就保下了。

  张五金听了摇头:「你们没报警吗?警察就完全不管?我好象看见街上有警
察啊?」

  「报了警,没用。」

  龚新良摇头:「这边的警察,基本就是黑帮养着的,收了黑钱,什么都不管,
你报警,他也出警,就拖拖拉拉的给你拖着。」

  「难道就没有不收黑钱的?」

  任何国家,任何民族,任何人种,都一定有好有坏,这边的警察就全黑透了,
张五金还真是不信了。

  龚新良却一脸苦笑:「不收黑钱的都死了,你如果不愿意同流合污,第二天
说不定就横死街头了。」

  这下张五金明白了,不是警察中全是黑乌鸦,只是白乌鸦无法生存而已。

  「黑虎帮,徐黑虎。」

  张五金念叼了两句,道:「是中国人?」

  「是啊。」

  龚新良点头。

  张五金顿时暴怒,他先还没想到呢:「中国人这么欺负中国人?」

  「别说中国人了。」

  龚新良一脸羞愧:「以前的华人,虽然也胆小怕事,但多少会互相帮忙,即
便不帮忙,至少也不会落井下石,但这些新生代,尤其是从国内来的那一帮子人,
完全就是人渣,他还就只会欺负中国人,因为他们熟悉中国人啊。」

  他说到这里,一脸的痛心疾首:「在海外,欺负华人最厉害的,还就是华人,
到是外国人要好多了,因为中国的国力增强,他们反而有所收敛。」

  「竟然是这样。」

  张五金简直给气笑了,咬牙点头:「很好,我知道了,龚老伯,龚小姐,你
们不要急,这个徐黑虎,我跟他有点儿缘份,劝他一下,他会放手的。」

  「真的?」

  龚新良眼晴一亮,从包里掏出支票薄:「不知要多少费用,只要我承受得起,
绝不说二话。」

  「钱?不需要。」

  张五金摇了摇头,笑:「我跟他的缘份比较特别,不讲钱的。」

  他眼光一转,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筒筷子,是那种乌木的,七八寸长,看上去
很结实的感觉。

  「这种筷子还有没有?」

  张五金手一指:「给我拿两把新的。」

  「有,有。」

  龚新良不知道他要筷子做什么,拿了两把新的来,二十四支一把的,张五金
拿在手里掂了掂,手感太好了,让他非常喜欢。

              764筷子杀人

  他用手枪,实在是不习惯,用手雷呢,又太夸张了些,反是这乌木筷子是个
好东西,今天算是找到合手的家伙了。

  「行了。」

  张五金站起来:「我会说服徐黑虎的,你们等消息好了。」

  「恩公你先别走啊。」

  龚新良忙站起来:「至少先喝杯水酒,让我们聊表谢意,另外也还没问恩公
贵姓,救命之恩,小女此后一生,都要烧香顶礼呢。」

  「喝酒不急。」

  张五金摇摇手:「我跟徐黑虎老熟人了,先去见见他。」

  姓名自也不说,一则中国人讲究做好事不留名,二来嘛,他心中起了戾火,
准备大开杀戒,到也不想把名字张扬出来。

  他脚步飞快,三两下出了酒店,问得黑虎帮所在,不过这是大白天,他略一
犹豫,一转眼,看到街边有一家华人小店,卖一些艺术品,墙上挂着一溜的京剧
脸谱,让他心中一动。

  进店,看一眼,除了京剧脸谱,还有十二生肖的脸谱,他不喜欢京剧,咦咦
呀呀的,慢得死,到是看到那张龙形肖像脸谱觉得不错。

  「猛龙过江。」

  他心中一笑,买了那张龙形脸谱,别说,还不便宜,国内要是这么一张脸谱
卖这么贵,非给拍死了不可,但海外贵点儿,好,中华文明,还是很受欢迎的,
但有些中国人,却比蟑螂更恶心,不清除他们,整个中国的形象都会给败坏。

  黑虎帮在城南,打的过去。

  黑虎帮的总堂,是一幢比较老旧的楼房,其实说白了,这边的房子都比较旧,
遍地高楼而且是新楼的,得去中国看,世界其它国家都是旧楼多。

  门外挂了个牌子:黑虎商贸。这是挂羊头卖狗肉了。

  门房里坐着两个汉子,一看就是黑社会的那种,不过都是华人。

  张五金到旁边小巷子里,把脸谱戴上,走进去,其中一个斜眼看着他,咧嘴
一笑:「这个面具有趣,你是屁三?」

  看来他是把张五金当成了他的同伙,以为跟他开玩笑呢。

  张五金懒得跟他罗嗦,手一扬,一根筷子闪电飞出,射进这人咽喉。

  这人手抓着筷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张五金,口中咕咕有声,但喉头破裂,却
出声不得。

  第一次用筷子,效果挺好,手感也刚刚的,张五金觉得非常满意。

  远了不说,二十米内,他一根筷子,胜过天下任何手枪。

  另一个人本是斜身坐着的,刚要跳起来,张五金手一伸,一只筷子已抵在了
这人喉头:「要死要活?」

  这些人虽是黑帮,但象张五金这种,举手杀人,尤其还是用的筷子,这就太
吓人了,那人的胆子都吓破了,身子僵直,连连点头:「饶命,饶命,要活,要
活。」

  「徐黑虎在不在?」

  「虎爷在,在。」

  「哪个房间?」

  「五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这人有问必答,张五金到没下杀手,筷头一扬,在这人眉间一戳,这人啊的
一声,晕了过去。

  张五金进去,坐五楼的电梯,上去,楼道口一个房间里,坐了七八个人,围
在一起赌钱,张五金上来,居然没人留意,张五金看了一下,楼道中间,挂有牌
子,什么总经理室,秘书室,会计室,全有,到是象模象样。

  楼道口这个房间里的这些黑帮份子,应该是起警戒作用的,有人上楼,他们
先发觉,若是敌人,便可示警阻敌。

  但这些家伙玩得happy,眼光根本不往门外看,张五金要过去,也就过
去了。

  不过张五金起了杀心,他决定大开杀戒,震摄其他的华人黑帮。

  张五金走进去,有一个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当回事,虽然张五金戴着奇怪的
脸谱,可这么大白天的,没人会有多少惊讶,只当是同伙无聊而已。

  「这脸谱不给力啊。」

  张五金一时很有些失落了。

  他这时已走到近前,要杀死这些人,有很多的方法,他完全可以象对付朱公
公一样,按着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无声无息死去。

  不过张五金决心要震摄华人黑帮,那就要弄得暴烈点。

  他双手齐扬,手中两根筷子同时戳入两人的后脑,脑后凹陷处是软骨,这么
长的筷子插进去,可直透脑中。

  两人啊的一声,身子往前一栽,直接脑死亡了,脑死亡的后果是,心脏没事,
血行短时正常,于是身子不停的抽搐。

  张五金不管这些,筷子拨出来,两股血箭急射,血光之中,他又是双筷齐出,
这会儿角度有些斜,是从耳后戳进去,其实是一样,筷入脑中,绝对脑死亡,不
过那两人却痛叫起来。

  这一叫,剩下的四个人全都转过头来,张五金手如电闪,拨筷插筷,再拨筷
再插筷,瞬间连杀四人,速度之快,手法之活,仿佛小时候在田里插秧。

  八人身上都有枪,却没一个人来得及拨枪,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这八个
人,没有一个人真正做出反应。

  一帮黑社会份子而已,无非就是凶残敢下手,想让他们象那些政要的保镖一
样做出专业的反应,那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最后插死两人,张五金把筷子留在了他们脑袋上。

  什么能震摄人心,筷子杀人,就能震摄人心。

  外面混黑帮的,都有枪,没人会怕枪,但筷子杀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
高手啊,有高人出马啊,那才会让他们心中有所顾忌。

  张五金出门,秘书室的门是半开着的,但没有人。

  不过他已经知道那秘书去哪里了,因为旁边的总经理室里,正有压抑不住的
呻吟声传出。

  他打开总经理室的大门,看到了一副香艳的画面,一个妙龄女子,给按在桌
子上,香肩半裸,裙子更掀到了后背上,而在她背后,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在拼
命的耸动。

  这汉子胸口,纹着一只巨大的黑虎,极其凶猛,正是徐黑虎的标志。

  有事秘书干,无事干秘书,张五金突然想到这句经典名言,忍不住笑了。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5 00:25